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以骚扰为主,主力军是柴玉书和赵思慧。 (26)
体重获自由,那些原本已经有些萎缩的变异植物疯狂地涌上包裹着靳炀,把他整个人包成了一个巨大的茧子。
这暗化者非常聪明,能感知到靳炀的实力要远远超过自己,于是就采取了迂回战术,不和靳炀正面对抗,而是用柔韧的可以无限再生的根茎将其包裹其中。
靳炀动用了进化能力后可以非常轻松的撕裂那些根茎和叶肉,但无限再生的变异植物又源源不断地扑上来,将其重新束缚。
一时间他找不到突破口,就无法破开这柔韧的屏障。
借着自己的能力,印忆柳想要自保还是绰绰有余,可要是想要保护身边的队友就着实有些吃力。
在第三次冒着头皮被锋利触手擦过的危险斩断根茎、救下队友时,她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少女的惊呼声,顿时面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去。
那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潇潇!
半空中飞行盘旋的潇潇试图干扰那巨大的花体,想要冲破防线攻击被无数变异生物护在中心的暗化者本体,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一时间有些心急。
就在这时,她的后背忽然被尖锐的寄生藤蔓缠上,在即将被那花体吞噬的一瞬间,潇潇顶着发麻的惊恐感用双翅把自己包裹成一个巨大的坚固的圆球,正正卡在了花体蠕动的口器正中。
现在怎么办?
印忆柳心里很焦虑,她知道这些植物靳炀一定对付的来,从中间挣脱只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潇潇却不一定能等到那个时候,虽然她的防御一绝,此时用自己最坚固的后盾卡住那花体的口器给自己留下一丝生的希望,但她撑不了太久,一旦被这东西吞入腹中,就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她一边躲避,大脑一边飞速运转。
突破口到底在哪里……
就在她再一次跃起身子躲避那些变异植物时,双脚落地间她踩在了一个小半个脚掌大小的孔洞上,洞口软软的,像是有一股气在往上冲。
她脑海中一道惊雷闪过,被她抓住。
趁着躲避的功夫,印忆柳回身瞧了瞧,她早就发现这些酸土中还排列着一些不大的孔洞,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她虽然疑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从来都没细想。
但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样,这植物系的暗化者生理构造和人类不同,它的呼吸和发生器官又在哪里呢?
印忆柳堵就在这些洞口之中。
没有时间和机会去给她做出犹豫和判断,她只能相信自己是对的,并立刻找出解决的方法。
她的手中忽然多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有着淡黄色的流动的液体,只有半瓶,是之前从z市带出来用剩下的烧杀变异植物的药水。
z市城门外几百米寸草不生的原因就是这种药剂,印忆柳虽然不喜欢,但是一直都储存在空间里,谁知道哪天就有用呢。
她手上还提着剑,直接上嘴用牙齿拔掉了上面的瓶塞,一股子刺鼻烧眼的味道直冲她的脸,她眯了眯眼睛,对准脚下的气孔泼了进去。
只见一股巨大的像是灼烧一般的酸气从那洞口中弥漫开来,还发出“滋滋”的声音,印忆柳能听到那暗化者忽然发出的阵阵意味不明的痛呼,那张冷漠的苍白的脸庞上狰狞无比,一双湖绿色的眸子忽然阴狠嗜血地朝着印忆柳的方向看了过来。
印忆柳能感觉到所有的变异植物都在一瞬间蜷缩起来,就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她心里知道,自己堵对了。
这气孔就是这暗化者的呼吸和出声系统,这种药剂能够让百草枯萎,对于植物系的暗化者来说同样具有巨大的灼烧效果。
那颤抖的花体瞬间松开了潇潇,她的身体猛地下坠,砸在了柔软的泥土地中。
“我……要你死!”伴生暗化者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它猛地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杀意,且是冲着印忆柳来的。
看着朝着自己呼啸而来的巨大的狰狞花体,印忆柳握紧了手中的剑,她不知道能不能抵抗住这一击,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抗,身后就没人扛得住了。
电光石火间,一只赤金的结实手臂猛地从巨大的木茧中穿出,直直卡住了那暗化者的脖颈。
另一只金色的手臂像撕裂布帛一般,将无数变异生物组成的茧体撕裂,尖锐的指甲插入了六级伴生暗化者的眉心。
靳炀浑身泛着淡淡的金鳞,一双眼睛盛光宛若神祗,兔兔利用药剂灼烧暗化者的一瞬间,他抓到了突破口。
随着源石被他一把挖出,整个天坑中的变异生物在瞬间开始枯萎。
那巨大的花体也骤然坠地,就在印忆柳身前几米。
印忆柳的胸膛起伏着,她忍不住抬头,干涩的眼眸正对上那双像是太阳一般的双眸,忍不住露出了笑颜。
☆、拯救游离者(一更)
六级伴生暗化者的抓捕不是一帆风顺的, 有五名进化人强者陨落,好几个也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印忆柳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来到了z市基地的治疗院,她走到了一间单人病房前, 推开门往里走。
屋子里的病床上半躺着一个女孩儿, 她因为背后生着巨大的翅膀, 看起来有些臃肿, 印忆柳进去的时候看到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不知道在吃些什么东西。
听到门口的动静, 潇潇以为是巡查的医生来了,猛地把藏在被子的偷吃的东西往自己的翅膀底下揽,发现是印忆柳以后, 顿时松了口气。
“队长,你给我带好吃的没?”
潇潇伸长了脖子往印忆柳手中的保温桶看去,被她曲起手指在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就知道吃,屋里一股子辣油味道,还不开窗通通风。”
她一把掀开了窗前的帘子,窗外温暖的阳光携卷着微风从窗子的开口往里吹拂, 院子的外面种了一排野生玫瑰, 有淡淡的香味顿时吹散了屋里的辣油气味。
她又把保温桶的盖子打开,一股淡淡的骨头香味从里面弥漫出来, 引得潇潇两眼冒光。
“还是队长对我好!我在这里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印忆柳瞪了一眼憨憨笑着的小姑娘,“领主那是关心你, 是为了你身体着想,看你以后还鲁莽吗。”
从那巨大花体坠落时,潇潇背后的双翅为垫子, 给她的落地起了一个支撑,所以她身子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反而是翅骨骨折,架着她回来的路上她疼的两眼泪汪汪,此时被包的像两个大粽子,累赘似得背在她的背上。
李镇江待潇潇就像是自己的小辈一般,专门让治疗院的医师看着她,不让她吃腥辣的食物,但潇潇还是偷着摸着屯了一堆藏在床上偷吃,被印忆柳逮了个正着。
在荣城呆的几个月,印忆柳厨艺大涨,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丛林中随意烤熟腥膻的肉就开吃的自己,给潇潇熬得补汤是她亲自下厨做的,用的是上好的变异兽骨,熬出来的汤汁浓白醇香,上面有葱绿的叶碎和浓郁的香油在飘,喝一口暖烘烘的,嘴里胃里都要被骨香融化了。
潇潇深深吸了口气,满足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她视线往印忆柳身后瞧了瞧,发现半掩的门外空无一人,往常像队长影子一样的靳炀不知为何今日竟然不在。
没人的时候,潇潇都胡乱称呼,此时冲着印忆柳挤眉弄眼道:“姐夫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啊?”
印忆柳伸出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好好喝你的汤吧。”
确定潇潇伤势无大碍后,她起身离开了病房。
治疗所连接着隔壁一幢巨大的冰冷的银白色建筑,中间有一道长长的桥状走廊,穿过这个走廊的对面,就是z市的科研院。
他们捕捉杀死的六级伴生暗化者本体在死后缩成了百米直径,天坑中同化的变异生物因为失去了本体的能源支撑纷纷枯萎,但尽管如此,面积还是有些大。
在当地周边的进化人帮助下,这个死去的天坑被完完整整地带到了z市的科研院封存,而在这场战争中受了伤的进化人同伴也被带回来休养生息。
其中伤势最重的应当属连奕名。
他的重并不是伤口的创面大而严重,他驱使的变异红莲尽管被攻击撕扯掉很多花肉,但对于进化人本人来说,只是手臂上被撕掉了几块皮肉。
真正严重的应当是他现在的情况。
伴生暗化者本就拥有同化植物的能力,那种液体在随着连奕名伤口渗入他的血肉后,循环着分散到了他的全身,此时正在攻击和吞噬他的意识。
印忆柳现在已经拥有了李镇江的授权,胸口处别着一个象征身份的小金卡,且科研院中工作的人已经眼熟了她的脸,一路畅通无阻,一直来到了科研院高层。
进入顶层之后,没有专属人员带领便无法进入,她站在一堵巨大的银色金属墙体之外静静等候,随着一声“咔嚓咔嚓”的轻响,大门之内衔接的锯齿缓缓开阖,吴先岭从门中走出,将她迎了进去。
“情况怎么样了?”印忆柳压低了声音询问,声音在巨大而空旷的银色穹顶回响。
吴先岭摇摇头,“不是太好。”
直到来到了隔离研究室的外面,她看到靳如梦和李镇江都等候在外面,从透明浅白色的巨大玻璃窗,她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个穿着隔离服的人站在诺大屋子的角落,有无数失控的花枝和巨大的花体在房间中蠕动挥舞,那些或大或小的花苞上尖刺往外突出,像一个个狰狞的刺球一般。
位于实验台最中央的连奕名此时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他的脸颊上覆盖着满满的红色经络,一直往他的脖颈内延伸,他的脸色青黑发紫,面上痛苦而纠结。
在一群穿着隔离服的人中,印忆柳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个子高高大大包的严严实实的是靳炀。
此时靳如梦有些焦虑地等候在外面,她和连奕名关系不错,且爱人和连奕名又是兄弟,在z市受到过很多次帮助和庇护,所以李镇江还没出口摆脱,她就主动愿意用自己的血液试药。
科研院的人从她体内抽出了几百毫升的血液,此时她捂着自己的手臂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用纱布按着出血口,面色因为失血多显得有些苍白。
看到印忆柳来了以后,她朝着印忆柳露出一个笑容,“姐姐你来了。”
“你没事吧?”印忆柳问道。
“没什么大碍,就是抽了一点血而已。”还有的话靳如梦没有说出口,像那种针管插入皮肤血液流逝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曾经被当成血药库存的她可没有这么轻的待遇,巨大的针孔插入皮肤后往往会痛的血管爆炸似得肿胀。
所以这种细微的痛楚对她来说微不足道。
靳如梦本以为自己会恐惧,可是眼见着那细细的针孔扎入皮肤,除了一瞬间的不适感,她的心情非常平静。
但是可惜的是,她的血虽然对连奕名有用,但是也仅仅是舒缓效果,并不能从根本上溶解那种暗化者的□□毒素。
连奕名输了血后情况稳定许多,可只隔了半天,他的情况又开始恶化,浑身的花枝都凶相毕露,朝着暗化者同化而去。
模糊中有意识的时候,他狰狞着忍受着浑身的痛苦,和脑海中的混沌斗争着,通过发声的仪器,李镇江能听到这个被自己一手提携的大小伙子咬着牙喑哑着嗓子吼道:“领主……杀了我!别让我……变成暗化者。”
对于李镇江来说,连奕名和其他几个基地的顶梁人物一样,在他心里的重量是不一样的。
还好,靳炀愿意出手帮忙。
此时靳炀站在实验台的附近,他身前不远处有巨大的触手植物狠狠地甩在地面上,只要往前几步,可能就会被砸成肉沫。
台子正中的连奕名几乎没了人形,他的胸膛微微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他的胸脯,靳炀能从他身上感觉到越来越浓郁的暗化者的气息。
他解开了自己的袖口,露出指骨修长的手掌,一只手具化出进化能力,用尖锐的指尖划破了自己的掌心,淙淙的血液从掌心往下流,滴落在地面上。
他朝着前方的实验台走去,手掌中的血液也随之滴落,有失控的丑陋的植物枝干触碰到血液的一瞬间,顿时往里萎缩躲避。
他越是往里走,那些花苞和茎体越是往实验台的正中心缩,最后在连奕名的身上形成了一个木制的屏障。
靳炀眉眼淡漠,他手掌上的伤口愈合的很快,血液流动的速度逐渐变得缓慢,于是他泛着金色的指尖又划了一道,温热的血液落在缓缓流动的屏障之上,顿时在那些枝干上灼烧出淡淡的水汽,有褐色的蒸汽一般的物质从身下的实验台往上缓缓蒸发。
随着这些水汽往上蒸发,连奕名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他身上的屏障流动的速度更快,狰狞满是尖刺的花朵凋谢干枯,又有新的柔软摇曳的花骨朵重新盛开。
连奕名双眸紧闭,一张脸白如纸张,满头都是细碎的湿汗,而他脸上脖颈上暴起的经络也像是被安抚一般逐渐消肿。
屋外等候的众人皆松了口气,赤莲现任副队失神般地腿软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在墙上,他用大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过了良久才带着些哽道:“没事了……队长没事了。”
等实验室的大门大开以后,印忆柳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她眉尖微微蹙着,有些心疼地拉起了靳炀的手掌,看着掌心深深的已经开始愈合的伤痕,她叹了口气。
靳炀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好过,哪怕她再三叮嘱,可是靳炀还是不上心,或者说这种伤痕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她已经很熟练了,默默地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给男人细细的清理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晚有二更
☆、人造地球意识
从六级伴生暗化者的本体以及其伴生源石之中, 科研院的院士成功提取了一串还未散开的基因链,其中复刻着本源星系上还未孵化的一批生物,被科研院用最坚固的容器浸泡在器皿中,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监控并随时记录基因链的活性和变化。
此举可以让大陆上少上百个暗化者, 无形中避免了许多灾难的发生。
而从天坑的本体之中, 他们捕捉到了第二个“弦”的存在。
两个存放弦的屋子相隔很远, 为了防止彼此之间产生关联, 中间还设立了许多的干扰器。
巨大的空旷器皿之外, 有特定的色区光照映衬在玻璃器皿之中, 从这些交叠的光驱之下,印忆柳能看到在器皿中缓缓浮游的“弦”。
这个带状物的分布要紧密一些,但相对来说要更小一些, 捕捉到的时候,“弦”上抑制着的地球意识便已经十分微弱了,随时都有可能被完全吞噬。
这说明抑制暗化者的屏障在逐渐崩溃,对于还在探索阶段的人类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和李镇江交谈的时候,靳炀一直默默地站在实验室的外围,虽然他对这些所谓的地球意识并不感兴趣, 但眼角的余光却紧紧地锁定在印忆柳的身上。
印忆柳的心情有些沉重, 相比做什么人类的英雄,其实更愿意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咸鱼, 理想的生活就是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小镇子,然后和靳炀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李镇江说的那样, 往往拥有的能力越大,身上背负的东西也就越多,更何况身处在漩涡的中心。
背对着实验室大门的印忆柳没有注意到有一行人此时正朝着她的方向缓缓走来, 直到脚步声步入她十米之内并逐渐靠近,她才意识到那群人是冲着自己的方向来的。
她一扭头,看到了几个身着科研院服装但是却没有佩戴z市身份象征的研究人员,为首的一个个子不高,脸上带着口罩,但是从露出的花白的鬓角能看出这是个已经不年轻的男人了。
她眸中带着些警惕,而一直默默地蹲守在旁边的靳炀此时也微微蹙眉,慵懒的眉眼像是出鞘的剑,带着审视和锐利像是要把这个中年男人的口罩穿透。
李镇江来不及提醒,几人已经走到了身前。
为首鬓角有些花白的男人取下了脸上的口罩,露出了一张温和笑着的脸庞,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印忆柳和靳炀,气质十分无害。他朝着印忆柳伸出了皮肤有些褶皱的手掌,声音温和:“印小姐,终于和你见面了。”
印忆柳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但是从他的身上、笑眯眯的脸上以及那双无害的眼睛中,她感觉到一种违和感,明明是个温润君子的院士却给了她一种毒蛇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掌,和男人一触即分离,淡淡的笑了笑,面上带着些疑惑心中警惕,“您是?”
那中年男人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把自己带着细纹的眼角弯着,朝着印忆柳身边的靳炀伸出了手掌,“靳先生,久仰。”
靳炀的个子要高些,身板又挺直,此时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看似无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捏碎的手掌,没有伸手,深邃的眉眼审判似得盯着眼前的男人。
那人没有一丝尴尬,也没有被这冰冷的眼神吓住,而是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掌心,彬彬有礼道:“自我介绍一下,其实我们早就彼此熟悉,我叫李军,来自b市科研院。”
此话一落,无论是印忆柳还是靳炀的神色都在一瞬间变得锋利无比,一种诡异的气氛顿时弥漫在空旷的院中。
靳炀的眸中带着些细碎的金光,涌现出阵阵杀意,可以说一切的源头多少都有这个李军的推手。
正是因为他,靳如梦才会身陷b市科研院受尽折磨,武威戎才会扛不住自杀被暗化者堕落者占领意识,他们才会为了拯救靳如梦费尽心思加入b市特战部队,兔兔才会因为执行任务被迫和自己分离。
而这个罪魁祸首此时还大摇大摆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的眼前,一幅相熟交好的样子,印忆柳不得不承认就凭着李军这脸皮和心性,也是个难得的大人物。
在几次人体实验被爆出、以及重大实验失败后,以佣兵联盟为首的民间组织联名要求废除李军,保障进化人的安全。
就是犯下了这样的错处,李军依然能在b市科研院站住脚,还能到处蹦跶张扬,不得不说他是有手段有本事的,同时也确实是一个科研天才。
一些关键性的实验成果都是从这个人的实验中得到的灵感,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
可是对于印忆柳来说,无论李军是个多么天才的人,对b市甚至整个华国有着多么重要的作用,在她心里都是一个觊觎靳炀能力的危险人物。
她皮笑肉不笑,向来隐藏的锋芒褪去了隐忍,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变得尖锐,连神情都和靳炀有三分相像。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院士,您说的对,我们确实早该认识了。”
李军像是听不到印忆柳话中的刺一般,面色变都没变,笑眯眯地瞧着一言不发的靳炀,忽然开口问道:“听说靳炀先生昨天救了一个差点沦落为暗化者的同伴,果然是仁心,要是所有的同胞们都有这样的觉悟,那暗化者就不足为惧了。”
他一边说一边笑,似乎在一众冷漠且敌意满满的人中毫无忌惮,那刺眼的笑容一簇一簇地挑动着印忆柳的怒火。
印忆柳的面色渐渐变得有些狠厉,她的拳头缓缓握紧,恨不得立刻砸碎眼前那张伪善的脸。
她一直告诉靳炀不要为了自己冲动,可是当有人明晃晃的把主意打在了靳炀的身上,她才能共情这种烦躁和愤怒之情。
她忍不了。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骤然包裹住她的拳心,她微微侧头,却看到靳炀的侧脸。
男人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恼怒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这场无声的战争持续了十几秒,就在气氛跌入谷底之时,身后的李镇江缓缓开口打破了僵局,他语气毫不客气满满都是对李军的驱逐之意。
临走之前,鬓角斑驳的男人带着伪善的笑容,看着印忆柳和靳炀笑了笑,“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他走出空旷的大堂,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印忆柳登时挥拳砸在了身前的玻璃上,指骨阵阵钝痛,她眉心紧紧皱起,似乎被激的不轻。
“你们不用搭理那个疯子,他在z市动不了你们。”
从李镇江的口中,印忆柳得知了李军私下在做的疯狂实验。
其实最开始地球意识的理念就是李军提出的,但是当时没有多少人相信他,都以为他是在胡言乱语,可是当李军的假定猜测被证实以后,顿时有许多科研人员被其天才般的科研神经折服,默默地成为了他的支持者。
而白老之所以会吃了暗亏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这些追随者的帮助下,李军悄悄地继续开展人体实验,只不过这一次的对象是更高阶的进化人。
从五级以上的进化人体内,李军压缩了他们的进化因子,也就是能力的源头,发现这些因子成分和“弦”的成分非常像,于是又做成了催生剂贩卖给黑市以及背后的势力,获得了大额的凝石财富,在b市过起了土皇帝的生活。
在事情暴露之后,那些高阶进化人被救出来后也时日无多,而在李军的实验室还找到了十几支从高阶进化人体内提取的进化因子,代表着至少有十几个人类的强者因为他的一己私欲陨落。
由此佣兵联盟带领着各种民间组织发声,要求b市让李军偿命,李军手中的势力因为此事被削弱。
可是事情的转机也就在这几支进化因子上,有科研院的院士重新提取分离了这种进化人体内的能量,发现它的组成方式不仅仅和“弦”想像,也和地球意识很像。
一时间李军的呼声在b市又高了起来。
而这次z捕捉到“弦”后,第一时间将这些活性因子融入其中,得到了一个巨大的喜讯。
这被称为人类废土时代向前迈进的里程碑——末世之光。
虽然实验的结果非常残忍,但却是震撼人心的。
从人的身体中提取的活性因子可以稍稍抑制“弦”的扩生。
有科研者提出论题:如果活性因子的基数足够的大、等级足够的高,是不是能够彻底抑制住“弦”呢?
此命题被称为“人造地球意识”,顾名思义,用高阶进化人的生命源头去创造一个巨大的能量体,替代正在消逝的地球意识。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谁也不敢明面提出,但是知情者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杆秤。
进化人是对抗暗化者坚实的枪和盾;
是废土时代的瑰宝;
同时又代表着生的希望。
☆、奇怪的信件和少年
李军的出现像是一个惊雷炸入了印忆柳的心中, 她站在通风窗前,用剪刀剪去新鲜采摘的人工繁殖的变种玫瑰,却因为失神指尖被扎的一痛。
她微微蹙眉把渗出细密血滴用唇舌抿去,心中有些焦虑, 她意识到依然有人在对靳炀打主意, 并且可能还不少。
窗外的阳光十分刺眼, 在失去地球意识以后,地球的防线开始崩溃,经过科研院的研究记录后发现,地球上的辐射开始加强, 部分无人区出现了不可控的洪降和干旱,让本就变异的环境雪上加霜。
一旦这个时候将“人造地球意识”的理念爆出, 一定会引起全体人类的巨大舆论,所有的高阶进化人以及靳炀就身处事件中心。
她不知道b市上层的态度, 如果所有人都和李军一样认为少部分的牺牲是理所应当的,她肯定无法认同接受。
现在考虑这些事情似乎还有些早, 李军这个笑眯眯的老狐狸让他们提起心弦之后, 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没了动静,听李镇江说这几天他都窝在科研院研究新捕捉到的六级伴生暗化者的“弦”。
手腕上的通讯器微微发烫,她打开界面看了两眼,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大量弹出, 一时间各个地方各种人发来的通讯像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冒出。
废土时代后的通讯器为了及时收纳各个基地的信息, 以一个巨大的中央收发感应器连接整个华国的通讯仪器,每个人都有一个单独固定的通讯代号,只要拥有对方的通讯代号便可以发出讯息到对方的通讯器上。
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人也不知道从何方得到了印忆柳的通讯信号,发来的信件也五花八门。
有自荐想要加入‘堕落者杀手’的小队的,有对她和靳炀感兴趣的, 有求助的,也有一些恶意满满的……
通讯器发送信息可以相互关联也可以屏蔽,她一键筛选出几个真正需要的信件,将其他都屏蔽掉,一一打开看完而后关掉。
她最先看的是靳炀发来的,信件十分简短,只是说了自己安好,又叮嘱她几句,很有金大腿的个人风格。
三天之前,靳炀跟着基地以及b市的特战部队去执行了秘密任务,印忆柳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靳炀也没让她问,只说不是什么大事让她在基地留着,最多三五天就回来。
印忆柳虽然心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这是靳炀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出不想让自己做什么,她知道分离的那两年给靳炀带来的影响是深深刻在他心中的,于是她便欣然答应,只是让每天至少一封通讯报平安。
第二封是潇潇来的信件,别别扭扭地询问连奕名的情况。
自从刚刚到z市时连奕名将潇潇当成了堕落者,两人不打不相识,不知怎么连奕名竟然对潇潇起了别的心思,高调宣布要追求潇潇,每天都去城中区找潇潇。
只是当时他表现出来的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无赖小伙子,对于潇潇这种天真但是经历过很多苦难的小女生来说,下意识地便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反而喜欢跟在李镇江这个成熟稳重的老大叔屁股后面跑。
只是这次连奕名的伤势实在危险,潇潇自己也是伤员,没法得知连奕名的消息,纠结了好几天最后决定问问印忆柳。
回了讯息后,印忆柳本打算将通讯关上,忽然看到界面上跳出了一个绿色的邮件,发件人用的是李镇江的权限,所以能直接置顶,代码叫“付名”。
虽然权限是李镇江给的,但是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代码,但是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一点印象。
付名……好耳熟的名字。
她忽然想起其实这个代码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一年前开始出现第一次,那时候知道她刚刚在z市重新录入了身份信息,知道代码的人还并不多,这个陌生的代码发来邮件顿时让她记忆尤深。
信件的内容是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后来随着她身份被爆出,通讯代码也被人爆出,陆陆续续能接到天南地北的各种讯息,这个“付名”也给她发过,只是被淹没在无数信件中。
她想了想,还是点开了那还在跳动的绿色邮件。
……
此时远在华国的边陲小城,腥臭的腐烂气息从中心的死亡之城一直往外蔓延,无数变异的蚊虫和巨大的苍蝇在死亡之城的上空盘旋飞翔着,一眼望去就像是有漫天的虫潮在低空中浅浅的盘踞。
而在城市内唯一干净的有些诡异的地盘上立着一个巨大的黑金色的建筑物,形状古怪的塔尖比之以前要高出许多,可见这座建筑城堡是在不断往外往上扩张的。
流动的粘稠墙体上有细小的孔洞,像是一个巨大的活物在呼吸,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从建筑之中往外蔓出。
有数只变异的蚊蝇刚刚从腐烂的城市和污血中诞生,它们的智商不太够,也不知道此处的危险,只是单纯被这座巨大建筑中散发出的淡淡腥气吸引,此时振动着几近透明的脆弱翅膀朝着这栋黑金色的建筑飞来。
在尖锐的口器即将触碰到流动的粘稠墙体时,那墙体忽然往里凹陷一个圆孔,有细细的液体被拉出丝线,又融入两边。
那孔洞内黑漆漆一片,就像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窟吸引着生物往里探寻,可是下一秒,一条长而细的猩红软体猛地从中甩了出来,像一道绯红色的闪电猛地将靠近的虫类卷入洞口。
其余的虫子被吓的往远处飞去,而那微微收缩的洞口中,有一颗光秃秃的布满了红色疙瘩的头颅从中伸出,它扁长的嘴正在蠕动,面上整齐排列着三对有些反光的像镜面一样的眼珠,上面的一对最大,越往下越小。
按理说这种诡异的生物该是什么兽类,可它缓缓从那收缩的孔洞中爬出半个身子,上半身和肢体就像人类萎缩了的躯干,脊背处生着一排肉刺。
如果有科研院的院士看到这一幕,便会认出这是他们记录在“暗化生物档案”上的一种,一种低等低智的暗化者生物,按照人类划分的等级只有两级到四级。
这种生物体型不大,攻击力也很弱,有一条长而锋利的软舌,卷在喉中,最长有其身体的好几倍,靠着捕捉小型的变异兽和虫类为生,对于普通人来说依然是危险的存在。
这只暗化者在爬动的过程中,从黑色的墙体攀附着乱窜。
忽然,它六只有些渗人的光滑眼睛缓缓转动,朝着城堡之下的地面看去,它呆愣愣地攀附着,而后又烧了尾巴似得慌张地窜入了墙体的孔洞之中。
在它视线落及之处,有一个身着浅蓝色长裙的少女站在建筑的脚下。
她生着白如瓷的肌肤,趁着蓝色的长裙在光下白的不真实,一双含水带雾的细长眼睛带着淡淡撩人的意味,鼻尖小巧秀气,让人忍不住去追寻这该是一位多么美丽的女子。
可是琼鼻之下,本该是樱红柔软唇瓣之处却是一个乳白半透明的狰狞口器,有玉色的獠牙从分裂的颚中突出,抬头时微微耸动,十分可怖。
奇异地美和最狰狞的恐怖毫无违和的融合在一起,它身后是一片肮脏腥臭的废墟。
建筑之上的缓缓凹陷出一个洞口,武威戎的身影从中慢慢走出,它浓绿色的眸子在眼前的伴生暗化者身上一触即分,微微躬身迎接又一位超高等的降临。
少女形态的超高等面上露出高傲以及嫌恶的神色,苛刻般地扫视着这还算干净的地界,说出了她来到死亡之城的第一句话。
“为何要将城巢建立在废墟和垃圾堆之上,肮脏腥臭,还污了我的裙角。”
它傲慢无理,且看着眼前中等种族的眼神充满鄙夷。
武威戎笑容不变,躬身的角度又深了几分,他细长的眸扫过眼前这位类人生物的垂地裙摆,带着碎金石硕的裙角染了漆黑干涸的污血。
在它缓缓向前移动时,一直被掩盖在裙角之下的柔软触脚便从裙中露出。
“我名常麟,八王座之一。”
它正缓缓超前移动,忽然娇软丰满的身子微微一顿,纤细的腰肢向后扭出一个不可能的弧度,朝着废墟之外的虚无之地定眼看去。
她满含水雾的多情眸子微微弯起,狰狞的口器像是勾起了一个弧度。
“有蝼蚁尾随其后。”
“不必担心,他们无法进入城中,同伴已经等您很久了”
随着那柔软纤细的背影缓缓进入了蠕动的建筑之中,远在死亡之城外数百米的丛林之中,有一只烈焰般色泽的巨鸟盘旋着缓缓落在地面上,上面有两个全副武装的进化人从巨鸟的背上翻身而下,脸上带着懊恼的神色。
他们刚刚跳到地面上,便有些气急地骂了句脏话,其中一个人手中还拿着一个超远程的望远镜,“还是被它给跑了。”
有同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办法,那家伙等级太高,而且进化能力又那么诡异,还好咱们这次折损的伙计不多。”
队伍中的气氛并不算好,因为对于那只逃入死亡之城的伴生暗化者,他们的抓捕行动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最开始时是一队进化人小队朝着目前华国最大的死区中挺进,因为有直升机在上空拍到了一些奇异的景色,于是b市的上层认定在这死区之中一定存在着高阶的暗化者。
但是谁也没曾想到,这一去进化人小队就再也没能出来,此次全军覆没的行动震惊了整个b市的上层,在经过了周密的再次布局,大量的精英部队再次深入死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只暗化者已经逃出了死区,他们只找到了当时那群伙伴留下的摄影资料。
就在两周之前,又一名高阶的伴生暗化者出现在一些小型基地的周边,经过对比侦查之后,确定了这是一只七级的伴生暗化者,外形为类人女性,拥有软体虫类的下肢,可以剥夺人类的面孔和皮囊,生有软体虫一般的下肢。
而这次的抓捕任务有靳炀的加入,大大降低了人员的死亡,队伍中有从b市特战队来的,对这个前队友的事迹知道的一清二楚,原本还有人担心这种煞神会很难相处,怕是和他们融合不来。
没想到真的接触以后才发现,靳炀只是平时很冷淡,但是如果有人问他还是会开口,并且也没有什么很差的脾气,比想象中的要好相处太多。
而在他力挽狂澜救下了好几次队员之后,队伍里对他便彻底改观了。
男人的友谊和崇拜其实很简单,往往强大的实力就能让其人折服,而胆子大的已经开始和靳炀称兄道弟的。
此时几个进化人纷纷看向靳炀,把他当成了队伍中的主心骨,开口询问道:“靳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有扛着巨大双枪的肌肉汉子面色不耐,浑身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把护甲撑的满满当当,他扯着脖子吼道:“怂个屁,有靳哥在咱们直接杀进去,把那什么劳什子暗化者的老巢给掀翻了!”
另有一位带着无框眼镜的青年人肤色微白,他略显文弱,身着淡金色的软甲,但气势却并不弱,此时用指尖撑了下眼镜框白了那汉子一眼。
“我怎么会和你这种莽夫当队友,这暗化者巢穴粗略估计至少有六千暗化者盘踞,更别说还有一批高阶。”
“……”
看着那沉寂的高高城墙像一个巨大的沉睡蛰伏着的猛兽,每一个孔洞和蠕动的洞穴在阳光下都被照的一清二楚,他的眉心微微蹙着,沉声道:“撤退吧,没发进了。”
这只七级的能力诡异到让他也没料到,或者说这只暗化者从头到尾都仍有余力,一直在吊着进化人小队,像是在戏耍他们一般。
如果仅仅是自己一人,行程要更快一些,但是他不能拿所有人的生命去堵,这次任务只能以失败告终。
拿着超级望远镜的进化人心有不甘地又举起朝着那巨大的城堡建筑看了几眼,最后才悻悻放下,跟着小队准备离开这座死亡之城。
但是他却没注意到,在他放下望远镜的那一刻,那缓缓流动的黑金色的墙体上有一块圆形缓缓转动,而后又融于了墙体之中。
昏暗的巢穴之中,无数的洞穴错落着分布在墙体之上,有形态各异的类人生物或大或小,能看到它们的身子飞速地在巢穴之中穿梭蠕动。
低等的生物智慧不高,被野性和嗜虐支配着单一的大脑,要是在真正的本源星系上,这些低劣的下等生物只配生活在环境最差的垃圾区,在废墟中扭打厮杀。
正是因为在地球之上,同伴本就不多,高等暗化者才不得不让他们居住在同一个洞穴之中。
即便如此,在最外围的低等巢穴之中,时不时能听到各种难听喑哑的嘶吼,丑陋的类人生物狰狞着凸起的肢体和利齿尖牙,相互撕扯在洞穴之中。
昏暗的环境之中就像一个巨大的魔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怪物。
越是往里,房间的雏形就越明显,环境也越安静,墙体上镶嵌着照明的灯火和碎钻用来装饰,从人类的博物馆和基地中掠夺来的金银器摆放在走廊的两旁。
从这里开始就是中等乃至高等的居住场所,是低等无法染指的地方。
地面之下有微微凸起的巨大生物在沿着甬道往前穿梭,一直来到建筑的最中心。
这里被层层叠叠的粘液包裹,是巢穴的最中心,也是最宁静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大殿正中又多了一个黑金色的王座,顶着仓央绛曲的脸的类人青年坐在正中,他的身旁有一个狂傲不羁的俊美少年发色如火翘着二郎腿,拖着腮饶有兴趣地盯着眼前缓缓走向王座的类人女性。
这如火般的超高等暗化者脖颈正中镶嵌着一枚宛若红宝石的源石,在四周的光下熠熠生辉,和其发色相称。
它是一名六级伴生暗化者,只比仓央绛曲晚了几天来到这座死亡之城,为八王座之一,在本源星系上的姓名翻译为人类的语言名为‘甲羊’,性情和行为是最像人类的一个。
超高等彼此间的气息相互吸引,在常麟出现的一瞬间,它便认出了自己的老朋友老对手,并恶意满满道:“你这个老妖婆又扒了哪个人类女人的皮囊,按在你那满是触须的水泡皮肤上。”
常麟静美的脸庞微露狰狞,她的颚中尖锐的利齿猛地收缩,伸出纤纤玉手朝着那王座上的类人青年狠狠一攥,明明手心中什么都没有,可是那六级暗化者却陡然暴怒,捂住自己的心脏猛地站起,俊美的脸庞也开始缓缓具化为可怖的骷髅兽脸。
主位上的仓央微微蹙眉,他眸中深红色的光流转,叫停了这一触即发的战争。
超高等是所谓的母星造物神眷顾的种族,在这些暗化者的心里,它们不是贵族,更像是人类文明中的神明,神秘而又高不可攀。
八王座彼此坐落于母星的八方角落,它们彼此心里清楚,所谓的超高等不过是一群高傲而令人厌恶的生物,且彼此无来往。如若不是最后本源星被虫族覆灭,它们也不会站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等两个超高等都平静下来之后,一直悄悄地缩在墙体中的巨型虫体才从地面之下冒出一颗巨大的头颅,一对毛茸茸的超大复眼只是看上一眼就让心中胆寒。
这就是这座巨大建筑的本体暗化者,一种特殊的虫,它分泌的粘液可以聚合也可以坚固,并且本体可以游走在所有的粘液范围之内,就像是水中的游鱼。
它颤颤巍巍地缩着巨大的丑陋脑袋,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嘶鸣。
仓央微微敛眸,“人类已经离开了。”
甲羊冷哼一声,他的面孔自从显露出狰狞的本体之后就没有再恢复人形,此时一半是俊美无比的张扬少年,另一半从脸的正中往前突出,兽类一般的头骨阴森森地形成了一个头颅的整体,那颅骨的眼洞中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吾宿和白昶已经死了,他们的星体也被狡猾贪婪的人类蝼蚁挖去,简直可恶。”
虽然本源星无论是从文明还是科技发展都要远超地球,但是这些高傲的种族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确实是宇宙恩赐的种族。
他们聪明、有超强的创造能力、情感丰富且拥有无尽的物资,这一切都让它们嫉妒且觊觎,同时怀着忌惮之心。
“人类太聪明,他们已经掌握了母星的星体,如果再给他们时间研究,恐怕对我们很不利。”
仓央闭上了双眸,呼吸又陷入了平缓地几乎听不到的频率,唯有冗长而低沉的叹息在大殿之上缓缓回荡。
“是时候了……”
它们是时候该行动了。
失去了目标的一行进化人迅速返回人类基地,跨越整个华国的路程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到了地方,特战部队的一群进化人已经把靳炀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和可靠的大哥,此时有些恋恋不舍,但最后还是在关键的路段分道扬镳。
靳炀脸上带着乳白色的皮质面具,绑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就像是神秘的夜行人,一路穿过了沿途的基地来到了z市的城墙之下。
他抬头看着熟悉的城墙,心里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小屋,到兔兔的身边。
核实了身份信息之后,他走入了基地之中,期间一直很低调且抄最近的小路,可是来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小屋的门从外面上了锁,顿时藏在面具下的俊脸微微蹙眉,像个失落的大狼狗默默站在门前。
此时的印忆柳并不知道靳炀已经回到了z市基地,她站在城中区的路口,看着来来往往身着盔甲的进化人。
视线中忽然闯入了一个个子不高的少年人,看到她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笑脸,而后径直走到了她的身边,那笑容充满了朝气,很有感染力。
末世之后印忆柳很少见过这样的笑容,一时间心中有些动容。
那少年走到了印忆柳的跟前,神情有些激动,他把湿热的掌心在斗篷在蹭了蹭,而后犹豫着伸出手道:“您好,我是付名,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看着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以及听着十分熟悉的名字,印忆柳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羸弱的形象。
她眸子微微瞪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那衣着干净的阳光少年。
☆、调虎离山
付名是谁。
印忆柳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但从他那张略显面熟的脸庞,和他拘谨的形容中,印忆柳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自己鼻梁跟前的少年人是谁。
记得末世之初, 他们旭阳小队刚刚来到Z市之时, 有一个羸弱的瘦小男孩儿和一群五大三粗蓬头垢面的大汉挤在城墙之下抢生意, 他那时候用弱弱的声音说自己只要一个面包, 带路聊天间显得机灵又早熟, 给印忆柳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其次有印象便是他换了工作,充当送货员给黑狼送食物,按理说应当没什么交集才对, 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点头之交的少年人怎么会隔段时间就给自己发一段讯息呢。
而这几年之中,付名的变化也非常大。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付名时,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少年,没有父母家人的庇护在基地中过得十分艰难, 且衣衫破破烂烂身材矮小干瘪。
可是如今再看, 他全然没了当时的拘谨之感,个子窜的飞快,虽然依然很瘦, 但一看就是一个进化能力者。
印忆柳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从何开口,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 腕子上发烫的通讯录拯救了印忆柳和这尴尬的气氛,她作势抬起手臂, 看清发信的人后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柔了几分,嘴角微微勾起。
发件人是靳炀,上面只有一行字:我回来了,你在哪里?
半个小时后, 印忆柳回到了院子,她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门边上的黑衣男人,脚下的步子不由快了几分。
而坠在她身后的少年却满脸犹豫,被靳炀陡然扫来的视线唬的脚步一顿。
此时付名坐在印忆柳和靳炀的小屋里,膝头老老实实并着双手放在上面,一幅乖乖少年的形象,他攥紧的手心出了些湿热的汗水,被他不自觉的蹭在裤缝上。
他身边印忆柳和靳炀正在交谈,由于有外人在,并且靳炀并不想告诉印忆柳自己的涉险的事情,所以对此次出行寥寥几句便带过,转而看向了一旁身子挺的笔直的少年人,又看了眼身边的兔兔,像是在无声地询问:这小子是谁?
印忆柳看着万分紧张的付名,心中有些好笑,要知道来的时候这少年可不是这样的。
他凶得很呢。
在表明了想要见一见靳炀的愿望后,印忆柳思索一番还是决定满足他,一路上少年表现的拘谨而懂礼貌。
在路过一个低矮肮脏的小巷子时,几个缩在满是污垢的墙角后抽纸烟的少年看到了他们,燃烧的劣质纸烟漂浮的黑灰弥漫在这个小巷子中,并且夸张地大叫着作势要凑上来。
看到这些人后,付名的面色微微一沉,同时心中有些懊恼。
他并不想让印忆柳看到这幅混乱的景象,但那些混混一样的少年还是吊儿郎当的凑了上来。
“哟,这是谁啊,咱们的大人物付名终于舍得回来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们这些兄弟。”
这些男生看个子都不高,应当和付名差不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家伙,但个子看起来要比正常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矮小太多。
他们穿着废土时代后基地救济普通人的棉服,上面布满了脏渍,头发也又油又长,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
这些和平时代还称得上是孩子的少年人已经被末世和艰难地生活磨的满脸市侩,和那些大人没什么两样。
付名经过一年的休养,无论是身体还是个子都逐渐养了起来,再加上他有进化能力在身,气势有了一个质的飞跃,微微歪头眸子冰冷。
“谁是你兄弟?”
为首的一个插着自己的破兜,听到这话吊儿郎当地将付名上下打量,又用令人有些不舒服的眼神去瞧印忆柳,薄薄的胸膛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可以啊付名,果然混的好了成进化人了就是不一样,咱们这些一起在巷子里讨饭吃的兄弟转脸就不认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该叫付名哥了?以前也没看出来你运气这么好,怎么,现在连漂亮女人都搞上手了……”
几个半大的小伙子操着一口骂骂咧咧的脏话,偏生个子还没印忆柳高,胳膊也细的像杆子一样,他们声音还有些少年人的独特尖细,尤其为首的正处于变声期,哑着嗓子像个公鸭一般,听起来十分好笑。
印忆柳忍不住轻笑一声,却被面皮薄又自觉了不起的少年人当成了是对自己的嘲讽,顿时有些羞恼,上前两步想要推搡。
下一秒,一个个子还没有印忆柳高的少年忽然上前两步,用干瘦的手掌一把拽住了那少年人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那脏兮兮的小子顿时面色狰狞,扭着腕子哀叫起来。
“付名你干什么?!松开!”
付名一改刚刚那副温吞模样,清秀的面庞带着些狠厉,“谁让你用你的脏手碰印姐的?”
印忆柳被这突如其来的A搞的有些愣,几个少年人更是被那满脸的狠色震的心头一颤,被扭着手腕的少年人身子被往前一带,用力甩着自己细弱的腕子,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付名,你以为你运气好成个进化人就了不起了是吧,之前在我地盘讨饭的样子,你身边的女人怕是没见过吧……”
少年人最了解彼此,也知道什么话最戳人心,在其在乎的人面前将他血淋淋的不堪过往掀开,是让人最接受不了的。
他正恶狠狠说着,忽然看到眼前的少年人整张脸开始发生了变化,从脖颈往上开始具化为一张恐怖的浮肿的脸,空洞洞的眼球下方布满了血丝。
那巨大的面孔朝着几个男生露出了嗜血的笑意,裂开的宽长嘴角中有猩红的舌向外卷出。
几个少年被吓的脸都青了,不住地往后退去,口中凄惨惊恐地叫喊着往巷子外跑去。
身后的印忆柳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变化吓的一凛,实在是付名的脸和气息和暗化者都太像了。
只是一瞬间的变化后,少年的面孔立即恢复了正常,印忆柳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很是警惕地握着腰间的剑柄,只要付名有一丝异动,她就会拔剑而起。
付名再三保证那只是自己的进化能力,并不是真的暗化者,并且又给印忆柳具化出几张狰狞恐怖的面孔后,印忆柳才放下了戒心,确定付名是一个正常人类。
她第一次见到这种进化能力,觉得有些新奇。
从厨房中走出来,印忆柳手里端着两杯温水,放到了靳炀和付名的身前。
靳炀褪去了身上的斗篷和一直佩戴的面具,浑身的凌厉也掩去大半,像个高贵慵懒的大猫微微靠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付名。
印忆柳忍不住笑了笑,“你别紧张啊。”
“我不紧张!”少年磕磕绊绊地解释,“刚刚那几个人说的不是真的……”
少年比划着解释,说自己前两三年虽然一直在街角讨生活,但是从来都没有参与过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都是做正经工作养活自己,和那些人不是一路的。
他又吞咽一下唾沫,说话时带着些结巴,明显是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靳,靳炀大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不记得。”靳炀微微抬眸,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印忆柳差点没憋住笑,用嗔怪的眼神瞧了眼面无表情的靳炀。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那拘谨无比的少年脸上带着些无措的神色,硬着头皮道:“我曾经受过您和印姐的恩惠,当时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进化人,有了一定的能力,希望您和印姐给我一个机会。”
在付名的心中,他一直深深记得那个小姑娘给自己的几颗糖果,那色彩斑斓的糖纸直到现在他都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己的包裹之中。
他也永远记得那群笑着和他打趣的意气风发的男女,虽然自己当时只一个脏兮兮的可怜虫,可是他们却笑着把自己迎进了屋子,和自己分享美味的食物。
他们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下等人,或是一个活该待在垃圾堆的臭虫,所以无论之后他在肮脏的泥泞之中挣扎陷入多久,也没有和那些街头浑浑噩噩的人一样放弃自己存在的价值。
他在等一个机会。
好在,他等到了。
付名去参加了进化人改造的实验,在踏入那冰冷的手术台之前,正好是大名鼎鼎的‘堕落者杀手’和神秘女剑客名声大噪的时候,他试探着给印忆柳发了一封信件。
经过了半年改造,付名吃尽了身体和精神上的苦头,实验成功之后,他再次给印忆柳发了一封通讯,可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其实靳炀的通讯他也通过各种方法拿到了手,但是他不敢。
由于付名得到的特殊进化能力,科研院将他扣留在了b市,对他做了十分精密的研究和数据记录,直到三四个月前才重新回到了z市基地。
可以说加入那个温暖的队伍一直都是付名的执念,虽然他对旭阳小队分拆之后的事情了如指掌,知道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队伍已经不复存在,但他依然想试一试。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靳炀没同意。
他不需要追随者和崇拜者,也不喜欢有人介入自己和印忆柳的生活,拒绝是印忆柳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着满脸失落的少年人,印忆柳轻咳一声,让他喝水,开口安慰道:“其实你自己又有上进的心就很了不起了,很多人都不敢的,你也没必要拘泥于当初那个诺言,只要自己活得快乐自在就是最好的。”
其实她说的很对,干敢去参与进化人改造活动的普通人不多了,且越来越少。
由于改造的失败率很高,还有一定程度会留下隐患和不属于人类的肢体部位,伴随着长达数个月的身心折磨,现在愿意去改造的普通人已经很少了。
其实他们已经适应了这样平淡且安稳的生活,当一个进化人有什么不好的?
随着废土时代各种科技重建、土地开阔种植农作物,粮食的产量也在提高,各种变种作物的果实大且多,虽然没有和平时代那般有各种美味,但是果腹已经不成问题。
再加上如今基地和上层开始着手建设剩余的基地,在本就坚固可靠的基础上更加舒适,他们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无趣而平淡的生活。
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进化人改造活动有八成到九成的失败死亡率,更何况这么活着也并不赖。
一旦成为了进化人,虽然生活质量看着提高了,也更有地位尊严了,但是每天都要去面对基地外的各种怪兽和暗化者,枪林弹雨冲锋陷阵,不知什么时候就死了。
相比之下,更多的人还是愿意在少数人的庇护下安安稳稳的或者过小日子。
就像今日和付名起了冲突的那群少年,一年之前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参加改造,但是他们不敢。
付名九死一生的成功在这些少年眼中就是运气爆表,让他们又酸又不平衡。
付名在印忆柳的温声安慰下失落皱起的脸逐渐舒展,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想到刚刚在巷子口中看到的场景,印忆柳心中有些好奇,忍不住试探着询问道:“你刚刚的那种进化能力,我能问一问是什么吗?”
付名愣了一下,而后忙点点头。
他眼眸微微垂下,整个面庞连带着脖颈都开始变化,不过一个呼吸间,一个浮肿惨白的头颅便出现在印忆柳的眼前。
付名空洞的眼眶往印忆柳和靳炀的方向看了一眼,身上也忽然开始膨胀,不仅仅是头脸发生了暗化,整个身体都变得臃肿巨大,像一坨肥肉堆在了沙发上。
这种进化能力连靳炀都没想到,他微微蹙眉细细地盯着眼前的“暗化者”,看了片刻,他缓缓开口:“二级暗化者。”
从沙发上肥硕巨大的身子之中,靳炀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股暗化者的黑暗和嗜血的气息,一丝一毫人类的感觉都没有。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个进化人所拥有的能力,他一定会当成暗化者将其诛杀。
要知道靳炀现在已经为八级,对暗化者的辨别能力精准无比,无论是多么隐蔽的暗化者在他的眼皮底下都无从躲避。
付名的身体在一瞬间像被扎破了的气球缓缓瘪了下去,又变回了那个身材细瘦的少年人,他挠了挠头笑了一下道;“其实这个能力挺鸡肋的,就是能百分百的还原我杀过的暗化者的外形和气息,但是能力却大打折扣,可能是因为我的进化能力太弱了。”
这能力被b市成为“模仿”,且只能模仿暗化者,在发现了付名极为特殊的进化能力之后,b市科研院认为这很可能是对抗暗化者的关键。
他们带着付名出任务,在即将绞杀暗化者的那一刻,让付名出手结束暗化者的生命气息,这样他就能够获得那只暗化者的外形和气息,并随时转换模仿。
现如今付名的进化能力还显得有些鸡肋,但是可以预想到,在大型的团体战争中,应当会起重要的作用。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少年人,院子里就只剩下印忆柳和靳炀两个人。
靳炀走的时候,身上带了些印忆柳专门给他做的栗子糖,这是他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出门在外的时候带些在身上,就像兔兔陪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往往一个淡淡的说,另一个默默地听,傍晚降临之时便熬一锅香浓的汤水,已经步入了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
就在这时,靳炀手腕上的通讯器忽然亮了一下,他抬手看了看,身边的印忆柳从他的臂弯之下伸出脑袋跟着去看,发现来信的人是李镇江。
靳炀顺势摸了把下颚处毛茸茸的脑袋,沉声道:“我要去交接一下任务。”
“嗯呐。”印忆柳应了一声,像个小狐狸一般微微眯起了眼眸,带着些皎捷的神色道:“快点回来哦,不然你最喜欢的汤水山楂园子就要黏了。”
靳炀眉眼中带了些温柔,起身披上外套走出了院子。
基地的下午艳阳高照,带着些焦灼的熏烤,也许是因为地球意识崩塌防线全面失控个,废土时代后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星系都要比和平时代的更为大,并且更亮。
头顶的骄阳似火,基地的城门如今在重建,熙熙攘攘的人声和吆喝忽远忽近,有重型的机械和金属从下往上运转,看起来摇摇欲坠很是危险。
人类毕竟是向往阳光的生物,谁也不想永远的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所以各个基地都开始加固城墙和巡逻,一时间气氛紧张的像绷着一根线。
虽然上层不说,但是现在外面的情况越来越差了,如果不是成群结队进化人连城外几千米都出不去,就算出去了,到处都是未知的危险和暗化者。
小型的基地被覆灭,大型基地上层自危,在这样紧绷的环境下,生活在城市中的进化人们也意识到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了,街道上可见的进化人无论男女都佩戴着武器装备和盔甲,神情严肃。
唯一什么都不在乎只知道过日子挣口饭吃的,就是那些普通人们。
路过基地的集市时,靳炀的视线被一家贩卖各种低级变异植物的店铺吸引过去。
有开的娇艳欲滴的野生变种刺玫瑰摇摇曳曳地舒展在巨大的花盆中,红的热烈就像一团火,他看着莫名就想到了兔兔,那双眼眸也是这般。
店里的老板是个人精,看到这武器精良还踩着兽皮靴子的青年人多看了两眼盛开的刺玫瑰,顿时将这花吹的天花烂坠。
“您要知道,现在这样的花是女性进化人最喜欢的,它们又美丽生命力又强,送女性的话简直好的不能再好呢!”
靳炀默默移开视线,身后的老板神情有些失落,见没有买主顿时失去了介绍的心情。
但是他不知道,表面上一派冷漠的青年人其实心中温吞想着:如果回来的时候这家店还开着,他就买下花苞最饱满的那一支拿回去送给兔兔。
基地的上空被烈阳烘烤着,让人有些睁不开眼,靳炀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感,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这种超强的感知危险的能力救了他很多次,但是他不知道在这诺大的安宁的基地之中有什么值得他紧张的。
视线之中城中区银色的塔尖已经出现,他慢慢地靠近,可是心中那种莫名的烦闷越发严重。
走了几步,靳炀停住了步子。
他眉心紧紧皱着,深吸了一口气掏出了通讯器,打算给印忆柳发一个讯息,他还没想好发什么怎么说,就见一封绿色的信忽然冒出,跃在了他的通讯界面上。
他心头狠狠一跳,点开那封信件,落款人是“李镇江”。
“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记得喊着那几个来做一下记录,有些情况需要找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