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八一&八二 卢西恩……他好像不太对劲……
我要继续前行。
我的孩子们也将继续前行。
但——那些盯着我的守护天使的臭苍蝇们, 我宣布,他们的人生只能走到这里了。
自从回家以后,我不知道赶走了多少狂蜂浪蝶, 他们就像浪花, 不,是受污染的大海的浪花一样, 前仆后继,各种试图用钱或者权势征服我, 以好让他们带走我的女儿。
真是搞笑。
他们难道还会比我有钱?
鬼才看得上他们屁点大的权势。
但也有出乎意料的事情, 本来我都已经备好了他们如何如何配不上我的曼雅的台词, 可他们拒绝跟我的剧本走, 趁我一个不注意,居然就单膝跪下向我求婚了, 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跟这些小年轻们一般见识,所以——
人,快滚。
东西, 留下。
……
不过,今天, 仿佛没有尽头的赶苍蝇行动似乎终于来到了尽头, 即将从一层不变的日常中跳出来。
我还算认真地接待了一位男士。
他是来自斯阿卢的贵族, 索罗格侯爵。
尽管我知道他同样对我的曼雅心怀不轨, 但却不像之前一样, 直接给他甩过去一张黑成墨水的臭脸。
至于为什么不臭脸迎人?
——因为是我邀请他来的。
再说了, 当初在我、莎拉、乔洛斯被卷去弗里城的时候, 是他帮着照顾好了其他的孩子们,让他们没有遭到乌卡兰的迫害,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帝都。
于情于理, 我都不能对他太差。
我不断地、拼命地、疯狂地如此告诫自己。
可当这位索罗格侯爵开门见山地向曼雅提亲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让他给我滚出去。
我发脾气是有理由的。
索罗格侯爵和之前那些臭苍蝇们一样,非常物质地带了一箱——据说庄园外还有一车厢的宝石,作为聘礼求娶我的曼雅。
这把我气得该死。
我缺你的这箱子宝石吗?!
我的女儿缺你这箱子宝石吗?!
只要我的宝贝女儿开口,她要多少我给她多少!用得着你吗?!
虽然我并不尊敬他,但身份地位其实比我要高得多的索罗格侯爵非常尊敬我,一番挣扎无果后,他从容地向我道了别,并表示会来日再访。
我很生气。
特别生气。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找到了曼雅,想和她谈一谈,看看她是怎么样看待这位数次远渡重洋、不辞劳远前来求娶她的他国贵族。
毕竟要嫁人的人,不是我,是她。
我不喜欢的人……不喜欢便不喜欢了。
只要她喜欢就好了。
想归这么想,可当亲眼看见我宝贝女儿的美丽眼睛里恍然装了那个混蛋男人的身影时,我还是心痛到无法呼吸的。
“您别难过。”见我悲痛欲绝,曼雅断了嫁人的念头,反过来安慰我:“您要是不想我嫁人,我就不嫁了。”
那怎么可以!
我才不会那么自私,为了自己,而把她留在我的身边当一辈子老处女。
见我矛盾得不得了,曼雅忍俊不禁,她转而问起了见多识广的我的意见,问我索罗格侯爵是一个如何的人,值不值得托付终生。
我第一百次地开始思考同样的问题。
索罗格侯爵是曾经出现在莎拉嘴里的‘凶凶大叔’。
我很少以貌取人,但不得不说,他确实长得很凶。不仅凶,还很粗旷,一副标准的北国男人的身板和模样。可他长得凶归凶,却很有礼貌,脾气也非常好,哪怕是我指着他鼻子骂,也不见他有多生气。再从他知道用巧克力收买叛徒莎拉的举止来看,似乎还挺会做人。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谈起曼雅的时候。
他粗狂的眉眼都温柔了起来,犹如刚硬的铁融了,为了柔弱娇软的心上人,而化成了铁水。
我看中索罗格侯爵的权势和地位,还有他的富有,他的存在能帮我的企业打通他国的市场,可最重要的——是他对曼雅好不好,爱不爱她,哪怕结婚了、她衰老了,是不是也宠爱她如故。
老实说,我认为他可以做到,他可以爱着我家的小公主直到生命的尽头。
无论是从事实来看,还是我的直觉,皆是如此。
因此,哪怕我再怎么不情愿也好,我也不得不承认索罗格侯爵也许会是一个好丈夫。
神情和语气都复杂到了极点,我非常勉强道:“他……咳,还算可以吧。”为了转移我的不自在,我向曼雅问了一个我还挺在意的问题:“你喜欢索罗格侯爵吗?”
闻言,曼雅面露迷茫,说:“我也不知道这种感情算不算是喜欢。只不过……”
我眨了眨眼睛,等待她的下文。
“哪怕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我不是太喜欢,我也会觉得很开心。虽然他对我笑的时候可能有一点凶,也有一点吓人,但是我会觉得可爱。他小心翼翼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会跳一跳,是那种,就是,不太正常地跳动……”
越听她说,我的脸色就越灰,丧丧的,整个人失去了生气,只是一具被抽干了血的干枯小鹿尸体,仿佛世界明天就会迎来末日。
我悄咪咪地抹了抹眼角。
好了。
我的女儿她不是我的了。
……
为了曼雅,我觉得自己不得不拉下脸,去邀请被我踹着屁股赶走的索罗格侯爵,可正当我苦恼于要怎么写邀请函的时候,对方便已再一次主动上门了,这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点的好感——也只有一点点点点而已,毕竟,跟我抢女儿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这回,索罗格侯爵依然是全副武装,来见我的穿着仿佛是要去面见国王一样。
对方的态度诚恳,身为一个成熟懂事的女人,我也得给他一些面子。想到这里,我决定为我上回的悍妇态度而道歉。
“上一次……”
索罗格侯爵打断了我的话。
正当我心里对他接近零的好感度直降到负数的时候,他力挽狂澜,直接反向飙升五十个点。
“我需要为我上一次的失礼对您道歉。”
他略略曲腰,在我迷惘的表情下向我致歉:“我是太想讨得您的欢心了,所以上一次才毫无诚意地带了宝石来向您求娶曼雅小姐。”他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因为我听说伯爵夫人把求婚者的礼物都留下了,所以才那么做了,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我撇了撇嘴,高兴之余又不太高兴。
这把我说成什么了?
我是卖女求荣的人吗?!
“我确实很喜欢宝石。”我理直气壮,“但那些宝石可不是给曼雅,是给我的。”
话一脱口,我又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觉得有点尴尬,我赶忙转移了话题。
“所以,这一次你做好功课了吗?”
索罗格侯爵没有纠缠于我的失态,而是面带微笑地点点头,确信道:“是的,这一次我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的。”
他最先告诉了我,他爱她。
之后一一列举,他能给予曼雅何样的物质条件,能保证她怎么样的生活,能给她什么样的幸福,以及身为一个丈夫,他能给出的所有承诺,甚至许诺了哪怕曼雅想和他离婚,他也能以有公证力的文件担保她的选择自由,乃至只要她愿意,他会照顾她离婚后的生活。
听完索罗格侯爵滔滔不绝的一番话后,我只能说——要不是他是我宝贝女儿心悦的人,我都想动手抢人了。
我想,面对这个比我还要了解、珍惜曼雅的异国男人,我没有把他赶出庄园的理由了。
“曼雅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我背过身,不想看这个抢走我女儿的大坏蛋,“她答应了,我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
曼雅不可能不答应。
从她前几天的口风,我很清晰地认清了这个残酷又无情且无奈还不能抗拒的事实。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一心为她,而她,也一心为我,把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说她不需要那么多的聘礼,但希望——假如我对索罗格侯爵提出了商业合作要求的话,在不伤及他底线的情况下,可以尽最大可能性地去考虑。
她说也不需要盛大的婚礼,唯独希望索罗格侯爵在亚兰特帝国的人脉可以我所用,在大大小小的事务上帮助我。
看着索罗格侯爵,我总觉得在看一个可怜蛋——我感觉他要被我们两母女给榨干了。
但也是没办法的。
谁让他深爱着我的宝贝女儿呢。
“要是我听到了你对曼雅不好的风声,哪怕只有只言片语,我都会提刀冲到斯阿卢帝国去砍你!”我凶巴巴地瞪着索罗格侯爵,仿佛手中已经握了一把十米长的大刀了,“听清楚了吗?!”
“我绝不会让您这么做的。”
他向我承诺,嘴边的笑容是和曼雅的微笑如出一辙的幸福。
望见弥漫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温情,我感触良多。
我没遇到过什么好男人,虽然他们喜欢我,但大多不是神经病就是疯子。但曼雅遇见了,还即将和他结婚,看起来也即将幸福一辈子。
这实在是太好了。
曼雅的婚事由我一手操办。
她本来是想在亚兰特帝国结婚的,我却否决了她的意见,只让她在这边完成订婚仪式,至于结婚典礼,则是在斯阿卢帝国举办。
我很遗憾不能成为她婚礼的见证人,但会有蒙利查陪她,我也算比较放心。
不光是蒙利查,莎拉和雪莉也都会随之到斯阿卢帝国去。
蒙利查理解我的苦心,莎拉则开始闹天闹地,整天抱着我的大腿,把自己当成了树獭,而我则称了树干。
即使莎拉不愿意,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反正临出发的时候直接把她敲晕,丢上马车便是,至于我是如何掌握如此快捷巧便的技能的?
——当然是跟敲晕了我无数次的好骑士学的呢。
我不仅让可怜蛋索罗格侯爵带上我的儿子女儿们,还恳请他带走我的表弟费特。
我并没有亲自去见费特。
我不是太敢见到他,因为我听说,由于承担了公然反抗小公爵乌卡兰的怒火,他的一只眼睛似乎瞎了。
我觉得我可能有一点变了。
若换做以前,哪怕是他为了保护我而死在我的跟前,我的眼睛或许也不会眨一下。
可如今,仅仅是听闻他好像瞎了一只眼,我便有了晦涩难懂的愧疚情绪。
和煽动他为了我反抗乌卡兰一样,我写了一封信给他。
我隐晦地为他阐明了国内即将发生内战的局势,让他去斯阿卢帝国避难,他可以带上他的父母,我会安排住所,除了最初几年的生活开销外,还会给他们一笔钱做生意。
没有等太久,费特回了信给我。
他感谢了我,并告诉我,等他拥有足够力量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对着信纸沉默了足足半个小时。
我很想去他的面前,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回来。
可我不敢去问他。
因为我生怕他会用理直气壮地口吻告诉我,我们是亲人,理应互相帮助,而且他还欠了我。
可只有我知道,我们压根不是亲人,他也从不曾亏欠于我。
并且只要他回来了,我一定会继续利用他为自己做牛做马。
因为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虽然我偶尔善良,还学会了愧疚,但我依然是那个坏透了的露薇尔。
……
坏坏的露薇尔今天又要干坏事了。
因为我快没钱了。
我之前让蒙利查去和艾薇教授一同研发半自动生产药剂的机器一事,已小有收获了。将旧版本进行翻新后,可以产出特效治疗药的机器已经在调试阶段。
之后的问题,是原料。
尽管我让伊莲恩豁出全力地去采购,可由于近期吞并了几家公司,导致我们的流动资金变得相当卑微,必需品和药品原料的采购量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我想要快速地、大量地圈钱。
为此,我想到的办法是——开设娱乐场。
通俗来说,是赌场。
很早之前我就想着要将赌博事业开进我的月光旅馆里,可碍于正规娱乐场的经营权在希拉公爵的手里,我一直没有展开实际的行动——毕竟我不仅讹了卢西恩的钱,还骗了他的感情,他爸不高兴是板上钉钉的,我可不想去触霉头。
但如今,事情有了转机。
——卢西恩突然就继承了公爵爵位。
这让我看见了希望。
另一方面,继承一事实在来得太过蹊跷,这让我好奇极了,哪怕从卢西恩的手上要不到经营权,去看看是公爵府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算不枉此行。
卢西恩刚上位不久,想来应该很是忙碌,但他还是答应了和我见面。
于是,这一天,穿上了漂漂亮亮的小裙子,戴上了卢西恩赠予我的珠宝,我开开心心地出了门,坐上了前往希拉公爵府邸的马车。思及对方是卢西恩,所以我很放心地没有带其他人,连骑士也没带,像是久违地要和他约会似的。
我的心情挺美丽的,天气却并不。
从马车车厢向外看到的帝都灰蒙蒙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至高无上的神在哭丧着它的那张臭脸,没有风,云也不动,空气恍如一潭死水,来来往往的人如同白肚皮翻在水面的死鱼在漂浮着。
我不是太喜欢这样的天气。
一来,我总会联想到举办劳莱伯爵葬礼的那一日,很晦气。
二来,我觉得在这般天气出门的寓意很糟糕。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这糟糕天气的缘故,我的心头忽地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
我被希拉公爵府邸的下人迎了进去。
大抵是卢西恩提前嘱咐好了,他们对待我的态度既热情,也恭敬,恍然正在欢迎新到的女主人。
一踏进宅邸中,我便直心道,希拉公爵家果然变天了。
受卢西恩所邀,我曾经来过这里数次。
老公爵掌权的时候,庄园里到处是他最喜欢的、却狰狞又吓人的怪物雕像,压迫感很强,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很有一种隔空吃了一堆下马威的感觉。可如今,不止大雕像被移除了,几栋楼的墙壁也被刷上明丽的白色,不复旧时沉重的老红色。
权利的更迭,从这里可见一斑。
正当我感慨之际,卢西恩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界里。
他明明可以安闲地坐在会客厅里等我,却非要出来迎接我。
由于隔得远,我只隐隐约约瞧见了卢西恩从主楼的大门出了来,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很有一种甜甜蜜蜜、恍然约会进行中的心情。
这种青春又粉嫩少女心情在我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卢西恩,包括他的眼神、表情、一举一动全部收入眼中时,荡然无存。
我乍然顿足,停滞不前,仿佛足底生了根,深深地扎进了泥土里。
卢西恩自然看见了我的失态。
本来正站在门前等我的他往我的方向走了两步,从阴影里走到了少得可怜的阳光底下,本来被阴影衬得阴冷的五官忽地温柔起来,他问我:“露薇尔,怎么了吗?”
我没有答话。
因为我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卢西恩似乎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一时之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于是,我双手环胸,奇奇怪怪地打量他,还很过分地围着他转了几圈,仿佛审视货物一样地扫视他。
卢西恩并不生气。
他大方又从容地任我打量,唇边还一直挂着宠溺的笑。
直到我的视线快把这位新晋的公爵大人身上射出几个肉窟窿的时候,卢西恩才终于无奈地开口了,他倒未恼火,只不知所措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露薇尔。”
我这才回过了神,从疑点重重的谜团里暂时跳了出来。
“日安,公爵大人。”我提了提裙摆,微微颔首,接着按照贵族之间的风俗,例行赞美——好吧,强硬地把话题和今天的天气扯上一点关系,“虽然今天的天气很糟糕,但一见到你,我的心情便立刻多云转晴,变得风和日丽起来。”
大概是因为我这张甜甜的小嘴,卢西恩又笑了。
他一笑,我便觉得方才的那些不对劲大抵都是错觉,卢西恩还是那个爱我爱得不得了的温柔前男友。
“好久不见了,露薇尔。”或因解除了婚约,他并不顾忌地轻轻抱了抱我,又低声道:“我好想你。”
我对卢西恩并没有他对我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想……也不过是偶尔想想他当上公爵之后能给我带来何种好处。
可到底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我用没有什么起伏的语气回了三个字过去。
“我也是。”
了无诚意的假话让卢西恩刮了刮我的鼻尖,戳穿了我的谎言。
“骗人。”
我眨眨眼,丝毫不为撒谎而懊悔,只笑言:“就算是骗你的……那,你开不开心呢?”
卢西恩用他的微笑告诉我,即使这一切只是礼貌的谎言,他也很是愉悦的。
……
卢西恩把我迎进了主楼里。
我本来以为他会带我去会客厅,不料,他直接把我带到了他的卧室。
假如不是知道他是个正直又保守的男人,我想我一定会误会的。
尽管我到访过希拉公爵的宅邸数次,可卢西恩从来没有把我带进他的卧室。
毕竟他的卧室在主楼,而主楼,之前主要是老公爵的地盘,我隐隐知道老公爵曾针对我的事,对卢西恩警告过些什么,也正是因此,他从来没有让我出现在他的父亲面前。
卢西恩就是这么敬畏又害怕他的父亲。
正因此,我对他非常失望,失望到了极点,也彻底断了嫁给他的念头,决意抛弃他去过不用看人脸色的快意生活。
思绪飘得太远了,且回到当下。
脑子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双眼其实一直在观察卢西恩的卧室。
怎么说呢?
正正常常的,书柜里放了很多书,桌上的文件一堆堆的,明明是卧室,却生生像是间书房。
虽然卢西恩看起来一直处于弱势,整个人也像小绵羊一样软软弱弱,但跟乌卡兰相比,他该接受的教育绝不会少,否则也不会在猝然接过公爵的爵位后,还能将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了。
一边参观他的卧室,我一边似无意间在感慨:“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踏进这里的机会了。”
我摸了摸书桌上的小石雕。
小石雕雕刻的是一名少女的模样,准确来说,是我的模样,这是我送给卢西恩的礼物之一,明明是去外头找手拙却免费的工匠做的,却硬是把它说成是自己的作品。
我话中的深意不是太难懂。
短短的沉默后,卢西恩的歉言从背后传来。
他跟我说:“对不起。”
我要的就是他的道歉,他对我的亏欠感。
但其实他也确实欠了我,那会被老公爵认作是不三不四的草根女人嫌弃的时候,没受过什么气的我真的委屈的要死。
“太晚了哦。”我转过了身,视线捕捉到了他的身影,眯起了眼,食指对他摇了摇,“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地原谅你,你可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伤心。”
他脸上的愧色更浓重了,又懊悔着,似恨不得立刻能补偿我,填平我因此遭受的所有创伤。
我主动为他提供了机会。
“但假如你能把正规娱乐场的经营权给我的话,我就姑且原谅你好啦。”
我甜美地笑着,仿佛无知的少女,似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狮子大开口,对心怀愧疚的前男友随口索要的,像只是一套珠宝、一件衣服如此平价的东西。
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反正我不爱卢西恩,欺弄他对我的感情,利用他为我自身谋取利益,我一点都不会于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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