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壁咚，有口臭！ (4)

    杀，险象环生；而我被很多武道者阻击，来不及驰援。所幸，我们都活了下来。”

    纪连鸿张大了嘴巴，被这个信息震惊地无语。机甲，冰冷的人形机器，那是何其久远的事情，奈莎独自面对机甲时，该是多么惨烈的局面。“没想到为了权力，他们可以做到如此丧心病狂。”

    纪连鸿沉睡了太久，对于当前局势不了解，叶霑便提了几句：“宋家主去世之后，他们也曾打宋家股份的主意，我和奈莎设了个套，化解了。现在宋家主要是宋致诚在打理，大电影这一块安琪儿在接手，宋玉粼他……”一言难尽，太不争气。

    没等叶霑说完，奈莎补充，“纪先生你既然醒了，可以辅助宋玉粼，万事多教教他吧。”

    纪连鸿思绪复杂，“奈莎小姐，那你呢？先生可是把宋家都托付给你了啊！”

    奈莎摸摸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好神奇！现在还未显怀，加上她身材又太好，外人看不出来也不为怪。“我也会尽力帮衬，只是难免力不从心。”

    纪连鸿也是个聪明人，看事通透，人情练达，他笑着拱手，用的是洪门的手势，“我该恭喜奈莎小姐和叶先生呢！说起来你们的婚礼……”

    婚礼当初因为老爷子的去世而搁浅，后来纷繁事情不断。不过奈莎也不太在意，两个人在一起，心往一处就好了。“可能，要等到大选尘埃落定吧。”

    叶霑重新推起了轮椅，朝着梅园门外走。

    纪连鸿笑呵呵，“能得太子爷为我推轮椅，我这一辈子啊，也有一件事是可以向子孙骄傲的了。”

    叶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纪先生，你沉睡期间天都郊外有个寡妇收留了你。为了你，那女人没少遭村民白眼。我的人找到你后，才带你回了天都。所以……”

    嗯？话锋陡转，打了纪连鸿一个措手不及。他老脸憋地通红，被呛得连连咳嗽，“我能恢复走路，就去郊外找她。便是多少钱财都是应该的。”

    叶霑似乎不太满意这个说法，“感谢的钱财呢，我都替你付了。只是人家清誉受损，你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总不能以身相娶吧？这也太儿戏了。寡妇门前唉！

    梅园入口到了，纪连鸿抬眼，看到了宋玉粼，很安静地等在这里。以前纪连鸿见他，总是一副黑眼圈、纵欲过度、松松垮垮、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倒是有些不同了。

    “还愣着干嘛，把人接过去吧。”叶霑冲着宋玉粼说，转而又温言向纪连鸿，“你现在还未安全，联邦很多双眼睛盯着你。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直到你彻底康复。”

    宋玉粼最怕叶霑了，一路小碎步跑了过来，眼睛滴溜溜地在叶霑和奈莎身上扫过，“交给我好了，我……我能照顾好的。”

    门口停着一辆房车，有宋家的佣人将纪连鸿接走。

    叶霑和奈莎，难得片刻宁静，手自然牵到了一起，压——马——路。

    “你……你不会是打算让纪先生娶了那寡妇吧？”奈莎亮着眸子，好奇地问。

    叶霑油然而生“知我者、奈莎也”的心思。他理所当然，“不可以吗？你想想，他在人家寡妇家里呆了那么久，人家细心照顾起居，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了，能摸得不能摸得也都摸了，难道不该对人家负责？”

    好像、大概，说的好有道理。奈莎不自觉点点头。

    “如果我对你做了这些事，你赶我走我都不走，下辈子都赔给你。”

    噫，怎么说着说着变成了对她的表白了？她家“我霑”最善于带节奏，于无声处甜蜜表白，奈莎被他说的耳根子好烫。“好好好，你怎么都是对的，我竟无言以对。”

    “接下来去哪？偷得浮生半日闲哎！”叶霑询问。梅园离工体也不远，繁华世界，应有尽有。

    “不回家吗？美朵……你妈妈……”奈莎还惦记着未来的婆婆。比起宁姿风，她当喜欢美朵。

    DNA的检测结果出来了，美朵真的是叶霑的生母，只是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美朵还是没说，也许需要时间来平复那么多年的伤害。

    “我妈交给我爸就好了，他不该负责吗？看也看了，做也做了，虽然可能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但既然发生了，总得有个解决方案。”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工体的核心地段，四周很多商场、酒吧、会所，高大的建筑上有电子大屏，上面投放着温氏时尚大片。

    忽然画面被切断，插播了一条新闻。一张被火烧的狰狞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老头似乎惧怕镜头，又低了下去。

    一瞬间，工体的时尚潮人、男男女女都举目看着大屏。

    屏幕中，老头身旁有穿着制服的人，叶霑认出了他们的服装，居然是……中央情报局。

    情报局的人在问老头，“你叫什么名字？”

    老头垂着头，很低的声音，“佟，老佟。”

    “全名叫什么？”情报局的人声音更加严厉，穿透屏幕就要溢出来。

    “佟宪知。”臭老头语气缓慢，说的更加真切。

    工体全场哗然，重名了，这个人居然和联邦总统候选人重名！

    “不对，”有人高呼，“如果这个丑老头是佟宪知，那么现在竞选总统的人，又是谁？”

    389 总统官邸的密谈

    在联邦大选的关键时刻，两名候选人都爆出了巨大的丑闻。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一个罔顾宪章，草菅人命，一个涉嫌身份造假。

    叶霑知道白季夫不会坐以待毙，但这一波反应之快，操作之狠，一针见血，一击到位，也足以令人佩服。

    奈莎蹙着罥烟眉，一双眸子清泠泠的，有寒意，“他们早就怀疑外公的身份了。”

    “既然我们能发现外公的身份，白季夫查到了也不足为奇。而且你想想，世襄师兄好像站到了白季夫那边。”叶霑得出这个结论也不是凭空猜测，博物馆开幕式和针对纪连鸿的刺杀，都有白海的身影。老师洪定海蛰伏琴岛，不问世事，白海全权交给了洪世襄。况且，当时洪小海是被洪世襄调走的，他理应知道一些外公的事。那么这个结果可想而知。

    事到如今，奈莎也不隐瞒，如实坦白，“上次在南城，我打伤的人是世襄师兄。”

    叶霑笑了，指腹在她脸上拂过，满满的胶原蛋白，触感Q弹，“我知道，为了给我找场子嘛。只是现在，我们要重新审视我们的对手了。”

    以前奈莎怀疑白季夫，但证据不足，还没有正面冲突。现在正式摊牌，该好好算算账了。

    “我霑，他白季夫调动了机甲要杀我，如果联邦宪章不能制裁他，我会亲手杀之。”说出这话时，奈莎眸子绽放一道凌厉的光，她又仿佛变成了一把暗夜的尖刀，一个夜行的忍者，又酷又飒。

    叶霑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还把她的围巾拢了拢，“夫人有事，丈夫服其劳。忘了吗？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别脏了你的手。”

    两个人往前走着，信马由缰，一辆联邦官方用车停到了他们身前，里面走出一个官员，是张陌生的面孔。他做自我介绍，“我是新任的总统办公室主任，我叫周鹏。我代表罗布总统，请叶先生和奈莎小姐，移步总统官邸。”

    这个夜里，总统官邸灯火通明，罗布总统以私人的身份宴请了叶霑，就两位候选人的难题。

    谈话是在餐桌上进行的。虽然叶霑以前常食用观邸的新出菜品，但罗布的膳食却称得上朴素，甚至有些寡淡。总统端着酒杯，是他喜欢的朗姆酒，“距离真正换届还有三个月时间，可两位候选人…真是，现在已经成了联邦的笑话。”

    奈莎不能饮酒，只喝了一些白水，“可惜总统您任期已满，不然倒是可以连任。”

    联邦宪章规定，一任总统最长任期十年，也就是两届。提前下野的有，超过十年的无。

    罗布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奈莎小姐快人快语，只是眼下国会争执不休，提议罢免候选人的人大有人在。我还有三个月任期，不想留一个烂摊子给下一任，因此，在这件事上，想征询一下叶先生的意见。”

    叶霑摸了摸鼻子，罗布曾经鼓动他竞选总统，现在这么做，大抵还是想交好叶家。“以我之见，就是彻查。白季夫交给联邦调查局，任职这么多年，做了哪些罔顾宪章之事，最后交于司法定夺；至于佟宪知，则交由中央情报局，他不是涉嫌身份造假吗？那他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何造假？查清楚，同样交给大法官按律定夺。”

    按照联邦的程序，这必定是个漫长的过程，那罗布的任期？

    叶霑好像读懂了他的意思似的，侃侃而谈，“如果经此彻查，双方都失去了民选的基础，那么就重新遴选候选人。如果民意依然在，情有可原，那么就由得票多的就任总统。为了加速这一进程，双方可以互相举证。我相信，他们手上应该都有一些彼此的证据吧。”

    当天总统官邸颁发两条行政令，分别由联邦两大系统介入对两位候选人的调查。

    离开总统官邸，叶霑问奈莎：“你不会怪我吧？”

    奈莎摇摇头，“你的做法很公平，我外公不怕查，白季夫不一样。”

    他的手上都是血，都是脏。

    接下来，奈莎用加密号给佟宪知打了个电话。

    “外公，你还好吗？”奈莎低低地问。

    电话那边，是佟宪知爽朗的笑声，“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注定要风雨兼程。奈莎，不要为我担心，我背着别人的姓名也够久了，该是时候做回自己了。”

    “还有，你手上有的证据，能打到他的，都可以拿出来了。”

    佟宪知回复：“我让边越去找你，有一件事倒是需要你策划一下。”

    奈莎一口应下。

    第二天，即将踏上新一州拉票的白季夫，被联邦调查局请去了喝茶，和佟宪知则做客中央情报局。

    390 神仙打架 奈莎敬瑶第二轮PK

    最近两天，联邦调查局局长雷恩隐隐很亢奋，亢奋之中带着一丝焦灼。在他为期十年的职业生涯，临近尾声时迎来了从业史上最大的一宗案子。他曾经办理过无数的绑架案、抢劫案、银行诈骗案，也曾办过恐怖分子7K会的案件，但针对总统竞选人的调查还是第一次。

    雷恩已经将白季夫请到了局里来。

    针对白季夫的指控很多，最有名的要数中央广场上纪连鸿的控诉，谋杀粼光集团董事长宋致和。雷恩当然知道，宋致和是六大家的宋家掌门人。

    理出了思路，雷恩带着手下人，做了一番部署，开始例行调查。第一站，他打算带着两名精干的探员，走访纪连鸿指出的实际案发地点。

    走进地下车库时，雷恩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戴着兜帽的女人，他认识这个女人，新闻上经常能看到。女人身后应该是一个保镖，从步伐可以看出是一个高强的武道者。

    “雷局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白敬瑶摘下了兜帽。她今天化了妆，斯嘉丽红唇，眼尾上翘，凌厉不彰自威。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能做到调查局局长的位置上，雷恩也不是吃素的。他说“如你所愿。”

    雷恩跟着白敬瑶上了车，到了白家自己开发的高端会所，顶层有一个雪茄室。

    桌上摆放有一个黑白盒子，盒体呈黑色，两边是白色千鸟格，中间醒目地写着COHIBA。

    很少有人知道雷恩喜欢雪茄，更不用说知道他最喜欢的牌子是高希巴顶级奢华的贝喜奇。

    这是一个昂贵的嗜好。

    “无功不受禄，白小姐。”雷恩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打开了那个盒子。一整排雪茄散发无与伦比的馥郁香气。

    白敬瑶拿起一根，先用雪茄剪剪掉1/8寸茄帽，45度角握着雪茄，将烟脚靠近直冲喷枪充气打火机的火源处约2.5cm，轻轻灸烧几次，时而旋转使烟脚均匀受热，使雪茄充分预热以便点燃。当烟脚变得焦黑发亮，她轻轻吹了一口，这才递给雷恩。“局长，请试一试。”

    雷恩解开了衬衫的第一个扣子，很惬意地慢慢品味。“白小姐，可以说了。”

    白敬瑶四处看看，“这件会所的会员年费是千万起，数额嘛并不算高，但是限量的。只有当前任会员退会时，我们才会吸纳新会员。我们白氏很赏识雷恩局长您，送您一个会员，这里所有的雪茄，不限量供应。”

    啧啧，雪茄烟灰变成了长条，掉进烟灰缸。他凝视着白敬瑶，“白小姐，这……算是贿赂吗？”

    白敬瑶淡淡一笑，浑不在意地，举止之间从容淡定，“瞧您说的，这是招揽。您的局长就要到期了，但如果您选择的人成了下一任总统，那么，连任又有何妨？大法官可以终身制，为什么调查局局长不可以？”

    不得不说，这是非常优厚的条件，换了很多人都会心动。雷恩的关注点不在连任，“这么说，外界对议员的指控，都是真的咯？”

    白敬瑶又燃点了一根雪茄，重复之前的动作，只不过这根是给她自己的，“局长，您应该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能做到我父亲那个位置上，手上没有一点血腥是不可能的，那又有何妨？他照样是一个心怀联邦，有能力且有实力让联邦变得更好的人。”

    雷恩毫不掩饰他对白敬瑶的欣赏，现在的白家，责任大概都落在了这个女人的肩上了吧。“如果是你竞选总统，或许我会相信。”白季夫，他信不过。

    联邦还未出现过女总统。

    “借你吉言，也许下一届我可以竞选。”白敬瑶半开玩笑半认真，“除了我上述所说的，你小外甥的病，以后白家会给请最好的医生。我知道，他母亲早逝，他一直由你带着，感情和你最亲。”

    雷恩垂眸，铁汉尚有柔情时刻。他站起身来，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扣好，“需要我做什么？”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我想想。”

    白敬瑶没有送他，看着他笔挺昂藏的身姿消失在电梯里，她的唇角忍不住向上一勾。

    来的时候，是白敬瑶的专车接的雷恩，回去的时候，孤身一人。正好吹吹冷风，冷静一下。然而片刻的冷静也是不得的，因为又一辆大黑车停在了他身前。只看了一眼车牌号，他就觉得眼睛不够用了——天AY88888。很拉风的车牌号。

    Y代表叶氏，车里坐的是奈莎，司机是叶零。某人不许奈莎现在开车，因为三十八氏。

    “雷局长，送你一程。”

    借着路灯，雷恩看清楚车里的女人，素面朝天，偏偏美的像画里走出来的。他还发现了一个细节，白敬瑶和他说话时，使用了尊称，代表对他的尊重。眼前的女人只是称呼“你”，语气很平等。

    雷恩无法拒绝，上了后座。

    车的速度不算快，奈莎很随意地将一本书，递给了雷恩。

    “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雷恩接过书，是精装版的，装帧十分精美。封面几个大字，《代号009》，奈莎的代表作。

    雷恩最初入行，是从探员做起来的，当时他的编号正好是9。很多人只记得他当局长的模样，十年任上，风光无限。但，还有人记得他当初的模样。

    他摩挲着封皮，说“这本书我读过，事实上我还打赏过权杖。”

    大额打赏代表非常喜欢。

    奈莎抿唇一笑，“我知道，你的ID很特别，9号特工。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我的主人公原型是谁吧？”

    雷恩愕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被紧张地剧情吸引，哪里顾得上那许多。他挠挠头，看向奈莎，她的眼睛太美了，会让人产生一种“一眼沉溺星河”之感，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用怀疑，就是你。你读书的时候，不觉得很熟悉吗？尤其《生死机密》那个案子。我是个现实主义作家，写书不会天马行空。我欣赏那个有信仰、有智慧、有坚持的9号特工，并真心希望，即使某一天他身居高位，依然保持赤子之心。不会被世俗名利束缚，不会被糖衣炮弹打败。”

    雷恩只觉得苦涩，他刚刚还被糖衣炮弹轮番轰炸，面临阵地失守。“奈莎小姐，希望我做什么？”

    “我要真相。”奈莎目光灼灼，“不光是宋致和之死的真相，还有710机甲事件的真相，以及晶城佟宪知议员被刺杀，而行凶者逃逸的真相。我要从你的手中揭露出来，而我会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英雄的勋章属于你。”

    雷恩震惊无语。他知道白敬瑶所图之巨，没想到是如此之巨。如果这些都是白季夫所为或者有他的影子，那么就算给他实施电击之刑也死不足惜了。

    奈莎重新坐好，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得体而优雅，“除此之外，白家许给你的，叶先生也都可以给你。这，不是贿赂，而是对英雄的嘉奖。叶先生和我，都很赏识英雄。”

    那一瞬间，雷恩有种热血上涌的感觉，就像刚刚看完《代号009》，他的胸膛还燃烧着火，他还有一颗红心在跳动。

    调查局已经到了，叶零停了车，奈莎说道：“如果我没记错，调查局的几个字，在古联邦语里有‘忠诚、勇敢、正直’的意思，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雷恩下了车，对着车窗行了一个调查局的标准礼。

    没有承诺，胜过一切承诺。

    大黑车缓缓驶离，叶零忍不住了，“莎姐，我们之前和老大一直猜你的小说原型，后来一直得出结论，写的就是你自己。怎么今天，原型变成了这个臭男人。你可千万别让老大知道，不然醋海沉浮，别怪我没提醒你。”

    奈莎瞟了多管闲事、啰里啰唆的司机一眼，真是有什么老大就有什么下属，她解释了一句，“逢场作戏懂不懂？高级恭维懂不懂？想让那样一个人给你办事，不下点血本怎么行？”

    所谓的血本，奈莎精装畅销书一本。

    然而回到家的奈莎，还是被叶霑圈到了怀里。叶先生挑着眉，撅着嘴，“求逢场作戏，求高级恭维，求一本以我为原型的畅销书。”

    391 麓山人画展：百米长卷

    奈莎并没有接洽中央情报局，暂时不了解外公的处境，但她相信外公应该留了后手。

    在这期间，她做了几件事：联络了远在晶城的韩江；用她许久不用的白海账户查找了宪历1990年的所有雇佣记录，最后她接待了边越，地点是在熙湖官邸——当然，它现在的名字叫做“叶氏私人博物馆”。

    三月中旬已至，老宅因了那一片带地暖的大湖，温度比天都平均气温高亮度，花期也来得早了些。

    奈莎和边越走在湖边。

    “怎么没见叶先生？”边越问。

    “叶先生进入了史无前例的忙碌阶段，每天早出晚归，连我见他都很难呢。”奈莎淡然说着，以她对叶霑的了解，应该在筹谋干一票大的，“你这次来天都，可是有议员的指示？”

    有的，必须有。“议员希望，举办一场画展。”

    一个成熟的联邦政客，在大选的关键时期，面临着身份造假的问题，居然要举办一场画展，这是何其匪夷所思的行为。但奈莎知道，外公还有一个身份。“麓山人个人画展？议员的画作要展出，希望我来办画展？”

    边越并不奇怪奈莎知道麓山人的马甲，他解释道：“是，因为你有足够的号召力，而且议员这次只会展出一幅画。”

    奈莎盯着边越，一双眸子泼墨似的剔透，“边越，议员是打算以画明志吗？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

    聪明！边越只说了一幅画，她就想到了这么多。“有问题吗？”

    “很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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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莎的动作很迅速，她很快敲定了展馆场地——联邦当代美术馆。馆长一听说是麓山人的画作，顿时眼睛一亮。尽管奈莎言明，只有一幅画参展，馆长依然同意，展出为期一周。

    随后，奈莎在自己的titer官方认证主页上发表了一篇告知，三月十五日起，麓山人印象流画作将登陆当代美术馆，售票通道已经开启。

    为了增强展出的影响力，她了几个人，包括她的老师萧未明、连教授，当然还有叶霑、温静姝、温静侬、蓝银川、邱歌以及一些主流媒体。

    麓山人本身在上流圈子里就具有很强的影响力，无数富豪一掷千金只为收藏他的一幅墨宝。待得这些文化名人、意见领袖转发后，这则信息很快上了十大，风头更是压过了联邦大选。网友纷纷猜测麓山人的真容，甚至有人做出了小程序，在网上开了盘口，赌麓山人会展出哪幅画，还有赌麓山人年龄和性别、容貌。

    媒体这两天天天蹲点，希望在画作进展馆时第一时间就能报道，然而直到三月十四画作还没入场。明天就是正式展出的时间了。

    当代美术馆馆长急了，因为涉及到场地布置、展陈效果。“奈莎小姐，麓山人的画什么时候进美术馆？再晚我怕影响明天的展出。”

    电话这头，奈莎沉静自若，“馆长莫急，明天画作将与第一批参观者同时出现。”

    第二日早晨八点，奈莎带着一众人等出现在了当代美术馆前。两个人搬运一个箱子似的东西，其他人则是来自天都的各界文化名人。

    箱子开启，防尘罩去除，那就像一本巨无霸的书籍、超大、尺寸超宽。书籍摊开，形制类似于流行于立宪时代的手卷。

    两位工作人员，戴着白手套，向美术馆两侧徐徐展开，闪瞎了众人的钛合金眼，长卷谁都见过，但百米长卷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画作要画几年？连纸张都是定制的。麓山人果然是麓山人！

    半个小时后，长卷被装进了玻璃罩里，众位名家排队依次向里行进，边走边欣赏。

    这一次，麓山人不仅大量使用了他惯常的印象流画风，还引入了立体画的手法，画面中的人物几乎要跃出纸面。不着一字，但大家都很默契地能看懂。

    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画从青年讲起，年轻的科研人员进入联邦科学院，他的梦想是星辰大海。画面中呈现无垠的星空，浩瀚的宇宙，航天飞机、运载火箭和飞船，以及机甲和晶石。

    在梦想没有变现的时候，他遇到了美丽的少女。画面中的女子巧笑嫣然，明眸若水、顾盼生辉。两个人相爱，在红豆杉和香樟树下，许下承诺。然而，他们的爱情受到了外界的阻挠。少女不顾世俗的偏见，嫁给了他，过着虽然清苦但幸福的时光，他们生了一个女儿。

    青年的科研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荣誉接踵而来。

    392 长卷画背后的血泪故事

    他成了天都大学终身教授，航天系最年轻的院长。在接下来十几年时间，他主持的所有项目都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就，包括航天飞机的更新换代，包括机甲的改良升级。他对勘测晶矿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年花一个月时间探访联邦大好河山。

    他的女儿长大成人，美的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观赏长卷的文化名人们，齐齐看向奈莎，太像了，血脉基因真的是科学最神奇的造化。

    奈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手指拂过了玻璃罩，眼前是外公伏案作画的样子，下笔如有神灵。外公的梦想、他的爱人和亲人，都在笔下有了生动鲜活的气息。

    此时赏画的队伍，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明月高悬，思南路的旧宅里，科学家和妻子围坐树下，乐呵呵地看着睡在吊床里的女儿。

    青春岁月总是诗。接下来画中浓墨重彩全是校园生活，女儿的试卷总是名列前茅，成绩单上总是有老师抑制不住地赞美。女儿结交了新的朋友，两个面容有些模糊的女孩，只是从马尾和裙子上能看出是女孩。远处的梧桐树上，还可见伸出来的长焦镜头。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夏日泳池派对，女儿有了心仪的男孩，开始了正式的交往。

    科学家发现了远在南半球的晶矿，他暂时辞去了学校和科学院的职务，只是挂个虚名，举家搬迁。

    如火如荼的矿坑里，科学家与工程师们指点江山，纵横捭阖。丰富的矿脉、高纯度的晶矿，闪耀着令人动容的光泽。

    实验室里，一批年轻的工作者正在实验，如何提升晶矿的提纯率，降低不必要的损耗。

    自此，画风陡转。

    原本明丽的暖色调的画，变得晦暗如深。静夜里，有人在谋划；封闭的空间中，有人交头接耳。大批的不速之客，眼中带着贪婪，潜进了这个南半球的小城，这就是著名的“淘晶热”，在晶矿就是金钱的时代，谁都想分一杯羹。

    科学家的晶矿工厂，有一名很能干的工人，屡次得到嘉奖，并获得了科学家亲手颁赠的“晶矿之星”勋章。这张脸，是大家熟知的，正在竞选联邦总统的佟宪知。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佟宪知工作回来被两个不轨分子拦住，两个人手里还拿着闪着金属光泽的匕首，做出了一个割喉的狠厉动作。可以看得出来，佟宪知义正言辞，拒绝了那两个人。社区的围墙后，佟宪知的一个邻居猫起身来瑟瑟发抖。

    而接下来，便是满天的大火，佟宪知的妻儿葬身火海，等到佟宪知回来，曾经的家变成了灰烬。

    葬礼上，科学家探看已逝的人。拍着佟宪知的肩膀，似乎在安慰着他。

    晶矿的开采还在继续，这一次矿道发生了坍塌。规模很大，情况危急，甚至产生了蘑菇云。矿道里很多人等待救援。科学家立即组织营救，清理矿道。不知道多久，有一批人得救。但活下来的人报告，还有很多人在里面，而且这次坍塌不是自然之力，而是有人做了手脚。矿工的家属也苦苦守望，望眼欲穿。

    在这样的情况下，科学家带了精干的属下，二次进入矿道。他要给那些矿工一个交代，对那些生命负责。

    悠长的矿道就像一条时空走廊，又像是虫洞，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完似的。科学家没等找到那些受难的矿工，矿道二次坍塌，比第一次更剧烈。

    世界陷入了黑暗，除了空气和几个下属的呼吸，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不死，也要发疯。矿道外的世界，日升日落，月缺月盈。

    矿道中不知岁月，有人重新打开了一条通道。来人画的很清晰，文化学者们很多不认识营救者，但奈莎知道，这是她的老师——洪定海。原来当初身陷矿道的外公，是老师救得，难怪后来她会被送去琴岛学习古武。

    矿道里的遭遇，损害了科学家的健康。他深味着这个巨大的阴谋，那些人想让他死，那他就不能再明面上出现了，否则又会是无休止血雨腥风。然而这时候，他最爱的妻子已经离世，他的女儿疾病缠身，而他的小外孙女才两岁。

    被大火烧了全家的佟宪知，在韩江的资助下，开了一家孤儿院。他觉得这个身份很好，便找到了佟宪知。佟宪知面对这个改变了他一生际遇的恩人，没有半点犹疑，答应了他的请求。佟宪知甚至想到，也许这个身份对科学家将来会有大用处，那么它就不能有任何可疑之处。他本该死于火中，那么就死的再透彻一点吧。他燃点了一盆火，毁去了自己的脸。

    科学家知道这件事，痛心疾首。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他只是想借佟宪知的身份重活一次，找到真相。

    后来他经历了痛苦的整容，真正变成了佟宪知的模样。开孤儿院，联络工会，替孤苦工人维权打官司，学习新技能画画，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印象流。

    一个一个脚印，用十几年的时间，他走到了联邦大众面前。

    393 三件事：大选、让权、苏醒

    百米长卷画，画尽一位科学家跌宕起伏的一生，或者说是一位政客的一生。

    联邦的文化名人、意见领袖们恍然。

    文化名人a“佟宪知另有其人，那么总统候选人就是这位联邦最杰出的科学家卫高翔吗？”文化名人b“那么，麓山人又是谁？这位不显山不露水，却在艺术市场打破众多记录的人，怎么会知道地如此事无巨细？”

    文化名人c:“你还没看出来吗？麓山人只不过是卫老的一个马甲罢了！”他下巴抬着，嘴角扬着，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可不正是连教授嘛！

    一旁文化名人d，拍着脑门，“想我钻研艺术一辈子，不及卫老半路出家。这画工、这笔力、这非人的创意巧思，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连教授“不想当科学家的艺术家不是好政客，卫老一生，活出了其他人几辈子的精彩。他是科学巨匠，也是艺术泰斗，但我更想看到在他任上的联邦，会变成什么样子。”

    文化名人a，加一。

    文化名人b，加一零零八六。

    文化名人们参观完了，连教授多日不见奈莎，将她拉到没人的地方说悄悄话“你什么时候回去上课，哦不和我做科研？大家都很想念你。”

    奈莎下意识想到肚子里的小宝宝，以及当前此消彼长的大选，“要过一段时间吧。”

    连教授不松口，“一段时间是多久，两星期、两个月还是半年？奈莎你听我说，就你这逆天基因，不搞科研太可惜了，说不定你会超越你外公的。”

    奈莎咳咳，这有点夸张了。外公是一座高峰，哪是什么人都能超越的。而且，以后除了育娃，她还要写一本以她家叶先生为原型的晓说呢。“那个，一段时间就是一年起啦。”

    真是漫长，但连教授愿意等。“学术界、文化界这边，会支持佟议员……哦不，是会支持你外公的。”

    奈莎说“谢谢”。

    美术馆又来了一批新的参观者，这一次都是联邦的政界要员和商界领袖。奈莎一眼看到了叶霑，他的身边有一个笔直高挺的中年男人，皮肤微黑，整个人透着深沉而肃穆的意味。

    叶霑牵了她的手，告诉她“这是中央情报局局长江霆。”

    哦，就是他在查证佟宪知的真实身份。

    江霆伸出了宽厚的大手，“你好奈莎小姐！”

    奈莎配着叶霑重又看了一遍长卷画。叶霑对此波澜不惊，反倒是江霆，显出了讶异，但也仅是一丝讶异。

    等到看完了，情报局局长先行请辞。

    奈莎问叶霑“你接下来还要忙吗？”知道他最近忙，但是还会有小怨念，太不爱惜自己身子了。

    叶霑嘴角弯起来，“不忙，今天陪你回家吃饭。”说着已经揽住了他的腰。

    两个人往美术馆门外走，迎面来了一个人，在奈莎面前停住了。换做以往，应该是墨镜口罩帽子都招呼上的，偏偏他就那么不修边幅地出现了，头发有点乱，高定西装有点皱，眼睛里都是血丝，胡茬青青的能渣人。

    许久不见的宁沛宸。

    他唤了一声，“奈莎，你……你还好吗？”

    “怎么，继承了家业眼里没有表哥只有表嫂？”目测一万吨陈年老醋来袭，醋精王叶霑上线，挡在了他家小仙女面前。“虽然你现在不怕被狗仔队偷拍了，也还是公众人物，这样子被你的合作伙伴看到了也不好。”

    奈莎不语，叶霑会替她回答。

    宁沛宸叫了一声表哥，毫无滞涩，“表嫂，好久不见。”

    既然他从善如流，奈莎便开口“大电影都拍完了？”

    其实剧组杀青是有上过十大的，只不过奈莎精力不在于此。

    得到了回复，宁沛宸眼神亮了一瞬，“下周庆功宴，你会去吗？周三。”

    叶霑忽然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宁沛宸只看到奈莎抿着的唇松动了，整个人焕发着明艳动人之色。“看情况吧，可能去不了。”

    出了美术馆，叶霑的大黑车停在路边，叶零不在，叶霑亲自当司机。他先是帮奈莎系好了安全带，又用个小垫子盖住了奈莎的腿，生怕她着凉似的。而后他踩下了油门。

    “我霑，你太过小心了，我又不是纸糊的，没事的。”

    “前三个月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不过最起码你有一点好，不孕吐，不然我要担心死。”

    奈莎看着镜子里的他的脸，挂上了轻松的笑意。

    “我霑，你最近有事瞒着我。我们说过了，要保持坦诚的。”她问的很突然，也很肯定。

    前面有个红绿灯，叶霑在她脸上啄了一下，捏捏她的手指，“别担心，我就是不想让你分神太多。外公的大选，我和雷恩找到了很多白家不干净的证据，所以这一次几乎毫无悬念；宋家那边，有点麻烦，宋玉粼的二叔宋致诚不想让权，两方处于僵持之中；我那个便宜堂兄叶云霄，苏醒了。”

    。

    394 六大家之间没有秘密

    时间回到三天前。

    正在和雷恩密谈的叶霑收到了叶霁的电话。

    “老大，大少爷醒了。”

    叶霑起身，看向满天浓云，初春第一场雨即将来了。他的指令很简单，“请心里医生准备催眠。”

    事实上，经历了此事，他相信叶云霄没有胆子再妄动贪念。但他不放心宁姿风。这个他叫了二十七年母亲的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而他要将一切扼杀在萌芽中。

    刚苏醒的叶云霄还有些虚弱，但脱离了危险，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宁姿风这些日子一直陪床照应，人也日益清减。在她离开的空挡，心理医生进入了他的病房。

    当宁姿风提着食盒返回病房时，看到了守在外面、严阵以待的叶零和叶霁。

    “你们在这做什么？他才刚刚醒，叶霑就迫不及待要对他动手了吗？”宁姿风双目圆睁，透出怒不可遏的光。“让开！”

    若说捧高踩低真算不上，但几个金刚打心眼里替他们老大不值，替主子二十几年不平。叶零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满不在乎，“夫人，叫您一声夫人还请自重，不要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大要是想动手，一百个大少爷也翘辫子了。只不过兄弟之间交流交流感情而已。”

    宁姿风的脸白了一白，她何曾这样被一个小卒奚落?“既然兄弟交流，又有什么听不得的？还是他做了亏心事心虚?”

    叶霁拱拱手，他的态度比叶零温和不少，“夫人，这里是医院，公众场合如此喧嚣会落了身份。稍等片刻，老大就出来。”

    要身份做什么，眼下她宁姿风只要儿子平安。“叶霑，叶霑，你出来，有什么气你冲我来！”她冲着病房里高喊，全无往日雍容清贵。

    因为是病房，病人并不多，但还是招来了主任医师。主任温言相劝，多等一时三刻。

    “等什么等，再等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医院负得起责任？”

    主任医师冷眼相看，多年母子何以走到了这一步田地呢？

    门开了，叶霑出来了，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人。

    “叶夫人！”叶霑的薄唇吐出了三个字。

    宁姿风有片刻的怔仲，这个称呼……好陌生，充满了讽刺。她强自镇定，质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叶霑双眸古井无波，“想知道，自己进去看看不就行了？”宁姿风不再说什么，抬腿冲进了病房。病床上，叶云霄怔怔坐着，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不聚焦，不知思索什么。

    宁姿风瞬间飙泪，心抽搐着疼。她坐在床前，放下了食盒，抱住了叶云霄的头，“云霄，我可怜的孩子，妈妈来晚了。”

    叶云霄只觉得大脑缺氧，这是要谋杀吗？然后他听到了那声“妈妈”。他挣脱了怀抱，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女人，“大伯母，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宁姿风抹了把眼泪，咬唇，“我不是你伯母，我是你妈。”

    他无数次肖想母亲的模样，甚至恨过无数次。如果他的母亲有叶霑母亲宁姿风的高贵优雅，他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同，爷爷会不会多看他几眼？怎么兜兜转转，他的母亲变成了宁姿风？“大伯母，我不懂你的话，我是在做梦吗？”叶云霄拧了一把自己的脸，痛的要掉下眼泪来，一切都是真实的。

    宁姿风拿过床头柜上的食盒，端出营养餐来，“云霄，先吃饭，吃完饭我慢慢讲给你。”

    叶云霄哪里吃得下呢？他握着宁姿风的手腕，恳求“现在就告诉我怎么回事，现在！”

    不忍拂了他的意，宁姿风再三确认“你现在身体可以吗？故事有点曲折、有点长，还是先吃饭吧。”

    叶云霄从来没向此刻一样坚定，“要知道，必须知道。”

    宁姿风便将和叶廷钧、叶廷祯的过往，挑重点讲了一遍。末了还说“你父亲，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对你最好的。不论外界怎么评论，自己心里有根尺，不要记恨他。”

    叶云霄傻笑，喜极而泣。原来他有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在身边，他的母亲只爱他，不爱叶霑。他呵呵笑个不停。

    “云霄，你现在可以告诉妈妈，是谁伤了你，因何伤你？”这才是关键所在。

    提起这个问题，叶云霄头痛，开始捶打太阳穴，里面一团浆糊，混混噩噩，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我记不得了。”

    宁姿风抓住了儿子的手，满心满眼地关怀，“别害怕，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你白白吃亏，一定给你撑腰。”

    瘪瘪嘴，叶云霄说“妈，叶霑把老宅弄成了博物馆，我无处可去了。爷爷给的股份我取不出来，我我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缺钱。

    宁姿风乐了，她宁家穷的就只剩下钱了，她手上还有叶氏12的股权呢。不过钱生钱才是王道，“云霄，儿子，你好好养伤，妈妈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以后你又当老板，还有钱花，看中谁家姑娘就娶回来，一切都由你。”

    有人撑腰的人生就是不一样。哪怕伤痛在身，叶云霄也神清气爽了。“柔然嫁了人，不过缦回现在的一姐柔菀，很对我胃口，我就要她。”

    宁姿风面部肌肉抽搐一下，绕来绕去还是风月女子。提醒自己一百遍，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亲生的跪着流泪也要宠，况且刚刚说出口。“好，等你养好了就把人娶回家。”

    ————————

    一天前，宁家会客厅。

    大电影杀青归来的宁沛宸，正在接受父亲的教诲。

    “沛宸，你可知道六大家之间没有秘密是什么意思吗？”

    没想到父亲开口第一句是这个。他低眉，很虚心，“父亲教我。”

    宁之瀚倒了两杯茶，自己端起一杯，轻轻的吹，馥郁满室，饮了一口。“这些秘密在每一代家主继任时，都会由上一代家主口口相传。现在，你已经是宁家家主了，除了金融世家的财富，这些秘密也是你必须记住的。将来如何利用，决策权在你。”

    好奇心人人都有，然而此刻听着父亲的语气，宁沛宸经感受到了沉重，肩上的担子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但，必须要接。“父亲，我都听着。”

    宁之瀚抬起了眼皮，吐了一口气，他没有娓娓道来，而是直接抛炸弹。

    “现在的联邦候选人，不叫佟宪知，他的真实身份，是卫高翔，也就是奈莎的外公。”

    何止吹皱一池春水，简直是在平静的海面掀起巨大的波澜。宁沛宸瞳孔中满是震惊。

    宁之瀚没有停，继续丢炸弹，“当年，卫高翔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六大家的共同谋划。至于原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六大家早就不满叶家垄断晶矿了。”

    轰，有惊雷在脑海炸响，宁沛宸直觉的天昏地暗。

    “卫高翔死后，他的妻子温柔、女儿卫菀先后去世。卫菀当年是要嫁给你姑父的，但六大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原因同上，还是晶矿。所以，以宁白两家为首，制造了卫菀的丑闻事件，将卫菀这朵鲜花送到了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晶矿工人安逸的床上。他们后来有了孩子，就是奈莎。”

    哦，奈莎！提到这个名字，宁沛宸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原来世界给予她这么多不公！他的眼中浮浮沉沉，破碎了光，只剩一片荫翳。

    宁之瀚“你姑姑当时深爱你姑父，却爱而不得，面临着破碎的婚姻，决定孤注一掷，母凭子贵。她在你姑父的酒里下了药，求一场欢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拉上了你另一个姑姑，名叫美朵。美朵与我们同父异母，是个私生女，与你姑姑三分相像。天不遂人愿，你姑姑没能怀上孩子，但美朵却有了。”

    。

    395 你们去民政局，领个证吧

    “天不遂人愿，你姑姑没能怀上孩子，但美朵却有了。这种事是不能让叶家知道的，好在你姑父和姑姑你感情也不好，借着由头回了娘家，熬过了前三个月。在叶家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难度自然极高，但你姑姑也不是没有经验……”

    等等，宁沛宸打断了父亲，满脸疑惑，“那时候姑姑也不过二十几岁，叶家又是那样的家世，生孩子这种事如何瞒得过人？”

    宁之瀚深沉如渊，不见半点波澜，“你姑姑二十岁就生了孩子，有经验。哦，你的真正表哥是叶云霄。”

    宁沛宸要疯了，这世家乌烟瘴气的关系，尔虞我诈的心思，他几乎喊出来，“这是乱伦！”

    宁之瀚幽幽叹气，有点失望，脑壳疼，“伦理算什么？有利益重要吗？你姑姑用二十七年的时间，换来了叶氏集团12%的股份。”

    无话可说，无言以对，还引以为傲？被刷新了三观的宁沛宸无力地看着父亲，“还有吗？”

    手指轻触着杯子，宁之瀚拾起心情，眼眶投下一片阴影，“白季夫这次大选，几乎没有胜算。我怕叶霑真能把卫高翔送上总统的宝座，他们秋后算账，会对六大家动手。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保下宁家。当然，如果真要搞宁家，我拼了这身，也会拉几个垫背的，到时候宁家就全靠你了。”

    难怪父亲会在这个时候将家主之位给他继承，但他还有疑虑，“你也说了，这些事都是六大家干的，那叶家也脱不了干系。表哥……叶霑岂不是要自掘坟墓？”

    宁之瀚解释：“当时代表叶家参与家族联盟委员会会议的，是叶霑的奶奶和二叔。叶家老爷子巴不得和卫家结亲，取得晶矿开采权，你姑父更不可能对卫菀下手。”

    原来如此。

    了解了内幕的宁沛宸，失眠一夜，喝了不少酒，还放纵自己哭了一场。未来的人生，要他如何面对奈莎呢？此时此刻，他想的仍然是奈莎。

    ————————

    奈莎跟着叶霑回了思南公馆，美朵已经做好了饭。她现在精神状态很好，已经很少抱布娃娃，说话更加连贯，连厨艺水平也直线上升。

    “我们回来了。”叶霑喊着，在玄关的地方换上拖鞋。虽然那个妈暂时还叫不出口，心里却默认了。

    奈莎嗅嗅小鼻子，“好香啊！”赶紧小碎步去洗漱。多一些赞美，美朵恢复地就会越快。

    美朵布好了碗筷，是四副，冲着两个年轻人：“你们，先吃。”然后她在围裙上擦擦手，踱步去了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你……吃了吗？”

    奈莎并未动，虽然肚子里的小乖乖早就叫嚣饿了，但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她用眼睛和叶霑说话，“看，有戏！”

    叶霑唇语回他，“待会你给加一把火。”

    门铃响了，美朵去开门，是叶廷钧，手里还提着红酒。美朵熟络地接过酒，叶廷钧笑问：“你们刚吃饭啊？”

    你确定你不是来蹭饭的吗？看破也不说破，反正位置都给留好了。

    一家人坐下来吃饭，美朵看了叶廷钧几次，似乎想从他的表情看出点什么。

    叶霑吃了一半，碗往前一推，“下周三，是奈莎的生日。”

    白羊座的，可不是要过生日了吗？温馨提醒该准备礼物。

    叶廷钧想了想，“爸爸做东，去外面吃怎么样？有一家私房菜，红宝石三星级的，主厨原来是总统官邸退休的。”

    自己不做饭的人，觅食的本领总归要高一筹，不然会饿肚子。

    奈莎抿唇一笑，“叔叔觉得外面的山珍海味好，还是家常菜好？”

    这个问题，带着试探。叶廷钧如实回答：“山珍海味总吃会腻。”不如家常菜，细水长流，有家的味道。

    奈莎好像会读心似的，现场拉红线，“办个证就能天天吃，名正言顺，细水长流。”

    叶廷钧一时没反应过来，吃什么还要办证？

    同样是父子，怎么感觉智商天差地别？

    “爸，你们去民政局，领个证吧。”敢情儿子给老子做媒，叶霑又补了一句，“我和奈莎还年轻，想过二人世界。”

    美朵红着眼，他们不要她了。“我，我可以帮带孩子。”她最喜欢孩子了，有真的就不用抱假的了。

    奈莎赶紧递过来一张纸，给她擦擦，声音柔柔的，“阿姨，你去了隔壁还是可以帮着带孩子的。”

    “哦，”美朵嘴角咧开，那自然是好的，那个人不正是她觊觎的吗？

    叶廷钧放下了筷子，望天花板，“给我想想，再想想。”

    396 霸气侧漏的大姐大

    当代美术馆第一天展陈，参观人数突破了十年的记录。上到联邦政界世家，中间有学术界文艺界，下到联邦民众。

    民众不了解内情，他们一边惊叹于麓山人的惊世才华，一边揣测麓山人、佟宪知以及卫高翔的关系。

    今天开始叫我麋麓看了这么多的展，今天被刷新了三观，原来办展可以只展一幅画，原来一幅画可以这么精彩。看我id，路转粉不解释。

    山人自有才华你们是今天才知道麓山人吗？透露一个消息，去年艺术市场，麓山人的画总共卖出了37个亿，是联邦艺术家商业化最成功案例。

    天都大学小超人知道知道，我爸爸还收藏了一幅，花了四千万呢，每天痴迷的不行。

    今天开始叫我麋麓惊现富二代和考二代，顶礼膜拜。

    我想把山搬回家今天开始叫我麋麓你拜错山头了，不是该拜麓山人吗？

    想一夜暴富的瓢虫难道你们只关心麓山人身价吗？这次展出明显有故事啊！试问麓山人一个印象流派，怎么画的都是卫高翔和佟宪知？

    孤家寡人麓山人是卫粉还是佟粉？

    青衫故里想一夜暴富的瓢虫孤家寡人还没看出来吗？麓山人就是佟宪知啊，总统候选人。

    连教授就是我全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麓山人、佟宪知、总统候选人，都是一个人。

    莎姐是我老公全部，手动点赞，慧眼如炬、洞若观火啊。试问，一个人科学已经那么牛b，仕途也是一把好手，艺术素养还这么高，这样的人要是当了总统会怎么样？

    天都大学小超人我我我我我爱豆啊，卫教授！据我所知，大神作家奈莎就是卫教授外孙女。

    爱吃香菜的抬杠君今天不抬杠，只为麓山人、卫教授和佟议员舔屏。

    连教授就是我重要的事情说两遍，麓山人、佟宪知、总统候选人，都是一个人。支持我们的总统。

    莎姐本莎我们的总统。

    我有一颗棒棒糖我们的总统。

    南城黑瑟汇我们的总统。

    南城黑瑟汇后面的保持队形。

    折耳猫铲屎官我还是支持白议员，他以前去过我们学校，捐资帮了很多人，为人亲善特别好。

    七莎天使白氏基金会下属员工侵团慈善基金新闻链接。点击右上角叉叉，慢走不送。

    山人自有才华成立个联邦卫士后援团吧，本人自愿为群众服务，担当后援团团长。

    连教授就是我后援团主意不错，你当团长经过考核了吗？

    一时间网上沸沸扬扬，关于麓山人、佟宪知、卫高翔的帖子讨论，居高不下。到了后来，呼声一致支持佟宪知为联邦新总统。

    ————————

    白家总部。

    白敬瑶对着手下一干人，横眉而视，“给我定位好好查，到底是谁在带节奏！”

    噼噼啪啪的键盘声，此起彼伏，为首的网络高手头上冒着热汗，紧张地汇报“小姐，没有水军，纯粹是网友自发讨论。但……但……”

    “但是什么？只管说！”不是女总裁，此刻的白敬瑶，更胜女要员。

    “有几个id在主动引导，比如这个连教授就是我、莎姐是我老公、莎姐本莎，但他们都无法定位，怀疑……怀疑他们都是黑客高手。”

    ————————

    早孕的人通常会很嗜睡，奈莎早早就声称要躺下休息。实则她抱着笔记本，在网上引导舆论。她手速极快，马甲切换自如，眼看着网上呼声形成燎原之势。她勾着唇角，庆祝初战大捷。

    叶霑还在书房处理事务，不知过了多久，卫生间传来洗漱的声音。奈莎估量着时间，应该快要结束了。同时她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房门响动，这么快，她麻利地放下平板电脑，被子往上一扯开始装睡。

    有细细簌簌的声音，什么丢在了地上，被子掀开了一角，叶霑躺了下来。从后腰抱上了奈莎，头往她的天鹅颈里埋。

    “奈莎。”

    假寐的奈莎，感受身后的热浪，翻了个身，钻进他怀里，贴着人鱼线好舒服。她带着慵懒的鼻音“嗯”了一声。

    “奈莎。”叶霑手臂搭上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嗯？”

    夜灯开着，黑曜石的眸子染了一层潮红，“想要你了，有点后悔要宝宝太早了。”

    以前他患得患失，害怕她再不告而别，想有个孩子牵绊她；现在得偿所愿，可有宝宝在，他束手束脚不敢再恣意而为，又想过二人世界了。

    奈莎往上提了一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可以亲亲。”

    这一下点燃了所有的渴望，叶霑以手支撑着身体，低下头，撬开她的唇齿，深吻，绵长荡漾。奈莎对他没什么底线，予取予求，绽放全部的美，直到嘴巴有点麻。

    “我霑，停一停。”他太热情，她快要融化。

    叶霑侧躺着身子，用下巴蹭了下她的头发，声音像风铃一样愉悦，“今年生日要什么礼物？”

    是啊，要什么呢，奈莎笑，“你的房子、车子、票子，连你的人都是我的了，还能要什么？嗯，要你的时间吧。”

    夫人真好，就只要他的时间。叶霑想，“要什么都给。”

    包括时间，也包括命。

    明明只有五个字，可奈莎不受控地身体发烫，脸也烫，她连忙转移话题“你现在是极力撮合你爸和你妈啊！”

    叶霑又抱紧了她，身上有些细汗，他很是怨念，“想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周围总顶着很多灯泡。我不想别人分享你的时间，我妈妈也不行。等宝宝出生了，也给他们带。”

    这强烈的占有心！不过想想也是，以前奈莎总带着小海，后来换成美朵，二人世界总是被打扰。

    奈莎想想，说好。

    ————————

    因为一晌贪欢，叶霑难得第二天睡了个懒觉，抱着自家小仙女睡到了第二天九点多，被一通电话吵醒。

    迷迷糊糊地伸手去床头柜拿手机，摁下接听键，那边传来了叶雷的声音。

    “老大，宋家今早起了争执，纪连鸿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宋致诚霸着总裁位子，要把宋玉粼扫地出门，宋老太太都出面了也不管用，现在还在梅园僵持着呢。”

    “我知道了。”叶霑看向奈莎，她已经被电话惊醒，眉头锁着。

    对于宋致诚的做法，叶霑早有耳闻。只是这爆发的速度还是快了些。

    “我霑，你自己决定。”

    其实，帮与不帮，叶霑没有义务，奈莎也不会强求，他本来就那么忙。只不过，纪连鸿指认了白季夫，况且宋致和之死本身就和奈莎叶霑休戚相关。

    “如果我不管，你会怎么做？”叶霑好整以暇地问她。

    奈莎捋着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缠绕，“人家都生死托孤了，我能怎么办？如果劝不动就抢呗。再者，上次诈了宁白两家一大笔，我在宋氏也有些股份，看看能不能把宋玉粼推上第一股东的位置吧。”

    如果宋玉粼真是那块料，叶霑并不介意扶一把，但天赋这个东西，“你有没有想过，就算这次保住了，下次可能还会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归根结底，宋玉粼没有这个本事。不是所有六大家子弟都是精英，有人天生纨绔。

    “没关系啊，以前宋玉粼少了一名忠诚的职业经理人，现在纪连鸿回来了。”奈莎对此看的通透。

    叶霑点点头，拉过来她的手轻吻了一下，“今天梅园一行，你要不要去？”

    “要的，毕竟上次我放了话，宋玉粼是我罩着的人。”

    她说得很自然，可叶霑分明看的见，那霸气侧漏的大姐大气场，超a的。

    。

    397 只手化解宋家危机

    表面上看，梅园是一个小剧场，围绕剧场有一些办公的场所，名义上是珠穆朗玛的本部。但宋氏集团整个高层的人都清楚，梅园才是集团的中枢，是粼光的总部。宋致和生前，最喜欢在这里讨论投资、电影IP化、制片。

    以往宋玉粼基本没踏足过梅园，有老爹在，他又是个纨绔，来了又能做什么？但现在，他有了专业而忠诚的职业经理人，是时候整顿公司、重振雄风了。

    然而，当他和纪连鸿到达昔日父亲办公的场所，发现办公格局和风格全变了。他的二叔宋致诚西装革履，仪表堂堂，正和安琪儿讨论着什么。

    “二叔？”心理落差很大，宋玉粼开口，声音都有点喑哑，“这是怎么回事？”

    宋致诚放下手头的文件，抬眼看了看宋玉粼，笑容可掬，“玉粼来了。你爸走后，集团一团乱麻，你呢太过伤心，我也可以理解。但集团总得有人居中坐镇，我也只好临危受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损你父亲的威名，带着宋氏、带着粼光走下去。”

    安琪儿看见宋玉粼，巧笑嫣然，“玉粼哥哥，难得今天有空过来坐坐。现在公司蒸蒸日上，二叔他日理万机，可辛苦呢。”

    宋玉粼呵呵，路遥知马力啊。眼前这个小姑娘，当初可是一直充当父亲的跟屁虫的。一转眼二叔长二叔短的，这世态当真凉薄啊！“二叔，安琪儿，我今天来是为接手父亲的企业。纪叔叔也已经康复，可以辅助我。往日二叔和安琪儿的辛劳，玉粼都会记在心上。”

    宋致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着八字步，围着纪连鸿转了一圈。“玉粼，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莫要被人诓骗了还替人数钱呢！”

    纪连鸿挺直胸膛，不卑不亢，“二爷您这是含沙射影，意有所指啊！”

    宋致诚也不兜圈子，“纪先生，当初你和我哥哥一道出去，我哥哥惨死，你消失一年卷土重来，就要染指我宋家的产业，你到底安了什么居心？”最后一句话如绽春雷，声色俱厉。“玉粼，咱们才是一家人，你是宁要狼子野心的人辅助，也不愿意二叔帮忙吗？宋氏是宋家人的宋氏，宋家子孙有德者居之。”

    杀人诛心，大抵不过如此。

    纪连鸿义正言辞，“二爷，我纪连鸿跟在先生身边多年，一心向着宋氏，天地可鉴。倒是二爷您牝鸡司晨，越界了。”

    宋致诚正待辩驳，其时有助理敲门，向他致意，“总裁，叶夫人到了，正在会议室相候。”

    宋致诚瞪了一眼纪连鸿，任宋玉粼直挺挺站那，向着助理：“我马上就过去。安琪儿，走。”

    两个人匆匆走了。

    纪连鸿头皮发麻，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叶夫人，哪个叶夫人？在联邦，叶这个姓氏真的太特殊了。他发出了一条信息，向叶雷求援。叶雷收到了，就等同于叶霑收到了。“少爷，我们去看看。”

    此刻，会议室里分列两排，一方是宁姿风带着叶云霄，还有两个秘书助理似的人物。

    另一侧则是宋致诚和安琪儿。

    会议室的门有保安守卫，哪里是保安，分明是武道者。“两位请留步，里面正在商讨重要事宜。”保安拦住了宋玉粼和纪连鸿。

    宋玉粼再也无法忍受，破口大道：“麻蛋，连你家少爷我也敢拦？谁给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上前，轻飘飘地就被保安挡下，趔趄着向后摔去。危机之中，纪连鸿出手，拉住了他，同时一掌携着风雨之势劈下来，保安不敢怠慢，往旁一闪，纪连鸿抓着宋玉粼，蹭地进入了会议室。

    会议室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宋玉粼和纪连鸿。如此阵仗，多少有点让宋玉粼胆怯，但纪叔叔在身边，刚刚他见识了纪叔叔的好手，壮起怂人胆，“有什么商谈，是我这个大股东都听不得的吗？”

    宁姿风言笑晏晏，手里拿着一式两份的合同，却是向着宋致诚说的：“这是南城开发的合同。你们宋氏以影视制片起家，这次合作，你们输出IP和定量资本，宁氏注资建设并后续运维，联邦第一影城指日可待。”

    糟糕，来人怎么会是太子爷的母亲？这件事太棘手了！

    合同已经递过来了，宋致诚准备接着，被纪连鸿夺了过去。

    宁姿风顿时面沉似水，身上气场节节攀升，久居上位者的气质汹涌而来，“宋先生，这合同是我宁氏与你签的，不相干的人闯了已是对我的藐视，又抢了合同这是什么道理？”

    “纪连鸿！”宋致诚彻底暴怒。“我念在你跟着宋家多年，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真当自己是主人。”

    匆匆之间，纪连鸿只看到为了拿下这个项目，并获得后续高额分成收益，宋致诚开出的条件是，允许宁氏向宋氏注资，获得宋氏相当可观的股份。这意味着，宁氏的股权将与宋致诚的基本持平。好啊，难怪条件这么优渥，这是要给宋氏改姓呢！

    “少爷，你看看，这个合同不能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