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豪车平稳行驶在马路上, 沿路的风景不断倒退。

    车内气氛略显凝重。

    赵卓成坐在后排右侧紧靠窗的位置，脸色铁青。

    自上车来他便一言不发，如今车子都快要驶离清河路, 他依旧神色严肃，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一幅不悦模样。

    姜小鱼坐在最左侧, 她一直在等。

    等赵卓成主动开口的那刻，但直到车子停在她家小区楼下，赵卓成也没开口。

    还是前排战战兢兢的助理压低了声音道：“姜小姐, 到了。”

    姜小鱼看了眼赵卓成，他已经往后一仰, 开始闭目养神。

    心里颇不是滋味。

    她柔声喊道：“阿卓？”

    “嗯？”赵卓成眯了眯眼, 算作回应。

    “上去坐坐吗？”姜小鱼问。

    赵卓成眉头皱起, 气氛变得尴尬又沉默。

    “小鱼。”赵卓成说：“我今天还有事，就不上去了。”

    姜小鱼应了声, 独自下车。

    直到她背影远去，赵卓成才缓缓睁开眼睛, 望向她清秀孤冷的背影。

    及膝的白色羽绒服包裹着她瘦削的身子，又黑又长的头发垂下来，光看背影也是一种享受。

    但不知怎的, 赵卓成的脑海里竟然出现了一头泛黄的卷发，妖艳娇媚，别有一番风情。

    “赵总。”助理的声音慢慢将赵卓成拉回了现实, “我们现在去哪？”

    赵卓成半眯了眯眼，“回家。”

    车子再次启动。

    赵卓成的手机微微震动，他拿出来看，是姜小鱼的消息：路上小心。

    他没回。

    隔了会儿, 姜小鱼又给他发：阿卓，你是懂我的对吗？

    他的手指戳在会话框中，打了几个字又匆匆删掉，如此循环往复，终是什么都没说。

    而对方又发来了一条：再等我两年可以吗？

    ——真的，就两年。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赵卓成一直没回。

    后来嫌手机震动的烦了，便开了静音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宁江的冬日，路边树木也都凋零的差不多了，枝桠光秃秃的，夜色渐晚，灯光昏黄，看上去了无生机。

    赵卓成闭着眼，裤兜里还放着和姜小鱼求婚的戒指。

    他专门去国外找专家定制的，结果却换来了三个字：再等等。

    这完全出乎了赵卓成的预料。

    求婚这件事，赵卓成一直心心念念要补给姜小鱼。

    于是，他挑着剧组团建的时候，刻意在徐斯年面前单膝下跪求婚，该有的浪漫分毫不少。

    姜小鱼虽在众人面前收了戒指，可私底下转手就把戒指退了回来。

    她说：她还想再发展几年事业。

    赵卓成当下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但姜小鱼身娇体软，在他耳边哄了几句后，他觉得惯着她点儿也没什么不好。

    他本来也没想过要这么快再举办一次婚礼。

    只是先给她一个求婚仪式，让她安心。

    既然她想先发展事业，那赵卓成便也随了她的意。

    可现在，他脑子里不断回荡着林冉那几句话。

    ——不是所有人都对垃圾桶里的玩意感兴趣的。

    ——他就是我扔到垃圾桶里的垃圾。

    ——谁会管一团垃圾的去处？

    垃圾垃圾垃圾。

    这样的词在他脑子里来回盘旋，刺激的他脑子都要炸了。

    原来在林冉那儿，他现在就只是一团垃圾么？

    难道姜小鱼也是这样看他的么？

    赵卓成越想越窝火 。

    他从兜里把订婚戒指拿出来，在手指间把玩了几下，尔后摇下车窗，把戒指顺着车窗就扔了出去。

    车窗缓缓摇上，赵卓成对着前排的助理说：“去拳击馆。”

    助理：……

    徐斯年和辰冬娱乐的解约纷争持续到了12月。

    在经历过两次开庭之后，最终判定，徐斯年赔付违约金一百五十万元，双方解除合同。

    比之前算出来的价格还少了一半。

    这些日子里，舆论不断。

    徐斯年忙前忙后，总算是尘埃落定。

    徐斯年从法庭出来之后，正好和钱海潮狭路相逢。

    这日风和日丽，气温回溯，冬日冷阳刚好暖洋洋的照在大地上，钱海潮比之前瘦了许多，脸很明显的塌陷回一块儿。

    他站在徐斯年面前，气得咬牙切齿，“徐斯年，你可真阴险呐。”

    “当初我怎么就看上了你？”钱海潮说：“我花那么多钱签了你，替你解决了那么多事，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们一点儿都没说错，我就是喂了个白眼狼！”

    钱海潮说话的气力都有点不足，他脸色煞白，一旁的助理扶着他。

    在骂完徐斯年之后，他就气得咳嗽起来。

    徐斯年迎着阳光眯了眯眼，不甚在意，“就此别过吧。”

    “徐斯年。”钱海潮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惹急了，“你以为你跟辰冬解约了还会有经纪公司要你吗？”

    “我告诉你！你现在在圈里就是臭名昭着的存在！像你这样的艺人签进去就是定时炸/弹!你这两个月都没有工作了吧？在你发出那些音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我说的做的那些本来就是这个圈子里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你竟然把它公之于众，你是不是蠢？”

    “别人都忙着给自己开桥修路的时候，你亲手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钱海潮越说越觉得好笑，“就没见过你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猪！马上就要毕业了吧？你看看你还能去哪？！”

    空气静默了几秒。

    钱海潮正暗自得意着。

    即便这场官司他们输了，但他们好歹也是业内有名的经纪公司，等到这一波热度过去，依旧会有新人签到公司来，他们公司依旧可以运转，维持。

    粉丝们的骂声有什么了不起？

    无论他们怎么骂，只要公司推出来的艺人够好，依旧有人前赴后继的来给他们送钱。

    但徐斯年就不一样了。

    他今年22岁。

    即将毕业。

    在这个圈子里，即便有了那么点儿热度，有一个大热的剧，但跟这么多新闻缠上，一般的制片怎么可能会再用他？

    尤其是和公司闹得如此难堪的情况下，基本上就是被雪藏的下场。

    没有经纪公司会签他，也没有导演会用他。

    他在这个圈子里注定步履维艰。

    而且——

    钱海潮忽然笑道：“你哪来的钱还这一百五十万？”

    “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大少爷呢？”钱海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咬牙切齿，“你家早就破产了，大少爷。”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也格外讽刺。

    徐斯年只是脚步后退了半步，他淡声道：“与你无关。”

    这话听在钱海潮耳朵里便是示弱了。

    他哈哈大笑，“连违约金都拿不出来，咱们下次是不是还得法庭见啊？”

    “年年，年轻人，做事就是爱冲动，何必呢？”

    “非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做什么？”

    徐斯年继续后退，和钱海潮隔开一段距离。

    表情依旧淡淡的，眼睛却盯着不远处。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忽然后边响起一道清朗的少年音，带着几份桀骜，“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狼狈了？”

    “穿得比你好，吃得比你好，长得比你好，身体还比你好。再怎么说也是你更狼狈吧。”

    只见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孙潇露了颗脑袋出来，把他厚重的帽子摘掉，他朝着空气呵了口气，脚下跺着小碎步，嘴上一点不客气，“我说啤酒肚大叔，你能不能要点脸？”

    钱海潮：“……”

    他愣是反应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孙潇是在骂他。

    他怒目圆瞪，“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

    孙潇半个身子藏在徐斯年身后，不耐烦的瞟了钱海潮一眼，“我说你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长得丑还想得美，每天没事儿干就给人拉皮条，你这么喜欢拉皮条自己倒是去啊，就没见过你这么臭不要脸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经纪人？这三个字都被你给玷污了。”

    钱海潮：“……”

    顿时怒火攻心，刚想反驳，骂了一个“你”字就疯狂咳嗽起来。

    一旁的助理急忙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偏生孙潇就是个喜欢火上浇油的。

    看见此景他不仅没闭嘴，而是阴阳怪气道：“啧啧。”

    “这人呐，坏事做多了，早晚要遭报应。”

    “但我是真没想到，只要坏事做得足够多，中午也能遭报应。”

    “啧啧啧。”

    气得钱海潮颤着手指着他鼻子骂，“你……你……”

    半天也没多说出几个字。

    孙潇觉得无趣，也不跟他吵了。

    而是用肩膀撞了撞徐斯年的肩膀，“哥，走么？”

    徐斯年颔首。

    他和孙潇并肩往台阶下走，却在走了几步后忽然回头。

    钱海潮在助理的搀扶下，显得背影佝偻，他依旧在咳嗽着，望着徐斯年背影的眼睛红的都快滴出血来。

    徐斯年顿住脚步，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九十度弯腰给他鞠了一躬。

    “怎么？！”钱海潮突然厉声道：“我还没死呢！你现在就忙着给我办葬礼了？徐斯年你这个小……”

    后边的话被徐斯年强行打断，他说：“谢谢你当初的慷慨。”

    钱海潮突然就失了声。

    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斯年依旧严肃道：“我没恨过你。”

    “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自为之吧。”

    徐斯年的声音不算高，但在空荡的外景里，裹挟着风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尤其是钱海潮。

    不知怎的，他竟然感觉眼眶发酸。

    徐斯年和孙潇并肩走下台阶，一步一步都走得稳妥而踏实。

    他从没有尝试过一次性迈两个台阶。

    冬日冷阳照在他的背上。

    钱海潮一滴泪就那么落在了地上。

    助理给他拿出纸，“您……怎么还哭了呢？”

    “哭什么哭！”钱海潮忽然回过神，匆忙用袖子擦了自己眼角的泪，又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这么大的风你没看见啊！沙子进我眼睛了！”钱海潮骂骂咧咧，骂着骂着又咳嗽了起来。

    助理好像听见他嘟囔了句：谁不想一直做个好人啊。

    尔后又听见他自己反驳道：这世道，一直做好人的都是傻逼。

    徐斯年和孙潇转过拐角，徐斯年才问：“她呢？”

    孙潇抬了抬下巴，“那儿呢。”

    徐斯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林冉站在车旁边，手里握着一卷红色的东西，见他视线一过来，红色的横幅便慢慢展开，上边写着：欢迎徐斯年成为燃星的一员！

    徐斯年：……

    偏生林冉还超高兴，“当当当当，我给你做的欢迎仪式，怎么样？”

    徐斯年面无表情：“挺好。”

    怕辰冬抓着徐斯年已经找好了新东家这点不放，所以林冉没去陪徐斯年开庭，而是一直在外边等着。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徐斯年自然的上前覆着林冉的手，挑眉道：“不冷？”

    林冉笑着摇头，“不冷。”

    徐斯年要把横幅往里卷，林冉却拦住他，“你干嘛？还没拍照呢。”

    徐斯年：“？？？”

    “ 来，你站到前面。”林冉推着徐斯年往前走，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孙潇到我这来。”

    孙潇跑过去，拉好了横幅。

    “都站好了啊。”林冉拿着手机打开相机，“别那么丧啊，都是年轻人，来，笑一个。”

    孙潇&徐斯年：“……”

    像极了小时候被逼着表演节目的场景。

    但徐斯年出乎意料的配合。

    他甚至还比了个耶。

    孙潇嘴角一抽，显得格外鬼畜。

    但照片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拍完照后，林冉说给徐斯年开了专门的欢迎趴。

    之后，他们直接驱车去往饭店。

    饭店包厢里。

    许言正在教鹿禾玩timi，周邺坐在那儿百无聊赖看手机，听见门响的动静，不约而同看向了门口。

    最先进门的是孙潇，他把自己的白色羽绒服一脱，径直坐在鹿禾旁边，“累死我了。”

    尔后徐斯年和林冉牵手一起进来。

    许言顿时站直，八卦的小眼神疯狂瞟。

    欲言又止。

    林冉拉着徐斯年入桌，在众人注视之下先清了清嗓子，“给大家介绍一下哈，这位就是我们新加入的成员——徐斯年。”

    徐斯年冲着众人微微颔首。

    孙潇率先鼓掌，许言鼓的声音最大，还喊着：“欢迎欢迎。”

    林冉做了个收的动作，“好了，可以了，吃饭。”

    许言错愕地看着她，“啊？这就结束了？”

    “不然呢？”林冉更无辜，“还有什么吗？”

    “呐……”许言看看林冉，又看看徐斯年，“不介绍下……姐夫吗？”

    林冉：“……”

    她的脸忽地红了。

    许言和徐斯年认识，之前一起拍过《暗夜芳华》，但两个人在不同的组里，戏份没有重合的点，所以就是个点头之交。

    但许言之前听说过一点儿徐斯年的传闻。

    据说有个女演员看他长得好看，晚上去找他打游戏，但被拒之门外。

    而且徐斯年说得特别义正严辞：我不打游戏。

    这事儿就被路过的工作人员看见了。

    他们听完哈哈大笑。

    慢慢整个组都传开了。

    大家都在说这人是个死直男。

    人家那个点儿去找你，是单纯的打游戏吗？

    活该他单身。

    偏生这事儿他们在背地里议论的时候被徐斯年听见了，他当场就说：有女朋友了。

    大家纷纷咂舌。

    年纪不大，对象倒是有的快。

    所以，徐斯年没去几天，但给剧组留下了很多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言对他还是蛮有好感的。

    林冉这会儿倒有些别扭，她囫囵地说：“顺带，这也是我男朋友，大家多多关照啊。”

    孙潇吹了声口哨。

    林冉瞪了他一眼。

    徐斯年依旧话很少，他坐在林冉身边，低调的没有任何存在感。

    在原来的公司里，他拢共也不认识这么多人。

    娱乐公司都是各忙各的多，带新人的时候就把人塞过去，平常一年都见不到几面。

    所以对于林冉的这种企业氛围，他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饭后，他们也就各奔东西了。

    林冉和徐斯年回家，众人去忙工作。

    在回家路上，林冉说要给徐斯年配备助理和经纪人，徐斯年觉得麻烦。

    但林冉认为这是必不可少的。

    公司里的艺人不多，但出活动的时候都有助理和经纪人。

    鹿禾是用他自己的，许言和孙潇是同一个经纪人，分别有助理，现在孙潇没工作，助理也就换到了行政岗，经纪人只需要负责许言一个。

    林冉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比较熟悉的人，合适做经纪人或者助理这个职位的？”

    徐斯年盯着她看。

    林冉看回去，“什么表情啊？因为这些人都是以后你要朝夕相处的工作伙伴，所以找你比较熟悉的人会好一些。”

    徐斯年依旧没说话。

    林冉歪了下脑袋，“我没说错吧？”

    徐斯年在她头上揉了一把，顺势抱住她，“没说错。”

    圈子里的秘密太多，所以能用的身边人必定是信得过的人。

    但——

    “我熟悉的人，就你。”徐斯年说。

    林冉愣在原地。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她无奈扶额。

    徐斯年低声说：“要不，你来当我的经纪人？”

    日子就那样过着，很快就到了年底。

    在徐斯年生日当天，燃星娱乐发了正式声明，欢迎徐斯年成为燃星的一员。

    当天就被顶上了热搜。

    随之而来的是，官宣了徐斯年的第一个代言——手表。

    官微po出了18宫格祝徐斯年生日快乐。

    照片里的徐斯年一身西装，眼睛微微向下瞟，修长的手指轻拽着自己的领带，明亮闪耀的表在腕间熠熠生辉。

    粉丝们在官微下面炸了。

    ——卧槽！这个脸！这个腿！这双手！我又可以了！

    ——有本事把领带扯下来啊，扯一半算什么男人！

    ——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但我忍不住。

    ——我被一剑刺穿了心，但血顺着我的鼻子流了下来。

    ——啊啊啊啊！太帅了！我只想让哥哥脱了！

    ——脱！有什么是我们这些尊贵的vip看不了的？

    ——楼上的姐妹们，开口都是lsp了。

    ……

    在上午官宣完代言之后，下午燃星娱乐和某文学网站同时po出了一张海报，官宣了今年爆红的小说《海的眼泪》即将影视化，男女主分别是徐斯年和许言。

    男二是孙潇。

    鹿禾客串。

    基本上真就成了“燃星一家亲”。

    这还不算完。

    晚上十点，燃星娱乐官微和《一起出发吧》节目组同时发布资讯，徐斯年和鹿禾将作为首发嘉宾加盟《一起出发吧》第二季。

    这是一个慢综艺，就是游历祖国的大好山河，当然了，其中还不限于做任务配合节目组的整蛊，以及唱歌跳舞表演节目等形式。

    这下，鹿禾粉丝就有点不淡定了。

    一天之内，全是徐斯年的热搜和资源。

    这才是燃星亲儿子啊。

    把鹿禾往哪放？

    好歹也是“一哥”，就轮到了给他们做配？

    鹿禾家粉丝开始带头撕了。

    要说撕逼这事儿，鹿禾家粉丝还真没怕过谁。

    当初鹿禾公司的废物团队，就是被他们家给撕走的。

    还有那些来碰瓷的女明星，基本上就是血屠广场，撕一家倒一家。

    毕竟鹿禾从出道就一直在风口浪尖上走，粉丝能力自然强大。

    于是在一片祥和之中，粉丝们忍不住了。

    ——燃星娱乐怎么想的？让鹿禾客串？

    ——这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不要忘了你有今天的热度是谁带给你的！@燃星娱乐，废物公司，出来挨打。

    ——@燃星娱乐，垃圾玩意儿，说好的要保护我们哥哥的梦想呢？

    ——支持鹿禾粉丝合理维权！

    ——请公司正视鹿禾粉丝的合理诉求！还鹿禾应有的待遇！

    ……

    过了没多久，徐斯年的某位粉丝发了一条言论：糊就悄无声息的糊吧，还要拉别人共沉沦？没看到今天是我家哥哥生日吗？能不能有点眼色？某家粉丝真烦人。是的，说的就是绿油油家。

    于是，这人在广场的发言被鹿禾家粉丝截图到了超话里。

    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即将开启。

    粉丝们已经带着tag开始血屠广场，眼看着就要上热搜了。

    两位当事人空降超话。

    @徐斯年：别惹事。

    @鹿禾：还没到我生日，你们这么热闹做什么？

    有粉丝懂了鹿禾的意思。

    大概是公司会在他生日的时候也这样搞一波。

    粉丝们的怒火才渐渐平息。

    而燃星娱乐的官微很快艾特了公司所有签约艺人，并且后面求生欲极强的写，按名字首字母排序，内容如下：

    老板说只要努力，大家都一样！

    我们燃星就是当代端水大师本师。

    顺带附了一张艰辛端水的表情包。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下来。

    但对徐斯年本人来说，这个生日过得并没有外人看起来那般光鲜。

    清晨早起叫醒阿礼，看着他洗漱完毕。

    在出门前犹豫了几秒，还是给林冉发消息：要和我一起去祭拜吗？

    刚发出去，便撤回了。

    但林冉却秒回：好！

    而后他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对面门口的林冉。

    她穿一件黑色及膝羽绒服，带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刚好盖住她的额头，宽大的帽檐将她脸的轮廓衬的愈发小。

    看到他和阿礼出来，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好巧呀。”

    阿礼立马小跑过去抱着她的腿，仰起头看她，“嫂嫂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嗯。”林冉捏了捏他的脸，“一起。”

    这些日子宁江都没下雪，气温干燥。

    他们是清早六点多出发的，外面依旧暗着。

    车是徐斯年提前约好的，到宁江墓园两百块钱，阿礼一上车就抵挡不住困意，连打了四个哈欠后，终于忍不住睡在了林冉身边。

    林冉给他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徐斯年则是直接把他抱到了自己这边，让他头枕着自己的腿。

    林冉盯着阿礼看了会儿，“阿礼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没有吧。”徐斯年也看，“感觉和以前差不多。”

    “我感觉有。”林冉说：“而且比以前胖了。”

    “最近身体恢复的很好。”徐斯年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到墓园得近两个小时，林冉刚过半个小时就熬不住了，脑袋搭在车窗上，轻轻晃晃的碰。

    徐斯年看着自己怀里的阿礼，把他抱起来换了个位置，自己挪到了中间去，然后伸手给林冉垫在车窗处。

    车内一片寂静。

    外面川流不息的车辆不停穿梭着，斑驳光影洒下来交织成一个瑰丽人间。

    林冉传出了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阿礼甚至嘴巴张开，微微打鼾。

    徐斯年的目光偏向左侧。

    尽显柔和。

    宁江墓园位置很偏，天色晦暗时出发，天亮时才到。

    徐斯年提前便买好了花，在快要到时轻轻摇醒了阿礼。

    阿礼打了个哈欠懵懂的坐起来，然后rua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奶声奶气问：“哥哥，到了吗？”

    徐斯年点头，压低了声音回答：“快了，穿好外套，一会儿小心感冒。”

    说话声吵醒了林冉。

    她习惯性的摁自己的太阳穴，却碰到了一双大手。

    瞬间清醒。

    等睁开眼看到是徐斯年的手后，她讶异，“你……不会一直在这放着吧？”

    徐斯年：“没有，刚放了一会儿。”

    林冉低下头，把自己的外套收拢起，然后看到了徐斯年的左手背都是红印，趁着阿礼不注意，她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指，“说谎。”

    徐斯年冲着她笑了下。

    孰料阿礼忽然捂住眼睛，“啊，好腻歪。我不看。”

    林冉：……

    徐家父母的墓挨着，进去之后先上山，大概要走三四十个台阶，然后往里直走才能到达。

    阿礼今年的身体素质比以往确实好了不少，都没要徐斯年抱，自己就走上来了。

    一直往里走，林冉就感觉徐斯年的状态愈发紧绷。

    但走到一半，阿礼忽然指着不远处说：“那是小鱼姐姐吗？”

    只见，在最里侧的墓碑前面，已经放了一束新鲜的花，姜小鱼穿着白色羽绒服站的笔直，朝着墓碑鞠了三个躬。

    徐斯年他们逐渐走近，姜小鱼转身看到他们，还有些惊讶，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你们来了。”

    阿礼率先打了招呼，“小鱼姐姐好。”

    姜小鱼摸了一下他带着黑色毛线帽的脑袋，“乖。”

    阿礼下意识往林冉那边躲了躲。

    徐斯年冲着她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姜小鱼双手插在兜里，转身看向墓碑，“我就是想阿姨了，过来看看。”

    “阿年，今天也是你生日，有什么安排吗？”

    “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吃饭？”

    徐斯年将带来的话放在墓碑前，“不用了。”

    “我一向不过生日的。”

    姜小鱼看了眼他身边的林冉，“今年，也不过吗？”

    尽管她语气很平，但林冉便就是听出了浓浓的挑衅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早九点，不见不散～

    大家早点睡，晚安～

    （其实就是明天工作日啦，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今天早点收拾收拾洗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