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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玄机 死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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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 你在和谁说话?”小满拿了块腰牌,在管事的面前晃了晃,“我家主子, 是金玉郡主。”

    管事的愣了愣, 谦卑地猫着腰, 说道:“郡主,这边请。”

    几人离了看台,移步到场后一间屋子, 走前阮筱朦瞟了一眼,苏亭之也被人从笼子里带了出来。

    管事的叫人上茶,阮筱朦说不必了。她示意了一下小满,小满掏出张银票, 对他说:“五十两。”

    “五十两银子哪儿够?您都看见了,外面好些客人都下了注,赌他输。你们将人买走了, 我这儿还不知该如何应付。”

    两个人架着苏亭之进了屋,他还是那身破衣服,浑身血污,只不过刚刚带下去擦了把脸了事。阮筱朦想着, 这卖家的态度真该差评。

    管事大叔伸了根手指头, 在苏亭之洗干净的脸上蹭了蹭,笑得很邪乎。“久闻金玉郡主……”

    他想了想,硬生生将“贪图美色”换成了“慧眼识珠”:“他一脸灰的样子,您都看出他是个美男子,果然好眼力!不瞒您说,这样的货色,他若不死, 兴许也能留得上别的用处……”

    男人没说下去,他那副不可言说的表情已经让阮筱朦恶心透了。苏亭之被他摸了一下,浑身都在发抖,可见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平时是如何地作威作福。

    楚星冷哼了一声:“你是想坐地起价?”

    “小的不敢,”中年男人满面堆笑,试探着问道,“想必,郡主知道,我们东家是谁吧?”

    能在宁安城里,开这样的角斗场,拿活人来做无本的买卖,这位东家的身份想都不用想,必定是非同小可。

    阮筱朦轻笑:“不知道。色令智昏的女人本来就没什么理智可言,你不必和我说这些废话!”

    自己说自己色令智昏,不仅是管事的,就连楚星他们几个都噎得哭笑不得。苏亭之伤重坐在地上,身后站着两个汉子,他们听了这话,看他的目光都尽是怪异。苏亭之脸上又红又白,说不出的尴尬。

    若在从前,这话楚星可能也就信了,但相识之后,他知道郡主就这脾气,黑起自己来,真下得去嘴。

    “你可够贪的。”小满嗤笑,“平常买个奴才,用不了五两银子,就算是客人们下了注,多的钱也够你应付了。何况,你看清楚,这是五十两黄金。”

    管事的和两个汉子都瞪圆了眼睛,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却是万万没想到,金玉郡主肯为这么个人,花这么多钱。

    “快快快,把人交给郡主。”中年男人忙不迭地吩咐。他生怕再过一会儿,苏亭之伤重死了,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

    两个汉子赶紧把人拖到阮筱朦跟前,手一松,人就往地上摔去。阮筱朦本想扶一把,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苏亭之眼下衣不蔽体,她都不知该往哪儿下手。

    裴纭衣和楚星帮忙把人接住了,苏亭之看了阮筱朦一眼,以为她在嫌弃自己。也难怪,人家是金枝玉叶,而他现在这一身,自己都忍不住要嫌弃自己。

    他正想着,却听郡主对裴纭衣说道:“拿件披风给他裹着,……外面冷。”

    阮筱朦言辞含蓄,苏亭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布料太少。这段日子,他颠沛流离,饱尝辛酸,那些想轻薄他的人,都巴不得他穿的越少越好。可郡主,却不一样。

    “我现在改主意了,”阮筱朦把人收下,转身冷冷地说,“五十两黄金,我还想多买一样东西。”

    “您尽管说!还看上哪个,我这就叫人送来。”

    “我就看上你这只手。”

    男人正要去拿银票的手僵在空中,他艰难地笑了笑:“郡主说什么?”

    阮筱朦盯着他,却指了指苏亭之:“你刚才碰他的,是这只手吧。”

    裴纭衣手起剑落,当场将他的手斩了,两个汉子想冲过来帮忙,很快被小满制住。

    阮筱朦又露出反派式的笑容:“惹火了我,我可就不仅仅只要你一只手了。”

    几人带上苏亭之扬长而去,一路上,楚星忐忑不安。

    “郡主当真要把此人带回府去,就不怕养虎为患?”

    “苏亭之现在最多,也就是只被剪了指甲、拔了牙的小奶猫。”阮筱朦反过来问他,“这角斗场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

    楚星笑起来:“我还以为,郡主真的不在乎。”

    “确实不太在乎,”她漫不经心地说道,“管他是谁,我不过就是花重金买了个奴才,顺便,教训了他的狗,越是大人物,越不好意思为了这点小事,和我公然翻脸。何况,现在谁都知道,辅政大臣楚太傅是我的靠山,我怕什么?”

    楚星默默地撇嘴,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今日之事若传出去,那也是金玉郡主色令智昏,为了买个美男还打残了人。这种事,倒找自己未来公公做靠山,楚家岂不成了冤大头?

    “虽说是不会公然翻脸,但是,肯定会想法子阴我。”阮筱朦悠然地说,“反正,我是破罐子破摔,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个连皇帝都得罪了的人,还有什么更可怕的?

    从猫国师葛观尘的出现开始,整件事情就失控了,有很多地方,她至今想不出是为什么。

    葛观尘为什么要杀她?

    皇帝为什么突然翻脸,下密旨将她囚于兰林殿?

    之前的一石三鸟之计,莫非真的已经打草惊蛇了?那是何处出了漏洞?

    阮筱朦与楚星别过,将苏亭之带回了郡主府,叫府中大夫去给他诊治。

    如今整个北园都空着,她就让苏亭之回了原来的住处,他养伤也得清静。

    阮筱朦救他,纯粹只是不忍心看着他死在眼前。现在她把人带回来,安置在北园,转眼便将这事这人一并抛在了脑后。

    眼下,让她焦头烂额的事太多了,她怀疑,自己是黔驴技穷,脑子不够用了。

    她好几回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冬天的黄昏,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暮色里老树昏鸦,落叶萧萧。

    她要在皇帝回京前,想出个应对之策;她答应过楚蔷,不能让她嫁给太子;从东宫取回来的那些东西,她至今不明白父皇的意思;还有断崖下,江酌有没有逃出生天的办法……

    她走着走着,一抬眼,发现自己又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城中河边。

    她失魂落魄地走过去,靠在柳树边,吹起了笛子。笛声宛如鬼哭狼嚎,摧枯拉朽,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卯足了劲,一口气吹了多久。只是,她停下的时候,周遭显得格外安静,就连方才还哇哇叫着的乌鸦也止了声,仿佛是被惊得咽了气。

    天边已经挂上了稀稀拉拉的几颗星子,夜色降临大地。冬天的夜晚很冷,河风吹起来,冻得她鼻头通红,手脚冰凉。

    阮筱朦抱着手臂,缩在树下,目光茫然地望着城中河的水面,波光粼粼。

    她突然想骂一句:江酌你这个大骗子!

    他说过,只需在城中河附近吹这支笛子,他就会出现。上一次,他几天才出现,她原谅他了。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捧起笛子,又狠狠地吹了几声,尖锐的声音像撕心裂肺地发泄。不知何时,她的眼圈已经比鼻头还红。

    她突然停下来,因为,在她低着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她缓缓地抬了抬眼,禁不住失望地落下泪来。

    鸦青色的袍角,江酌从不穿这么深的颜色。

    她憋出个云淡风轻的微笑,抬头,看向楚蓦:“你怎么来了?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楚蓦的脸上落了银白的星光,显得过于苍白,河风吹动他的袍袂,他在夜色中站成比河边树更挺秀的身姿。即便病着,他仍是那个优雅温柔得可堪入画的男子。

    “我不过是,随便走走。”

    身子没好的人,这么冷的晚上出来随便走走,还能与她偶遇。

    “真巧。”阮筱朦想了想又说,“楚星应该告诉你,我把苏亭之带回府了吧?”

    他也走过来,靠在树下,平淡地“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早猜到了我会救他?”阮筱朦疑惑地侧过脸来看他,“难道,你不担心我是妇人之仁,救蛇反被蛇咬?还是说,你觉得他不会杀我?”

    “不,我猜他一定会伺机杀你。”

    “……”她问,“那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是你说,苏亭之是被剪了指甲、拔了牙的奶猫?”

    楚蓦停了一会儿,敛了笑意。“当年,大成军将宁安城守得固若金汤,是江家父子带着一支军队,神出鬼没地突然出现在宁安城中,后来直取皇宫。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至今是个谜。”

    “大成皇帝李原怀疑是神兵天降,宫中守备自乱阵脚,有的甚至望风而逃。大成朝廷腐败已久,所谓大成遗党多是乌合之众。早些年,还有些死忠于李家的人,贼心不改,那时候,苏亭之想从你这儿打听宝藏的下落,想必就是为了前朝复辟。可现在,这些人所剩无几,大势已去,就算知道宝藏在哪,也于事无补。这种情况下,苏亭之多半会狗急跳墙,杀你报仇,甚至,不惜和你同归于尽。”

    “……”她白了一眼,“我谢谢您善意的提醒。”

    阮筱朦一转念,想到另一个问题:“你说江家军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宁安城?无影阁……会不会始创于江家,江酌会不会就是无影阁的阁主?”

    当初,先帝莫名其妙地释了江家兵权,后来,无影阁就悄悄出现在江湖中。这莫非,是偷梁换柱?

    “我也这样想过,”楚蓦说,“只是猜测和感觉,却没有任何佐证。”

    “楚大人的才智,果然无人能及。”阮筱朦幽幽地感叹着,又问,“你那么聪明,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已经死了,崖底,根本没有出路……”

    楚蓦看着她,久久地沉默。

    她苦笑了一下,连楚蓦也想不出崖底的生路,她却一直觉得江酌还活着,这是痴心妄想,异想天开吗?

    他真的死了,就这么死了……

    她忍住心酸,咧嘴笑了笑:“我回去了。”

    阮筱朦与他擦肩而过,敛了笑容,芳泽无加的脸上只余落寞。

    楚蓦回身,猛地从后面抱住了她。一瞬的冲动,是为她心疼也是被她吸引,到底冲破了理智。阮筱朦蓦然止步,僵直了身体。

    他臂弯中的小女子早冻得冰凉,像拢了一怀寒气。他自己满心苦涩,却问她:“何必自苦?”

    “我知你为他日夜揪心,你却不知,我为你日夜揪心。你自己举步维艰,已如虎尾春冰,你莫非不知么?”

    阮筱朦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她为这局面着急,为江酌伤心,却从没想过,楚蓦也会为她着急伤心。

    她默了默:“抱歉。可我心里……只有江酌。”

    他自嘲地轻笑:“没关系,我认了。你念着他,我守着你,若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护你周全,我便心满意足了。”

    阮筱朦走了,只说了一句:“你身子没好,早些回去吧。”

    她是个感情迟钝的人,也是个死心眼,动了一次心,便只记着那一个人。楚蓦不必为她做那么多的,她真的不想欠他的情,越欠越多。

    她回了郡主府,一道关注她的身影也跟着悄悄地隐没在府中。裴纭衣看着她回了房,才算放下了心。

    深夜,阮筱朦坐在灯下发呆,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从东宫取来的那些纸。

    杜桑塞了个手炉在她怀中,又叫人送了宵夜过来。

    阮筱朦思绪凌乱,总觉得许多事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想不出那关联在哪里。杜桑见她呆了半晌不言语,伸着脑袋过来瞧了瞧。

    她笑着说:“早知道郡主的字丑,现在回头看看郡主从前写的字,丑得这样惊心动魄,倒觉得如今写出来的,已是相当俊秀。”

    阮筱朦听她这么一说,也忍不住拿目光去品评。这些纸上有画有字,有诗有对子,也有谜语,它们出自于不同的时期,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丑。

    之前,她总是从字意去寻找线索,今日盯着字形久了,倒意外发现不大对劲。

    她一张张拿起来,对着灯仔细地看,最后,她得出个意想不到的结论。这一堆纸中,只有一张是她的“真迹”,其它的,都是父皇临摹的“赝品”。

    这区别,只有她自己能看出来,别的人也断然不会往这上头去琢磨。那么,玄机应该就在这唯一的一张真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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