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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曾经觉得一见钟情往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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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思彤本来就处于慌乱之中, 听见韩越的话脑子一懵,“小长安?”

    她盯着韩越,“你认识她?”

    但她有点混乱, 叶长安的年龄肯定是要比韩越大上几岁的, 这一句“小长安”就叫得有些奇怪了。

    韩越今年才十九,这人在尤家身份实在有点特殊, 也不招人待见,他有自知之明,很少来,这一来就是要闹事。

    毕竟还是半大的男孩子,根本不掩藏情绪, 生起气来什么都写在脸上,他瞪着尤思彤,“你别管我认不认识她,你推了人就该负责,你畏罪潜逃, 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 要不要脸?”

    尤思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没料到她会被个自己看不起的弟弟这样教训, 她咬牙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韩越挣扎了下,这次力气大, 保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他站起身, 看一眼尤父, 压抑着火气,“行吧,我和你们这些体面人体面地谈谈,她把人推下楼梯, 人受了伤,她却跑了,你觉得合理?”

    尤父一阵心烦,“就算她做错事也是你姐姐!”

    韩越冷哼一声,“这个时候成了我姐姐?那你这会儿是不是还要给我当爸教训我?”

    “我本来就是你爸!”尤父暴怒,手按着太阳穴,被气得头昏。

    尤父有高血压,场面顿时有些乱,尤母赶紧拿来降压药。

    韩越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长相其实偏秀气,姓氏随母,长相也随了他母亲,皮肤冷白细腻,有一双凤眼,平日里多半时候看人透着一股慵懒,但此刻冷眼睨着尤父,浑身上下都透充斥着阴冷气息。

    尤父吃了降压药,靠坐在沙发上,尤母担忧地在旁照顾,佣人们看到这阵仗都不敢上前,大厅里诡异地安静了片刻。

    尤思彤面色有些苍白,这时出声问韩越,“你看到她了……她……现在怎么样?”

    韩越面无表情地告诉她,“她在医院,左腿胫骨骨折,多处擦伤,你最好早点去自首。”

    尤思彤愣愣地,“所以她确实没有怀孕?”

    昨晚逃跑时慌慌张张,她只迅速瞥了一眼,叶长安躺在地上,脸上有血,但身下并没有血,当时她急着跑没敢多停留,现在想想,那样滚下去,要真是个孕妇的话,孩子怎么都不可能安然无恙。

    韩越一怔,“什么怀孕?”

    他被愤怒冲昏头,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些问题,“你以为她怀孕,然后你还推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尤思彤解释起来,“叶长安和我未婚夫纠缠不清,所以我才去找她……她掉下去是个意外!”

    她当时被叶长安挑衅一般的态度气得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现在想来,她也一阵后怕。

    韩越闻言,有几秒没说话。

    “小长安”原来真的叫做长安。

    叶长安,这是她的名字。

    他认识她,但她并不认识他,他只是两年前她的一个歌迷。

    那时在蓝岛那家店里,他还是个玩世不恭的不良少年,和狐朋狗友扮成熟混进去喝酒,最先被她的声音吸引,她唱的是他非常喜欢的一首英文歌,然后他看到她的人。

    舞台上的她会发光,他再也挪不开眼,他曾经觉得一见钟情往往是很肤浅的,但他不想用肤浅来形容他对她的感觉,说爱情也许太远,但这种吸引是很强烈也很直白的。

    他用手机记录她每一次的舞台,他和别人打听小长安,然后有人告诉他,小长安早被个有钱人包养了。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不愿意相信,但后来某天晚上,他在蓝岛看到有个开着豪车的男人接走了小长安。

    那之后小长安就不唱歌了,他还去蓝岛,会打听她,得到的答案是包养她的男人不让她唱了。

    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后来很久没去过蓝岛,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拿着手机自己记录下的那些模糊的视频,回想着她。

    他以为这种一头热的状态过一段时间总会归于平静,但结果是他手机里那些视频一直没有删掉,被好好地保存了起来,再后来,他在名字已经改成了“盛景长安”的店里见到她。

    那一晚她连话都不愿和他多说,还说他认错人。

    他其实有些生气,他只是想和她说说话,也没什么逾越的意思,她的反应太过冷漠,他再次想起那个有关于她被人包养的传闻,觉得自己也不能继续这么一头热下去了。

    最后,就是昨晚,撞上慌乱的尤思彤,他只是好奇了一下,从尤思彤跑出来的巷子里走进去几步望了一眼,看到受伤躺在地上的她。

    她脸上有血,他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出是她,但他知道要救人,立刻跑过去。

    叶长安当时的状态很奇怪,他看到她拿起手机,似乎按了什么,他以为她要求救,结果她又将电话给挂了,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停在她跟前,俯身才看清她的脸,心口发紧,顾不得其他,问:“你还好吗?”

    叶长安抬眼看他,呼吸薄弱,见他拿着手机要打急救电话,她手指抓他裤脚。

    他愣了下,低头看,她喘着气,对他说:“别……别管我。”

    韩越有一瞬怔愣,“你受伤了!你必须去医院,我现在就叫……”

    她还是摇头。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他叫救护车,但他坚持着打了急救电话,打完俯身去抱她,“能动吗?我们去外面等救护车,能早点到医院。”

    她被他一抱,就疼得闷哼一声,浑身冒冷汗,他被吓到了,不敢再动,又问她,“哪里疼?”

    叶长安看他一眼,气若游丝地问了句:“我们见过吗?”

    他心口重重一跳,手攥了下,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安抚她说:“救护车很快就到,你马上就会没事的。”

    叶长安居然诡异地勾起了唇角,过了几秒,小声说了句:“你真是个好人。”

    紧跟着,是更小声的一句:“可我……并不想被救啊。”

    他愣在那里,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他不了解她,也不清楚她经历过什么,他脑中只有道听途说的那一点,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才能让她好受一些。

    叶长安躺在冬天的地面上,就仿佛已经是个死人,周身散发着颓败绝望的气息。

    救护车一路鸣笛,由远及近的时候,他问她,“是尤思彤干的,对吧?”

    尤思彤那样慌慌张张,他心里猜出七八分。

    叶长安身上还在流血,左腿近脚腕处骨节扭曲,但很奇怪,她脸上没有眼泪,除了呼吸急促以外,她看起来非常平静,她问:“你认识她?”

    “是她吗?”

    “她把我推下来的。”

    救护车来了,他没有时间继续问她事情始末,尤思彤为什么会推她,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腿断了,身上都是伤,是尤思彤害的。

    他对这个姐姐不光是没有感情,尤家人一直高高在上,他看到就想吐,这么多年来,他和他们的来往极少,他选择了站在堪称陌生的叶长安这一边,他甚至不清楚她们之间是什么矛盾,直到他听到尤思彤对叶长安的控诉。

    叶长安和尤思彤的未婚夫纠缠不清,之前传闻叶长安被包养,难道那男人就是尤思彤的未婚夫吗?

    尤父情绪不稳,喝完降压药后又呛咳几声,语调很沉,喊韩越的名字,“你就算不看我们是一家人的面上,也该有些是非观,思彤和盛惟景马上要订婚,那女人……和你什么关系?是她缠着盛惟景,思彤才会去,冲动之下干出这事……”

    尤父口中的版本自然是来自于尤思彤这里,韩越逐渐冷静了些,听着这些话,没做表态。

    尤思彤在旁边默默擦了一阵眼泪,问韩越:“能单独谈谈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

    韩越失去耐心,他是想看尤思彤认错忏悔去自首,但现在看来显然不可能,他转身往出走,“你有再多理由你也是动手伤人的人,交给警察处理再合适不过。”

    尤思彤追着他的脚步跟出去,“韩越,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叶长安她是个第三者!”

    韩越步子一顿,“我不信。”

    叶长安真是第三者吗?他对她的了解确实很少,话都没说过几句,但在她和尤思彤之间做选择,他还是选择相信她。

    毕竟尤思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思彤又慌又着急,见他迈步已经出门,立刻继续跟过去,“你和她很熟悉?韩越……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是我的错,这样吧……你别管这事儿,我跟爸妈会处理,想办法和她私了什么的,你就装作不知道就行了,对了,你应该很缺钱对不对?我记得听说过你要做什么游戏战队需要钱来着,我可以给你……”

    韩越唇边噙着冷笑,没再看她,大步往前。

    尤思彤慌不择路道:“你以为你作证就有用吗?你也说了,她只是断了一条腿!大不了赔十几万,你以为我会怕?!”

    这话出口,尤思彤有一瞬怔愣,很快自己反而冷静下来。

    她从小到大接受名媛教育,活得好像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事儿,所以事发之后陷入慌乱,但此刻她脑子忽然理清了——叶长安,根本威胁不到她。

    尤家有警局法院的人脉,有自己的律师团队,可以为她争取到最轻的处罚,赔钱的话几十万对她来说也无关痛痒。

    要说最糟糕的结果,无非就是对名声有些影响,别人会知道她上门打小三,将人推下楼梯,但那又如何?她是盛惟景的未婚妻,她做这些天经地义,只是不太得体而已,但她终归是占理的。

    她停住了脚步。

    韩越回头看她,“那你躲什么?”

    “我……我不会再躲了,”尤思彤若有所思了一阵,旋即竟然对他笑了下,“韩越,你要是别管这事儿,我给你钱,资助你做电竞,你要是敢管,我保证你也没有好下场,你不光帮不了叶长安,还会害了你自己。”

    “威胁我?”韩越转身,直接对着她比了个中指,没再回头。

    看韩越走远,尤思彤脸色冷下去,回头看一眼屋子方向,拿出手机往院墙边走,并拨出一个电话。

    “梁少,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个忙……就我家那个私生子,韩越……你帮我找人,关他一段时间……”

    ……

    盛惟景下午四点多到尤家,在那之前,尤家的家庭会议算是已经结束了,有关于尤思彤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也已经有了结果。

    尤家当然不会怕一个叶长安,再来十个叶长安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尤父尤母只是觉得麻烦,尤思彤做出这种出格的事,圈内传开了毕竟不好听。

    盛惟景这个时候到尤家,先被尤父尤母沉着脸说教一番。

    尤父说:“思彤这件事处理得是有问题,但是惟景,根本原因在你这,如果你没有和自己资助的女学生纠缠不清,不要搞出什么怀孕的传闻,思彤会这样吗?”

    几个人坐在前厅沙发上,气氛格外凝重,尤思彤哀怨地看了一眼盛惟景。

    盛惟景攥着拳,脸上没表情,“我已经说过了,我和叶长安已经分手,她没有怀孕,这种情况下尤思彤还去闹,是不相信我?”

    尤思彤一愣,“我没那个意思……”

    “没有吗?”盛惟景语气冷硬,“如果你对我一直是这种怀疑的态度,就算我们结婚也很难走下去,我看不如现在就算了。”

    尤家几人脸色大变,尤母忍不住出声,“邀请函都发出去了……这可不是儿戏,都第二回 了,惟景!”

    盛惟景克制着怒意,“联姻讲究门当户对,这门当户对也不光指身价低位,尤思彤,你的教养呢,这种事不和我确认,直接泼妇一般找到对方,还大打出手,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尤思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他会当着她父母的面这样数落她。

    尤父尤母脸色也不好看,圈内人都知道盛惟景这人一向温逊有礼,都说他脾气好,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可如今他上门来,当着他们的面训斥他们的女儿。

    尤父面子挂不住,沉声叫他,“惟景,思彤也不是有意……她说了,只是两个人没谈拢,有些拉扯,然后那个叶长安自己就摔下去了。”

    盛惟景垂眸,眼底一抹阴蛰冷厉被掩藏起来,他安静数秒,再度看向尤思彤,“你没推她?”

    尤思彤对上男人审视的视线,心慌了下,但很快就别开眼,“你不相信我还问什么?我没推!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盛惟景问:“那你跑什么?”

    尤思彤咬咬唇,“我……我就是被吓坏了。”

    “不知道给她叫救护车吗?”盛惟景继续追问:“如果不是有人路过,如果她受了重伤,那是不是要在那里等死?!”

    他语调一下拔高,怒意有些不受控,尤思彤被惊得一抖,眼泪就流了出来。

    尤父心疼尤思彤,赶紧说:“惟景,你快别说了,发生这种事,思彤心里也不好受,你看她都哭了,我们这不是也想解决问题吗?”

    盛惟景问:“怎么解决。”

    “最好不要经过警局和法院,”尤父开了口,“听说那女学生只是腿骨折,这完全可以私了,低调处理,我们给她五十万,交完医药费还绰绰有余,她算是赚了。”

    盛惟景早已料到,但这一刻还是觉得荒唐。

    ——只是腿骨折。

    ——她算是赚了。

    他盯着尤父双眼问,“如果是尤思彤被人推下楼梯,摔到骨折,你们也能接受五十万私了吗?”

    尤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呢!”

    尤母皱眉问盛惟景:“惟景,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人都有个立场吧……这思彤错是错了,也是我们闺女,我们当然得护着,可这处理方式怎么就有问题了?那个叶长安,就是断个腿,她就是报警了,上诉了,打官司,交给法院去处理,我们顶多也就是赔钱,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加起来能超过五十万吗?我们也没亏待她吧?”

    盛惟景手攥得更紧,骨节发白,没立刻接话。

    尤思彤一脸委屈,抽抽鼻子,平静一点才出声,“我也想好了……最糟糕也就是她去告我,不就是赔钱吗?又不是赔不起。”

    “你……”盛惟景还想说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尤思彤的手机在响,她擦干眼泪拿起手机,看到个陌生号,走到一旁去接电话,没说几句面色微变,挂了之后折回来,面如死灰道:“她已经报警了。”

    尤父尤母皆是一愣。

    盛惟景并不意外。

    尤父说:“那只能打点一下警局那边,现在就是避免打官司……我让律师直接去和她谈吧。”

    “叶长安不仅是我的前女友,也是我资助的学生。”盛惟景忽然出声。

    一众人视线投过来,他睨着尤思彤,不急不缓开口:“这么多年,她算是我半个妹妹,我把她从徐家村带到江城,就要对她的生活负责,不可能任人随意欺负她,哪怕是我未婚妻,也不能毫无道理这样伤害她,尤思彤,这本就是你无理取闹,我要你给她道歉。”

    尤思彤睁大眼,“不可能!”

    “我们各退一步,你去道歉,我会让她放弃起诉你,接受私了。”

    尤思彤还是不肯,“我凭什么给她道歉?我不怕她起诉!这点钱我们又不是赔不起!”

    “如果你不道歉,我们就取消婚约。”

    尤家几人错愕地看着盛惟景,尤父沉了脸:“惟景,联姻事关两家颜面,你这个条件提得就太苛刻了吧?”

    盛惟景迎上尤父目光,态度并不见软化,“做错事就要承担,用强权压迫弱者,达到维护自己的目的,这样的盛太太,我要不起。”

    这话说得尤父尤母脸上都没了光,尤思彤只觉得这暗讽刺一样扎进她心里。

    她说:“你就是想为她出头是吧?我看你心里还是她!”

    盛惟景侧过脸,面无表情看着她,“原本我计划等订婚之后我们就出国,明年我大部分工作安排在海外,我要带过去的人是你,不是她,我也不会和她有任何暧昧联系,但现在,你无事生非,显然是不想和我继续……”

    他顿了顿,“如果我们取消婚约,你将不再是我未婚妻,而长安是我妹妹,这场官司我会陪她打。”

    尤思彤气得眼泪又在眼眶打转,“你威胁我?”

    盛惟景从沙发上站起身,“我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做错事就要承担,是你不对你就该道歉。”

    两人对峙着,都不肯让步,一时间也没个决断,盛惟景说:“我话就说到这,你们考虑吧。”

    ……

    从尤家离开,盛惟景先回了一趟盛世,处理本该下午处理的一些工作。

    途中他问常昭,“给长安的陪护找好了吗?”

    “找好了,”常昭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他:“我已经和对方电话联系过,让她晚饭之前就去病房。”

    盛惟景揉了揉眉心,心底烦乱,和尤家的谈判,他赌了一把。

    尤父确实没说错,联姻这件事牵扯的是两家人的脸面,如果尤家那边不肯让步,可以预见他这边也要承受盛承运的责难,不仅如此,联姻取消,意味着两家人的合作很快就会受到影响。

    但现在没法可想了,想要折中地寻找一个最妥善的解决方法太难,如果可以不计较后果,他更想直接扭断尤思彤推叶长安的那只手。

    一个道歉,对尤思彤来说不痛不痒,但好歹给叶长安算是有个交代,让她不至于除了那点钱以外什么都拿不到。

    他想,和尤思彤的这笔账,以后还是要算的,等他在盛世站稳脚跟,他一定会让尤思彤为伤害叶长安这件事付出真正意义上的代价。

    这一晚他还是工作到深夜,常昭下班了,盛世整栋大楼静悄悄,他下楼后去停车场,在车里拿着手机,通讯录停留在“老婆”那里,屏幕暗下去,他手指动了下,就又亮了。

    很晚了,她应该休息了。

    他将手机扔到旁边,想起白天见面时,她叫他“盛先生”。

    车子缓缓驶动,本该回家的,去医院也见不到她,但鬼使神差,他最后还是将车开到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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