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真正想守护的，只是一个你 (3)

    服就出去，抱着衣服去了更衣室。

    那边，温静侬戳了一下邱歌，低声道：“你不怕那傻小子把你的主唱拐跑了？再找一个脖子以下都是肺的实力女唱将，可不容易。”

    邱歌却在看温静姝，温柔缱绻，对未来大舅哥的话不置可否。“我只盼这世上更多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静姝，约奈莎她们一起吃饭？”

    “好啊。”温静姝边卸妆边回答。

    温静侬咂吧咂吧嘴，他没有CP，没有伴侣，在这个人人撒狗粮的小圈子里，他很不爽。他发誓，回了天都，就去缦回。他叶霑能把缦回的姑娘全包了，他温家纨绔大少爷也可以。

    这时，他听到了吵嚷声，有女孩子的声音，推推搡搡的，“吸血鬼王子！让我进去，吸血鬼王子！”

    莫非晶城如此人杰地灵，他刚发大愿，就有姑娘送上门了？他朝着入口走去，看到了一张圆脸，女孩额头流着很多汗，打湿了刘海，一绺一绺的，手上拿着袋子，装了很多奶茶。他有点失望，在这个看脸的时代，女孩好平凡啊。

    倒是女孩，看到温静侬，一眼就认出来了，“吸血鬼王子，求签名。”

    保安用眼睛征询温静侬的意见，眼前这个奶茶小妹，从观众席冲到后台，战斗力还是相当可以的。而他要保护的对象，吸血鬼王子，可以说相当柔弱。他十分担心，虎狼少女扑倒柔弱王子的戏码。

    温静侬抱

    着手臂，几分懒散的说：“抱歉，不是明星不签名哦。”这个理由很好，温静侬自认为，他只活跃于天都公子哥小圈子，连公众人物都算不上，完全可以拒绝。

    曹满满却不放弃，露着两颗小虎牙，笑眯眯：“是奈莎大神给我的门票，奈莎大神最喜欢我家奶茶了，说让我给大家送一些过来。”

    说谎话的艺术在于七分真，三分假。曹满满前两句是真的，后一句却是假的。

    一听提到了奈莎，温静侬也正色起来，这个妹妹的面子是必须给的。他示意保安放曹满满进来，曹满满大喜，狐假虎威地不亦乐乎，然后给大家分奶茶，边分还边介绍：“古早味奶茶，七分甜，加奶霜，加波霸，不好喝你来找我。”

    乐队加模特，人很多，奶茶不够分，曹满满优先分给几个认识的，温静姝、邱歌、姬莹和小海。最后一杯留给吸血鬼王子。

    温静侬接过奶茶，为了保鲜，里面加了冰，现在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依旧是冰水混合物的温度。但是奶茶还不及这个圆脸女孩有趣，最起码有些急智。

    “奈莎大神说了，提她的名字，有签名。”

    好，满足你。第一次给人签名的温静侬，龙飞凤舞（张牙舞爪）地写下了五个字——吸血鬼王子。

    额，签名是要签真名字的，不过曹满满很快释怀了，她相信她拿到的绝对是独一份。“谢了。”她拿起笔记本放在唇边，然后挥挥手，“拜拜”，干脆地不带走一片云彩。

    温静侬喝了一口奶茶，噗地全吐出来，怎么这么甜？她叫住了曹满满，“你的奶茶店在哪里，我要一个无糖的。”

    324 枪声为谁而鸣

    时间倒回。

    自从晶城茶馆一叙，接下来的几天，嘉林陪同洪世襄出现在了晶城的很多地方。晶城最高档会所兼温柔乡、晶城第一雪茄馆、晶城首席红酒堡、晶城圆石高尔夫……

    洪世襄是暗夜头子，于声色犬马之地倒是有所涉猎，但这些豪门里圈子热衷玩的东西，他不习惯也玩不来。

    嘉林像老狐狸一样，笑地耐人寻味：“人生在世，吃喝玩乐四个字。这些好玩的、好乐的，只要洪先生愿意，可在天都跑马圈地，议员大人当竭力满足，只为了与洪先生结成最可靠的联盟。”

    要知道现在是共和时代，就算立宪时期贵族也不敢说跑马圈地，但他白季夫就是这样许诺了。洪世襄眼睛有点红。

    步履还未停息，嘉林又带他去晶城矿坑走了一圈。指着那一片宛如星球上的疤痕的矿坑，就像面对流着蜜与奶的应许之地。他说：“别看晶城现在破败，但不久的将来，晶城将会改头换面，全面更新，这是一个大好的时机。洪先生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做一个掘晶者，白议员愿意和您共襄盛宴。”

    这番言论不由得引起洪世襄侧目，是的，他只看到了晶城的颓废和不景气，晶矿也开发完了，何谈掘晶？“我不明白，请嘉林主人教我。”

    嘉林擘画宏图，胸中有经纬：“洪先生，太子爷来了晶城，您不会不知道吧？一个能让太子爷二度光临的地方，一定具有非凡的魔力。他来了，就意味着叶家的钱，来了，叶家的技术来了，叶家的产业也来了。您说说，这是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回想到过去这些年，自家小师弟干过的这些惊天动地的事，创下来的这些财富，洪世襄的信心瞬爆棚。

    “躬逢盛世岂能袖手旁观？白议员已经动用了家族的巨大财力，重新整治、开发晶城。比如这片矿坑，敬瑶小姐连草图都画好了，立志打造整个联邦第一的深坑酒店，一旦开业晶冠大酒店就会被秒成渣。蓝家的游艇、高尔夫、赛车谷也都会跟进。这里会成为全联邦的度假圣地。洪先生，您要不要入伙？”

    洪世襄对于这些政客已经佩服地五体投地，一片矿坑都能说出花来，看来打打杀杀那一套，确实不够用了。他舔了一下嘴唇，流露出贪婪的欲望，问“入伙的条件是什么？”

    嘉林的手指在空中虚虚地转了一圈，声音里透着蛊的意味，“我们的线人得到消息，十一月七号玛兰州州议员佟宪知，将会在晶城的大街接受民众的欢迎。白议员不想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们疯了？光天化日之下……”饶是洪世襄，也被这个异想天开的主意惊掉了下巴，“我知道白议员志在联邦第一人，但佟宪知不过区区一个州议员……”

    嘉林“嘘”了一声，政治家的玄而又玄显现出来，“不不不，佟宪知才是白议员最大的竞争对手。他既然能成为州议员，就有可能问鼎那个最高的位置。”

    洪世贤神色也变得肃穆，他沉着声，“你们可知道，佟宪知背后有着怎样的武道者势力吗？”

    嘉林略知一二。他知道薛志勇无数次派人明杀暗杀于他，都无功而返。佟宪知手下，至少有一个顶流武道者和一个顶流黑客。“所以，这件事情非洪先生不可。我已经将白议员的底交托了洪先生，成不成全在你一句话。”

    洪世襄思忖，十一月七号，正好是躁痒乐队巡回演唱的日子。他眯着眼睛，“也许，事情还有可为。不过这种事总有风险，白议员可不能都指着白海冲锋。”

    “既然是盟友，自然双方皆出力，同舟共济。”嘉林应道。

    ————————

    演唱会已经谢幕。观众席上，叶霑牵了奈莎的手，向蓝银川道：“我们约了静姝、邱歌一道午餐，你们好好享受一家三口的甜蜜，就此别过。”

    蓝银川眉毛一吹，不讲义气！“不能够啊，敬瑶听邱歌听了好几年，怎么也要和偶像吃顿饭不是？择日不如撞日，一起。”

    奈莎指着他胸前的小宝宝蓝克，“宝宝该换尿不湿了。”言下之意多有不便。

    蓝银川还不觉得怎样，白敬瑶脸上挂不住了，演唱会时间很长，她总不好中途退场，“把孩子给我，我去换。”

    曾经画图纸、写公益方案的手，给孩子换尿布也是游刃有余。蓝银川啧啧，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为自己在叶霑面前拔得头筹而沾沾自喜，“人呢，总不能事事争先，也得让人过个年不是？”

    叶霑气定神闲，幽幽说道：“当初谁鼻涕一把泪一把，让我哭诉宝宝心里苦宝宝求安慰，还向我请教怎么当爹的？”

    蓝银川无语凝噎，麻麻的，自讨没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白敬瑶抱着孩子回来了，几个人一起向后台走去。其实本无所谓后台，就是酒店的会议厅，被临时征用成化妆间。

    洪小海和姬莹已经先人一步走了，温静侬则去讨奶茶喝了。所以最后是三对情侣加一个小宝宝，公用午餐。地点选在了流风亭，虽然晶冠大酒店也可用餐，但较之流风亭，总

    归少了些风雅之气。叶家、蓝家、温家的司机来接自家主人。

    ————————

    今天的十大热搜被晶城承包了，不只因为躁痒乐队巡回演唱，也不只给了众人一个大大惊喜的温氏时尚大秀，还有佟宪知的演讲。

    在演讲中，他坦言自己对故乡的热爱，并希望以一己之力，为故乡做点事情。包括借鉴玛兰州经验，开发新能源，也包括发展文旅业，提振经济。由佟宪知、晶城最高长官以及韩江共同签署了一份战略合作联盟书。

    演讲完了，按计划，佟宪知在晶城长官的带领下，乘车前往晶城中心街区，接受将近十万晶城民众的欢迎。

    佟宪知乘坐的是联邦宪历2014年产的迅驰豪华敞篷车，这辆车是装有防弹罩的，但是为了让晶城民众一睹佟宪知议员的真容，也为了表示对于晶城市民的信任，佟宪知没有让保镖安装防弹罩。

    保镖为防万一，纷纷劝说他改变想法，而佟宪知却坚持：“你们都身怀绝技，我相信你们完全有能力保障我的安全。”

    敞篷车缓缓向前行驶，安保车辆紧随其后，沿途两旁的居民楼都打开了窗户，道路两旁站满了前来一睹州议员风采的市民，佟宪知微笑着挥手致意。

    时间到了午时12：30，佟宪知的车队经过晶城中央广场的辅路，当佟宪知议员向人群挥手致意的时候，广场上响起了沉闷的第一枪。

    佟宪知用手捂住了耳朵，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廓滑了出去，空气有些微被扭曲的痕迹，鲜血溅射而出。紧接着，第二、三枪接连响起。佟宪知的肩胛骨再次中枪。保镖及时护住了他，铸成了一道人墙。

    整个中央广场乱成了一团，民众惊呼声、嘶喊声铺天盖地。

    保镖为防万一，纷纷劝说他改变想法，而佟宪知却坚持：“你们都身怀绝技，我相信你们完全有能力保障我的安全。”

    敞篷车缓缓向前行驶，安保车辆紧随其后，沿途两旁的居民楼都打开了窗户，道路两旁站满了前来一睹州议员风采的市民，佟宪知微笑着挥手致意。

    时间到了午时12：30，佟宪知的车队经过晶城中央广场的辅路，当佟宪知议员向人群挥手致意的时候，广场上响起了沉闷的第一枪。

    佟宪知用手捂住了耳朵，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廓滑了出去，空气有些微被扭曲的痕迹，鲜血溅射而出。紧接着，第二、三枪接连响起。佟宪知的肩胛骨再次中枪。保镖及时护住了他，铸成了一道人墙。

    325 好巧，撞上狙击手

    这个世界存在很多巧合。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有着很多遇见，好的或者不好的。

    三对爱人走到流风亭会所南门时，奈莎收到了一个电话，来自玛丽阿姨的。通话简单明了，玛丽阿姨说：“院长遭遇枪击，现在住进了晶城人民医院。”

    奈莎知道佟宪知院长来晶城访问，带着玛兰州的善意，她本打算在演唱会结束后就去看院长的。谁下的手？

    她停住了脚步，眸子红了，手攥成了拳，周身散发着寒气，那是下意识运用古武的后果。

    叶霑察觉了她的异常，他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唤她：“奈莎？”

    “你们去吧，我要去一趟晶城人民医院。”她不理会别人，转身便要走。温静姝、白敬瑶她们正在诧异呢，这时，流风亭内走出一个人，帽檐压得很低，手腕处若隐若现地有一点纹身露出，身后背着类似大提琴的琴盒。

    奈莎的瞳孔紧缩，几年跑腿人的直觉，让她对来人充满了警惕。枪击、大提琴箱子，离中央广场极近，在狙击枪的射程范围内。此时脑海里电光火石，一闪而过。她倏然而动，右手探出，直扣那人手腕。左腿旋风扫来，踢向琴盒。

    对方显然没想到，她会毫无征兆、突然发难，他本能向后躲，刺啦一声袖子碎成片片，露出完整的骷髅纹身。同时，他的琴盒跌落地上，甩了开来，露出一把狙击枪。

    “哇！”蓝银川怀中的小宝宝大哭起来，被吓到了。蓝银川一手抚着蓝克的头，一手拉着白敬瑶的手，向场地外后退了七八米。白敬瑶脸上，犹自带着浓浓的惊惧之色。

    狙击手见身份暴露，过来拾枪，那枪已经被叶霑踩在了脚下。他另一脚飞起，正踢中那人的下巴，一大口水随之喷了出来，滚出去好远。

    其实，狙击手的功夫不弱，奈何他遇到的是放诸洪门也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洪定海一生最得意的两个弟子。

    这一幕，发生在极短的时间，温静姝和邱歌，白敬瑶和蓝银川，尚处于惊愕之中，狙击手已经被奈莎和叶霑联手打败了。

    “门神夫妇，威武！”蓝银川心里头赞叹。

    奈莎看了眼叶霑，“这里交给你，我这就去医院。”

    会所的保安人员已经过来，叶霑大喇喇

    交代，“报警，就说有狙击手潜伏流风亭，意欲对我女朋友不轨。”

    ————————

    奈莎赶到了晶城人民医院。

    佟宪知的病房门外，戒备森严，除了晶城警方，玛兰州保镖，还有韩江的人。

    但看到奈莎后，这些人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韩总，院长爷爷他……”佟宪知是奈莎最亲的人，在她心里甚至胜过她的父亲，是和洪定海一样重要的人，而且他年岁大了。

    韩江宽慰她：“奈莎小姐，进去看看吧，已经脱离危险了。”

    如释重负之感。奈莎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生怕惊扰了院长爷爷似的。她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佟宪知，耳朵上包扎了，肩上则缠着厚厚的绷带，他的脸色有些白，没有血色。

    “爷爷……”话还没说出口，奈莎就哽咽了，眼底蒙上了浓重的水汽。

    佟宪知睁开眼睛，挤出一丝笑容，一手做出拍拍的姿势，“傻孩子，死不了，不哭啊。”

    奈莎用手背抹眼睛，难得的撒娇，“爷爷，不许把那个字挂在嘴边，你要一直疼奈儿的。”

    不许把“死”字挂在嘴边，不吉利。

    可这世上有哪有不老不死的呢？“你放心，爷爷一定会努力地活，爷爷还要看着奈儿出嫁呢。”

    奈莎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她的耳朵有点红了，爷爷又为老不尊。“爷爷，我抓到了凶手，在流风亭，他背着狙击枪正准备逃窜。”

    “嗯？”佟宪知有一瞬的愕然，“奈儿，你……”佟宪知挣扎着坐了起来，抓起奈莎的手臂，左看看右瞧瞧，“你自己没受伤吧？”

    “完全没有。”她得意洋洋，像等着夸奖的小宝宝，“伤我爷爷者，虽远必诛。”

    见奈莎没有受到丁点伤害，佟宪知悬着的心才放下，问道：“你怎么确定他是凶手呢？”

    奈莎回想起第一眼见那人的情形，画面在眼前如慢镜头一帧一帧闪过，她像侦探一样，低声说，“去流风亭的人，都会穿的体面，举止得体，可他神神秘秘，帽子遮住眼睛，走路只顾脚下，最重要的是他背的琴盒。在洪门，老师曾提起过有以琴盒装狙击枪的事，我也曾这样做过。我猜他应该在洪门练过。”

    326 佟宪知掉马：将竞选总统

    看似巧合的事，实则背后蕴含很多的必然性。

    佟宪知欣慰地点头，与有荣焉，“我的奈儿，是这世上最棒的女子！”

    当当，有敲门声响起，奈莎过去开门，发现是叶霑，手里还抱着一束花。速度可真快！

    “佟议员怎么样？”叶霑半倚着门问道。

    奈莎让他进来，“中了一颗子弹，所幸不是要害。”

    叶霑将花放在了旁边的桌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意味难名地打量佟宪知，“佟院长做了玛兰州议员，政敌很多呀，连奈莎都要跟着担惊受怕！”

    佟宪知却笑了，笑声颇有几分豪迈，“是啊，那些财团和富豪都惧怕我的主张。”

    能被人惧怕，本身也是一种实力。

    奈莎俏生生地分辨：“我才没担惊受怕呢，我爷爷福大命大，运势好着呢。”

    叶霑听的出来，奈莎是打心眼里和佟宪知亲厚，亲到容不下任何间隙，无条件信任。这份情，恐怕他叶霑也取代不了。

    敲门声再度响起。当敲门人走进来时，无论奈莎还是叶霑，都眼前一亮。因为是旧识，叶霑还与他合作过。

    边越。

    边越是佟宪知的人。

    边越是佟宪知派去，潜伏在宁沛宇身边的人。

    强将手下无弱兵。

    边越大抵猜出了叶霑和奈莎的心理，嘴角一勾，有点该死的邪魅和帅气。不过，话是对佟宪知说的：“议员，刺杀者无论如何不肯说主使者，但我们在他的身上搜出了一枚徽章。”

    他双手捧着一枚徽章，徽章正面朝上，佟宪知接过，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清晰可见黑底黄狮加蓝白菱形。这个形状奈莎曾在白敬瑶的胸针上见过，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家族徽章了。

    至于叶霑，对这个族徽再了解不过。

    “你稍后连线联邦权威主流媒体，召开线上新闻发布会，将这枚徽章公之于众。”佟宪知下达指令。

    而在叶霑看来，这已经等同于宣战。

    “好，我这就去办。”边越倒退着出了房门。

    不过他内心还有些疑团，需要亲自证实。他看向自家小仙女，“奈莎，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佟议员说，都是枯燥的政治，你大概也不感兴趣。一会我去找你。”

    奈莎理解了他的意思，“哦”了一声，便离开了病房，顺便带上了门。

    病房中只剩下一老一少。二人相视，宛若争锋，目光灼灼。

    叶霑开口了，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佟院长，这里没有别人，我想我们可以开诚布公了。你不是佟宪知，现在孤儿院的老童，那个被大火烧的毁容的才是，他家的保险柜还存放着当年佟宪知一家的照片。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想问，你究竟是谁？”

    “佟宪知”深深地凝视这个六大家最杰出的家主、继承者、舵手以及门阀第一人。叶霑，年轻、睿智，最重要的是深爱着奈莎，他理应成为佟宪知最好的盟友。“我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

    佟宪知什么都说了，也什么都没说。

    即使做好了心理建设，听他亲口承认，叶霑仍然倒吸一口凉气，满满的不可思议。他一颗心就像经历了过山车，不，比过山车更激烈，如太空中初次感受失重，360°反转。

    他猜对了，而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洪定海固然能培养奈莎成为最出色的杀手，却无法给与她最好最全面的教育，那些航天科工物理黑科技知识，只有一个人能教得了。那是他的精神偶像，是指引他砥砺前行的光啊！

    “现在你以这个身份回来，所要什么？”叶霑一针见血。

    “佟宪知”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浑浊的眼中是岁月馈赠的智慧与练达，他语重心长，“小叶，这些人我的家人遭受了太多的不公正，我、我的太太、我的女儿，以及我的外孙女，逝者已矣，生者堕入黑暗，这些我都要一一讨回来。”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两个字，复仇。

    “佟宪知”话锋一转，“只不过我的良知还在，所以我用了最正当的方式，站在权力的顶端，向他们宣战。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愿意支持我吗？”

    叶霑以为他会周旋，会向政治家一样打太极，但偶像就是偶像，即使披着政客的外衣，行事还是很磊落的科学家风格。他笑问：“如果我不支持呢？”

    “佟宪知”容色淡淡，举重若轻，“其实，也没那么多所谓，奈儿支持我就够了。她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话已至此，叶霑还有什么办法呢？被绑上“贼船”了。哦不，被光明正大请上船了。事实上，只要他还和奈莎在一起，无论六大家还是民众，都会理所当然地视他为佟宪知一派。“你是打算向白议员宣战了？”

    不知是源自骨子里的自信，还是对奈莎的信任，“佟宪知”亮出了底牌，“小叶，你应该知道，从玛兰州竞选开始，他白季夫就在针对我。奈莎被机甲追杀，在我看来也少不了他的手笔。整个联邦能调动机甲的人有几个？因为他恐惧，卫高翔的思想一旦占据人们的心智，就会动摇他们的根基。”

    “佟宪知”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这是他最深的秘密，甚至因为多年讳莫如深，而显得有点陌生。

    “不错，白季夫的终极目标，是联邦总统。”

    “很巧，我的也是。”

    自此，两个人彻底捅破了窗户纸。

    叶霑幽幽叹口气，他无心政治，却不得不发出自己的声音，因为奈莎是他的命，有人动了他的命。“我再送你一个礼物。今天我和奈莎抓到的狙击手，使用的是特种兵专用的巴雷特M82A1狙击枪。白季夫当年曾任特种兵84团团长。不能完全指控他，但，是一个不错的攻击方向。”

    “佟宪知”话锋一转，“只不过我的良知还在，所以我用了最正当的方式，站在权力的顶端，向他们宣战。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愿意支持我吗？”

    叶霑以为他会周旋，会向政治家一样打太极，但偶像就是偶像，即使披着政客的外衣，行事还是很磊落的科学家风格。他笑问：“如果我不支持呢？”

    “佟宪知”容色淡淡，举重若轻，“其实，也没那么多所谓，奈儿支持我就够了。她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们始终是一家人。”

    话已至此，叶霑还有什么办法呢？被绑上“贼船”了。哦不，被光明正大请上船了。事实上，只要他还和奈莎在一起，无论六大家还是民众，都会理所当然地视他为佟宪知一派。“你是打算向白议员宣战了？”

    不知是源自骨子里的自信，还是对奈莎的信任，“佟宪知”亮出了底牌，“小叶，你应该知道，从玛兰州竞选开始，他白季夫就在针对我。奈莎被机甲追杀，在我看来也少不了他的手笔。整个联邦能调动机甲的人有几个？因为他恐惧，卫高翔的思想一旦占据人们的心智，就会动摇他们的根基。”

    “佟宪知”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这是他最深的秘密，甚至因为多年讳莫如深，而显得有点陌生。

    “不错，白季夫的终极目标，是联邦总统。”

    “很巧，我的也是。”

    自此，两个人彻底捅破了窗户纸。

    叶霑幽幽叹口气，他无心政治，却不得不发出自己的声音，因为奈莎是他的命，有人动了他的命。“我再送你一个礼物。今天我和奈莎抓到的狙击手，使用的是特种兵专用的巴雷特M82A1狙击枪。白季夫当年曾任特种兵84团团长。不能完全指控他，但，是一个不错的攻击方向。”

    327 神仙打架，奈莎敬瑶第一轮PK

    就在佟宪知连线了联邦主流媒体，公布了白家的族徽徽章时，白敬瑶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她也连线了联邦主流媒体，并做了一场云端直播。直播的内容很白敬瑶风格，言简意赅指出了几点：

    第一，一枚徽章并不能说明什么，也可能是个有收藏癖的人；

    第二，白氏多年来从事公益和慈善事业，致力让这个世界，让联邦变得更好。末尾，她公布了仅在她担任白氏基金会主席期间，白氏以及旗下房地产公司的捐赠就达到了百亿之巨；

    然后，白敬瑶抱出了小宝宝蓝克，呼吁民众为她的新慈善项目——自闭症儿童康复和救治，捐献爱心。

    顿时网上口碑几乎来了个大翻转，众口称赞白议员及白敬瑶，使得白季夫的民众支持率，在这次事件中，不降反而升了一点点。

    ————————

    晶冠大酒店，直播结束的白敬瑶，将蓝克交给了蓝银川，坐在沙发上狠狠地揉着眉心和太阳穴。

    蓝银川抱着蓝克，却没有顾得上怜香惜玉，事实上，他面色不太好，仿佛要滴出水来：“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是质问的语气。完整的话应该是，“你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和叶霑奈莎为敌吗？”

    白敬瑶抬头，目光犀利，虽然还差了一场婚礼，但她已经是真正的蓝太太，蓝克的妈妈。她本已心力交瘁，未得丈夫半点宽慰，心中更是窝着火。“我是白家的女儿，他们揪着一个徽章指桑骂槐我父亲，我不能坐视不理。”

    “你不觉得你太急于撇清关系了吗？在真正的明眼人看来，更像是狡辩。那两件证物目前并不能证实你父亲的罪，清者自清。”难得在这个时候，蓝银川保持了冷静。

    白敬瑶有点恍然，带着些惊讶和欣赏的目光看向蓝银川。她口气软了些，“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个态度。”

    蓝银川便也心软了，能娶到白敬瑶是他的福气，让她一直做他的元气少女是他的心愿。显然，现在元气少女很疲惫，被家庭所拖累。“敬瑶，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的，谁让我是你老公呢？但是，不要让蓝克出现在公众面前，我们也不要在蓝克面前大声说话，像吵架似的，好不好？”

    白敬瑶再次深深看了眼蓝银川，一颗心像漏了半拍，她隐隐找回了恋爱的感觉。她站了起来，踮起脚尖在蓝银川脸上触了一下，然后又在蓝克脸上亲了一下。

    一家人，要相亲相爱。

    “银川，我们回天都吧。”至于在晶城的投资以及建设，就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吧。

    得到半个吻的蓝银川，喜形于色，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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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莎的小公寓里，她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前的慈善捐助图片，眉头蹙着。

    叶霑拎着袋子，从外面走进来，看包装是满满奶茶店的，最近奈莎喝的很凶。偏生叶霑很惧内，夫人喜欢那就喝咯。

    “奶茶买回来了，”他把打包的放在茶几上，在奈莎身边坐下，一条手臂揽过她的纤腰，“看什么呢？”

    奈莎从包装袋里拿出一大杯，咬着习惯小口地喝：“叶霑，我知道很多富豪搞慈善，美其名曰热心公益，其实是为了避税，让家族财富永续传承。我可不相信白季夫那么好心。“

    叶霑听明白了，奈莎是要挥刀向白家了。他能怎么办，支持呗。“可不光是避税，里面的操作复杂着呢。“

    奈莎来了兴趣，这方面她确实之前没了解过，她相信叶霑作为联邦第一大富豪，肯定懂得更多。她来了兴趣，“和我说说。“

    叶霑抱着手臂，拿乔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哼，奈莎心领神会，摇他的胳膊撒娇娇，“我霑，告诉我。“

    叶霑很满意，又指着自己的左脸蛋，递上去。

    看着这吹弹不可破，但依然光滑柔韧的皮肤，奈莎恶作剧之心陡升，捧着他的头吧唧一口。

    叶霑又指着右脸蛋，没完没了，得寸进尺。

    “要对称是吧？“这次不吧唧了，用上了牙齿。叶霑的脸上留下了几颗小牙印。

    “嘶“，叶霑发出了一声痛的声音，偏偏嘴角还噙着笑，“夫人，这是给我爱的吻痕？我好喜欢。”

    奈莎被他的厚黑打败了，很丧。“我霑，你到底说不说啊？”

    福利要到了，叶霑也正经了，正襟危坐，“白家搞慈善，不会总掏自己的腰包，那么就要鼓动别的富豪来捐助。所以你看，白敬瑶经常举办下午茶，慈善晚宴。为了确保这些来自富豪的款项得到部署，并产生该有的影响，是个巨大的挑战，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慈善机构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制定公共政策，富豪们也都乐意参与。”

    “而与之相对的，是联邦相关机构对教育、科学、基建、环境等等领域的预算逐年下滑，公共部门正面临财政问题。这又会给私人慈善家带来更大的话语权。”

    “如果一个联邦政客，对改善某个社会问题有自己的想法，那么他可能会试着通过说服一个亿万富翁来实现，而不是像以往那样游说选民。”

    白家便是通过这种方式，实现政治目的。

    叶霑不肯说了，虎视眈眈看着他家小仙女，他在考虑是先要元元呢，还是成成呢？还是一起都要呢？不过不能让奈莎太累了，没时间陪他。

    奈莎哪知道他的虎狼心思，她满心想着慈善的运作。眼前一亮，“我霑，你说让善款得到正当的部署需要很大的精力，这么说白氏基金会应该有很多工作人员了。”

    叶霑左手比了个“一”，右手比了个“二”。

    一千两百人。

    事情是人做的，这些钱到了普通人手中，又有几个还能保持得了本心。奈莎放下奶茶，开始搜索白氏基金会工作人员名单。这些官网都有。

    叶霑没有得到应有的奖励，傲娇的很不爽。他咳嗽一声，“基金会那么多人，总有手脚不干净的。找到了证据别傻呵呵自己发，交给天都媒体，他们最喜欢叮有缝的蛋了。”

    奈莎注意到了叶霑的小怨念，停下手上的活，乖乖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我霑，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叶霑反客为主，轻拥着她，“你老公厉害的地方多着呢。上次闹了个乌龙，这次我要真龙。”

    奈莎：“……”呼唤高冷禁欲叶大总裁。

    两天后，天都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中列举了白氏基金会工作人员的个人作风问题。有的在个人社交平台炫富，有的出入不正当场所，洋洋洒洒几千字。文章迅速占领各大媒体头版头条，十大热搜。

    当时，白敬瑶正乘坐着回天都的私人飞机上。等她到了天都，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已经闹的如火如荼。

    马不停蹄的白敬瑶开始处理善后工作，将媒体列举的员工全部开除，并公开发文向公众道歉，并保证白事基金会在未来用人的事宜上面，从严从谨，绝不会再发生此例事情。

    但建立民众的信心需要漫长的时间，毁掉却只在一朝一夕之间。网友在网上展开口水战，声讨白氏。

    白家公关团队开始粗暴地在网络端进行拦截，三个小时内发现帖子就和谐。直到白敬瑶发现了这件事，电话打到了父亲那里。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公关团队不要添乱。”她态度强硬。

    那边，白季夫声音冷漠，“敬瑶，你太软弱了，该封杀就要封杀。另外，趁着整治基金会的机会，让你哥哥进来帮你吧，你的精力越来越跟不上了。”

    白敬瑶很想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可还没等她说，父亲那边挂断了电话。

    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怔愣着眼泪流了出来。

    328 晶城离别季

    蓝白夫妇先行一步回了天都。邱歌的巡回演唱开拔，将去往下一个城市，姬莹要跟着去，所以要和小海告别。

    晶城的海边，洪小海眼泪汪汪的，就像上一次和奈莎分别一样难过。他嘟囔着嘴，半天说道：“姬莹，你好好唱啊，有了新歌先发给我，我是你头号粉丝哦。”

    姬莹牵着他的手，像牵着一只可爱的宠物狗，那么乖。她郑重地答应，“好，有了歌先唱给你听，我们视频。”

    小海想了想，摇晃着脑袋，很伤心的模样，“视频，恐怕不行。”

    “那，我打电话给你呀。你一般什么时候方便？”姬莹退而求其次。

    洪小海数着手指头算，又摇了摇头，他不确定。“我方便了打给你，或者你给我留言，我一看到就回复你。”

    姬莹没想到，洪小海的时间自由度这么低。她弯着眉，打趣他，“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谈了个假恋爱？”

    傻孩子的关注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关注真假，他关注恋爱。“我们……我们……”他一激动，还结巴了，“算是谈恋爱吗？”

    霑哥哥和奈儿姐姐就是谈恋爱，互相关心，彼此惦念，小海觉得很美好，他也想有个人恋爱，被人惦着。可是好像没有什么女孩子，对他表现出兴趣。

    姬莹拉着他的手，举高，脸上盛开桃花，眼睛里有春风，“你看，抱也抱过了，手也牵过了，不算恋爱算什么？“

    洪小海挠挠后脑勺，有点羞怯，第一次对感情有了更深切的认识。想到分别，又悲从中来，“那，那再抱抱好不好？“

    然后。他抱了很久。晶城的十一月是春季，春寒料峭，但两个人的寒冷，靠在一起就是微温。

    ————————

    乐队先行走了，温静姝、温静侬兄妹也要启程回天都了。奈莎和叶霑前去机场相送。

    “你们什么时候回天都？“温静姝问。

    奈莎不置可否，“没想好，我会多呆一段时间，陪陪我爸爸。叶总倒是可以先回。“因为叶霑的到来，她的时间都被他占去了，都还没好好陪安逸呢。

    叶总裁听了很不开心，夫人不走他怎么能走呢？“奈莎，要走一起走，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呢？“

    奈莎温言软语：“你天都还有偌大的集团要管呢？天天赖在晶城也不是个办法啊！”

    “爷爷当初的遗嘱，说得清清楚楚，叶氏的股份我们俩共同持有，叶氏也是你的叶氏。”温静姝见怪不怪，倒是温静侬受不了这份你侬我侬。“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这儿还有单身贵族呢！”

    说起来，现在温氏兄妹已经和奈莎摊牌，认了亲戚，那温静侬就算叶霑的大舅哥了。他神思一转，笑道：“听说，满满奶茶店的老板娘向你表白了，不妨带回天都去啊，她应该很旺夫哦。”

    “你……”温静侬直接甩脸子，凭什么你们都男俊女靓的，他温静侬就要找个胖妞？“不了，我怕缦回的姑娘伤心。”

    话音刚落，候机厅响起了一个大嗓门，“吸血鬼王子。”曹满满提着奶茶来了。一整袋都塞到了他手里。“别人都是七分甜，只有你的无糖无卡路里，最健康。”

    曹满满怎么会知道温静侬的行程，自然是她软磨硬泡，钢铁直男温静侬没辙就告诉了她。反正到了天都，便也没了交集。温静侬喝了一口，他忽然后悔了，也许甜蜜蜜的比健康的无糖口感更好呢。骄傲地点点头，他说了声“谢谢”。

    ————————

    晶城人民医院，奈莎和父亲安逸一起来看佟宪知。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但已无大碍。

    奈莎煲了很滋补的排骨山药汤，用保温盒带来，盛了给佟宪知喝。“可惜啊，这么好喝的汤，爷爷就要喝不到了。”

    这几天送走了很多人，奈莎平静的心又多了分伤感，嘴上仍然倔强地说，“爷爷想喝，我天天做给爷爷喝。”

    “天都来人了，”佟宪知波澜不惊地说着，“要把凶手提走，带去天都审问。而我，也要回玛兰州了。”

    事涉白季夫，天都派人来也可以理解。只是其中有怎样的黑幕，又不得而知，未来的路程有多少血雨腥风。想起这次刺杀，她犹有后怕，奈莎忽然说道：“爷爷，我和你走吧，我保护你。”

    “奈儿？”安逸大为失色，显然他不赞成奈莎的决定。

    佟宪知打量一眼安逸，“你放心，我不会耽误奈儿的青春的。”她老怀安慰向奈莎道：“奈儿，有你这句话，爷爷就心满意足了，你当我那些保镖都吃白饭的吗？你有你的人生路，哪能老是陪着我这个老头子，我呀只盼着你早点给我抱孙儿。行了，你回去吧，多和小叶在一起。”

    又绕到叶霑那去了，奈莎简直怀疑，叶霑收买了她最爱的爷爷。

    支走了奈莎，佟宪知说：“扶我下来，躺病床几天都快要散架子了。”

    安逸便扶着佟宪知下了地，很勉强地叫了一句“爸，我不同意把奈莎卷进来，我只想她平平安安地渡过此生。”

    这个世界上，安逸还能管谁叫爸？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佟宪知的身份。

    佟宪知在房中走着，目光幽幽，“来不及了，她遇见了叶家太子爷，就不可能平凡度日了。我的目标是最高那个位置。我只能答应你，尽量少借助奈莎和叶霑的力量。”

    话虽这么说，佟宪知却知道，没有叶家的支持，他几乎没有可能走到最顶端。

    安逸陷入了沉默。

    ————————

    天都特工介入本次刺杀佟宪知事件，押解两个刺杀者返回天都。回程的飞机上，第一个刺杀者称要上厕所，然而进入卫生间半个小时不见出来。特工强行闯入，发现卫生间的窗子被凿开，人已消失不见。特工们检查整个机舱，发现降落伞少了一个。

    在被关入天都第一监狱后，第二个狙击手第二天死在了狱中。媒体一致认为，这是白议员的再一次暗箱操作。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329 小海暗中保护的人

    晶冠大酒店。

    奈莎、叶霑在给洪小海践行，因为小海要走了。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还点了正宗的牛排和红酒。既然现在晶冠大酒店已经成了奈莎的产业，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叶霑也想着帮夫人努力赚钱，他的方法简单而直接，把天都焰吧的大厨高薪挖来，现在在晶城也能吃到奔腾着血性和野性的牛扒了。

    侍者用开瓶器，帮着打开一瓶红酒，给三人各自斟了半杯。

    洪小海手握着杯身，看奈莎，很讶异地问：“奈儿姐姐，我可以喝酒吗？”

    “我们小海已经年满18周岁了，可以饮酒了，”叶霑和他碰了杯下子，轻抿一口，“不过不能酗酒，也不能醉后惹祸。”

    奈莎嘴角上扬，笑道：“他呀，喝不醉的。小时候把老师的红酒当成可乐，酒喝光了他也不过是脸红了而已。”

    洪小海咧嘴，憨态可掬，他都不记得了。端杯子喝了一大口，嚷着“有点苦，有点辣，不好喝。”

    奈莎举着自己的杯子，秒变人生导师，“小海，红酒是对温度很敏感的，所以不能用手握杯肚，而要握着杯柱，这样口感会更好。以后你请女孩子吃饭，也要注意餐桌礼仪哦。”

    洪小海想起了姬莹，眸子里有淡淡的悲伤。不过他是乐天派，很快就自愈了。“嗯，奈儿姐姐，我要做个懂礼仪的人。”

    试了酒，大家开始吃牛扒，叶霑咀嚼一块儿，刚刚小海的神情都落在了他眼里，“小海，遇到喜欢的姑娘，就要勇敢地追求。”他瞄了一眼奈莎，“相爱的人，要在一起，人生才会有趣。她开演唱会，你就跟着呀，不然你的女孩说不定就要变成别人的咯。”

    就像霑哥哥和奈儿姐姐吗？洪小海放下了刀叉，垂下了头，吸吸鼻子说，“我不能”，怕他们误会似的，又解释一句，“现在不能。”

    “为什么不能？”奈莎觉得老师好奇怪，为什么一定要把小海安排在身边呢。“回头奈儿姐姐和你爸爸说，放你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小海是大人了。”

    “不是的，”洪小海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我有我的任务，小海不能说。”

    奈莎一直以为洪小海回去陪洪小海，老师老来得子，宝贝的很。但现在看来，怕是有难言之隐。“奈儿姐姐也不能说吗？”

    她得到的答案是洪小海的摇头。

    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包房来了一个武道者，是来接洪小海的。

    洪小海恋恋不舍，和奈莎告别。奈莎想去送他，也被他拒绝了。“奈儿姐姐，我是大人了，不用送。”

    叶霑拉住了奈莎的手，示意她放宽心，由着小海做他的事。“小海，得空了带你爸爸来晶城玩，或者天都。”

    “哦，好的。”回答的有点无精打采。

    小海走后，奈莎问叶霑：“你不觉得小海很奇怪吗？他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叶霑站起身来，用干净的热毛巾优雅地擦了擦嘴，“想知道答案，我们自己去找啊。”

    奈莎明白了，“我们跟着小海。”

    出了酒店，叶零开着车等在外面，他们不远不近地坠在那个武道者的车后。

    车子出了晶城市中心，到了近郊，前面是一片私人小庄园。有些吃惊和意外，因为叶霑和奈莎都知道，这片庄园属于韩江。

    前面，洪小海下了车，朝着庄园里面走去。

    洪小海来韩江的庄园做什么？奈莎望着车窗外，心里画了一个很大的问号。

    感觉胳膊被叶霑碰了一下，她回头，看见叶霑递过来一个超级望远镜。

    “坦白交代，你的望远镜是打算干什么坏事的？”

    叶霑附在她耳边，触了一下声音带点魔性，“本来是打算偷看你的，不过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也就用不着了。”

    奈莎端起望远镜，见庄园的庭院里，走出一个老人，拍着小海肩膀，正在和他攀谈。

    奈莎瞳孔紧缩，是院长爷爷。洪小海离开后，一直和佟宪知在一起吗？在一起做什么？大脑里电光火石，她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佟宪知曾经说过，自从他竞选玛兰州州议员以来，遭遇了无数次的刺杀，可最终都化险为夷。而这幕后的功臣，一定是小海。

    当初洪世襄来接洪小海时，说奉了父亲之命，那么自然是洪定海下令让小海保护院长爷爷。老师为什么这么做？爷爷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儿院院长，有什么能力请得动老师最疼爱的幺子来保护？

    240 你妈妈没嫁到的，你嫁了缩小版

    奈莎至今还记得，当初她和叶霑的定亲宴上，洪定海和院长爷爷，差不多一起到的，当时小海也在。后来他们两位老人还和叶霑的爷爷秉烛夜谈。这一切都那么巧合。

    院长爷爷或许认识老师。

    不，一定认识。

    奈莎懂唇语，所以她通过唇语明白了院长爷爷说话的内容。

    佟宪知：“小海，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找你奈儿姐姐了。爷爷保证，最多半年。”

    洪小海抬眸，眼中有亮光，“真的吗？”他随手揪了一片叶子，晃着胳膊，“爸爸说，爷爷是奈儿姐姐最重要的亲人，保护爷爷，奈儿姐姐就会开心，就会放心。奈儿姐姐开心了，小海就开心。”

    佟宪知搭着小海的肩，在庭院里走，“可是，你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们都是独立的生命体。不该为了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耗费大好时光。只是，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为了那个最高的宝座，他需要最强大的力量。

    “爷爷，”洪小海叫道，“奈儿姐姐教会了我很多，你也教了我很多。如果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佟宪知哑然失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做老师的人，她教出了一个完美的奈莎，奈莎又去教别人。这种薪火相传的感觉真好。“好孩子，谢谢你。”

    有眼泪流了出来，奈莎放下了望远镜，低声地说：“我们回去吧。”

    叶零掉转车头，车子朝奈莎的小公寓驶去。

    沉默了好半天的奈莎，顶着红眼圈，开口：“叶霑，本该是我去的，小海他是在代我尽孝，我才是自私的人。”

    “不，”叶霑将他揽在了怀里，抱得紧紧地，生怕会失去她一样，“是我牵绊了你，是我舍不得你去。这是我欠小海的。”

    叶霑给奈莎的黑卡，奈莎随手给了小海。但就算是黑卡，也不及联邦第一武力值小海的真心守护。

    然而小海不是因为奈莎或叶霑才这么做的，他是奉父命。洪定海何以这么做？

    再往深处想，奈莎当初之所以能拜进洪门，得洪定海亲传，凭恃是什么？难道是院长爷爷。可院长爷爷那时只是普通工人。凭她是卫高翔的外孙女，当年卫高翔和洪定海结缘。

    奈莎的科学知识都来自佟宪知。

    院长爷爷佟宪知，外公卫高翔？一个公式，中间划等号。

    她惊出了冷汗，这个猜想太大胆了。

    叶霑感知到了她手心的温度和湿度，捏捏她，“奈莎？”

    “叶霑，我外公……”她没有说出口，“院长爷爷……”

    她猜到了，叶霑猜到她早晚会猜到，她那么聪明。他借用了佟宪知的话，“你猜到的就是事实的真相。”

    他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说了。

    奈莎喜极而泣。她抱住了叶霑，亲亲他的嘴角，她需要一个人分享她此时的快乐。“我外公还在，我外公……我霑，我外公还活着，真好。”

    换做平时，叶零肯定大呼“撒狗粮不厚道，秀恩爱没好下场”。可今天，他感受了莎姐的喜悦，那他就当瞎子聋子好了。

    “原来，你早知道了，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奈莎擦干眼泪，嗔怪叶霑。

    “你忘了，那可是我的偶像。”叶霑有些许的得意，“真正的佟宪知，也还活着，就是那个孤儿院的老童。我后来查过了，他的脸是自己弄得，大抵是想向过去告别吧，又或许是纪念他的家人。”

    手机铃声响了。叶霑看了上面显示的名字，没什么兴致地接起，道了一声“喂”。

    通话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叶霑的脸色是铁青的。

    “谁的电话？发生了什么？”奈莎伸手，去抚平叶霑的眉头。

    “奈莎，我们得回天都了。容婆婆病重，恐怕不行了。”

    容婆婆？奈莎总觉得，离开天都、离开观澜别院没多久，那样一个硬朗朗、很慈爱的老婆婆，转眼就不行了，不由得升起人生无常之感。她的眉毛比叶霑拧地更厉害。

    “咱们离开天都时，我就收到汇报，母亲因为容婆婆病得厉害，回观澜别院去看她。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你同我一起回去，还不好？”

    奈莎很想多陪父亲的，可是叶霑在，她的时间还是分给叶霑多。想到这，她觉得很愧疚，“我们今天去我爸爸那吃饭吧。”

    ————————

    得知奈莎要回天都，安逸沉默地做了很多菜，叶霑终于知道奈莎的厨艺天赋从何而来了。基因，果然是很强大的东西。

    当然，他的奈莎宝宝更厉害，专门继承父母的优点，继承一切优点。

    席间，安逸喝了很多酒。他毫不顾忌地指着叶霑：“叶先生，甭管别人都叫你太子爷还是叶总裁，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女婿。如果我女儿一根头发受到伤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被官方承认了女婿的身份，叶霑笑的尖牙不见眼，当即表示，“叔叔，您放心。奈莎她是我的命”。谁想伤害我的命，先要他的命。

    安逸斜着眼睛，脸上红通通的，“怎么？你们好歹也是订过婚的，还叫我叔叔吗？”

    叶霑早就想改口了，现在顺势贴上去，“爸，以后我和奈莎一起孝顺您。”

    此时的奈莎，人面桃花相映红，脸上都发烫了，“爸，您喝醉了，我扶您去休息。”她就要去搀扶安逸。

    安逸大哭起来，拍着她的手，“奈儿啊，我对你妈终于有交代了。她当年没嫁到的人，你嫁了个年轻有为缩小版的，她一定很高兴呢。”

    奈莎：“……”

    叶霑：“……”补充一句，他不小。

    这叫什么话呢？倒是说话的人，此时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

    韩氏庄园客厅里，佟宪知和韩江相对而坐。

    边越进来汇报，“先生，七号回来了。”外人面前，边越称呼佟宪知为议员，自己人的时候，就叫先生。

    “让他进来。”

    一个低眉顺眼的男人，胳膊上缠着纱布，走了进来。“先生，幸不辱使命。”

    如果洪小海此时出现在客厅，就会发现，这个人正是被他擒到的那个男人。

    如果天都特工在这，就会发现，这个人正是盗了降落伞，砸开飞机卫生间逃跑的人。

    强将手下无弱兵。

    佟宪知点点头，“好。七号，你以后不能跟在我身边了，不过我给你安排了分新差事。你以后就跟着韩江做事吧。”

    七号猛地抬头，堂堂男儿竟满脸不舍。“先生！”

    佟宪知往下压压手，“晶城以后重点发展旅游业，叶氏、白氏、温氏都进来了，相信很快宁氏、宋氏也会进来，晶城机会很多。你好好跟着韩江学，打打杀杀终究不是一辈子的行当。”

    七号咬着唇，应下，“我都听先生的。”

    佟宪知看了眼韩江，韩江拍胸脯，说道：“您的人，我一定善待。”

    “天都那边怎么样了？”佟宪知又问了一句。

    边越朗声回答：“两个嫌烦一逃一死，大家都认为这是白家的暗箱操作。白季夫成了众矢之的。但，白家的公关很厉害，从相关部门到相关媒体，狠狠封杀了一轮。不过媒体马上又卷土重来，我们线人的消息，应该是总统官邸授意媒体报道的，毕竟罗布早就不满白季夫了，司法部门很快也会介入。”

    “白事基金会裁撤了一批蛀虫，又新进了一批人，其中有一个人很有意思，他是捭阖集团签约的大神作家——白月楼，这个人曾经提携过奈莎小姐。不过经过我们调查，他的真实身份是，白季夫的私生子。”

    佟宪知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想办法透露给罗布总统。他会替我们做决定的。”

    331 很爱很爱他，想给他生猴子

    奈莎和叶霑乘坐了白爵士飞船，转道天漠，回到天都。

    到了天都，马不停蹄地奔观澜别院而去。

    迎接他们的是宁沛宸。一个多月不见，他清瘦了些，皮肤也黑了一个色阶，但眼眸更亮。“你们来了，容婆婆一直在等你们。”

    叶霑“嗯”了一声，拉着奈莎往庄园里走。

    宁沛宸看着奈莎无言，擦肩而过，追了上去。他们的关系，似乎比上次来庄园，亲密许多。

    听闻叶霑来了，宁姿风出现在了容婆婆的房间。

    永远那一副没有烟火气的雍容端方。

    懒懒散散地叫了一声“妈”，叶霑带着奈莎进了房间，坐在了床边。此时的容婆婆，额头上缠着一个绷带，形容枯槁，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像枯树枝，没有生机和活力。只有一双眼睛，看到他们进来，里面露进来一丝光，盛着笑。

    身后传来母亲的诘问，“我以为你沉浸在晶城温柔乡，不肯回来呢。”

    宁沛宸过来，站在自家姑姑身前，注目着房间里。

    奈莎敛着眸子，手攥成了拳。如果不是在容婆婆房间，如果不是不想唐突老人家，她很想一拳招呼过去，看她还敢不敢阴阳怪气的。

    叶霑没有松开奈莎的手，看向床上垂垂的老人，“婆婆，我回来了，我带着奈莎来看你了。”

    容婆婆枯树枝的手，抓住了他们紧握的手，“小霑，奈莎，我终于等到你们了，回来就好。”

    奈莎只觉得眼眶发酸，鼻子也发酸，“婆婆，您的头，怎么会这样？”

    “人老了，腿脚不灵便了，看着楼梯，还……还以为是平地。”

    “那我，带你去医院，或者去找叶霁，他一定有办法的。”

    一滴泪从浑浊的眼里流出，落在了洁白的枕头上，她的声音轻地像棉絮，“看过了，没用的。见了你们最后一面，我终于可以放心离开了。”

    “婆婆，您是哪不舒服？我的3D打印技术，可以模仿脏器的，一定有办法的。”叶霑说。

    曾经，他没能救下他的爷爷，现在，他还能救下容婆婆吗？

    容婆婆望向墙上，目不转睛，那里有一副画，印象流画风《盛放的流光》。她喃喃地说：“多美啊。”忽然，她提高了声量，“姿风，你们都出去吧，做自己的事去吧。”

    这么简短的两句话，竟似耗光了容婆婆的全部力量，她的脸涨的通红，而后又转白，开始咳嗽。

    宁姿风悻悻，也没理会容婆婆的咳嗽，和侄子宁沛宸离开了房间。

    “婆婆？”叶霑唤道。

    “小霑，你也出去，我想和奈莎单独说几句话。”

    叶霑有点疑惑，有些不舍，但还是依言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容婆婆和奈莎。

    “婆婆，您有任何心愿，但讲无妨，我能力所在，一定帮您完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奈莎希望她不带任何遗憾。

    容婆婆笑了，“奈莎，我很高兴，看到你们一起回来，手牵着手。小霑没得到过母爱，你替我们爱他，这很好。”

    眼睛里仿佛进了沙子，涩涩的。弥留之际，这位老婆婆想的还是别人。奈莎手指拂过眼睫，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婆婆，叶霑他是世上最好的人。我，很爱他，会一直爱他，还会给他生猴子呢。”

    容婆婆很安慰，她四处望望，而后神秘兮兮地说：“所以，奈莎，婆婆临死前，有一个很为难的请求，请你无论如何，务必帮我。咳咳咳……”她的肺要咳出来了。

    奈莎不解，有什么是她能做到，而叶霑不能完成的。“婆婆您说。”

    容婆婆竖起一根手指，“奈莎，你听好了，五楼之上的阁楼里，有个可怜的女人，被关了半辈子。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我不能照拂她了，求你，求你带走她，让她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好。”

    随后，她的手颤颤巍巍地伸进了床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郑重其事地交到奈莎手上，合上掌心。“孩子，拜托你了。”

    那个可怜的女人，宁沛齐的母亲。

    从观澜别院把人带走，突破重重安保和监控，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奈莎，拜上次宁沛宸所赐，掌握了庄园里的每一处监控。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许真的可以办到。她深吸了一口气，应下。

    容婆婆很开怀，脸上的褶子和老年斑越发明显，她的笑容僵住了，眼睛也不转了。

    她等了这么久，好像就为了将这个嘱咐亲自说给奈莎听。

    奈莎的手指，顺着她的额头，自上而下拂过，老人闭上了眼睛。愿天堂没有病痛，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出了房门，叶霑等在外面，目光询问。

    “我霑，容婆婆走了。”

    332 这苟且的人生

    容婆婆离开，宁姿风暂代了别院的统领之职。

    遗容今天暂停灵堂，等待明天出殡入葬，并安排大师做法事，有佣人守夜。

    这些事叶老爷子和叶云霏当初都没做过。

    奈莎得知信息后，不禁有些头疼，这个举措无形之中给她增添了难度。

    她必须今晚就行动。因为不晓得容婆婆卧病在床的日子，那个可怜女人怎么样了。

    现在已是深秋，天气寒凉。简单吃过晚饭后，奈莎穿着黑色羊绒大衣，戴着贝雷帽和小羊皮手套，叫上叶霑。她要去温室花房摘些花来。

    “奈莎，你刚坐完飞船，太空反应还没消化，应该去休息。婆婆的事，我来就可以了。”叶霑心疼她太操劳。

    “我想尽一份心意。”奈莎挽住了他的胳膊，庄园的夜晚比城市中心低两度，呼吸的时候都有哈气。

    “不过，我不知道花房怎么走。”

    上次容婆婆插花用的原料，都是花匠送来的。别院太大，奈莎也不知道怎么走。她说：“问问佣人吧。”

    “我带你过去吧。”影帝声音比往日喑哑，但依然充满磁性。

    奈莎微蹙眉，他说的是“你”，而非“你们”。“阿霑，一起。”

    “我霑”这样亲昵的称呼，在外人面前是叫不出口的，但亲疏需要划清。

    宁沛宸一滞，走在前面带路。

    路边的银杏与红枫落满了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几个人都很沉默。

    宁家的花房远观就像一个大水晶盒子，透明的，有上千平米，在夜色中亮着灯，里面清晰可见，叶子郁郁葱葱，花朵争艳斗胜。

    两个中年园丁看见主人来了，都退得远一些，给足了他们空间。

    宁沛宸找到了园丁专用的手套和剪子，递给奈莎。奈莎客气的说“谢谢”。

    奈莎开始选白色的花，白百合、白玫瑰、白菊、白铃兰，齐根剪断。她剪花时很认真，浓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像一把小扇子。叶霑帮她折花，而宁沛宸看痴了。

    功夫不大，叶霑怀了抱了一大束花，站在奈莎面前。他穿着板正的高定服饰，都被花枝上的刺勾破了，也浑不在意。

    “放下吧，我们为婆婆做一支花环。”

    奈莎嫌戴着手套不利落，也扒了下去，灵活的手指编花环。叶霑半蹲在地上，一支一支递给她。他们很少交流，但眉眼平静，岁月安好。他们加起来，就是一个世界，外人无法进入。

    宁沛宸不愿看，又忍不住去看，她的手指骨相极美，他很想能私藏，但也只是想想。

    “嘶，”插花的奈莎，被一根玫瑰的刺扎破了手，花枝落地，她捏着指肚，上面一滴圆润的血珠儿。

    “我看看，”叶霑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疼不疼？”

    十指连心。

    奈莎只是摇头。她愕然地看见叶霑，亲上她的指肚，将那颗血珠吮干。指上传来他的唇的热度，奈莎抽回手，“没事了，不疼了。”

    “恩，小心一点。”

    宁沛宸自嘲地苦笑，为什么偏要送上门来找不自在呢。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悄悄离开。

    花环已编好，很漂亮。奈莎看着叶霑已经坏掉了衣服，将花环挂在了他手肘间。“婆婆生前最疼你，由你献给她吧。”

    叶霑说好。

    来时三个人，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出了花房，没走几步，听力极好的二人听到了花匠的对话。

    花匠甲：“容婆婆怎么会突然死去呢？前几天还好的。惜花的人没了，以后也不知道主人还需不需要花了。”

    花匠乙：“我悄悄和你说，我撞见二小姐和容婆婆吵架了。从来没见容婆婆那样和善的人，如此生气。”

    听他们谈起容婆婆死因，叶霑与奈莎隐在了灌木的后面，认真偷听。

    宁沛宸没有姊妹，二小姐是谁？借着头顶一蓬昏暗的光，奈莎用唇语问叶霑。

    叶霑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