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九&六十 两个男人都用微妙而奇特的……
我睁开眼睛, 又闭上。
睁开,又闭上。
睁开,又闭上。
反反复复了好几次, 发觉乌卡兰那张长得还不错但着实让人讨厌的脸依旧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后, 我确信并不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而是实在难以从这个恐怖的噩梦中醒来。
没有关系, 我再睡一阵,过会儿肯定能清醒的!
——我非常愉快地开始自欺欺人。
但标准又熟悉的霸道小公爵腔摧毁了我催眠自己的谎言。
“牵我的手牵得这么紧, 表现出的却是完全不想见到我的样子。”他啧啧了两声, “露薇尔, 你可真有趣, 真是让我喜欢的不舍得放开你了。”
我又猛地张开了眼睛。
乌卡兰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和我离得极近,饶有兴致地观察我的反应。而说夸张点, 我们几乎连彼此睫毛眨动的时候都能碰上。
我一动不敢动,只低眼扫去——我现在正牵着他的手,的的确确是他的。
像是碰到了狗屎, 我马上松开了。
他吃吃一笑,并不生气——却让我很生气。因为他不由分说地又抓起了我的手, 还在我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接着便等了起来, 仿佛在等着欣赏我气得跳脚的样子。
我没有如他所愿。
压下了火, 我故作冷静地问:“卢西恩呢?”
“大概正带着假的露薇尔赶回帝都吧。”
我听明白了。
在我睡着的时候, 这个该死的混蛋用替身取代了我、骗过了卢西恩。所以现在, 我, 可能又回到了那个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的地方,弗里城。
“这是在哪里?”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仍抱有一线希望。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坐了起来。
而这一坐, 环顾四周之后,我觉得我还是躺回去可能比较合时宜。
我也确实躺回去了。
这惹得乌卡兰又凑过来看我。
他好奇又不解地问:“露薇尔,你在干什么?”
我面无表情,心情如死灰一样平静,非常淡定地回应:“我在配合你。”
见乌卡兰不能理解我为了配合他牺牲自我的苦心,我进而解释:“你不是想给我举办葬礼吗?我坐着像什么样?躺着才比较像一具尸体吧?”
他先是一愣,旋即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爽朗,行为却没有半分人类的痕迹。
他说:“这可是我苦心为你布置的求婚现场啊!”
“……”
不做人的乌卡兰在一天之内再次刷新了他的底线。
继在死人堆里向我求婚,他又把求婚场地搬到了葬礼现场。
没错。
我,露薇尔,现在正躺在一具黑色的棺材里头。
不仅身体正被花团簇拥着,棺材外面也是被灿烂的、望不到尽头的鲜花所包围,与夜空的星河遥遥相应,浓郁而强烈的花香弥漫于天地之间,仿佛正在为美丽的公主殿下举办盛大的葬礼仪式——不,不不不,这可是求婚现场!这是多么猎奇的后现代化浪漫啊!
还相当环保呢!
假如我拒绝了乌卡兰的求婚,他就可以直接把我杀死,顺便举行了葬礼,完全不辜负这一番布景。
我沉默了一下。
然后看着乌卡兰,嘴边蹦出了三个字。
“王八蛋。”
“你说什么?”
“我说花真好看。”
明明就听清楚了我的骂声的乌卡兰又大笑了起来。
在我想到办法逃脱他的魔掌之前,他就已经笑够了。
他牵住了我的手,让我重新坐直了身体。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不止比星光,还比他掌心的宝石戒指还要闪耀。
他说。
“露薇尔,成为我的妻子吧。”
“如果这一次你还不愿意的话,我真的只好杀掉你了。”
我就说!!
这番布景都是有深意的!!
这该死的混蛋——!
面对乌卡兰第五次的求婚,碍于生命的威胁下,我没有立马拒绝。
我静静地凝视他,试图用圣母一般的温暖目光唤起他残存的最后一丝人性。
终于,当我觉得我目光的温度可能连最穷凶恶极的杀人犯都能感化之后,我充满了希冀地问他:“放过我,不行吗?”
“不行。”他逗弄我的样子犹如对待最心爱的玩具,“看着你一点一点被逼到绝境,然后坏掉、疯掉的样子,很有趣。”
“……”
神经病啊啊啊啊啊——!!
帝国的士兵在哪里?快来抓走这个疯子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心里一千次一万次一亿次的尖叫。
乌卡兰的疯狂程度让我窒息。
我觉得,无论做出何种选择,我大概都逃不掉死亡的终局。
在恐惧、愤怒、不甘的数重驱使之下,无意识间,我把下唇咬得渗出了血。
乌卡兰注意到了这抹血红,他伸手,掌心捧着我的脸,拇指擦过我的唇,我的血也因此染上了他的手指。
他毫不在意,让人瘆得慌的幽绿色眼眸一边注视着我,一边伸出了舌尖,舔了舔。
那感觉颇像是——我正在被他一点一点地吃掉。
我顿时打了个寒战。
正当惊悚的情绪袭上了我的心头,使我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陷入颤栗中时,我陡然听到他问:“露薇尔,你的答复呢?”
我默了默。
之后,我明知道答案,却依然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地,冷静地问他:“在我答应你的求婚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会替我的好兄弟卢西恩杀死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爱的女人投入我的怀抱,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
啊。
拥有神经病属性的霸道小公爵是多么地令人窒息啊。
既然如此,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为什么要顺了他的意?!
“我拒——”
我的声音犹如刀切豆腐一般断得干脆利落。
不同昔日,这一回,乌卡兰果然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连拒绝的话都还没有听明白,他就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那么轻易、那么的不在意,恍然我当真是他玩腻了便随时可丢弃、乃至可以踩得粉碎的玩具。
但我想,乌卡兰果真是想看我疯掉、坏掉的样子的。
明明可以马上让我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惨然死去,乌卡兰却不这么做。
像是时不时用鱼网把金鱼从水中捞起来,看着它痛苦地弹跳、挣扎,他不仅吊着我的一口气,还给了我说话的机会。
极端的痛苦让我流下了眼泪。
我发誓。
假如我能活下去,总有一天,我要夺走让乌卡兰自满、骄傲的一切,我要让他一无所有,把他狠狠地踩在泥泞里,报复他曾经对我做的所有。
——我发誓。
我的心志无比坚定,身上却没有一根骨头是硬的。
我相当贪生怕死。为了活下去、为了让乌卡兰尝到痛苦的滋味,我会倾尽所有的努力,自贬、撒谎、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没有是我不可以的。
于是,我先是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当见这不起效后,我在乌卡兰的面前展现出了自身所有的价值,想让他因而使用我、放我一条生路。
——但这也不管用。
于是我搬出了卢西恩。
失败后,我又把帕什牵扯了进来,甚至还为我和有数面之缘的四皇子阿提卡斯殿下捏造了子虚乌有的关系。
——可他们的存在仍然不能威慑乌卡兰。
我还撒了很多谎。
而到了最后的最后,当察觉乌卡兰眼中的兴趣味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犹如我生命的光芒正一点一点地淡去,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搬出了我并不是太想使用的杀手锏了。
我说。
“我……立了一份遗嘱。”
乌卡兰一滞。
也是趁着他钳住我的手微松,我抓紧机会,继续说道:“一旦我死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将全部捐赠给神圣骑士团。”
坦白说,这份遗嘱也许能救我的命,也可能会让我死得更快。
我名下的财产不止是从劳莱伯爵那儿继承来的部分,还包括了我婚前的财产。
全部加在一起,那是一笔相当不菲的财富——足以让和乌卡兰所属势力敌对的神圣骑士团,得到强而有力的金钱资源,让他们壮大、发展,成为更不可小觑的一道威胁,也是稳固皇长子殿下继承权的最强防线。
可相对地,当得知只要杀掉我就能轻轻松松得到这笔钱,难保那些自诩正直的骑士不会对我下手。
尤其是帕什。
设身处地地想,我完全找不到不杀掉我的理由。如果换了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瞬间,我会立刻忘掉我们之间的合作,马上派出一堆杀手去谋杀他。
而眼下。
当我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甩出我的底牌之后,乌卡兰他竟、竟是松开了我的脖子!
我瞪大了眼睛,一霎狂喜。
是我的威胁起效了吗?!
我是不是能活下去了?!
我忙不迭地扶着棺材的边沿坐了起来,想立刻离开这个要命的鬼地方。
但我才刚刚爬起了身,便只觉得颈部又是一痛,身体不受控地倒了回去——是勒住我脖子的铁锁链把我拽回了原来的地方。
我还没有彻底从疼痛中清醒,便依稀听到了乌卡兰说了一句比鬼故事还要恐怖的话。
他的旁边突然多出了另一道朦朦胧胧的人影。
他对那个人笑着说。
“听到她刚刚说的话了吗?”
“只要她死了,她所有的钱,就全都是你们的了。”
我保证。
从乌卡兰嘴里说出来的话,比我至今为止听到的任何一个鬼故事都要恐怖。
我不敢出声,甚至屏住了呼吸,死死地咬住了颤抖的牙关,一动不敢动,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唯有一双眼睛凝神去看站在乌卡兰身旁不远处的身影,试图辨认出他的身份。
哪怕我已在心中不断地向至高无上的神祈祷了,求求他不要对我开这种可怕又恶劣的玩笑,现实依旧残酷得让人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是帕什。
是对于我来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一刻出现的人。
可他就是在这一刻出现了。
挂在他身上的暗红的、鲜红的血迹,让我觉得他可能是一路杀着人过来的。以致于此时,仍不断有鲜血从剑尖滴落。
兴许是在黑夜之下,平日里闪耀无比的金发碧眼,此刻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像是从光亮处走到了光影下,抛却了帝国骑士的光辉形象,成为了和黑暗站在同一边的人。
帕什身上的杀气重得连完全不懂武技的我也感受得到。
死气沉沉的,恍然在他剑下丧生的死者全部化作了亡灵缠在了他的身边,痛苦地嘶喊、怨毒地诅咒,直到他跟他们一样,回归地狱。
慢……慢慢慢慢——!
亡、亡灵?
那,不就是鬼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暴击,一瞬间整个人就没有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的女人。
即将丧生于怪物的攻击时,我没有尖叫。
差点被神经病弄死的时候,也没有。
但,现在,当脑补出了一堆虚构的画面时,我确确实实真真切切地叫了出来。
而且还是非一般的惨叫。
叫声之凄厉、之惨烈,连我这个厚脸皮的女人都感到了羞赧。
当突如其来的音波袭击响起后,不远处,那两个正在对峙的男人拥有了相同的默契。
他们的视线不再纠缠于彼此,甚至连空气中霹雳哗啦的星火也转瞬形影无踪。
他们望向了我,眼神无一不在问:你在鬼喊鬼叫些什么?
我有一点尴尬。
对不起,破坏气氛是我的错。
但,谁也不能阻止我怕鬼。
不能!
不过我绝对不可以暴露我怕鬼的致命弱点。
最终,我选择了让帕什来背这个锅。
我把我对鬼魂的恐惧伪装成了对帕什的不信任。
我大喊:“尊贵又高贵的骑士阁下啊,正直善良如您,想必绝对不会为了区区钱财而杀死一个弱女子。”我就差没直接跪下了,“如果您能带我脱离险境,我在此承诺!回到帝都之后,我将向骑士团的各位大人献上绝对让人满意的微薄心意!”
我卑微的模样让两个男人都用微妙而奇特的眼神看我。
乌卡兰还直接抛了一句话出来:“为什么你刚刚求我的时候,没有像这样充满了诚意?”
“……”
这、这怎么还攀比上了?!
看着乌卡兰不满又期待的模样、四下恍然被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诡异的停顿,我只好帮他重新建立自尊心。
“请尊贵又高贵的小公爵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将用余生歌颂您的伟大和仁慈!”
乌卡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了头。
问帕什:“所以骑士阁下的决定是什么?你要不要为了巨额的财富,杀死可爱的露薇尔?”
可恶!
我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期待!
我和乌卡兰的注意力皆放在了不速之客帕什的身上。
许是经我一闹,帕什的脸庞终于有了几分人类的气息。
见他不复杀人杀得麻木的凶残模样,我松下了一口气。
但很快,随着帕什的动作,我又憋上了另一口气。
他举起了银白色的剑。
指向了我。
在连我讨饶的话语都来不及说出口的时候,他干脆利落地挥剑砍向了我的脖子。
‘哐当——’
这一刻,我听到了我人头落地的声音。
原来我的头颅竟是如此沉重的吗?
似乎还是金属质地的呢。
我悠悠然地想。
正当我抱着我冰冷的头陷入恍惚的时候,那个男人,用公正正直骑士的面孔欺骗了整个帝国的男人,依然没有舍弃他的伪装。
崇高的光辉是他的背景。
“身为为人民奉献一生的骑士,我将倾尽一切所能守护眼中的每一个人。绝不容许黑暗玷污亚兰特帝国哪怕一尺的土地。”
“这么说来,你不打算杀了我可爱的女孩了?”
“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不要妄想伤害她。”
我从他们的对话听出了苗头——我,好像,也许,还没有死。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脑袋’。
啊,被我抱在怀里的东西确实不是我的脑袋,而是束缚着我脖子的铁链!
我不仅活着,还自由了!
劫后余生让我喜悦,不过,也仅仅是冒出了一点喜悦的苗头之后,它们便因乌卡兰的话回归虚无。
“真是让人安心啊。”乌卡兰道。
他如此说着的时候,幽绿色的眼底有暗芒跃动——我对此很熟悉。每每当乌卡兰开始兴奋的时候,皆会如此。
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霸道小公爵式的笑容,不屑与轻狂展现无遗,他对帕什道:“让我看看你的觉悟到了哪一个地步吧。”
此话一出,我便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乌卡兰又要开始不做人了。
想法浮现的瞬间,只见乌卡兰取出了一枚口哨,狠狠吹响。旋即,尖锐的哨声响彻弗里城的每一个角落!
我捂住了耳朵,可耳膜和脑袋仍然嗡嗡作响。
耳鸣之时,更大的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非常大的动静。
恍然是十几栋建筑同时坍塌,崩离破碎的声响不绝于耳,甚至有卷着粉尘的风波自脚边刮过。即使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凭响动、只凭铺天盖地的尘土,也能预想到即将到来的,将会是可怕的大灾难。
我的眼皮跳了跳。
也立刻放弃了独自一人逃走的想法,转而往帕什所在的位置靠了靠。无论如何,只要他还没有跟我撕破脸皮,只要他仍忠于他的好骑士人设,我便能威胁他将我保护于羽翼之下。
当烟尘散去,渐渐有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目光的极限之处。
我看到了慌乱的人群、坍塌的房子、还有,数不清数量的幸福兽。
比起立刻生出危机感,第一个在我脑海中跳出的感受竟是——
这是什么神仙爱——仇恨啊!
为了杀死两个人,居然毁了一座城?!
我再一次为乌卡兰能做出一般人做不出的事情而啧啧称奇。
“他们只会攻击甜美又可口的露薇尔。”乌卡兰成功用人类的嘴巴说出了魔鬼的言论,他语重心长——却更如看热闹一般地鼓励道:“既然对女人许诺了那般的誓言,那就豁出性命地、好好地保护她吧。”
他的目光转向我,看上去惋惜极了。
“我的女孩,加油活下来吧。我倒是真的舍不得你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本来就无趣的世界一定会变得更加无趣。”
“……”
我总算是明白了。
我充其量就是可怜又无辜的诱饵!
乌卡兰之所以对我的动手,完全只是因为想弄死帕什!
因而,当乌卡兰借助传送魔法消失了之后,几乎连多一秒都忍不下去了,我马上喷火一般地指责身旁的男人。
“我是被你给连累的!”
帕什没接我的话,只遥遥眺向远方的怪物们,沉思着——我觉得他也应该没有脸面接我的话。毕竟就是因为这个狗男人刻意和我套近乎,导致我被乌卡兰误会成勾引神圣骑士团的副官,才会因此利用我来解决后者。
隐隐地,虽然我没有证据,我怀疑一切都是出于帕什的算计。可他究竟在计划着什么,想要得到什么结果,我不能完全地想明白。
算了。
到了眼下的境地,比起想明白,还是抓紧时间逃生比较重要。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他:“你一定不是一个人来的,对吧?”
他答:“乌卡兰只是想杀我一个人,没有必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言下之意就是,他是一个人杀过来的。
我气得直抓头。
“生死关头你耍什么帅啊??!”我气他愚勇,却忽略了自己被他划入了非‘其他人’的范畴里。
“也对,我不该再勉强自己了。”帕什点了点头,居然认同起我的话来,在反复掂量着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怪物们无果后,他也开始不做人道:“我先走一步了。”
这个混蛋!
还真不做人了啊!
“喂——!!”
见他果真转身要走,我一边气得发抖,一边诚实无比地拽住了他。
我很成功地把要走的男人拽了回来。
而在这生死危机之中,他还有闲情逸致跟我开玩笑。
“露薇尔怕什么?我怎么舍得把你丢在这里?”
“……”
不,虽然仅仅只有短短的一瞬,我察觉到了你是真的有一走了之的打算。
“唉,我对你一心一意,你却朝三暮四。”
他不知道何故竟是收起了武器、收回了眼神,满是侵略性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我的嘴唇上掠过,看得我下意识就抿起了嘴,头皮也跟着发麻,颇有一种外遇被抓的错觉,“还主动亲了前男友的嘴角,多令人羡慕嫉妒,又让我难过啊。”
“……”
我自知理亏,不敢多言。
不,等一下。
——我在理亏什么??????
我可从来没有对帕什许诺过什么!他管我是亲卢西恩还是乌卡兰,他管得着吗??
见我们的话题越来越歪、我越来越来火,我赶紧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回到正题:“你……能杀光那些怪物的,对吧?”
他用‘你在想什么呢?’的眼神瞧我,还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带着露薇尔这么大一个的拖油瓶,现实吗?”
“既然打不过,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一动不动?快点想办法跑路啊!”
帕什一点都不急,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在等。”
“等什么?”
我心力交瘁地问。
“等一个爱的鼓励。”他对我发出了强烈的暗示:“本来拥抱就已经足够了,可现在,连亲嘴角可能都满足不了我了。”
“……”
所以说,我亲了卢西恩关你屁事!
你到底在嫉妒个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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