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节
也许是一种警告吧。不管库尔瓦老爷和辛力瓦之间有什么样的往来,这两块令牌都足以威慑他们。
——中央军盯上他们了。
“为什么要割自己的手腕?”
南溪村,木屋里,二宝面临着新一轮的挑战。闲杂牲畜都被撵出去了,火头军不允许任何人帮他说话。
二宝绞着手指,嗫嚅道:“安瑟当时很危险,我不能不救他。”
藏弓目光阴鸷,“现在你危险了。我说过,他是六翼王族,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可他们说了会帮我保密的。”
“他们说,你就信了?”
“……我信。”
“信也没用!”
就算他们真能守口如瓶,侍从仆役呢?何况别人根本不需要知道真相,只消看到结果就能编出各种版本来。你在别人眼里会成什么样,你根本无法控制。
就因为这个,火头军不得不打草惊蛇。
那两块令牌,一是警告库尔瓦收敛当前的敛财行为,二是警告他们别打二宝的主意。
如今全人杂货铺和第五军成为了整体,他们要是识相,就权当天意要饶六翼族一次,要是不识相,第五军之主也不是个吃素的。
“你不要总把别人想得那么坏。”二宝还不服气呢,小嘴叭叭的。藏弓便说:“你也不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好。”
“可你一开始也很坏,现在不就好了吗?人心都是热的,我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好的。之前放羊大姐和王老板不就是例子么。”
“是么,那我恐怕是个反例。”
黑心肝的火头军说着突然抱住了自家小老板,呼隆一下把人压在了床上。
他真生气了,满脸写着要二宝吃些教训,吓得二宝哇哇大叫:“你干嘛?你想咬我吗?”
何止想咬你,我他娘的还想要你。
可他下不去手。看着二宝惊慌的眼神,他觉得自己是禽兽,要把是小东西吓得再也不敢和自己亲近了怎么办。
啧,可恶。
明明是个异妖,却偏偏心眼儿好。
小兔子的小世界里,一定盛开了许多摇头晃脑的兔尾巴草,还有蜜蜂萦绕飞舞,提着小桶到处采蜜。
这么美好,叫人怎么忍心破坏?
“我今晚要睡豪华大床,谁也别跟我挤!”火头军暴躁地离开了床榻,摔门走了。
二宝还愣着。偏屋都没开始盖呢,他就心血来潮要睡外面,也太随心所欲了叭!活该喂蚊子。
第二天,火头军的脸上果真出现了几个小红点,二宝指着他大笑,又被骂了,叫他陪自己去存钱他都不理。
不理就不理,我还有一个伙计。
于是二宝带走了东哥儿,留下火头军在铺子里生闷气。火头军问黄牛:“是他好还是我好?”
黄牛:“谁?哦,你好。”
火头军:“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黄牛:“不管是谁,都你好。”
火头军:“嘁。”
存完钱,二宝去找了砖瓦匠,请他们画图纸盖偏屋。回到铺子里时发现自家大伙计又翘工了,二宝便问松鼠他去哪儿了,松鼠不清楚,趁机把不务正业的家伙叨念了一顿。
下午有个姑娘来咨询手术,东哥儿试着独立接待了一下,结果才说头一句就被迫招呼小老板了。
二宝问道:“怎么了?”
东哥儿脸色红红的,“那个……这位客人想要……想要做那种手术,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做。”
二宝:“哪种手术?”
东哥儿一贯能说会道的,到这关头居然舌头打结了,跺了下脚就往外奔,正好撞上了刚回来的火头军。
火头军嗤笑一声,心想毛头孩子没见过世面,遇事还得看长辈。
他迈步进了咨询室,坐到了二宝身后,镇场子似的。这回轮到小姑娘害羞了,一听他问话,舌头直接打了死结,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这叫人郁闷啊,二宝忍不住道:“姑娘,我是大夫,在大夫的眼里人和牲畜没区别。”
姑娘:“啊??”
二宝:“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你不用害羞,如果想给自己整形直接说就好了,别把我们当男人。”
不乐意当女人的火头军斜着眼睛睨他,他就亮晶晶地望回去:嗯,咋滴?
这姑娘终于鼓起了勇气,说道:“我听说,小老板以前也给人做过填充手术,你看,我想,我想……”
二宝顺着她的视线下移。
哦,明白了。
丰胸!
“不好意思,我们不接这个手术。”没等老板搭腔,遇事从来不慌的长辈兼伙计直接越俎代庖给回绝了。
二宝噎住,见姑娘满面羞赧立即打圆场:“姑娘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这个手术有难度,我得和伙计商量商量。”
说着便把臭脸的伙计拽出了咨询室。
作者有话要说:阴雨绵绵的一天,困成狗了,应该没有往文里投放小虫,有的话欢迎小可爱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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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7. 尝尝
东哥儿瞧见咨询室的门打开, 小老板拉着将军进了手术室。他想去给客人倒杯水,却不好意思。
黄牛躺在通往后院的过道口,目睹全程,便说道:“你们这些小年轻, 还是不行。想当年我老牛的前东家黑火油泄露, 一大家子慌得不像样子, 唯独我老牛冷静,临危不惧还抽了杆烟。”
东哥儿:“……后来呢?”
“后来就着火了呀, ”黄牛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声,“那次火灾损失惨重, 东家受了刺激性情大转, 骂媳妇骂儿子骂伙计,连我老牛也往出卖, 卖给了屠宰场。啧, 其实他人蛮好的,要是没变成那样, 我老牛还愿意效忠他。”
东哥儿:别了吧, 火灾真的跟你没关系吗?
“你不是去过我们南溪村的宅院么, 看见花花了没?”
“看见了, 怎么?”
“它好不好看?”老黄牛打了个呼哨,“不瞒你说, 花花是我梦中情牛,二宝不在家的时候都是我给它挤奶。老牛我身经百战, 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 哪像你,光是听说客人要丰胸就受不了了。”
“……”
东哥儿已经不想再聊——是什么使我堕落到要和一头老色牛追忆峥嵘岁月的地步?
咨询室的姑娘探出头来问还要等多久,东哥儿便敲开了手术室的门, 听见那两人还在争执。
小老板的意思是对待客人要一视同仁,做丰胸手术和开颅手术没什么区别。将军的意思是不行,那是姑娘家的私密部位,怎么可以叫他一个男子随便观赏触碰。
小老板气愤,说他辱没了自己的职业节操,根本不是观赏和触碰的事,是帮助和拯救。将军干脆把小老板圈在墙角,说什么都不让他接这一单,小老板就从他腋下钻出来,卷着袖子说要即刻开刀。
东哥儿有些插不上话,莫名觉得即使他们在吵架,也仿佛是在炫耀。这舅甥感情真让人羡慕。
“那个,要不然咱们让客人来做选择呢?”好不容易逮着个空子,东哥儿说道,“我觉得要是客人不介意这个,也可以考虑接一下,万一她真的很需要做这个手术呢。”
将军的视线投来,东哥儿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啊,看样子是说错话了。
没想到将军并没有像表面那样蛮不讲理,答道:“那就把做这个手术的利和弊全说给她,如果她还是要做,我无话可说。”
之后他们进入了咨询室。
二宝拿出了一张宣纸,叫东哥儿研墨,他说一条便记下一条,好叫客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姑娘需要知道,这个手术的作用就是提升外观,对内在没有什么帮助,比如哺乳婴儿之类的。它也有风险,像感染、破裂、移位、身体排异、脂肪体发生病变等。但这些风险都很小,因为我会从你身上其他部位割脂肪体来填充,比填充假体要安全。”
这姑娘挺单薄的,要说从她别的部位割脂肪,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割才好。她也有些害怕,抱住自己伏在了桌上。
“可我真的很想要丰满的身材。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最近我的未婚夫和我妹妹走得很近,我总觉得他们……”
说到这里她顿住,咬着嘴唇不吭声了,但眼睛里蓄起了水雾。
原来又是一个遇人不淑的典型。
“这单我接了。”二宝拿定了主意。
“不接。”火头军也斩钉截铁。
“我去给你们倒水。”东哥儿撂下墨锭,脚底抹油溜走了。
气氛僵住,二宝有些下不来台,便冲火头军使眼色,叫他不要在客人面前起内讧。
火头军却问了这么一句:“你觉得自己好看吗?”
二宝:“你在问我还是问客人?”
火头军说:“你好不好看由我说了算,当然是问客人。”
二宝干笑:“不太礼貌吧。”
客人也似乎受到了打击,身体微微发着颤,连说话都染上了哭腔:“今天打扰了,我还是回去吧。”
就在她要拉开门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按在了她的身旁,掌风带起发丝,门又被重新关上了。
她慌忙转身,惊骇地捂住了嘴。面前人比她高太多,以至于哪怕只是安静面对着也有强烈的压迫感。
“你能不能善良一点?”对方这样问她。
她颤抖着答:“什么,什么意思?”
“柳叶眉,丹凤眼,弱质纤纤,我见犹怜,还想怎么好看?你往身上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为了谁,整成嫦娥,所有人见了都觉得美,这样就满意了?”
“这,我,你说的是我吗?”
“不是你还是谁。麻烦你行行好,给那些平凡的姑娘一条活路,好不好?”
姑娘愣住了,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喃道:“可是,我不觉得自己好看啊,而且他也觉得丰满一点才好看,时常这样念叨……”
“你管他怎么觉得,他觉得猪好看你整成猪么?他要是真心喜欢你,别说不够丰满,就是凹进去他也喜欢。他要是不喜欢你,你整成嫦娥仙子,婚后该娶二房还是娶二房。”
火头军此时已经离开了门边,踱步到二宝面前,居高临下。眼睛看着二宝,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二宝体会到了客人的心情,在面对一个侵略气场太过强盛的人时,抱住自己是本能的自卫反应。
还有,能不能把目光收一收?我又没凹下去……好吧我是凹下去的。哈。
这姑娘也是个好哄的,竟然被火头军一番糙理说通了,令人叹服。她莫名其妙自信了许多,对火头军道谢,又对耽搁了小老板的时间道歉,最后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
二宝:“……”
所以这单做飞了。
“怎么样?你小舅当年在军中也没少做说客,别说是个姑娘,就连军师都甘拜下风。”火头军搭上二宝的肩膀,挑着眉峰。
二宝抬头看他,什么都不想说,抖落掉肩膀重担,也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中央军真的很了不起啊,连个火头军都要司那么多职。如此全能怎么不去当大王?
见他闷不吭声,火头军反倒高兴起来,问道:“怎么黑着脸?来跟小舅说说,是不是看我和小姑娘靠近就觉得不舒坦了?你如实说,大不了以后不给你娶小舅妈。”
二宝再看他一眼,默默摇了摇头,“我还是希望小舅妈能早点过门,然后给你生个孩子,等你老年痴呆了也有人照顾。”
众所周知,臆想,是老年痴呆的征兆。
而在火头军看来:……瞧瞧,小二宝心里果然有我,他都吃醋了,都开始说反话了。
几天以后,二宝家的偏屋盖好了。有钱就是牛,二三十人一起干活,效率成倍成倍翻。
也好在二宝家的宅院足够宽敞,屋子可以弄大些,那张连吃了好几夜露水的豪华大床也终于可以入户了。
入户第一夜,二宝好心把冬暖夏凉大瓦房让给火头军,火头军却不情愿,二宝就拿银子收买他,可惜失败了。
入户第二夜,二宝实在不想再挤了,答应给火头军涨工钱,可惜又失败了。
入户第三夜,二宝亮出了手术刀,说如果还不搬,今晚就趁他睡着割了他的大长辫子,给他剃秃头。
火头军伤心啊,心稀碎,磨蹭半宿终究还是搬进去了。
一更天时,枕着手臂看房顶发呆——修得这是什么,手法也太粗糙了,跟王宫没法比。还是趁早回去吧。
二更天时,侧身望着窗外的树影——窸窸窣窣虫鸣不断,吵得人难以入眠,跟王宫没法比。还是得回去的。
三更天了,外头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火头军噌地起身,拉开了房门。
果然是小二宝又撒癔症了。
火头军心里软成一片。他懂了,小二宝不是因为承铭来了才会撒癔症,而是习惯了有自己在身边,突然离开就会撒癔症。
这小傻子,还不承认心里有我?
火头军于是一把捞起人,抱着塞进了自己的被窝。关门,闩门——不,要开着门,最好叫家里的牲畜都看见。
至于回王宫的事……
又不是想回就能回的。寄人篱下吃点苦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哪能拌几句嘴就要割袍断义。
真不像话。
夏天天亮得早,铺子刚开门没多会儿,安瑟库尔瓦就来了。
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后悔,二宝还挺诧异的,向伊力瓦投去了“恭喜啊恭喜”的目光,虽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伊力瓦回敬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分明不是欣喜,而是苦涩。二宝于是也跟着凉了下来,问道:“安瑟少爷最近觉得怎么样?”
安瑟收了收肩胛骨。那是六翼人习惯性的动作,为的是将翅膀完全并拢,以表对待客人的尊敬。但安瑟没了翅膀,这个动作就显得有些怪异了,连他自己也感到尴尬。
安瑟先是客套了几句:“小老板眼下有淤青,昨夜没睡好么?赚钱也要注意身体哦。”
二宝说:“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夜明明是在堂屋躺下的,醒来以后却在偏屋,做了一夜怪梦。”
“你撒癔症了,半夜硬捶我的门,我再不开,就怕门要被你拆下来了。”火头军走了过来。
这话二宝已经听他说过一遍,但还是难以置信。也问过松鼠和黄牛,黄牛睡得鼾声震天,根本不知道这茬,松鼠则不说话,只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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