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继续作为化神巅峰的修为继续闭关修炼,蒙蔽天道。 (15)
为了我好?”白飒蹭的站了起来,“难道你不是想让我确诊为精神病人然后送我走吗?白颂,你口口声声说一视同仁,其实你就是喜欢那个会装可怜博同情的贱人,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白颂被气得恼火,也跟着站起来,她穿着高跟鞋,比白飒要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她,“说不喜欢听话又可爱的孩子?”
“你质疑我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替你做决定,为你安排人生?您想要反抗,那你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安排你的妈妈只喜欢你的?”除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世界,都是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白颂甚至想把前几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对方,让她看看自己的丑恶嘴脸。
但一想到违反规定,白颂便作罢了。
但她想到了一个好的方法,那就是操控白飒的人生!
强行让白飒换位思考,明白强迫是不对的!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只是去看看医生,又不是把你关起来了。”比起你对我做的,我简直温柔多了,白颂说的冷淡,气的白飒愤恨不已,胸口直喘。
白颂蹬掉了高跟鞋,换上平底鞋,站起身:“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会让秘书送你去,她就在楼下接你回来。”
这是变相的□□!
白飒瞪圆了眼睛,完全没想到白颂竟然如此逼迫自己。
她眼底闪着错愕和愤怒:“妈!”
白颂头都没回,直接上了楼,只留下白飒孤零零站在原地,向市直被丢弃的大狗,耷拉着脑袋露出无限的委屈。
白颂回了房间,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喜滋滋地说道:“我天,原来命令的口气这么爽,难怪数据喜欢掌控我的人生,这滋味奈斯呀!”
系统:“……”
白颂躺了一会,说道:“我觉得白飒没救了,不抢救了,就这样吧,高中去住宿学校,大学给一笔钱,之后想干什么干什么,跟我再也没关系,你,赶紧弄出怎么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累了,倦了。”
系统:“……好。”
……
自从那次谈话之后,白飒就很少出现在白颂的面前了。
主要是白颂有些躲着白飒,而白飒自觉地不在白颂面前出现。
这样相处下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直到迎来白飒和白媛媛的十八岁生日。
毕竟是成人典礼,就算再怎么随意,家里三个人还是要一起吃个饭的。
正如白颂当年决定,白飒去了全封闭的高中,只有周六周日才能出校门,而她确实开始了自己的生活,经营起了自己的交际圈,周末只是偶尔回来。
虽然对白颂不冷不淡的,但白颂觉得还挺开心。
她想,或许是世界多了,时间长了,数据终于腻味了,对她失去兴趣了。
照这样下去,或许不需要等系统冲出突围,她也能提前离开了。
而白媛媛,自然是选择了附近的高中,每天走读。但因为白颂后来工作繁忙,而白媛媛学习任务繁重,算下来也不比跟白飒见面的多。
此时三人难得坐在一张桌子上,白颂还有点小高兴。
她今天特地请了半天假,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虽然很家常,但她的手艺不是吹的,毕竟经过这么多世界的洗礼,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白颂还拿出了一支珍藏已久的红酒,招呼着沉默坐在沙发上的白飒和正在帮忙摆桌的白媛媛:“都坐过来了,我们开饭了。”
她端坐在最高位,脸蛋被热情氤氲的有些红,情绪略激动:“过了今天零点,你们就是大人了。”
“在未成年的尾巴上,我们稍微做点离经叛道的事,陪妈妈喝点小酒。”白媛媛已经拿出了三只高脚杯,推到白颂面前。
白颂冲着她笑了笑,以示感谢,埋头倒酒。
毕竟她们两个都不怎么喝酒,她就准备了这一瓶,喝完就算,多了没有。
两人的默契互动看在白飒的眼里,放在膝盖上的手顿时紧紧攥了起来。
在她不在的日子里,这两人的关系都已经这么好了吗?
那自己算什么,多余的吗?
她微微敛下眼眉,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白颂将酒杯放在她面前的时候,掀开眼皮瞄了她一眼,正好对上白飒也眉眼弯弯冲着她笑的模样,楞了一下,立刻回了一个笑脸。
白飒旋即低下了头。
白媛媛自己拿了一杯酒。
白颂举杯,语气中难掩激动和高兴:“你们两个成年了,懂事了,以后也会慢慢有自己的小家庭,妈妈对于你们来说就是过去式了,妈妈没什么要多说的,就希望你们——不管是在妈妈的身边还是离开妈妈很远,你们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行啦!”
白颂仰脖一口气灌了下去,殷红的酒液顺着白颂的嘴角蜿蜒而下,她急忙伸舌头舔了舔,又觉得动作太不雅观了。
正准备去抽纸,白媛媛就已经递过来一张。
白媛媛眼睛眯着,唇角不自觉地上翘着,显然是看到了白颂刚才不注意形象的一幕。
白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赶忙接过来擦了擦。
白媛媛也矜持地喝了一小口,开心地回复道:“谢谢妈妈。”
而白飒,深深看了白颂一眼,一个字没说,直接仰脖闷了下去,喝完之后还非常社会人士地酒杯倒了倒,示意自己喝完了。
白颂:“……”想说你少喝点,喝猛了容易着急,但想了想,什么都没说。
十八了,是个成年人了,自己能为自己的事负责了,管的太多容易出事。
这么长时间没怎么接触,她也不习惯跟白飒交流,还是少说话的好。
白颂拿着筷子招呼:“来来来,吃菜吃菜,今天妈妈可是使出了拿手绝活!”
白媛媛当然很给面子,一口接一口,连声夸赞白颂的手艺不错。
而白颂,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酒喝多了,面红耳赤,耳朵尖都是鲜嫩的红色。
白飒拿着筷子,却一口饭菜没吃,视线若有若无飘过白颂的耳朵尖,口干舌燥,肚子也传来淡淡的饥饿感,想吃。
想含在嘴里细细地啜。
这想法,就像是春天的杂草,突然漫山遍野疯长起来。
看着不断和白媛媛互动的白颂,白飒越来越热,越来越躁动,就快坐不住了。
白颂脑袋有些晕。
她就喝了一杯红酒,度数还很小。
按理说根本不会醉的,怎么这会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的。
白颂觉得不大对劲,手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但一个踉跄就要栽倒,被一只手扶住。
距离自己最近的当然是白媛媛了,白颂下意识地说道:“媛媛,谢谢。”
手臂上的力道忽然加重,白颂疼的倒吸一口气,神志也被拉回了些。
她突然发现,白媛媛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
不可能!
白媛媛就喝了一口酒,怎么会睡着?!
白颂猛地转头,对上一双锁定了猎物的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死猎物的凶狠又血红的双眸,心里咯噔一下。
她努力想要推开白飒,但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似的,只能软绵绵地被白飒钳箍着,她眯着眼睛:“你在酒里面下东西了?不可能!你也喝了!”
白飒笑的凉薄,和脑海中的几张人脸逐渐重合。
白颂软了手脚,被白飒揽着腰搂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蝶 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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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现实世界
她怒瞪着白飒, 声音沙哑:“白飒,你可想清楚了,但凡你今天做点任何伤害我的事,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不原谅我?”白飒嗤笑, 她满眼缱绻地凝视着白颂,手指轻轻抚上白颂的脸颊, 语气无奈,“还有意义吗?”
在她手指掠过唇瓣的时候,白颂看准时机一口咬下去, 就差那么一丁点——
白飒的手指就算不被咬断, 起码也得大出血。
白飒捏了捏白颂的脸颊,轻笑一声:“真狠心哪!”
旋即她又自嘲地笑:“你对我, 一直都这么狠心!”
白颂瞪着眼睛, 声音已经有些虚软了:“白飒, 咱们要讲道理,我什么时候对你狠心了?!”
“你强制性让我去封闭高中, 甚至为了躲我雇佣了专业的保镖,白颂,你说你是我的母亲, 难道母亲就是这样对待女儿的吗?”白飒说的云淡风轻,但鬼知道这些年她都受了多少痛苦折磨。
白颂,杜绝了自己接近她的任何途径!
白飒眼底露出悲哀的神色,她抱起白颂, 就近将对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俯下身亲了亲白颂的头发:“白颂,为什么,我爱你, 为什么你就不能只爱我一个人呢?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其他身份,可是你没有,你不仅没有,你还拒绝我,拒绝我的爱,拒绝我的靠近。”
你要是把我当妈妈,我就把你当女儿,可事实上你把我当什么?
不防着你防谁?
白颂迷离的眼眸逐渐失去了焦距:“我说过,你那是病态的爱,是不管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白飒咬着牙:“是你不想接受我!”
“你这人冥顽不灵,我给你好几次机会了!”白颂眯着眼,刚刚还松软无力的手臂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整个人不再软趴趴的,眼神也有了力度,看起来略有些凶狠。
“机会?”白飒嗤笑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机会了?”
白颂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伸手搂住她的脖子,使劲往下一拉。
白飒意外她要暗算自己,正准备推开反抗,哪料到白颂撑着上半身凑上来,额头亲密地抵着她的额头。
从白颂身上传来的温热让白飒心情平复下来,不舍得推开她。
但紧接着,脑壳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疼的她五官扭曲,面目狰狞。
“你……”她下意识觉得是白颂在害她,想要立刻推开她,但灵魂被不断的拉扯,意识逐渐模糊,扑通一声,白飒昏倒在地。
身体里的迷药还没清除干净,白颂勉强站起来,不放心地踹了踹已经毫无意识的白飒,声音虚弱:“她真的晕过去了吗?不会突然醒过来吧?”
“不会!”系统声音缥缈,还伴随着嘈杂的电流声,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似的,“我构造了一个非常庞大的数据系统,把它暂时困了进去,而且我给它做了一个环境,让它从第一个世界开始体会你受过的痛苦和折磨,我想短时间内它大概是分不出心神来突破我的防御的。”
白颂松出一口气,惊喜道:“没想到你速度很快嘛!”
进入这个世界,白颂就跟系统提过,如果实在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就囚禁一下数据,让她切切实实换位思考。
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把握,不敢用,怕打草惊蛇自己死的更惨。
今天完全是情况紧急,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白颂正准备再跟系统多说两句谢谢,但系统好像很累似的,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你别碰她,这么多世界这么多事,估计要睡上一天一夜了,鉴于她没有痛觉屏蔽,可能会很痛苦,但你放心,那些都是幻象,对她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用管她,时间到了自己就会醒的,不会太久的……”
系统非常虚弱,声音越来越小。
那些都是自己实打实经历过的,都是数据造成的,如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白颂才不担心数据,那是它咎由自取,她就是害怕系统透支自己:“你别说话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用的能量太多了,你没事吧?”
“没事。”系统顿了顿,“不过我休眠一阵子,说不定就能带你回去了。”
没有某人的囚禁,白颂对回去也没有那么执着了。
白颂连忙说:“不着急不着急,你自己小心。”
“嗯。”系统说完话,隔了好一阵,滋滋啦啦的干扰声才褪去,白颂知道系统真的休息去了,她自己还是觉得有些头晕,看了一眼桌上趴着的白媛媛,晃了晃脑袋直接往沙发上一躺,眼睛一闭,睡着了。
“颂颂——”白颂是被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吵醒的,她蹭的坐起来,半晌都没回过神来,视线落在还躺在地上,但俨然正在睡梦中经历无尽痛苦折磨,面容扭曲,额头上满是冷汗的白飒,缓缓眯起了眼睛。
不是说会被困在自己角色的躯壳中么,那不是应该叫“不要——”“救命——”之类的话吗,怎么反倒叫自己的名字。
哦,可能是她知道是被囚.禁在自己的躯壳里,知道这些都是自己所经受过的苦痛和折磨,后知后觉地生出了愧疚心理吧。
白颂看了一眼白媛媛还没醒,蹲下身,手指戳了戳白飒抽搐的脸颊:“梦到什么了?是我被你绑起来性.暴.力,还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试图摧毁我的精神世界?”辛亏她的精神世界不是小世界能提供给她的,数据所拿捏的那些把柄都无法真正威胁到她,否则白颂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保持心理健康,平安脱离世界。
“你也不要怪我。”白颂幽幽叹气,“不让你真正身临其境品尝下什么叫真正的被强制的痛苦,你就无法明白我为什么对你敬而远之,甚至憎恶。”
数据是个一根筋,她认定的东西,即便是撞到了南墙,也一定要蓄力将南墙撞翻,然后突出重围,达到目标。
和白颂永远生活在一起就是她的目标,而白颂本人就是她的南墙。
如果再不拧巴下数据,白颂就真的要被她撞死了。
“不要——”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冷汗沿着额角落下来,浸湿了整套衣服,白飒不断地颤抖着,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
这才是正常的叫法嘛。
白颂微微笑,抿了抿唇,她好心地拿了一条毯子盖在白飒的身上,然后过去看白媛媛的情况。
白飒下药手可真狠,白颂是因为系统帮她缓解了一部分药力,所以才醒的这么早。
看白媛媛雷打不动的状态,怕是要睡上一天一夜还要多了。
幸亏这药对人体没什么太大的伤害,否则这几口菜下去,好好的孩子也要被吃成傻子了。
别看白媛媛瘦弱,但她骨头重,还是蛮有分量的,白颂抱不动她,就只能艰难地搀扶着她往房间走,吭哧吭哧好不容易把人弄到床跟前了,白媛媛却像是快醒了似的,突然不配合了。
她猛地向前一扑,直接将白颂压在了身下,眼睛都没睁开,像是说梦话似的,嘻嘻叫道:“妈妈,妈妈,妈妈。”
就像是小孩刚学说话,鹦鹉学舌似的无意识重复着。
白颂刚开始还答应,后来叫的太频繁了,而且答应了也不说什么,继续叫。
白颂翻了个白眼,就不说话了。
“谢谢你。”白媛媛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使劲磨蹭着,“妈妈,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说喜欢我。”
这孩子多乖呀,要是数据跟白媛媛一样的软萌乖巧就好了,说不定白颂还真的有可能会喜欢上对方呢。
只可惜,数据和白媛媛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性格。
白颂感慨颇多:“我也喜欢你。”
白媛媛听了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猛地抬头,但力气不够,又狠狠摔了回去,唇瓣正好擦过白颂的脸颊,整个人突然不动了。
这是又睡实在了?
白颂被她压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一点没发现她不小心亲到了自己,艰难地将人从自己身上挪下来,喘了一口气在床边站定,拉开被子抖了抖,给白媛媛盖上。
转头就对上白飒一双死死盯着她,盛满了绝望和哀伤气息的眼眸。
白颂心里一咯噔,还以为她看到刚才的画面又要发疯了。
但白飒根本没看床上的白媛媛,而是实现一直锁定在白颂的身上。
白颂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挠了挠脸蛋:“你醒了?”
“嗯。”声音沙哑,听起来倒像是被折磨惨了的样子。
一时之间气氛尴尬,白颂不知该说什么。
“对不起。”白飒忽然说道。
白颂楞了一下,立刻反映道她大概是经历完了自己经历过的所有世界,也完完全全体会了自己当时的痛苦和折磨。
这句没关系,白颂还真说不出口。
显然,白飒是祈求得到她的原谅的,半晌没得到她的回应,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失落之色。
但她也不能怪白颂,毕竟她也亲身体验了一轮,感觉非常不好。
她不敢相信,那些伤害和折磨是怎么真真切切加在白颂身上的。
“我知道,我没脸没资格奢望你的原谅,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她满眼期待地望着白颂,但白颂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你还没死心?”
“你让我怎么死心?”白飒悲痛之下,扑通一声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她前额贴着地板,死狗似的趴在地面上痛哭流涕,无力锤着地面,抽抽噎噎说道,“我那么喜欢你,喜欢的快死了,你说,我要怎么死心?”
“但你的喜欢也让我快要死了!”白颂实在跟她无法沟通,只能冷着脸直接将人推出去,“我想,我们是真的不适合,你作为一道数据,搞出这么大的事,公司一定会严惩你的,我想你有纠缠我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公司一个交代。”
数据眼眸闪了闪,嘴唇动了动,没怎么说话。
白颂没注意到,她低声喝斥:“你别闹了,要是把媛媛吵醒,看见咱们这样子,指不定还要想到哪儿去呢。”
“媛媛——”白飒抬起头,视线落在床上睡得好无知觉的白媛媛身上,她语气失落,“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喜欢什么样的,是何玫和白媛媛那样的吗?”
温柔可爱,热情朝气,又听话乖巧。
白颂叹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不是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是你这样的根本就是有问题的,”
白飒猛地瞪圆了眼睛。
“你的强势,你的偏执,你的一切,都会给你身边的人带来压力,带来伤害。”白颂抿了抿唇,“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再说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也以我的角度看过问题了,难道你不觉得在我的壳子里,承受着你自己的强迫,就好像被套上了一个硬纸壳子,不仅出不去,还越来越沉重,越缩越小,气都喘不过来。”
她说:“谁受得了这样?”
一句句话,一个个字,就像是锋利的刀子,深深扎进白飒的心尖,刺得她鲜血淋漓。
“喜欢何玫?谈不上,要不是她为了我而死,离开那个世界我都想不起来她是谁,但即便她为了我而死,那个世界的我已经为她伤心过了,这个世界的我和她已经没了关系。”白颂是个非常理性的人,说的无情点,就是情感淡漠,“至于喜欢白媛媛。”
“你的存在,何玫的存在,让我真切意识到即便是数据,也是有感情的,不能随意敷衍,辜负。”她瞄了一眼床上的白媛媛,“而你的性格,让我害怕让我颤栗,让我不喜欢和强势的人接触,但媛媛不同,媛媛就像只小绵羊,性子柔软无害,跟她相处起来很轻松很惬意,所以我挺喜欢跟她在一起愉快的氛围的,但如果说我是那种喜欢她,倒也不是。”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每个人喜欢的人的性格也不一样,我还没遇到我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性格,但我想,你太强硬,媛媛太柔软,都不是我喜欢的。”
或许是为了让白飒彻底死心,白颂又说道:“再者说来,你只是数据,我是人类,我没法一直待在虚拟世界,你也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有些话,意会就行,言传就有些太伤人了。
“好,我知道了。”即便如此说,但白飒还是没说放她走的事,似乎抱着能有有一会就再拖延一会的思想。
白颂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委屈自己。
她是可怜,但被困在小世界无法回去的自己也很可怜。
白颂舔了舔嘴唇:“你什么时候放我回现实世界。”
白飒猛地瞪圆了眼睛,像是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早一点晚一点都是要放我走的。”白颂抿了抿唇,“我不喜欢你,这么多个小世界就这么过来了还是不喜欢你,甚至跟NPC白媛媛相处都比跟你相处得好,你说,就算你强留我下来,我就能喜欢上你了吗?”
她小声嘟囔:“搞不好,时间长了,我都要喜欢上白媛媛了。”
“!”白飒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震惊地看着白颂。
白颂非常无辜,耸肩:“我说的没错呀,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也知道,日久是能生情的,时间长了,说不定我真的会慢慢喜欢上媛媛。”
白飒的五官狰狞一瞬,吓得白颂连连后退两步,差点摔在床上去。
看着她激烈的反应,白飒表情僵硬一瞬,微微后退,以示自己没想伤害她。
白颂缓缓眯起眼睛:“你的强势,你的偏执,已经刻在你的骨头里了,轻易是改变不了的,或许有人喜欢这样的你,但绝对不是我。”
决绝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劈的白飒站都站不住,她踉跄着扶着墙壁,悲伤地望着白颂丝毫不留情的脸,咬了咬牙,慢慢闭上了眼睛:“好,我现在就放你走。”
白颂松出一口气:“谢谢。”
白飒动作僵硬,好半晌回复道:“对不起。”
白颂眼睛都已经闭上了,就准备撤离了,恍惚听见这句道歉,顿了顿,还是小声说道:“我,原谅你了。”
前提是我真的如意回到家。
……
白颂睁开眼,一张巨大的脸陡然出现在面前,吓了她一跳,扑通一声又摔在了营养液里。
“……你没事吧。”对面的女人问道。
“我没事。”白颂捋了捋黏在脸颊边上的发丝,摇摇头。
“你听起来声音很疲累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女人是帮助任务者脱离世界的工作人员,她只负责开启营养箱,并不知道任务世界里都发生了什么。
数据动乱这样的事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传出去有可能会引起恐慌,让其他的任务者都无法安心工作。
白颂猜,自己被困在任务世界的消息十有八.九是被隐瞒下来了。
“你要去情感析出吗?”女人关切地问道。
在任务世界呆的久了,很容易造成任务者情感混乱。情感析出则是帮助任务者区分现实世界和任务世界情感的医疗手段,作用是淡化任务世界的情感,帮助任务者重新回归正常世界的生活。
“去做一个吧。”虽然白颂觉得自己没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但如果能淡忘任务世界里的痛苦和折磨,也是好的。不然她害怕半夜都被数据狰狞的面孔和凶狠毒辣的手段吓醒。
女人搀扶着她坐起来,瞧着她手脚无力的模样:“你是自己换衣服,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吧,麻烦您帮我把我的背包拿过来,我先去洗个澡。”她身上还穿着特制的紧身连体衣,一站起来淅淅沥沥往下掉着营养液滴。
“好。”很快,女人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大背包,笑着说道,“还挺沉!”
“啊?”她说话的时候白颂正在发呆,视线毫无焦点地凝望着墙上的风景画,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就是感觉注意力有些不集中,女人叫了她好多遍,白颂才恍然回过身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
这样的情况女人见的多了,无非是入戏太深无法出戏,她再一次提醒道:“换好衣服之后直接去做情感析出吧,我给同事打个电话,给你预约下。”
“好,麻烦您了,谢谢您。”白颂手扶着休眠舱的壁沿想要站起来,但因为营养液太滑,她身上有完全没有力气,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法出来,最后还是女人架着她的胳膊半抬着她出来的。
白颂脸登时就红了,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女人笑眯眯的:“这有什么麻烦的,你这都算是好的,我还见过出了世界就哭个不停,哭着闹着一定要再回去的,甚至还有在任务世界结婚生子放不下自己孩子孙子,出来立刻就疯癫的……”
白颂:“……”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女人表情僵硬了一瞬,立刻闭上了嘴,讪讪说道:“好了,那边都准备好了,拿着你的ID卡直接就可以去洗澡做情感支出。”
听出对方的送客之意,白颂也没想留下来讨人嫌,再一次道谢之后就去洗澡了。
洗澡后她犹豫再三,在走廊里徘徊了数次,最后还是推开了情感析出房间的门。
“是要淡化记忆还是只做感情析出?”接待她的是个脸盘子有些圆润的中年妇女,眉眼弯弯,看起来非常有亲切感,但此时的白颂脑袋乱乱的,尤其感觉到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对方说的话在她听来是一个又一个单独的字,要花好半晌的时间才能将它连起来,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淡、淡化记忆吧。”小世界的不管是记忆还是感情,她都不想留,没什么值得愉快的回忆,也不值得复盘,忘了正好。
说话的时候白颂也觉得奇怪,她甚至都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了,而且她听到的声音空灵飘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
总之一切都怪怪的。
129、现实世界
看着她紧紧蹙眉, 脸色十分不好的模样,慈眉善目的大姐微微一笑:“放心吧,躺下来眯上一会就好了, 我见过太多人出来都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甚至还有个小姑娘非要说有人跟着自己,一直看着自己呢, 做完了情感析出之后,一切就都正常了。”
“……”跟灵异世界似的,听得白颂心里毛毛的, 她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容, 安静地躺了下去。
昏昏沉沉的脑袋就像是在做按摩似的,缓缓发热, 非常舒服。
白颂慢慢闭上眼睛, 整个人都陷入了非常舒适的半昏迷状态, 等他醒来之后,耳畔传来一阵非常清新的轻音乐。
刚才的大姐见她醒了, 打开屏障,轻声问她怎么样?
白颂一脸茫然地坐起来,有些发懵。
她形容不出来自己此刻的感觉, 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但又好像不是。
她记得自己是做过任务的,也记得自己被困在小世界里的那些事。
但所有的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纱帐, 雾蒙蒙的, 根本看不清。
甚至很多再细节的一些地方,她都已经记不起来了。
她努力回忆着,但就像是匆匆一眼瞟过去的画面, 丝毫没在心上留下痕迹。
做完情感析出,白颂就准备直接回家了。
她背着背包下楼的时候,旁边经过两个小声聊八卦的姑娘。
白颂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但现在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不真实了,总有一种虚无缥缈触不到摸不到的感觉。
她需要声音,温度甚至是触感证明这个世界的存在,证明自己的存在。
所以她下意识慢下了脚步,跟在两个姑娘的身后。
“据说咱们公司有新领导要过来?”
“你听谁说的?”
“我哥呀,他是局总部的,让我这两天安分点,新调过来的这个领导可是以严出了名的,是集团专门下派来锻炼的。”她压低了声音,“集团董事长的千金!”
“!”另一个姑娘简直震惊了,“集团董事长的前襟?再不济也是到局里,怎么会来咱们这个分公司下属的分公司?”她们这都算局属二级单位,集团的不知道几级了。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想法和我们就是不一样吧,说不定是来基层调研和历练的。”姑娘突然严肃了口气,“我跟你说是想让你这段时间注意点,可千万别犯错被抓住了把柄,你也知道集团的工作氛围有多紧张,唉,这领导肯定看不惯这边的松散氛围,希望咱们别做被儆猴的那只□□。”
走到拐角处,两位姑娘转了弯,而白颂则直走。
她脑子还是有些浮躁,信息输入之后无法凝聚,在偌大的空间里来回飘荡,给她的认知和思考带去了巨大的困难。
刚才大姐也说了,这都是正常的,过两天就好了。
白颂是孤儿,也没什么朋友。
掏出电话,发现自己在休眠舱里竟然躺了快两个月了。
幸好将手机委托给工作人员充电……不过睡了这么长时间,除了广告短信和去群发的要点赞和要砍刀的微信,白颂没有收到任何一条具有实质意义的电话和微信。
她已经习惯了,对此也完全不在意。
白颂刚才查了一下银行账号,之前系统给自己看的大额补助竟然已经到账了。
虽然任务失败,但八位数的补助已经让她口水长流了。
她还没去公司了解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公司会不会针对数据的事对自己做补偿,但现在这些钱,足够她在三环内买一所不差的房子了。
看到钱,总感觉精神状态也回来不少,白颂喜滋滋地给家政打了电话,让他们先去自己的家里做个打扫,而她则是准备去超市,买点食材回去犒劳犒劳自己。
她一个人住,在偏郊区的一个老社区里。
天气有些热,白颂上身穿了件白色的T恤衫,淡淡发白的膝盖破洞牛仔裤,一双黑色的低帮帆布鞋,纤细瘦弱的脚踝露在外面,没化妆,纯素颜,简单随性,清爽又精致,活脱脱一个青春无敌的小美女。
但她举手投足间有没有青少年的莽撞,安静沉稳,自带独特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去。
尤其是她刚才赚了一大笔钱,此时嘴角微微上翘,脸颊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小梨涡,像是旋涡似的不断吸附着别人的视线。
“啊——”一道黑影闪过,白颂被猛地扑倒在地,周围传来不断倒吸气的声音,
白颂膝盖骨狠狠磕在地上,疼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是真的疼,而且没有痛觉屏蔽的那种。
白颂眨巴眨巴眼睛,泪花顺着眼角流落,视线逐渐清晰,她晃了晃脑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压在别人的身上呢。
赶忙爬起来,手忙脚乱去拉垫在自己身下的人:“你没事吧!”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白颂连声道歉,羞愧不已。
过马路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绿灯的时候乖巧地等待,刚跳到红灯,她就迫不及待向前迈了一大步,而侧面一个拐弯而来的车辆直直就冲着她撞过来了。
白颂眼睁睁看着那辆车越来越来近,但双脚就像是被钉在地上,怎么都挪不开脚,她甚至能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和司机的谩骂,但身子却像是被套上了沉重的枷锁,僵硬无比,一动不能动。
那一瞬间,她心里过了无数个念头,还以为自己就这样完了,正遗憾刚赚的钱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一道飞扑过来的黑影扑到了一边,和那辆车擦肩而过。
“嘶——”和她相比,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就有些惨。
等对方抬起头,白颂楞了一下。
大波浪,精致浓妆,烈焰红唇,是电视上商场女强人强势又艳丽的妆容。
没什么特别的,但白颂的心却偷偷地漏跳了一个节拍。
“我没……”女人一句话还没说完,五官先扭了一下,她的胳膊不自然地耷拉着,起身的时候还有些踉跄。
“你胳膊怎么了?”白颂伸手,却又不敢动,“是不是摔伤了,真的太抱歉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我这就打电话送你去医院!”
也不问对方有没有事,毕竟就算有事也得先去包扎了胳膊。
“谢谢。”女人楞了一下,弯了弯眉眼,笑容温柔婉约,一双乌黑的凤眸里闪着璀璨的星光,削弱了她脸上几分凌厉,增添了亲近之感。
白颂顿时红了脸,就连嫩白的耳朵都变得通红,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不,不用,是我不好。”
女人似乎很喜欢笑,声音也很轻柔:“走神了吧,下次还是要注意点,很危险的。”
“嗯。”白颂捏着手机,局促地点了点头。
“没事的,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叫罗锦依,你呢?”罗锦依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后知后觉发现胳膊根本动弹不得,看着白颂下意识已经伸出来的手,讪讪说道,“抱歉,没法握手了。”
握手本来就是这些大佬的礼节,白颂打招呼习惯只点点头,她刚才也是看到罗锦依的动作才伸手的,此时赶忙收回来:“没事没事,你可千万别动,也不知道伤的怎样,严不严重。”
罗锦依摇摇头:“不用担心,我感觉得到,不是很严重。”
白颂也感觉得到,对方是在照顾她的情绪,并不是真的不严重。
毕竟跟她说话的时候,罗小姐的五官都有些变形,额头上也疼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白颂着急,第一次觉得三五分钟竟然这么长,挠着脸蛋:“罗小姐,稍等一下哈,我叫了滴滴,马上就来。”
“没事。”或许是看出白颂的情绪有些焦躁,罗锦依补充了一句,“你别着急,我还好,对了,你叫我锦依就行。”
套关系的时候确实会刻意叫两个字表示亲密,但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面,白颂没有那么自来熟,再加上对方看起来很有身价的样子,和全身打折货的自己完全处于两个世界,就有些犹豫。
垂下眼又看到对方为了救自己受的伤,又觉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对方的性格真是好,温柔有度,又不过分亲昵,给人一种相处起来非常舒服的感觉,白颂偷偷观察着对方,正好对上罗锦依看过来的眼神,后背陡然僵住,头皮发麻。
罗锦依笑了笑,似乎并没发现这是偷看。
而是非常关切地看着她的膝盖:“你的腿没事吧。”
白颂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狠狠往前蹭了一下,膝盖骨似乎都要摔裂了似的,疼的很。
但她只是皮肉伤,不算严重。
白颂咧了咧嘴:“不碍事。”
罗锦依微蹙眉,视线在她膝盖上转了一圈,并没有过多纠结,只是说道:“既然要去医院,待会一起检查下吧。”
“好。”就在这时候,一辆白色的比亚迪停在两人身旁,白颂赶忙开了车门,“罗……锦依,先上车吧。”
罗锦依刚抬起一只脚,就疼的踉跄了一下。
原来她刚才也伤到了腿,一条腿脚踝受伤了,无法支撑地面,而另一条腿膝盖受伤了,打弯的时候一阵剧痛袭来,疼的罗锦依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
站在车门口没法上车。
白颂见状,连忙绕到另一边,钻进车里扶着罗锦依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让对方先一屁股坐下来,再让她保持着两条腿都离开地面的姿势慢慢往车里挪。
等让罗锦依安全上车之后,白颂也累出了一脑门的汗,她用手扇着风,转脸就对上罗锦依盯着自己的眼神,楞了一下。
罗锦依摸出来一包湿纸巾地给她,弯了弯唇角:“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虽然这是陌生人的社交规矩,但白颂还是听得不好意思了,“你是为我受伤的,就别这么见外了。”
罗锦依视线在她窘迫的脸上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那好,我就不见外了。”
白颂也呼出一口气,觉得这样更自然些。
正是堵车的时候,司机师傅好像是个火爆脾气,车开的飞快,又停的迅猛,因为惯性,白颂和罗锦依在后面颠来倒去的。
白颂都快被晃吐了。
尤其是罗锦依,她的胳膊和腿脚上都有伤,稍微晃一晃就有可能钻心的疼痛。
侧颜看过去,就瞧见罗锦依额头上的冷汗都已经凝结成水珠往下滴了。
她语气不满:“师傅,您慢着点,我晕车,再给您吐车上。”
师傅:“……你怎么不早说?”
白颂眯眼:“你也没说你开的是卡丁车还是碰碰车呀,猛开猛停的。”大概是想趁着这个时间段多接几单生意吧。
师傅:“你……”
白颂吞了吞口水:“您慢着点,别说话,再说话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师傅:“……”
白颂胜利,正得意洋洋之际转头看到罗锦依憋笑的脸,脸顿时红了,不好意思地学垂下眼睛,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罗锦依非常善解人意,又温柔体贴,先一步转开了脸,给白颂留下了独自害羞的自由空间。
饶是如此,白颂的脸颊还是瞬间升温,都可以直接煎鸡蛋了。
果然,接下来的路程虽然车开的还是很快,但起码平稳了不少,再加上白颂小心翼翼地抓着罗锦依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尽可能地稳住对方的身体,再看对方显然没那么难受了。
白颂又有些自豪,毕竟自己的方法管用,她不受控制地又看向罗锦依,不过这次是想为自己正名——这可不是胡搅蛮缠的方法,是有战术的。
罗锦依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转过脸正好对上白颂求表扬的狗狗眼,愣怔了一下,立刻准确接收到信号,脑袋凑过来,唇瓣几乎擦过白颂的耳尖,小声说道:“你也是真聪明,这说法都能想到?”
“这不算什么,只是投机取巧罢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鼻尖萦绕着罗锦依身上不断飘来的淡淡的闻起来世界仿佛都变成粉色似的樱花香味。
被罗锦依这样的女精英直接赞赏,就好像白颂做成了什么大事似的,她又是得意,又是羞窘,但显然非常高兴,在罗锦依含着温柔笑意的注视下,缓缓坐直了身子,唇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到了医院之后,罗锦依这样子还是没法走动,白颂发愁:“要不,你在这等一会,我去医院找个轮椅过来?”
罗锦依急忙拉住她的手,旋即又松开:“快别了,坐了这么一会,已经没那么疼了,别整那么麻烦,你扶一下我就行了。”
白颂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吧,不会二次伤害吧?”
“你放心,不会的!”罗锦依肯定地说道,“膝盖大概是蹭伤了,刚才不好弯只是一直站着,再屈膝的时候皮肤撑开会很疼,我刚才在出租车上稍微活动了一下,已经好多了,脚踝是扭伤了,步子迈的小点就行了。”
胳膊是真的严重,不仅钻心的疼,而且还一点动弹不得。
所以罗锦依就没说,省的她愧疚又担心。
她笃定的口气让本来有些慌乱无措的白颂渐渐镇定下来,看了她一眼,非常信任地点了点头:“好,我扶着你。”
白颂个子比罗锦依矮大半个头,罗锦依手臂往她肩膀上一搭,像是把她直接抱在怀里似的。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带起一片瘙痒,半边身子差点就软了下来。
白颂下意识想要躲开,但很快意识到不能,便硬着头皮支撑着。
幸好没忍耐多久,就到了地方。
白颂急忙扶着罗锦依下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自己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我先去挂号。”说罢头都没怎么抬,转身就走了。
步履飞快,背影还有那么点仓皇狼狈的意思。
她没注意到罗锦依望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时忽然晦涩不明的眼眸和紧紧攥起的拳头。
正如罗锦依推测的那样,腿上的伤没事,就是胳膊比较严重。
打了石膏。
伤筋动骨一百天,起码要好好养三个月。
听着医生的话,罗锦依狠狠皱了皱眉。
白颂看着不对劲,出门小声问道:“怎么啦?”
“没事没事。”罗锦依连连摇头,但眉宇间的愁容是绝对不会骗人的,她紧锁着眉,左手艰难地去够手机,但怎么都够不着。
白颂赶紧帮了个忙,递给她。
罗锦依笑着说谢谢,但这次的笑容相比刚才还是多了几分烦闷。
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罗锦依单手,不好解锁,也不好发微信,最后折腾了半天还是打了语音过去:“李秘书,今天下午我有点事,会议挪到明天早上吧。”
顿了顿,罗锦依看了一眼白颂,犹豫着说道:“帮我找个保姆,不住家的那种。”
白颂耳朵高高竖起,当时就明白罗锦依为什么愁容惨淡了。
安静等她挂了电话,白颂不好意思问道:“锦依,你是不是一个人住?”
“啊?啊!”罗锦依笑了笑,“我父母都在国外,确实是一个人住。”
“那你手脚都有些伤,在家太不方便了。”白颂咬了咬唇瓣,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
罗锦依笑道:“没事,我已经托秘书在找保姆了,应该很快的。”
白颂鼓起勇气:“要不我来吧。”抬头对上罗锦依疑惑的视线,白颂连忙摇头,“我不收你钱。”
“你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要是我不做点什么的话,我这心里过不去。”生怕她不答应,白颂电视购物一般推销自己,“虽然我可能不专业,但我做饭家务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罗锦依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你不上班吗?”
白颂闻言,以为对方把自己当成无业游民不放心,赶忙拿住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还有刚才批下来的假期:“我正好有三个月的假期,三个月后你的胳膊爱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罗锦依眉头轻跳,想了想觉得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说道:“那就真的麻烦白小姐了。”
“没事没事。”白颂松出一口气,反正她也没想好自己这三个月干什么,照顾一下对方缓解一下负罪和愧疚感也不错。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非常温柔,知性的女人,看上去就很好相处。
……
“……这是你家啊?”市中心的小二层,装修还这么豪华,果然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白颂在心里艳羡一阵,想到自己银行卡里多出来的数字也不可能在市中心买这么一套房,深深感慨人比人真是要气死人。
本来她是打算去超市买食材回去吃的,但这都下午快五点了,想到罗锦依也没吃,她就买了东西直接跟着罗锦依先过来这边认认门。
“是。”罗锦依手不方便,只好动嘴,“鞋柜里有一次性拖鞋,你先凑合,下次要是出去你就给自己买一双吧。”
“好。”
“厨房在左手边,右边是卫生间。”罗锦依指着楼上,“二楼正好四间房,两间卧室,一间我住,一间客房,还有一间书房,一间储藏室被我改成了健身房。”
白颂点了点头,紧接着就听见罗锦依又说道:“客房没人住过,但里面什么都有,今晚你先将就着住下,明天我让秘书带你回去拿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白颂有些发懵,毕竟她当时听罗锦依说要找不住家的保姆,所以自己根本没想过要在这里住。
按照她的想法就是,她每天早中晚过来给罗锦依做饭打扫卫生,晚上回去睡觉。
刚才路上还在头疼两家距离这么远,比上班还要麻烦。
白颂赶忙推辞道:“不用了,我回去住就行了。”正规的保姆都没法留宿,更何况她一个路上捡的陌生人。
如果两人身份互换,罗锦依现在甚至不可能站在自己面前。
“没关系的。”罗锦依艰难地挪动到沙发边上,慢慢坐下,“我不要住家的保姆是因为不太习惯家里住不知根知底的人,不过你不一样。”
白颂:“?”
130、现实世界
罗锦依笑着说:“你的身份证还在我这呢。你又不能预知自己要出车祸, 更不可能预知我会救你,所以我就大胆相信你这身份证是真的,再说, 你的工作证也给我了。我有个朋友正好是你们公司的,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你有没有骗人了。”
罗锦依又说:“我的卧室在楼上, 上上下下确实非常不方便,这段时间恐怕是真的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白颂连连摆手,她也是没想到罗锦依在外完全可以坐电梯, 倒是在家还要爬楼梯,果然有钱人的世界不是她能想象的。
虽然现在复式住宅挺多,但她没钱, 知道是知道, 还没见过实物, 有些乡巴佬。
“那好的。”白颂又看了一眼又大又豪华的房子, 提起脚边的塑料袋,“饿了吧, 我这就去做饭,你想吃点什么?”
菜是白颂一个人去买的, 买之前罗锦依一直说自己随便,白颂没法, 只能买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色, 又买了骨头和玉米,打算给罗锦依补补钙。
“都行。”罗锦依还是那句话, 白颂抬头的时候, 发现罗锦依在茶几下面摸出来一个笔记本打开,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她抻直了脖子扫了一眼,满屏密密麻麻的字。
大概是工作吧, 白颂也不敢打扰,轻手轻脚进了厨房。
白颂的做饭水水平虽然比不上大厨,但毕竟是从小出来讨生活,她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点信心的,毕竟只是家常菜而已!
不过……
白颂从厨房探出去一颗脑袋,看着正沉迷于工作的罗锦依张了张嘴。
罗锦依好像是感应到了磁场似的,转过脸正好对上她欲言又止的脸,再看她哀怨的小眼神,噗嗤笑出声音。
这还是罗锦依第一次笑的这么随意。
之前的笑容虽然标准好看,但也像是精心制作的面具,虽然不是一眼看上去那么虚假,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她这一笑,毫不夸张地说,就像是冰雪消融,春风拂面,万千种花香同时钻进她的鼻子,沁人心脾。
“怎么了?”罗锦依似乎没发现她的失态,这一笑之后看向白颂的眼神似乎更加熟悉亲和了一些,“要帮忙吗?”
“……”我要你一个病患帮忙做什么?再说你要是能帮忙,我也不至于在你家给你做饭了。
她看了一眼身后犹如刚装修好的厨房,问道:“你平时都怎么吃饭呀?”
“有饭局就在外面吃,没饭局就不吃吧,如果实在饿得不行了,就点个外卖随便吃点。”罗锦依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厨房里是不是有很多东西都没开,我也是刚搬过来不久,那些都是搬家的时候秘书给采购的,米面油和调味料都没过期,直接用就行。”
虽然她这么说,但白颂严重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过期时间。
白颂得到了许可,便缩回脑袋去做饭了。
罗锦依看着她突然消失的身影,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下意识起了起身,想要跟上去,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她后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手心被指甲抠破,汗水浸湿伤口带起微微的刺疼。
罗锦依嘴唇嗡动,做了个口型,但没发出声音。
很快,厨房就飘来了淡淡的饭香味,罗锦依因为工作而浑浑噩噩的脑子也松缓不少,她放下笔记本,扶着沙发慢慢站起来,挪到厨房边上。
白颂不知在哪儿搞了一个白色的蕾丝围裙穿在身上,此时正握着锅铲尽情翻炒,回头正好看到罗锦依靠在门口,紧紧盯着自己——手下的锅。
她笑了笑:“饿了是不是,再等一会就开饭了。”
她今天做的很简单,一个红烧茄子,一个鱼香肉丝,还有一个番茄炒鸡蛋,一锅排骨玉米冬瓜汤。
或许是因为在厨房的缘故,她脸上的笑容都带着暖融融的热度。
罗锦依抿了抿唇,点头:“好,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不需要。”白颂将最后一锅菜起锅倒入盘子里,又看了一眼还在炖煮的汤,觉得颜色味道差不多了,“你先去坐着吧,我这马上就好。”
罗锦依听了,转身就要走。
白颂在身后嘱咐道:“你小心着点,脚踝上有伤,就不要来来回回地走动,等稍微好一些了在活动,不然怕长不好。”
“嗯。”别看罗锦依看上去挺强势的,但这些小事上似乎挺柔顺的,总之白颂说什么她都听,而且不是勉强的那种,是真心听。
果然,白颂再出去的时候,罗锦依哪里都没去,就乖巧坐在餐桌前等吃的,瞄见她手上端着的饭菜,眼睛顿时就亮了。
对于自己做的饭菜被这样赏识,白颂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高兴。
红着脸跑了好几次,才将所有菜都端了过来,想着罗锦依饿了,便压实给罗锦依盛了慢慢一碗饭。
“我没系统学过,都是自己吃自己做,你尝尝合不合你的胃口,下次我也就知道你喜欢盐多盐少,口味轻重了。”
“我不挑。”罗锦依看着这些饭菜的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直吸口水。
白颂坐下来,更不好意思了,脸颊都泛着热气:“快吃吧,待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一开吃,白颂总算知道罗锦依还真不是恨自己客气的说不挑,她是真的不挑。
白颂刚从休眠仓出来,虽然有些饿,但身子还没适应外界的环境,吃了两口就没什么胃口了,剩下的饭菜全被罗锦依一个人解决了。
饶是如此,她还盯着电饭煲里的最后一点米饭,看看盘子上剩下的汤汁,想要搞个拌饭吃。
白颂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她的肚子,但因为桌子挡着看不真切,连忙拦住她还要盛饭的手,也顾不得两人还不熟悉了,忙不迭劝道:“这都晚上了,少吃点少吃点,要是喜欢吃的话,明天再给你做。”
罗锦依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碗勺,舔了舔唇瓣,脸不红心跳不改地说道:“你做的饭很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了,很久很久。”
她好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联想到她和父母是分开居住的,白颂立刻脑补了一个家长很忙,只留下小孩一人孤单成长的辛酸血泪剧本,同情心立刻就被激发起来了。
“这些都是家常菜,现在人都不兴这样的做法了。”毕竟现在做菜都看颜值,即便是同一道菜,也会用各种各样的手法让这道菜好看一些,但白颂就懒得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比如,红烧茄子做的就没有外面那么光鲜亮丽,但其实味道还是可以的。
毕竟这道菜在最开始就已经被罗锦依拌饭了。
“你做的比他们做的好吃。”罗锦依说的认真严肃,但白颂却轻笑出声,“人家那是专业的,我这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不能比,不过既然你喜欢的话,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接下来我还要给你做三个月的饭,你要是不喜欢我的手艺的话,我还得现学。”
“我喜欢的,喜欢你……的手艺。”罗锦依声音低低,白颂听得不是非常真切,她已经站起来开始收拾残局了。
罗锦依没再站起来说要帮忙,只是提醒道:“厨房里有洗碗机,直接用那个就可以了。”
白颂眼睛一亮,要知道她不排斥做饭,但非常尤其讨厌洗碗。
油腻腻的简直不能忍。
“好!”白颂欢快地将碗筷都拿进了厨房,去研究洗碗机了,并且决定,如果这东西真的跟宣传的一样好用,自己也一定要买一个,省的天天洗碗了。
虽然洗碗机很方便,但毕竟白颂是第一次用,在厨房呆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罗锦依还坐在沙发上,在看电脑,时不时用左手敲两下键盘,眉心微蹙。
“你先去洗个澡吧。”白颂本来想悄悄的不吵到她,谁知蹑手蹑脚还没走两步,罗锦依忽然抬起脸,“洗漱台下有一个柜子,里面好几套洗漱用品,你直接拿着用,至于衣服——”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白颂一眼,“衣帽间在房间的左侧,进去之后的左面都是之前投资的品牌送来的,因为款式我不怎么喜欢,就一直没穿,你挑几套布料柔软的当睡衣吧,下面那个抽屉里是内衣和内裤。”
她视线在白颂胸口处榴莲许久,为难开口道:“你是A?”
白颂:“……B。”
“不能吧。”罗锦依说完之后才发现白颂面目有些狰狞,从善如流改口道,“好,你是B,只不过我是C,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大,如果没有合适的,晚上就先不穿了吧,明早秘书过来接你的时候我让她捎带两件过来。”
白颂看了一眼楼上:“我直接去你房间拿吗?”
罗锦依瞄了一眼自己的伤,不好意思道:“只能麻烦你自给自足了,我睡觉的时候上去就不下来了。”
虽然觉得不大好,但主人都这么说了,白颂也略放开了些。
果然是刚搬过来,和客厅一样,卧室虽然又大又豪华,但非常具有酒店的风格,简洁商务,一点人气都没有。
白颂按照罗锦依所说的,推开衣帽间的门,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以为所谓的衣帽间只是一个小隔间,没想到电视上的豪华衣帽间是真的存在的。
就像是商场专卖店一样。
琳琅满目,闪耀炫彩,就像是在任务世界一样。
每个女人都幻想有这么一间衣帽间吧,当然——连带着里面很多白颂甚至都不敢想象的大品牌。
这里的每一件衣服她出席晚会都觉得是自己的高光时刻了,哪可能就当睡衣穿着□□?
就在她转身想下去问罗锦依有没有随便什么T恤衫之类的衣服,她就不糟蹋好东西了。
但刚一回头正好看到角落里挂着不少各种颜色的T恤,还都是非常柔软的她很喜欢的布料,还有几条运动短裤,正好能当睡裤。
白颂猜测大概也是哪个品牌商送来的样品,不得罗锦依的喜欢,便随便放置了。
对于罗锦依来说是破烂,但对白颂来说正好,她觉得运气不错,不用跑下去尴尬地询问了,立刻喜滋滋地拿了一件白色的加长款T恤和黑色运动裤下了楼。
罗锦依竟然还在工作,难怪人家是女强人,自己是咸鱼。
白颂暗暗撇嘴,悄咪咪进了浴室。
还是没注意到身后一直追随着她的紧紧黏在她身上的火热视线。
白颂白天在公司都已经洗过一次澡了,倒是蛮快的。
很快就穿着T恤衫走了出来,因为T恤衫特长,还盖住了她下面的运动短裤,成了下衣失踪的穿法,露出纤细笔直又修长的腿。
肌肤白皙细腻,像上好的丝滑的牛奶。
白颂擦着头发走出来,抬头正好对上罗锦依看向她的眼神,笑了笑:“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罗锦依摇摇头:“没有,你怎么没吹干头发?”
“稍等会吧。”白颂没说自己怕吹风机的声音干扰她的工作,又擦了两把头发,“我把脏衣服扔在洗衣机了。”
“嗯,待会我换下来一起洗。”罗锦依慢慢站了起来,她微微活动了下,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站起来之后伤口拉扯有些疼。
白颂赶忙走过来扶她一把,看着她眉心的拧巴散开之后才说道:“你要怎么洗?我烧点热水,简单给你擦擦吧。”
白颂的发梢还在往下掉水,冰凉的水珠落在罗锦依的脖子里,倏地就滚落不见了,这点温度不足以降下罗锦依内心翻滚的沸腾。
她突然粗喘了一声,白颂疑惑看她。
罗锦依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了笑:“谢谢,不过没事,你帮我放点热水在浴缸里,我自己来就好。”
“你膝盖和胳膊上都有伤,你还想泡澡?”白颂瞪圆了眼睛,“伤口沾了水肯定会发炎的。”
“没事的,我不泡澡,就随便擦一擦。”罗锦依一点都不逞强,“放个小板凳在浴缸边上,我坐板凳上,不要紧的,”
“那行,你小心着点,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叫我。”想到她们两个确实还不算熟悉,陡然坦诚相待,对方肯定非常别扭,白颂表示非常理解,只是还是有些担心罗锦依的伤。
她找来了保鲜袋,将受伤的地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放心地将罗锦依送进了浴室。
还非常贴心地给她拿了浴袍而不是睡衣,就怕她不方便穿。
白颂把自己背包里的衣服也放进了洗衣机里,回头看到罗锦依还没开始脱衣服,立刻问道:“是不是不方便,要我帮忙吗?”
罗锦依甚至还微微后仰,后退了几分:“不,不用了。”
白颂:“……”也不必这么嫌弃自己。
她耸耸肩膀:“那好吧,你先洗,我出去啦,要是有事你叫我。”
“嗯。”罗锦依没抬头看她,低低答应了一声,但显然绝对不会叫她的。
白颂觉得她有些奇怪,但一想到很多有钱人都是这样,不喜欢被人看,不喜欢亲密接触,也就罢了。
不像她——就是因为过的糙,什么都能接受,所以才找了现在这份工作。
如果是罗锦依,肯定做不来没有感情还要假装甜蜜这种事。
甚至,她连稍微亲密一点的接触都不成。
那还怎么走剧情?
果然,没钱,就没有挑剔病的资格。
好在她现在也有钱啦~虽然相比起大佬来说只有一丢丢,但好歹也能让她有条任务的权限和底气了,开心。
白颂哼着歌,出了浴室之后发现,这个房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空旷。
有些酒店还为了营造舒适感,以家的温馨做卖点布置呢,而罗锦依的这房子,酒店都不如。
就像是昨天刚精装修好,今天主人拎着小包临时来住似的。
白颂有些疲累,本来想上楼去睡的,但不打声招呼,总觉得不太好。
她歪靠在沙发上,抱着靠枕,双脚蜷缩在沙发边沿,耷拉着眼皮似睡非睡。
罗锦依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颂毫无防备的睡颜,但恨不得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点,肌肉紧绷,随时都准备这一跃而起的毫无安全感又警戒心极重的睡姿。
白颂侧身睡着,眉心锁得生紧,牢牢抓着怀里的靠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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