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节
沈晏清,她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还想着如果今天聊得开心,或许还可以一起去吃个饭。
结了婚又怎么了?他们之间还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呢。
不远处,沈铮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好不容易决定来采访,结果刚好看见这一幕!
追了齐萱这么久,对她好得不得了,什么都给买,什么要求都满足。她闹着考电影学院,他也同意了,还帮着找老师培训、找舞蹈的音乐、找人做服装。
可她呢?考上之后单独跑来找沈晏清?就算你有事,难道不应该知会一声吗?
偷着来不说,还穿成这样!这种裙子不是唐昭穿过的吗?这种发型不也是唐昭以前梳的吗?她捯饬成这样,故意迎合沈晏清喜好怎么着?
虽然觉得沈晏清是宿敌,但在这件事上,沈铮还真不觉得堂哥对齐萱有什么想法。他要是有,早就答应跟齐萱结婚了。
沈铮一口气憋在心里,采访也没心思做,直接回报社。
王记者正趴在办公桌上写稿子呢,见他回来眼睛都亮了,“给我签字了吗?”
“签什么,扑了个空,人都没遇见。”
“那你下次先跟人家约好。”
“没兴趣,不想约。”
沈铮沉着脸估算时间,一个小时后往齐萱家拨了电话,“你到家了?”
“对呀,”电话那端声音柔柔的,“我早就到家了。”
“我们同事说,在颐和园路看见你了。”
“呃……你们同志肯定眼花,我没事儿去那儿干嘛?”
“哦?”沈铮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摆弄着自己的钢笔,“我还以为你去京大了呢。”
“你说什么呢?”齐萱语气冷了下来,“你管我去哪儿?我干什么非要跟你报备?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男尊女卑的世界呢?”
咔,电话挂断。
沈铮拿着话筒发怔,想了想,把小说还给王记者,“咱俩换,你去采访你崇拜的作家,下礼拜我出差。”
王记者都笑成包子了,“那行啊!哥们太够意思了!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的采访任务,沈铮,你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另一边,沈晏清开着车,想着刚才的事情。
没错,齐萱口中的刘石跟自己是有些交情,不过只是普通朋友,跟袁磊没法比。
齐萱极力撮合,其实是为了刘家在影视圈的资历,之所以亲自求自己写本子,是想在刘石跟前刷脸,以后毕业拍电影,自然有诸多便利。
说到底,是想利用自己帮她换取资源罢了。
沈晏清理清思路便把这事抛开,开着吉普,顺路买了些稻香村的点心带给唐昭宿舍,然后接媳妇儿回了家。
一进门,他便把包里的报纸拿出来:“昭昭,快来看。”
“哎呀,解放军日报!”唐昭接过来翻看,在第四版瞧见自己写的那一篇《争当蓝天卫士,捍卫祖国领空》。
唐昭笑眯眯的,“真发表了呀!”
“报社那边很满意,说你写得情真意切,还想长期约稿。”
“那我这算编外记者吧?”
沈晏清笑了笑,拿出个小本子递给她,“看看这是什么?”
“记者证!”唐昭高兴地跳起来,勾着沈晏清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眼馋了好久,终于拿上了!”
沈晏清笑着,心道:我还不知道你?当通讯员的时候也就写了一篇通讯,拿上记者证,大概也写不了几篇文章。
作者有话要说: 记住这个记者证!
117、离古董最近的一次
今天家里过于安静, 两个人都有些不习惯,沈晏清问:“虎子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们学校今天选大队干部,估计得晚一会儿。”
沈晏清笑道:“听不见录音机响,还以为走错院了。咱爸也说要跟老伙计喝酒, 明天再回来。这会儿就咱俩, 一起做饭?”
“行啊, 我负责打鸡蛋。”
对的,唐昭从穿过来到现在, 只会打鸡蛋。她把鸡蛋搅好, 坐在小板凳上看沈晏清忙活, “我们下周要去采风, 这次要去半个月呢。”
美院采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去年就去过敦煌。搞艺术的人,感受过不一样的风光,笔下才能有异彩纷呈的世界。
“这么久?你们要去哪儿?”
“锡林郭勒。”
“怪不得,坐火车就得好几天。”
唐昭笑眯眯的,可向往了呢,“两辈子都没去过,想去。”
“穿厚一点, 多带些衣服, 相机也带着。”
“知道啦,到时候给你捎个马头琴回来。”
两人正聊着,外面道格叫了两声,两位少爷一前一后进了来。
唐昭奇道:“你们俩约好了怎么着?居然一起进家门?”
“门口碰上的。”唐曜把书包放下, 抱着杯子咕咚咕咚灌凉白开。
“大队长选上了吗?”
“别提了!”唐曜一脸沮丧,“正的没当上,当了个副的。”
沈岁丰急了, “你不说稿子都背下来了吗?”
“我背的老好了,声情并茂,感情充沛,闻者伤心,见者流泪。除了少数几个人,下面都给我鼓掌了。但是吧,半路杀出个丫头片子,白衬衫、格子裙、马尾辫儿,扎着红色头绫子,胸前的红领巾特别鲜艳!她上台咔咔一顿讲,没给我鼓掌的都给她鼓了。最后一统计,我俩就差一票!”
沈岁丰愁的呀,“那你不会给自己投一票?”
“我投了啊,那也没干过她。”
唐昭笑出了声,这弟弟是有多官迷!“人家就是表现的比你好,是不是?”
唐曜气道:“姐,我能不能揪她辫子?”
“不能,这很幼稚。”
“我能不能盯着她,她一出错就告老师?”
“那你以后还好意思黑李文文?”
唐曜气得揪头发,沈岁丰安慰说:“没关系,多大点事儿啊,也就你们小学生在乎。”
唐曜追着他揍,“你个总翘课的跟我说这些?”
院子里一片欢声,此时,大家都不知道,门外有个女人在探头探脑。
不是别人,是郑云。她上次发现沈岁丰从家里拿走不少好东西,心里一直怀疑。今天早早等在学校门口,一路跟着儿子,居跟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四合院!
儿子在门口遇上个男孩,俩人你给我一拳,我踢你一下,打打闹闹进了院。去年不得已跟唐家人吃过一顿饭,见过那男孩,是唐昭的弟弟。
刚开始她觉得,行啊,儿子都打入敌人内部了!
后来一想,不对,沈岁丰这孩子轴,有时候坚决不跟自己一条心,保不齐是送上门儿接受人家洗脑的。
郑云有心进去看看,想了想,又把推门的手收回来。还是稍安勿躁,改天旁敲侧击问问儿子,先弄明白是什么情况。
几天后唐昭启程,跟同学们一起登上去内蒙的火车。这次活动是七七届和七八届一起,加上老师们,整整占了一节卧铺车厢。
因为路途远,沈晏清能备的都给备上了,唐建国做了薄薄的春饼,唐曜还学他二姐,炒了一饭盒土豆丝。
火车行了半日,陈文娟打热水去了,唐昭拿了本《西方美术史》在看,冷不防对面下铺坐过来几个人。她抬头看了一眼,知道是下一届的学妹,便朝对面点了点头。
“你就是唐昭?”
这话唐昭听着不是很舒服,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是七八届的,总听系里说,七七届的唐昭长得好看,特意过来瞅瞅。”
这话唐昭没法接,你们都进美院一年了,还能不知道我长啥样?她又不能说,女人,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几个人盯着唐昭看,想说长得也不过如此,但是实在说不出口。以前远观就觉得很惊艳了,近看更是挑不出毛病,人家的长相没得黑。
这时,陈文娟打热水回来,“麻烦让让,这是我的铺。”
那几个妹子不情不愿地挪开,又不甘心这么走了,于是坐到了床尾。
“唐昭,你比我们小好几岁呢,我们就不跟你叫师姐了啊。”哦,原来被轻视的原因之一是年纪小。
“你今年才二十吧?结婚够早的,刚够岁数就结了吧?怎么这么着急啊?你为啥还不要小孩儿?”
陈文娟火了,“你查户口的?”
那女生一脸理所当然,“问问怎么了?”
唐昭笑了笑,问那说话的妹子:“你二十几了?有对象吗?为啥没对象?是从来没有过,还是没处好黄了?因为啥黄的?他嫌弃你吗?”
那妹子气冒烟了,赶紧步入正题:“卢芳,你也是专业第一,不知道跟唐昭比,你俩谁画的好?”
陈文娟皱了皱眉,“卢芳擅长画山水,我们唐昭擅工笔,这有什么可比的?”
“可是,去草原就是画自然风光啊。”梳五号头的卢芳说,“工笔精雕细琢的,也不知道采风结束的时候,能画几幅出来?”
几个妹子哈哈笑出声,唐昭和陈文娟对视一眼,这是来挑衅的吧?但是跟她们争论的话,有点儿拉低智商啊。
那几个妹子的确是来宣战的,在美院学习一年,一直不服气,都是画国画的,凭什么你的名气就要大一些?不就比我们早来了半年?
这次,两届学生一起去采风,总得分出个高下吧?
“陈师姐,你说这次出去,哪届能出好作品?”
陈文娟喝着热水,“好作品是我说出来的么?那不得画出来么?”
几个人被学姐呛声,被说得哑口无言,这就很郁闷了。卢芳一眼瞧见唐昭的杯子,细瓷,有兰花图案,很是清雅。
卢芳不由得撇了撇嘴,“你这茶杯还怪好看的。”
旁边的女生立刻领会精神,“那也赶不上你用的呀,你的杯子都算古董了。”
陈文娟和唐昭都不理会,卢芳也只能自己往下说,“不算什么的,年代比较近,光绪年间的。”
唐昭还是没吭声,那几个女生急了,“你们肯定没见过,是吧?”
唐昭笑了笑,“怎么就没见过了?故宫里雍正年间的器皿,哪个不美?比起光绪年的,年代不是更远?”
呃……卢芳问:“那你没摸过吧?想不想拿在手里看?”
唐昭摇头,“不想,你又不会随身带着。”
哈哈哈,旁边几个姑娘都笑了,“人家卢芳真带着呢,那边离京市那么远,带去给小朋友们看看。”
唐昭轻笑一声,“大老远跑去采风,能随身带着古董?佩服!”
卢芳笑道:“不就是一个杯子,平时轻拿轻放,小心点儿不就得了。”
陈文娟一个字都不信,“那东西不是真的吧?谁家能让一个学生拎着古董到处走?”
“我拿给你们看!”卢芳回铺位拿了杯子过来,“见过吗?”
唐昭扫了一眼,“我觉得,你还是拿回去慢慢玩吧。”
女生们面面相觑,她真的一点都不羡慕?
“你要不要摸摸看?这是你最接近古董的一次。”
“对不起,我对赝品没有兴趣,你们把这东西收好了,千万别拿给小朋友科普。”
“你说我这是赝品?”
“明清古董的确很多青花,但你这个是后世仿的,只能说仿得很像。如果用紫光电筒照,那上面连拉胚的痕迹都没有,你跟我说这是古董?”
“你口说无凭!”卢芳的脸微微一红,她这个人极爱虚荣,喜欢在同学面前彰显自己的出身,也总会拿一些小东西接受别人的羡慕和恭维。
对于家里藏品,她知道有些不能碰,也只敢偷拿出放在边边角角的,至于是不是真品,她自己也说不准。
如今让唐昭这么一说,几个室友的目光都带着怀疑,让她觉得丢脸,她气哼哼的把杯子拿回去,“不懂还乱说,好心让你长见识,你却不领情。”
卢芳这样一讲,女同学便又相信她了。因为唐昭又没有那种紫光手电筒,的确口说无凭。
唐昭懒得理会,问道:“你们不回去睡会儿吗?”
这是把人往回赶啊,女生们当然不能走,刚才那局还没扳回来呢。
“陈师姐,”卢芳问陈文娟,“你们用的印是自己刻,还是找书法篆刻的同学帮忙?”
陈文娟没好气地说,“书画不分家,要是连印都求别人刻,我还敢说自己是学国画的?”
卢芳室友道:“我们卢芳家学渊源,篆刻特别有名,家里珍藏也很多,连五面印都有!”
“五面印?”唐昭终于给了她们眼神,“你们说的是邓大师的五面印?”
“原来你还有些见识,还以为你在村里长大,没听说过这些高雅的东西呢。”
哦,原来被轻视的原因之二是生长环境。
几个女生七嘴八舌说个不停,“那方印珍贵无比,得寻遍千山万水才能把它收入囊中吧?”
唐昭挑了挑眉,“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如果真是邓大师的印,你们家不可能有。”
“怎么就不可能啊?卢芳,让她长长见识,拿出来看看。”
又拿?唐昭都震惊了,这孩子到底带了多少赝品?
作者有话要说: 77届是78年春天入学,78届是秋天入学,时间上只差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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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狭路怎么这么狭
经过刚才的茶杯鉴定, 卢芳已经很心虚了,唐昭说得头头是道,似乎不像自己的同学那么好糊弄。
她也挺疑惑:论年纪,唐昭比自己还小, 论见识, 她的出身谁不知道, 怎么可能会辨别古瓷?
卢芳定了定神,这位小师姐大概是读过一些文章, 稍微有些常识。自己在系里名气很大, 她一定心里不服气, 生搬硬套一番, 无非是想打击自己罢了。
这会儿大家提到名印, 若论篆刻,一个纯粹的生产队社员应该是没看过印谱的,能刻章已是极限,怎么可能知道五面印?
想到这些,卢芳心里踏实多了,觉着这一局稳了。
“卢芳,快把印拿出来啊。”
唐昭皱了皱眉, 低头开始整理枕头, 一副马上要躺下睡觉的模样。
人家没露出强烈的意愿,卢芳就得矜持一些:“还是不拿了,那东西金贵,怕丢, 我把它放在箱子最里头,也不太好拿。”
唐昭点点头,“对, 别折腾了,你们不累吗?快回去睡会儿吧。”
!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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