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不由巫夏不想入非……
这不由巫夏不想入非非。
为什么会少了一页?有什么重大秘密?她又看了几遍, 发现前面一页和后面一页的时间是对的上的。
只不过负责记录的人写到这儿似乎不耐烦,字迹潦草,言语之间也多省略, 时间跨度也比较大, 记录的都是一些宗主日常发生的大事。
那些琐碎的小事全没了。
“有人撕下这几张纸后, 重新记录了一份,省去了不少事。”陶子赫语调阴森,笑容颇为反派。
“把你省掉了吗?”巫夏不由问。
接受到他冷嗖嗖的一眼, 她挠挠脸颊,目光落在懵懵懂懂的小女孩身上。
“你的书呢?”她问。
小女孩睁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已、经——”这句话很长, 她说得也格外费力,身上的光芒因为着急,比刚才亮了很多, “很、久、没、回、书、里、了。”
好不容易说完,她就像坏掉的小灯泡,“噗”地一下灭了。
好在,没一会儿她又幽幽地亮了起来, 只不过光芒是从所未有的黯淡。
“再帮我找一本, 赖云眉的。”陶子赫毫无同理心地压榨小灯泡。
小灯泡傻乎乎的,似乎被人使唤是件很开心的事,高兴地去帮他找书。
巫夏趁着他看不见,回头瞪了他一眼。
“怎么?”那料陶子赫眼神比她好多了。
“她为什么那么暗啊?感觉随时会消失唉。”
“书灵产生于书,寄存于书。”陶子赫摸着她的一缕头发,扯了一下,“就算有禁制, 她也该在察觉自身有危险时,毫不犹豫地回到书里养着。”
“她的书——”巫夏讷讷抬头,“被带出去了吗?”
“说不定被毁了呢。”
巫夏不相信:“书要是毁了,那她也应该死掉。”
“我见过一个濒临死亡的书灵,它的书身早就化为一掬灰烬。可它为了见到主人,固执地等了一百年。”陶子赫笑意不达眼底,“一百年死而不散,最后得到主人死讯,才灰飞烟灭。”
“世间的事,哪有那么绝对?”
这样一本正经跟她讲道理的人巫夏不习惯,拍掉他的手臂,她跟上小灯泡。
小灯泡满屋子转悠,这黑沉的夜不再诡异。
但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小脸越来越紧绷,最后竟然哭了。
“对、对不起……”她呜呜地哭,“我、没、找、到……”
巫夏上前,大姐姐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本来就没有那本书,我们也只是试试运气。”
“真、真、的、吗?”
“当然。没有的书还能叫你凭空变出来不成?别伤心了,我们要走了,今天谢谢你。我叫巫夏,你呢?”
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我、叫、音。”
“音,再见。”
“再、见。”她听到这句话,愣愣地抬头,沿着书架朝已经离开的她们跑了两步。
“你就这样把你的名字告诉它,不怕以后有长老上去时,它告密?”两人下楼,终于回到正常的楼层时,陶子赫故意提了一句。
巫夏指责他没良心,“人家那么小一个女孩子!帮你的忙,还被你揣测!遇上你她真是太倒霉了!”
“良心这东西,能在她告发你时,抹去你的罪名?”
“我有什么罪!”巫夏不认账,“宗里有规定人不能去150层吗?”
没有,因为150层在众人眼里就不存在。自然也就没有相应的条规。巫夏就是把上面的书都搬空,长老也不能给她定罪!
何况她只是跟着陶子赫的。
陶子赫说不过她,手搭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捏,把她冻了个激灵。
两人回到本心峰,他自去打坐修炼。巫夏在屋里转了一圈,来到后山,看到了一个露天的池子,简直堪比小型的游泳池。
大概是天冷的缘故,池子表面嗖嗖地冒着寒气,似乎快要结冰。
清洁咒虽然很管用,但是明显沐浴更令人心旷神怡。而且她在医修谷经常药浴,正愁自己回来要造个池子呢。
巫夏蹲下来,手伸到冰冷的水里。
一层厚实的白冰沿着她胳膊迅速上爬。
咦!
她连忙站起来,一屁股摔到草坪上才没有整个人被冻住。
看样子这水是有些功法在身上的。修真界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巫夏不惊讶,直接用乾坤袋把水全部吸收,等到池子里空荡荡的,手一挥,让那些灵雾化成水,装满池子。
她脱掉衣服站进去,动用灵力,把自己变成一根“热得快”,快速加热这片池水。
很快咕嘟咕嘟冒起泡泡,她惬意地靠着池壁,哼着小曲幻想美好的未来。
被丢在一边的乾坤袋炸裂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陶子赫听到动静从殿里出来时,后山的草坪一寸寸已经全被冰住了。他宽袖一挥,冰块炸碎,重新化成了水。顺着哼哼哼唧唧的歌声,他两三步就去到了那个寒池。
池子的玄幽水已经被全部换成普通的灵水了。
他捏了捏眉心,表情有点冷,准备等巫夏发现他时好好教训她一通。
可惜……巫夏背对着他,在水池里疯狂用腿拍水,还扎猛子沉到水底憋气,想看看自己能憋多久。
半晌,陶子赫不耐烦了,拾起她的乾坤袋碎片丢到了她面前。
巫夏一声惊呼,白皙的胳膊一招,深绿色的衣裙自动套到身上。她还站在池子里,墨发一缕缕散开,一两滴水珠顺着下巴滚进衣襟里。
“色狼!”巫夏捧起一把水,泼到池边男人的身上。
“不要脸!偷看别人洗澡!”她轻巧地游到岸边,瞪着一双眼和他对视。
陶子赫沉吟半晌,险些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说话呀!”巫夏又掬起一捧水,泼到他的鞋面上。
陶子赫后退几步,“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我们不是道侣吗?”
巫夏从池子里出去,身上的水迹自动风干。听了这话她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过去牵他的手,十分大胆:“我们去双修吧。”
陶子赫讶然,“这么迫不及待?”
巫夏点点脑袋,反问道:“我们不是道侣吗?”她轻佻地勾他的下巴,“道侣就该干道侣的事。”
她不是保守之人,何况她和陶子赫有名分。她相信双修一定能促进二人感情的迸发,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让她的修为精进。
人生两大目的,不过如此。
不过陶子赫这人当初明明是他“逼迫”自己跟他结为道侣,此刻要他双修仿佛是什么害他的大事,居然拒绝了。
“你不妨想想明天会不会有人找你谈话。”他说。
巫夏想了一晚没想明白,第二天门口等着一位弟子,据说是宗主夫人派来请她的。
赖云眉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教导主任的形象。
很凶,长得还很严肃。
来到她位于明目峰的居所,巫夏颇为紧张。
这还是她第一次面谈教导主任呢。
有美仆引她入内,掀开重重珠帘,赖云眉的身影映入视线。她正在涂蔻丹,一丝不苟。
被晾了许久,巫夏终于得到她一句“坐吧”。
“你同陶子赫什么时候结识的?”赖云眉吹着指甲,狭长的眼睛一瞥,巫夏顿时腰背挺直。
“之前去世俗界做任务相识,后来他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我,就一路追到剑宗,同我结为道侣了。”
那个女弟子一大清早就在陶子赫的居所等她,说明她和他结为道侣的事估计已经被知道了。那还不如自己主动点承认,省得败坏夫人眼缘。
赖云眉果真又瞧了她一眼,态度稍微好了一些。
“最近宗里的风言风语你听到了吗?”
巫夏紧张兮兮的,“弟子刚回来,不知宗内流传的谣言。”
赖云眉盯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
“你也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谣言,东家长西家短的。这些弟子虽然不沾五谷,脱离俗世,可对于看热闹,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有些谣言听听便罢了,可是某些谣言,却一而再再而三被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利用,一遍遍去中伤无辜者。”她叹口气,幽幽道:“我年纪大,是不怕这些谣言的。”
她话音一转,“可春儿,他年轻气盛,是最听不得谣言的。何况还是跟他有关的谣言。”
她停下来,似乎是要巫夏表态。
巫夏连连点头,“是的。如果我听到别人暗中议论我,我也会生气。”
赖云眉满意地“嗯”了声,又道:“我总是劝春儿,谣言你若不理它,它便掀不起风浪。可若你沉不住气,那它便是最伤人的利器。”
“他的名字可是在无数陶家人见证下刻在族谱上的,人人都叫他一声少宗主。他以后是要接管问心剑宗的。”提到儿子,赖云眉眉目都充斥着一种温柔,“他怎么能沉不住气呢?”
巫夏反应向来迟钝,琢磨好一会儿大概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少宗主乃人中龙凤,自然不能同流言计较,否则那便是跌了身价。”
“好孩子,你过来。”赖云眉朝她挥手,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给她一条蓝色的项链,“这是'涛',是我当年陪嫁物之一。它虽不能重创敌人,但是能大幅度削弱敌人的力量,能让一个元婴,只发挥出金丹的实力,且结果不可逆,敌人以后只能从金丹开始修炼。送给你了。”她示意巫夏低头。
巫夏的心情有些微妙。
拿了她的礼物,是不是意味着要站队,以后要听她的吩咐?
可是她本来就是站在剑宗这一边的。
女人的嫉妒心和疑心她不想体验。
巫夏不是左右逢源,长袖善舞的人,相信某些必要时刻,她会做出一些自认为“合理”但在她人眼中却离经叛道的事。本来自己做了那没关系,别人顶多茶余饭后消遣消遣她。可是要有宗主夫人在她头上,那说不定她的举动就是“背叛”。
她不想这样。
“夫人——”
“陶子赫那孩子毕竟年轻,十年不到就成为首席弟子,自然狂悖不羁。”赖云眉见她要拒绝,脸一沉,“他敢连杀七名弟子,还是平日里同他有交流的弟子,你想想他的性子,真的是你能驾驭得住的吗?”
巫夏适时作出犹豫害怕的表情。不过倒也不是全部作伪,陶子赫的性子真的太偏激了,谁惹他他杀谁,这的确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宗主对他不过是爱才之心,毕竟他的确有天赋。可是剑宗内那些风言风语似乎让他很困惑,我不知道源头是谁起的,但我知道藏匿于黑暗中那人必定要拿陶子赫对付我儿。”
“他们见不得别人好,挑拨、利用、试图坐收渔翁之利……你看,他们两个现在就不对付,见面就打,哪里像同门弟子?”赖云眉循循善诱道。
一个暗处的敌人,同时盯上了陶子赫和陶逸春。
“可能是春儿平日行事霸道,惹得他们不满,他们不敢自己出头,便把陶子赫推了出来。可你要知道,十年之后,百年之后,春儿定是要接管剑宗的。到那时,你说那些缩头乌龟还敢背地里搞小动作吗?我只是心疼陶子赫那小子,他年轻有为,不该为现在一时意气而将自己日后在宗门的路堵死。”
“你说是不是?”
“是。”
“作为他的道侣,你应该适时地点拨点拨他,不要让他误入歧途才对。”
“对!”巫夏高声答道。
赖云眉把项链放在她掌心,欣慰地拍了拍,“得此道侣,实乃他的福分。”
“日后有关他,你发现什么不确定的事,可以告诉我。我们一个为道侣,一个为儿子,是联盟,是组合。”
巫夏摩挲着掌心的项链,脸上露出适时的微笑。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她肯定要回归剑宗,那就先安抚一下宗主夫人。
毕竟她在书里也不出彩,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一个仆从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少宗主和陶子赫那厮在思过峰打起来了!少宗主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
“咔嚓!”巫夏仿佛听到她和宗主夫人联盟解散破碎的声音。
赖云眉焦急愤怒地冲出去,祭出飞行法器,揪着巫夏和她一起赶往思过峰。
这思过峰乃玉清道君掌管,平日里也会授课,两个人莫非是上课时打起来的?
赖云眉速度极快,蔻丹都迎风破裂,吹在了巫夏的衣袍上。她感觉被抓着的那只胳膊应该是被掐烂了,但她不敢说。
等到了峰头,巫夏大吃一惊。
情况要比她想得严峻。
陶逸春腹部破了个极大的豁口,鲜血把他的下半身全都染红了。整个人脸色惨白,半死不活地躺在玉清道君怀里,虚弱得随时能陨落。
赖云眉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春儿!”她大叫一声,扑过去抱住陶逸春,手按在他的腹部,疯了般大叫:“去叫医修!快去!清风谷的人呢!我现在就要见到他们!”
陶子赫一丁点伤都没有,站在对面,冷漠嚣张。
“玉清!”赖云眉一把推开她,愤恨道:“把他给我杀了!杀了他!我就饶你一回!”
玉清道君也很无奈,陶逸春在这被打成重伤,她肯定也要负责任。
“陶子赫!跪下!为何要打伤同门弟子!”她一怒喝,周身恐怖气压释放,几个修为低的已经承受不住,跪了下来。
陶子赫岿然不动。
“放肆!”玉清抬手,余光中陶弘声的身影出现,她便假意要杀他。
一柄飞剑自她指尖飞出,越来越大,几乎以一种破开虚空的气势攻向陶子赫。
“住手!都住手!”陶弘声擦着汗来了。
玉清收手。
几个清风谷的医修早就得到消息,也已经赶到,正在给陶逸春做急救措施。见到儿子痛苦地皱眉呻.吟,赖云眉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陶弘声!”她久违地连名带姓叫他。
陶弘声又擦了把汗,“夫人?”
“这个人要杀你的儿子!你还要护着他吗!杀了他!”她死死盯着陶子赫。
谁敢伤她的儿子,谁就要死!
隔着重重人群,巫夏遥遥地和陶子赫对视。
她再次迷茫,再次摇摆不定了。
陶子赫注意到她,居然笑着迎她,“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巫夏不想动,不想过去。
陶逸春与她相识更久,虽然平日里老叫她死瞎子,可两人之间的的确确有十几年的情谊。
她做不到对他的伤口视而不见。
她很难过。
既难过陶逸春的遭遇,又难过陶子赫再一次实践了书里的反派行为。
虽然她还什么都没做,可什么都做不了,就算做了也可能是一场空的无力感攫住她。
见她原地不动,陶子赫云淡风轻的脸变了。不过他没有逼她,而是主动走向她,牵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问。
“问他啊。”
陶逸春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虚弱地叫嚣,“是我……技、技不如人……”
“张伞李思,怎么回事!”陶弘声发问。
两个弟子跪下来,哀求道:“是春爷想和他比试!但是没想到他这个心狠手辣之徒居然下死手!”
他们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以前不管打几次,陶子赫都会顾忌着春爷少宗主的面子,从来不会真正地伤害到他,更别提戳那么大一个口子!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上来就用剑,险些杀死了春爷!
“胡闹!”陶弘声不悦地挥手,“私下比试一直是禁止的,的确是你技不如人。”
赖云眉简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她顾不得仪容,抓住他的衣襟又问了一遍,“春儿被那个孽种打成这样!你居然怪他!你——”她气狠了,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陶弘声眼冒金星。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陶弘声“哎呦”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时半边脸都快烂了。
“夫人!”他捂着脸躲开冲上来还想继续打他的赖云眉,又羞又怒之下,瞪向陶子赫,“虽说不允许私下比试,可你也不该伤害同门至此!就罚你到思过崖下悔过!”
“夫人!先等春儿好了再说!”他又掉头去安抚赖云眉,“思过崖下极其险峻,这个处罚够了吧?”
陶子赫冷笑:“我若不去呢?”
赖云眉脸色狰狞,完全不复往日气度,“你敢!”她像一条蛇般阴狠的目光盯住了巫夏,刚刚的什么联盟全被她抛之脑后。
这个杂种敢伤她儿,那她就要他试试身边亲近之人被他拖累的滋味!
“卸了她的乾坤袋,封住她的命门!把她丢下思过崖!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让她上来!”
巫夏通体生寒,赖云眉指的居然是自己。她理解她的愤怒,可她不愿意代替陶子赫承受这份愤怒。
“宗主?”她朝陶弘声走了两步,目光哀求。
陶弘声两条帕子都湿透了,这会儿揪着宽大的袖子盖住一整张脸擦了擦,“这……”他也拿不定主意,被赖云眉阴狠的目光一剜,劝说道:“你就陪你道侣在下面思过,放心,等春儿没事了,你们就可以上来了。”
这糟糕的回答让所有弟子身体都一怔,不过也有部分人在心里惊奇,陶子赫和巫夏居然已经成了道侣。
玉清道君颇为不悦他的这番做派,从来没听过还有连坐的说法。不过不是她的家事,她看个热闹就行。
立即有人来卸巫夏身上所有的法器,还未近身,十几根冰棱突然飞来,毫不犹豫地把他们钉在山壁上,动弹不得。
“放肆!”陶弘声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若不想她多受罪,那就早日下去思过崖悔过!”
陶子赫表情阴郁,已经十分不耐烦,他拉着巫夏,冷声道:“带我们去吧。”
思过崖所属思过峰,是专门用来惩戒犯错弟子,让他们悔悟的地方。
据说下了思过崖的弟子,上来后都痛哭流涕,再也不想下去体验了。
两人所有的法器都被卸下,命门被封住,巫夏还想垂死挣扎,这真的不管她的事啊!
还没开口,就被人推了下去。
崖底深不可测,呼啸的阴风刺得她耳膜疼,关键此刻灵力还不能运转。
她不会要摔成肉饼吗?巫夏无语凝噎,这种死法也太憋屈了。
视线里一片白茫茫,在即将坠地时,“翩翩而至”的陶子赫拎住她的后颈给她一个缓冲。
地面是冰封万里的平原,厚厚的一层。甫一落地,隔着一层靴底,森森寒气顺着脚底板一路往上,几乎要把人血液都冻住。
抬头往上去,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山崖顶遥不可攀。
天空虚假而逼仄,像是坐井之蛙的视角,看一眼就会收回目光,仿若那是假的。
还好不远处有一块掉落在冰上的山石,她把自己缩成一团,坐在上面八风不动。
底下实在是太冷了,没一会儿,细密的冰雪就落满了她的睫毛与双肩,深绿色的衣裙似乎也被冻住,呈现一种僵硬冰冷的质感。
陶子赫冲开封住的命门,手伸过去想帮她也解开时,宛如一尊雕塑的巫夏一偏头,避开了他的手。
她仿佛老僧入定,任凭纷纷扬扬的大雪包裹住她。
“在怨我?”陶子赫心里不爽,冰冷的指尖去碰她的脸颊,又被她躲开了。
她甚至还换了个坐姿,背对着他。
“第一天知道我是这种人?”
她越不想理他,他就越想捉弄她。
“啪!”
第三次,他手背上挨了重重一击,力道几乎跟陶弘声脸上挨得那一巴掌那样打。
他的手背霎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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