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合一
清晨, 霞光初显,琼露山上某处人迹罕至的地方。
白色的雾气氤氲迷漫着,偶尔一阵清风拂过, 还能看到雾气如流水一般从眼前滑过。
一块干净平整的大石头上, 宋蕴辞正盘腿坐在上头,五心朝天, 一吸一呼之间仿佛有无数白雾被她吸入又吐出, 在她周身的白雾隐隐结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白茧, 明显比周围的雾气要更凝实厚重一些。
在她身边,体型如老虎大小的炭烧趴在岩石上,微仰着头, 眯着眼睛,一双毛茸茸的大耳朵偶尔抖动一下, 同样有不少雾气在它的口鼻间进出。
在它背上, 雪落蹲在那里,将头埋在胸羽中,整个身子蜷缩着, 看起来像是在打盹。
没过多久,太阳终于冲破地平线的束缚, 露出了小半个红通通、金灿灿、圆溜溜的脑袋。
漫山的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开始隐隐躁动起来,盘坐中的宋蕴辞突然间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有神、如有电射。
她站起身, 脚下轻轻一点就轻飘飘地跳到了最近一颗大树的顶梢,迎着初升的太阳张开双臂,对着广阔无垠的景象发出一声轻啸。
啸音轻远悠扬,持续了许久才渐渐落下,还没消失, 又有另一声鸣啼接着响起。
这声啼叫惊动了方圆不知多少里的鸟儿们,一时间树林上空簌簌飒飒,成群的鸟儿从枝叶中跃起,叽叽喳喳在空中盘旋一阵,不似惊吓,只像是在欢呼迎接着什么东西。
随着鸣啼声落下,鸟儿们又恢复了平静,纷纷落回自己的巢穴中。
这声音正是雪落发出来的,它立于宋蕴辞旁边的一根枝桠上,两只爪子一上一下踏了几回,昂首看向她,一副求夸赞的模样。
宋蕴辞果然有些诧异,没想到雪落居然还能驱使群鸟,令它们听从命令。
见到她赞许的目光,雪落愈发骄傲地挺起胸膛,头上漂亮的黄色羽毛也竖了起来,在阳光下迎风而立。
得瑟一阵后,它飞回树下,落到炭烧身边的大岩石上。
此时炭烧全身依旧被白色薄茧一样的雾气笼罩着,雾气将它的身影遮掩得朦朦胧胧的。
很显然,它还处于修炼中没有醒来。
宋蕴辞看到它这样,便对雪落道:“你在这照看一下炭烧,我先回去了,等炭烧醒来,你们再回观里找我。”
“好的姐姐,你放心吧!炭烧就交给我了!”雪落说道,还展开翅膀做了个有些奇怪的敬礼。
宋蕴辞点点头,便展开身形朝山顶道观掠去。
她步入筑基期后,已经具备了驭物飞行的能力,但驭物飞行所耗灵力巨大,而且速度还很慢,不如像传说中的轻功那样借力滑跃,又快又轻松。
按她的估计,想要做到轻松的驭物飞行,大概只能等到筑基后期才行。
回到观中,只见谭吉胜和吴铮海正在院里炼武,小道童站在一旁,有些手忙脚乱地学着姿势,老中小三人的脸色都十分认真。
他们这是做了两小时早课后的例行锻炼。
不得不说,这师徒两个之前看着人品不怎么样,但对修道这一行业确实非常认真,也很刻苦,可见他们之前能获得那样的名声地位,并不仅仅是靠运气而已。
见他们练得认真,宋蕴辞也没打扰他们,自行从旁边上的抄手游廊回到后边居住的院子里。
院子外的一棵巨大榕树下,燕离洲正稳稳扎着马步,他旁边还挂着一个悬吊起来的沙包。
走进院子,本以为江茹还没起身,却突然听她骂道:“啊啊啊啊又输了!神一样的我怎么会带了这么一群猪队友啊!垃圾!!!”
拖华国基建设施极为完善的福,师徒俩为了接业务方便,早就在山上装好了WIFI,而且网速还不慢,所以他们住在这里并不需要担心自己会与外界消息隔绝。
“宋老师,你回来啦。”江茹坐起身,“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回去吗?我跟你说,我骂人可是很厉害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江茹如今在宋蕴辞面前已经轻松自在了很多,但依旧不肯改口叫她的名字,非得叫老师。
也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分析出来,觉得宋蕴辞以前在宋家肯定遭受了很多委屈,外面那些夸宋薇柔的话绝对是有人故意安排,甚至就是黑宋蕴辞来抬高宋薇柔,所以她对宋蕴辞的遭遇非常同情。
一听说宋蕴辞要回宋家去参加祭祖活动,江茹立马毛遂自荐,表示她也要跟着去,省得宋蕴辞在宋家受了委屈。
但宋蕴辞拒绝了,因为这次回去,很可能那对母女俩会有什么大动作,身边多了一个江茹她反而不好施展。
将自己收拾一番后,便招呼燕离洲一同离开了。
宋家别墅。
“妈,一定要去吗?”宋薇柔抱着母亲的手臂撒娇,“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之前宋蕴辞一路逆风翻盘,不但攀上了霍卿彦的关系,洗清了自己身上的不少黑料,竟然还有传言说她认识了陆氏集团的那位陆总,而陆昱轩之前那些针对宋蕴辞的阴谋便是靠陆总的手段爆出来。
反观她这边,自从网上公认宋蕴辞的演技被低估后,她之前一个小小的点赞便替自己引来不少风波,更让人郁闷的是,竟然还有人扒出了她跟陆昱轩有联系的消息,使得陆昱轩在被全网喷的同时,她也招来了许多骂声。
有人拿她之前演过的戏跟宋蕴辞的演技对比,踩一捧一的,也有人说她其实是个绿茶婊,一直在黑姐姐来衬托自己的善良无辜。
她对这种传言又气又恨,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听经纪人的话,不回应任何事情,沉默以对。
也幸好她听了陶洲之的话,在事情爆出来之前就已经撇清和陆昱轩的关系,否则陆昱轩出事后对她的牵连肯定更深。
好在后来宋蕴辞脑子发热去接了一部任谁看都会扑街的电影,许多人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刚在网上扭转的一些口碑也因为这部电影重新遭到各方的嘲讽。
对宋蕴辞这种明显被冲昏头脑的做法,宋薇柔只是冷眼旁观,暗中嘲笑,觉得宋蕴辞还是原来那个草包,根本不足为惧。
而她在这段时间也是有不少角色代言找上门来,事业并没有受到之前风波的太多影响,更重要的是,她最近与“天量集团”的总裁冷胤关系越来越近,对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比起她之前认识的男人都要出色,天量集团的体量甚至比陆氏还要大上不少。
对方并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倾慕,邀请她参加自己的私人宴会好几次,她也通过这样的宴会又认识了不少优秀的男人。
不过她一直谨记着母亲的话,男人么,一直若即若离,偶尔给他们尝到一点甜头,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围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石榴裙下的追求者。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冷胤正是厉昊天的舅舅。
厉昊天退出《锦绣烽烟》剧组后,不知道为什么对宋蕴辞和霍卿彦似乎恨得半死,这种恨意在宋薇柔面前□□裸地表现出来,让她十分惊讶,又暗自欣喜。
因为冷胤最疼他这个外甥了,只要他肯为了外甥出手,日后宋蕴辞和霍卿彦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所以她并不担心宋蕴辞之后的道路会一帆风顺,成天来碍自己的眼,也认为母亲这次的行为有些多余。
她才不想跟那个女人握手言和,重归于好什么的!
上官芷梦看了眼女儿的神情,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说道:“听话,这也是为了你好。”
宋薇柔撇撇嘴,不情不愿地与母亲坐到车上。
在父亲宋司翰看向自己前,宋薇柔脸上的表情早已恢复了之前温婉乖巧的模样。
“爸。”她柔柔地叫了一声。
“柔儿,”宋司翰看着这个令自己骄傲不已的女儿,笑道,“娱乐圈太复杂了,我和你妈其实都不想你踏入那个圈子中,不过既然你喜欢,我们就会全力支持。你也很努力,没有让我们宋家丢脸,不像你那个姐姐……哼!我都懒得说她!”
宋薇柔脸上带着浅笑,并不接话,心中却有些不耐烦地翻着白眼。
父亲虽然每次拿她跟宋蕴辞比较都会赞扬她骂宋蕴辞,但是她已经对这样的形式厌倦了,因为她能获得称赞是靠自己付出了无数努力才得来的,而宋蕴辞那个草包,根本不需要太过努力,她只要像平常人一样,听父亲的话,父亲对她的态度就会立马改变不少。
这么多年来,她早就看透了,父亲对她和那个所谓的姐姐,就是不公平!
上官芷梦柔声道:“好了,翰哥,我相信小辞也是很努力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正确的方向,之前你总是对她发火,把她吓得住到外边去了,我这段时间总是担心她会不会过得不好,吃的怎么样,穿的怎么样。”
“被父亲说几句就离家出走,这种女儿不要也罢!”宋司翰怒气冲冲地说道,接着看了妻子一眼,神色缓和下来,“你也别总是替她瞎操心,这么大的人了,要是离开家里就吃不饱穿不暖,那饿死她也是活该!你平时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就是希望能和她好好相处,可她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这次要不是你在旁边劝着,我根本就不想让她回家祭祖!我都怕祖宗们嫌她丢人!”
“翰哥,别这么说。”上官芷梦劝道,“小辞再怎么说也是姐姐留下来的骨血,宋家的大女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叫她回来呢?”
“但我就是替你觉得委屈。”宋司翰倾身抓住妻子的手,“这次明明是你梦见了她的奶奶和母亲,却非要让我说是我梦见的,怕她因为你的关系不肯回来,你一直都在替她考虑,然而她对你根本没有应有的尊重!这样的白眼狼,怎么能让我喜欢得起来?她连我们柔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过。”
“翰哥,别说了。”上官芷梦伸手捂住宋司翰的嘴,“不要这么说,妈和姐姐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们父女的关系变成如今这样。”
“梦儿……”宋司翰感动极了,要不是女儿就在身边,恨不得朝妻子吻下去。
豪华加长轿车渐渐驶入城市边缘,宋家祖祠就坐落在一片风光秀美的小山坡的东边山脚下。
这里在几十年前还是一片村落,后来村民们渐渐到城市发展,这里就规划为专门的祠堂建设场所了。
除了宋家祠堂外,还有不少其他姓氏的祠堂也建造在这片区域。
宋薇柔和父母来到的时候,已经有专门负责祭祀的据说是村子里一直留守的人前来接待他们。
宋家在这里有一块地,很早之前就建起了房屋,为的就是在祭祀祖先的时候接待回来小住的宋家人。
还没走到祠堂,三人已经看见远处升起的袅袅香烟,以及低低的念诵声。
走近后,只见祠堂外已经搭好了法事台子,至少二三十个身穿僧衣的和尚正围着台子,端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敲木鱼念经。
他们的声音十分整齐,配合着背景的梵音乐声,让人产生一种清静宁和的感觉。
三人的脸色不由自主变得肃穆起来。
宋司翰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宋蕴辞还没到,心中不快,便让跟在身边的管家去给她打电话。
上官芷梦安慰他:“时辰还没到,不用心急,小辞肯定不会迟到的。你带着柔儿先去烧三柱香吧。”
趁着丈夫带女儿去烧香的空隙,她走向法台外围,那里站着一个身穿袈裟,看起来地位不一般的大师身边。
“空月大师有礼。”她朝和尚行了一礼。
“上官施主有礼。”空月也朝她行了一礼,他看起来四十七八岁,满脸横肉,没有半点大师气质,看起来就像小说里描写的酒肉和尚。
瞄了上官芷梦一眼,他赶紧垂下眼帘不敢多看。
“空觉大师没什么事吧?”上官芷梦关心地问道。
“上官施主放心,师兄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时间闭关修行的时候出了点岔子,现在正在调养中。”
“那就好,他总是不接我电话,我实在担心。”上官芷梦眉头轻蹙,话语间全是担心。
即使空月是个□□湖,也为眼前这样楚楚可怜,眼含轻愁的女子感到一丝怜惜与心疼。
“阿弥陀佛。”他念了声佛号,转着手里的佛珠道,“我回去一定会向师兄转达上官施主的担心,有上官施主这样的美人关心,师兄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这话已经不像一个出家人该说的话了,上官芷梦看了他一眼,眉头轻皱,脸色严肃地嗔道:“空月大师可不能胡说,我与空觉大师只是好朋友罢了。”
看着她的模样,空月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但想起师兄的手段,知道眼前这人可是师兄心尖上的人儿,不敢多加造次,强行让自己低下头不再看她,道:“是,贫僧冒犯了。”
看他这样,上官芷梦的眼中飞速掠过一丝鄙夷,脸上却依旧温温柔柔,“无妨,我知道空月大师是无心的。对了,这次的祭祀想必空觉大师已经将内容详细都交待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空月大师了。”
听了她的话,空月想起来之前师兄对他交待的话,神色一肃,双掌合十道:“上官施主放心,这次的祭祀绝不会出差错的。”
“有劳。”上官芷梦点点头,见丈夫和女儿已经烧了香,便转身离开。
宋蕴辞来到的时候,离祭祀开始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宋司翰的脸色十分难看,有心要痛骂宋蕴辞一顿,却被妻子拦住了。
“好了,小辞最近工作这么忙,好不容易赶过来,你就别骂孩子了。”上官芷梦对宋蕴辞温和笑道。“小辞,过来的路上辛苦了吧?赶紧准备一下,一会的祭祀可是很耗费体力的。”
宋司翰狠狠瞪了大女儿一眼,“她有什么可辛苦的?在外面闹出那么多丢人的事情还不够,上次竟然敢挂我电话!我看她眼里就没我这个父亲!”
宋蕴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和尚们念经,只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总惹爸爸生气了。”宋薇柔走到她身边,状似亲昵地牵起她的手,“爸爸和妈妈都很担心你,怕你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刚才在车上爸还跟我问你的情况呢。”
宋蕴辞看了她一眼,将手抽回来,从牛仔裤里拿出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宋薇柔,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宋薇柔被她的动作气得差点控制不住表情,忍着气道:“什么问题!”
“你每次都这样口不对心,做人这么虚伪,不觉得累吗?”
宋薇柔脸色一变,还没说话,就听一旁宋司翰吼了起来:“宋蕴辞!你怎么对妹妹说话的!?向柔儿道歉!”
宋薇柔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下去这个女人了,她看了母亲一眼,委屈地叫道:“妈!”
上官芷梦却仿佛看不到女儿的委屈般,拦着丈夫道:“好了好了,小孩子之间闹矛盾很正常,你一个做父亲的在这里急赤白脸做什么?”
接着又向宋薇柔使了个眼色,对宋蕴辞说道:“小辞啊,我知道我和柔儿之前做的一些事情不对,你心里对我们有气是正常的,不过今天是给你奶奶和你母亲祭祀的日子,我们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天再说,好吗?”
宋蕴辞盯着她看了会,突然笑道:“好的,阿姨。”说完便独自走到一边。
上官芷梦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直跳,莫名有种身已的心思被全部看穿的感觉,她定了定神,暗笑自己疑神疑鬼,就一个从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这丫头真这么有能耐,今天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了。
宋司翰在一旁怒道:“你看看她的态度,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梦儿,你总是这么心软,所以才会让她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宋薇柔胸口堵着一口气,冷眼看着自己宋司翰嘴里骂得厉害,就是不肯动手,他一个大男人,如果想真的教训宋蕴辞,怎么可能教训不到?每次都看似被母亲拦着,可其实是他自己下不去手吧!
宋蕴辞都这样对她们母女了,父亲还是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这个讨厌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在她感觉自己憋气快憋出内伤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她的脸色立刻换成笑脸。
“冷总,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那头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他语气中带着笑意,“柔儿怎么又忘了,我之前让人我喊我什么?”
“嗯……”宋薇柔露出一丝娇羞的神色,低声道,“胤哥。”
“乖。”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被取悦了,不由得哈哈大笑,旁若无人道,“柔儿,你知道吗?每次听你用这种声音喊我,我就很想让你一辈子都……”
“胤哥!”宋薇柔急得羞嗔道,“你再这样,我就挂电话了!”
两人在这边打情骂俏,另一边宋蕴辞却差点笑出声来。
说实话,之前看小说的时候还没感觉,但现在听宋薇柔这么一叫,才觉得这位男主的名字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就在她对这名字腹诽不已的时候,那边宋薇柔已经惊喜地叫道:“你也在这附近?”
冷胤掌控的天量集团在普通人心中可能没有陆氏集团的名号响亮,但混商界的谁不知道它的大名?
听说他要过来,宋司翰也是露出了郑重的神情,携着妻子跟着女儿一同去迎接。
宋蕴辞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那一家子急匆匆离开,接着将目光转向法台旁的和尚,那和尚看似在监督其他和尚念经,事实上一双被横肉掩藏的小眼却时不时在宋家三个女人身上巡视,让人极不舒服。
见他再次向自己看来,宋蕴辞直视对方,眼中蓝芒闪动,空月和尚突然间大叫一声,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了什么可怕的怪兽般,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从台上掉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师父/师叔,您没事吧!?”几个和尚一拥而上将他扶起。
空月和尚心有余悸,他刚才正想再欣赏欣赏那宋家大女儿包裹在牛仔裤下妙曼的双腿,却突然看到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朝他扑来,那怪物真实之极,这才吓得他摔到台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这几天每天晚上在女人身上消耗太多精力,累到产生幻觉了?
他咽了咽口水,在弟子们的拥扶中站起身,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另一边,宋蕴辞小小教训了那假和尚一下,便又朝来路看去,只见那一家三口带着两个高大俊美,气宇轩昂的男人走过来。
不得不说这小说里,只要跟主角沾上点关系的男性角色,就没一个相貌普通的。
不过她看到其中一人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有趣的笑容。
原来那人正是之前在剧组里出了大丑,后来听说还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的厉昊天。
这样看来,他身边那个满脸冷峻的男人,就是文中男主冷胤了。
厉昊天远远看见宋蕴辞,原本带笑的脸立刻阴沉下来,眼中露出厌恨的光芒。
“她怎么也在这里?”他立刻向走在他和冷胤中间的宋薇柔问道。
宋薇柔看了他一眼,柔声道,“我们今天是来祭祖的。”
他对宋蕴辞厌恶的神态毫不掩饰,宋司翰也听小女儿说过宋蕴辞在娱乐圈得罪了不少人,心中暗骂宋蕴辞就知道给他找麻烦,笑着对厉昊天说道:“厉先生,那是我大女儿,她为人处事总是不经大脑,脾气又被我们惯得太娇纵了,如果之前得罪过你,希望你别跟她计较,我一会就让她跟你道歉!”
厉昊天皮笑肉不笑,说道:“宋叔叔客气了,宋蕴辞那个女人确实很让人反感,不过这肯定是她亲妈没教导好,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你放心,看在薇柔和你们的面子上,只要她肯道歉,我之后不会找她麻烦的。”
冷胤听了外甥的话,不由得看向前面那个年轻女人,只见她戴着口罩,看不清模样,不过既然跟薇柔的姐妹,应该丑不到哪里去,脾气似乎很坏的样子。
宋司翰走到宋蕴辞身边,劈头盖脸骂道:“你最好改改那个臭脾气,别成天在外面得罪人给我惹麻烦。之前你怎么得罪厉先生的,赶紧跟人道个歉!”
宋蕴辞看向厉昊天,用惊奇的语气说道:“我怎么得罪厉先生了?那天我在剧组还提醒你要注意肠胃来着,结果你当场放了一连串屁,最后还……呃,弄脏了裤子,这也能怪我吗?”她说到这里伸手掩了下鼻子,还退后一步,似乎是怕有什么脏臭的东西沾到自己身上似的。
“贱人,你给我住口!”厉昊天被她一说不由得回忆起那天的惨状,再加上身边的宋薇柔等人似乎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他不由得怒火中烧,脸色狰狞地朝宋蕴辞扑去。
宋蕴辞迅速而轻巧地向旁边一侧,脚下似乎无意拌了他一下,立刻就让厉昊天摔了个狗吃屎。
她拿出手机一边录像一边委屈抽泣道:“我说的是实话,厉先生肠胃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把裤子弄脏了,这也能怪我吗?爸,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来欺负我一个女孩子,你们都不管吗?”
厉昊天狼狈地爬起身,立刻引来宋薇柔母女俩的惊呼。
“厉先生,你鼻子流血了。”
“昊天,没事吧?我这有纸,你赶紧擦擦。”
原来厉昊天摔倒时砸到了高挺的鼻梁,流了满脸鲜血。
“你这个贱女人!”厉昊天不管不顾,还要去抓宋蕴辞,却被一旁的冷胤喝住了。
“昊天,还不给我住手!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冷胤嘴里喝斥着他,一双冷漠的眼睛却盯在宋蕴辞身上。
见外甥捏着拳头在一旁不断喘着粗气,他朝宋蕴辞一步一步走过去,站定在她面前道:“宋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过分了。”
宋蕴辞抬头与他对视,“不好意思,你们家庭肠胃不好是遗传的吗?”
冷胤的眼神更冷了,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身道:“昊天,我们走!”
“等一下,胤哥。”宋薇柔有些着急,忍不住瞪了宋蕴辞一眼,“姐,你这是在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别人的短,很有意思吗?胤哥,昊天,你们别跟她计较,她那人就是嘴巴毒。”
“对啊,冷先生,厉先生,不如留下来,我们等会一起吃个晚饭吧。”宋司翰也说道。
“不必了,”冷胤对宋司翰笑道,眼中毫无温度,接着他看向宋蕴辞,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柔儿,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怪到你头上,明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便带着厉昊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场好好的见面不欢而散。
“宋蕴辞!”宋薇柔再也忍不住,头一回在父亲面前对这个姐姐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现在你如意了?”
宋蕴辞微微一笑,“对,还挺有意思的。”
“你!”宋薇柔气得七窍生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中恨不得抓烂面前这张脸!
就在她心里恨得不行的时候,将冷胤和厉昊天两人送到车上的宋司翰转身回来,二话不说就扬手朝宋蕴辞脸上打去。
然而巴掌还没落下,却被宋蕴辞一把抓住了。
“宋先生,”她一脸淡漠,“不要激动,这个年纪很容易脑溢血的。”
“你、你、你这个逆女!”宋司翰觉得抓住自己的手仿佛一张铁钳,自己竟然无法动弹,看着大女儿的双眼,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虚,只能强行怒骂道,“放手!你连自己的爸爸都要打吗?你这是大逆不道!”
宋蕴辞轻笑一声,将手松开,见他立刻退后两步,一脸怕她打他的模样。
见他这样,宋薇柔却十分怀疑他是装的,他这么高大一个男人,就算年近五十岁,也不该被宋蕴辞轻轻一拦就拦住了吧?
他肯定根本就不舍得打!
宋薇柔在心恨恨想着,宋蕴辞这个贱人真的是太讨人厌了!不过她今天居然连胤哥都得罪了,日后有她好受的!
上官芷梦冷眼看了一阵,心中愈发觉得宋蕴辞变了许多,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
难道真是死去的老太婆和那个贱女人在天之灵保佑她?
可梦见那两人只是她为了引宋蕴辞回来的借口,根本就是假的,而且都死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才来保佑这丫头?
绝不可能!
那就是这丫头这段时间运气变好了,就像她猜测的那样,否则她怎么可能入了那个导演的眼,事业还开始有起色了?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
宋蕴辞绝对不能重新爬起来!
否则她和女儿就麻烦了。
好在,今天之后,宋蕴辞绝对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运势!
脑海中转过念头,她脸上挤出笑容,拉着丈夫的手说道:“好了好了,冷先生和厉先生那边,我们以后再去给他们赔罪吧。今天是祭祖的日子,看在妈妈和姐姐的份上,别跟孩子置气了!”
宋司翰在妻子的柔声劝说下,仿佛又找回了属于男人的尊严,他一脸痛心无奈,“你啊你啊!自古慈母多败儿!古话诚不欺我!”
就这样,在一众僧人或惊讶或古怪的目光中,闹烘烘的一场家族大戏落下帷幕。
很快,宋家四人便在僧人的指引下,开始净脸净手,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接着就按照辈份大小顺序跪到法台前的蒲团上,听主持和尚念诵经文,向列祖列宗行大礼,礼毕后敬上三牲、供果、鲜花等物。
由于这次祭祀的原因是因为家里有人梦见了逝去的祖母以及宋司翰亡妻,所以祭拜先祖的流程很简短,主要是接下来为两位托梦的逝者了却心愿,抚慰其在天之灵。
所以祭拜完先祖后,宋司翰和两个女儿须得先后进入祠堂内,替两位托梦者超度祈福。
宋司翰出来后,宋蕴辞便在僧人的指引下进入祠堂。
祠堂外,宋薇柔搂着母亲的手臂,小声道:“妈!我真的不想再忍受这个贱人了!”
上官芷梦看着宋蕴辞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笃定地说道:“放心,她的一切,最终全是你的!”
祠堂内,宋蕴辞在一列列灵牌前跪了下来。
此时一个身穿袈裟、满脸横肉的和尚将一串长长的佛珠交到她手里,道:“接下来像我这样依次数珠,心中要虔诚,跟着我一起念诵经文。”
宋蕴辞看了眼佛珠,心中冷笑一声,表面上听话地接过来,开始跟着空月和尚念经。
对方念一句,她跟着念一句,手上慢慢转着佛珠,看似毫无异常,实际上却有一缕缕常人肉眼看不到的灵力从她的指尖悄悄进入珠子里。
每颗珠子里都蕴含着一丝诅咒之力,比曾经她在纪思甜那条手链中感觉到的力量要大得多,看来是花了不少时间炼制的。
直到此刻,她已经完全弄清那对母女用这种办法将她骗来祭祀的目的是什么了。
很简单,她们想用对付纪思甜的方式对付她,抢夺她身上的气运。
就在前两天,纪思甜私下已经联系了她,说是头发的DNA比对出来了,之前她戴着的那条手链里的紫色头发,果然就是宋薇柔的!
纪思甜在电话里说起这事的时候,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到她的震惊、难过和愤怒!
因为她一直以来都将宋薇柔当成了闺蜜,丝毫没有防备过后者,谁能想到宋薇柔居然在暗中做了手脚,居然让链子在暗中诅咒她!
不过伤心愤怒过后就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那手链明明是她自己看中的,宋薇柔究竟是如何在上头做的手脚?
然而这样的问题在宋蕴辞看来却不是什么难事,宋薇柔背后既然有高人替她布局,施展一点障眼法引纪思甜上钩是很容易的事。
除了纪思甜外,应该还有其他人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宋薇柔夺取着气运,比如之前宋蕴辞见过的那个叫童菲的女孩,她耳上的红宝石耳钉,想来也是类似手链的物品。
也不知道宋薇柔将这样的“礼物”送给了多少闺蜜好友?
原来她就是靠着这种夺人气运的方法,引来一个个优秀男人围绕在她身边,将所有对头全部踩在脚下的吗?
宋蕴辞眼神微冷,这样看来,原身在书里的结局之所以这么惨,怕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夺走了全部气运的原因吧?
不过据她的观察,宋薇柔对这事似乎还是蒙在鼓里的状态?
所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上官芷梦?
她瞒着所有人,在替自己的女儿聚拢气运?
但她明明是个一点法术都没有的普通人,所以她身后肯定有一个施法的人。
这人,会不会跟窃取杭家气运的幕后之人是同一个?现在看来,这种可能性非常大,毕竟这样的手法实在是太相似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在空月大师的指示下,她起身朝灵牌拜了几拜,又烧了三柱香。
“宋小姐,为了你逝去的奶奶和母亲在天之灵安息,这佛珠手串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它会给你带来好运,驱邪避灾的。”空月大师双掌合十地说道,眼帘下垂,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自从他之前见到怪兽幻象后,一双眼睛就不敢再随便往女人身上乱瞟了。
宋蕴辞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门外,只见上官芷梦的立刻朝她看来,在见到她手腕上的佛珠手串时,脸上止不住地出现了一丝笑容。
宋蕴辞心中微哂,迈步走向一旁,等宋薇柔进去祭祀。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果然感觉手腕上的珠串里头正起着一些变化,这种变化似乎在从她身上汲取着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激发了手串中的灵力,那种被汲取的感觉立刻消失了。
回家的路上,她将手串拿在手上,反复把玩几次后,轻轻一捏,整个手串便化为粉末,接着她降下车箱,把手伸出车外,让粉末随风飘散。
与此同时,某座寺庙内,一直在房内休息的空觉大师再次惨叫一声,将全寺都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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