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真正想守护的,只是一个你 (4)
眉,回复“我妈”。
宁之瀚老大,宁姿风自然是二小姐。
花匠甲:“为什么吵架?容婆婆以前可最疼二小姐了。”
花匠乙:“听的不是很清楚,咱们平日老在园子里,接触主人太少了。好像,二小姐和叶家先生离婚了。”
当初叶廷钧提出离婚,并将叶氏12%股份全部给宁姿风,其中一项条件是公开他们的离婚。但所谓的公开,其实也只是上层社会中知道。像园丁花匠这种底层人物,是不会了解的。
花匠甲:“和丈夫离婚,二小姐会那么高兴?你看她刚回来的时候,春风满面的。”
花匠乙:“豪门婚姻,貌合神离,谁知道呢?像咱们二小姐这等人物,当年多少人追求,何必非嫁他叶大先生呢。”
花匠甲:“别嚼舌根子了,今天还要守夜呢。”
花匠乙:“哦,我还听保安说,最近换了些摄像头,保安半夜明明看到贼人进入庄园,可第二天检查,也无失窃。只好加强守卫,增加了些摄像头。“
谈话到此为止。
奈莎暗自思忖,该怎么办。
“回去吧,别着凉了。”叶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重新牵住了奈莎的手,她小手冰凉。
好在,灵堂设在副楼,与奈莎叶霑他们住的地方。
两个人经过做法事的大师,将花环放在了容婆婆躺的棺椁边,恭敬行礼。
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宁姿风。宁姿风的视线落在了他们牵着的手上。
“热恋中的人,如胶似漆,我可以理解。但家中发生白事,多有忌讳,注意克制一点。”她说的隐晦,是训人的口气。
“不劳阿姨操心,我与容婆婆相处时间虽短,却是从心里敬重婆婆。断然不会做出惹婆婆不开心的事。”奈莎不卑不亢。
叶霑往前走了几步,离他母亲一步之距,目光森然。“我听说妈妈与婆婆发生了争吵,是什么事让妈妈不顾仪态而争执?还是说,婆婆病重是妈妈你气的?”
儿子的猜测让宁姿风大为不快,心口起伏。“哪来的捕风捉影?我与婆婆亲厚,岂是无知下人嚼舌根子可以诋毁的!你们下去吧,别扰了她老人家清净。”
从何时起,母子关系如此紧张、剑拔弩张?叶霑不想再与她纠缠,和奈莎离开。
回到房间的宁姿风,独坐床头怔愣。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脖子,那上面还有些没有消去的印痕。她仿佛听到敲门声,容婆婆在敲她的门。
而她,躲在房内享受偷来的情。那个明明很阴鸷的男人,却一遍一遍缱绻地呼唤她的名字。
“姿风。”
“嗯。”
“姿风。”
“嗯。”
“姿风,我爱你,爱到死,这么多年我等的腻了,我不想偷偷摸摸了。”
那怎么可以?这不被世界所容的孽情,会万劫不复的。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男人红了眼,发疯似的重复占有她,激烈到极致。即使精疲力尽了,仍抱着她不肯放松。
“你不能留在这里过夜。”这是结束后她说的话。
男人的拳头狠狠落在墙上,出了血。
第二天,她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起来,却看到了容婆婆愤怒的眼神。
“你可以选择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但你要光明正大,而不是活得苟且。你是高贵的宁家的女儿。”
苟且这两个字刺痛了宁姿风的心,她几乎歇斯底里,“你以为我愿意吗?一步错步步错,可我已经搭上了半生,现在我不能承受一无所有,还要被万人唾弃。你别管我了。”
宁姿风缓慢地下楼,楼上容婆婆大概正无限鄙夷着她呢吧。
只是她没想到男人没走,他出现在了容婆婆后面。“死老太婆,你管的太多了!”
男人突然推了一把,容婆婆便从楼梯摔了下来。
宁姿风发出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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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
奈莎换好一身紧身的深色衣服,轻薄的小羽绒,独自摸索着上了阁楼。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她看到那个哑女人躺在地上,瘦的像干柴。
333 叶大少挡箭:深夜营救
奈莎进入了阁楼,借着昏黄的夜灯,看到了倒在地上瘦的如枯柴一样的女人。
也许,饿了好几天,又也许,渴了很多天。
她迷蒙地睁开眼,慢慢地看清了来人,是陌生的脸孔。女人恐惧地后退,却没有力气。她的脚上还锁着锁链。
奈莎的大脑在高速旋转。如何取得女人的信任,带她离开,或者直接敲晕,强行带走。容婆婆希望她暂时保密,那是不是连叶霑也不能告诉?长期瞒着是很难的,所以加一个期限?
奈莎摘下了自己的口罩,女人自己一滞,怔怔看着她。
有戏。奈莎根据自己的理解,做出了一个个手势,嘴上说着:“别怕,我是来,救你的,自由、阳光、无拘无束。”
她说的很慢,担心她不能理解,女人惊疑不定,只是一双大的显得有点突兀的眼睛转着。
奈莎摸索着一步步上前,小心翼翼俯下身,晃了晃手上的钥匙,指指女人的脚踝。“自由。”
自由,是多么诱人的字眼。
女人把脚往奈莎的方向伸了一点点。
手起,钥匙落,吧嗒一声,束缚了多年的锁链开了。女人手脚并用,要往门的方向爬。嘴里叽里咕噜发出很怪的声音。
紧急的情势不允许她发出声音,奈莎从兜里掏出一块帕子,说了句“得罪”,便塞进她嘴里,将她架在了自己的肩上。女人轻飘飘的,像浮萍,也像柳絮,奈莎怀疑她有没有六七十斤。
搀扶着她,下阁楼,沿着走廊边缘走,记忆中有摄像头的地方,她就会背起她,跃过去或闪过去。电梯是不能走的,她走的楼梯,竟然平安地下了五楼。
奈莎松了一口气。现在她要去地下车库,那里停着叶霑的大黑车。
观澜别院的地下车库不连通主楼别墅,要经过一段花园小径。好在,花园树高灌木多,监控少,大抵不会有什么危险。
嫌扶着女人走的慢,奈莎直接背起她,重新罩上了黑口罩。
静夜之下,花园里簌簌索索地,有人。
好巧不巧地,对方也抬起头,借着一点天光,奈莎看清了来人。
正是叶云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叶云霄的恐惧更甚。深更半夜逃窜却撞见人,莫非这就是下人们口中说的盗贼吗?盗贼身上背的是什么?人,大活人!这盗贼口味好重。
叶云霄很头痛,如果不是大伯母坚持让他过来,他怎么会这么狼狈。
两天前,宁姿风找到了他,说话奇奇怪怪的:“容婆婆病重,你陪我去一趟观澜别院。”
容婆婆,叶云霄是知道的,毕竟是在叶家呆了七年,照顾叶霑。只是,他嘟囔着嘴:“我为什么要去,我和容婆婆又不熟。”
宁姿风眉毛一挑,叶云霄心一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怵这位大伯母。好在宁姿风并没有发难,声音反而柔和,“就去呆一天,人呢,要感恩。”
感什么恩?要感恩也是叶霑感恩。和他叶云霄有什么关系?想归想,不敢言明,他站着不动,表达抗议。
宁姿风见招呼不动,便动之以情,“观澜别院这个季节温泉正好,看完容婆婆可以去泡泡。”
这么一说,叶云霄心动了,就跟着宁姿风来了。
事实上,叶云霄也就远远地瞥了容婆婆一眼,反倒容婆婆看他的目光,似乎、好像、大概都是嫌弃。叶云霄很懊恼,你一个老婆子,仗着是大伯母的乳娘了不起啊!
看完他就急不可耐的去泡温泉了。
后来听说叶霑要回来,叶云霄不想触霉头,就准备溜之大吉了。不过按行程,还得一天一夜,所幸贪玩了些时日。
结果叶霑提前杀回来了。叶云霄吓得直肝颤,龟缩在庄园的房间里不出来了。只打算夜黑风高逃出去。
居然又撞上盗贼。
“小贼,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抓你,你也别打我主意,咱们大道朝天。”叶云霄的声音都是颤的。
奈莎眼角一弯,正愁没办法离开宁家了,挡箭牌就送上门了。她对叶廷祯那一支,除了叶云霏都没好观感,抬起一脚就踹过去,叶云霄变成了四仰八叉的乌龟,便要叫出来。
奈莎背着人,一脚踩在他胸脯,“别叫,不然要你小命。你堂堂叶家大少爷,不打算留点钱财,就想全身而退,是瞧不起我们小偷吗?”
叶云霄秒变怂,“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奈莎冷笑一声,真孬种。“叶大少爷这么配合,我盗亦有道,只图财不害命,咱们不如结伴同行出去?”
叶云霄比便秘脸还难过,“不要了吧,咱们不同路。”
奈莎脚下加重了一点力道,就算六七十斤的重量,背久了也会疲惫,没时间和他啰嗦。“再废话,劫财又劫命!去你的私人车里。”
叶云霄在前方带路,奈莎背着人朝车库而去,有几次经过摄像头时,奈莎就踢过去一脚,踢的叶云霄怨念不断,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车库在望,叶云霄的车是一辆芭比粉色,真看不出来,这位少爷这么骚包。奈莎将人藏在了后备箱,她坐上司机位,叶云霄做副驾驶。
即将大功告成,奈莎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手指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跑车发出一声鸣,欢快地跑出去。
叶云霄目不转睛看着盗贼,车厢内没开灯,光线很暗,他隐隐看见她暗夜中光洁的额头,口罩下的紧致的侧脸轮廓,以及方向盘上的春葱似的手,鬼使神差地叶云霄伸手去摘她的口罩。
奈莎手肘向后一挺,击在他胸膛,“不要搞小动作,信不信我弄死你!”
叶云霄揉揉胸,脱口而出,“你真是个暴力的漂亮小贼!”
浪荡公子!
跑车行到了庄园入口,保安拦住了路“谁?”
奈莎按下车窗,叶云霄探出头,“是我,和伯母打过招呼了,回去办事。”
保安认得叶云霄,宁姿风特意打过招呼的,保安敬个礼,“叶少爷,路上小心。”
骚包芭比粉一骑绝尘,离开了观澜别院。上了高速,奈莎的速度就上去了。加速、加速。
叶云霄好整以暇,觉得看小贼开车真赏心悦目。“侠盗,你能不能把口罩摘下来。我有种直觉,你要是女人,估计和柔然是一个级别的。柔然,听说过没,天都花魁!可惜啊,要嫁给一个榆木疙瘩科学家。”
奈莎再次踩油门,看着打表盘速度达到350了,叶云霄害怕了。“侠盗、好汉,饶命,慢一点,求求你慢一点。”奈莎意识到,为什么还要拉着这个拖油瓶呢?她踩下刹车,停靠在路边。
惊魂甫定的叶云霄,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脸煞白,冲下了车,蹲在路边哇哇吐。
然后,在他目瞪口呆中,芭比骚粉开动了,把他丢在了高速边。他在路边蹦地老高,“小贼,小贼,还没告诉我你的twitter呢?妈的,我的车!”
快到城区的时候,路上摄像头也更多了,奈莎弃了骚包粉,背着女人拦了辆出租车,她去了温家,温静姝的别墅。
大半夜的,她不确定温静姝睡没睡,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拿出了手机。她看到了叶霑的一长列未接来电。顾不上这些,她拨通了温静姝电话。
温静姝睡意朦胧,第一时间接通。
“静姝,我在你家别墅门口。”奈莎言简意赅。
温静姝没有问为什么,披着个大衣就出来迎接了。当她看到那个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形容枯槁的、奄奄一息的女人,不禁大吃一惊。但她相信奈莎自有她的道理。
“不要让人看到她,另外,我需要一些清淡流食。”奈莎嘱咐。
温静姝一口应承。因为奈莎亲口交代,她没有假手于人,亲自熬粥做汤羹。
而奈莎,带着女人彻彻底底洗了个澡。当女人洗去一身污垢,一张虽饱经沧桑但依稀可见岁月痕迹的脸显露出来,奈莎深吸一口气,久久无语。
334 索要余生的吻
当女人洗去一身污垢,现出虽然饱经沧桑但依然可见岁月痕迹的脸时,奈莎沉默很久,无语。
这个女人不是宁沛齐的母亲。
这张脸,她见过。
在晶城大酒店张经理提供的老照片中,她是叶霑口中的宁姿风的女佣——美朵,气质很好。相比老照片,近距离看的美朵,眉眼之间,和宁姿风还有三分相似。
张经理当时说,这个女佣酒量很好,替宁姿风挡了很多酒。
而叶霑和容婆婆都提到过,当初宁姿风出嫁时,容婆婆和美朵跟了过去。后来因为美朵行为不检点,被宁姿风辞退。
那么,宁姿风辞退美朵,和容婆婆将美朵藏起来,有什么因果关联?
可惜没人告诉她,奈莎也不得而知。
温静姝给这个女人送来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后竟有点美丽。女人浑然不知,只是但惶恐而机械地看着这两个帮助她的人。
粥已好,奈莎边吹边喂她。
这待遇,叶霑也只是苦肉计生病的时候,才享受了一次。
女人喝了几口,了解了味道,加上气力恢复了少许,竟然夺过了碗,大口喝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温静姝不问女人来历,不问为什么她会出现这里,只问解决方案。她是一个聪明且值得信赖的人。
奈莎看着美朵,“静姝,麻烦你帮我照顾几天。我,会找一家稳妥的医院,或者精神康复中心,看看能不能治好她。她长期以来精神和身体饱受苦难,可能恢复像正常人生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OK,在我这你放心。我会安排可靠的人照顾。”温静姝雷厉风行,眉头都没
皱一下就应承下来。
她的爽快,让奈莎庆幸找对了人,心里暖暖的,“谢谢你,静姝。”
温静姝拂了一下她肩膀,“咱们是一家人,不说谢谢。”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奈莎准备离开。
“开我的车吧。”温静姝知道,她是打车来的。
奈莎也不扭捏,同意了。
可是刚开出社区门口时,奈莎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大黑车,打着双闪。一个人影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在地上划来划去。
乱糟糟的一团麻,像心结。
听到车的声音,人影抬起头,一刹那眸子亮若晨星,欢喜满溢,叶霑。
他大步走过来,敲开奈莎的车窗,捧住了她的脸,很不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呼吸有点粗重,力道也很大,带着惩罚的意味。
别墅社区是有保安亭的,保安是要深夜值岗的,半夜三更保安本来打瞌睡的,此刻却醒了。
这这这,高端别墅社区出入的非富即贵,他怎么处理?
奈莎觉得大脑缺氧了。趁着一个吻的间隙,唤了一声“我霑”。
叶霑抬眸看他,眼睛有些潮润,那是动情混合着傲娇,以及一点点生气的表情。“让我进去。”
进去的方式也很特别。他没开车门,攀着奈莎的天鹅颈,借着她的力,从车窗钻进去的。
正当保安拿着手机准备过来查看时,奈莎踩上油门把车子开走了。
车子上路没多久,叶霑握住了方向盘,不动了。
奈莎只好靠边停车。
万籁俱寂。
叶霑直接
逼近她,重新吻住了她。“不要离开我,不可以离开我,更不可以不告而别,一辈子。”
这是一个索要余生的吻,悠长而缠绵。
今晚,他习惯性地去她的房间,向她说晚安,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他感觉很不妙,以为她又逃了。
于是按着她的手机定位,始终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追踪了过来。这项手机追踪技术,还是他和doctor杨威奈莎量身定制。
当天在高速上看到叶云霄一个人时,他都要发疯了。
但他没有阻止她,只是远远缀着,确保一切在可掌控的范围。
奈莎去了温家,出乎意料,却并不担心,至少她安全。
他在车外等了两个多小时,望眼欲穿。
终于等到她出来。
奈莎的唇都有点肿了,她读懂了他的心情,耐心解释:“我没有离开,只是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可以替你办,夜黑风高,上天下海,我来。”叶霑笃定而执着。
听口气,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办的是什么事。“我霑,我不是温室的小白花,很多事我可以自己来。”
叶霑同意,事实上当初她吸引他的地方,也是她决不依附别人的独立和坚韧。他说,“但,你要做事的时候,要知会我一声。我要有预案,我不允许在你艰难无助的时候,我鞭长莫及。”
奈莎抬起手,搭在他的发间,柔情似水地说道:“好,一言为定。”
“嗯,我们回观澜别院。我来开车,你睡一会。”
“你的车还在温家别墅。”
“不要紧,下次再取。”
335 站在联邦台前的白月楼
下葬那一天,家主宁之瀚现身了,上了一束花便走了。
容婆婆入土后,叶霑便和奈莎回思南公馆了。
临走前,宁沛宸来找奈莎,“你什么时候去望潮城?电影已经拍摄到登陆潘多拉星了,纳美地女巫该出场了。”
奈莎想了想,当前最重要的是安顿好美朵,暂时还无法抽身。“两周后吧,女巫的戏往后放一放。”
“你的妹妹,安琪儿,很有天赋,”宁沛宸开始找话题,这是他唯一能正大光明和她说话的机会了,“在片场,大家都很喜欢她。”
他的赞美,奈莎淡淡一笑,“那就好。”
不管怎么说,安琪儿是她推荐的,为了纪念宋致和。
说完,她就走了。叶霑还等着她呢。
宁沛宸看着她身影,越来越小,高喊一声,“望潮城见。”
上了叶霑的车,早上叶零送过来的。奈莎发现叶总裁眉毛皱成山川,忿忿地说,“只有我们,是真心悼念容婆婆的。”
言下之意,别的人,都各怀鬼胎。
奈莎“嗯”了一声。
车子开动,叶霑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补充了一句,“望潮城,我陪你”。
醋意写满脸上。
奈莎好笑,“好,护花使者。”
这个词真美好,他不气了,只想一辈子做护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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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思南公馆的奈莎,开始了一项新课题,即创伤后应急精神患者的康复治疗。为此,她买了很多书,还和叶霑要了叶霁来咨询。不过叶霁并不是这方面的权威,他给她推荐了相关研究人员。
叶霑将一些集团积压事务做了统一处理,同时接见了一批联邦政要。
新的一年将近,联邦换届选举将拉开帷幕。
便在这时,一条新闻再次成为全民话题,引得联邦民众全力声讨。
因为两个嫌犯逃脱,而处于风口浪尖的白季夫,再次成为众矢之的。起因,自然是白氏基金会。
天都主流媒体报道称,白氏基金会名义上是慈善机构,实则是家族财团谋利之工具。比如,新进入基金会的捭阖大神作家白月楼,便是白季夫的私生子。文章从白季夫与柏灵的相识、相处,到珠胎暗结,写的绘声绘色,宛如亲历。
文章末尾,居然还附上了白月楼与白季夫的基因比照。
谁有这样的手段,同时拿到白季夫和白月楼的基因数据,想想不禁令人胆寒。
白氏别墅里,白季夫拍案而起。
此时餐桌上的情形很尴尬,因为今天白季夫打算让白月楼认祖归宗,柏灵、白夫人以及白敬瑶都在。
作为发妻以及明媒正娶的白夫人脸色如白纸,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她生的是女儿;可那个没名没份的,生的是儿子。
柏灵战战兢兢,她渴望儿子认回父亲,但从不敢奢望正大光明进入白家。她有着敏感的自尊,和可怜的自卑。
便在这时,电视上播出了白月楼身份的事。
“联邦这是要变天了,连小小的媒体都敢在我白季夫头上动土。看来那些不要脸的政客,是打算和我对着干了,好啊,我奉陪到底。”
白敬瑶满腔愤怒,为了父亲之前的不信任,也为了今天母亲所受的屈辱。但,大局当前,危机公关才更重要。“爸,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我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白月楼……哥哥的身份,并向民众道歉。”
白季夫铁青着脸,“我是要公开的,至于道歉,凭什么?联邦哪个要员和富豪敢说在外面干干净净。我是要竞选总统的,谁也不能折了我的腰。”
“没人折你的腰,可你会寒了选民的心。”白敬瑶据理力争。
白季夫红了眼,恨声说道:“贱民的心不要也罢,决定性的投票来自那些手握财富的财团和门阀。敬瑶,我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白敬瑶眼底蒙上一层水汽,父亲的话让她觉得陌生,冰冷彻骨。她脊背一挺,脱口而出:“如果你这样的人当了总统,才真是联邦的不幸。”
曾经,白敬瑶是白季夫的骄傲,是他背后最能干的帮手,然而现在竟隐隐离心离德。白夫人顾不上自己的悲伤了,拉着白敬瑶坐下,“敬瑶,怎么和你父亲说话呢?”
白季夫额头的青筋绽出,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边缘,他抬起了手,手掌间携着风声。不过没等他的手落下,一只年轻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白月楼凝眉,叫了一声“爸,我觉得敬瑶说的有道理。”
白季夫一跺脚,恨铁不成钢,“连你也觉得我不配当总统?”
柏灵急忙分辨,“小楼不是这个意思。”
白月楼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地说:“不,我认同敬瑶说的公开道歉。如果爸你落不了这个面子,新闻发布会让我来,道歉我来道,便是市民们丢鸡蛋,我受着便是。”
白敬瑶看了眼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白季夫刚刚认了儿子,不想就此闹翻,他也存了试探一下儿子能力的心,勉为其难同意。“不用勉强,我做这么多年议员,手段有的是,还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女跟着受牵累。”
当天,白季夫以议员身份向一些政要和媒体发出邀请,明天将在中央广场举办户外的新闻发布会。之所以选择户外,是想让更多民众能够参与见证。
当晚,白月楼宿在了白家别墅。
半夜的时候,有人敲门。白月楼开门,发现是妹妹白敬瑶。
白敬瑶不太情愿地将一份打印好的稿件递给他,一努嘴,“以前爸的竞选宣言和述职报告都是我起草的,明天的发言我也给你拟了一份,你尽量,背下来。”
白月楼接过这份厚实的演讲稿,粲然一笑,“谢了,不过我自己也写了一份,你知道的,我算是个作家。不过我对政治是门外汉,还打算请你帮我把把关,进来看看?”
白敬瑶在白月楼的电脑前坐下,浏览他的文件,看到最后,她竟然感到惊喜。她抽回了自己的文件,一张一张撕掉,“哥,就按你的来吧。”
这一声哥,叫的心悦诚服。她想,大神作家真不是盖得。
白月楼的公开道歉,是在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举行的。中央广场人山人海,很多民众真的准备好了石头和鸡蛋。媒体的长枪短炮一齐上阵,对准了这个有些单薄的知识分子、写作人。
白月楼第一次站在了这么多人前,小腿都是颤的,但是没有退缩。他的身后是父母,他要挡在前面。
思南公馆里,奈莎开着平板电脑,看直播。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月楼本无辜,因为他的父亲,背上了原罪。
“天都的市民朋友,联邦的兄弟姐妹,你们好。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私生子,我父亲白季夫议员伟大的一生不可抹去的污点。我叫白月楼。”
广场上一片哗然。
一个唆使手下暗杀政敌、以慈善名义行不法之事的人,也配称伟大!我呸!
有一个鸡蛋丢出来,没有打到白月楼,但民众的态度已经很清楚。
白月楼不疾不徐,如朗月清风,“说伟大,不是因为他的议员身份,也不是他做了多少大事,而是来自我母亲眼中的父亲的形象。我母亲便是白氏基金会捐助下的平凡的人,因为这份捐助,给她的生命带来了阳光和希望,给她的人生带来了转变和不同,她感受到了人间的善意。当然,她也倾付了自己的一颗真心,她爱上了那个帮助过她的少年,我的父亲。”
336 天赋异禀的基因
白月楼的演讲,仍在继续。
他的声音不高,也没有政治家的慷慨激昂,但春风化雨,娓娓道来,像在讲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
“不是所有的爱,都会有结果。如,我的母亲和父亲。母亲隐瞒了我的存在,在他看来,父亲的出现于她已是恩赐,还怎能奢望更多?她愿意躲在黑暗的角落,注视他、仰望他、祝福他。”
我的母亲曾说过,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也怨了一辈子。但如果时间重新来过,她大抵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如果人这一生,连一个可想、可盼、可爱、可怨的人都没有,她的人生将如一片荒芜,会是多么黯然失色。”
“私生子的身份,曾让我苦闷困惑,但也让我强大自信。因为爱伴我前行。父亲知道真相后,竭尽全力做出他的努力,哪怕背上对爱情不忠的名声,哪怕给他光明的职业生涯带来不良的影响。一个父亲的真心弥补和忏悔,有什么不对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在白月楼长达半小时、声情并茂的演讲中,他的母亲成了无私的爱的奉献者,而父亲,是个有情有义、心怀天地、知错能改、铁汉柔情的人设。
接下来进入了答记者问的环节。
奈莎关上了平板电脑,嘴角噙着一丝荒凉的笑。不知道柏灵被冠上这样一顶崇高而没有烟火气的帽子,当作何感想?
叶霑今天提前回来了,洗了手主动下厨,要给他家仙女做饭吃。
奈莎走进厨房,一手倚着门框,笑吟吟道:“我今天听到一个别致的说法。‘如果人这一生,连个可想、可盼、可爱、可怨的人,他的人生将是何等荒芜,多么黯然失色’。我对比了一下自己。”
叶霑系上了围裙,走到她跟前,凝视她,“这说明那个人做的还不够好。换作是我,想我、爱我就好了,可不会给她怨我的机会。”
时时刻刻不忘表白。
奈莎唇角一勾,“人心如沟壑,最是难平。你便是给TA了世界,她也可能心中有怨哦。”
“我选的人不会哦。”他搭上她的双肩,特别接地气地问她:“今天想吃什么?”
“酸菜鱼、肉末酸豆角、酸辣汤,再来一扎酸梅汤。”奈莎毫不客气点餐。
叶先生挠挠太阳穴,“额,晚上该不会还要泡在醋里沐浴吧?”他恍然,提高八倍声量,“酸儿辣女,宝贝你不会是有了吧?”
奈莎:“……”怎么总是能扯到宝宝身上?他是有多想当爹?“我一切正常,别胡思乱想。”
叶霑转过头去,开始切豆角了,边切还边聊天:“奈莎,你有没有发现,这基因传承真的是堪为造化级工程。白季夫的儿女,都还蛮有政客的潜质。白敬瑶耳濡目染,还可以说得过去;白月楼嘛,简直可以说大有天赋。你猜我们的元元和成成,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看来他也看了白月楼的演讲。她只希望,当有一天她举起审判的枪时,白月楼不会挡在前面。她有点心不在焉,敷衍地回了一句“天赋异禀吧。”
叶霑喜欢这个答案,叶氏皇族第三十八传人,本就应该天赋异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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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白月楼因为这次公开的演讲,上了各大媒体头版头条,以及十大热搜。大神作家之外,又增添了一丝传奇的色彩。网友热议纷纷。
月上西楼:我大神就是牛掰,要是我也有个爹是议员就好了。
小白独宠我:没有议员,有亿元也不错啊!
白月楼的大老婆:发现没,如果我大神将来不写书了,进入政坛也不错。我的选票久投给他。
良知的沦丧:大神初心已不在,沦为政客的喉舌,粉转路不解释。
白月楼的大老婆:@良知的沦丧,没人逼你粉,请不要在我们大神的地盘煽风点火,小心聒你耳廓子。
良知的沦丧:怎么,还不许人说真话了?我朋友就是媒体的,在网上报道了一篇白氏基金会的黑幕,就被撸职,还被麻袋罩,天下还有说理的地儿吗?
爱我家楼楼:议员是议员,大神是大神,不要乱戴帽子!
空中楼阁:现在还分得清吗?不过话说回来,白议员真是很强大,一双儿女都是天生高手,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议员的儿女会煽情。
承包了十大热点的白月楼回到家,看到了垂泪的母亲,眼睛肿成了胡桃。
白季夫也在,他有些不耐烦,冷着声音道:“别哭了,以后你这深情人设还得扮下去,只是平静的生活要被打破了。要么你们住到郊区别墅里,总归安静些。”
原来白季夫担心公众盯着,打算让柏灵搬走,柏灵这里住的习惯,不想以后生活都被置于大众的视野。况且,她对白季夫,可不是儿子说的那般,她爱恨交加呢。
白季夫又转过头来,看着儿子,“小楼,今天表现真不错,果然不愧是我白季夫的儿子。我想,你干脆别去基金会了,到我手下帮我好了。”
这是在为他未来铺路吗?白月楼觉得很疲惫,“爸,我只想做个作家。政客那一套我做不来。”
白季夫也不逼迫,反正来日方长。他相信他的儿子总归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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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兰州州议员办公室。
佟宪知放下今天的报纸,捏捏眉心,事情峰回路转越来越有趣了。
连总统亮出的基因鉴定,都能被白季夫扭转翻盘,白家这一脉的确了不得。
边越进来了。
“边越,你当初提过,宋致和去世那天,去了观澜别院,白季夫也有去,是吗?”
边越谨慎斟酌,答道:“正是如此。不过宋致和身死,纪连鸿当时失踪,证据不足,无法对他们造成指控。”
佟宪知点点头:“我得到线报,纪连鸿没有死,不过很可惜,和死也差不多了。他被叶霑救下了,现在算是个植物人。”
边越一惊,这个消息不可谓不值钱,如果纪连鸿开口,那么白季夫将再无翻盘可能。只是在医学这个领域,叶家也是领衔,还有谁能医好那个植物人呢?
“便只能期望苍天有眼了。”
337 记忆的钩子,牵念的娃娃
时间进入宪历2017年十二月。
天都下了一场雪,气温开始变得严寒,而叶霑却迎来史无前例的忙碌时刻。因为明年的总统大选,联邦正在提名候选人。
活跃于政坛的议员们、州长们,开始活络起来,寻求财阀的支持。而作为联邦第一门阀掌舵人的叶霑,是谁都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白敬瑶从十一月中旬开始,太太们的下午茶就没有断过。
她也曾邀请过奈莎,但奈莎拒绝了。
早晨,叶霑整装完毕,准备出发了。奈莎还猫在被窝里,活脱脱一个慵懒的美人。
他走到床头,和她吻别,“早餐在保温箱里,起来可以就吃了。现在天气冷,如果出门就让叶零来接;还有,不要为了风度就不要温度,你体寒。”
奈莎抬眼,被子盖到了尖尖的小下巴,看着叶霑的羊绒大衣,里面是板正的高定西装西裤。他从来不穿羽绒服,也不穿秋衣秋裤。“我霑,我给你定做的羽绒服,怎么不穿?”
叶霑摸摸自己高挺的鼻子,“因为,我体质好,不惧寒。而且,羽绒服,有点臃肿。”
臃肿,划重点,叶大总裁比谁都臭美。
“我设计的羽绒服,很修身的,配你哦。”奈莎从被窝钻出来,穿着睡衣走到步入室衣帽间,找到那款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开始扒他的大衣。帮他穿好,还给他搭配了一条围巾,灵感来源于英伦格子。
攻气十足的霸道总裁,瞬间变成阳光暖男。
奈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点点头,“不错,可以出发了。”
叶霑就势揽她在怀,“好的,我的时装顾问。说起来,你如果怕冷,我们可以去望潮城多呆些日子,那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天。”
“望潮城是不
错,”奈莎喜欢那座城市,而且一年一度的卡罗纳电影节要到了,“只不过我怕那些要员们追过去,破坏了那里的氛围。上一届选举,你也这么忙吗?”
叶霑摇了摇手指,“NONONO,那时候他们都去见爷爷,我也不喜欢这些应酬。”
“那现在怎么……?”乐此不疲她没说出口。
叶霑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眉眼弯弯,“因为,本届候选人中,外公的呼声很高哦。”
如果联邦有一个好总统,又和奈莎沾亲带故,叶霑不介意推他一把。
说起来,都是为了她。
奈莎垂下了眸,很潮润,他处处念及她,不惜改变自己的很多习惯。她回吻了他一下,“雪天路滑,要小心。”
等到送走了叶霑,奈莎利落地洗漱、穿戴、吃早餐,简单武装后出门,直奔地下车库,她的目的地是天都白云康复医院。
这家医院是温静姝推荐的,也在温家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将小红停在医院路边时,温静姝撑着伞,已经等在了那里。她戴着白色的帽子,鼻头都有点冻红了。
“等了很久吗?”奈莎下车问。
“也没有,我们进去吧。”两人边往里走边聊,温静姝说“情况不太好,半个多月了,美朵完全不配合,她怕生人,谁也不能靠近她,更不要说治疗了。”
奈莎听着,眉头拧了起来,容婆婆临终托孤,只要让她活下去就好。是奈莎觉得,她可以做的更多,而且她也想知道,当年那件事,宁姿风和美朵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因为提前打好了招呼,直接有护士将奈莎和温静姝带进了一间房间。
和普通的病房不同,房间完全是从精神和心灵治愈的方式布置,墙壁是浅色的童话风,画着白色
城堡和花丛。地垫也是很温暖的风格。上面有一些绘本、书籍和玩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斯文医生,正在试图用心理暗示的方法,唤醒美朵的记忆。但美朵仍是很恐惧的模样,抱着自己的腿,像刺猬一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从心理学角度来说,那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迟医生,病人监护人来了。”
两个人在迟医生面前坐下。“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苦涩地摇摇头,“她应该是受到过很严重的心里创伤,加上与外界隔绝太久,导致精神彻底崩溃。我们用过的唤醒和暗示都失败了。我建议,请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最好有共同记忆的,和她一起生活,保持平心静气的交流,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最亲近、最信赖的人,大概要数容婆婆了吧。
可惜天人永隔。
宁家的人是不成的,至于叶家,奈莎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告诉叶霑。
奈莎走近美朵,蹲在了她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做手势,“美朵,我叫,奈莎,容婆婆,拜托我,照顾你。你病了,需要治疗,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美朵惊疑不定地看着她,嘴里“哇哇”地嚷个不停。吐字很不清晰,大家也很难分辨。
奈莎想起了第一次在阁楼见到美朵的情形,她当时乱糟糟的,一只手却紧紧地……抱着一个布娃娃。
哇哇,娃娃?
电光火石在脑海浮现,奈莎向医生问:“有没有人形玩偶或者布娃娃?”
医生从一堆玩具里找到了一个芭比娃娃,小心翼翼递过去,美朵双眼如炬,亮着光,一把抢过了娃娃,抱在臂弯摇晃了起来。
温静姝与奈莎,相视一眼。
难道病因是孩子?
338 南城地下城
对一切无感,对事物充满恐惧的美朵,唯独对布娃娃表现出了兴趣。
迟医生解释:“也许,在她生病前,孩子是她的执念、所以布娃娃能给她带来慰藉。我们可以尝试从这方面入手。”
奈莎试探着摸摸美朵的肩,语声无比温柔,安抚她:“美朵,我过些日子再看看你,给你带好多布娃娃,好不好?”
按照计划接下来一两周,奈莎要去望潮城,沟通《潘多拉星的旅客》剧本,以及补拍纳美地女巫的戏份,所以不能来看她。
不料,奈莎刚起身,腿被抱住了,美朵仰着头望着她,眼神依恋不舍。
奈莎犯难了。
“你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吗?”温静姝笑着问,“她和你有缘呢。”
有缘归有缘,终不能长久生活在一起。奈莎更担心,她家叶总裁吃起醋来,不分男女的。
奈莎看着美朵的眼睛,比了一个剪刀手势,又比划吃饭的,“两周,两周后,我来看你,带你回家,团圆饭。”
那时候,她打算对叶霑摊牌。毕竟她不能一直瞒着叶霑,他们说好了,彼此保持真诚。说不定叶霑还会有别的线索。
美朵流露出了迷惑的、委屈的神情,低下了头。
“叮叮”,接连条信息进入手机,奈莎看了眼,来自乔煜辉。
慧眼识珠的乔乔大大:“两年一度的网络原创风云榜,将在望潮城举行。”
“你入选了宪历2017年年度网络文学名人堂,获得了年度最受欢迎作家提名,另外《潘多拉星的旅客》获得了年度十大IP作品提名。”
好嘛,去年她去望潮城,
领最佳编剧和最佳女配奖,今年又领奖。不过倒是和拍戏时间重合,不用另跑一趟了。
天可怜见,组委会这是有多照顾她!
辞别了美朵,奈莎和温静姝出了康复医院。
“去望潮城注意防晒哦,今年斐然冬装,我差人给你送去,做你的时尚战袍。”
奈莎是叶霑的时尚顾问,温静姝是奈莎的,虽然设计主要来自奈莎。
“知道,不是第一次去啦。”
“我哥哥最近也会去望潮城,温氏赞助了本届卡罗纳电影节的时装。”
“Bingo,超棒哒!”奈莎有种预感,温氏在这对兄妹手中,不断发扬光大,真好。
两人就此别过。
雪还在下,漫天的鹅毛,落在头上、身上,奈莎忽然想,这样的时节丘山园应该很美吧。她很久没去了,想去看雪以及堆雪人。
她进入小红车,拨打叶霑的号码,从来都是秒接的叶霑,这次只留给她一串嘟嘟的声响。
“叶霑,居然不接我电话。”她心里升起了一个疑问。
不过,奈莎的性格就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她索性直接开车朝叶氏总部大厦驶去。
因为是雪天,路上拥堵,原本半个小时的行程,开了整整两个小时。下午五点多时才到,天已经黑了。
中间奈莎又给叶霑打了两个电话,但都没接。至于叶雷和叶零,也是不在服务区。
奈莎感到了事情不妙。
到了叶氏大厦一层大堂,前台小姐早就认识她,把电脑屏幕往下压了压,恭敬地问好:“奈莎小姐,来找叶总吗?”
奈莎收
了伞,在地毯上跺跺脚除去上面的雪,问“嗯,叶总还在开会吗?”
前台摇头,拨浪鼓似的,“叶总和叶雷、叶零,两小时前出去了。”
很巧,正好那时候奈莎给叶霑打电话,他没接。“他们有说去哪里吗?”
前台不知道。
不过,奈莎看着前台身前的电脑,明眸转动,“把你的电脑借我一用。”
前台连忙关掉正在玩的《圣斗师》网页版,把电脑让给了奈莎。
奈莎直接进入了DOS操作系统,电脑呈现黑色屏幕,一串绿色的数字流。上次机甲事件后,两人冰释误会,摒除心结,便彼此共享了手机定位。一方可以通过手机位置找到另一方。
奈莎手速极快,前台小姐一阵惊呼,看的目瞪口呆,嘴巴快能塞鸡蛋。重影了!“奈莎小姐,你你你……神速哇!”
奈莎轻描淡写地,没什么特别表情,“这都是练圣斗师练出来的,手速。”
前台恍然,“我知道,你是血煞俱乐部名誉教练嘛!以前我超粉长川一剑,后来就粉你啦!”
奈莎抿唇,粉丝忠诚度一般嘛。
聊天并没有耽误她的操作,她定位到了一个位置——南城的地下城。
传统天都的格局是西贵东富,南穷北贱。因为穷,南城治安一向很混乱,还有很多贫民窟。而这个地下城,表面上是一个小商城,实际上是博彩城。叶霑去那里为什么?
“有没有看到,和叶总一起走的,还有谁?”
前台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有一个……一个女人。”
奈莎了然,难怪不接她电话。
339 劫后余生的郁藻藻
时间倒回到两个半小时之前。
叶氏大厦总裁办公室。
叶霑刚刚接待了南城的大区财政长官。按理说掌管财政大权的人,本该风光无限,但不巧,他所辖区域为天都南城,贫穷的南城,连油水都比别的大区少。
好在,南城出了一个地下城,对于南城的经济提振不少。在这场谈判中,大区财政长官同意在未来的选举中支持叶霑所支持的人,前提是叶氏集团的重点项目,在南城落地。
谈判结束后,财政长官介绍了一个人进来,还是一个女人。然后他退出了叶霑的办公室。
叶霑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女人,当初在望潮城,她春风得意,恣意张扬。短短一年时间,沉稳内敛许多,只是眼睛里,多了股沉稳、狠厉和欲望。
郁藻藻!
望潮城第一家族郁家老七,只不过郁家已经大厦倾覆,覆巢之下无完卵。
“见到我,叶先生好像一点也不惊讶!”郁藻藻勾唇一笑,涂着正红色号的唇艳丽如血,充满野性美感。
叶霑双手交叉,抵在面前,“不,能在那样的漩涡中全身而退,郁小姐很让人刮目。”只不过叶霑习惯了不动声色。
郁藻藻脱了外套,在叶霑面前坐下,一双化着浓重眼线的眸子盯着他,像探究什么。“当初,叶先生去了我家,没过多久我们家败了,风光全无。一家人死的死,残的残,只有我,艰难地活了下来。”
叶霑刮着眉毛,听不出什么情绪,“听起来,好像在兴师问罪。”
“不敢不敢,这里是天
都,是你的地盘,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啊!”郁藻藻拄着额头,手臂搭在了叶霑的办公桌上,饶有兴致看他。
叶霑直接从纸抽里抽出了几张纸,丢在了郁藻藻面前,“我有洁癖。你有话就直说,我的时间,按亿计。”
郁藻藻从办公桌上起来,用纸巾擦擦桌面,压下眼底的荫翳,说道:“我不是来给你添堵的,而是寻求合作的。我保证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你会非常有兴趣。”
女人认真的样子,总好过搔首弄姿。叶霑手一点,“说。”
虽然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联邦最靓的崽儿,但郁藻藻对于他完全不正眼看自己一下,也感到挫败。只不过终究正事要紧,她正色,“天都南城地下城,本是我郁家产业,现在被人鸠占鹊巢,我希望叶先生帮我赶走这只又老又臭的斑鸠。事成之后,我愿意将地下城30%的利润分给叶先生。”
地下城别人不知道,叶霑却是清楚地,那是个博彩城。论销金程度,在天都也算榜上有名。前去博彩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当然比不过蟠龙道赛车谷和缦回会所,但足以骄傲。因为处于南城,确实不值得他这个联邦第一门阀家主过多关注。然而狡兔三窟,郁家的窟在南城地下城,又有点出人意料。
“那么,谁占了你的巢?”叶霑问。
郁藻藻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往叶霑跟前推去。叶霑扫一眼,眼睛眯了一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是他找了多日的二叔——叶廷祯。
“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我叶家人。”叶霑冷声说道。
郁藻
藻一瞬不瞬打量他,生怕读错了一个表情会错了意。“我花了很多钱,查到你们并不和。你二叔曾在股东大会上向你发难。”
叶霑相信,一年前的郁藻藻还做不到这一步,看来磨难果然使人更精明、更能干。“我想知道更多细节,我二叔到底是怎么占了你的巢。”
郁藻藻咬唇,似乎难以启齿,但她终究克服了内心的阴影,“郁家败落,我父亲临死告诉我,我家在天都南城还有一处产业,让我守住这份产业,度过余生。我得父亲亲信辅助,收回了地下城的权利。这时,南城冒出了一股黑道势力,就是你二叔的势力。我后来听他提过只言片语,他用钱买了那些人效忠,又承诺了他们夺回叶氏后,与他们共富贵。他当时找上我,要我交巨额的保护费,我不肯,他就……他就……”
往事历历在目,如幻灯片在脑海回映。
“不交保护费也可以,用你的人来抵。”叶廷祯抬起了郁藻藻的下巴,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
按说,郁家做地下城生意,总归也培植了自己的人马,她自然不甘心给一个大她那么多的人占便宜。
双方开火,一场血的厮杀。叶廷祯明显背后有人,而且还是武道高手,郁藻藻折损了不少属下,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叶廷祯得了她的人,还顺便掌控了地下城。
郁藻藻忽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委身这个人,可以帮她重振郁家。毕竟他是联邦第一世家的二爷。况且她自恃也算年轻漂亮,应该可以栓得住他的心。只是她没有想到,和她在一起时,叶廷祯喊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
340 穷途末路
郁藻藻以为遇到可以依靠的良人,其实是一个吃肉的狼人。
她不甘心,她要夺回家族的产业,但是她没有实力。
即使在联邦,这依然是个以实力为尊的时代。
不过她到底与叶廷祯相处了些时日,有些了解。如果这世上有人能治他,一定是眼前这位太子爷。哦不,现在已经登基了。
她辗转托人走关系,搭上了南城财政长官的船,走到了叶霑的眼前。
这个消息来的很及时,叶霑也希望能在去望潮城之前,扫除一切后顾之忧。
“所以,你希望我帮你收了我那个作妖的二叔?作为回报,给我30%的利润?”
郁藻藻咬牙,30%是她的极限,她还养着很多兄弟,她还想把生意做大。“是的。”
叶霑的手有节奏的敲击桌面,一下一下,“刚刚我说过,我的时间很宝贵,30%的利润太低,我要30%的流水。而且,我还需要你手上的证据,然后报警。”
“什么?”郁藻藻顶着后牙槽,压制着愤怒,黑心狼!30%的流水她也就忍了。但如果能私了,她绝对不希望摆到台面上,地下城的生意本就不正当。一旦如果警方介入,她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
“因为,你说了,他们手下有武道者,我不想我的人和他们火拼,然后流血牺牲,不如先让联邦警方清剿一番。”叶霑继续说道,“而且,我不喜欢偷偷摸摸做生意,那样做不大。我要把地下城变为地上城,洗白白成为蟠龙道、缦回一样的高端休闲娱乐场所。博彩可以保留,还要增加别的内容。你的营收增加了,我的流水也会增加,何乐而不为?”
郁藻藻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位联邦第一世家掌门人,他的野心如此之巨,目光看的如此之远。别人觉得难如上青天的事,他轻飘飘就给出了解决方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她看不透。
“洗白那么容易吗?”
“对你来说,或许不容易,但我是叶霑。”
他是人人眼中惧怕的太子爷。
幸福来的太突然,郁藻藻眼中有光,混着泪,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了叶霑跟前,“这么说你同意帮我了?”
“需要别人帮助之前先要自帮,你做到了。好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郁藻藻不太确信,犹豫着披上大衣,“要我等多久?”
叶霑摁了一下智动铃,“相信我,我也希望越快越好。”
郁藻藻离开办公室,叶零和叶雷走了进来。
“老大、老大。”
“上次让你们查的,有进展吗?”叶霑问。
回答他的是叶零。“大少爷去了观澜别院,我们顺藤摸瓜,发现果然二爷也去过观澜别院。不过二爷的真正落脚点,在南城地下城。”
藏了这么久,也可以了,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叶霑把郁藻藻留下的文件抛过来,“把证据打印一份,交给警方,底留。今天,清理门户。”
叶雷迟疑一下,如实汇报:“老大,不光我们的人在查二爷,捭阖集团的总裁文斌也在查,看样子是要准备动手了。”
叶霑揉揉太阳穴,“你们多留一只眼睛在文斌身上,姑姑看重的人,如果他需要就照拂一下。”
“是。”
————————
吩咐下去后,叶霑、郁藻藻、叶零、叶雷乘坐总裁专属电梯,下楼,出发去南城。
前台看到了总裁身边的女人,一惊。
当天下午五点多之后,警方冲进了地下城。
正如郁藻藻提供的证据,这里不光有博彩的生意,还有其他见不得光的。没有人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地下城的人和警方火拼起来。
双方互有损伤,但警方损伤更巨,因为地下城中不少武道者,
而且还是个中高手。
离着地下城两条街的位置,有一个很不起眼的门脸,然而走进去,却是一个三进制的古建小四合院。两名武道者慌慌张张、左顾右盼没人,才疾步往里冲。
到了三进院,进坊门,至入户门,摁门铃。
“二爷二爷,不好了,条子闯进地下城了。”
叶廷祯精赤着上身,从一个女人身上爬下来,眉头拧地很紧。“妈的,条子怎么会找上门来?”
女人很年轻,有几分姿色,惶恐地看着他,如释重负。
叶廷祯快速地穿好衣服,瞥一眼床上的可人儿,从床头掏出一把枪。一旦行踪泄漏,谁都活不成。
女人忽然上前,不着寸缕,抱住他的腿,语速极快,“二爷,看在我尽心伺候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我一定守口如瓶。你说过,我像她的,我像她的。”
叶廷祯抬腿,甩开她,“滚,别让我见着你。”
女人连忙去穿衣,叶廷祯开了门,走出去。
天已黑,雪依然下。
武道者手下上前,“二爷,留得青山在,我们躲一阵吧。”
躲,要躲到什么时候?“地下城怎么样了?”
“死了很多人,但条子也没得到好处。此时不宜与他们硬碰硬,避避风头再图大事啊!”
纵然他曾是风光的叶二爷,现在也不过是过街老鼠,被他的侄子逼得走投无路,拿什么对抗警方?他一咬牙,大不了再卧薪尝胆,“走。”
在两个下属陪伴下,走街串巷,远离地下城震中,只是走了很久还能听到阵阵枪声。显然地下城那边战况惨烈。
又走进一条胡同,出现一个丁字路口,路口一侧出现了一台轮椅。轮椅后面,是荷枪实弹的武道者,足有八个。
文斌。
他为亡妻报仇,也为自己报仇。
新仇旧恨,一起来。
341 上天入地下海,超刚的
在这个飘着雪的傍晚,文斌和叶廷祯狭路相逢。
文斌身后有八名武道者,荷枪实弹。叶廷祯只有两名保镖,拿着手枪。
丁字路口,叶廷祯在巷子里,文斌在路口。
人生何处不相逢?
文斌不是没想过通过法律手段,但他面对的是叶家,冠上了那个姓氏,便是律法也要退让三分吧。
他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
“叶廷祯,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文斌的声音不高,带着知识分子的儒雅,但正义凛然。
叶廷祯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满脸的不在乎,“我以为会是我的侄子,没想到是你这个瘸子。文化人拿起枪,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你可以无视我这个瘸子,但你不能无视我的子弹。”文斌推着轮椅,往前两部,目光猩红,燃烧着滔天恨意,“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叶廷祯,我的腿、我妻子的命,拿命来还。”
说着,他朝身后八名武道者摆手。
叶廷祯两个手下身子微低,严阵以待。
预期的枪声没有响起,相反,那八个人将枪口对准了文斌。
“艹”,文斌破口而出。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人生如戏,处处反转。
明明是他斥巨资雇佣的人,何以调转了枪头?
叶廷祯,从未有一刻,似眼前快乐。爽,太特么爽了!
“瘸子,如果你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你就真的该死了
。你不知道白海保安公司,是联邦和六大家的御用打手吗?你忘了我是谁吗?我是叶廷祯,我是六大家的人。”
是的,文斌雇佣的白海保安公司。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叶廷祯突然爆喝一声,“杀了这个瘸子,我赏他五百万!”
白海保安公司的人,没有动。
杀雇主这种事,从来没干过。
叶廷祯红了眼,从旁边手下手里夺过一支枪,朝着文斌的胸膛射去。
异变再次陡生。
密集的枪声响起。丁字路口的另一侧,又冲出来一批荷枪实弹的武道者,为首的是个女人,女人手里拿着一把秀气的手枪,手枪提前射出了一颗子弹,打中了叶廷祯的膝盖。叶廷祯吃痛,子弹偏离了方向,从轮椅旁滑过。
来者正是叶廷曼。
而这一番射击,白海保安公司的人猝不及防,倒下了六人,只剩下两人。
“廷曼?”文斌喃喃自语,声音被吞没在风雪中。
“廷曼!你看清楚,我是你二哥!”叶廷祯嘶喊着,趔趄着要站起来。“你为了这个瘸子,连二哥都不要了吗?”
这一片贫民窟,人迹罕至,雪地上溅上了很多血迹,在昏黄的灯下依然刺眼。
洋洋洒洒的雪花,呼啸的风,吹得叶廷曼鬓间头发有些凌乱,增添了一份英姿飒爽。她只看了文斌一眼,很温柔,切换给他二哥,脸比平日更冷白。“你扪心自问,可配得上做我二哥?你做过的那些事,当我不知道吗?”
叶廷祯的眼是阴鸷的,甚至是狂热的,“我做了什么?我是撞死了他老婆,可我那是为了你啊。他老婆不死,你怎么上位?”
“你闭嘴!”叶廷曼又打出一枪,冲她的哥哥,但是打歪了。因为她的身前脚下,也遭到了枪袭。
“抱歉,叶小姐,有人花了大价钱,保叶二少无虞。你们放下枪,我们带着叶二少走,井水不犯河水。”说话的是仅剩的两名白海保安公司的人,他的枪指着文斌。
文斌只觉得眼眶欲裂。他等了这么久,痛苦了这么久,筹划了这么久,绝不能看着仇人从眼前溜走。“廷曼,如果不想我恨你,就让你的手下开枪。我残废够久了,早活够了!”
怎么舍得呢?叶廷曼爱了他半生啊!她没有让手下人放枪,也没有开枪,只是一步步走近文斌,一步一个脚印,无比沉稳。而她的声音像从地狱里来,呜咽着如修罗。“我,叶廷曼,以叶家三十六世子孙名义发誓,今天,你们谁伤了他一下,我穷其一生,倾尽叶家之财力、物力、人力,与你们每一位,不死不休。你们的爱人、亲人、朋友,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上达天穹宇宙、入地下海汪洋。不要以为你们可以杀人灭口,我不会孤身一人犯险。如果我死了,找你们算账的就是我侄子。”
太特么恐怖了,白海也好,叶廷祯也罢,今天才发现,叶廷曼如此之刚。两个白海中的一个手已经在颤抖,快要拿不住枪。
而叶廷曼,此时已经接近文斌。刚刚的恨意尽化为满腔柔情,“斌,我来陪你了。”
342 刺进叶廷祯胸膛的枪匕
叶廷曼一步一顿,走到了文斌身边。
哪管他坐在轮椅上,依然是她心中意气风发的少年。
一眼,二十余年。
“斌,我来了。”她伸出了手,去扶他的轮椅推手,余光则盯着白海和她二哥的人。
白海保安公司仅存的两名武道者,其中一个还很年轻,也很有天赋,但初出茅庐。他没见过哪个女人如此疯狂、如此大胆,如此霸气。长时间扣动扳机,他的手开始抖,额头上也出了细密的汗。他想撤退,腿却钉在了地上,动弹不了。
急切之间,发生了意外。
擦抢走火,白海年轻武道者被动开机,射向文斌。
千钧一发之际,叶廷曼扑倒了轮椅上,用她瘦削的后背挡住了那枚子弹,鲜血透过大衣溢出来。她抬眸,看着文斌笑,笑中满是沧凉,“这回,你不会推开我了。”
怎么舍得呢?文斌抱着她,嘶哑着声音喊:“送她去医院,去医院。”
就在枪声响起时,叶廷曼的下属也开枪了,老大被枪击,天要塌下来了。一轮密集扫射,两名白海人员倒在血泊中。
叶廷祯见状,掉头就跑。他脚底抹了油,一瘸一拐居然跑地飞快。性命攸关,人的生命潜力被无限激发。
叶廷曼手下一个头目现场指挥:“留下两个人送叶总去医院,其余人和我一起追。”
然而才追出不足百米,巷子里的围墙上,冒出很多身影,每个人捧着一把冲锋枪,开始扫射这几个武道者身前的路。叶廷
曼属下被阻住了。
一个身材魁梧,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站在墙上,大声喝道:“不要再追了,我便饶你们一条性命,否则谁也别想逃出生天。”
叶廷祯停下了步伐,他不曾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盟友。“老兄,”他冲着墙上的人高呼,“这边交给你了。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
叶廷曼的属下不敢再动了,敌众我寡,况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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