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为土生土长的内陆人士, 成年后主要视野也在欧美晃悠的安文殊, 照理说因该不知道什么统一教的。她对韩国人民众所周知的文|鲜明教主的了解, 不是源自于后来调查,而是很有缘分的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么一位名人。
各家电视台在特殊的几十年这种整年的日子,都会准备献礼片, 有年广东想弄个大的, 砸钱砸人力图要搞的不一样,不拍电视剧, 要弄纪律片还是高大上的那种, 记录改革发展大跃进啥的。
安文殊当时电视台的人和一个不太出来活动的导演牵线, 电视台和电影圈不再一个池子里混,有个中间人好说话。文|鲜明就是这次事情知道的, 也让安文殊很是感叹了一下,世界之大聪明人太多。
打着献礼题材的纪录片,当然是要梳理各行业尤其是拳头产业发展的情况, 参访一些老领导是常规操作。那个导演有次跟安文殊一起吃饭的时候, 说起了一次采访汽车制造的领导的奇葩故事,说的就是文|鲜明。
话说那年国家还没正式改革开放,老领导集的清清楚楚, 72年的时候有个韩国人带着一帮美国人,打着要在广州建汽车厂的名义就是他接待的。也不对,当年一帮人都接待过, 省级领导都见过面,美国人呢!
那个韩国人就是文|鲜明, 刚开始大家当然是无限欢迎了,省里专门从全国请专家过来,跟文|鲜明他们商谈选址啊,技术啊,是引进还是他们派人出去学等等,上上下下都是当大事来办的。虽然姓文的是韩国人,但背后的公司是美国的么。
事情谈到一大半都很顺利,连厂址眼看着就要选好了,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这帮外国人(当时没有外资也禁止外资)说他们有自己的企业文化,还给一帮人发了自己企业文化的宣传小册子。
那个年代啊,十年浩劫还没消失呢,距离恢复高考都还有五年,宣传文化?还是一看就是什么上帝,什么永生这种鬼东西,所有谈判都搁浅。那是政治思想为王的年代,工业发不发展不重要,思想要是乱了,那是会死人的!
事情要是到这里结束,虽然特别点,但被采访的老领导不会记那么久,基督教又不是四旧,忌讳其实也就还好,而且国外的,人家信上帝有个什么奇怪的宗教文化也没什么好说的,跟自家都没关系。
特别的地方在于,他们这些被支援的往后拖说算了,那些上赶着支援的还邀请他们去日本考察,说是他们公司在日本有工厂可以直接复制,收益绝对高,你们来看看,肯定就不会说什么再考虑考虑的话了。
老领导就是当年去日本的人之一,都说不要了还被人死命送钱这种事,他人生也就碰到过那一次,很难忘。更难忘的是,一个不过就是混企业人,还是个拿着美国护照的韩国人,带他们一行人,见了日本内阁的高官,按照职位得是全国政协类比了。
这路数一下就不对了,他们是赶着和日本建交的日期前后脚去的东京,老领导对日期记得那么清楚,就是因为这个。日本是1972年9月建交,他们是建交后一个月去的。国际上是建交了没错,可当年拼刺刀流的血还没干净呢,关系能好就见鬼了。
从日本回来,两边人马立刻就散伙了,按照老领导的话说,东京那个工厂是真的看着好,要是发展起来说不定能弄个汽车城,几万人能以此为生。对当时的民众和领导们都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做起来就是了不起的政绩!
可一想到日本人在里面掺合,那个姓文的又一时朝鲜,一时韩国,又一时美国的,省里开了几次会都觉得不太安稳。主要局势当时也乱,大家都求稳,宁愿不赚那个钱,也不想出问题。
后来啊,真正证明求稳心态非常重要。老领导那是无限感慨,当时大家都学马哲,宗教什么的真不关心,社会大方向在那。等改革开放了,文|鲜明又冒头,这老头当时在韩国和美国都已经很有名了,说是盛名都不为过。
韩国先不谈,光说美国,1981年美国大选,他给里根砸的钱能给里根打个金身。那时还不流行公开支持候选者,文|鲜明钻了这个空子,直接在宣布总统投票的前一天,公然在报纸上发表,上帝告诉他,总统就是里根。
隔天,里根当选,文|鲜明的信徒暴增,里根是以绝对的优势当选的,文|鲜明作为‘投资人’太清楚选票比例了,比起上帝告诉他,还是概率学告诉他比较现实。人家玩的才是真的政治游戏,民众是真的被蒙在鼓里的。
可高层不是傻子啊,国内的高层更不傻,这种政治名声在国内是很避讳的,一个教主搅合总统大选,商人不商人的都不重要了,直接就被定性为邪教,还什么合作呢,他入境都会被海关盯上。
老领导把这个当事故说给那导演,导演把这个当故事拿到酒桌上闲扯,还说文|鲜明厉害了一辈子,最后人死了桃子被老婆摘了,果然女人征服世界的方式就是征服男人。那位老夫人现在继承了几十亿美金的商业帝国还不算,还是教派的‘圣母’,老牛逼了!
说起那位老夫人也是一段传奇,年幼时是文|鲜明家庭厨师的女儿,他们第一次见面夫人才14岁,三年后两人再次相遇,也不过17的小姑娘被文|鲜明以要洗清她‘夏娃的原罪’为名义软禁了,不给接触家人,要求她‘全身心’奉献给主。
安文殊那个懂装不懂的‘纯净而尊贵的人’就是这个时候被文|鲜明说出来,后来被各种宗教人士拿出来当特殊含义的。
‘原罪’被清洗干净的姑娘在文|鲜明套路教众,他找到了‘圣母’的名头下,嫁给了文|鲜明,两人前后生了14个孩子。文|鲜明去世后,早就不是当年小姑娘的老夫人扶持儿子上位没成功,干脆就自己上了。还是那句话,老牛逼了!
以上这一堆,是安文殊零碎的记忆里,如同高勇太(高永泰)一样,被整理出来的回忆。
看清楚,那是回忆,不是真实。现实是,文|鲜明还活着,在美国活的好好的,统一教在韩国没有因为他的死亡而没落,更没有沦落到会随意在个马路上抓个人说,‘我能看到你的母亲’这么傻的地步。
安文殊是接触不到统一教高层的,跟有钱没钱关系不大,统一教不差钱,他们差不多算是个打着宗教名义的商业集团了。名声什么的,堪称国教。崔太敏和文|鲜明活着的时候还可以正面刚,崔太敏都死了,统一教在韩国就没敌手。
安文殊暗示朴槿慧的那堆东西是骗她的,这个骗局最大的漏洞是那个所谓的神父自称是文|鲜明的儿子,那位先生的儿子太多,他洗清的‘夏娃’多到儿子按照打算都是少的。可这也是最不容易被拆穿的地方,因为文先生的儿子太多,冒充没什么意义。
父子是很特殊的关系,但在宗教,尤其是统一教中,父子的关系又没那么特殊。因为自称弥赛亚(圣经中耶稣or救世主的意思)的文|鲜明是所有教众的父亲,教徒就是他的子女。所以,所谓的儿子,可以理解为血缘,也可以理解为是被弥赛亚(文|鲜明)承认的神父。
这个神父就更没有伪装的必要了,如果是想要对朴槿慧做什么,是不会打着统一教的旗号的。因为文|鲜明和朴槿慧是认识的,当初朴正熙认识一堆这样的弥赛亚,比如崔太敏,他也是自称弥赛亚的人。
但文|鲜明和崔太敏不一样的地方在,文|鲜明是真的政治投资,给钱给人给弹药,文|鲜明旗下有军工厂,枪|支无限量输送。这些投资朴正熙是要回报的,他拿到回报就去美国了。崔太敏实心实意搞宗教,搞的朴正熙挂了,他的宗教没有权利支持自然就走了下坡路。
站在都是弥赛亚的角度,两人不好说谁更‘虔诚’,但是站在商人的角度,文|鲜明绝对是技高绝对不止一筹的,政治领域同样如此。朴槿慧会怎么选不清楚,但这两个选择题要是放在安文殊面前,崔太敏根本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安文殊用姓文的神父给朴槿慧作局,完全不怕她不上钩,就算她会联系文|鲜明也无所谓,统一教三百多万人,光首尔一城就五十万以上,神父多的很,姓文的神父更多。有点什么奇怪的神通,还姓文的神父,那真的是数都数不过来,根本不用担心拆穿的问题。
这个局不是做来让朴槿慧和文|鲜明联系上的,这个局是做来……确定朴槿慧有多少利用价值的。至于怎么确定,简单的很,就是安文殊说的那个东西,招魂。
安文殊一句神父想要让她和母亲见面,大部分人听听就算了,偏偏朴槿慧上心了。安文殊从处|女一词后斩钉截铁的说不去,她反倒时不时的劝一句,还是那些‘试试才知道’之类的话。安文殊被她说的有点动摇,但还是不太信。
七月是斩钉截铁的不去,安文殊陪着朴槿慧跑遍了全罗南道,口音都学了点。八月是含含糊糊说不想去,全罗南道跑完了跑庆尚道,口音又混杂了一点。九月开学会首尔,报纸上几个小野党的候选者加起来了,朴槿慧提议要不然一起去,见见面。安文殊又拖着,找理由,一直拖到十月。
还有两个月就到十二月了,舆论战火由不太可能成的野党们先挑起,他们掐一轮,之后再轮到热门下场掐架,跟着车轮战一样。今年的大热门是文载寅,他是主要攻击对象,朴槿慧先安静两天等战火烧到自己再下场。
秉持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被纠缠了四个多月,态度总算松动很多的安文殊,半推半就的和朴槿慧一起去见了那位神父,进行…招魂。
四个月,能做很多事。比如安文殊和郑薇罗的关系突飞猛进,都亲密到那位小姐姐给她介绍自己试过的,好用的牛郎的地步了。而朴静恩也彻底进入了核心团队,那位崔顺时推荐的。
郑薇罗比想象中的要有用的多,崔顺时非常宠女儿,还非常弱智。郑薇罗随口一句话,她就把朴静恩送进了秘书处,朴槿慧更是没想那么多,还鼓励朴静恩好好做什么的。
弄的安文殊一度纠结自己为什么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不过也是因为之前绕了很大一圈的事情,别人三言两语的就定了。才会让安文殊难得抽烟思考,要不要下场赌一把,玩个大的。
什么叫玩个大的呢?
招魂。
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今天的招魂。
别人家招魂怎么招的安文殊不太清楚,但今天这场非常像拍电影,道具用上了干冰和迷香,烟雾缭绕的神秘气场特别足,致幻的效果也很给力。演员练习了整整三个月,每天20个小时,绝对能把一切动作都变成浑然天成神明附体,舞蹈都是编排过的。
说到仪式,这个是找专人研究过的,不止有文|鲜明创造的仪式,还有很多其他教派融合,包括崔太敏的仪式。以及,仪式后,像拉家常一样,说的一些似是而非能证明神通真的被验证的话。
招魂成功了?
成功了。
但,安文殊依旧秉持着最初的想法,她不信。
朴槿慧信了。
但,安文殊要的不是让朴槿惠信。
安文殊要的,是让她怀疑。
“既然你都看见了,为什么你还是不相信?你是完全不信这个世界有神明的人?”
招魂仪式结束,神父出去了,朴槿慧带着安文殊坐在摆满了安妈妈遗照的屋子里,真的是摆满了,连天花板上都有的地步。提前来看过屋子的人都不太舒服,连尹武荣都觉得奇怪,安文殊却说,人脸,尤其是陌生的死人脸可以造成压迫感。
文化的问题,亚洲人很少谈论生死,非必要都是避开,本来就是来弄神神鬼鬼的事情,再用遗照压着,朴槿慧的注意力就不会跑偏,这样挺好的。尹武荣对此不想发表意见,他更想知道,安文殊和朴槿慧怎么就突然熟到都能一起招魂了。
安文殊表示,她们还真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之所以能一起招魂,是因为“你好像很相信这回事,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没有很相信,只是觉得,都这样了,没有不相信的理由。”朴槿惠避而不答,反问她“为什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惊讶,连见到母亲都不惊讶?”
既然是招魂,自然是有‘魂’来了,才算是招成功了。这个魂不止安文殊看到了,朴槿慧有看到了。她这个外人都惊坐而起,安文殊这个当事人反倒从头到尾都只跪在蒲团上动都不动。魂出来不动能说是傻了,魂都出现了,也聊天了,走的时候连个阻拦都没有,就很不正常。
从神父走了就不再跪着的安文殊坐在蒲团上,敲打着有点跪麻了的小腿,暧昧不明的回答“大概是太真实了,反倒像是假的,就像是做梦一样,没想到要不要惊讶。”
“你的胆子比我大,当初…”
“当初?”
朴槿慧笑着开了句玩笑“当初我这么大的时候,要是碰到现在的事情,我肯定非常激动,不止激动还会害怕。就算是现在,我看到了也还是会惊讶,会觉得恐怖。”
“我也觉得挺恐怖的,这年头骗子的套路太多了,鬼神都能拿来玩。”安文殊抬头冲她笑,看她愣住,也愣了“你真的信啦?”
表情微微惊讶的朴槿慧摇头表示没有,却问她“你为什么不信,不是见到了么,你也说那是你母亲,母亲难道是假的么?”
“说实话么?”
“当然了。”
“我不知道。”
刚才是装的惊讶,这次是真的惊讶的朴槿慧声音意外的平静,还很柔和“为什么不知道?”
“我小的时候看过皮影戏,你看过吗,中国的那个皮影戏。”安文殊低着头按着自己的腿,没回答她的问题,问她“你知道皮影戏有个传说中的来历么?”
这次回答不知道的人是朴槿慧了。
安文殊伸直腿身体往后仰,手臂撑着上半身,仰头看着刚才的神龛“传说中国有个叫刘彻的皇帝,就是很有名的那个汉武帝,他很喜欢他的一位夫人,倾国倾城这个成语就是从那个夫人身上来的。”
“可惜那个夫人红颜薄命,好不容易生下皇子却病故了。汉武帝很喜欢那位夫人,倾国倾城么,喜欢到夫人死了,他找寻方士,也就是我们来见的神父,要求他们给夫人招魂。你猜,魂,招来了么?”
朴槿慧看着她没有接话,安文殊勾了下嘴角“帝王想要招魂,哪有招不来的魂魄。可世上真的无鬼神,魂魄要如何来呢?要让帝王见到夫人啊,你猜,他们如何相见?”
视线移向神龛的朴槿慧轻声道“皮影戏。”那神龛后面就竖着一个屏风,平常看没什么,很多人家里都会有那个,可现在总觉得哪里不对。
“对啊,皮影戏,那是方士们的把戏,他们找了个身型和夫人特别像的女子,告诉那女子夫人的各种事情,以活人不可与鬼神想通的理由,让帝王只能通过昏暗的烛光,看屏风后的女人,听那女子说话。”
“帝王信了,方士能被帝王招揽到底有些本事,环境弄的好,暗示给的足,人也找的合适,没什么理由不信啊。帝王思念那位夫人,有时人会骗自己的,因为思念太痛苦了。你不觉得这故事和刚才很像么,一出皮影戏的故事。”
安文殊站起身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让致幻的烟雾散的更干净,侧身靠在墙上,让风对着朴槿慧,看她眉目间的那丝迷惘变的清明,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没说完的故事。
“那么多烟都不知地是哪来的,暖气那么足,等人,不对是魂出来,突然就冷了,烟也冒出来了。神父说母亲不能说话,她的话都是神父转达的,都能见面了,为什么不能说话呢。是找到一个隐约相像的人容易,但找到一个声音也像的人困难吧。”
“人家汉武帝是帝王,不想死的方士们要准备的尽善尽美,皮影戏就这么流传下来了。我也就是有几个钱的小人物,我就不用弄那么一套了,找个差别不大的,玩个气氛,唬弄住我,也就行了。我妈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找个像的不难,又那么多烟,更不难了。”
安文殊还想继续说,朴槿慧打断她“可没必要啊,神父没有问你要任何东西不是么?你是不是防备心太强了,可能真的是有呢。”
“我说,我不知道的原因就在这里,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一开始说什么纯粹高贵什么的,我以为是通过我找您。可您说是处|女,我们带过来一个姐姐,那个姐姐都没有进来啊。这里只有我们,他做完了,就出去了。”
“只是需要有个人拉皮条的话不用非要找我吧,那我就只能想,他现在只是丢一个诱饵出来,我要是信了,见过一次肯定会见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三四五六,我会还想见,只要我相见,那他随时可以问我要东西。”
“现在没有要,是因为现在不知道我信不信,我不信他要的我不会给,我信了就一定会再来找他,就像我今天会过来不就是第二次来了么。”安文殊看着朴槿慧“总有所求的,他要钱我搞不好会信,可他无所求我才会说,我不知道。世上哪来的无所求呢。”
朴槿慧愣住了,半天没说话,表情若有所思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安文殊欲言又止,最后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有所求你就信?”
“我学国际关系的,教授教我们的第一课,就是人可以有朋友但国家没有,国家是庞大的利益共同体,只要是团体利益,就没有绝对的朋友和敌人,只有多和少的利益区别。国家和国家之间来往,哪怕只是在新闻上说一句好话,也必然有所求,能给予所求就是友邦,不能就是敌人。”
“我觉得不止是国家之间,陌生人也差不多,我和神父是陌生人,他突然找上我总要有理由不是么,有所求就是他的理由。理由合适我们就是朋友,理由不合适虽然说不上什么敌人,但也没有继续来往的必要。”
安文殊走道她面前对她伸手“不是有所求我就信,是他开诚布公的说要什么,我才能放心的去相信,他或许有神通,或许只是个骗子。”等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手上,拉她起身“不然,谁知道呢。”
朴槿慧愣了一下,低喃道“是啊,谁知道呢。”
大概是安文殊说的很明白了,朴槿慧也不再说什么信不信的事情了,两人往门外走,话题切换道这几天文载寅演讲的效果之类的,出了门就各自分开了。招魂是在神父的家招的,说是个工作室也行,反正不是在教堂。
两人女人走了,男人负责处理后续,主要是让神父乖巧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然全家只剩他一个活着也太凄惨了,说话前要先想想家人的性命之类的。
干过很多古怪的事情,装神弄鬼还真是第一次的尹武荣,搞定神父上了车,询问按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安文殊,她这一套到底是在玩什么。打算给朴槿慧下咒么?或者弄个催眠?
“我发现你不是没有好奇心,是每次都忍住了,等到觉得事情解决的时候才会问。”发短信的安文殊调侃尹武荣“憋了几个月,耐心真好。”
人活着本来就不可能没有好奇心的尹武荣表示“我这种好奇心很正常,你那种是有毛病。”跳过这个说重点“气体的药性没有液体和固体的强,你一开始说用气体不要给食物下药,我还以为是不好操作,可她就带了两个保镖来,一个站外面,一个在车上,这有什么不好操作的。”
“没人说是因为不好操作,是你自己瞎猜的好不好,”安文殊瞟了他一眼继续发短信“就是因为气体的药性弱才用气体,吃下去万一她反应比较大引起警觉怎么办,何况那点就够她用的了,她本来就信这个,再加点幻觉只会更信而已。”
尹武荣转身侧向她“她信这个是什么意思,信教还是信招魂?”
“都信。”
“……”
“不相信?”安文殊看他的表情笑了“本来我也只信一半,但现在基本能确定,她很信这个,而且她招过魂,还见到了她想要招魂的人……灵魂?”安文殊想了想“应该叫灵魂。”
尹武荣纳闷道“这个你又是从哪知道的?”疑惑的望着她“你最近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消息来源啊,而且都是这种古里古怪的。”
“其实~”安文殊抬起头扬起超级乖巧的笑脸,开口说话的同时,看到她那张脸的尹武荣也说话了。
“我会通灵。”
“不用说了。”
尹武荣嗤笑一声“干什么,你也能招魂?”
“那道是不行,我能预言。”安文殊在他说话前先说“预言国家大事,你什么时候会死这种事别问我,不知道。”被他斜了一眼很无辜的看着他“这次真的是实话。”
尹武荣不想理她,干脆问她再给谁发短信,听她说李德业直接就不问了,根本问不出结果来。安文殊说错了,不是他很能忍,只有在事情结束的时候才会问,而是事情没结束时安文殊根本不会说。就像现在一样。
专心发短信的安文殊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叫冤枉,她这次是真的没有不想说来着,只是尹武荣没有问到关键点,她还在专心发短信,也就没有想那么多。
安文殊在暴雨中设下的局,在闪电里犹豫的事情,和赌一把的纠结,都是无法判断,她的回忆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记不记清楚是一回事,那些闲聊本来就未必是真的。
这个局做出来,来自于她已经记不得在从哪得知的消息,崔太敏之所以一直被朴槿慧看中,是因为他为朴槿慧招魂过,招的魂魄就是朴槿慧的母亲。
确定世界区别不大,就代表朴槿慧这个上台的总统任期根本没有四年,而且在任期内波折不断。所有的市场都有个基础规则,大盘乱了就赚不到钱。朴槿慧是个会把大盘搅乱的人,一个闹的轰动的沉船事件就很明显。
那么朴槿慧的价值就大打折扣,安文殊决定赌一把有两个目的。如果她记忆没出错,朴槿慧真的信仰奇怪的宗教,那她可以用这个招魂来拉她一把,动摇她心里的信念。宗教么,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
能拉回来,以后很多事就能变,未来本来就在变化的。不能拉回来,那就得换个方式和这位总统来往,平平淡淡的关系不好不坏就行,亲密就没必要了。反正朴静恩送进去了,金泰宁也接手了公司,郑薇罗很好用,她就不用再费事了。
如果她的记忆出错,根本没有什么宗教的事情,那这个局在刚暴雨中争执完就会结束,根本不会有后续。这个局能走到这里,是朴槿慧一步一步拽着自己往前走的。
朴槿慧信任招魂,她还信任世上不止一人能招魂。她说不定还在找寻能招魂的人,这才是她过来的原因,根本不是是陪着自己过来,又说什么小孩子会被骗之类的。
一个信宗教,信招魂,信鬼神,信一堆东西的总统……
“我们国家果然没什么以后了,那样的女人都能去竞选总统了。”尹武荣吐槽一句,看安文殊望着自己,问她怎么了。
摇头说没什么的安文殊给他科普“信教的人挺多的,信奇怪宗教的政治人物更多,韩国也不是重灾区,日本陪着你们呢,他们内阁八成都信莫名其妙的宗教。美国诡异宗教也很多,他们还公开以宗教的身份选议员。”
“你这种说一滩烂泥不用分好坏的口气,听着像是你不是韩国人一样。”尹武荣拉开门准备下车“没事我走了。”
安文殊栏了一句,问他“移民喜欢哪个国家?”
“移民?我?”
“我们。”
放开门把手的尹武荣盯着她确定“我们要移民?为什么?你走政治线可以移民吗?”
“不走政治线,没什么要走的必要,我手上有进政局的人就行。”安文殊解释道“打算捞一笔狠的,国籍是韩国有点麻烦,移民方便点。投资移民,前后需要一年的时间做准备,虽然给钱就能过去,但得防止检方找国际刑警。”
“投资移民和政治避难是两回事,投资移民得让证实资产合法,政治避难的话就太乱了。”安文殊想了想“还是投资移民,一年时间够操作了,也没有那么赶。”
听迷糊了的尹武荣都不知地她在说什么“你打算做什么需要政治避难?”
“送总统上台之后再把她拉下台?”安文殊看他眼睛都瞪大了,笑道“开个玩笑,所以你喜欢哪?”
完全不觉得她在开玩笑的尹武荣想要继续问,安文殊却只问他喜欢哪,尹武荣确定她这是不会说的意思,拉开车门直接下车走了。安文殊坐在车里翻网页犹豫,给自己护照换个什么国旗比较漂亮。
安文殊记不清朴槿慧准确的倒台时间了,但她觉得应该没必要记得,她可以加速那个时间,让时间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就不用管记不记得了。任期再短的总统也是总统,既然不用管任期,手段就不用那么温和。
所有选举的总统在有一点上是一样的,第一年永远是权利最大的时候,因为刚上台,逐年递减,等到第四年这个大选年,现任总统哪有人关心,大家都开始关心下一任了。
不过要是想要彻底捞一笔狠的,不管不顾的砍了朴槿慧的根基,把利益都扒拉到自己的碗里,安文殊现在手上的力量不够,再慢慢找寻也太慢了,她得给自己找颗大树了。
安文殊滑动着手机,摩擦着‘李德业’的名字叹了口气“与虎谋皮啊,不想玩呢。”
有些大树存在多年,盘根错节就在那里,想要寻求庇护,就得付出。有些大树无人所知,突兀的出现,瞬间参天,让人都看不懂。更不知道,要选谁比较好。
2012年10月24日,Kpop star第二季的录制现场,出现了一个让未来歌谣界震动的女人。
这个女人,让安文殊发现,她可能用不着李德业了。不,可以不要任何人!所有人都不要!只要有这个人,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姜若曦,见到你真的是太TM高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土豪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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