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进洛阳也不说来拜见母皇,他果真有心要娶永乐?”磨完了牙, 曹衍不留余力地给曹恒上眼药。
“二兄。”曹永乐唤一声, “你怎么那么不喜欢齐司深?”
这个问题很多年前曹永乐就已经问过了,可惜的是当年曹衍没有回答, 现在也不会回答。
真正的答案给不了曹永乐, 别的答案曹衍能说出一堆,“一大把年纪的人想拐走我妹妹,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喜欢他?”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 曹衍还是决定不攻曹衍,转头依然朝着曹恒撒娇, “母皇,母皇。”
曹恒道:“你二兄说话是直白了些, 却也是事实。你喜欢齐司深什么?他这一辈最喜欢的就是剑, 这么多年无数女郎投怀送抱, 他就跟个瞎子没有感觉的人一样,你又怎么确定你认为的两情相悦就是两情相悦?”
拧紧着眉, 曹恒是真对这个问题持怀疑的态度, 齐司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是从公而论曹恒是必须认一句心志坚定。她是亲眼看过人怎么引诱齐司深的, 架不住齐司深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像她说的如同一个瞎子和没有感觉的人。
任由女郎如何搔首弄姿, 人家就是连看都不看那位女郎一眼。
曹恒当初也问过齐司深想娶个什么样的人, 齐司深的回答是剑。但凡想起这个答案来, 曹恒就完全想像不出来曹永乐跟齐司深在一块。
曹永乐道:“孩儿就是知道。”
非常肯定地告诉曹恒这个答案,但却没有解释她为什么那么肯定。曹恒看着曹永乐,曹永乐连避都不避地迎着曹恒的目光,认真地道:“母皇,你相信我,我难道会作贱自己?”
这个答案曹恒还是信得过的,曹永乐虽然是三个孩子里最小的,论聪明才智,心志坚硬,当世数一数二。从小到大都是曹恒的掌上明珠,曹永乐如果不是脑子被门给挤了,就绝对不会做出作贱自己的事来。
这样一来,曹恒反倒更拿不准了,齐司深还真是开窍了,对象是她女儿?
忽略齐司深年纪比她还大的事实,那位本事不小,人品也绝对有保证,如果当朋友或是当下手,都是可以接受的,否则曹恒也不会这么多年对齐司深委以重任。但是,当女婿,饶是心理强大的曹恒想到也被吓得一抖。
“母皇。”可怜巴巴地再唤曹恒一声,曹永乐道:“母皇不相信齐司深也该相信自己啊。齐司深是什么样的人,母皇要是信不过,当初又怎么会放心的把我交给他。”
“朕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是把你交给他。”明明是学剑的,结果倒好,齐司深把她女儿给拐跑了,如果换成齐家年轻的一辈,有齐司深这样的人品和本事的,曹恒也没有二话,一定同意这门亲事。所以说来说去,其实都是因为齐司深比曹永乐老得太多。
曹恒在心里默默承认了这一个事实,最后不再作声了。
她不说话,曹永乐还没达到目的,必须是要再接再厉想说服曹恒,“母皇,母皇。除了齐司深比我年纪大,比母皇你都大之外,他还有什么让母皇不满意的?”
“就岁数大这一条就足够了,其他什么原因都还能说改改,这一条能改?”曹衍在一旁捅心地补上一句,曹永乐明明知道为什么曹恒会不同意,偏偏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实在是傻。
“二兄你闭嘴。”一句一句地叫曹衍捅着,曹永乐知道再让曹衍给捅下去不定要变成什么样子,果断冲着曹衍叫喊让他把嘴给闭上。
曹衍越发不客气地道:“我才说两句你就受不了了,要是你非要嫁给齐司深,以后有你流言蜚语听不够的时候。你能让全天下的人都闭嘴?”
……曹永乐朝着曹衍再次喝道:“闭嘴。”
“不闭。除非你改主意,否则任你怎么说,我就是不闭。齐司深他敢引诱你,让你回来打前锋,想让你让母皇点头,你在齐家那么多年,总不会不清楚我们家与齐家的纠葛。齐家对我们曹氏一直都有怨言,要不是我们自己足够强大,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下场?”
“齐家的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与我们为敌。”曹衍的意思曹永乐自然是明白的,但她更了解自己家的底细,别看曹恒不显山不露水的,手下能与齐司深拼一场的人是没有,但一个人对付不了齐司深,曹恒手里有多少个类近齐司深的人?
一个人动不了齐司深,那就加多几个,多让几个人一道出手,齐司深还能安然无恙?
齐家最强大的齐司深解决了,余下的人曹家要怎么处置都是曹氏一句话的人,齐家但凡不蠢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我问你,你在齐家除了齐司深,还有什么人知道你的身份?”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夏侯珉适时的插问一句,曹永乐想了想道:“没有的。齐司深和他父母说要娶我的时候,好些人说我不自量力,攀上高枝了。还跑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结果被我打得落荒而逃。”
……这都已经告诉男方家长了,完了才跟他们这些女方的家长提?
这个念头一起,曹永乐立刻受到三道目光的洗礼,曹永乐缩了缩脖子,“这,这就是一个意外,当时,当时情况很乱,总之齐司深都是为了保住我的名声,这才会在没有禀明母皇之前,先跟他们齐家的人提了。”
“保住你的名声?”曹衍危险的眯起眼睛,那头的曹恒同样不善,关乎名声那就不是一般的事了,他们都在等着曹永乐好好地解释解释。
曹永乐一听曹衍捉住的这个重点,暗觉自己越说越多,越多越错,这回,这回可怎么瞒?
“说清楚。”曹永乐半天没有作声,曹恒立刻大声斥了一句,曹永乐……
“我说,我说……”曹永乐能对曹衍避之不谈,哪里敢跟曹恒打哈哈,尤其看起来曹恒生气了,生气的女帝陛下是最不能惹的。曹永乐斟酌着该怎么说才能尽量不引起曹恒的不喜,对了,还有曹衍,曹衍压根就是等着曹永乐好好解释的意思,一但曹永乐话里再让曹衍捉住了漏洞,呵呵……
想到自家这么两位不好对付的人,曹永乐真是要腿软了。
“其实那就真是一个意外,我那天不小心病了,齐司深照顾我,我,我当时住的地方正好被人打架打破屋顶,又恰好碰到下雨,当时想跑来着,结果因为头晕跑着跑着就要倒了。齐司深正好来看我,就把我给抱住了。”
“打架的动静那么大,当时引得很多人来看,这一看,我当时昏昏噩噩的后来事情怎么样其实我也不是很记得,只记得齐家的人来问跟齐司深怎么回事,齐司深就跟他们说,他要娶我。”非常简洁的道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想别让父母兄长给捉住什么不该捉住的重点。
曹恒听完幽幽地道:“大魏如今的女郎,成了亲和离的都不知多少,你是大魏公主,想养个男宠都可以,只是被人抱了抱叫人看见而已,有什么值得你非嫁不可的?”
名声那狗屁不通的东西,曹恒压根就不在意,她也不会觉得曹永乐会在意,所以……
曹永乐动了动唇,“我,我当时已经确定自己喜欢上齐司深了。”
这才是关键,要不是因为喜欢,搂抱一下被人看见了又怎么样,值得曹永乐想嫁。
曹衍又冒头了,“你怎么就确定自己喜欢齐司深了。”
看来看去都是因为曹永乐喜欢,他们家做主的家长曹恒早就说了,将来他们的妻子也好,丈夫也罢,只要他们喜欢只管自己把握,无论是什么人,都可以!
曹恒是说话算话的人,说了他们随意,那就绝对不会说话不算数,曹永乐敢说心仪齐司深,敢说要嫁给齐司深,因为她知道只要是她喜欢的人,无论曹恒是乐意还是不乐意,最后都一定会同意她的决定。
“我当然知道,二兄别以为我小就觉得我什么都不懂。要说齐司深骗我,论起心计来,就算齐司深痴长我几十年,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我骗他还差不多。”老大一句实话叫曹永乐说来,怎么都听得很是自得。
曹恒也相信比起心计和智谋来齐司深是绝对不是曹永乐的对手,这也是为什么她就算被这门突出其来的婚事给震惊了,却没有半分焦急的意思。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道,曹永乐从小到大的表现都让曹恒心里有谱,那就不是一个能轻易让人骗了的人。
“好了,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件事先放着,齐司深既然已经到了洛阳,朕会见他的。”曹恒揉了揉额头,她最担心的是曹永乐会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齐司深不是一般的人,这样的男人如果忽略年纪大这一点,配曹永乐还是能配得上的,但是曹永乐真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曹恒心有疑惑,便想给曹永乐一些时间考虑清楚。
曹衍想要再说些什么,夏侯珉一个眼神意示下,曹衍立刻住了嘴。
“好吧,我都听母皇的。”曹永乐想了想了想也觉得过犹不及,及时的闭了嘴,思量无论怎么样齐司深也该见一见曹恒之后,他们再说话。
曹恒将他们兄妹二人都给打发走了,曹衍在后面紧盯着曹永乐,叫曹永乐如芒在背,实在没能忍住地回头问了曹衍,“二兄你干嘛?”
“不高兴,不乐意。”曹衍非常诚实地告诉她,他的不高兴不乐意。
要是曹衍不说得那么直白,她还是能装傻,曹衍都说成这样了,曹永乐道:“二兄,我又不是嫁了人就不回来了。”
就这样的一句让曹衍真要怀疑人生,噎得他半死,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轻声地道:“齐司深到底有什么好的?”
“不怎么样,你看他一天到晚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的人都欠了他钱,他又没有情趣,喜欢我就只会说一句我娶你,甜言蜜语根本不会,还挺抠门,借他的钱他还记账,我还他,他又装傻的当作没有那一回事。”曹永乐可劲地数着齐司深的不是,曹衍立刻接话,“就是。”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曹永乐这捅心捅得曹衍半天喘不过气,捂着自己的心口啊,怔怔地看了曹永乐半天。
曹永乐摊摊手,“二兄,这就叫作执迷不悟,虽然我一开始没有想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就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后退。我们曹家的人,从来都是迎难而上,绝不会知难而退。”
要是知难而退就不是他们曹家的人了。曹衍在心里默默地认可了曹永乐说的话,但是……“永乐,你还小,这世上的郎君和风景一样太多,你不能因为齐司深陪得你久,教你剑法就认定了自己喜欢他。”
“二兄,我在齐家,看到了为祖母而死的齐沧若留下的手扎。”曹永乐突然提及两者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内容,曹衍看向曹永乐,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齐沧若心系祖母,彼时他甚至以为祖母是个小郎君,却还是一见钟情,自此不能忘怀。因为心系于人,他的剑法止步不前,他想过无数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却终究一无所得。为此经年流逝他反而越发不能忘怀,因而衍生心魔,一个克制不想去找祖母的麻烦,一个拼命想要将祖母占为己有。最后是另一个占了上风,因此祖母才会有当日在邺城之灾。”
曹衍听着曹永乐讲这一段故事顿了半响,“那,与你和齐司深有什么关系?”
“齐司深这么多年从无心魔,可是这两年他有了。”曹永乐这时候把跟她有关的重点说了出来,曹衍一下子呆住了,反口就问道:“那他想怎么样?”
……曹永乐一看曹衍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的样子露出了一抹笑容,“二兄你在担心什么,就算生了心魔,也不一定能让人心性大变,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再说了,齐司深跟齐沧若不一样,齐沧若是求而不得,齐司深却是……”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曹衍却死死地盯着曹永乐,“却是什么?”
“却是不肯承认自己心里有了我。”曹永乐说到这里笑意加深了,曹衍半眯起眼睛,这是不是说齐司深也知道自己太老了,配不上曹永乐,所以才会不想承认?
“那不是很好。”曹衍似是说着风凉话一般,引得曹永乐盯住了他,“二兄,你将来最好别喜欢上什么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曹衍冷冷地一笑,“有些事只在于想或不想,你不必承担太多,自然可以肆意,反之我知道自己承担多少,就算再喜欢一个人,我也会克制。”
……说得十分在理,曹永乐不需要考虑得太多,喜欢就喜欢,只要那一个人也一样喜欢她就可以了。
曹衍就不一样,看看曹恒就知道了,那就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除了天下,这么多年夏侯珉对她如何,曹永乐和曹衍都看得清楚,但是曹恒又是怎么对的夏侯珉?他们也知道。曹衍是以曹恒为榜样的主儿。
“二兄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曹永乐能做的就是支持曹衍的选择,不过……“二兄做什么我都支持二兄,二兄也要支持我才对。”
曹恒看着曹永乐撒娇的小模样,“什么我都能支持你,只有一件事不能。”
“什么?”顺口就问了,曹永乐也是没有想到。
“嫁给齐司深。”一个比他们母皇都大的人,怎么能拱他们家的白菜,必须坚持不松口。
……曹永乐真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曹衍还没被她洗脑,牢牢就记着这事。
“二兄。”曹永乐弱弱地唤了一句,曹衍已经抬脚要走,不想再跟曹永乐说话。
他是不乐意曹永乐嫁给齐司深的,除了齐司深,旁的人品贵重的人,曹衍觉得都行。
可怜的齐司深怕是永远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而曹恒一向是行事果断的人,说要见齐司深,齐司深不在洛阳也就等一等了,既然人已经到了,第二日曹恒就传了齐司深进宫。
具体的情况曹衍其实挺想知道的,反正他们家的公主他是第一个不同意让齐司深给摘了。
而齐司深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浑身不自在地站在曹恒的面前,曹恒把昨天给曹永乐和曹衍都看过的信都拿了出来,信是齐司深自己写的,他当然是记得的。
“还望陛下成全。”齐司深与曹恒作一揖,真够直接的。
曹恒挥着手中的信,“朕这些天没给你回信,急吗?”
“急。”齐司深非常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曹恒道:“你到底看上永乐什么了?”
这个问题问得怎么就让人觉得曹永乐似乎一无是处?齐司深如何腹诽不说,面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陛下,公主殿下挺好的。”
“好在哪里?”曹恒就是故意为难的问,也不怕齐司深敢不答。
“而且你长永乐二十来岁,你确定要当朕的女婿?”曹恒不以为齐司深没有考虑过这点。他们这样的人,年少相识,既是君臣也算是朋友,朋友一下子变成岳母跟女婿,辈份还要差上一辈,想来就让人觉得无望。
齐司深看着曹恒是第一次露出了委屈的神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如果能够控制,陛下以为我会愿意?”
“我知道自己长永乐许多,我比陛下还要长上几岁,以我的身份,年纪,与永乐是痴人说梦。然则陛下,人生在世许多年,我第一次动心,什么都不做就放弃,我还是齐司深?”当年他的剑法寸步不进,齐家的人拦着不让他来找曹盼练剑,他还不是逃出家来,跑进了洛阳,只为学剑法?
齐家与曹家,齐家怨着曹家,恨着曹盼毁了齐家最有希望的剑客,那更是齐家的希望。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剑,齐司深还是义无反顾地到了洛阳,出现在曹恒的面前。
当年他能为了剑这样拼搏,眼下为了这几十年来他唯一心动喜欢得都产生了心魔的人,他也可以。
曹恒顿了半响,齐司深的为人是连曹盼都过了眼的,人品是没什么问题,但这岁数实在是一个大问题。
“你跟永乐差了那么多岁,将来让永乐送你走?”曹恒是直言不讳的,齐司深幽幽地回了一句,“就算是年轻人,人生无常,谁能说自己一定能长命百岁,不会英年早逝?”
……很是在理,英年早逝的人还少了不成?曹恒道:“虽然你的人品没什么问题,朕总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喜欢永乐,喜欢到足以让朕把永乐交给你?”
“我以为当年陛下同意将永乐交给我就已经是同意了现在的事。”齐司深是气不死人不肯啊,听听这话说得,曹恒赏了他一记白眼,“你若不提这事朕还不想跟你算账,你一提起来朕就想问问你了,莫不是当年你就动了那样的心思?”
“并没有。”初见曹永乐时曹永乐才多大,齐司深当时真没有别的心思,单纯就是觉得曹永乐是个好苗子,教她剑法她一定能学会。
然后,常年相处下来,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态变了?齐司深其实也想不起来,但是变了也就变了,齐司深不是没想过要否认,后来却发现无法否认,只能面对……
曹恒看着齐司深认真的脸,想了想当年齐司深看曹永乐的目光,确实只有见到好苗子而能收为弟子的兴奋。
“你不觉得我们要是真成了亲家很尴尬?”曹恒很是难以接受地吐槽着,想想齐司深跟她认识那么多年了,齐司深是怎么样到今天的,她又是怎么样到的今天,而他们竟然要成了岳母跟女婿的关系,说亲家还不太对,完全是改辈份!
曹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还能碰到这样尴尬无比的事,瞥了齐司深一眼,齐司深也嘴角抽抽,曹恒不会以为齐司深不受这样的困扰,齐司深能写出求亲的信来,曹恒都已经很诧异了,更别说这会儿他们两个面对面讨论这个问题。
“陛下厉害,生养出这样的女儿来,齐司深,愿意低一辈。”本来平辈相交,突然矮了一辈,确实转变得有些大,可是,他喜欢曹永乐啊,这一辈子活到现在,仅喜欢上这一个人,以后,也不会再喜欢别的人了。
为了面子,为了所谓的辈份而放弃曹永乐,齐司深知自己会后悔的。
曹恒……虽然是被人夸了女儿,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想了想跟齐司深这样的人,两人都是板着一张脸,谁也压不住谁,干脆走了出来,让齐司深也坐下,两人对案跽坐,曹恒道:“你是真想娶永乐?”
被问到这种完全不可能开玩笑的问题,齐司深认真且严肃地答道:“是。”
“将来你要是早死了怎么办?”曹恒纠结的问题哪怕齐司深刚刚已经回过一次了,还是没能让曹恒过了心里的坎。
“陛下,我将来一定会活得比你长。”齐司深这一回答,气得曹恒冷气直放。这是想娶她女儿的,有这么说话的?
齐司深说完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曹恒给得罪了,立刻补上一句,“陛下活到九十九,我活到一百好了,只差一年无所谓。”
好想磨牙打死这位。曹恒真心在是在磨牙,齐司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又说错话,果断闭嘴不言。
“你倒是知道不该再说话,你要是再说,朕怕自己没能忍住把你给丢出去。”曹恒见齐司深半天没有说话,半天才吐了这一句,齐司深……
曹恒让自己别跟齐司深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主儿计较,没想到齐司深再次问道:“陛下,那我与永乐的婚事?”
“朕两个儿子都没成亲呢,永乐急什么?”曹恒只是说出一个事实,但那话里的冷意,齐司深是个剑客,敏锐的捕捉到曹恒这会肚子藏着一团火。
“公主殿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了。”虽然察觉到,但是齐司深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提醒曹恒这一句的,为自己争取,怎么说曹永乐也到了适嫁的年纪,可以成亲了。
“朕不急,就算要交税,永乐就算一辈子不嫁,朕也交得起这税。”知法犯法曹恒没有,不就是到了适婚年纪女子该嫁就嫁,不嫁就得交税,好啊,她认罚,交呗!
……齐司深想解释下自己不是这样的意思,曹恒却一点要听他解释的意思都没有,“你要是等不及,去找急着嫁闺女的人。”
“我只想娶永乐。”齐司深连忙表态,别开玩笑了好吧,他要是想娶别的女郎,他还会等到现在?
“那就耐心等着。”哪怕一开始没见齐司深前曹恒也是这样的意思,见完之后,曹恒更打定主意,至少把曹永乐留到十八,不,二十岁!
可怜的齐司深知道要娶曹永乐没那么简单,但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引得曹恒打定主意多留曹永乐两年。
更要命的是,出了殿门,齐司深想到自己今天来这儿的目的,话说曹恒到底是同意把曹永乐嫁给他没有?
他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曹恒答应的吗?曹恒说要多留曹永乐几年,这是以后要把曹永乐嫁给他,还是不嫁?
翻来覆去地想了今天跟曹恒的谈话,结果……
木有答案!
“齐司深齐盟主。”齐司深尴尬地站着,耳畔传来曹永乐的声音,齐司深立刻回过头看了过去,刚要高兴的,曹永乐问道:“母皇同意了吗?”
要知道他们两个的事如果曹恒不同意,绝对木有可能。曹永乐盼着齐司深能让曹恒松口的。
齐司深刚刚正在想事情的来龙去脉,结果总结出自己今天算是白来,不,也不算是白来,他好像把曹恒气着了???
“我好像把陛下气着了。”齐司深这般告诉曹永乐这事,曹永乐……
“母皇轻易很少动气,你是做了什么让母皇生气的?”从小到大,曹永乐是没有见过曹恒动怒的,齐司深竟然说自己气着曹恒了,曹永乐很好奇。
齐司深想自己应该要怎么说,曹永乐道:“从头到尾跟我说,我听听你是怎么气着母皇的。”
倍感好奇,那果断是要问个清楚的,齐司深把自己从进去后跟曹恒的对话都一五一十的道来,曹永乐听完已经无力吐槽,摆摆着手道:“回去好好等着吧。”
齐司深看着曹永乐也觉出不对劲了,曹永乐这明明是不想再跟他说话的意思,极强的求生欲让齐司深出手,“我到底说错了什么?”
“你自己应该知道了,你想解释,可惜说出来的话是火上浇油。”说他自己活到百岁,曹恒只活九十九。对,没错,是只差了一年而已,这难道没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曹永乐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对不住曹恒,看看她看上的男人,一点都无所知的将曹恒给气了。
“你回去吧。”身为孝顺的女儿,必须要进去逗自家母亲开心的。
“你也生气了?”完全不能确定自己哪里说错了,结果倒好,连曹永乐都好像生气了一样,赶紧地拉住曹永乐,求破。
曹永乐看着齐司深的脸,无力地挥手道:“我不生气,但是我要进去哄母皇开心,因为我母皇还被你气着了,我当然得进去哄母皇开心。”
……齐司深看了看曹永乐,曹永乐继续道:“然后回去好好地想一想,究竟自己哪里错。以后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不会说的话最好别说。”
被嫌弃了啊!不过没关系,只要不是曹永乐生气了,怎么嫌弃他都是没关系的。
“好。”齐司深点头附议曹永乐的吩咐,曹永乐道:“然后没事不要进宫,兄长和二兄要是去找你,跟你切磋,记住不能还手。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你。”
这个,齐司深知道是因为什么,点点头记下曹永乐的叮嘱。
“回吧。”曹永乐与齐司深挥别,虽然齐司深很想带着曹永乐一块走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除非他想这会儿得偿所愿,将来却再也见不着曹永乐,否则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想办法让曹恒点头答案这门亲事。
却不知,想等曹恒同意这门亲事,要是就凭齐司深,呵呵,遥遥无期。
曹永乐一进去,立刻装道:“母皇放心,我已经跟他说最近别往宫里跑,省得碍母皇的眼。”
就在太极殿外见的齐司深,曹恒还能不知道?曹永乐自己是坦荡的,也不忌讳自己想要打听曹恒见完齐司深之后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们的事。但知道齐司深把曹恒给气着,第一时间还是打发了齐司深,赶紧回来哄自家母皇高兴。
“这样一个人,你不会被他气着?”曹恒不认为自己从前没少被齐司深气着,曹永乐能够避免。
曹永乐道:“会啊,我一生气就打他。”
……亲生女儿凶残至此,曹恒还能说什么。
曹永乐不请自入地坐在曹恒的身侧,“母皇,我是喜欢他,也很想嫁给他,但是如果母皇不同意的话,那我一定不嫁。”
必须将这个态度表露出来了,曹永乐也是昨天想了一天,越想越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知错就得要改,这不今天赶紧把好话说出来。
“母皇怀胎十月生下的我,这些年又如珠如宝的将我捧在手心。母皇舍不得我受委屈,所以,如果母皇不同意这门亲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就算我很喜欢,我也要听母皇的话。”曹永乐是紧紧地抱住曹恒的手臂,言语间尽是对曹恒的信任。
曹恒也没有想到曹永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养儿养女,尽父母之责而已,曹恒早有准备会有那么一天,他们或许会离心,虽然不确定会因为什么样的事,但亲事,其实也可能是一条导火线。
可是,曹永乐这样的信任,这样明明很喜欢,但似乎只要曹恒一句话,她就算再不舍,再不愿意也会舍弃齐司深的态度,让曹恒露出了笑容。
“不会怨朕?”笑过之后,曹恒伸出手抚过曹永乐的脸问。
“有什么好怨的,这世上最希望我快乐幸福的人就是母皇了,永乐永乐,永远快乐,我的名字就是母皇爱我最好的证明。”曹永乐可不是那样旁人对她好与不好她都不知道的人。
从小到大,她知道曹恒有时候会通过她看着她的祖母,她能感受到曹恒对曹盼的感情,这份感情或多或少的转移到她的身上,因为心疼曹盼身上肩负的万千重担,对于曹永乐,曹恒是希望她可以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曹恒本来挺生气的,被贴心的小棉袄说出这样的话,哪里还会有气,“总算你这个女儿没有白养。”
不像那些女郎,有了心上人,为了嫁给喜欢的人,便不管不顾,完然忘记了父母是最希望他们能快乐的人,若非觉得她选的归宿不是好归宿,他又怎么会拦着她。
“那是自然。母皇要是不想考虑这个问题,那我们就不想,暂时放一放,等母皇什么时候想提了,我们再提。”继续贴心地宽慰曹恒,想让曹恒忘记这些事,曹恒道:“我与齐司深说要多留你几年。当女郎时逍遥自在,冠以他人的姓氏,就没那么逍遥快活了。”
曹永乐道:“母皇舍不得我就留着,若说怕孩儿逍遥快活不了,孩儿是要当王爷的人,我可不会留在齐家,由着他们欺负。齐司深就算娶了我,也是他跟着我为大魏效力,绝没有我归于齐家相夫教子的道理。”
“好!”听着曹永乐这算盘打得这般好,曹恒毫不吝啬地赞了一声好,曹永乐高兴地眉开眼笑的。
“母皇,我当初说了要当王爷我就要当,绝不骗人。”曹永乐紧紧地抱住曹恒的手再次重申一句。
“那,你们既然回来了,有些事也该办了。”曹恒一眼扫曹永乐,这么提了一句,曹永乐眼睛发亮地道:“母皇要办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让你们兄妹三人都上朝,入六部学习。”曹恒顺过曹永乐鬓前的发丝。
曹永乐一顿,随之露出一抹笑容,“好啊好啊,想当王爷总要建功立业,国中无战事,难道我也要去水军?”
想到曹承凭着战功当上了将军,曹永乐跃跃欲试,曹恒道:“想立战功,先在朝中学一学,有你立战功的时候。”
曹恒说话绝对是可信的,所以这是哪里要起战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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