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永明女帝 > 第136章

第136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现在,诸葛瞻是诸葛孔明的嗣子, 他担得起了。”曹恒对诸葛均是发自内心的认可。

    能有这样的一天, 不容易,想必诸葛亮要是看到了, 一定也会高兴的。

    “你更是。”夏侯珉补了一句, 在他看来,曹恒比诸葛瞻出色多了, 她更是诸葛亮与曹盼的承继人,真正的承继人。

    “在你的眼里, 我有什么不是?”曹恒听到夏侯珉的话, 立刻接着问了一句。

    夏侯珉十分肯定地道:“夫人在我眼里从无不是。”

    好话是真的会说,曹恒没能忍住地地笑了。

    “我对诸葛瞻如此关注, 你是不是吃醋了?”曹恒直问夏侯珉, 一次两次的她没有察觉,次数一多曹恒立刻明白了,这是有人吃醋呢。

    “是。陛下对人从来没有这样关注过,对我也是冷冷淡淡的, 只有对诸葛瞻, 陛下会怒会怨。”夏侯珉也是敢做敢认的人,这不立刻承认了。

    “你啊, 你还能不清楚我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就算天下人不知道她和诸葛瞻是什么身份, 夏侯珉却是清楚着的。

    “可是一开始我不知道, 后来就算知道了, 我还是吃醋。”夏侯珉坦白地披露自己那点妒忌, 并没有因为知道曹恒的身世而不再妒忌。曹恒道:“如今更醋了?”

    “对,我更醋了,陛下都不曾夸奖过我,却夸了诸葛瞻。”听着如小媳妇一般委屈的口气,曹恒倒是反驳道:“朕果真没夸过你?”

    ……夏侯珉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完全没有,这离开洛阳之前曹恒刚夸过他。可是……“夫人夸我跟夸他不一样。”

    “那你也就是承认我夸过你了,而且绝对夸得比诸葛瞻多。而且,你是我的皇后,我的枕边人,你要跟谁醋?”曹恒这么一通说下来,步步逼近到夏侯珉的面前,两人近在咫尺,双方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夏侯珉突然抱住曹恒的腰,“陛下是明知故问。”

    曹恒道:“就是明知故问又如何?”

    夏侯珉道:“不如何,珉便是醋了,一辈子都醋了。”

    “醋便醋,你不吃醋,谁吃醋?”曹恒说着仰头亲了夏侯珉一记,夏侯珉凑近同样想亲亲曹恒,曹恒却避开了,“时候不早了,赶了几天的路也累了,早点休息。”

    ……被撩拨完,结果曹恒直接道要休息,夏侯珉幽怨地看着曹恒,曹恒理他才怪。

    曹恒一夜无梦,夏侯珉却是一夜无眠,早上起来的时候完全没精神,曹恒低头道:“你这般是想让人以为你昨夜做了坏事?”

    哪怕想做,但是没能做成却担了这样名头,夏侯珉赶紧整理,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夫人。”

    却是莫忧的声音,曹恒扬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莫忧与胡平端着水进来,“夫人,郎君。”

    将水放置在一旁,曹恒应了一声走过去洗漱,莫忧在一旁为曹恒整理衣物,还不忘道:“诸葛先生已经起来了。”

    所指的诸葛先生必不是诸葛瞻,而是诸葛均,曹恒一顿而问道:“怎么没有听到读书声?”

    这个时辰也不早了,但却没有听到读书声,曹恒表示十分好奇,莫忧顿了顿没有回答,曹恒道:“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书院说今日是诸葛丞相的忌日,诸葛家的人都一道去祭拜诸葛丞相了。

    曹恒的动作一下子呆住了,“是啊,今日他是他的忌日。”

    时光匆匆,那于世人眼中诸葛亮的死忌,于她却不是的,故而她从来不记,如今却是叫人提了一个醒。

    “既是诸葛丞相的死忌,理当前去祭拜。”曹恒很快回过神来,想起在外人的眼中,诸葛亮在多年前确实是病逝于今日,最后那段时间,并不是活站的诸葛丞相。

    本来还顿着的夏侯珉这会儿听到诸葛亮的忌日已经连忙站了起来,三两下的整理收拾好,与曹恒不约而同地换上黑衣,以示庄重。

    等他们出去的时候诸葛均在外面等着,见着他们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夫人与郎君醒了。”

    “听闻今日是诸葛丞相的忌日,我们夫妇想一道去祭拜,不知可否?”曹恒将目的说破,诸葛均却是满目惊喜,“好,好,那自是极好。”

    “那便有劳诸葛先生引路。”她记得世人皆道当年诸葛亮病逝,诸葛瞻即将他的灵棺奉回了南阳,安葬于南阳之地。

    人死如灯灭,纵然彼时的大魏与蜀汉对立,南阳分属于大魏的国土,然一生忠汉的诸葛亮一死却不入汉室供奉,而归于田野,用诸葛亮的话来说,他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请,请。”诸葛亮的陵墓内情,在世知晓的独是诸葛瞻与曹恒,再加个夏侯珉。

    诸葛均昨夜本就已经想着要让曹恒去祭拜诸葛亮了,彼时说得正高兴,一时也不好提起,今日说到此事,曹恒能自己提出来去祭拜,诸葛均都欢喜得说不出话来。

    “请。”诸葛均相请,曹恒也与之相请,诸葛均拄着拐杖前走,当日下葬之地是诸葛亮早就已经选好的,临去前已经告诉了诸葛瞻,离得他们住的地方并不远。

    诸葛均一路引去,很快就到了,一眼望去满满都是人,诸葛均道:“这些,这些都是我们诸葛氏的族人。”

    曹恒大致看了看,为首站在诸葛亮的陵前的人正是诸葛瞻,作为诸葛亮嗣子,诸葛瞻的位置站得也是理所当然。

    “夫人。”诸葛瞻在前面没有看到曹恒的人,还是有人告诉诸葛瞻,诸葛瞻一下了回过头,诸葛均道:“这是二哥的故友之后,听闻二兄的忌日,特意前来祭拜。”

    却没有说曹恒的身份,只道是故友之后,曹恒与他们对上,微微颔首走了过去,诸葛瞻在看到曹恒也是满目的惊讶,随之又是尴尬。

    他们两个算是知情人,明白如今的他们所祭拜的墓其实只是一个空墓,里面根本没有诸葛亮的遗体。至于诸葛亮的遗体在哪里,想必曹恒更清楚。

    “请。”曹恒哪里会看不出诸葛瞻的尴尬,看出来了曹恒只管往前与诸葛瞻这般唤了一句,诸葛瞻一下子回过了神,与曹恒递上了香,没有忘记给夏侯珉也一并递上,曹恒接过没有一丝犹豫地拜下,夏侯珉也跟着。

    哪怕这只是一座空墓,她也恭恭敬敬地作一揖,随后才将香火交到诸葛瞻的手里。

    诸葛瞻忙与曹恒作一揖,算是谢过曹恒,曹恒道:“此处?”

    “这是父亲早年选定的身归之处,我也是奉父亲之命行事。”算是解释了他们为什么会选了这里,诸葛亮选的地方,想必这里一定有诸葛亮喜欢的东西。

    “诸葛丞相选的地方,一定是好地方。”曹恒是不知其中的内幕,但想来这样一个空墓诸葛亮竟然还亲自选定了,这样一个地方,是有什么特别的?

    “夫人是回去,还是稍候?”诸葛瞻关心地询问一句,曹恒道:“我在一旁,诸位随意。”

    很是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诸葛瞻知道,曹恒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诸葛亮的,否则也不会对一个空墓也这般的恭敬。

    既知曹恒的态度,诸葛瞻不再多言,只管回去准备这一次的祭礼。

    纵然她只是不发一言的站着,一旁的人也对她十分瞩目,有人小声地道:“我怎么觉得这女郎很是眼熟?”

    夏侯珉听到想起了曾经看到过诸葛亮的画像,曹恒的容貌正是与诸葛亮十分相像的,这些人觉得曹恒的眼熟,是不是认出曹恒与诸葛的相似了?

    偏偏曹恒一点异样都没有,好似旁人说的话她都不曾听入耳中。

    “是啊,我也觉得很是眼熟。”一个又一个小声地嘀咕,都盯着曹恒打量,夏侯珉道:“夫人不担心?”

    “担心什么?”曹恒还真是明知故问的,叫夏侯珉不禁嗔怪地看了曹恒一眼,曹恒负手而立,“天下之事,无奇不有,事情过去了一代人,一代人一代事,想要传承下来不容易。”

    “江山想要代代相传也是不容易。”夏侯珉立刻接了这一句,颇是捅心的。

    “是啊,世代相传不容易。”曹恒带着几分忧伤,夏侯珉道:“孩子们,总有一个能撑起来的。”

    这样一句叫曹恒看向夏侯珉道:“你可知当年母亲是怎么说的?”

    最后的最后,曹盼在临去之前说过的话,曹恒从来没有跟人提起过,夏侯珉也从来不问,如今曹恒想要说起,夏侯珉也只管洗耳恭听。

    “未来的日子太遥远,人是顾不了那么多的,只要活在当下,把当前的事情做好了,这就够了。”曹恒依然记得当初曹盼的语气。

    人若一去,天下江山都带不走,想着要世代传承根本就是一句空话而已,从前的时候曹恒心里也是好奇,若是曹盼无意江山永传曹氏,又为何对她如此细心教导?

    “真若不在意,又为何细心教导夫人?”夏侯珉微侧了侧头,显得有些想不通。

    “我之前也有这样的疑问,后来母亲跟我说,细心教导于我也是她当下应该做的事,至于能不能把我教好了,至少她在的时候我并没什么不好,将来好不好,会不会一直好下去,她算不了那么长,也顾不了那么远。”曹恒从前想不明白的事,如今却想得分外的明白。

    “所以,我现在也一样,只管当下,不管以后。他们兄妹,我会选一个合适的人,至少眼下是最合适的,至于将来的他们会不会合适,我也管不了。”曹恒幽深地吐字,江山天下,承担一世,视为一生最大的责任,这样过了一生已经够了,大魏经几世而更替,管不了,也不用管得那么的多。

    “当如是。”夏侯珉其实一直都担心曹恒将自己压得太紧,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后,让自己承担太多,听到曹恒那么说,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属于诸葛瞻写给诸葛亮的祭文不绝于耳,曹恒细细地听完了,目光不禁落在诸葛瞻的身上,能看到诸葛瞻变得这般的成熟,真的很好。

    “礼毕。”一声洪亮的叫唤,曹恒也自诸葛瞻的脸上移开了眼神,诸葛家的人突然将曹恒夫妻团团包围住了,奇怪地盯着曹恒打量。

    “你们这是做什么?”曹恒对他们的打量不以为意,倒是诸葛均急急地走来,护得曹恒跟个老母鸡护鸡崽一样道:“都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一声一声地轰着人,巴不得他们都走得远远的,别靠得曹恒那么近。

    “阿均,这个女郎好生眼熟,我们都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不想来问问她,看看是哪家的晚辈。”年长与诸葛均差不多岁数的人立刻解释,显然不想叫诸葛均这么给打发走了。

    “问,问什么问,都散了,散了,看你们那样,别把人给吓着了。”一副极其嫌弃的样子,叫夏侯珉低头露出了一抹笑容。

    诸葛家中,竟然还有像诸葛均这么可爱的人,难得,实在是难得。

    “怎么说话呢,我们怎么把人给吓着了,我们看这位夫人没有叫我们吓着的样子。”曹恒脸色如常,就算叫他们围着也好,再有诸葛均这生怕她被吓着也好,曹恒都没有一点的变化,就好像一切都是平常。

    诸葛均才不听他们的,连忙地道:“那又如何,叫你们吓得跑了你们才算是吓着不成?走,都散了,散了!”

    催着人让他们赶紧离开,诸葛瞻也走了过来道:“诸位叔伯不如先回去吧,累了一天了。”

    诸葛均挥手道:“一大把年纪的人,该操心的不操心,不该操心的倒是瞎操心,人眼熟怎么了,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也是想把曹恒相似于诸葛亮的事先一步打个预防针了,他们是想不到诸葛亮的头上,看到曹恒只觉得眼熟,那也得防着他们哪天要是想起来了,故而诸葛均是先把种子给埋下了。

    “你啊,年纪越大这脾气越不好,不就是问问一个晚辈而已,凶什么的凶。”都是同辈的人,也都是有岁数的人了,脾气那是都有,说与不说罢了。

    一看诸葛均臭着一张脸,这所谓的诸葛亮故友的晚辈,算了,不介绍就不介绍,他们又不是非要问个清楚的人。

    各自打着招呼,这便各自走人了。

    “夫人莫怪,他们都是年纪大了,人闲得慌,一天到晚的就会瞎打听。”诸葛均回头与曹恒解释。

    曹恒风轻云淡地道:“无妨。”

    这都已经有诸葛均在前面拦下,不用她解释她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诸葛瞻道:“夫人来得很巧。”

    确实是挺巧的,曹恒并非有意安排,却是这样的无意还能碰上了,何其难得。

    “三叔,你先回去,我领夫人与郎君四处走走。”诸葛均想带曹恒四处看看,与诸葛均提议了一句,诸葛均看了看道:“也是,该四处走走,该四处走走,原先,原先那屋子都还在,还有从前你母亲留下的游记,都可以去看看。”

    听说这里竟然还有曹盼留下的游记,曹恒是十分惊讶的,只怕是曹盼自己也想不到的。

    “三叔放心,我都会带夫人去看的。”诸葛均是一口应承下了,诸葛均笑得可亲地点点头,朝着曹恒道:“那我就先回去。”

    “好,你慢回。”一路上诸葛均虽是拄着拐杖,走得还是稳稳当当的,曹恒瞧着诸葛瞻还让人护着他一块回去,也放心了,诸葛均不忘回头嘱咐一句道:“走得差不多就回去,夫人都还没吃早点。”

    ……没觉得饿,曹恒侧头问了夏侯珉道:“饿了吗?”

    “并未。”夏侯珉是确实不饿,曹恒也不多说,只道:“既然不饿,那便走走,饿了再吃。”

    夏侯珉自无异议,诸葛瞻自觉地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道:“此地是父亲所选,后来听长青提起,这座山是从前父亲和先帝最喜欢来的地方。平日里父亲除了读书治病,闲下来之后都叫先帝拉来爬山,不拘做什么,或是弹弹琴,踏踏青,长青说,那个时候是父亲一生中,最最快活的时候。”

    各自其实都明白各自之间的关系,然而诸葛瞻不确定夏侯珉知不知其中的内幕。

    “阿珉是我的皇后,朕没什么事需要瞒着他。父亲的陵墓所在,我知道,他也知道。”诸葛瞻的不确定,曹恒不介意帮他确定。

    夏侯珉配合地一笑,诸葛瞻也露出一个笑容,“这样更好。”

    曹恒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她的身世,连身世都告诉了夏侯珉,证明她对夏侯珉的信任。

    “父亲最后能见先帝一面,陛下一面,必已无悔。”夏侯珉既然知道了这个秘密,有些话说来诸葛瞻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此一生,无论是父亲还是母皇,皆无悔。”曹恒点出这一句,诸葛瞻未必听出来曹恒话里或多或少对诸葛亮的丝丝怨恨,夏侯珉相伴曹恒几十年,称得上是最了解曹恒的人,自是听出来了。

    “人生求得无悔极难。”一声感叹,诸葛瞻亦有悔之而不能改的事。

    曹恒却道:“公在心中,再以仁义,不悖自然,不违天道伦理,自能无悔。”

    人不应该在失去后悔的时候才去恍然大悟,而是从小到大,一点一滴地学着,怎么样让自己才能无悔。

    诸葛瞻怔了怔,随之又笑了,“陛下没变。”

    一句一怼的,怼得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曹恒这下倒是听得顿住了,“没变吗?”

    “没改,一如当年瞻在益州初见陛下时的模样。”诸葛瞻说的都肺腑之言,绝无半分虚假,曹恒道:“十数年了,朕一直怕自己变了。”

    曾经的她是什么样的,曹恒努力想要去记住,最后却发现记忆中的自己越来越模糊。可是,一开始的那一颗心,曹恒记得住。或许也正是那一颗不变的心,让她能不变。

    “陛下不会变的。”手撑天下,人人只看到曹恒手握大权,以为曹恒为着这些权力一定会高兴的,却不知曹恒这些年是多么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曹盼的辉煌成就,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她的耳边提起,她不仅要撑起这个天下,更要面对许许多多的人对她或多或少的质疑。

    曹恒不想变,是怕自己失了曾经为家国天下的一颗心,她不想自己成为从前的那些帝王那样,目空一切,以为大权在握,便觉得天下都是她的。

    天下从来不是她的天下,而是无数百姓的天下,帝王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利,更是千斤重担。

    “朕可不敢说这样的大话。”曹恒说的是实话,岁月如梭,时光流逝,人心思变,如曹盼一般做到数十年如一日的帝王何其少,因而方有她驾崩多年,依然叫无数人怀念,更盼着曹恒能与她一般。

    曹恒何尝不是以曹盼为目标,文治武功比不上,至少克制她要做到。

    但这一生还长着,曹恒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做到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只能说是尽量。

    诸葛瞻笑了笑,“夫人有此心,一定能做到的。”

    话音落下,突然叫曹恒往后扯了一把,诸葛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往后退,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咚的一声,只见一支箭落在诸葛瞻刚刚的位置上。

    看到那支箭,诸葛瞻的脸色都白了,这是第二次,第二次曹恒从箭下救了他的命。

    “动作很快啊。”曹恒轻声吐了一句,紧接着一群黑衣人涌了出来,将曹恒团团包围住。

    曹恒本就是轻装而行,前来祭拜诸葛亮更是没有多带人,也就夏侯珉加一个胡平和莫忧。

    黑衣人冲出来至少也有三十个,诸葛瞻已经傻了,要是曹恒在南阳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诸葛氏就算拿九族来赔也绝对不够。

    “曹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黑衣人似是十分得意昂着头吐了这一句。

    不想曹恒听着目光一瞥过去,“很自信啊,那很好。”

    黑衣人亮出剑便要去曹恒刺了过去,在他身后的黑衣人也都一道拥上,嘶叫着要杀曹恒。

    “陛下快走。”诸葛瞻的武力值不错,但来了那么多的黑衣人,一对几十,压力不是一般的大,他是本能的就护在曹恒的面前,想着让曹恒赶紧离开,曹恒已经自腰间抽出了剑,同时剑已经刺出,隔着一个诸葛瞻刺入了冲在最前面,离得他们最近的黑衣人的身上,血溅四射,胡了诸葛瞻一脸。

    “不把这些人杀了,你以为我们能去哪儿?”曹恒杀完了一个人,再一把推开了诸葛瞻,“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诸葛瞻的脑袋是直接当机了,什么地方是什么意思。

    “南阳之地,诸葛丞相的墓前,诸葛丞相一生忠汉,纵然身死,照样杀了曹家这等窃汉之贼。你说这是不是让诸葛丞相的名声更盛了?”曹恒一边与黑衣人相斗,一连问着诸葛瞻这些问题。

    总算诸葛瞻是明白了曹恒那一句这是什么地方饱含的意思,嘴角抽抽,他想到更多的是,如此一来,把杀人的罪名扣到已故的诸葛亮头上,诸葛氏的人还能幸免,弑君之罪,有了顶罪的人可不就是让他们这些真正的杀人者平安地度过。

    真是打的如意好算盘,诸葛瞻那是越想越觉得这人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他武力值还是可以的,如眼下的情况果断地夺过黑衣人手中的刀,跟着曹恒一道杀了起来。

    当然,他没忘多看夏侯珉几眼,当年他们就讨教过,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养尊处优的夏侯皇后,身手还有没有当年的厉害。

    结果,想要露一手的余地是没有,夏侯珉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不假,身手只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曹恒打着打着,突然冒出一句,“差不多了。”

    什么东西差不多?

    有疑问的人只有诸葛瞻而已,夏侯珉已经收了剑走到曹恒的身侧,这时候一道道箭声传来,将一群发力攻向他们的黑衣人全都射倒,曹恒继续下令,“一个不留。”

    既是不留,箭也越来越快,快得黑衣人想要再扬起刀给曹恒再来一下,手刚起,人已经倒下,他的背早被箭扎成窟窿。

    等黑衣人全都解决了干净,一群黑衣部曲才冒出头,与曹恒见一礼,“夫人。”

    “把人都收拾干净,莫污了这地方。”无论诸葛亮葬身之地是在哪里,在世人看来这就是诸葛亮的墓地所在,那么这个地方曹恒就不许任何人弄脏。

    “诺。”曹恒下令,岂敢违背。

    曹恒抬脚就走,诸葛瞻道:“陛下为何不留几个活口,找出幕后主指者?”

    “因为还不够,这样的身手,根本不足一提。”像他们这样的人,身边暗卫同样有分,这一批想来杀曹恒的人还弱着,弱得曹恒都不想费心留着他们去揪幕后的人。

    “陛下是要以身作饵。”诸葛瞻立刻明白了曹恒的用意,竟然要用自己把敌人给引出来,曹恒是真不怕有个万一?

    惊心之余,诸葛瞻却没有要劝的意思,到现在他要是还不明白曹恒在这些事情上的一意孤行,他这么多年也枉活了。

    “天下人皆可为饵,朕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曹恒只听到这一句问话,而不是质问她将自己置于险境的,便与诸葛瞻说多了几句,诸葛瞻更不作声了。

    “这个地方,往后我是没有机会再来了,你要守住。”曹恒回过头再看了一眼诸葛亮的那座空墓。

    “我会的。”有些人在,有时就是一个信念而已,也叫诸葛瞻窥探到曹恒的心里,诸葛亮的位置。

    在南阳呆了两日,曹恒便该走了,诸葛均送人的时候那叫一个泪流满面的,许久才吞吞吐吐地道:“夫人保重。”

    “你也保重。”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只化作这一句,诸葛家晚辈们对曹恒一行是十分好奇的,然而诸葛均与诸葛瞻都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只让他们都对曹恒恭敬些,无论他们怎么追问就是不肯告诉他们曹恒的身份。

    曹恒渐行渐远,诸葛均哭着道:“此一别,恐无再见之日。”

    他已是垂垂老矣,曹恒远在洛阳,不便出行,能来南阳这一回已是难得,往后再想来,难。

    “瞻儿,往后,诸葛家就交给你了,你要好自为之。”诸葛瞻与曹恒,一个是诸葛亮亲子,一个是嗣子,诸葛均唯愿他们都能好好的。

    “三叔放心,我会的。”诸葛瞻这几日与曹恒的接触,越发明白了曹恒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身为大魏女帝的曹恒,需要的是什么。

    诸葛氏,诸葛亮一脉但凡在大魏朝都不可能会出仕,占尽诸葛亮名声便宜,自然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南阳离开,曹恒一行急往扬州,路上免不得又遇上了几波刺客,一波比一波厉害。

    “何宴他们到哪里了?”眼看再过两日就要到达扬州,曹恒问起另外一行光明正大走的人,他们这会儿都到哪里了。

    “三日后抵达扬州。”莫忧立刻回答,曹恒点了点头,“给他们传信,让他们再慢一些,不急着到。”

    “是。”何宴一行其实是真的已经很慢了,慢得已经叫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越是慢行越是证明了曹恒看的东西越细,这样下去,毛病一准都要给曹恒挑出来了。

    曹恒随口问:“承儿他们几人如何?”

    三日一问,曹恒也是习惯,暗卫们守卫曹承,除非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否则也不会突然将信息告诉曹恒。

    “大皇子留在水军,训练得十分勤奋,比起去岁征召入营的新军不遑多让。至于二皇子,游走于扬州各地,为民写写信,或是状纸,闲时也会帮县衙整理文书,还会到扬州码头有时候留上几个时辰,与人并无差别。”

    “还有永乐。”两个儿子做的事与往日无异,曹永乐就不一定了。

    “陛下是知道齐盟主教了公主殿下剑法,每日修炼的方法都不一样,齐盟主也不是时常夸奖人的人,到如今,我们也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剑法是进步了还是没进步。”

    隔着千山万水,没有亲眼看到万不敢轻下定论,莫忧很是谨慎地回答。

    “也罢,还有两日。”说来也好些年没有见到齐司深了,再重逢时齐司深能说出什么好话?

    “夫人,我们来送吃食。”曹恒心下想着,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胡平离得门口最近,立刻前去开门,外面送饭来的女眷立刻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几位客官请用饭。”

    将饭菜放好就准备离开,夏侯珉代为颔首,女眷在看到夏侯珉时似是被惊吓得整个人往前扑来,方向却是曹恒的方向,曹恒伸手将人扶着,女眷连忙道谢:“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技俩有些拙劣,莫不是在你们看来,朕是手无寸铁之人?”曹恒说着话一下子紧紧地扣住女眷的手,另一只手同时将人牢牢地固住。

    “夫人,夫人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多谢夫人救我,只是夫人能否放开我,夫人捉痛我了。”开口带着哀求,更是奋力想要挣扎开曹恒扣住她的手,都挣得红了一片了。

    “明刀杀不了朕,准备来暗的了,看来你们都急了。”曹恒压根不管女眷说什么,只盯着她打量了许久,突然用力将人一挥,直接将她袖中藏着的匕首甩了出来。

    “这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匕首都落在地上了,曹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穷乡僻壤,为怕不安全,我特意带了匕首护身,这没什么错吧?”反问一句,带着几分不满。

    “你也说了穷乡僻壤,这么好的匕首,是穷乡僻壤能做得出来的?”曹恒刚说完,莫忧已经将匕首捡了起来,再双手奉到曹恒的面前。

    “别惊了人,从现在开始,让人进入客栈,把客栈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查,一个一个的问,至于她,绑了关进柴房去。”曹恒一连串的叮嘱冲的是莫忧。

    女眷本来还装着的,见曹恒直接就要将他们捉进去了,立刻拔出发间的发簪便要朝曹恒刺过去,曹恒连都没动,莫忧已经利落地将女眷一个折手,同时在女眷要叫出声前,一下子将她的下巴折得脱臼了,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啊……”这样的声音叫唤着出来,却是很轻,莫忧已经将人拉起,“陛下歇息,奴这就去把其他事情办好。”

    曹恒点了点头,是信得过莫忧的,至于莫忧是怎么查,曹恒不问经过,只问结果,天明时准备起程,莫忧已经让人将四下都收拾了,整个客栈的人都落入他们手里。

    “陛下,人是扬州派来的。”莫忧走近曹恒,小声地将事情与曹恒说。

    “嗯,余下的交给你。”扬州的什么人,曹恒亦不问,因为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好戏,都等到了扬州之后才好开场,现在,攒着。

    “是。”莫忧知晓先把人都留着,等到了扬州,这些账再一次算。

    “引蛇出动,收效甚微。”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什么重量级的人,曹恒是有些遗憾的,看着扬州的方向,曹恒想着曹衍那里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曹衍这些日子既忙着挣钱养活自己,也不忘将扬州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越查,曹衍就越是惊心,手里记出来的东西也越发的多,想到还好曹恒很快就要到扬州了,曹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二兄,二兄,你知道吗,明天,明天母皇就要到扬州了。”曹衍才想着松一口气,外头传来曹永乐高高兴兴的说话声。

    曹衍听着这确切的时间,一下子看向曹永乐身后的齐司深,“又是齐盟主告诉你的?”

    “对啊,没错,就是齐盟主说的。齐盟主还说,母皇在来扬州之前还去了一趟南阳,南阳诸葛氏,那是我们原要去的地方。”曹永乐高兴地冲到曹衍的案前,扒在案上与曹衍说的话。

    “并不意外,诸葛氏这些年的表现确实不错,诸葛瞻,教书育人教得是真不错。”曹衍用着公正评价的口气说着,引得曹永乐笑了,“二兄,你能不能别这么老气横秋的。哎哟!”

    话音落下,立刻收获曹衍往她头上敲了一记,痛得曹永乐大叫了一声,同时跳起来,“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二兄你怎么这样。人家就是说一句实话而已。”

    “实话更是,我是你二兄,你是我妹妹,不许跟我没大没小的。”说着用手按住曹安乐的头,将她的发头都弄乱了。

    “啊,二兄,让你不动手你还非动,越动越多,是不是欠打,欠打。”曹永乐叫曹衍揉得头发都乱成一团,气得大吼一声。

    “想打,尽管打。”曹衍不拿曹永乐的叫嚣当回事,架不住外头有一想看热闹的主儿,齐司深。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