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何老师，许……老师。”

    乔希先一步打了招呼，丝毫没有说悄悄话被撞破的尴尬感。

    反正也没有在说他们。

    何志绷着脸，矜持地点了下头。

    但他内心疯狂刷着弹幕：许老师？什么许老师？知道他讨厌姓傅的人，您都把姓给改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要不要特殊关照您早点说啊！

    低气压来得快，去得也快。

    傅熙和很快收敛心神，平静地回视：“你好。”

    乔希笑道：“许老师这是？”

    傅熙和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是他助理，过来看看。”

    何志凹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哈哈哈，是，他是我助理，叫许……许……”

    傅熙和：“许玮。”

    何志：“对，许玮。看我这脑子，平时都叫小许，啊哈哈……”

    乔希：“……”

    其实你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乔希没忘记正事：“何老师留我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何志赶忙道：“哦，我来问问你，有准备继续走音乐道路的打算吗？”

    乔希毫不迟疑：“有。”

    何志：“有公司接触过你没？”

    乔希：“没，您想签我？”

    何志也没说想不想，“我们签人的门槛很高，目前知名歌手也有几位，但还是需要新鲜血液。”

    “现在集团旗下有个游戏要出主题曲，官方开展了主题曲选拔的活动，三天后开始，为期两周，赢了有现金奖励，还有T音一周的banner宣传位。如果你有意向签我们音笆娱乐，可以去试试。”

    乔希听见现金奖励来了兴趣：“好啊。”

    何志：“你不问问什么条件才能加入？”

    乔希诚实道：“我比较缺钱，至少先把钱赚了，公司不急。”

    何志：“……”

    乔希跟他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又道：“但我非常荣幸能够参加贵司的选拔，我会好好努力，好好加油，争取让你们满意。”

    何志憋了憋，没忍住：“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干巴巴，拿出一点刚刚听到消息的雀跃。”

    乔希为难道：“我的朗诵不太行。”

    何志：“……”

    “好了。”傅熙和出声打断越听越无语的对话，“走了。”

    雨已经小了，急匆匆的学生们也放慢了脚步，正对着的篮球场有了喧闹声。

    四人在路口分别，乔希拖着梁嘉言去食堂。

    梁嘉言若有所思道：“这位助理有点眼熟啊，我是不是见过？”

    乔希：“见过，就卖啤酒的那天晚上，他是我同事。”

    梁嘉言想起来了，一拍手掌，“哦对，就是他，上次大晚上的没太看清楚。”

    他想了想，又道：“咦，他是何志的助理还需要出来打工？”

    乔希抽了抽嘴角。

    这事沈昕跟他说起过，她还挺得意的，把儿子丢去卖啤酒，还见证了她的胜利，完全没提到儿子的黑脸。

    乔希想到他跳广场舞的视频，就忍不住想笑。

    太惨了，也太好笑了。

    这人跳舞的资质估计跟他有得一比。

    “我突然发现，你们还挺有缘分的。”梁嘉言没等到答案，倒是看见他自顾自笑了起来，打趣道，“这不就是符合你转角遇到爱的标准吗？”

    乔希：“……是吗？”

    他完全没想过这方面。

    其实傅熙和长得很符合他的喜好，帅，声音还苏，不说话就是个绝世花瓶。

    看着他下饭能多吃两碗。

    从他被迫卖啤酒，虽然不喜还由着沈昕折腾，以及被撞了还帮他找东西来看，其实能看出性格不错。

    乔希不清楚他的性向，也不知道他是否单身，并没有去打扰人家的打算，便一笑置之。

    梁嘉言只是随便一提，很快他们就岔开了话题，聊起了闲话。

    校园原创歌曲大赛落幕，乔希在学校里小火了一把。

    校方把官录视频上传之后，点击量迅速攀升。

    ——这还是那个挖心放血的乔希吗？

    ——人在现场，被他杀到了，太帅了呜呜，顺便周云生不值得，也并不感谢他泼脏水的手段，歌曲牛逼也是乔希写的，跟他没关系。

    ——初步怀疑他买歌假唱。

    ——初步怀疑楼上是周云生本人。

    偶尔有些不好听的话，也迅速压了下去。

    邵蓝把回帖一个个看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基本上都是在聊乔希变化之大，鲜少有人注意到他。

    邵蓝第一次被这样冷待，感觉很奇妙。

    他一直对自己的天赋很自信，大大小小的比赛永远是最亮眼的那个人，但今天被乔希抢了所有的风头。

    甚至还看到有几个人说，邵蓝的风格并没有变化，这次输给乔希不冤枉。

    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开灯，唯有电脑屏幕那一点光映出他脸上的失落。

    楼下不知道是谁在告白，整栋宿舍楼开始起哄。

    邵蓝回过神来，合上电脑盖往外走。

    他要去幸福小区，见一见让乔希突破瓶颈的广场舞。

    乔希那边比赛完之后，就没有再上过论坛，并不知道自己一度成为别人的谈资。

    有时候走在路上，会有人跟他打招呼。

    乔希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梁嘉言有时候跟他出去，看到这一幕，问道：“你提前熟悉走红的日子？”

    乔希：“对，所以我们再绕一圈吧，我想看看我的真实人气。”

    梁嘉言：“……”

    那天之后，周云生彻底消失，不发信息，也不发朋友圈。

    乔希以为他把自己拉黑了，还去戳过几次。

    乔：买课吗？

    乔：哈喽在吗？买课吗？限时特惠活动。

    如此这般戳了几次之后，周云生终于忍无可忍，拉黑了他。

    周云生请假出去散心了。

    他拖着行李箱，戴着口罩、鸭舌帽，回望江城大学的校门，眼中的斗志熊熊燃烧。

    乔希，我还会回来的！

    乔希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想我？”

    他此时遇到了一点麻烦。

    顾咕咕突然反悔，要他迅速归还六万余款。

    但乔希把能还上的钱都还了，歌曲比赛的奖金也给了他，身边留了五百。

    乔：为什么呀[流泪]

    顾咕咕：因为我讨厌你唱歌的样子。

    乔：[委屈]

    顾咕咕：你怎么会那么好看，你知道别人盯着你的时候，我有多生气吗？我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看。

    乔：……别呀，你冷静冷静。

    顾咕咕：我冷静不了，你如果答应和我一起，答应不再唱歌，我不要这个钱，不然你现在还吧。

    乔希看着这行字，冷笑了一声。

    合着在这等着。

    假如他没有翻盘，那会怎么样？

    前有周云生的脏水，让他留下污点，再有顾咕咕的账单。

    如果账单爆出去，加快乔希社死的速度。

    但就算是他现在口碑挽回了一些，账单爆出去也对他没好处。

    欠钱不还，还让人家请客吃饭请了七万多。

    他在学校里风头正盛，这种事爆出去，足以让他的光芒暗淡下去。

    顾咕咕的意思很明确，要么不再唱歌，要么还钱，如果都不肯，账单就会爆出去。

    乔：给我半小时。

    顾咕咕：好，就半小时。

    顾意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许玮回复完了，把手机还给他：“敌人太狡猾，维持正义往往会经历无数磨难。”

    顾意：“怎么样，他说什么？”

    许玮：“他说给他半小时时间。我就不信了，半小时他能筹到这么多钱。”

    顾意尴尬道：“是六万不是六百万，凑凑应该还能凑得齐的。”

    许玮伸了个懒腰，：“那是对我们来说，他你还不知道？没有人脉，家境也不好，去哪凑这个钱？除非他豁出脸皮，去找许多人借，但那时候跟曝光账单也没区别了。”

    许玮又笑：“而且那时候更好办，找个人借给他钱，然后引导一下，到时候就说是他偷的。”

    顾意低落道：“都是因为我的事，云生的名声才……”

    许玮笑容淡了下去，愤愤道：“让我联盟损失惨重，我一定会报仇的！”

    这半小时对许玮来说，是最漫长的半小时。

    他坐立难安，心里有些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乔希会再次赢了他。

    二十七分钟之后。

    乔希来了信息：账号。

    顾意握着手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真的借到了？

    乔希：钱给你，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一种复杂的滋味涌了上来，顾意心想，两清？说得容易。

    乔希：我之后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你做朋友了。

    顾意愣住了。

    乔希：欠你这么多钱对不起，不是我的本意，但把钱还了，我心里也少了一个负担，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顾意过了良久，敲下了字：……嗯。

    他把账号打了过去。

    很快，短信提示顾意收到了六万元的转账。

    许玮：“……”

    到底谁帮了他？！

    另一边。

    梁嘉言：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乔希收好手机：“怎么了？”

    梁嘉言：“你还要跟他做朋友？”

    乔希无所谓道：“他在我朋友圈一天，就要帮我转发打广告，除了广场舞，以后还会有别的业务，凑个人头嘛。”

    梁嘉言：“……”

    “你刚刚，求助的谁啊，那么有钱？”

    “嗯……”乔希把手机扔给他，“不枉我出卖色相。”

    梁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