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十分钟后,梁嘉言首页刷出了乔希的微博。

    乔希：永不放弃，继续加油！[委屈]

    下面还附带了一张配图。

    配图像是随手拍的，是一个大门口,但是他把公司的招牌给马赛克掉了。

    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虽说脸看不清,但他跟保安站在大门口,像是刻意防备他一般。

    但是没过多久，梁嘉言就发现乔希把微博编辑了。

    委屈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加油的表情。

    梁嘉言：“……”

    好似曾相识的手段。

    评论区迅速有了上百条的评论。

    除了少数的“哥哥继续加油冲”之外,大多数都是无情的催歌机器。

    ——催歌的每一天,打卡。

    ——这是音笆？你打码也没用，太好认了,旁边还杵着吉祥物呢哥！

    ——你去音笆然后被赶出来了？

    乔希回复：[委屈]

    ——你不是音笆的吗？

    乔希：还不是,音笆门槛太高了,还在加油。

    ——该，音笆签人都要求有作品的，你连个音源都没有，还想签啊。所以赶紧的，别废话了，把音源交出来,说不定音笆就把你放进去了。

    乔希：哎,本来是会有的,但是现在可能没了。

    别的话还好，就这一句,蹲在他评论区的人纷纷傻眼。

    什么叫原本有，但是现在可能没了？

    发歌而已，还会跑了吗？

    乔希随便选了个人说：《浴火》我已经录了,跟何总争取过了，过两天就能发，其他的不一定了。如果大家想听我的歌，就等等我吧。

    他之前在评论区嘚瑟的精神气一下子消失无踪，显得很正经。

    粉丝们注意到他，并没有说等他多少时间。

    或许是一两个月，又或许是三五年。

    《浴火》能出音频的喜悦瞬间打了折扣。

    为什么呢？

    因为音笆不签他？

    ——啊，是不是跟剑腾天下的比赛有关？

    ——我去，你发现了盲点，之前他票数涨得不错，整个人又嘚瑟又讨打，现在对方组织打投，到底是爱豆，打投这点就比不过对方。

    ——是不是你得了第一才能签约啊？

    评论数迅速破了千，但乔希没有再回答她们的问题。

    五分钟后，粉丝们刷到了他一条新的微博。

    乔希：谢谢大家的厚爱，无以为报，下午四点钟会开直播，来直播间找我玩吧[链接]

    直播啊。

    粉丝们来了精神，赶紧预约上。

    刘良又发视频又发直播还有福利，就乔希屁都没有还怼粉玩。

    梁嘉言啧啧称奇。

    乔希明明挑实话说，但看上去总像是话里有话，让粉丝自由发散。

    如果乔希骗了人，梁嘉言还能鄙视他一番。

    但偏偏他没有，还达到了效果。

    说刘良虐了粉，但乔希也不遑多让。

    一个歌手不再出歌，如果只是因为生活所迫，那太让人遗憾。

    梁嘉言已经看见有人在求打投教程。

    乔希也看见了，回复说：不用，该干嘛干嘛去吧。

    粉丝：那我分享给朋友，让她也转发一下。

    梁嘉言：“什么感想？”

    乔希：“我的粉丝真是人美心善。”

    这场比赛，发展到现在，其实已经很超出乔希的预料。

    其中有一点就是音笆插手，除了走了傅熙和关系的歌曲之外，何志还插手给他买热搜，这已经是作弊行为。

    今早乔希提出这一点时，何志说：“他也有热搜，你也有才公平嘛。我们公司也不缺这点钱。”

    乔希：“我上过了。”

    何志：“他两个呢！”

    乔希：“……”

    但何志依旧要他获得第一，才会签他。

    这点乔希能理解，而且他也并不想输，时间没到，就还有机会。

    乔希把电脑合上，一拍梁嘉言的肩膀，“走吧，吃饭去，下午还要上课。”

    选在下午四点，是因为三点之前都有课。

    三点多回到寝室之后，乔希就把梁嘉言拉上了天台，开始拍摄新的舞蹈。

    梁嘉言翻着他画的简笔图：“你歌做完了？”

    乔希：“还差一点，先拍，回头再剪进去。”

    梁嘉言随口问：“这次舞蹈叫什么名字？”

    乔希：“撒旦之吻。”

    梁嘉言：“……”

    梁嘉言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你能取一点正常的名字吗？”

    乔希立马否决：“当然不行，你说‘基础舞蹈1’和‘撒旦之吻’，你选哪个？”

    梁嘉言诚实地说：“我选基础舞蹈。”

    乔希危险地挑眉：“嗯？”

    梁嘉言大声道：“威胁我也没用，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嘛？”

    乔希叹气：“因为上一个舞蹈叫‘玛丽天使’，我总不能新的叫进阶版吧？”

    梁嘉言：“……”

    这次乔希只做了一套，所以很快就拍完了。

    他们扛着设备下楼，差不多也到直播时间。

    直播平台选的是糖果直播。

    糖果直播是音笆旗下的一个直播平台，很早就被收购了，现在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直播平台。

    何志建议他如果想直播就去糖果，除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之外，音笆艺人的待遇会好些，经常有广告位。

    不用花钱能上广告位，乔希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四点整，乔希准时开直播。

    他笑着跟粉丝们打了招呼：“你们好。”

    ——？？？？

    ——草，妖怪啊！

    ——大哥，你美颜拉太大了，可以出演葫芦娃真人版的蛇精哥哥。

    乔希：“哦，不好看吗？我觉得蛮好的啊，我的脸从来没这么像瓜子过。”

    ——这什么直男审美？我的天还有两坨粉色的腮红。

    ——救命，眼睛都快瞎了，还瓜子，我看你是个瓜娃子！

    乔希凑近屏幕，像是在找美颜功能，一边嘀嘀咕咕：“你们好难伺候，平台自带美颜功能，用一下表示我的尊重。这还不尊重？哪不尊重了，诶？还能拉尖一点。”

    一时之间，屏幕上全是臭鸡蛋的特效。

    臭鸡蛋是免费的“礼物”，没什么作用，就是给主播添堵。

    “行行行，就知道拿脱粉威胁我。”

    乔希小声地抱怨一句，把美颜关了。

    一张俊秀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

    明明是怼着脸拍的死亡角度，粉丝却愣是没找到瑕疵。

    草。

    好帅。

    梁嘉言心里也“草”了一声：好心机。

    有了前面蛇精脸的对比，再露出他本来的面貌，就算是一分帅，也能提高到三分。

    更何况，乔希本来长得就极为出色。

    臭鸡蛋停了。

    有些人忍不住为了这张脸刷了几个礼物。

    乔希：“谢谢这几位的礼物，谢谢。先来一个俗套的自我介绍吧，大家好，我叫乔希，希望的希。”

    “不瞒大家，其实这个点，是我平时运动的时间，如果大家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来锻炼身体吧。”

    ——我特么？是来看你锻炼的吗？不唱歌吗？

    ——你干什么都好，只要露脸。

    “唱，先热身，热完就唱。”

    有了乔希这句话，粉丝们安静下来，静静等待。

    其实锻炼也不错。

    锻炼的时候，微微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肌肉纹理滑下，这种场面也很养眼。

    粉丝们坐直了身体，等待着他拿出健身器材。

    只是，当他播放背景音乐、并开始动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逐渐茫然。

    这是什么？

    机器人舞蹈吗？

    刚刚他们是不是看到太空步了？

    这一卡一卡的僵硬感也太像了吧！就是为什么背景音乐这么嗨啊？！

    BGM十分魔性洗脑，乔希的动作也让他们充满了迷惑的割裂感。

    偏偏这个人似乎觉得自己跳得不错，一边跳一边怂恿：“来啊，一起动，你是否腰酸背痛腿脚无力？你是否腰酸背痛饱含痔疮的困扰？这都是久坐不动导致的，来来来，大家一起跳~”

    粉丝们：“……”

    有很多人说过，乔希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唱歌的时候充满了代入感，瞬间将情绪传达给听众。

    于是当他一遍遍“大家一起跳”的时候，还真的有人动了。

    有在宿舍的，还拉着舍友一起跳，跟着乔希僵硬的动作，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他们不知是心情愉快，还是因为活动了身体，没有感觉累，反而觉得舒服了许多。

    乔希没有跳很久，跳完三首歌就停下了。

    “撒旦之吻”还没上架，上架之后再跳。

    “好了没了，不跳了。还来？你们跳上瘾了？想跳自己去跳，这是我最喜欢的老师编的舞，BGM也是他写的，非常有才华的一个人，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支持他一下。”

    “什么广告啊，没看我动作那么熟练吗？我这是自来水，没接推广，不愿意去看也没人逼你们，他叫Joy，你们搜……”

    “好了，接下去，唱两首歌吧。我歌比较少，别的歌不太会唱，所以今天就唱两首。”

    乔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一边盯着评论区，一边回答他们的问题。

    “没有结束，会跟大家聊聊天。”

    “好，请大家认真聆听天籁之音。”

    粉丝：“……”

    这种词都是别人夸的，居然还真有人毫不脸红自己说的！

    她们先是无语，又忍不住笑出声。

    还挺好玩的。

    真实得很可爱。

    乔希一唱歌就正经了起来。

    他一出声，所有人的心都静了，安静听他唱歌。

    这是两首截然不同的歌，他们都已经听过。

    但现在听他唱又是另一番感觉。

    ——呜呜呜好好听啊，妈妈不允许你不出歌！

    ——唱功真的好，跟吃了CD一样，刘良不修音垮得一比。

    ——不要拉踩！不要引战！真话少说专心夸乔乔！

    刘良看着刷过去的评论，默默吐了一口血。

    你夸就夸，踩他做什么？

    他唱功很差吗？没有好吗！

    刘良气死了。

    因为警局一日游，公司怕有什么影响，让他活动暂停。

    刘良无聊得不行，在家里打了几局游戏之后，鬼使神差地打开微博，切到了小号，去搜索乔希的微博。

    他看见了他跟粉丝的对话，心里哼哼。

    这就丧气了？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在娱乐圈混，没有粉丝你怎么可能赢我？

    但刘良不知怎么，总是不□□心。

    四点钟，他准时蹲到了直播间。

    看着看着，刘良忽然有点羡慕乔希。

    他出道以后，因为人设是乖乖的小奶狗，他永远都不能在粉丝面前做出出格的举动。

    虽然他的形象被那个视频崩得差不多了，但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还是得装一装。

    但乔希却不用，他可以跳这么滑稽的舞，也可以怼粉丝，随性而来。

    刘良心里生出无限感慨，直到乔希唱歌之后，把他的信心碾得稀巴烂。

    这是他第一次好好听乔希的歌，把他的歌按在地上摩擦。

    刘良：“……”

    他恨恨地想，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

    两首歌唱完，乔希抢先给自己拍起了手：“给优秀的自己一个热烈的掌声。”

    粉丝：“……”

    乔希也不管刷满“不要脸”的评论区，说：“我刚刚看见有个抽奖功能，不如我们来抽个奖吧！挑选一个幸运儿。”

    “礼物，我有准备啊，什么礼物就不告诉你们了。”

    乔希研究了一下抽奖功能，设定好了之后，按下了抽奖键，“好，让我们在谈心之前，先抽出这位幸运观众，3、2、1！恭喜这位叫‘刘良宇宙无敌帅’的朋友。”

    粉丝们：“？”

    刘良：“？？？”

    倒是乔希很淡定，“你好这位朋友，请收好我的礼物……”

    “诶，乔希。”梁嘉言突然小声说，“这好像是刘良的小号。”

    乔希：“？”

    刘良：“！

    梁嘉言：“我混入他们粉丝群打听到的，牛逼吗？”

    乔希：“咳，牛逼是牛逼，但是你声音录进去了啊。”

    梁嘉言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

    乔希面不改色地说：“那好，请这位刘良小朋友不要退出直播间，收一下我给你的礼物——一套真挚的祝福。”

    刘良：你妈的。

    粉丝：真有你的。

    “祝福你买东西必包邮，买菜必打折，出行必绿灯……”

    乔希叭叭说了一串之后，发现刘良竟然还没走，诧异道：“你是我粉丝？还待着？”

    他要是刘良早就跑路了。

    刘良是用平板看的直播，他没退出完全是因为顾不上。

    身份暴露的瞬间，经纪人的电话就打来了，把他好一通骂。

    刘良：“……我就是看个直播。”

    经纪人：“你看个屁的直播，你白白把热度送给对手？你脑子没泡吧？”

    刘良一惊，下意识去看平板。

    因为他在的关系，已经涌进来一大批的粉丝，不乏有看热闹的黑粉，直播间的人数疯狂往上跳。

    评论区顿时掐成了一锅粥。

    粉黑乱战、吃瓜看热闹，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乔希粉丝。

    乔希摸了摸下巴，放起了伴奏，“新来的朋友你们好，撕逼的战场留给你们，就让我为你们唱响战歌。”

    这么多人，不再唱一遍怎么对得起平白撞上来的流量。

    于是他们撕了多久，乔希就唱了多久。

    但慢慢就没人撕了。

    刘良走了带走一些唯粉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们被乔希吸引，犹豫了一下没有退出直播间。

    乔希：“感谢聆听。时间不早了，说说话就散了吧，该吃饭的吃饭去。”

    “我呢，还挺幸运的，刚刚起步就被你们看到，但还有一些不那么幸运的人，其实也非常优秀，比如跟我一起参加比赛的朋友，邵蓝，大家也可以听一下他的。”

    “还有，Joy老师，他是我的男神，我的人生导师，我希望他能够火。”

    乔希点到为止，说起投票的事情：“打榜这事很累，如果觉得我的歌好听，就帮帮忙转发给朋友，投我一票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拉票，希望不是最后一次跟你们见面，再见啦~”

    他说到后面，那点皮劲儿已经没了，眼神语气十分温柔，说“再见”的时候，仿佛再也不会见面一般，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是淡淡地道了别。

    直播结束了。

    刚刚还在吃瓜看热闹的粉丝都疯了，拍桌而起。

    投！必须投！召集七大姑八大姨也得投！

    刘良到底是个明星，这事很快就上了热搜。

    #刘良乔希#这个话题迅速蹿到了中间，热度还在上升。

    路人对刘良的视频还有印象，自然也还记得乔希。

    他们可有可无地点了进去，心里揣测难道打起来了？

    但预想中的□□味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一个有些戏剧性的事件，刘良披着马甲去乔希直播间，抽奖的时候被抽到就算了，还被乔希室友认了出来。

    热门有个营销号特别损，大约是对家养的营销号，把《红尘月明》和刘良的歌剪在了一起，文案写上：刘良第一，乔希第二，那么在你们心里，第一是哪一位呢？

    刘良黑高兴疯了，乐颠颠跑去给乔希投票。

    只要你输，我们就高兴。

    刘良粉一个头两个大，一边忙着控评反黑，一边忙着打榜，但效率降低了不少。

    还有一些看了热搜的人，去回看了乔希的直播间，纷纷被他的性格和歌曲圈粉，到处问人怎么投票。

    乔希的票数猛增。

    终于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超过了刘良。

    至此，几乎是尘埃落定。

    乔希要的从来都是路人盘。

    歌手光靠粉圈还不够，他要的是被众人知晓。

    何志有点郁闷，又有点欣慰。

    他今晚的热搜没用上，因为乔希自己把这事儿搞定了。

    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刘良太冲动，直接把刘良拱手送上。

    但不管怎么说，加入乔希没有实力，一天上八百次热搜都没用。

    何志给乔希打了电话：“厉害啊。”

    乔希：“运气。”

    何志：“哟，知道谦虚了？”

    乔希：“偶尔一次，珍惜吧。”

    何志：“……”

    乔希回了邵蓝发给他的祝贺微信，扭头对梁嘉言说：“花篮跟果篮再送个呗？”

    梁嘉言：“……”

    夺笋呐。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评论区发现一个BUG，其实顾意也吃了，按理账单他也得分担，所以我回头前文稍改一下，七万是去除他那部分的，泪目，我个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