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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继续作为化神巅峰的修为继续闭关修炼,蒙蔽天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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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般小心翼翼的伺候中,洋洋得意,完全没去想如果真的像她想的这样,那为何皇帝一直没来看她。

    甚至在她检查出怀孕时就在现场的曹公公,也都回去了。

    这样冷淡的态度难道还看不出皇上对这个孩子,对她的态度吗?

    但白雅惠完全选择视而不见,她之前压抑的太久,需要一个契机触底反弹。

    若是再找不到足以让她嚣张的理由,她怕是要崩溃。

    况且,皇上竟然亲自下水救白颂的画面太刺激,让她无法接受,也不敢相信,以至于她本能地去逃避。

    现在的白雅惠,依仗着孩子,躲在自己的臆想世界里,开始有底气地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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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做恶之人白雅惠早就醒了,但这边受害者白颂却一直处于昏迷中。

    即便偶尔睁开眼,双眸毫无焦距,神志不清,很快又会睡过去。

    高热不断,反反复复,甚至有好几次眼看着呼吸都微弱了。

    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

    萧澜放下国事,每天亲自照看着她,替她上药,喂她喝药,自虐似的一寸一寸摸过她遍体鳞伤的肌肤以及腰胯间的那个因为感染而看不清楚字的纹身。

    “颂颂,怎么还不醒来呢?”萧澜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你不醒来,这里空荡荡的,我干什么都不行,你说失去了你的我,该怎么办?”

    “所以你千万不能离开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追着你的。”

    “皇上,夏太医到了。”曹公公低着头,视线不敢随便乱飘。

    萧澜收敛了脸上的哀伤之意,手指抚过眼角,指尖捻了捻,又帮白颂整了整衣衫,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夏且进来先行礼,但她的视线却是一直钉在床上昏迷着的白颂身上的,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多看一眼就赚到了似的。

    根本没将萧澜这个女帝放在眼里。

    萧澜皱眉,身子微微前倾,挡住了夏且的视线。

    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床幔,彻底杜绝了夏且的注视。

    夏且垂着脑袋,眼底恨意一闪而逝,但也没有逃过萧澜的眼睛。

    她恨自己,恨不得自己原地暴毙。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治得好颂颂,她就要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她每时每刻都在钻研害死自己的法子,她也不怕。

    比起自己出事,她更怕——颂颂的病情恶化,或者就这么长眠不醒。

    “起来吧。”萧澜随意摆了摆手,事无巨细地描述着白颂这两天的状况。

    其实还是一直昏迷,但因为萧澜想方设法给她喂了些补汤和药汤,白颂脸上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身上的伤痕也消下去了小半,之前溃烂的地方也都重新长了新肉,粉嫩粉嫩的。

    萧澜撩开帘子,温柔地抚摸了一下白颂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的嘴角,轻声道:“夏太医过来给你诊脉了。”

    白颂的眼皮动了动,刚开始,萧澜还会激动地以为是白颂要醒过来了,但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之后,萧澜就明白,这不过是对外界刺激的条件反射,并不能说明她就要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了。

    萧澜笑了笑,又亲了亲她的眼皮,在夏且的注视下表现地极为亲昵,气的夏且脸色阴沉,死死咬住嘴唇。

    萧澜倒是心情很好,她给白颂掖了掖被角,撩起床幔,露出白颂一条雪白的胳臂。

    掐痕和青淤硬逐渐褪去,奶白的肌肤滑嫩细腻,还散发着散散的清幽香味。

    一定是萧澜,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掩盖她之前虐待颂颂的事情。

    夏且忘不了第一次见颂儿时,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要闭上眼,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她已经很多个夜晚都睡不着觉了。

    每时每刻都在为白颂不直和忧心。

    夏且整了整表情,先把脉,脸上露出些凝重的神色,忍着厌恶对萧澜开口:“我需要看看她的气色,和身上的伤痕。”

    萧澜干脆地撩开一条缝隙,正好让夏且能看到白颂熟睡的一张脸,确定她看清楚之后,床幔立刻被放下,夏且殷切的目光也被挡在了外面。

    “还有身上的伤痕!”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朕已经请文太医看过了。”文太医是一个蓄着花白胡子的古稀老人,年岁大了,但因少时保养得好,眼不花耳不聋,一顿还能吃一碗肉,比大多数青壮年都健康。

    他看到白颂的第一眼,不住地摇头。

    “这孩子,身子骨太弱了。”文太医不住地惋惜,把了脉之后更是沉痛不已,叹息一声摇摇头,告罪道,“皇上,臣的医术不佳,娘娘这病,尤其复杂,不是长命的脉象。”

    文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给三辈皇帝都看过病,性子耿直,说话更直接,一句话犹如尖锐的刺刀,直直插中萧澜的心窝,鲜血横流,满眼都是血红。

    文太医都看不了,那还有谁能看得了?!

    这岂不是给白颂直接下了死亡预告。

    “不,不会这样的!”萧澜下意识就想反驳,她不接受,她不允许。

    但文太医容不得别人怀疑自己的职业素养,立刻分析道:“娘娘幼年便埋下了病根,常年营养不良,又因劳累过度亏空了身子根本,若说其他人的根基没打好,导致年长后身子骨弱,那娘娘——”

    “她的根基已经垮了,只不过姑娘心性坚定,求生意识强烈,咬着牙好歹是活下来了,但她就像是一棵外强中干的树,汲取不到养分不说,还不断地遭遇横祸,即便她意志再怎么强,也架不住这棵树要倒,树根早就溃烂了,树干也都腐朽了,甚至一阵风都能让树折断,被连根拔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何况——姑娘的病情十分复杂,这……”文太医犹豫了下,抚了抚胡须,无奈地摇头,“老夫对此道毫无涉猎,恐只能照看娘娘的外伤。”

    文太医走后,他的话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萧澜的耳畔来回滚动播放,炸的他头晕眼花,手脚发麻,胸腔憋闷——要不是曹公公非常有眼色地倒了一杯凉茶给她压惊,怕是眼白一翻就要晕过去了。

    这话夏且也说过,不过萧澜总觉得她是在吓唬自己,夸大其词。

    好端端的一个人,活蹦乱跳,挣扎起来甚至还很有力气,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虚弱,听起来就像是气泡一般,随时都可能会破灭。

    她甚至在暗地里嘲笑夏且。

    还想跟自己玩心眼,她还能不知道对方的心思。

    无外乎就是想尽可能放大颂颂的病痛,让自己放手而已。

    怎么可能!

    就算颂颂只剩下一口气,那也只能是她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夏且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颂颂,真的,走到了尽头?!

    不,不会的。

    颂颂跟自己的路都还没走,怎么能出事!

    萧澜不允许!

    就算用自己的命换,她也要救活白颂!

    萧澜再不敢逃避,她怕耽误了白颂的病情。

    这段时间,整个太医院都在围着白颂转。

    甚至还有一小队秘密人马,在研究蛊虫。

    萧澜更是派了死士前去白国,寻找解除蛊虫的方法,情况紧急,她甚至下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的命令,必要时刻甚至连白国国主的安危也可以罔顾。

    萧澜只求能延续多久,就延续多久。

    她不能失去白颂!

    夏且看着显然陷入回忆皱眉不悦的萧澜,不满地呛声道:“皇上口口声声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医治——白姑娘,可如今却因为一己之私不让大夫望闻问切,您说这说的过去吗?那我是不敢给白姑娘开药方的,若是一剂药发生了偏差,解药都可能会变成毒药。”

    萧澜明知道她是激将法,但自己不能不上当。

    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抿了抿唇将涌上心头的怒火尽数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撩开了帘子。

    白颂安静躺在床上,相比起上次奄奄一息的模样,如今的她更像只是睡着了一般,面色红润有光泽,眉心舒缓,神态十分祥和。

    夏且不由得看出了神。

    当年的白颂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一副恬淡娴静的模样,好像天塌下来她也能扛住似的。

    事实证明,她确实扛住了。

    在萧澜最危险的时候,是她以一己之力将隐患全都拉扯到了自己身上,把萧澜摘得干干净净,自己则直接被下了大牢,差点屈打成招。

    后来,好容易危机解除后,白颂也被放了出来。

    ——只要一想起来当时的情景画面,夏且就忍不住的鼻端发酸,眼泪犹如失控的堤坝,唰地就落了下来。

    萧澜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她一把放下帘子,恶声恶气:“不看就出去!”

    夏且倒也不怕她,只担心白颂的表情。

    胡乱抹掉脸上的泪水,夏且净了净手,这才仔细检查白颂的外伤。

    可以说保养的非常好,饶是夏且想要挑刺,也找不到契机。

    她重新开了药方,将之前用的两味激进的药物换成了药性温和的。之前是要刺激她的本源,好让她撑过那段时间,现在则是要好好温养。

    虽然效果可能不大。

    毕竟一棵树,若是根茎都已经坏死了,继续给它浇水施肥不过是延缓它的死亡,根本无法从根本上救它。

    但就算是多一盏茶的时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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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

    萧澜正在给白颂擦身,闻言皱眉。

    曹公公心神一凛,快速说道:“那边,传话过来说肚疼。”希望皇上去看看。

    这句话曹公公哪敢说呀。

    要不是事关她肚里的孩子,曹公公甚至都不敢进来传话。

    毕竟自己现在都不知改如何称呼那位,每次传话都尴尬的很,好在皇上并不纠结于此。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边自从怀了孕,脑子也像是坏了似的。

    接二连三提要求,找麻烦。

    先是说自己的人用着趁手,方便,将她之前带来的宫女和太监们都要了回去。

    皇上听到请求的时候,当时就嗤笑一声。

    笑容凉薄,眼底闪着仇恨的光,被她压了下去,但被曹公公看了个正着,整个人都寒凉了一瞬。

    这要求,最后被皇上允了。

    紧接着,那边就像是觉得自己真的凭借肚子里的孩子要平步青天了似的,接二连三提出了不少无理的要求。

    而皇上也都一一应下了。

    就这样,对方的胃口一步步被养大。

    如此明显的捧杀,也就身在此山中的人不识山了。

    现在的白美人,虽然怀孕后一眼都没看见过皇上,但早已在心底认证,皇上绝对放不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并且对长女十分疼爱,有求必应。

    至于为什么不去看她,不过是政务繁忙,再加上因着落水的事有些别扭罢了。只要她不断地刷新存在感,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去跟皇上撒娇道歉就好了。

    毕竟,皇上对她不是没有感情的,而且她们现在还有了孩子,自然比其他人更亲密些。

    所以她行事放肆,毫无顾忌。

    之前虽然脾气暴躁,对宫女太监多有打骂,但从未闹出过人命。

    可自从将她的人手都要回去之后,她就像是有了靠山和底气似的,怀孕到现在才短短几天时间,据说寝宫里就已经抬出来三具尸体了。

    两个是皇上派过去的人,还有一个是她自己的人。

    这完完全全就是在作死。

    曹公公甚至怀疑这白美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没发育好就被生出来了吗?

    竟然如此挑衅皇家威严。

    这是皇上近来心思都在床上那位身上,根本没打探那边的消息,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不得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肚子疼?管我什么事?怎么,朕什么时候也开始要做太医院的活计了?”萧澜声音凉凉,听得曹公公心惊胆战。

    只要床上那位一日不醒,他们做奴才的就危险一日,他急忙跪下,“回皇上,太医已经请了,只是她还是想见皇上。”

    “哼!”萧澜冷哼一声,全神贯注给白颂擦身体,似乎已经忘了这件事了,良久,随口道,“让赵太医过去吧,告诉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住孩子,若是保不住,提头来见!”

    “是!”曹公公出了一身的汗,此时风一吹,后背凉嗖嗖的。

    赵太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但和文太医的耿直不一样,赵太医就像是泥鳅似的,滑溜溜的。

    他在宫里也带了四五十年了,知道不少秘密,但他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偶尔也能揣测圣上的旨意,不经吩咐就能办好事。

    这件事交给赵太医,最合适不过了。

    皇上又问道:“上次让她们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但白美人经常会去检查一番,暂时不好拿出来,她们已经画出了图纸。”

    “倒是名单,已经抄录了一份,放在皇上的案桌上了。”

    “先打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不着急换。”萧澜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打算先安顿好白颂的事,再一点点清算白国的账目。

    还没弄清楚白雅惠和铃铛之间是否有联系,萧澜不敢擅做主张,她怕白雅惠狗急跳墙,和白颂同归于尽。

    不过——

    现在她自以为坏了自己的孩子,为了云国的女帝,大概率是不会破釜沉舟了。

    萧澜看了一眼床上还在昏睡着的人,心内叹气,只觉得自己为她操心劳碌,她却睡着不性吓唬自己,真是淘气。

    萧澜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先下去吧。”

    曹公公如释重负,立刻叩首跪安,倒退着快步出去了。

    寝宫里,气氛紧张压抑,还要承受皇上喜怒无常的威势,曹公公一度以为自己要晕厥过去,

    此时呼吸到新鲜空气,感受到温暖和煦的阳光,曹公公深深吐出一口气,感觉总算是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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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颂的身子很弱,经常会有喘不过气,眼前发晕发黑的感觉,好像不刻意撑着就会晕倒。

    再加上性生活频繁,身子日渐亏空,搞不好哪次就要在床上闹个大笑话。系统勒令她休息几天,顺便也温养下她的灵魂。

    所以白颂才会昏睡这么久。

    这段时间她偶尔有意识,也能感受到萧澜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也正是因为有她,所以白颂才会如此放心大胆地沉睡,毕竟萧澜是女帝,只要她没有奸尸的癖好,自己大概率是没什么危险的。

    不然,自己一直这么沉睡下去,换个别的人指不定就放弃治疗了。

    她耸了耸眉毛,费力地睁开了被胶水黏在一起似的眼皮。

    好长时间没睁眼了,这么点的动作累的眼皮直抽抽。

    眼睛酸涩,还没看清楚东西,眼泪先顺着眼角涌了出来。

    “颂颂?颂颂,你醒了?”耳畔传来萧澜担忧的声音,白颂被吵得脑壳疼,眉心微微蹙起。

    清凉的帕子擦拭过眼皮,眼角,白颂眨了眨眼睛,眼前终于不再是一片模糊的影子了。

    迎面对上萧澜的脸,白颂吓了一跳。

    短短几天,萧澜却像是过了几十年。

    毫无生机的发黄发暗的脸,粗糙的皮肤,疲惫的神情,像极了家里有一个瘫痪丈夫,还有一个流氓儿子,被生活重担压垮了的中年妇女。

    系统突然幽幽说道:“她只有一个瘫痪又流氓的你。”

    白颂:“……”怎么说话呢这是。

    在看到萧澜的刹那,白颂愣了愣,眉宇间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心疼,她神情惘然,看着萧澜伸出来的颤巍巍的手,却又下意识地躲避。

    躲开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张嘴正准备想说话,后知后觉发现喉咙又干又涩,被刀剐过的疼。

    她吞了吞口水,干渴没缓解,反倒是喉间涌上来一阵腥甜。

    白颂趴在床沿上,剧烈的咳嗽。

    脸颊憋得通红,额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整个人苍白又虚弱。

    “颂颂?”萧澜吓了一跳,赶忙吩咐叫太医,回头就发现白颂嘴角挂着一丝血,往地上一看,心神俱裂。

    白颂——吐血了!

    “颂颂!”看着地上那抹鲜红的血迹,萧澜眼眶都红了,血红刺伤了她的眼睛,她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气急攻心,萧澜一阵干呕,但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抱着白颂,手足无措,还是曹公公提醒她,先给白颂喂点水,又喂了点蜂蜜水,调和嘴里的苦涩味,也为增加点力气。

    夏且很快就来了,这次她显然淡定很多,一根针扎在胳膊上,白颂红的几乎要滴出血的脸平复很多,也不再咳嗽了。

    擦了擦眼泪,白颂眯着眼睛认了半天,试探地问道:“我、好像见过你?”

    “嘶——”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白颂刚才还泛着晕红的脸瞬间白了。

    “你干什么,你快放开她!”夏且来不及高兴,就看着白颂疼的五官都扭曲了,额头沁出大颗的冷汗,顾不得君臣有别,急忙伸手去拦。

    白颂半个身子都被提起来了。

    “好痛!”她躺的时间太长了,身子酸软,根本经不起如此粗暴的拉扯。

    夏且急得都快上手打萧澜了。

    “啪——”一个巴掌猛地扇过来,夏且被掼在了地上,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半张脸,恨恨地瞪着萧澜。

    “不要!”看夏且眼底还想爬起来帮自己的跃跃欲试,白颂惊叫一声,急忙抱住已经起身踹脚出去的萧澜的胳膊,“不要。”

    萧澜眼睛都充血了,一胳膊甩出去,白颂直接摔趴在了床上,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肺咳出来。

    “颂儿!”夏且眼见着她又吐出一口带血丝的口水,面色瞬间就变了。

    刚才那是滞涩在体内的淤血,吐出来反倒轻松些。

    但这次肯定是身体内部某处被磕破了,或者喉管开裂,最小也是口腔咬伤了。

    夏且就像是豁出命了似的,也不管萧澜阴森的脸色,就是要跟萧澜作对,手脚并用踉跄着爬到了白颂的身边,急切道:“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哪里受伤了?”

    萧澜面色阴沉如水,看着白颂和夏且就像是在看奸夫□□,眼睛里都能淬出毒来。

    只不过,她也很担心白颂的身体状况,只能努力压抑着怒气。

    倒是白颂,被萧澜看的头皮发紧发麻,怎么都伸不出那只手去。

    夏且回头看了萧澜一眼,递给白颂一个别管她,她就是神经病的眼神,一把拉过白颂的胳膊,手指搭在白颂的脉搏上:“气急攻心,气血两空。”

    她故意说的很大声,就是为了让萧澜听见。

    ——气急攻心,若是萧澜再为难白颂,动辄对白颂非打即骂,严重了一口气上不来是真的会憋死的。

    ——至于气血两空,无外乎就是因为那个。

    想到这个,夏且不甘心地凝望着白颂,眼神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脑海中浮现出两人还只是小宫女时相互扶持,共同进退的帧帧画面。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认识颂儿的,明明是她先知道颂儿的好的,她甚至都已经决定了等二十五岁出宫,就跟颂儿找一处依山傍水、山明水秀的村子落户,两人相伴着度过余生。

    这美好的愿望不止一次在她的脑海中生根发芽,只是当时她们的处境都非常艰难,甚至危险,她们无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危,甚至还会给自己心爱的人带去危险,所以这些话夏且都只敢在心里想一想,从来不敢说出来。

    可颂儿,她却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她铤而走险,筹划着要帮萧澜登上帝位。

    虽然不知理由,但既然颂儿选择了帮助萧澜,自己肯定会帮助颂儿。

    夏且出生于医药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即便入宫也从不放弃学习的机会,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身好医术。

    决定帮助萧澜即位之后,夏且也不需干其他的,就帮颂儿治病了。

    每当她看着颂儿带着一身伤,甚至只剩下一口气的模样,她就非常恨,恨萧澜,也恨其他人。

    但她认为,萧澜就是罪魁祸首。

    她打心眼里不想萧澜称帝,但若是萧澜真的失败了,她们都活不成了,所以她对萧澜的感官非常复杂,只好尽量减少和萧澜的接触,只跟颂儿亲近。

    105、霸道皇帝俏细作

    等到萧澜真的成为冠冕加身, 她不由得松出一口气。

    好歹,她们也算是和萧澜出生入死过的,其他求不来, 但在后宫平安苟活到25岁, 是绝对不难的。

    她已经打算好了, 25岁之后, 就带着颂儿彻底脱离皇宫,再也不搅和到这些是非中。

    但她没想到的是, 白颂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无数过往的画面犹如泡沫一般,一戳就碎, 夏且眼眶顿时红了, 她就着把脉的姿势握住白颂的手,低声啜泣:“还好, 终于再见到你了。”

    她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跟白颂见面了。

    “你放开她!”萧澜眼神越来越幽暗,她不过是允许夏且给白颂治病,怎么两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她不敢碰白颂, 就抓着夏且的手, 一使劲又把人又摔了出去, 横跨一步直挡在两人的中间,虎视眈眈看着夏且。

    夏且已经不要脸了,她知道自己是唯一知晓白颂全部病症的人, 萧澜绝对不会真正杀了她, 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那又怎么样呢?能有颂儿受的多吗?

    如果听萧澜的远离颂儿, 夏且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关。

    与其每日承受心理煎熬之苦, 还不如随心做自己想做的。

    夏且在医药箱里摸出来一颗褐色的药丸,伸手递出去,但因为i萧澜一直格挡在前面, 她只能看到白颂露出的小半边侧脸。

    她瞪了萧澜一眼,视线落在白颂身上的时候立刻边得温柔缱绻,甚至鼓励地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吃下。

    面对夏且递过来的丸药,白颂犹豫了没有一瞬间,伸手便拿了过来,不等萧澜拦着就放入了嘴里。丸药刚一入口,就融化在了嘴里,化作一股清凉划过喉管,胸口的火辣辣顿时减弱不少,郁结在心口的沉闷似乎也被搬走了,整个人都有一种身轻如燕的错觉。

    果然是好药。

    萧澜转身掐着她的下巴:“你就这么信任她,也不问问是什么,就随便往嘴里放?”

    ???她不是你找来的太医吗?我吃她的药就是信任她?那我不吃她的药呢?是不是就是不信任你,所以也连带着不信任你找来的人?

    这人是真的不讲理。

    再说,她都难受成那样了,吃个药还磨磨唧唧,难道等你做吗?

    白颂心里吐槽,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

    她被迫仰着脖子看她,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唇瓣微微张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萧澜的下巴上,带起一阵阵酥|痒。

    “白颂,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失忆了也记得她?”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记得我呢?

    “……”白颂不知萧澜具体脑补了什么,但也猜到,对方脑子里肯定已经过了一百八十集连续剧了。

    这人比她还戏精。

    手指用力到骨关节都泛着青白,看着白颂瞳孔内倒映着的丑陋的自己,再看她惊惧不安的眼眸,萧澜心中苦笑。

    颂颂,为什么?

    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就算只是可怜可怜自己的喜欢,也好啊。

    萧澜咬牙切齿,面上更是凶狠,像是要生吞了白颂似的。

    白颂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几分姜堰的影子,想到她当初在自己眼前张开大嘴直接吞了楚娆的残暴画面,顿时打了个冷战,害怕地扭动着身子想要避开萧澜。

    这种拒绝的动作彻底激怒了萧澜,萧澜抓着她的手腕狠狠亲吻了下去,牙齿磕到白颂的唇瓣,血流不止。

    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开,一股被支配的恐惧侵袭上来,白颂使劲推了一把她。

    在夏且出现之前,即便是心理不愿,但她也从未反抗过。

    但刚与夏且重复,她就非常有底气地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控,想要离开自己。

    白颂,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吗?

    你怎么敢?

    萧澜怒火中烧,猛地就扬起了手。

    白颂吓一跳,立刻闭上了眼睛。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如期来到,白颂颤抖着眼睫毛,试探性地睁开了眼。

    一个瘦削但却坚定的身躯挡在自己的面前,憎恶地瞪着白颂。

    白颂:“……”又来一个添乱的。

    完了,现在的她和这位小大夫有些像是被不明事理的父母强拆的恩爱小情侣了。

    果然,萧澜气到极致,头顶都在冒烟,她根本没想着要打白颂,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

    结果夏且冒出来,搞得自己是个恶人,而她却是在保护白颂似的。

    夏且!夏且!

    名字滚烫,在萧澜的口齿间流转了很多次,萧澜咬牙切齿,像是要将夏且这个人也咬死似的。

    “来人!”萧澜冷冷盯着两人同生共死共患难的苦命鸳鸯模样,冷笑一声,叫了人进来,直接将夏且拖了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夏且使劲挣扎着,可就算是太监,她一个瘦弱的女子也挣完全挣脱不开,很快就被拖出去好几步远。

    夏且扒着地,使劲抻着脖子嘶吼道:“萧澜,你不能……”

    “!”就近的一个太监赶紧捂住夏且的嘴,生怕这夏且太医再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

    皇上要是雷霆大怒了,他们可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唔唔唔——”夏且使劲挣扎着,牙关紧紧一合,只听到一声惨叫,她挣脱开禁锢,冲着萧澜大声叫道,“你会害死她的,萧澜,你放过她吧,看在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的份上,你就给她一条生路吧。”

    “生路?!”萧澜忽然冷笑一声,她抬手,挥退了众人。

    大力太监们立刻松了手,微微后退,垂首站立着。

    夏且彭地摔倒在地上,胳膊手心都蹭出了严重的伤痕,她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只抬起脸静静地看着萧澜。

    萧澜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眼神轻蔑地看着她,又是一声轻嗤:“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她的生路?”

    “你不是!”夏且眼神坚定,“你跟她是不可能的,她当初选择了离开你,就说明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而你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的太过分,太绝对,夏且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说道:“你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就应该尊重她选择,而不是把她当做东西,甚至是……”夏且痛心地都说不出畜牲或者宠物这几个字,“你不能自私地占她为所有!”

    “我不能?”萧澜面色不变,一双眼眸黝黑深邃,像极了看不到底的深渊,她反问道,“那你就能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冠冕堂皇,掷地有声的是想干什么!”萧澜嗤笑,“不过是打着为她好的幌子给自己制造机会罢了。怎么,你以为她不跟我在一起就会跟你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萧澜忽然就想到之前白颂确实是一眼就认出了夏且,显然在白颂的印象中,夏且要更加深刻一些。

    萧澜嫉妒的心尖都疼了,可是她不想表现出来,不想露怯。

    她甚至点了点下巴,高傲地说道:“你才是真正的死心吧,我不会放手,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身边,你跟她,只有大夫和病人的关系。”

    萧澜一挥手,旁边的太监立刻会意,两人一边一个压制住夏且的手,另一个眼疾手快在她微张的嘴里塞了一块帕子,三人齐心立刻将人抬了出去。

    刚才还嘈杂的吵得人脑壳疼的屋子瞬时安静了下来,白颂松出一口气的同时,又立刻紧张起来。

    她望着萧澜平静的模样,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危机感,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萧澜转身缓慢走回来,表情前所未有的一片冷凝,幽黑地双瞳看着白颂,眼角微微泛红:“白颂,你听见了?”

    白颂心惊胆战,她当然都听见了。

    你们声音那么大,聋子都能被吵到,

    她清晰地听见萧澜说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听见萧澜说自己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

    萧澜看着白颂畏缩害怕的眼神,心中苦笑,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她弯下腰轻轻抱了抱白颂,低头亲吻白颂的耳朵尖:“既然听见了,那你就应该做好了这辈子下辈子都要跟我纠缠不清的准备了。”

    白颂浑身一僵,犹如落入了冰窟,瞬间冻成了冰块,身子僵硬,血液都不流了。

    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不等她说话,萧澜轻笑着低声道:“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也不知道夏且的小身板承不承受得住我的怒火。”

    “不要!”白颂猛地推开萧澜,惊慌地望着她。

    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颂身子微微颤抖,逐渐低下了脑袋,掩饰刚才的心焦和急躁。

    萧澜面容扭曲,眼神疯狂,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她!”她一把掐住白颂的脖子,狠狠用力。

    “咳咳咳!”喉咙被扼住,白颂憋的满脸通红,她双手死死抱着萧澜的手腕,哀求地望着萧澜,眼角落下痛苦的泪水。

    萧澜置若未闻,她内心也十分煎熬痛苦,一方面不想再伤害白颂,可另一方面,只要一想到白颂的心里挂念着其他人,就恨不得剖口她的心脏,将里面的人挖出来,把自己放进去。

    颂颂,她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

    白颂呼吸困难,挣扎的力道逐渐转小,瞳孔失焦,一下一下翻着白眼。

    她上气不接下气,嗓音颤抖又微弱:“萧、萧澜,我……”

    萧澜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白颂差点就要被自己掐断气了,急忙松开手,抱着白颂的肩膀,焦急地询问:“颂颂,你没事吧?”

    白颂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就算想说自己没事,也开不了口。

    只能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看着萧澜。

    随时警戒着,生怕她一个不对劲,就直接把自己掐死。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气了。”萧澜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气昏头失控,忙不迭道歉,她跟白颂再三保证,“你放心,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以后绝对不会跟你动手的,颂颂,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知道怎么表示,我真的很爱你,不想你离开我。”

    看着她伸过来的想要抱住自己的手,白颂微微瑟缩。

    萧澜受伤地看着自己悬空的手,她讷讷说道:“颂颂,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才能让你……接受我?”

    白颂怕说错了引得她发疯,不敢说话,只微微闭上眼,休养生息。

    “颂颂,你醒了这好一会了,饿了吧,小厨房里一直给你备着粥呢,我让她们端上来。”萧澜无措地转移着话题,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极了做了错事不知该如何弥补的小孩子。

    白颂不说话,甚至不睁开眼睛。

    萧澜害了怕,连忙凑过去:“颂颂,你看看我,你别不理我啊,我让她们帮你准备吃的好不好?”她声音颤抖,面容焦急,若是刚才白颂没有被她掐的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可能还会被她此刻的模样感动到。

    但此时喉咙依旧疼痛难忍,倒吸的凉气都能刺|激的她眼泪掉下来。

    更别提吃东西了。

    白颂不想吃,也不敢相信她,紧紧闭着眼睛甚至不敢看她。

    白颂的反应犹如一记重拳狠狠打在脸上,也打在最柔软的心尖上,萧澜哭都哭不出来,她沉默了一瞬,突然道:“白雅惠怀孕了。”

    白颂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震荡,眼底是丝毫不掩饰的震惊。

    难道只有白国的消息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吗?颂颂,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

    萧澜心如刀绞,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咬着牙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没碰过她。”

    白颂眼眸微晃,她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萧澜不碰她是因为自己,连忙心虚地转开了视线,不敢对上萧澜深情到执着的目光。

    “秽|乱后宫是大罪。”看着白颂欲言又止的眼神,萧澜忽然轻笑道,“是呀,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是其他人的,等生出来的若是男孩,她死定了!”

    “到时候众人都会知道她是个荡|妇,到处勾人,白国的名声也会被她败得一塌涂地,成为诸国的笑柄。”

    白颂一言难尽地看着萧澜的脑门——她在想出这个万全之策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自己也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吗?

    头顶青青大草原,都能直接开牧场了。

    “退一万步,白雅惠察觉到不对劲,想替自己开脱都没法,她是朕的女人,若是她不主动,谁敢动她,哈哈哈,没人知道是朕做的,他们甚至不敢轻易怀疑。”

    白颂眼眸闪过复杂的光,如果是自己,也不会轻易相信一国皇帝会亲手给自己戴上一顶绿的发光的礼帽。

    他们不是不敢,只是以常人的心态思考问题罢了。

    “白雅惠是送来和亲的公主,她却不守妇道,破坏了两国建交,她让朕丢了那么大的脸。”萧澜自顾自说道,说的兴起,她忽然凑近了白颂,不顾白颂的躲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颂颂,朕帮你报仇好不好,她们欺你辱你,甚至还将你当做弃卒,这口气朕帮你出!”

    萧澜就像是急于献宝的孩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捧到白颂的面前,让她去挑。

    白颂看着她,有点像是看自家的熊孩子,就算把自己气的半死,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小心翼翼问系统:“你们数据有没有心理健康这个概念?”

    系统:“你怀疑这段数据有精神方面的病症?”

    不,不是怀疑,是肯定。

    这要是精神没点问题,怎么做出来的事让人如此——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白颂顿了顿,突然说道:“我有点怕了。”

    系统:“……”你现在才开始害怕,会不会有点晚?

    系统解释道:“在没有主系统的防护下,强制性地脱离一个世界,会对灵魂产生损害,而这个损害不一定是会将人变成傻子,也会引发其他的神经方面的问题,这段数据对你的执念太强,再加上多次强行脱离世界,还恶意侵入本不该它存在的世界,顶替其中原有的数据,这一系列骚操作对神经中枢的影响巨大,足够它的数据库震荡并瘫痪了,你说它有没有可能患精神方面的病症?”

    确诊了,没跑了。

    这——还真是有病!

    白颂愕然,尤其是这病还是因自己而起的,她就算是想责怪也没资格。

    甚至还觉得有点对不起数据。

    但正是因为如此,白颂觉得自己更该跑了。

    毕竟,感化是感化不了了,白颂又不是心理疾病专家,她甚至还是病人的刺|激源,只有远离才能保证病人心平气和地接受治疗。

    更何况,白颂——惜命!

    她虽然神经大条,但在现实中白颂她怕死啊!

    她眼珠子转了好几转,觉得自己就算要撇清关系,也不能太过激进,若是真惹怒了对方,追杀到现实世界也想这样对待自己,没有痛觉屏蔽,没有不死BUG,没有这不是我的人生,时间可以随便挥霍陪你耗的金手指,她会很惨的。

    现实世界的白颂只想做普通人,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完全不想体会这“轰轰烈烈的爱情”。

    白颂眨巴着眼睛,觉得自己有了思路。

    一方面洗白,日常灌输自己对数据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先把自己从理亏的一面摘出来,另一方面紧急联系公司,赶紧把自己救出去。

    打定了主意之后的白颂,心里差不多有底了。

    起码有了目标,接下来只要奔着目标,心无旁骛地奋斗就是了。

    系统:“……”你就是因为心无旁骛地完成任务,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的吧。

    但这也只是系统胡乱猜测,并没有说出来误导白颂。

    白颂还是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要洗脱她窃取情报,背叛云国的黑历史。

    “对、对不起,我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白颂俨然一副被她吓到的模样,瑟缩着脖子小小声辩解道,“只是看她稍微有些熟悉,似乎是见过。”

    “那你为什么看我不觉得熟悉?”

    也是熟悉的,虽然面容没有刚才那个人看的清楚,但心底的感觉却是最深刻的,好像两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舍剪断割开。

    只是一来两人的身份太过特殊,这话说出来不免有巴结谄媚的嫌疑;二来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就很特殊,自己赤条条躺在对方的床上,她又很凶地斥责了自己一番,说了好些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话,最后还上了刑罚,她话都说不出来,哪还有精力思考别的。

    一想到那日刺青的痛苦,白颂脸色唰地就白了,心有余悸地看着萧澜,这会也不敢说话。

    “颂颂,你别怕我——”萧澜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你放心,欺负过你的,我一个个都不会放过的!”

    姐们,真心不用,我不过是来做一趟任务,其他人做了什么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你愿意放我走。

    况且,由始至终真心实意欺负自己的,怕是只有萧澜一人。

    白颂眼珠子转了转,当即跪下,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诚恳地求饶道:“求皇上高抬贵手,放白国一马。”

    萧澜意味深长看着她:“放她?只要白雅惠的孩子出生,天下人都会知道我堂堂云国皇帝被戴了绿帽子,而你让我放他们一马,这不是让天下所有人耻笑朕吗?”

    白颂噎了噎,小声说道:“求皇上护娘娘安全生产,再以孩子难产不幸遇难的消息遮掩,将孩子送出宫外抚养,毕竟稚子无辜。”

    “不可能!”萧澜本就计划踏平白国,这些都在自己的算计内,她缓缓眯起眼睛,“白颂,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朕求情的?难道你忘了,你已经被赶出白国,脱离白国的户籍了,你现在是云国的百姓,是朕的子民!”

    “你如此惦记白国,难道还在惦记着已经抛弃了你的白国吗?”

    白颂闻言,立刻低下了脑袋,神情滞涩,眼眸闪烁,完全不敢跟萧澜对视。

    不管白国是如何对她的,但她始终是白国人,是白国的子孙,如果不想在死去之后没脸去见自己的列祖列宗,那就不可能对白国的灭亡袖手旁观。

    萧澜彻底心寒,她双拳紧攥,手背青筋暴起,眼眸晦涩不明。

    颂颂,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我只是太爱你,想留住你而已。

    -------------------------------------

    十月怀胎,才能瓜熟蒂落。

    因着白国距离遥远,中间还隔着两个小国,攻打起来不太方便。

    要保证白国孤立无援,还要确保对方无路可逃,最重要的是己方的物资充足,所以萧澜这时候就已经在做提前准备了。

    在民间搜集粮食,雇佣大量劳动力缝补床单被褥,还下令收集了不少止血伤药,可谓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期间,所有人都没闲着。

    白雅惠在自己寝宫安胎,由于前期萧澜的纵容,给了白雅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很受重视的错觉,还以为自己要凭借肚子里的那块肉一飞冲天了。

    她在寝宫里作威作福,比先前在白国当公主时还要过分,但所有的下人也都顺着她,不敢轻易忤逆她的意思,这就让白雅惠更加变本加厉,除了想见皇上,基本没什么她不敢想的,不敢要的。

    但其实这都是萧澜的吩咐,不过是前六个月怕她保不住胎,若是流产了连个性别都看不出来,如何能叫众人都知道她讳乱后宫了。

    六个月之后,白雅惠再作死的时候,萧澜直接给她下了禁足,直到生产前都不能踏出宫殿半步,甚至连吃穿用度也都扣减了。

    自打白雅惠被禁足后,她的餐食无论早晚,永远白菜炖豆腐,白菜炖粉条,最多还有一个炒鸡蛋,或者西红柿鸡蛋汤,甚至连大宫女吃的都不如。如此巨大的落差让白雅惠接受无能,尤其是这命令是突然下来的,她甚至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捂着肚子就在门口哭,吵着闹着要去见皇上一面。

    外面的侍卫压根不搭理她,甚至推推搡搡尤其无礼。

    白雅惠几次三番用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他们竟然也不在意,甚至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看的白雅惠心惊又忐忑。

    她越慌越想出去,越想见到女帝。

    就在白雅惠孤注一掷挺着肚子想往外闯的时候,一溜宫女过来,一个护着她的肚子,其他几个拉着胳膊就把人拖进来了。

    皇上吩咐了,只要白雅惠活着,孩子折腾掉了白雅惠折腾残废了都无所谓。

    但最近太医都很忙,没空给她诊治,所以尽可能少惹事的好。

    除了白雅惠动作频繁,之前派出去的医者也有了消息,传了讯息回来,说大概已经获悉了白颂中的蛊虫的情况。

    ——白颂体内的子蛊在最初被饲养时,养蛊人会准备一个铃铛,每逢摇响铃铛,就会放出蛊虫的天敌攻击蛊虫,长此以往,蛊虫已经形成了将铃铛声音当做危险来临的示警,每当听见铃声,就会下意识地攻击和啃咬。

    但这铃铛是特殊材质制成的,每一只蛊虫从小就习惯了这只铃铛震动的声响,即便换了其他相同材质的铃铛,也不会产生相同的作用。

    所以如果想摆脱铃铛的控制,只要毁了铃铛即可。

    毁了铃铛就能解除一道枷锁,但即便方法简单,却没多少人用。

    毕竟手上握有铃铛的,一般都是种了母蛊的人,即便铃铛被毁,也能通过驱动母蛊影响子蛊,不过是麻烦一些,耗费精血一些。

    而且,一旦有人兴起了偷铃铛的念头,一定会被种了母蛊的人折磨致死的。

    所以如果没有一鼓作气就能压制母蛊或者引出子蛊的办法,种了子蛊的人一般都不会铤而走险。

    但白雅惠怀孕了,她觉得自己母凭子贵,前途一片光明,绝对不会在这个关节上耗费自己的精血将孩子置于险地来驱动蛊虫,所以萧澜在看完了消息的同时,就派了十个大内侍卫,在不被白雅惠察觉的情况下偷出铃铛。

    白雅惠就是个蠢货,再加上寝宫里大多都是萧澜的人。

    偷她的东西简直易如反掌,根本不用十个人。

    但她身上还有不少家当和临出行前国主父亲给她的救命人名单,都是分开藏匿的,萧澜打算,全都搜刮过来,一点不剩。

    那就需要十个人去找,毕竟——白雅惠藏过的地方,她自己都不一定还记得。

    之前白雅惠生活高枕无忧,现在突然被关了禁闭,每天时而郁郁寡欢,时而愤怒异常,绞尽脑汁想要见皇上,再加上她怕皇上怪罪她将白颂推下水的事,这段时间完全沉浸于自己有了孩子的惊喜中,完全忘记了白颂这个人,自然也没想起来那个铃铛。

    所以铃铛没有藏,还明晃晃就在小包袱里。

    很容易的,铃铛就被偷到了。

    这十个人非常聪明地现场就先将铃铛弄哑了,然后弄成了粉末,绝对不会再发出声音的那种,这才带回去给萧澜。

    萧澜见了,眼神顿时就变了,像是在笑,但又像是愤怒,诡异异常。

    十人根本不敢直面萧澜,全都低着头等待下一步命令。

    萧澜收敛了似笑非笑的神色,小心翼翼将铃铛接了过来,用荷包仔细装好,以备日后需要。

    萧澜在忙着的时候,夏且也没闲着。

    她虽然被限制了见白颂的次数,但到底萧澜是不能严禁她不见白颂的,毕竟她是白颂的主治大夫。

    所以即便萧澜严防死守,夏且还是传递了不少消息给白颂。毕竟她是大夫,诊治就需要亲密接触。

    但消息递出去好几个,白颂一个都没回应。

    甚至到最后,每次她去看诊治的时候,白颂都低垂着脑袋,尽可能不跟她眼神对视。

    夏且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立刻联想到了是萧澜,一定是萧澜还在威胁她!

    夏且极其愤怒,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白颂从水深火热中救出来。

    这次,夏且趁着萧澜不注意,凑近了白颂的耳朵,说了一个地方。

    白颂面色不变,但眼睫毛肉眼可见的飞速颤抖着,半晌后,她抬起眼眸,眼底震惊地看着夏且。

    夏且眼神坚定,冲着她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收拾了医药箱离开了,只留下白颂忐忑地独自面对早就已经心生猜疑的萧澜。

    萧澜走过来,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在她唇瓣上碾压,亲的白颂喘息连连,胸口滞闷,就快因窒息而大脑缺氧而晕倒的时候才放开她,指尖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

    白颂微张着唇,努力汲取着四周的空气,因为一下子吸入的太多,脑袋晕乎乎的,就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带了两三分迷离。

    萧澜眼眸微动。

    被猛兽盯住的恐惧由心底升起,白颂来不及将气息调匀称,赶忙后退了一步,双手环抱着胸口满眼戒备地看着她。

    萧澜只敢在心里想想,其实不会对白颂做实质性的,毕竟现在的白颂更像是脆弱的水晶娃娃,稍有不慎就会被摔得稀碎,再也拼不好了,但这不等于她就能接受白颂拒绝她。

    萧澜挑起白颂的下巴,狠狠在上面咬了一口,疼的白颂倒抽一口凉气,眼角的泪水唰地就落了下来。

    圆溜溜的一个非常深的牙印,并没有血丝渗透出来,但有些红肿,即便涂抹了药,也得十天之久才能完全消除掉。

    萧澜就是想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白颂是她的,尤其是夏且。

    她甚至期待夏且有所行动,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夏且在看到印记时嫉妒又不甘心的表情了。

    萧澜唇角微微勾起,抚摸着白颂的脸颊,低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说话:“我的,只能是我的,敢跟我抢的,我只能让她永远都伸不出那只手!”

    听得白颂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惶惶不安地看着萧澜眼底的偏执和疯狂。

    夏且到底是多有勇气,才敢在萧澜眼前耍花招。

    就算想死,也别连累自己呀。

    -------------------------------------

    夏且让白颂明晚子时前后去白雅惠住处附近的一处偏殿,说有事情和白颂相商。

    白颂不想去,主要是她觉得以她的经验,萧澜肯定已经察觉到夏且背后的小动作了,那句话就是对自己的警告。

    只要自己敢上钩,她就能剁吧剁吧把自己切碎吃了。

    在某些事情上,萧澜就是这么灵敏。

    但她不得不去,她已经有了当年真正传递消息的细作的人选,这次去正好可以确定一下,明确了是谁之后,她就能着手开始寻找洗白的证据了。

    原本白颂还在想如何将萧澜支开自己偷偷溜出去,没想到萧澜今日晚间要跟几位老臣商谈国事,会回来的有些晚,更有可能不回来了,早早就传话过来让白颂早点吃晚饭早点休息,好好将养身子。

    这可省了一大波事。

    只是白颂惰性犯了,躺在床上无病呻吟:“我觉得这次出去,我回来就不一定是囫囵个了。”萧澜都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了,这可不是憋着想来一波大的。

    系统:“……”

    106、霸道皇帝俏细作

    白颂叹气:“你说都这么多年了, 当年的证据还能留着嘛?我要不诈一诈她,让她自己承认呀?”

    不等系统回话,白颂率先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蔫巴巴说道:“她为什么要承认呀, 萧澜馋我的身子, 又不馋她的, 要是被萧澜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幕后细作, 就不是绑起来草了,怕是要直接乱棍打死, 搞不好死了也要鞭尸。”

    白颂忧心忡忡:“完了, 我的思想越来越跟变态靠拢了,这样下去我就危险了。”

    系统:“……那你晚上去不去?”

    白颂:“去呀, 顺便逗弄一下她,引蛇出洞。”

    到了约定的时间,白颂避开明面上不多的守卫, 一路悄悄摸摸到了约定的地方。

    她知道萧澜安排的人手肯定就在暗处, 所以对于防备的松弛并不吃惊。

    夏且穿着一身小太监的服装, 戴着帽子,甚至还上了一点伪装,和本来的面目确实大不一样了。

    但毕竟认识很多年了, 白颂一眼就看到她了, 走过去之后假装不熟悉地紧张看了她两眼, 便看向了另一边。

    反正自己失忆了, 对夏且不熟悉是正常的。

    夏且没想那么多,一把握住她的手,凝望着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颂儿, 我……”只叫了个名字,夏且就抽泣着说不出话了。

    没失忆的白颂和夏且算是闺蜜,但夏且对于失了忆的白颂来说,完全就是个陌生大夫,面对如此深情款款的注视,白颂尬的毛都要炸开了。

    之前有萧澜挡着夏且的亲密,白颂还能飙飙戏,但一旦挨着碰着有了肢体接触,白颂躲都来不及,哪还有演戏的心情。

    她慌张抽回自己的手,摩挲了下被她碰过的地上,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低声道:“你叫我出来是为了说什么,我还要早点回去,若是被萧澜发现我不在,她又要生气了。”

    “她凭什么!”夏且的脸瞬间就变了,她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萧澜的骨肉,以泄心头之恨,清秀的面庞被仇恨扭曲。

    白颂眉心微蹙,似乎很不喜欢她提到萧澜时的语气,不满反驳道:“你不要这么说她。”

    “这么?”夏且发现白颂对萧澜竟然有感觉,情绪当时就崩溃了,她一把拽住白颂的手腕,咄咄逼人地盯着白颂,“我怎么说她了,我说的不对吗?她都这么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颂儿,你……”

    未尽之言,白颂听出来了,无非就是你怎么这么贱的话。

    这都是萧澜说剩下的,白颂耳朵都起茧子了,早就免疫了。

    只是手腕被拽的生紧,铁钳似的禁锢着自己,眼看着都泛起青白之色了,白颂咬着牙努力想要挣脱。

    她的身子太弱,力气太小,没一会就气喘吁吁:“你,你放开我!”

    “放开?我放开你,你就被萧澜骗走了!”夏且情绪异常激动,她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睛,眼珠微凸,眼角泛红,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她鼻子都在往外喷着滚烫的气息,焦急地劝道,“颂儿,你不要被她骗了,她以前对你就很不好,你身上的伤,大多数都是因为她,她能当上皇帝,全仰仗你的支持,可现在呢,她仗着你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了一己私欲,刻意歪曲事实,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你打成了阶下囚,这样的人不配说爱你!”

    夏且越说越慷慨激昂,她望着白颂的双眼满是期待:“我带你走吧,我们出宫去,离开云国,也不去白国,就找一处依山傍水的小村庄,买一些良田……”

    感受到白颂一瞬间的抵制,夏且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白国对你来说是个伤心地,不想让你伤心罢了,你若是想去的话,我自然是愿意带你去……”

    她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缱绻的笑容,像是哄小孩似的,柔声说道:“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轮得到你带她去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声,白颂身子一抖,慌张想要甩开夏且的手。

    哪料到夏且攥得生紧,白颂腕子都快要甩掉了也没摆脱,甚至还被往夏且的方向拉了拉。

    白颂自然是要挣扎,但她动作没有萧澜快。

    眨眼间萧澜就已经横在两人中间,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将白颂搂在怀里,一脚将夏且踹了出去。

    只不过这次,她没有着急发落夏且,反而是眼神阴鸷地盯着白颂。

    “我……”白颂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想解释,肩膀上陡然传来一阵剧痛,是萧澜搂着自己的力道失控,几乎要将她的肩胛骨捏碎。

    “疼——”白颂眼泪汪汪地示弱求饶,看得夏且眼睛都要冒出火来,蹭的爬起来就要拉开萧澜,被侍卫捉住,将她的胳膊反剪在背后。

    夏且使劲扭了扭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外强中干地大声嘶吼着:“萧澜,你放开她,你害得她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她……”

    很快,一块抹布被塞进了夏且的嘴里,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夏且不甘心地使劲挣扎,发出唔唔的声音,但萧澜跟恶霸你不理她,只让她一个人发疯。

    甚至萧澜也不让人带她下去,就让她在一边观摩着。

    夏且眼泪唰唰刷的往下掉,五官惨淡,满脸哀戚,眼神痛苦地凝望着白颂。

    好似白颂受到的每一分折磨都千百倍施加在了她的身上。

    “颂颂,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萧澜低下头,逼视着白颂。

    “我没有……”就像是被逼到角落的老鼠,白颂畏缩着手脚,她看着萧澜眼底的执着,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心尖蔓延开,她忽然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没有要离开,我只是……”

    “只是过来传递一下消息,是吗?”

    白颂的脸色唰的就白了,她瞳孔剧烈震荡,盯着萧澜看了许久,确认她这次不是跟往常一样在说气话,急忙反驳:“不,不是,我没有。”她急的差点咬到舌头,甚至情不自禁地拉住了萧澜的胳膊,“你相信我,我没有,我过来只是想告诉夏且太医,以后不要冒险替我说话,我想,我想……”白颂脸颊浮现两抹晕红,忸怩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萧澜眼眸寒光一闪,一把掐住白颂的下巴:“想什么?”

    “我想你应该……不会伤害我的。”但对她就不一定了,她不想夏且因为自己有事。

    但此刻,被萧澜盯着猎物似的眼神紧紧盯着,对上她凶狠嗜血额眼眸,白颂手臂疼的直龇牙,最后一句说的异常犹豫。

    她还真不确信萧澜会不会伤害自己了。

    “伤害你?我当然不会伤害你!可是为什么你一直在伤害我,为什么!”萧澜使劲一拉她的手,将人拽在自己面前,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说你不记得先前的事了,好,那不管你做过什么,我们都一笔勾销,但现在,你又干了什么?啊?白颂,你把我的信任置于何地?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看傻子一样吗?”

    集美,凭良心讲,你什么时候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了。

    现在我胯骨上还依稀能看见你模糊的名字呢。

    白颂心内翻了个白眼,觉得萧澜就是抓到自己新把柄了,才不要旧的了,搞得跟她大方又善解人意似的。

    其实把柄不用多,只要压得住自己,能让她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自己就够了。

    这个心机数据,越来越难缠了。

    “我没干什么呀?”白颂一脸懵,她慌慌张张摇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没有?”萧澜冰冷地反问道,“那你认识她吗?”

    她一挥手,一个身穿粉红色宫装的女子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

    女子头发凌乱,妆容全花了,面部红肿,嘴角破裂,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显然是被掌嘴过的。

    白颂仔细看了半晌,依稀觉得眼熟,无数人影在脑海中晃动,但没一个能和眼前女子对上的。

    “怎么,不想认账?”萧澜嗤笑道,眼角眉梢甚至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浓浓的嘲讽。

    不,她是真的不认识。

    白颂窘迫的脸颊发烫,她灵光一闪,脱口叫道:“是白雅惠。”

    白颂急了,甚至尊称都没用,直接叫了名字。

    叫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立刻噤声。

    但对上萧澜狠戾的目光,她急忙解释道:“我觉得她熟悉,只是因为我们是一起来的,但并没有多少交集。”她讷讷半晌,为难说道,“我的身份太过卑贱,若不是……皇上,我甚至不如宫女。”有些话说出来第一句,后面的也就好说了。

    白颂即便很是羞窘,但还是一五一十将当初在白雅惠手下的窘迫说了出来:“她们不屑与我往来!”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否则我今天也不会没认出她。”

    其实就算是让白雅惠本人过来,估计也认不出,这人被打的都快肿成猪头了。

    “白姑娘,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呀。”那宫女忽然龇着一口红牙,冲着白颂求救,“姑娘,是你让我把消息传递出去的,也是你说我会没事的,不然我怎么敢……”

    宫女年纪不大,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在白颂看来还是小丫头,但演技已经可以和她媲美了,将一个弃子的角色演绎的活灵活现,眼底的惊慌、不甘和怨恨看的白颂都觉得自己不是人,怎么能坑这么小一孩子呢。

    可这还真不是她坑的。

    白颂嘴皮子没小丫头利索,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额头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咚铿锵有力的声音,很快,鲜血冒了出来,地上一小块红色的血迹,异常显眼。

    她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青白。

    白颂仰着头,注视着萧澜,一字一句承诺道:“不是我,我没做过。”

    萧澜在看到血的刹那,慌了一瞬,但只要一想到白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是惯犯,当即心就硬了起来。

    “你没做过,那白雅惠宫中的侍女是怎么拿到我寝宫的消息的。”萧澜咄咄逼人地盯着她,“那你说,这段时间除了你,还有谁单独出入过我的寝殿?”

    白颂下意识看向夏且。

    就连夏且也呜呜呜叫起来,刷新着自己的存在感,示意自己也入了。

    萧澜冲着夏且冷笑:“你还真是为了她着想,这种杀头的罪也想扛下来,不过这消息,你还不够格接触!”

    她看不惯夏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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