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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以骚扰为主,主力军是柴玉书和赵思慧。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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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主,你给我个痛快啊,一枪崩了我吧,我不想被这种东西活活咬死!”

    李镇江此时满身是汗,身上都是木屑,他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表情此时格外肃穆,头一次对外显露出颓然和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贸然带队深入丛林结果遇上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说明自己是指太过,这些年轻的生命本该有大好的前程,是人类中的

    精英。

    他努力地笑笑,“不许你说这种灰心丧气的话,咱们会到基地后马上就让最权威的院士给你们看,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印忆柳忍着心中的震惊,走到靳炀跟前低声说了后头的情况。

    在僵持的这短短几分钟内,杉木之下的变异生物越发暴躁,从靳炀的身上它能感觉到一股威胁到自己安全的波动。

    其实暗化者很聪明,也很狡诈,但同样他们嗜血而贪婪,心中涌现着最恶毒血腥的想法,常常会出现暗化者把人类和变异生物玩弄于鼓掌、折磨致死的传闻。

    它们就是这样一种黑暗中的存在,因为内心的贪婪和嗜血,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些人类猎物。

    就在这时,杉木之下一直以一种扭曲姿势蹲守着的暗化者忽然直起身子,潇潇在半空中一直死盯着它的动作,巨大的翅膀蓄势待发,只要它再使出刚刚那种招数,她就会在第一时间挡在印忆柳的身前,做队长对坚固的盾。

    “队长,它动了!”

    这一声呼唤把身后情绪低迷的众人也吸引过去,连奕名此时眼眶发红,恶狠狠地看着那只暗化者,双臂逐渐舒展变成了两条粗壮的附着大大小小变异红莲的根茎,蓄势待发。

    猎狼副队的尸体被抱到后面的时候,前胸的内脏都被吃空了,只有一层薄薄的皮,死相很惨烈。而那该死的暗化生物也早就从高高的草垛中逃走,不见了踪迹。

    他本就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哪里见得这种场面,恨不得把这个暗化者千刀万剐捅成窟窿。

    只见那人类男子外形的生物冲着众人嘶吼一声,忽然用手撕开了身前的衣物,他的腹部还有刚刚植物系进化人使用能力给他愈合的伤口裂痕,被他用手掌生生撕裂,黑血从他的腹部往下流。

    紧接着,一只灰青色的手掌猛地从林朗的腹中穿插出来,一只之后又是一只,两只手掌逐渐撑开了腹部的裂口,一只半人高的怪物从人的躯壳中钻了出来。

    “这,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有进化人被眼前的场景骇的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那个怪物从裂口中钻出一个不大的头颅后,整个身子也随之钻了出来,场面很是血腥。

    身后的几个体内寄生着暗化幼体的进化人面如土色,有承受能力不够的已然崩溃,拿着枪就想自己了解了自己,来一个痛快。

    这种死法简直太恐怖了,就像是这暗化者把自己的幼体寄生在人类的体内,用最新鲜的血肉滋养着这些幼体,等什么身后猪肥了,就从里面饱餐一顿,还能拥有一张完美的皮。

    要不是靳炀的进化能力太高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暗化者,恐怕他们都会被蒙骗过去。

    想来烈焰之翼的人也是差不多的招数中了招,可惜他们中没有八级的进化人,此时也不知凶多吉少。

    等那只七级的暗化者完全钻了出来,再冲着印忆柳等人尖锐嘶吼的时候,看起来就不那么违和了。

    它的外形和刚刚那只被印忆柳一剑穿透的幼崽一模一样,只是肚子更凸更圆,下肢像袋鼠一般能够直立。

    靳炀似乎丝毫不意外,他道:“这是只七级的暗化者,其他那些小的我感受不到他们的凝石波动。”

    这些都不是他需要的关心的事情,而是李镇江需要头痛的问题,再说就算他带着印忆柳从这个内林完好无损的走出去也无所谓,这本来就与他们无关,是z市的劫难。

    可是不说印忆柳能不能看着身边的朋友就这么死在这暗化者的手里,就是靳炀自己,眼看着靳如梦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毫无波动也不切实际。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掌,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明明已经想好了除了印忆柳的事情他再也不会因为这些所谓的生死大义而心软,可为什么会动摇了呢。

    眼前的七级暗化者已经完全展露出自己的真实面貌,它一双往外凸起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印忆柳和靳炀二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让他感觉到危险很大的,另外一个则是杀死了自己的幼体,它虽然是个暗化者,但是对幼体有种格外的重视,在它的眼里印忆柳已经成为了一具孕养幼体的容器。

    李镇江此时头颅微垂,脸上带着些疲色走到了靳炀的身前,他很郑重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青年,声音中带着些恳求。

    “靳炀,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棘手,我想聘请你为佣兵,帮助我们z市渡过这次难关。事成之后,报酬你

    开,用我李镇江的名声担保。”

    他心里清楚,现在他们z市的战斗力消耗近一半,而暗化者向来以阴险凶狠著称,就算同等级的进化人对上也是凶多吉少,更何况他们还没有七级的进化人。

    闻言靳炀微微挑眉,别看这老狐狸看着真诚又示弱,其实他聪明着。

    李镇江有一双火眼金睛,他看人太准太透,很明白靳炀心里在想的什么,所以他主动提出雇佣。

    如果靳炀作为雇佣兵出手,那他们就是雇主和佣兵的关系。

    靳炀垂眸哼笑一声,再抬眼时,瞳中的赤色大盛。

    “拿人钱财,□□。”

    身后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顿时感觉又有了振奋的斗志,说来奇怪,这位明明是一位令人闻风丧胆的煞星,但他挡在他们的时候,仿佛一切困难和危险都能迎刃而解。

    靳炀似有所感,往身边瞧了一眼,正对上了印忆柳含着笑意的眉眼,两人的视线一触即离,可是眸中的火光却如出一辙。

    一抹金色的蛇鳞纹路缓缓地从靳炀的脖颈往脸颊蔓延,他垂下的手臂已经覆盖上一层细细的鳞片,整个人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黄金。

    在他的身侧,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也握紧了手中的细长利剑,两人抵肩而立,厮杀一触即发。

    ☆、成功绞杀

    一旦能力跨入七级, 能力者的整体实力便会大幅度提升,而暗化者又是其中几位特殊的存在。

    曾经有基地的科研院成功的抓到了一只活体的暗化者,并对其进行了非常缜密的测试和研究,最终确定这种生物的存在对人类的威胁很大。

    他们体内拥有一种和凝石差不多的结构体, 但里面的能量与众不同, 不能为人所用,把这种特殊的能量体注射进实验的白鼠体内, 还会引起实验体变异发狂, 最终变成一个外形和能力都异于地球生物的怪物。

    这种怪物非常聪明, 智商不比人类低, 像天生侵略者一般,会隐藏在一些人际稀少的地区,对当地的变异生物和人类下手。

    眼前这只七级暗化者虽然看着身体比例并不协调, 但爬行速度非常快, 它的指尖又长又尖,扒着身边粗糙的树干三两下便爬到了茂密的丛林中,不算大的身子顿时隐藏在了树丛之间。

    印忆柳和身边的靳炀背抵着背, 她的视线一直捕捉着周围微小的晃动,提醒身后众人小心不要被这暗化者扑到身上。

    猎狼双队长一死一伤, 吴先岭也没了作战能力,其他几个基地中五级以上的进化人此时全部都围在连奕名的身边,听他的吩咐行事。

    连奕名虽然平时看着很不着调,但是他的领导能力其实非常出众, 在大事面前临危不乱,否则也不可能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小子慢慢地发展成z市的三大势力。

    此时他一板一眼分工的时候倒是显得很像个领导者,“全力配合靳炀大哥他们,切记不要私自行动, 那只暗化者的能力我们并没有完全摸透,一旦落单无异于送死。”

    潇潇轻轻煽动着翅膀,接触浮力在空中腾空而行,听到不远处的连奕名一本正经地下达命令,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没想到这家伙认真起来还挺像回事。

    她思绪只□□片刻,顿时被印忆柳的声音拉了回去。

    “它现在从潇潇左下方五点钟方向准备绕后偷袭,不要让它偷到我们后面疗伤的队友,明叔拦住它!”

    明叔沉着脸应了一声,砸在泥土中的加特林手臂一个用力,翻到肩膀上径直对准了印忆柳提醒的方向。

    他虽然五感不够强,但是反应能力很不错,再加上和印忆柳配合许久十分默契,几乎领队的话音一落,一阵密集和震耳欲聋的枪声“哒哒哒”地冲着潇潇五点钟的方向扫射而去。

    密集的火力把那方向的树冠打出了一片空隙,落在树干上的子弹也深深地陷入了坚固的木头中,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弹孔。

    后头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密集响声震的一哆嗦,煞是吃惊地盯着身前的扛着大口径改良机关/枪的中年男人。

    谁也想不到这个一直跟在队伍里默不作声的男人一来就是放大招,原本瞧着他身后时时刻刻背着一个比他头顶还高出许多的重型枪觉得很不可思议,真正战斗中运用这种重型武器太过吃力。

    可是随着巨大的炮管不断地旋转,越来越多的弹壳像是崩了的米花一般飞溅在地上,有的差点崩到明叔的下眼睑,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双臂的肌肉鼓鼓囊囊把身上的衣服撑的紧紧地,极大的后坐力被他稳稳撑住,就像一颗最最稳固的磐石。

    有眼尖的人能看到明叔的脚跟已经因为巨大的后坐力被压的往土里陷,可是他依然面不改色一幅很轻松的样子。

    加特林作为机/枪有十数个枪/管,再加上明叔的这把是根据他的臂力和体能加强很多的,射程射速都大幅度提升,一旦瞄准某个方向根本让人无处可逃。

    密集的枪子疯狂地扫射着指定方向的树冠密林中,一时间木屑被崩的四处飞溅,可是印忆柳能捕捉到丛林间细小的变化。

    只见那只暗化者被子弹打的猛地一激灵,估计身上挂彩许多,顿时一翻身子很是敏捷地往旁边窜了过去。

    “包抄一下,别让它跑了。”

    连奕名应了一声,一挥手几个五级以上的进化人像离弦之箭,朝着前方包抄过去,而明叔也停止了扫射攻击。

    潇潇一振双翅,整个人又飞起数米高,身子像个小炮弹径直往茂密的树冠中飞了过去,印忆柳拦都没拦住。

    她眉头一皱想要跟着往里去,却被靳炀一把抓住了手臂。

    “别担心,他们能把暗化者逼出来,树丛里面阴影和树叶多,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其实靳炀说的印忆柳也知道,她

    只手有点担心潇潇,因为她向来是队伍里最冒进的,一有什么事情总喜欢冲在最前面。

    如果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普通的变异兽也就罢了,可他们现在的敌人是极为凶狠狡诈的暗化者,每一个暗化者的能力都不一样,都是未知的存在,谁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暗化者最后的底牌。

    更何况他们面前的是一只七级暗化者,史无前例的强悍。

    印忆柳不相信这暗化者只有一个寄生的能力,定然还隐藏着别的什么,只能他们大意轻心时给出致命一击。

    此时潇潇的身子像一只飞翔的巨鹰穿梭在丛林的树冠之中,有锋利的变异树叶子割着她后背的羽毛,但她的翅膀防御效果一绝,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身子太大,在这种有些逼仄的环境中飞的并不是特别快,而视线的尽头一只有一只灰青色的怪物在前方窜逃,每每她觉得要追上的时候,总会被甩下。

    视线中的灰青色怪物一个纵跃,身子顿时消失不见,周围只有被风吹的乱响的树丛和密集的树木,那只暗化者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前来包抄的青年进化人微微喘着粗气,从前方的密林中拐了出来,看着潇潇撑着膝盖问道:“怎么样了,找到了没?”

    潇潇有些懊恼的摇摇头,“忽然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让它给跑了。”

    “那现在怎么办?”青年人问道,一边喘着气一边皱着眉往潇潇的方向走来。

    潇潇有些懊恼地捶了下手心,双翅煽动的频率逐渐降低,脸上的神情有些懊恼,“要不先离开吧,再往里有点危险,对了其他人呢?”

    她正说着,眼前那个青年像是已经缓过气来,朝着潇潇慢慢走来,听到潇潇的问话,他的眼神闪烁一下,而后道:“应该已经回去等着了吧。”

    潇潇闻言眉头微皱,感觉这人说话怪怪的,她抬眼看去,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心里一股冷意爬上脊背。

    这人的确是他们随性前往的队友,这张脸她有印象,可是她明明记得这人在那棵树下时被那只暗化者袭击,胸口上被破开了一个大洞,那种暗化者的幼体钻进了他的体内。

    按理说这人应当在众人的保护圈里好生休

    息,怎么会跑到这内林中来抓捕暗化者。

    脑海中想法一闪即逝,而身前的青年进化人脸上也骤然显露出一抹狰狞,潇潇猛地把自己的双翅往前一笼,想要把自己包成一个坚固的圆。

    可是那青年人的速度极快,看到潇潇反应过来想要抵抗,顿时在圆圈并未完全形成时,瞬间绕后。

    潇潇感觉有一个尖锐的顺着还未完全闭合的双翅缝隙中狠狠刺入她的脊背,锯齿状的尖刺在她脆弱的内腑中撕裂开一个口子,她顿时喉头一腥,感觉气血都在往嘴里翻涌,痛楚沿着脊背刺激她面部有些扭曲。

    在那尖刺想要把她的身体撕裂之时,她忍着剧痛用翅膀用力一展,坚固的羽毛顿时像箭一般往外伸展,那长刺为了避免被羽毛箭捅成筛子,顿时缩了回去。

    潇潇的身子顿时脱力往下坠落,不知道那长刺刺入时往她的伤口注射了什么毒素,她整个背部又痛又麻,上半身迅速无力,沉重的翅膀坠着她狠狠砸在地上,顿时又把她的伤势加重许多。

    她喉里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再艰难抬眼时,看到自己身前不远处的生物。

    哪里有什么青年进化人,此时在她眼前的分明就是那个丑陋而恶心的暗化者,凸起的肚子和畸形的四肢显得它格外滑稽,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里带着嗜血的阴毒,嘴里“赫赫”直笑,看着潇潇咬着牙往后缩,就像是在看困兽犹斗。

    这暗化者的身上被明叔的加特林打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有黑血从洞口里往外流,但并没有伤害到它的内里,它毕竟是七级的暗化者,无论是皮表肌肉的硬度还是恢复能力都强的吓人,不是用枪能消灭的。

    谁也不曾想到,这只暗化者不仅能寄生在人类的皮囊里假装人类,还能直接幻化成人类的样貌,行为方式和说话毅然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潇潇年龄不大,一直被困在布达拉宫,出来以后跟在印忆柳的身边也没有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再加上她进化能力特殊并且很强,一直没有危机感。

    此时看着那双阴毒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细细的腿一边朝着自己靠近,一边蠕动脸上的长刺,心里顿时又害怕又绝望。

    她背后被注射的

    那种物质让她越来越没了力气,连双腿也逐渐失去知觉,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撕裂。

    她想到那些人被寄生的惨状,还有那个林朗被破开肚皮钻出暗化者的情形,惊恐的眼泪顿时流到鬓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丛林中忽然甩出一根粗壮的木藤,巨大的红莲花苞张牙舞爪地朝着暗化者的脸颊方向张开了巨大的花萼,那暗化者身子一弹整个身体像装了弹簧一般往后躲过了这攻击。

    但紧接着又是数根附着着利齿红莲的木藤从四面八方攻击着身前的暗化者。

    就在暗化者躲藏的着·这个空隙,有一个女人飞快地从木藤之间矮着身子穿梭,她身子一滚顿时落在了地上躺着的潇潇跟前,一把将地上吓得不轻的姑娘捞起来抱在怀里,往后头躲。

    眼见着到手的猎物就要被救走了,暗化者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嘶吼,它迎面对上了一根粗壮的灵活甩动的木藤,巨大的花苞把它整个头颅和上半身都一口包裹,内里的尖锐肉刺顿时耸立起来,想要搅碎这只暗化者的上半身。

    肉刺只刺入两分,划破了暗化者的皮表便再也刺不进去,发了狂的暗化者一把扯住身前的花苞狠狠一扯,把这花苞从中撕裂成两半。

    深红色的花液像鲜血一般洒了暗化者一身,两半碎落的花肉散了一地,逐渐枯萎。

    而那木藤吃痛似得迅速收了回去,树木之后,已经收回了进化能力的连奕名手臂还在滴血,他上臂上有一块肉被撕裂没了,血肉模糊往下滴血。

    身旁有同行的伙伴有些担心,他摇摇头,“没什么大碍,不影响行动。”

    就这两个呼吸间,印忆柳已经扛着潇潇躲到了树干之后。

    她有些急,因为抱着小姑娘的时候她能明显问道一股子血腥味儿,手摸到潇潇后背时,湿湿的一滩粘腻的血液。

    “潇潇你怎么样了?!”她声音有些颤抖,从自己怀里摸出备用的药瓶,把一直放在身上的止血药倒在潇潇的脊背上,但是效果甚微,因为她的伤口有些深。

    潇潇的脸色有些白,她看着一脸着急的印忆柳心里有些委屈又有些后怕,眼泪一直流个不停,“队长……我没事呜呜,我浑身都麻了,那

    个暗化者的,口水有毒……”

    能麻痹神经的毒素让潇潇的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此时说话的时候大着舌头,显得可怜兮兮,“我是不是…要死了呜。”

    印忆柳看着又惨又好笑的小姑娘,安抚似得摸着她的脑袋,“不会的潇潇,你一定会没事的。”

    远处那只狂暴的暗化者已经嘶吼着朝着树木之后咆哮,挑衅似得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撕咬,印忆柳把怀里的潇潇递给连奕名,“你现在就把她送回去,让那些植物系的进化人给她解毒。”

    连奕名并不认识印忆柳,但是他能看出来自己的偶像对这个美貌女人唯命是从,明显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他手忙脚乱地接过身受重伤的姑娘,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自己之前还犯浑想伤害这姑娘,他心里有愧,只能一脸尴尬地用手臂护着。

    “那什么,姐,我让他们送回去吧,我留下来帮你们对付这个家伙。”

    一直像个幽灵一般默默地跟随在身边的靳炀忽然皱着眉头开了口,像是有些嫌弃似得道:“你们留在这里也是碍事,要是被抓了还得考虑怎么救人。”

    他说话很不客气,可说的却是真的。

    七级的暗化者无论是智力还是能力都不是几个五级和一个六级能抵挡的,而最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些人碍眼。

    要是别人这么说,连奕名定然会瞬间跳脚,恨不得立刻和这人打一架,但说这话的是靳炀,是他的偶像,也是大陆公认的神秘强者。

    他脸上带着些感动的神色,“偶像你是担心我们的安全么?你放心,我一定不给你拖后腿。”

    、靳炀皱眉:?

    这人脑子有毛病?

    最后潇潇还是被一个速度更快的进化人护送着往回赶去,而靳炀和印忆柳比肩而站,一个手握长剑眉眼凌厉;另一个浑身都包裹着金色的鳞片,身后拖着一条长而有力的尾巴。

    至于其余的几个,都躲在树干之后备战。

    虽然印忆柳再三强调她和靳炀足以,但连奕名还是担心两人解决不了,一直紧绷着神经随时上前准备战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靳炀在自己的面前战斗,激动的睁大眼睛,不愿意放过一分一毫。

    被一直挑衅的暗化者最

    先忍不住,它身上的伤痕和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让它狂躁不安,嘶吼一声四肢趴着树干,几个蹦跃就朝着靳炀和印忆柳扑了过来。

    两人的反应能力都是一绝,印忆柳身子往一边一滚,顿时躲过了这次的攻击,而那只暗化者也像是知道她要弱一些一般,盯着她就要不断地追杀。

    一根金色的长尾狠狠地甩在了暗化者凸起的肚皮上,把它打的倒飞出去,狠狠摔在了对面的树干上,连奕名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但除此以外,他更震惊的是为什么靳炀的速度这么快,他的视线一直放在被追赶的印忆柳身上,完全没看清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追上了暗化者。

    但是……偶像这么拼命的保护这个女性进化人,怎么感觉自己被秀到了。

    连奕名甩甩脑袋,让自己不要瞎想,视线继续紧跟着战斗中的两人一怪。

    靳炀和印忆柳配合的极为默契,他们知道暗化者的速度极快,共同去追杀反而不方便,于是印忆柳便成为了被追逐的“诱饵”,而靳炀趁着暗化者不注意便狠狠地在它身上添几道伤。

    他的拳头上包着一层金色的鳞片,力道比子弹还大,砸在暗化者的皮表上往里陷入很深,发出阵阵嘶吼。

    而等暗化者被惹怒想要攻击靳炀或者逃跑时,印忆柳又会抓准时机,快狠准地用长剑在它的身上多添几道伤痕。

    很快,原本还凶狠无比的暗化者便浑身是伤,而两人仍旧游刃有余。

    连奕名看的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算的上是强者,平时出任务的时候喝兄弟们一起也很少会遇到棘手的时候。

    可是直到看到了靳炀和印忆柳的配合,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知,就是努力凝神,他有时候也会跟不上二人的攻击速率。

    更何况两人那种配合的极致默契,包括他们能无条件的相信对方,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就让他非常羡慕,同时也有些伤身。

    七级暗化者并没有连奕名看起来那么好对付,它的力气非常大,并且攻击很迅猛,印忆柳的神经一直紧紧绷着。

    如果不是靳炀在身边配合,她一个人定然无法抵抗这种高强度的攻击。

    此时七级暗化者正在被靳炀追着打压,

    那暗化者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浑身都是伤痕和凝固的黑血,它猛地撕裂了自己的鼓涨的肚皮,顿时十多只暗化者幼体四散着逃了出来,有的嘶嘶叫着朝着靳炀和印忆柳的脸上扑去,有的则一扭身往丛林中逃跑。

    而一直蹲守在树干之后的连奕名等人终于找到了出力的时候,几人一哄而上,追捕着四散的暗化者幼体。

    等级的压制直到今天印忆柳才有了深刻的认知,对于自己来说吃力无比的七级暗化者,在靳炀的眼中确实被按着打的。

    她甚至能感觉出来,要不是因为自己有心要挑战自己磨练自己,靳炀能更快速的解决的这张战斗。

    她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和靳炀之间还隔着一段很长的距离,更坚定要努力练习的心,一定要追上靳炀。

    此时这只被逼到绝境的七级暗化者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它的外貌形态忽然变来变去,一会儿变成z市基地中的某个成员,一会儿又变成了猎狼那个死去的副队长。

    它的能力能让人就算知道眼前的暗化者,可是心里仍不由自主的把它当成人类。

    此时他顶着那张猎狼副队的脸哀求道:“不要杀了它,我还活着!你们要是杀了他我就彻底死了!!”

    靳炀连眼神都没变一下,目光冷的像冰一般,他浑身的金鳞微微反光,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神祗,毫不含糊一下一下地砸在这张变了脸的暗化者身上。

    暗化者被砸的不断后退,嘴里还在疯狂说着话,没有发现另一个人影已经摸到了它的身后。

    等它反应过来发现身后的动静后,想要转身躲避已经晚了,一柄长剑狠狠地刺穿了它的后心,它蹦紧了肌肉想要抵挡不断刺入的长剑,或者用自己的肌肉将着剑刃崩断。

    身前不断狠砸着它头颅的拳头让它无法抵抗,黑血飞溅着,而身后的持剑者用力越来越大,那剑刃不知为何也坚韧的出奇。

    直到长剑完全穿透它的身体,这暗化者的脸上浮现出人性化的痛苦神色,喉咙里不断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吼声。

    它脸上的面貌不断变化,声音也粗粝无比。

    “人类真是一种狠心的生物,对着自己的同胞也如此冷血。”

    它“赫赫”笑着,像是癫

    狂一般,“旧的文明总会覆灭,新的文明会让我重新诞生。”

    阵阵抽搐之后,这只七级暗化者身子软软地倒地,它没了生命体征,所有的能力自然也就消失了,此时地上仅剩着一个畸形扭曲的死尸。

    印忆柳抽出长剑,趁着四周没人都去追捕暗化者幼体,她从空间里拿出一包湿巾,自己抽了一些剩下的都给靳炀了。

    “你擦擦手吧。”

    靳炀连武器都没动,也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攻击,就是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在暗化者的身上头上,砸的他身上都是粘腻的黑血,此时光滑的鳞片渐渐隐入皮肤后,在手上留下一片干涸的黑渍。

    印忆柳仔仔细细把赤兔上腐臭的鲜血给擦净,而后一把将长剑入鞘。

    她再抬头时,看到身边男人垂着眼眸默默擦拭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忽然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顿,手臂一抬用温热的指尖摸了摸靳炀的额头。

    靳炀使用进化能力时,她总觉得靳炀的额头有两个不明显的凸起,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此时摸上去以后她才发现不是。

    在靳炀靠近发际线的额头两边的确有对称的凸起,只有一点点,就像是撞到头时肿起来一般。

    她顿时有些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啊?好像肿起来了!”

    好奇地印忆柳并没有发现靳炀整个身子包括他的表情顿时变得坚硬起来,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庞略显僵硬,他喉头微微滚动,像是干渴一般,而后不自然的泛了红。

    他声音有些喑哑,沉声道:“没什么,可能不注意撞到了吧。”

    印忆柳有些疑惑,又用手摸了摸,没想到靳炀的抵触反应更大了,他身子忽然往后一退躲开了印忆柳的指尖。

    这举动让印忆柳有些无措,她呐呐收回手臂,有些尴尬。

    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出格了,可是金大腿明明给她的感觉是对自己有意思的,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一时间印忆柳有些失落,连消灭了七级暗化者的欣喜也淡了不少。

    她不知道的是,有的地方太过敏感,像是命门一般,碰一下身子都在过点就像是在点火,是不能碰的。

    而她刚刚触碰的地方恰巧就是这种存在。

    ☆、生物分裂

    废土时期的z市已经全然没有了两年的庄严和冷肃, 城门外高高的城墙和墙壁上有些陈旧的防护铁栅依旧存在,但门口守着给人做感染测试和能力测试的白大褂已经消失不见,城门大开着,进进出出的人有从各个基地前来驻扎的进化人, 也有逃荒来的普通人。

    城市基地内部也多出来许多临时搭建的建筑, 天南海北的人类同胞在这里都能找到落脚的一席之地。

    废土时代的末世法规更加完善,同时也更加人性化, 仅存不多的同胞都共生在熙熙攘攘的城市基地内, 显得很热闹。

    除了本市的合法身份以外, 其余从各个基地前来投靠的普通人都住在基地里新建的筒子楼里, 一栋楼里能住几十口子,而这样的建筑如今在特定的区域里到处都是。居住者只需要一人缴纳一颗一级凝石,就能获得一个小房间的钥匙和居住权。

    这筒子楼里的人来来往往, 有时住个十来天就有一批人搬走去了别的基地, 或者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出点什么事情,简直再正常不过。

    楼里住的人也都习惯了,只是每每换了新面孔的时候, 都要格外注意,这三教九流汇杂的地方偷鸡摸狗是常见的事情。

    刘婶子是这筒子楼里住了快两年的老人, 她儿子儿媳都在末世初期就死了,剩她一个孤老婆子,也没有进化能力。好在她原本就是z市的人,有基地的身份信息和居住权, 高价卖给了一个外来的进化人后得了一袋子的一级凝石,住进了这筒子楼里。

    她平时扣扣搜搜把自己手里的凝石到处藏,生怕这里的人看出她手里的货币,她下半辈子就指着这些凝石给自己养老。

    她臂弯里挎着一个小篮子, 里头装着刚刚买的干粮饼子,上面铺了好几层布给遮的严严实实。

    路过院门口的时候,两个年龄不大穿着旧裙子的女人正靠在门口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闲话,刘婶子撇撇嘴,把自己的小篮子挎的紧些。

    这楼里住着好些靠身子吃饭的女人,她向来都是瞧不起这些女人的,心里有股子傲气也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看着她们脸蛋子涂的青一块白一块就觉得碍眼。

    更何况这

    些人靠着皮子就能比自己过得还好,有时候还能吃上点油星子,更是让刘婶子心里愤懑。

    但是这些女人恰恰又是消息来源最灵通的一批人,她们每天接触的男人的来自天南海角,知道不少新鲜事情。

    此时刘婶子就听到几个这两个女人压低了声音说什么“七级暗化者”,又是什么“有大人物要来”,顿时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嘴。结果刚刚靠近,就被两个女人发现了。

    其中一个涂着口脂的女性把手臂往门框上一搭,“呦,刘婶子买菜回来了,今天出去买了什么好吃的啊?”

    她视线作势要往刘婶子的篮子里瞅,就见眼前的小老太太防贼似得把篮子护在手心里,瞪了她一眼而后沉着脸往筒子楼里走。

    她身后另一个女人等老太太走远了,才翻了个白眼儿道:“若兰你搭理那疯老婆子干什么,她天天丧着一张老脸那鼻孔看咱们。”

    若兰笑笑没说话,她知道这刘老太太看不惯她们这样的女人,可是在这样的时代谁不是身不由己呢,为了填饱肚子总得付出点什么东西。

    她曾经也想过要好好的生活,靠自己的双手去挣一口饭吃,可是后来迫不得已有了第一次,就收不了手了。

    她有时候也会感叹上天是不公的,有的人末世一开始就拥有了进化能力成为人上人,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她却什么能力都没有进化出来。

    再转念想想,又有多少进化人死在外面危机重重的世界,反而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在城市基地里该怎么过活还怎么过活。

    身边的女人还在感慨,“你说那个传说中的靳炀真这么痴情么,我听老李他们说了,这次那个七级的暗化者都是有他才能解决的,不然咱们基地就要遭殃了。那可是七级暗化者,老李他们才四级,也就是说这个靳炀至少有七级了,听说长得还挺帅的,我真羡慕被这种大佬放在心上的女人……”

    她一边说着,脸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若兰一眼就能看出身边小姐妹的心思,无非就是也想扒着一个大人物,以后就不用住在这低矮潮湿的楼里接待不同的男人,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

    可是她心里清楚的很,这种大人物的身边需要的

    不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精神依托。

    想到昨晚那个基地高层无意间说漏嘴的消息,若兰心里忽然有种想法,她不想再一辈子都在这样过去了,她想看看更大的世界,想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

    她勾勾手指,让身边的小姐妹凑过来低声道:“我这话只和你说,我听说现在中央已经提取出凝石里的能量了,有一定的几率能让普通人变成进化人,现在正在招募有意的实验者呢……”

    她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女人顿时一脸拒绝摆着手,神色有些蔫,“还是算了吧,我也知道一点,听说有八成几率会失败呢,谁知道失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再说了,受那么大的罪变成一个进化人,最后还要出去打打杀杀。”

    女人想到末世初期见过的那些身形巨大的变异兽,顿时打了个哆嗦,“若兰,你想想你就算有了一级两级的进化能力,还不够那些变异兽塞牙缝的。我们这样的弱女人还是要找一个安稳的退路,出去流血真的不适合。”

    若兰神色有些低落,她勉强笑笑,但是心里并没有放弃那个念头。

    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而与此同时,人们口中的谈资现在正在基地中守备最森严的城中区,这里有着z市的军区和科研院,此时靳炀和印忆柳一行人就在科研院中呆着。

    整个科研院的院士此时都在观测监控着数据,此时重症的病房里几个受伤的进化人情况都不太妙。

    似乎是因为七级暗化者已经死去,所以活捉的几只暗化者幼体能明显感觉出来生命体征变得非常微弱,已经对人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是寄生在几个进化人体内的幼体由于有新鲜血肉的滋养,生命体征还很顽强。

    正因如此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些进化人体内的暗化者幼体受到刺激把他们破体而亡。

    印忆柳此时站在一个玻璃罩的旁边,这罩子是用特殊材质制成,和当初b市科研院关押实验体的那种一样,里面有两只蔫了吧唧的暗化者幼体,见到打量着它们的女人龇牙咧嘴地恐吓着,嘴里发出细细的嘶鸣。

    忽然,其中一只猛地跳了起来,冲着印忆柳的眼睛扑了过去,身子

    撞在了玻璃罩上“吧唧”一下翻倒。

    印忆柳哼笑一声,自语道:“还挺凶。”

    这暗化体的幼崽实在说不上可爱,反而十分丑陋,凸起的眼睛也饱含着对鲜活生物的嗜血和肆虐,所以尽管这些家伙还是幼崽,印忆柳依然没什么感觉。

    此时距离返回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这些被寄生的进化人们照常能吃能喝,但是已经两个人崩溃了。

    “领主,我晚上能听到肚子里的东西在动,我的肠子可能都被它吃光了,求求你们了,给我个痛快吧!”

    最严重的的一个肚子里凸起的包比别人都要大一些,他体内的幼崽也是生命体征活性最强的一个。

    潇潇背后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她体内被注射的特殊毒素还没有完全解除,这种毒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麻痹人的神经,能让人完全失去感觉。潇潇体内的毒素被注射的很多,又是七级暗化者注射的,比那些被幼体寄生的人毒素更多。

    现如今她已经打了两天的清毒血清,但是效果甚微,只能躺在床上吃流食。

    靳炀并不在基地里头,解决了七级暗化者后侦察兵在内林发现了疑似暗化者巢穴的地方,今天靳炀跟着去了,看看能不能发现烈焰之翼队员的踪迹,虽然很有可能他们已经遇害了。

    印忆柳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玻璃罩里的暗化者幼体,忽然,身后有人轻咳一声,她扭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是吴先岭。

    她挑挑眉头,把男人上下打量一番。

    吴先岭最开始受伤的时候就很果断地把那只幼体生生拽出自己的体内,虽然当时伤口看着要严重多了,但是好处理。

    基地里这么多治疗的药物器械和进化人,此时他的腹部伤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用纱布缠了几圈,走动活动都不是问题,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印忆柳一眼就瞧出来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一直站在自己的旁边,面上有些犹豫。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吴先岭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怎么了支支吾吾的,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吗?”

    吴先岭摇摇头,苍白的面上竟多了些血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细长的狐狸眼垂了垂,从怀里摸出一个通讯

    器递给了印忆柳。

    “其实是赵思慧托我问问你和靳炀的消息。”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印忆柳有些恍惚,脑海中浮现了一幕幕旭阳小队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嬉笑玩闹的场景,顿时感慨万分。

    原来两年已经这么久过去了。

    她看了通讯器上的信件,很长的一件,笔触有些乱能看出来打字的人很心急也很语无伦次,不用想都知道是急急慌慌的赵启阳。

    下面有赵思慧和林佳两人的留言,主要说了一下两年来旭阳小队的发展,以及他们真的很想念自己,一直觉得没有保护好自己觉得很愧疚,觉得没有察觉到靳炀心里的崩溃很难过。

    看着看着印忆柳的眼眶便红了,她一路上遇到了一些很坏的人,但是也感受过朋友的温暖,她想到了赵家姐弟和黑狼,还有林佳姐,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信件的最后,赵思慧这么写道:

    “这两年旭阳发展的很好,在z市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有几个人跟我们一起作战。黑狼也进化到了六级,每天吃得多睡得香,你送给它的垫子和靳炀给它买的磨脚石它都宝贝着,肯定也很想你们。

    无论你们未来去哪里做什么,在我们心里,靳炀永远是旭阳的队长,你永远是我们的幸运兔兔。

    期待与你们的再次见面。”

    旭阳在b市那个多方势力盘踞的基地生存打拼,有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三个人也站不稳脚跟,连印忆柳这两年都有了新的队友,他们吸收新的队员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只是靳炀不喜和人打交道的心印忆柳知道,赵思慧他们也清楚,所以信件里并没有提让他们回去的事情。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印忆柳也变得很成熟了,一直以来都是靳炀在照顾她考虑她的感受,自己也应该多多为靳炀想想,不能总是让他为了自己退让。

    如果靳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那她就陪着靳炀去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所以她暂时不考虑回旭阳,但是如果以后有机会,她真的很想回到当时那个四合院,像曾经那般躺在小黑的绒毛之中,赵思慧和林佳在做饭,赵启阳在健身,靳炀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基地的信息报。

    酸涩逐渐消退后,印忆柳把手中

    的通讯器还给了吴先岭,忽然有些好奇,“吴队长和赵姐姐很熟么?”

    她问完话后,吴先岭向来沉稳的脸庞浮现些红晕,印忆柳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心里有些欣喜,吴先岭这个人虽然心思深沉了些,但是为人绝对的正派,而且能力也不弱,和赵思慧挺般配的。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几乎没什么关联的人是怎么搭在一起的。

    顶着印忆柳意味深长的眼神,吴先岭更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鼻尖正色道:“其实她,还有他们所有人一直都在托我寻找靳炀的踪迹,b市那个地方稍有不慎就会落人把柄,所以……”

    “你放心吧,我心里都清楚,我也很想他们。”

    这两年来旭阳毅然已经成为了大陆上知名的进化人团体,在b市的地位和赤莲在z市基地差不多,而他们也在重重磨练中变得成熟,能力更强。

    想到这般,印忆柳便放心了。

    下午的时候,靳炀等人探查回来,科研院又是一团乱糟糟。

    靳炀身披斗篷进入大厅的时候,印忆柳已经等在了门口,瞧着身后慌乱的场景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啊?”

    身后带出去的几个担架都派上了用场,抬着好几个浑身都是干涸的血污的进化人往里头送,还有两个担架上盖着全白的布,能从凸起看出来底下盖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

    “这些都是那暗化者巢穴里的,身体里都寄生了暗化者幼体,有两个已经被吃空了,死了。”靳炀道。

    七级暗化者的巢穴在内林的深处,是一个被挖掘出来的洞穴,里头空间挺大,一进去就是一股子腐烂的臭味儿。

    等他们小心谨慎的潜入进去,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们在这里发现了那些烈焰之翼的队员,他们身上都被破开了一个血洞,和其他被寄生的进化人一样肚子上有一块凸起,有暗化者幼体在他们的身体里蛰伏。

    而其中两个人已经被彻底吃空了内腑,头顶被幼体的口器钻了一个洞,场面又血腥又恶心。

    经过研究以后,科研院的院士尝试着用一种调试出来的药剂注射在被寄生的进化人体内,通过血液的循环让他们体内的幼体也吸入这种药剂。

    等到其中一个人身体

    中的生命体征逐渐减弱,一直焦心等候的人们脸上终于有了喜色。

    李镇江也松了一口气,“有效果就好。”

    但是在注射的时候还是出了一点意外状况,那个肚子最凸精神状况最差的进化人在注射了药剂之后,体内的暗化者幼体竟然发狂了。

    这进化人哀嚎嘶吼着在床上打滚,不出几秒钟房间里飞溅的都是血沫,那进化人抽搐两下,彻底不动了。

    而那暗化者的幼体把这个进化人吃空以后,身体膨胀了两倍大小,肚子胀的像个皮球,嘴里嘶叫着看起来也并不好受,十分钟后这只幼体也死了。

    李镇江这几天被这个事情折磨的精神衰弱,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此时看到又一个基地中的大好青年死去,面上也难堪许多。

    剩下的进化人们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不适,当即就接受了手术把他们体内的寄生者给取了出来。

    手术结束之后,又有两个进化人相继死在病床上,他们的身体内部器官被啃食的残缺破损,失去暗化者那种特殊的毒素之后,身体很快也崩掉了。

    其他的人都成功完成手术,身体受损也不是特别大。

    晚上这只七级暗化者连同它的幼崽的解剖报告完全出来,而作为基地的上层李镇江最关心的事情也有了结果。

    那就是暗化者难道真的有了繁衍能力。

    现如今z市科研院的领头人是个面相很温和的中年女人,并不是白老,印忆柳之前还偷偷打听过,李镇江说白老被调到了b市的中央科研院,还让她很是震惊。

    她明明记得b市在李军的手底下,是激进派的大本营,白老那么一个温和的老者去了难道不会受到打压。

    通过李镇江她才知道,在那次武威戎出逃之后,李军又因为一些事情犯了好几个大错,期间还暴露出了科研院里更肮脏龌龊的勾当,引起了轩然大波。

    有多个基地的科研院联名上书,再加上b市本就有看不惯他做派的军政界的人物联合把他拉下马来,又把白老请过去坐镇,风气这才正了许多。

    如今在z市科研院的是白老一直带的徒弟,末世前就已经出师了,在国际上很有名,白老走的时候把这里托付给了她。

    女院士此时把暗化者的模拟出

    来的平面模型放在屏幕上,一边分析一边把手头的报告发给众人。

    靳炀对这种事根本就不感兴趣,以前是因为在这些人的手底下,就算装样子也得去看,现在他连样子也懒得装,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几块不大的陶土,用刀子在柔软的陶土上雕刻着形状,还是一只兔子。

    印忆柳挺感兴趣,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你们瞧,这是我们解剖完毕后通过模拟导出来的图,可以看到这只七级的暗化者并没有相应的器官,它的体内很多构造都是坏死的,能活蹦乱跳本就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更不可能有繁衍的能力,这一点大可以放心。”

    女院士的声音很温柔,她继续道:“通过具体的研究,这些暗化者的幼体是一种特殊的分裂方式,这只七级暗化者的肚子里之所以这么大,就是因为它肚子里存在一种很奇特的器官,像个袋子一样,解剖以后里面还有一些没有完全分化出来的形态。这种方式不是任何一种地球生物所有的。”

    不是地球生物所有的,那它、包括这些可怖的暗化者到底是从何而来,和源石又有什么关系。

    印忆柳感觉所有的秘密随着更多的发现在被串成一条线,末世的隐秘似乎影影绰绰地露出一点痕迹,可是又蒙着一层白雾。

    “这些幼体分裂出来以后,通过寄生在生物的体内膨胀变大,获取短暂的生命,就像那个在病房里忽然发狂的那一只,它的生命体征是不完整的,不能像它的本体——那只七级暗化者一样拥有鲜活的生命,类似于末世前被药剂催化的‘星期狗’。”

    也就是说,无论那只七级暗化者死还是活着,这些被分裂出来的幼体都活不长久,它们存在的意义就是破坏生命,然后死亡。

    但是新的幼体又会被无限分裂出来,源源不断令人脊背生寒。

    李镇江攥着拳头,良久才对着身边的吴先岭道:“把这份报告发给b市那边。”

    虽然现在两个基地的关系很微妙,但是不得不承认,b市的科研团队要和实力要更强,在这种威胁人类安危的生物面前,无论人类之间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都应该携手抵御。

    吴先岭应了一声,会议就此解散。

    看着人都走

    了,印忆柳也起身,靳炀刚刚划出一个大体的轮廓和雏形,见状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生怕自己被抛下一般。“你去哪里?”

    印忆柳恍惚间像是在看一只可怜兮兮的大狗,眼神湿漉漉地无比真诚的盯着自己,她顿时感觉心中被击中,笑了一下道:“我去给潇潇他们办理z市的入住的手续,然后我们就可以……”

    她话音未落,靳炀“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上依旧是一派沉稳,“我帮你一起。”

    办的比较快,然后早早摆脱那几个跟屁虫,他就可以和兔兔去过二人世界了。

    头一次靳炀感觉替别人办事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连李镇江给他的极为丰厚的佣金都比不得。

    李镇江之前就给b市的人发了通讯,要求他们提供一颗七级的凝石作为这次白白分享信息的酬劳,毕竟z市还折损了数人,受伤无数。

    最后这颗宝贵的七级凝石落在了靳炀的手里。

    临走之前,印忆柳找到了李镇江,这位意气风发的老人似乎因为这件事劳神过多,鬓角更白了,见到印忆柳走到自己的跟前,他笑了笑,问道:“你们应该马上就要走了吧。”

    “是的,来和您老道个别,又要劳烦您多照顾几个小孩子了。”印忆柳对这位将军很尊敬,因为他才是真正的英雄,时时刻刻都在为人类着想。

    “放心吧,有实力强劲的新鲜血液还是我占了便宜,如梦那丫头我也会上心的,这次多亏了你们帮忙。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你来肯定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吧。”

    印忆柳再次感叹李镇江真的很会观察,她神色微沉,“我觉得有件事我应该和您说一下,那只七级暗化者临死前曾经说过一句话。”

    李镇江面色也变了,“怎么说?”

    “旧的文明总会覆灭,新的文明会让我重新诞生。”

    如果地球上的人类文明在暗化者的眼中是旧的文明,那它的文明又来自何方。

    ☆、只是队友

    在李镇江的介入之下, 潇潇等人的身份信息很快就办理完毕,至于是把三人安排在某个进化人小队中还是随他们当私人佣兵,还需要三人自己想想清楚。

    三人中明叔属于最好安抚接受最快的,印忆柳知道他喜好烟/草, 把空间里存放的好烟给他装了一大包。

    明叔一边咂摸着嘴里的烟嘴儿, 一边瞧着印忆柳身边的靳炀,他年级不小阅历也深, 能看出这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奇妙, 他这些天陆陆续续也听说了很多版本故事。

    办了身份信息以后, 印忆柳来把他们的身份卡送到他们的手中, 似乎是在仓央那里碰了壁,没见着人,不知道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此时看着印忆柳有些低落的神情, 明叔不知道怎么安慰, 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那小子就是这个驴脾气,他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

    其实明叔心里是更偏向一起并肩战斗的仓央, 但是印忆柳不喜欢,只能说他们没有缘分。

    印忆柳笑笑, “这张卡就是你们的合法居住身份,租住基地内的公寓价格有优惠,这次任务李将军还给划了一笔积分,我均分给你们仨, 都划在卡里了。有什么困难的地方或者遇到什么事儿了,就给我发通讯。”

    “行,那俩小的我一定照顾好。”

    明叔应了以后,印忆柳把身份卡交到了他的手里, 而后往潇潇的病房走去。

    潇潇毒素不解,印忆柳放心不下,一直等到注射了几天的血清身体开始恢复知觉后,她才提了这件事。

    推门进去的时候,潇潇靠坐在病床的靠背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她身后巨大的翅膀拉拢着垫在身后,整个人像一个脆弱的天使。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抬头一看,看到是印忆柳进来以后,她把手上的书本往身上一搁,而后一下子往被窝里缩,一把掀起了病床上的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用圆滚滚团的屁股对着印忆柳,非常明确的告诉印忆柳:我非常生气!

    印忆柳给她说完拆伙的决定后,潇潇就闹了一场,还要去问问是不是靳炀非要拆散他们,叫嚣的可厉害,而后眼泪汪汪地让印忆柳出去,说她现在很难受想自己一

    个人静静。

    印忆柳有些沮丧得离开,等今天身份卡都办理妥当,才再次来到了潇潇的病房,想看看她心情好点没有。

    看着小姑娘把自己包的圆圆一坨明显是还在气头上,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潇潇,你的身份卡我给你放在床头,那我就先走了。”

    她正把手中的卡片放在桌子上,床上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小姑娘忽然就急了,猛地扭过头来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你现在一点都不疼了,我都这幅样子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潇潇瘪着嘴巴就开始控诉,她哪里想到印忆柳真的不哄她两句作势要离开,顿时心里更委屈了。

    而印忆柳并不是不想哄,而是怕自己多说引得小姑娘更生气,此时见她有软化的意向,顿时顺着梯子往上爬,摸到潇潇的床头坐了下来。

    “背上还疼么?”印忆柳出声问道,同时轻轻扶着小姑娘的肩膀,把她身后的病号服掀起一个角看了一眼。

    被注射毒素的那一块地方被医生剜掉了,此时结了痂伤痕还没愈合完全,在女孩儿肤色洁白的后背凹陷着一块肉粉色的伤痕。打了这么多天的血清和各种药剂,潇潇的痛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体上还出现了一些不适症状,吃饭时胃里反酸什么都吃不下,神情病恹恹的。

    她眼眶鼻子红红,这幅模样更让人心疼,一把扑进了印忆柳的怀里,“疼死我了。”

    呜咽完,她又用哀怨的眼神瞅了一眼印忆柳,“疼又怎样,你还不是这么狠的心,我伤都没好全你就要抛弃我和别的男人跑了,重色轻友!”

    印忆柳无奈笑笑,用手心摸着潇潇的后脑,“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如果以后找到靳炀的话……”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是潇潇知道。

    队长确实很早以前就说过,那时他们小队还在死区过着暗无天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出路的日子,她说如果以后找到了想要找的人,一定不会再让他孤身一人了。

    潇潇努了努嘴,话虽如此,可是她真的舍不得队长,有队长在自己的身边,就像是自己的姐姐一样,保护她照顾她给足了她安全感,这么好的队长她怎么舍得拱手让给别人。

    可是一想到靳炀冷着

    眼盯着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戳出一个洞来,潇潇又怂了,谁敢和那尊大佛抢人啊。

    别看她昨天喊的声音比谁都大,要是真的和靳炀对上,她顿时就熄了火。

    “那以后你就再也不回来了么?会忘了我么?”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拽着印忆柳的袖子,像个马上就要和家长分离的小奶狗。

    印忆柳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长发,“不会的,以后当然会回来看你们,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们。”

    他们是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是报团取暖可以依靠彼此后背的至亲,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在印忆柳的心里,无论是潇潇还是明叔和仓央绛曲,其实已经是她的亲人了。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自己最孤独最艰难的时候,身边凑齐了这群伙伴,一路上有风风雨雨,也有快乐的日子。

    得到了承诺之后,潇潇伸出一截小手指要和印忆柳拉钩,她心里的难受已经消散许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脸上带着一抹坏笑。

    “仓央绛曲什么反应啊?”她好奇的抓心挠肺,偏偏这狠心的男人就没来看过自己。

    提到这个名字印忆柳有些尴尬,她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她一直把仓央绛曲当成可靠的伙伴,尽管她能感觉到男人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他不说,自己就权当不知道,也没有刻意接近去给他别的想法。

    可是这一切在找到靳炀以后悄然变了,仓央忽然变得有些暴躁,很多时候会忽然怒起和靳炀针锋相对,她除了觉得尴尬意外,还觉得有些异样。

    要知道仓央这个人平日里看着傲慢清高,但是实际上是个很好的人,她总觉仓央这段日子有些奇怪。

    想到他体内还有一个变异生物的意识,而那个经常跑出来作乱的意识也并不是什么省心的,更让她心中担忧。

    她下定决心,也许是时候该和仓央绛曲说清楚了。

    在病房多坐了一会儿,直到天色晚的时候印忆柳才从潇潇这里走了出去。

    傍晚的b市晚霞洒了整片天空,日头又大又灼目,把周围的云都撩的卷起了红潮,路上有行人匆匆的来往,也有出了任务回到城里一身是血的进化人,生活百态都在这一个小小的基地。

    她脑海中浮现着曾经的种种

    过往,慢吞吞地走到了李镇江给他们安排的居住地。

    楼下住着一个科研院士,看到她回来以后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她应了一声,走到了自己楼层的廊道里。

    廊道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影,又因为拐角没有窗户显得有些幽深,快要走到住所的时候,印忆柳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沉闷但声音并不大。

    这个楼层除了那些科研院士以外目前居住的只有他们小队的几个人,而科研院这几天忙上加忙,每天天都黑透了才陆陆续续有人回来,反倒是他们这群借宿的每天在基地里无所事事十分清闲。

    这个时间回来的估摸着是遛弯回来的明叔,或者是和李镇江有事情商讨的靳炀,印忆柳想回头看看,忽然又听不到声音了。

    环境有些诡异,她顿时心中警觉,慢慢地摸到了腰间的剑柄,眼角的余光朝着自己的身后望去。

    拐角处虽然没有窗子也没有灯光,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就在身后的角落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丝毫不带遮掩。

    她心里有些发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兜里摸出了钥匙,其实另一只手一直握着腰间的剑柄。

    那双眼睛就像是定住了一般,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的脊背,好像并没有扑上来的打算。她一咬牙干脆回身一望,打算会会这身后的人。

    视线的主人站在走廊的拐角,在明暗的交界处她只能看到背着光的半张脸,眉眼细长上挑,眼瞳中是一抹妖异的红色,脖颈上的项圈闪烁着淡淡的金光。

    这张脸的主人印忆柳再熟悉不过,不就是这两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仓央绛曲,看到他回来了,印忆柳松了口气,摸在腰间的手又松了松。

    可是紧接着,她又感觉有些不对劲,仓央站在拐角处,个子比平时要高上半个头,此时一双眼睛也红的滴血,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她视线往下移了移,看到了拐角外露出的一只兽蹄,顿时明白了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仓央绛曲了。

    虽然身躯还是他的,但是此时占据着他身体的却是那个变异生物的意识。

    这两年来仓央绛曲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日渐加强,印忆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个变异生物的

    意识跑出来了,她心里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但也没有太过防备。

    因为仓央是共生者,体内存在着双重意识,一个醒着的时候另一个沉睡在身体的深处,但是彼此的情感记忆都是共通的,这家伙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她只是有些担心仓央绛曲的状况。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印忆柳微微蹙眉询问道。

    最开始非要从洛扎县跟在自己身边的就是这个变异生物意识,那时候是自己和它相处的最长一段时间,这生物意识顶着人类的壳子,对人类的行为习惯好奇的不得了。

    它就像一个新生的人类婴儿,对什么都感到好奇,遇到危险的时候又会展现出兽类的勇猛和血性。

    后来印忆柳再见到它的时候就少了,仓央绛曲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越来越好,这生物意识能跑出来的次数几乎为无。

    此时猛地看到它出现,印忆柳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仓央绛曲出事了。

    顶着仓央壳子的变异生物歪了歪头,显露出一派平常难得一见的天真神情,他从暗处挪了出来,腰部以下的健壮兽身便显露出来。

    印忆柳曾经见过仓央绛曲的完全能力化,那是一只十分健美的变异生物,状似野生牦牛,可是一身棕金色的长长皮毛油光水滑,下肢健壮有力蹄子很厚,一对弯钩状的牛角顶在头上。

    她那时才知道为什么当时藏区的人民都这么尊敬仓央绛曲,不仅仅是因为他小时候被冠的姓氏,还有就是他异种的生物,是一种藏区独有的圣物,被奉为藏区的黄金神兽。

    黄金牦牛,往往生活在高原之上,传说是藏区雪山神的坐骑,而当山神的女儿出嫁之时,黄金牦牛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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