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 31

    迪克小心翼翼的把纸鹤放进他腰带上的小方包里, 彼得看不到对方眼罩下的表情, 不过这不需要看表情就知道对方处于一种柔和的情绪里。

    在迪克盖上方包盖子后, 原本柔和的气息立刻收了回去。

    迪克转头一脸严肃的对彼得说：“SpiderMan！”迪克学上了蝙蝠侠平时叫他的语气。

    因为对方太有气势，而下意识跟着对方一起变得严肃起来的彼得大声回答道：“有！”

    彼得的双手贴着紧身裤的两边裤缝，昂首挺胸, 双脚微微分开约90°一个标准的军姿。

    “噗...”迪克忍不住放松了眉眼, 这个纽约的小英雄还挺有意思的。“放松点小孩。”

    彼得刚有所放松，迪克的下一句话又炸得他站直了。

    “麻烦你拖住兔女郎啦。”迪克双手合在一起对着彼得做了一个请求的动作。

    彼得恍惚间想起, 几分钟前对自己说，让他来对付兔女郎、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的罗宾。

    彼得听见自己用嘶哑的声音说：“没问题, 先生。”

    没问题个鬼啊！

    得到了答复的迪克对着彼得微微一笑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钩枪从他的手臂里弹出，他抓住房梁越出窗外，正如同他是怎么来的一样。

    兔女郎嬉笑着说：“来吧, 小朋友。又是我们的游戏时间啦。”

    彼得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无声的呐喊, 罗宾先生你快回来，我打不过她啊！！！

    迪克把机车停靠在一边，晚上，本该是人流量最多的天文台此时是静悄悄的，太过安静的环境让迪克觉得有些不安。

    迪克上一次来天文馆是和布鲁斯一起来的, 布鲁斯难得抽出了一天白天不去休息而是陪他来天文馆, 因为迪克的假期实践作业是‘星空的秘密’。

    原本迪克打算一个人去的, 他早上起床换好衣服打算先去玩一会儿的, 而布鲁斯难得没有补觉开车直接载着他到了天文馆。

    所以布鲁斯这个傻爸爸，就带着他大白天的在天文台上观察星空的秘密，迪克看着头上洁白的云层一脸郁闷，布鲁斯倒坐在座椅上打瞌睡。

    最后迪克的社会实践作业是通过在网上看星星的图片写出来的。

    所以在晚上踏入天文台迪克也是第一次。

    迪克进入电梯，按动了最高一层的按钮，天文台便在楼顶。

    打开门，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迪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模拟的星空投影在地上和墙壁上，让迪克感觉自己就身处在星海之中，浩瀚、壮观，仿佛自己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震惊过后紧接着一股别样的孤独感席卷了迪克，迪克定了定神，开始在星海中寻找司行的身形。

    突然，他正前方的天文台移动墙壁被打开，风和哥谭密密麻麻建筑的灯光一起洒进了天文台，有人操控了这里。

    迪克看见穿着博物馆工作人员制服的司行背对着他，双手撑着护栏，风吹起他的头发，他像是不知道迪克就在他身后一样。

    迪克知道这一切都是表象，司行知道他在这里。

    迪克按耐下见到司行时莫名雀跃的心，他想起他的目的，他是来让司行停止这场‘疯狂之夜’的。

    冷静下来，迪克。做好你该做的事。一只蝙蝠侠出现在迪克的脑海，蝙蝠侠低沉的声音让迪克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紧接着，迪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站在了司行的身边，双手交叠在栏杆上，他转头看着司行。

    按照迪克原本所想的，他应该抽出长棍抵在司行的脖子，冷声让对方结束这个荒唐的夜晚否则就打断他的每一根骨头直到他需要在重症监护室待几个月。

    很帅，但那不是迪克的风格，这是蝙蝠侠的风格。

    没用的自己。迪克在心中腹诽。

    司行并没有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远离他，他甚至把头趴在栏杆上看着自己，琥珀色的双眸一瞬也不眨地。

    显然比起迪克脑子里想的那种，司行更喜欢这一种。

    所以迪克又忍不住在心里表扬了一下自己，干得好迪克。

    不过迪克可不能忘了正事，他开口问道：“你策划这一切为什么？”

    司行带着嘲讽意味的瞥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开口道：“你是傻子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你看我像小丑吗？”司行用手指扯着嘴角，学着小丑那样的大笑，很快又因为疼痛松开了手指。

    “不像。”迪克不懂司行在玩什么把戏，老老实实对着司行笑了一下说：“你比小丑好看得多。”

    司行愣了一下收回视线，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迪克也是这样曲解自己的意思。

    司行沉默了一下，终于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他道：“你的注意力总是率先集中在我的脸上，你是个炮王吧？”

    罗宾这么会说话关键还一脸无辜无形撩人，要不是司行对约炮真实没兴趣，他就差点心动了。

    司行此话一出，迪克差点被口水呛死。

    等？？为什么他看司行的脸他就是炮王了？司行还真说中了。

    迪克有些郁闷，难道看人不该看人脸吗？

    司行轻咳了一声，他也意识到他的话语给罗宾带来了困扰。他继续沿着刚才名为小丑的话题说道：“我不是小丑那个善于把计划揭露的疯子，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宿敌。”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迪克干巴巴的说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必须阻止你。”

    迪克很想在说些别的，他又想起每耽误一秒，就意味着蝙蝠侠和哥谭的市民多一分危险，蝙蝠侠支撑不了多久，芭芭拉更是遇上了毒藤女。

    “阻止我？你甚至不知道眼前的我是否是我。”司行轻笑一声。

    什么意思？

    迪克灵光一现，他伸手去触碰司行的脸，他触碰到的根本不是人的身体，是明显有着粗糙质感的纸。

    在被迪克触碰之后，司行的身体开始迅速瓦解，在消散之前，司行只留给了迪克两句话。

    “我离开之后哥谭就会恢复平静，明天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哥谭。”

    “再见Robin，啊不，应该说是永别。”说完纸张消散在空中随风而去。

    永别？

    迪克的瞳孔像是被针戳了一下。

    为什么是永别？他决定离开哥谭？

    他离开哥谭了。

    这场‘落幕之夜’就是他对自己的践行。

    迪克的心有些空空的，他茫然的望着漂亮的街景，一时间他分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

    从小在宠爱中长大的迪克从没体验过这种滋味。

    像是终于愿意拿出放在匣子里珍藏了许久的糖果，剥开漂亮的外壳，但糖果因为存放太久而导致了变质，变得酸涩苦闷。

    但会觉得可惜不愿意放下这颗珍藏的糖果依然选择吃下他感受这份变质。

    迪克从小在宠爱中长大吃过各种各样的‘糖果’，匣子像是对司行的感觉。

    他对司行的感觉从原本的兴趣和吸引变质了成了某种奇妙的化学物质，因为是迪克觉得最好的一颗，所以迪克不舍得放弃，即使尝在嘴里已经变得酸涩了。

    迪克不得不劝自己打起精神，他安慰自己，至少今天司行和他独处告别，依然又另一种可能是因为司行觉得自己不会揍他，如果是蝙蝠侠不会听他说话直接就上手揍了。

    ....

    ....

    蝙蝠女孩捂着左手臂，鲜血从被划伤的胳膊里流出，已经不是正常的鲜红色，是乌红色。

    蝙蝠女孩躲在墙后，不敢出声，她咬着乌黑的下唇。

    她被藤蔓划伤中了毒藤女的毒，现在她浑身发软快支撑不下去了，这样的她依然紧紧地握着手里的蝙蝠镖。

    等待一个机会给毒藤女致命一击。芭芭拉心中知道，她所谓的致命一击也会被毒藤女身边那仿佛有意识的藤蔓挡下，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可能放弃一个可以攻击毒藤女的机会。

    毒藤女正在向她走来，她能闻到来自芭芭拉身上带着毒素的血的味道。

    她指挥着藤蔓向芭芭拉包围。芭芭拉咬紧牙关。

    突然地，毒藤女注意到一只纸鸽在天空中盘旋飞过，她顿了顿，这是她和司行一开始定下的信号，见到空中盘旋的纸鸽即为任务结束。

    毒藤女扫了眼蝙蝠女孩躲藏的位置，真是个好运气的女孩，司行的信号要是再晚一分钟，恐怕这女孩不死也得重伤。

    毒藤女低声对她身边的植物说了什么，同一时间内，所以被司行召集、雇佣的罪犯收到了来自植物的撤退信号。

    随即毒藤女转身离去。

    芭芭拉只是看着毒藤女的影子突然远离消失，身边原本跃跃欲试的藤蔓也在毒藤女离开并且走到蝙蝠女孩绝对无法攻击到的番外后，慢慢退远。

    芭芭拉探出头去。

    原本爬满植物的大道空空如也，只有被毒藤女拦下的车辆和破坏的建筑，以及躺在地上生死不明被毒藤女控制过，被芭芭拉打倒的路人。

    蝙蝠侠攀上车顶，看着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尚且还有行动能力的罪犯们快速的退去。

    蝙蝠侠刚点开终端时间早已过了折纸怪盗给他的倒计时。现在罪犯们离开了，是否代表着..

    折纸怪盗口中的‘落幕’即将到来。

    迪克成功了吗？蝙蝠侠不知道，实际上他们从未真正了解过折纸怪盗的作案手法。

    所有人都难得的在没有人持枪威胁他们的情况下保持了安静，倒计时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