第51章 柠檬树下你和我
“杀!”
杨定成趁夜率领万人精骑包围匈奴大营,奋勇当先。
他先是意外发现万俟尔顿被刺身亡,后又跑遍营帐不见万俟邪的踪影,万俟争则早就逃离,由白盏辛于苍山拦截。
匈奴的领导班子,竟无一人在此迎战。
哎?那他究竟是来干啥的?
杨定成原地思量须臾,便举起长矟,大吼一声:“活捉各部首领!凡反抗者,一律就地处决!”
因匈奴人天性顽而不训,此次屠杀总共剿灭匈奴首领十余人,士兵六千余人,缴获辎重万车,直至天蒙蒙亮方结束。
一地血河,和着火光烈焰,染红了天。
万俟邪命军医安顿蝶风后,忙转动轮椅出帐:“杨定成!”
“万督单于,”杨定成下马行礼,正欲与其谈论军事,却听对方火急火燎道,“将你们中原的军医叫来!”
白盏辛率领的军队因于苍山中被匈奴、燕王军两方夹击,虽夺得胜利,依然损失惨重。
直到天明,由韩澈领头的一队人马方率先赶回明安城。
随行太医接手治疗伤痕累累、一路流血的帝王,将他抬入帐内。
“救活燕肇祯!”白盏辛乖戾的眸子吓得周围人纷纷跪下,“别让他如此轻易便死了!”
“是!”
韩澈随燕肇祯而去,佟陆陆定定望着他,直到他略显踉跄的身影离开她的视野,方匆匆进入白盏辛的大帐。
太医们手忙脚乱,他们褪下帝王银色的盔甲,分离与止血麻布粘合的皮肉,艰难掀开一层层外衣、里衣。
白盏辛的上身,竟无一块完好的皮肉。
旧痕添新伤。
青渊寺起练武受的剑伤、被师傅鞭打的笞伤,数年追杀受的暗器伤,再到这些年来征战沙场的矟伤、箭伤,每一道疤痕都触目惊心。
佟陆陆从没见过这样的白盏辛。
她愣在一旁,全然无措,像自己的心被人狠狠践踏、蹂.躏般疼。
“陆陆,到我身边来。”他坐在铺上,朝呆愣的佟陆陆伸出手。
低头一看,满手是血。
佟陆陆吸吸鼻子,往裤子上使劲擦干净,方挪到他床头,立于他身侧,双手回握。
一旁太医们紧锣密鼓为他上药,他吃痛握住她的手。
反复摩挲他征战来复生茧皮的右手,佟陆陆抬头,看不得那些伤口。
他左手曲起指节,狠狠弹向她脑门,疼得她眼泪汪汪。
“说一说,自我走了以后,都留了哪些‘光荣事迹’。”
太医们顿了顿,继续为帝王清理伤口,却忍不住要竖起耳朵听听“准皇后”彪炳日月的“功劳簿”。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佟陆陆瘪瘪嘴,可怜巴巴罚站,如水明眸凝视他,捧起他的手放于唇边,“啵唧”一下。
“还不快说?”他略挑眉梢,生死攸关的事,可不吃她这套。
“我怕你攻不下北境。恰巧那日周大人在选美人……”她叽里咕噜,不隐瞒不扯谎,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应道出,实诚得很。
听到她曾为万俟尔顿搓澡,又听她说刺杀时万不得已脱了万俟尔顿的衣服为他推拿,白盏辛的脸色越发难看,由内而外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吓得一应太医哆哆嗦嗦,缠麻布的手颤颤。
“过来。”他将她拉近,让她蹲坐在床边,抚上她的额头,上有她先前在帐篷里磕出血印,“谁干的?”
“万俟尔顿,一下子把我甩出去了,我就磕着了……嘶……”他轻触时,疼得她倒吸冷气,连忙拍开他的手,“疼……”
“来人! 钡弁醯呐吼响彻整个军营,“将万俟尔顿的尸首吊起来!扒皮抽筋,鞭打千次!”
白盏辛竟然要鞭尸。
吓得太医手中的药膏啪嗒掉下,落在地上,他连忙磕头认罪。
“伸手。”
佟陆陆泄了气,趴在他床头,眼巴巴望着他。
白盏辛略皱眉头,朝她摊开手,复曰:“伸、手。”
她悻悻将血呼啦差的爪子伸过去,摊开,手心向上。
啪!
听似毫不留情,白盏辛脸色沉重地像在实施什么“酷刑”:“这一掌,罚你不听我的,涉险闯入匈奴。”
啪!
“这一掌,罚你太过接近万俟尔顿,做了不该做的。”
啪!
“这一掌,罚你以身犯险,贸然入苍山。”
为白盏辛上药的太医转过头,却见帝王忽俯下身,捧起佟陆陆的脸,一顿乱揉。
“此三项罪过,不可饶恕,故罚你,从此均要与我共枕,抗议无效。”
简直没眼看!
太医五官霎时挤在一块,连忙别过头,心里哎哟哟直叫唤。
真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等酸气。
“我还不是担心你……”佟陆陆拽住床单,义正辞严,“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殴死了。”
“我死了没事,你万不能死。”
被他一句话堵得死死地,佟陆陆心肝直跳,又气又羞。
待太医们帮白盏辛上身全全上好药包扎好,目光纷纷聚焦于佟陆陆身上,停了动作。
郡主……咱们要脱陛下裤子了,您是不是该回避下?
佟陆陆一脸懵。
都看我做什么?
“咳!”白盏辛耳尖微红,揉揉她的头,“去洗个澡吧,一个时辰内回来。”
白盏辛竟然嫌弃她不洗澡。
瘪了一股气,好些时日没洗澡的佟陆陆,浑身上下洗了个通透。
由丫鬟为她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她闻了闻,一身香气,满意得很。
未直接回到白盏辛的营帐,佟陆陆先去厨房抱了一大袋军炖锅盔,又问得燕肇祯所在。
撩开帐帘,便见韩澈惨白着脸靠于武器架子边,不知在沉思什么深奥问题。
为防燕肇祯逃跑,床铺边围了一圈将领。一名太医冷汗涔涔为其施救,方拔出那把剑不久,一床的鲜红。
“阿澈。”佟陆陆唤住那少年。
韩澈这才察觉佟陆陆的到来,反应迟钝般,他缓缓上前,跟着佟陆陆出帐。
二人来到一静谧处,佟陆陆担心道:“阿澈,你脸色好差啊,一会让太医给你瞧瞧吧。生病了吗?”
“我没事……”他有些哽咽,甚至不敢看佟陆陆的眼,略显涣散。
“你怎么了?”佟陆陆狐疑地抓住他的肩膀轻摇,“若是不说,我要生气了!”
“姐姐……我……”他望向她,眸光闪烁,漾动出不易察觉的柔情,“姐姐知道我的身份后,后悔捡走我么?这么多年,我从未与燕王断联,均是骗你的。那日,你落水,我去执行任务,没能去救你……是我轻信了燕王,还让你穿上醒目的披风。杀害明威的是我,在邹曲临与燕肇祯之间牵线的也是我……那些年,我就是燕王在京城的眼线,时刻传达京城的消息……那座破庙,就是我与燕王传信的据点……”
“好了,别说了。此事,先前我已表过态了,”佟陆陆盯住他,不放过他的任一表情,“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有……”
这死小孩……
佟陆陆从布包里掏出一个温热热的锅盔,塞入他嘴中:“一天没吃饭了吧?”
韩澈怔怔咬一口,粗粝温热的粮食入腹,方意识到自己的确一日未进食了。
“好好休息,还要一起回京城呢。”
“姐姐!”
方走两步,佟陆陆回过头,却见十五岁的少年倏然奔来,一把将她抱住,吓得她大脑当机。
“燕王,命我在京城时杀了你……但我发誓,就算用命,也要护姐姐周全……”
少年哽咽着,一滴滴泪落在佟陆陆的肩膀,炙热灼烫。
“好了好了,阿澈,都过去了……”她下意识顺顺他的背,拍拍压抑了这么多年的少年,鼻子一酸,“阿澈,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
“我只有姐姐,我甚至……”
我甚至倾心你,想与你远走高飞。
我遇见你后的生命,彻始彻终都只有你。
“阿澈……”
“咳……”
一口黑血倾落在佟陆陆的肩头,抱着她的少年忽失了力气般訇然跪下。
“阿澈,阿澈?!”
佟陆陆尽力抱托起他的双肩,却紧着少年下降的身姿跪下,怀中的锅盔撒了一地。
韩澈面色惨白,嘴角不停地溢出黑血,吐在佟陆陆的双手。
“阿澈!你怎么了?!来人啊!”
她慌急地望着一手的血腥,抽抽噎噎,却怎么也无法帮少年擦净下巴:“来人呐!”
一个时辰了,佟陆陆没有回到营帐。
白盏辛背靠床铺,听得一亲信侍卫匆匆来报:“陛下!静娴郡主身边的小厮毒发了!”
果然。
深吸一口气,白盏辛阖上双眸,仰起头,仿佛能听见陆陆撕心裂肺的哭喊,心揪得无法呼吸。
韩澈也算救了陆陆一命,他不在的日子,韩澈替他将她照顾的很好。
他白盏辛,从不把恩情拖到下辈子,今生事,今生毕。
“之前吩咐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
“燕王身上并无解药,据探子来报,此药出于燕王手下的培育多年的杀手组织,早前我们已缴获盘踞徐安等地的分部,还剩舟山的总部。”
“可有缴获类似药品。”
“有,但尚在确认成分。”
“数量可拖延多久。”
“六个月。”
“让他吞下,吊着他的命,决不能让他死。”
“是!”
“还有,”他目光瞥过床铺边一小块污渍,正是方才佟陆陆揪过的地方,“把静娴郡主带过来。”
“是!”
佟陆陆好不容易清洗干净,如今又染了一身血。
她将双手洗净,步入白盏辛的营帐,闻得一鼻子药香。
“环纡……阿澈他……”
“嗯,我知道,”他拍拍身旁的被褥,“上来。”
佟陆陆褪了外衫,乖乖爬到床内,搂住他的脖子,不敢触到他的伤。
“放心,我会处理妥当,定不叫他丢了小命。”他放软声音,拿过床头的一盒小药膏,轻轻将药抹在她的额头。
她不说话,眼角含泪。
他心里顶不平衡。
“在我怀里,还敢想着别的男人,还嫌罚得不够?”
“没有。”她嘴犟,脸紧贴他的颈脖,嗅得淡淡的沉香,嘟囔抱怨,“大家都受伤了,一股子药味……今年生辰也没过,吃不到佟府的糯米糕……婚也没结成,运气太背了……”
“若你想,我们可就地成婚。”他揽住她的腰,让她无限贴近他,温温的唇摩挲着她的脸,相思一片赤忱。
低头,他敷上她的颈脖,桃花瓣唇眷恋地啄吻,熟悉的奶香气萦绕鼻尖。
“环纡……”佟陆陆略感难受,中了紫陀香似的,酥软温热。
“说你想我。”
“我想你……”
分明是他让她言说此语,如今听得她一声声回答,他却一下子持不住了。
耳尖红如滴血,白盏辛慌乱将她抱住,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伤口裂开般疼痛。
用伤口的痛楚,压抑心底的升腾。
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陆,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的声音微颤,齿颊留香,目眩神迷。汗湿的手紧紧揽住怀中人的肩头,不愿让她瞧见他红透的脸,“夏至院时,是否就在我饭菜里下毒了,否则你如何将我吃得死死的,嗯?”
狗男人……甩锅一流!
佟陆陆轻哼一声,埋在他怀里蹭啊蹭,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被抱着的感觉,真好。
当过于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佟陆陆很快进入梦乡,会周公去了。
她蜷在白盏辛怀里,呼吸均匀,难得睡相可观。
白盏辛微凉的指腹一点点摩挲着她的轮廓,静静低头望着她,感受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脉搏的跳动。
与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哪怕这辈子还很长,都值得珍惜。
寻常一样静时光,才有所爱便不同。
杨定成解决了匈奴大营的种种,风风火火回来,正想邀功。他撩帐而进,大步流星,掀起一阵风。
然尚未说话,他瞪大双眸,一腔慈爱满地要溢出来。
软床铺上,准皇后乖乖在堂堂帝王怀里,帝王则靠着床头,仅歪着头,面颊贴着她的头顶,宁静又美好。
二人竟就这样睡着了。
由帐帘外打进来的烈日照在二人的清面,孩提般天真。她们呼吸均匀,满满的安全感让二人放心地在梦海里徜徉,遨游。
只要对方还平安,就好。
杨定成眉头上扬,抿着唇,双手忍不住相握举到面颊边,像个看着自家娃娃的老父亲。
他翘着小指头,轻轻为二人盖好被子,掖掖好。
迈出帐篷时,杨定成的眼角还噙着感动的泪花。
士兵疑惑:杨将军这是被陛下训哭了?
韩澈暂时被太医们联手稳定下来,通过分析药物成分,他们得出于分地缴获的药品,的确是解药的结论,方为其续命。
然若得不到毒药本身,太医院依然无法研制出可以彻底根除毒性的解药,只能一瓶一瓶将此药给他灌下,治标不治本。
一周后,白盏辛方可下床。
佟陆陆两边营帐来回跑,这儿瞅瞅那儿瞧瞧,急扯白咧忙活得不得了。
燕肇祯则被太医们强行救回,由自西北方打了胜仗归来的范启亲自看押,待杨定成将其送回京城,听候发落。
燕肇祯倒了,但燕氏的势力还在。
这根钉子不一日不拔,江山就一日不稳。
这日,白盏辛难得踏足韩澈所在的营帐,一观其状态。
他从头打量这个脸色发白,吊着一口气还不忘狠瞪他的少年。
自心底冷笑一声,白盏辛正欲讽刺一番,却听那少年终认栽,淡淡唤他一声:“姐夫。”
姐夫?
嗯,听着颇为受用。
心头倏然放烟花似的,白盏辛面上复冷笑一声又一声,来回逡巡,眼底却有掩不住的愉悦。
这乖戾的帝王,实则真是好哄。
“多休息。”早前欲报那句“老男人”之仇,白盏辛本已有嘲讽他的千言万语在脑子里晃荡,如今被他一句“姐夫”便一举冲没。
他背手立于帐篷外,迎上走来的佟陆陆,语重心长:“阿澈这孩子,颇为讨喜。”
佟陆陆:???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白帝下令,留主动请缨的范启在此镇守善后,其余东秦军,于五日后班师回朝。
万俟邪应与同东秦军一同回京,完成匈奴朝东秦称臣的朝拜仪式,其时正携蝶风于帐篷中觐见。
原来,蝶风一直是白盏辛的人!
佟陆陆惊讶坐在一旁听蝶风完整汇报此躺匈奴之行,脑袋里一团浆糊。
万俟邪笑道:“陛下此前应允要给予臣的,可还算数?”
“算。”白盏辛了然,问道,“蝶风,可愿留在万督单于身侧侍奉?”
若换做以前,蝶风绝不会同意。
然当她被万俟尔顿蛮力殴打时,当她一睁眼就望见万俟邪前来相救时,当她伤痕累累躺在床上,由那个残王亲自推着轮椅耐心地来来回回、悉心照顾时。
她忽生起一丝希冀。
但她不敢赌,她见过太多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的男人。
蝶风犹豫不定,万俟邪开口解围道:“无妨,蝶风姑娘可慢慢思索,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她转过头,对上他夜空般深邃的眼,攥着裙角的手紧了紧:“谢单于。”
“陛下,您唤我。”
由帐外走进一个人,佟陆陆见了,“噗”一声,将方才喝下的茶水统统喷在身旁白盏辛的面上。
白盏辛淡定用袖子擦擦脸:“虞美人,回京城路上,伺候好静娴郡主。”
“是。”
原来,虞美人是白盏辛的人!
怪不得她总时不时要掺和一脚,没事就惹她。
白盏辛只道虞美人先前没见过佟陆陆,便也恕她知情不报之罪。
待众人退下,一应事宜安排完毕,白盏辛转过身,双手撑在帐中放置江山图的桌上,目光投向图上被标记出的舟山,正思索这盘政治棋局,如何漂亮的收尾。
“环纡,你方才让虞美人照顾我,是什么意思?”
白盏辛惊诧转头,对上佟陆陆试探的眼,颇为心虚。
看来,经此一役,佟陆陆长进不少。
“你缺个丫鬟罢了。”
盯
佟陆陆似看穿了他:“环纡?”
白盏辛长叹一口气:“我欲往舟山一趟,率一队人马乔装成商人,端掉燕肇祯在舟山的窝,将燕氏势力一举歼灭。”
“我也要去!”
“不行。”
“反正你要是不同意,我还是会去!”
颇为恼怒,白盏辛双手捏起她的面颊,用鼻子抵住她的鼻尖:“再说一遍?”
“你不同意我也要去!你罚我每日和你共枕眠呐,这么快就不用执行了吗?!”
啧,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白盏辛一手将她捏出肥猪脸,听她叽里咕噜:“你要伪装成商队,那总得有个老板娘吧?环纡,带我去吧,你不带我去,我怕你想死我。”
“哦?”
“你不带我去,半夜还要点蜡烛哭鼻子!”
气得脸抽,白盏辛抬手将她拎上桌子,双唇旋即敷上,堵住她的后话,免得她哗啦啦把他的黑历史倒出来说个遍。
年少一段羞脸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唔……”她双手叉巴挣扎,连忙撇头躲开,“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去!”
“不许。”
他的唇凑上来,她就往后倾,直到整个人挪到江山图的中心,直到整个人躺在桌上往后挪:“你不答应就别亲我!”
“威胁我?”
白盏辛利落上桌,捞过她的腰,一把将拼命逃离的佟陆陆往身前一拉,死死困在身下。
堂堂帝王,竟在一张小桌子上追着吻自己的女人。
一次,两次,三次,他捉住她乱挥的手,追吻她数次。
“你不带我……”佟陆陆偏要说话,“回京城我就当你是空气……再也不理你!”
他停下动作,怔怔望着身下气急败坏的人儿。
佟陆陆轻喘着气,转头不看他,好似真的生气了。
两方沉默,佟陆陆忽想到制服他的一招。
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白盏辛虽软硬都不吃,但贵在好哄。
忽然戏精附体的佟陆陆,转回头来,小手拽住他的衣袖,泪眼汪汪地望他:“环纡,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他心头猛然咯噔一声,漏了整整一拍。
“演的还是真的?”
无论哪个,他都承受不住。
“真的,”她心虚地清清嗓子,“但掺杂了戏剧效果……”
“嗯。”
帝王面色潮红,经不起她一点儿服软,“既如此,你且要与我寸步不离,我的老板娘。”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天收线,请欣赏,“偏心偏的没眼看”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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