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温热的触感在梦里竟然也显得无比真实。

    林冉倾身往前, 对方抱住了她的背。

    这吻持续了三分钟，也不过是浅尝辄止。

    林冉不敢往前继续，更没什么经验。

    只是在她想要退开的时候, 对方抱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之后林冉侧躺在沙发上，纤长手指抚过他晶莹的唇，细细描绘过他唇的轮廓。

    林冉轻笑, “真是个美梦啊。”

    她伸出手，叉开自己的手指。

    在朦胧光影之间，对方鬼使神差般也学着她的动作叉开了手指, 并且顺着她手指的缝隙填充了进去。

    十指相扣。

    林冉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徐斯年看着两人交叉的双手，依旧陷在刚才的情绪里出不来。

    林冉已经再一次睡熟了。

    她卷长而翘的睫毛有轻微颤抖, 但再没睁开眼睛, 房间里布满了她匀长的呼吸, 一下一下，敲在徐斯年的心上。

    他听见自己的心。

    砰——砰——砰

    她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但徐斯年非常清醒, 什么都记得，什么都懂。

    徐斯年坐在地毯上, 颀长的身影刚好笼住了林冉眼前所有的光，两人手还交叉相握着。

    良久之后，徐斯年忽然嘴角翘了起来。

    无奈低笑, “你啊你。”

    怎么就这样了呢。

    徐斯年用另一只手探了探林冉的额头，果然有点儿低烧。

    她的唇格外红。

    而且就连睡着了也是紧皱眉头，似乎刚才那个美好的梦也并未让她感觉到愉悦, 再次睡熟之后又是一个梦魇。

    徐斯年在地上坐了会儿，等林冉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他才起身。

    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去厨房里烧了水，细心的试了水温, 这才坐到沙发边给林冉喂药。

    尝试着喊了林冉几次，但林冉都没醒。

    徐斯年只好把药放下，去卫生间把毛巾弄湿，开始给她物理降温。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林冉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清晨的光折射进客厅里，在格调十足的地板上落下一团团光圈，徐斯年趴在沙发上逐渐闭上眼睛。

    这一觉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美梦夹杂着噩梦，每一次都让林冉觉得心惊胆战。

    大概率是又要生病了。

    林冉对自己的身体再了解不过，在脑子清醒了几分钟后依旧不想睁开眼睛，这是生病的大前兆。

    如果还要伴随梦魇，那一定是发烧了。

    迷蒙中，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没什么感觉。

    隔了几秒，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外面天色昏暗，但仍旧灯火通明，各种颜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给了林冉一种不真实感。

    她尝试着坐起来，实在没什么力气。

    在黑暗之中叹了口气。

    房间里死气沉沉。

    胃里也是空空如也。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只是吸了吸鼻子，她摸到自己身上有一条毛毯，心里感叹：阿礼真懂事。

    阿礼。

    脑子里闪过这个词的时候，林冉慌张了一下，因为她忽然想到今天是周一，阿礼还要上学。

    她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不仅耽误了阿礼上学，估计那小家伙还没吃饭。

    她都饿得感觉胃里住了只饕餮，也不知道那小家伙是怎么忍受的。

    挣扎着坐起来，林冉晃了晃脑袋才站起来去开灯。

    在灯打开的一瞬间，门也开了。

    一个小人儿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先探着脑袋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在和林冉目光对视时惊了一秒。

    尔后像风一样朝着林冉跑过来，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

    “嫂嫂！”阿礼这一声叫的无比清脆。

    林冉被他一撞差点儿跌倒，幸好还有点儿平衡力尚存。

    “悠着点。”一道男声传来，随后门被合上。

    林冉愣在原地，“你……你……你怎么……”

    阿礼仰起头，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我把哥哥叫回来的。”

    林冉：“……”

    “嫂嫂你昨晚生病了。”阿礼说：“我看你很不对劲就给哥哥打了电话。”

    林冉：“哦。”

    语气敷衍，像极了一个毫无感情的回答机器。

    “哥哥今天早上就回来了。”阿礼说：“他可担心你了，昨晚都没有睡觉。”

    林冉：“哦。”

    徐斯年一只手拎着菜，一只手揪着阿礼的领子，“去写作业。”

    阿礼磨磨蹭蹭回头看他一眼，委屈巴巴地说：“我想看看嫂嫂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林冉急忙说：“非常好，你去写作业。”

    阿礼扁了扁嘴，不大情愿地说：“好吧。”

    一步三回头的往房间里走。

    他已经进了房间，却在几秒后探出个小脑袋，神秘兮兮地说：“我看到羞羞了！”

    尔后，啪叽，关门。

    似是怕人追进去打他，他还落了锁。

    林冉站在原地。

    脑子就跟自动关机了似的。

    在N秒之后，她的脑子重启，记忆回溯，然后所有的场景都从梦中分离。

    一抬眼就对上了徐斯年的目光。

    那双目光清亮，他还在不经意间舔了下自己的唇，唇亮晶晶的，带着些微水雾。

    林冉的记忆回溯完毕。

    她四肢僵硬，双手撑住自己的脑袋，径直往前走。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她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嘴里碎碎念的模样像极了中邪。

    在和徐斯年擦肩而过的瞬间，徐斯年伸出胳膊直接拦住了她。

    胳膊恰好在她的腹部，林冉停下脚步下意识看他。

    “假的。”徐斯年说：“你在做梦。”

    林冉：“……”

    为了安抚她，徐斯年特别笃定地说：“你没亲我。”

    “都是做梦。”

    林冉：“？？？”

    徐斯年：“吃了饭喝过药再走。”

    林冉：“哦。”

    徐斯年拎着一大袋子菜往厨房走去。

    林冉在他身后喊，“那阿礼说看到羞羞了是怎么回事？”

    徐斯年忽然顿住脚步，转身回头，态度异常坚定，“他的幻觉。”

    林冉：“……”

    你敷衍我的样子真是好笑又心酸。

    这顿饭吃得比往常都尴尬。

    林冉时不时就会看徐斯年一眼，而好巧不巧的，每次在她想要转移目光的时候都会和徐斯年撞上。

    然后，徐斯年会给她夹菜。

    晚上的菜还是偏清淡，少糖少油少盐。

    林冉吃进嘴里，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尤其是阿礼的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滴溜溜转，林冉总会想到不好的地方。

    吃过饭后，徐斯年洗碗，阿礼回房间写作业。

    林冉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过了会儿，徐斯年给她拿了杯温水过来，然后把药给抠出来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喝掉。”

    林冉：“哦。”

    厨房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林冉喝完了药捧着杯子继续发呆。

    也不知道想什么，反正思绪就是不断游离。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定格在那个吻里。

    隔着朦胧光影的，如鱼交欢一般的吻。

    徐斯年收拾好了一切才出来，他倒是和平常一样，话依旧不多，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站在沙发后边，拍了下沙发边，温声道：“还喝水吗？”

    林冉这才从杂乱的思绪里抽离出来，她回过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了那双眼睛，她舔了舔唇，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得更紧了些，“喝……么？”

    徐斯年：“……”

    林冉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对自己无语死了。

    她在说什么啊靠！

    徐斯年朝她伸出了手，“杯子拿来。”

    林冉乖巧把杯子递过去。

    徐斯年又走开了，林冉坐在原地，整个人都僵硬着。

    她找到自己的手机，想给人发条消息来表达一下自己现在的困境，发现……不知道该找谁。

    于是又默默关上手机。

    一杯温水适时递了过来。

    客厅里是尴尬的沉默。

    良久之后，徐斯年和林冉却忽然同时开口。

    “你……”

    “我……”

    林冉无奈扶额，忍不住吐槽，“好尴尬啊。”

    徐斯年对此不作评价，反而是将自己的话题带了出来，“我今晚走。”

    林冉的心里咯噔一下，傻不愣登地问：“几点？”

    “凌晨两点半。”徐斯年的双手交叉在身前，姿态轻松，“剧组不太好请假。”

    林冉哦了一声，隔了一会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斯年忽然皱眉，他开始思考。

    “要如实说么？”徐斯年问。

    林冉：“……”

    她尴尬笑了一声，“当然。”

    “今早五点半到的家。”徐斯年说。

    林冉：“……”

    嗯，这锤非常实。

    她真不是在做梦。

    房间里原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加雪上加霜。

    “不用尴尬。”徐斯年忽然沉声开口。

    林冉：“啊？”

    徐斯年：“你没亲我。”

    林冉：“……”

    求您别说了！

    要脸！

    徐斯年望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是我的错觉。”

    “可能你也同时有错觉了吧。”

    林冉：“！！！”

    她错了。

    她真的错了。

    如果上天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仗着在梦里就乱搞。

    “你去睡觉吧。”徐斯年说：“我在家坐一会儿就去车站了。”

    林冉：“……您看我现在还睡得着吗？”

    她现在异常无敌清醒！

    睡了一天不说，这么大个事儿刺激着，她能睡得着？

    徐斯年：“哦。”

    就这么尴尬着也不太好。

    林冉面无表情地问：“你坐高铁还是飞机？”

    “火车。”徐斯年说。

    林冉：“？？？”

    江陵很远。

    徐斯年坐火车来回，而且是半夜的路程。

    林冉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舔了舔唇，想问些什么，但总归没问出口。

    徐斯年缺钱，她知道。

    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斯年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她忽然感觉鼻子一酸。

    “几个小时啊？”林冉低着头问。

    “五个小时。”徐斯年说：“明天早上就到了。”

    “那你到了以后是不是还要拍戏？”

    “可以歇一会儿。”徐斯年顿了顿，“明年下午才有戏份。”

    “戏份多么？还有多长时间杀青啊？”

    徐斯年想了会儿，“快了，估计也就半个月的功夫，快的话十天就好了。”

    “那到时候你早点回来。”林冉说。

    徐斯年望着她，从茶几上的纸盒里抽出几张纸递过去，“知道了。”

    林冉没接，头依旧低着。

    “别哭了。”徐斯年说：“没事儿。”

    林冉吸了吸鼻子，“你知道什么啊，就没事儿。”

    徐斯年把纸巾往前递了些，林冉接过在眼角擦了擦。

    其实在他今天回来之前，林冉的情绪就已经到了临界点。

    一直差个契机发泄出来。

    现在也就是听了几句话，不知怎么就感觉心酸。

    林冉掉了几滴眼泪，徐斯年就在一旁安静坐着。

    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少说少错。

    生怕说错了哪句话就触动了林冉心底的弦。

    时间一点点流转着。

    林冉那点失落的情绪也慢慢消散完了，等徐斯年带阿礼洗漱完毕，哄他睡觉之后再回来，林冉已经能好好和他说话了。

    其实也就问一些他在那边的生活，还有拍戏时的趣事，徐斯年基本有问必答。

    甚至还会主动给她讲片场里的各种事儿。

    林冉大多时候都安静听着。

    良久之后，她忽然看着徐斯年问：“你和姜小鱼呢？”

    徐斯年懵了几秒，“嗯？”

    “她后来有没有一直找你？”林冉干脆大大方方问：“比如以怕打雷什么的理由要你陪她？”

    徐斯年：“……没有。”

    似是怕林冉不相信，隔了几秒他又补充道：“我拒绝她了。”

    他们就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有什么禁忌话题，也没有太多暧昧的气氛。

    你来我往，像普通朋友那样。

    但其中夹杂了多少不一样的东西，只有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客厅的时针划过12点。

    徐斯年站起来准备出发，林冉想送他到车站，但被徐斯年拒绝。

    他说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他不放心。

    但在林冉的坚持下，徐斯年同意他送自己到楼下。

    现在已是深秋，半夜天气寒凉。

    林冉随便套了件大衣就跟徐斯年出了门。

    徐斯年回来得匆忙，就背了一个双肩包回来，双肩包里的东西也少得可怜，只有一个手机充电器和一叠剧本。

    林冉自出门之后一直跟在他身后，目光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干脆一直盯着他的双肩包。

    黑色的，没有Logo，大抵是个杂牌。

    林冉从兜里摸出来一个小熊猫配饰，之前送阿礼上学的时候，在学校门口买两根笔送一个配饰，她挑选了这一款，正好有钥匙扣，能挂在他书包的拉链上。

    电梯里只有两人，林冉没跟他说就自己动作了起来。

    但是把钥匙扣圈在拉链环上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林冉弄了几遍依旧不得其法。

    几分钟后，徐斯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在做什么？”

    “给你的书包加点儿配饰。”林冉说着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也跟着缩了回去。

    “怎么了？”徐斯年回过头来，发现林冉正握着自己的左手食指，葱白一般的手指端渗出了血迹，凝成了一个豆大的血珠。

    徐斯年一个着急，低头含住了她的手指。

    林冉：“……”

    整个人都麻了。

    钥匙扣的尾端太过尖锐，一不小心戳到了林冉的手指尖，直接就戳了进去。

    但林冉没想到徐斯年会这样做。

    他轻轻吮掉了林冉指尖上的血，眉头一直皱着。

    “怎么这么不小心。”徐斯年低声嘟囔了句，电梯刚好到一楼，电梯门缓缓划开，徐斯年看了眼外边，又看了眼林冉的伤口，干脆利落的摁了顶层。

    重新上去。

    他的手一直没松开林冉的手。

    林冉还有点小委屈。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低声嘟囔着回：“我又不是故意的。”

    徐斯年瞟了她一眼，林冉立马紧闭嘴巴，但那双眼睛却在诉说着自己的不服气。

    徐斯年无奈叹了口气，“行吧。”

    林冉：“……”

    你还能再敷衍点嘛！

    林冉把脸别过一边，有点儿生气。

    徐斯年倒再没说什么，他带着她回到家，然后从药箱里找出碘伏和棉签，以及一个很可爱的创可贴。

    他蹲在她面前给她处理伤口，低敛着眉眼，眼睫在眼睛底部洒下了一层阴影。

    为了拍这部戏，他的头发留长了些，而且乱糟糟的。

    就在林冉触手可及的地方。

    林冉没忍住伸出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rua了rua他的头。

    就随意的摸了一下。

    看上去就和摸宠物一样。

    他发质好，特别柔顺，林冉没忍住又摸了一下。

    徐斯年：“……”

    他手上的动作停下，仰起头看向林冉。

    林冉讪讪的收回手，她瞪大了眼睛，眼神却飘忽不定，在各个角落转了又转，这才佯装无辜地问：“你平常用什么洗发水啊？”

    “发质真好。”

    徐斯年手里拿着的棉签掉在了地上。

    “卫生间里有。”徐斯年说：“就在最高的那层上，一个灰色瓶子，之前楼下超市做活动送的，二十块钱一瓶。”

    林冉：“……哦。”

    徐斯年给她包扎完毕。

    林冉忽然撸起袖子，她胳膊处也有一片绷带，“这是不是你给我弄得？”

    徐斯年转过身收拾残局，点了点头，“那个地方不要沾水，一天一换，明天去楼下的药房换就可以。”

    “不过……”徐斯年顿了顿，把一堆东西扔进了垃圾桶，“换的时候让她轻点儿，用碘伏的时候别用太多。”

    林冉一脸懵，“为什么啊？”

    徐斯年：“……”

    因为你怕疼。

    这话他没说。

    他干脆没回答，转身拿起林冉缠的那个配饰，直接挂在了他的书包后边。

    之前在林冉手里特别不听话的钥匙扣，现在到了徐斯年手里无比乖巧，几乎五秒，徐斯年就套了上去。

    林冉颇为惊奇。

    回来磨蹭的时间太多。

    林冉又跟着徐斯年下楼，这次就学乖了点儿。

    徐斯年站在电梯里望向前方，林冉就站在犄角旮旯里看他。

    其实电梯被擦得锃明瓦亮，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前边看到。

    一路下到一楼，徐斯年大步往前走，林冉有点儿被外套束缚，步子迈得很小，小跑了几步也没能跟上徐斯年。

    她非常渴望徐斯年能回头看看她。

    但徐斯年没有。

    他一路走过大堂，然后走出外边，秋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甚至他的头发在秋风之中都站立了起来。

    他才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外边冷。”徐斯年和林冉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他的手揣在兜里，风裹挟着他的声音飘进林冉的耳朵里，“你别出来了，我打车走。”

    林冉：“……”

    这人真的好烦。

    林冉跑的愈发快。

    她手长脚长的，只是迈多了几步就跟着徐斯年出来了。

    秋风一瞬间钻进她的身体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穿得还是早秋的外套，深秋的寒风吹过来还是有些招受不住。

    徐斯年低头看她一眼，林冉吸了吸鼻子仰起头看他，咧开嘴角笑了一下，“走吧，我把你送到小区外边。”

    “你感冒刚好。”徐斯年低声说：“别到时候冷风一吹，感冒更重了。”

    “我没事。”林冉自顾自往前走，也没管徐斯年，她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徐斯年不肖几秒就追上了她，和她并肩走着。

    林冉的手插在兜里，衣服也悉数拢好。

    但是宁江深秋的风就像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净往身体里钻，林冉时不时就要抖一下。

    在之前的二十年，她一直都生活在南方。

    就在最南的地方，哪怕是到了冬天，也没到零下过。

    可宁江更偏北，昼夜温差极大，明明白天还没那么冷，一到半夜就冻得人头都快要掉了。

    徐斯年和她挨得极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她的颤栗。

    一分钟后，徐斯年停下脚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直接给她往身上一拢。

    林冉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你做什么？”

    徐斯年面无表情：“我有点热。”

    林冉：“……”

    你看我信你吗？

    她吸了吸鼻子，想把外套还给徐斯年，但他提前开口，“要是不穿，你现在就回去。”

    林冉：“……”

    徐斯年里边就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

    不过看上去确实也不冷，起码不像林冉似的，冻得哆嗦。

    两人出小区的时候，保安室的大爷还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大爷非常热情，挥着手和他们说：“两人去外边约会啊？路上小心点。”

    林冉回答：“不是，他今天有事，我送他走。”

    大爷乐呵呵的，“小夫妻感情就是好。”

    林冉&徐斯年：“……”

    两人面面相觑，想说点儿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讪讪一笑，默认了这个说法。

    小区属于闹市。

    叫车还挺容易的。

    徐斯年叫了辆车，司机很快就接单。

    林冉凑过去看，他手机还是四年前的款式，挺老的了，而且磨损的挺严重。

    她有心说给他换个新的，看着那张脸又说不出来，生怕他说什么拒绝的话。

    司机还在五分钟到达。

    林冉和徐斯年就站在小区门口聊天。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倒真像是新婚的妻子送丈夫出远门。

    在车还有一分钟到达的时候，林冉把外套还给了徐斯年，她跺了跺脚，笑道：“我又不是温室里的娇花，没那么容易生病。”

    徐斯年望向她，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不是吗？

    林冉：“……”

    她究竟给了徐斯年什么错觉。

    就在秋风烈烈中，林冉忽然轻声说：“对不起。”

    “嗯？”

    “我不该轻薄你。”林冉的脸别向一边，“我以为那是个梦。”

    徐斯年：“……”

    林冉看着已经驶来的打着双闪的车，揣在兜里的双手都紧握了起来，手心里全是冷汗，她还是大着胆子说：“我是挺喜欢你的。”

    “但不会勉强你。”

    “今天那个，你就当是误会吧。”

    徐斯年顿了几秒，一字一顿反问道：“你把它当误会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六千多字，也算是双更吧QAQ

    年年终于开窍了

    我留下了老母亲的泪水~

    明天又是要上班的一天，希望我的心态不要崩呀！

    大纲过去一半，希望我之后能日更到完结

    每天鼓励自己一遍嘿嘿嘿

    我就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