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继续作为化神巅峰的修为继续闭关修炼,蒙蔽天道。 (2)
流划过喉管,压住了躁动的心绪。
姜堰伸出手,慢慢地紧紧抱住这人,眼神充满了虚幻的希冀。
颂颂,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不会。
……
“颂颂,我想到办法了,颂颂!”姜堰身着一袭红衣,眉心魅惑的红纹隐隐闪烁,她坐在床沿深情凝望着白颂。
白颂朦朦胧胧睁开眼,刹那间还以为看到了楚娆。
她未语先咳,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口水,微微咧了咧嘴。唇瓣干涩惨白:“姜堰,你……”
“别激动,颂颂,我想到怎么延续你的生命了。”姜堰急忙扶住白颂,莞尔一笑,她低头亲吻了下白颂的眉心,“别害怕,我是不会再伤害你的。”
冰冷的唇瓣,诡异的语气,怎么看都不太对劲,白颂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抓住姜堰的手,声音沙哑地哀求道:“姜堰,不要,不要为了我做不好的事。”
“不,没有不好。”姜堰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我新学了一个禁法,我把我的寿命分给你,分给你好不好?”她勾唇一笑,邪魅丛生,白颂狠狠打了个冷战,后脊背嗖嗖泛着凉意。
总有一种鬼片主角的错觉。
她视线落在姜堰犹如扑了面粉一般惨白的脸颊,渐渐遗在她鲜血一般嫣红的唇瓣上,心脏骤然一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白颂猛地推开她,大口大口喘气,“你说什么,不要,我不要!”
白颂生怕一个接触就不小心要了她的寿命,忙不迭向后闪躲。
“颂颂,你不要怕我,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姜堰一愣,她苦笑着伸出手,想要抱抱白颂。
白颂看着她神志都不太清醒的模样,抿了抿唇忌惮地问道:“你刚才说的禁法,是什么禁法?”
“道侣之间是可以共享寿命的。”姜堰眸子里满是光亮,她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迫不及待想要尝试。
看来不是什么变态的法子,看着这样诡异可怖的姜堰,白颂总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她拨皮拆骨,嚼成碎渣的错觉。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不着痕迹呼出一口气,娇软了声音安抚情绪激动的姜堰:“你忘了,我已经不是修仙之人了,自古仙魔不两立,姜堰,别为了我做傻事。”
本应该抱着她的胳膊的,但白颂指尖碰上去,冰冷滑腻柔弱无骨,就像是她最害怕的爬行动物,当即面色巨变,收回手。
白颂自知失态,赶忙调整表情,微微笑着看向姜堰。
只是这笑容,僵硬又呆滞,着实勉强的很。
“不!”姜堰陡然瞪圆了眼睛,她看着白颂,“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
姜堰要抓白颂的手,白颂刷的闭上了眼睛,到底忍住了本能没冲动。
“对,颂颂,我爱你,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姜堰眼底划过艳丽的红光,她的神智已经错乱,眼里心里脑里就只剩下白颂。
冰冷的手甫一接触到白颂,她就打了个冷战,看着姜堰疯癫的眼神,白颂心底忽然有些闷,有些疼,她情不自禁摸上姜堰的脸颊,指尖蹭到了一小片水渍。
眼眶发热,一股酸涩涌上来,白颂抑制不住地也掉了眼泪。
她摸着姜堰的脸颊,轻声道:“姜堰,不要为了我正在做傻事了,你回去吧,回去你该在的地方,好吗,你这样,我、我……”
好心疼。
就像是心尖最柔软的部位被针扎了一下,又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整个灵魂都在震荡,白颂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双眼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姜堰握住她的手,轻声笑道,“之前的事情都是傻事,错事,现在我已经改正了,颂颂,我在改正了。”
不,你不是在改正,你是更加执迷不悟了。
一股异常森寒的气流扑面而来,白颂甚至能看到姜堰体内遮掩不住的黑气,她眉心紧蹙,反手握住姜堰纤细滑腻的手腕:“你堕魔了?明明不用的,你可以……”
“不,没有你,我哪里都不想去。”姜堰又是一阵低笑。
魔族不重视感情,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将寿命分割给另一个人,再加上这禁法需要两人彼此深爱,甚至愿意为了对方付出性命,才能成功。
所以禁法没流传下来,她回去魔界,翻遍了整个魔宫,才找到的。
不给白颂拒绝的机会,姜堰微笑着,凝视着白颂,低头在白颂的眉心印上专注的一吻,嘴里低低呢喃着什么。
陡然间,就像是一把枷锁禁锢在自己的身体上,白颂半点个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珠子都无法转动,她瞳孔微晃,牙齿传来咯吱咯吱的震颤声,想推开白颂,想说不要,但此刻的她几乎都快掌控不了自己的意识。
气体在身体里冲荡,有些难受。
姜堰盯着她,微微一笑:“颂颂,放心吧,都交给我,你爱我的对不对,我也爱你……”
“颂颂!”只见白颂猛地吐出一口血,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姜堰吓了一跳,爆发出惨烈的一声惊呼,连接已经建立,无法中断,她能感受到微弱的生命力涌入身体的细小波动,眼神愕然,脸上首次出现了局促不安的表情。
白颂吭哧吭哧喘着气,却怎么都无法顺畅呼吸,心脏时快时慢,甚至偶尔还停顿一瞬。
白颂的皮肤逐渐干枯,肌肉也在慢慢萎缩,头发就像是冬天脱了水分的枯草,轻轻一碰都能化作灰尘。
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皮肤瞬间干瘪皱缩,眼瞳浑浊,就连黑色的秀发也脱水干枯,就像是冬日里烂糟糟的野草,稍稍一碰就会粉碎,被风吹散。
现在的白颂已然失去生机,犹如耄耋老人。
姜堰不可置信地触碰着她榆树皮似的脸颊,指尖划过她眼角的细纹,未曾开口,眼泪唰地落下砸在白颂的脸上。
白颂艰涩地勾了勾唇角,她的声带已经老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惨白甚至发青的唇瓣微动,无声地说道:“对不起。”
“啊啊啊!!”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要,姜堰疯了似的想要推开白颂,想要断开两人之间的联系,想要阻隔从白颂那头传来的生机。
白颂的气息本就微弱,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已经缩小成了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太太,头发花白,皮肤粗糙,浑身还散发着死亡的腐朽气息。
她疲惫地掀开眼皮,浑浊的眼瞳却无法聚焦,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盲目地冲着姜堰的方向,艰难地又重复道:“真的很对不起。”
这个禁法,若是两人真心相爱,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禁法成,两人共享平分寿命。
一旦有一方存在欺骗行为,妄图恶意剽窃他人寿命,则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反噬和惩罚——被对方吸食而死。
这才是真正为什么,禁法被叫做禁法的缘由。
白颂口口声声说着爱姜堰,而姜堰自认为只要能救白颂,她甚至愿意自己替代白颂去死。
她觉得,这禁法简直就是为她俩量身定做的。
而且她觉得更爱白颂一些,一定能为白颂输送更多的寿命。
但现在……
惨痛的现实彻底将她击垮,姜堰唇瓣颤抖,满是疑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爱我的吗?白颂,你起来,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姜堰一拳砸在墙上,裂缝犹如蜘蛛网似的蔓延开,整面墙摇摇欲坠。
白颂简直都快哭了,非得把这层遮羞布掀开,到底对谁好?
“姜堰,我……”白颂眼前发黑,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强度在慢慢减弱,她垂死挣扎着,“姜堰,我是真的喜欢过你的,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姜堰盯着她衰败的面容,努力压抑着哭声,想抱住她,却无从下手。
“喜欢过?”姜堰忽然笑了,笑的哀恸欲绝,笑的凄惨可怜,“是因为楚娆?”
是因为我不是楚娆,还是因为楚娆做的那些事?
“姜堰,我不想的。”白颂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嗓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毕竟遇上这么偏执的数据,她是真的不知所措,“有时候,你会让我有些害怕。”
白颂身子虚弱,但因为姜堰的执着,她无法脱离这个世界,只能继续在这具已经快要失去生命气息的身体里继续挣扎。
“害怕?”白颂的真情流露让姜堰无法接受,她几乎坐不住,紧抓着白颂的肩膀,“你为什么害怕我,你根本不必害怕我。”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了,白颂咬牙:“我怕你伤害我,最主要的是——我怕你伤害自己!”
她哭着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是无辜的,我不能,不能让你承担……”
说着说着,白颂瞳孔骤缩,就像是被人陡然扼住脖子似的,瞠目结舌喘不过气。
“颂颂,颂颂?”姜堰来不及思考她的话,抓着她的手就想渡气给她,可白颂已经将自己完全封闭,再加上她的身体太弱,也根本无法承受。
白颂抓着姜堰的手,瞪着眼睛哀求她:“姜堰,放下吧,放过你,也放过我……”
姜堰犹豫了一下,白颂面容越发痛苦,就像是灵魂在承受千锤百炼似的,如果不是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可能都已经在满地打滚了。
“让我安心离开,可以吗?”白颂费力地睁开眼,干涩的眼睛里再也没了泪水,浑浊的瞳孔也倒映不出凄惨的哀戚,她蜷缩着,可怜的哀求的话语深深刺痛着姜堰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白颂,下辈子,我们不要彼此误会,不要彼此折磨,我们好好过,好吗?”姜堰终于承受不住,跪在白颂的面前,抱着白颂哭的像个孩子。
“颂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此时的白颂身形瘦削,身材干瘪,浑身都皱巴巴的,像极了干瘪了的快要腐坏的水果,身上甚至还散发着不可言喻的酸涩味道。
但姜堰丝毫不嫌弃,她紧紧拥抱着白颂,虔诚地亲吻着她脸上的褶皱,眼泪顺着她光滑的脸颊落下,消失在白颂脸上的沟壑里,就像是一滴水渗透进干涸的已经裂开的大地里,瞬间消失不见。
“颂颂,别想逃开我,我不会放手,我永远都不会放手的!”
白颂:“!”竟然还有下个世界?
白颂猛地瞪圆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脖子一歪,死了。
姜堰抱着她了无生气的身体,一下一下顺着她干枯毛躁的头发,唇角勾着浅淡的弧度:“颂颂,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告诉我,我会改的,下辈子,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我爱你,不要怕我——”
“不要不爱我,不要!”姜堰猛地发出一阵嘶吼,山间鸟兽惊吓,集体出逃,魔气波动了半个山谷,巍峨耸立的山峰剧烈震动一阵,半边塌陷下来。
妖魔横空出世。
一时之间,天下人人自危。
但数千年来,并没有任何人掀起血雨腥风。
逐渐的,人人都忘了这次异象。
毕竟,他们根本不知异象的起源,虽然忌惮,但事不关己。
众人只当是一个传说。
……
红袖香的姜堰真人失踪了。
众人,包括红袖香的长老们都觉得太上长老不是失踪,而是闭关。
毕竟她这样层级的人,随随便便闭关都要数千年,是他们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没人去找,也没人找得到。
只是——
山间一条小路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拎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童,嬉笑着赶路。
“啊!”孩童回头,陡然看到不远处树下一道影影绰绰暗红色的身影。
非常暗沉的红色,有点像血液干涸后的颜色,异常可怖。
他吓了一跳,匆忙躲在少年的身后,紧紧抓着少年的衣角,小心翼翼探出来一颗毛茸茸小脑袋,战战兢兢叫道:“师兄。”
少爷也愣了一下,他刚才完全没感受到这里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不管这人是一直在这,还是突然出现,修为都远远在他之上,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况且这人浑身散发着不详的微妙气息,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怯意。
他渐渐抓紧了手中的剑,另一只手将小师弟拨到身后,警戒地看着对方,恭敬道:“晚辈吵闹,打扰前辈了。”
红衣人头都没抬,她怀里紧紧抱着什么,只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少年抿了抿唇,拽着小师弟就要走。
偏生小师弟好奇心乍起,他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看一眼红衣人的怀里,再看一眼师兄,拽了拽师兄的衣服,小声道:“师兄,这个姐姐好漂亮呀,不过她抱着什么呀,我好像看到了白白的毛。”
少年大惊,正准备捂嘴,被一双凌厉的视线锁定。
他急忙跪下叩首:“童言无忌,求前辈恕罪!”
小师弟吓了一跳,也跟着跪下来,深深埋着脑袋,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将掉不掉。
他是在夸姐姐嘛,姐姐真的长得好漂亮,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
但姐姐这么漂亮,怎么把那么脏的东西抱在怀里?
他真的看到了奇怪的像是洗不干净的白色,以为是小动物。
红衣人皱着眉,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压低了声音道:“别吵,颂颂她在睡觉。”
少年急忙捂住小师弟的嘴巴,生怕他一不小心放声大哭。
“还不快走!”红衣人一掌挥出去,两人直接飞出了树林,只不过身下厚重的树叶做了垫子,倒是没摔伤。
少年急忙爬起来,拉着小师弟冲着树林恭敬作揖,转身拔腿跑走了。
红衣人完全没关注他们,只是一下一下轻抚着白颂的头发,摸了摸她几乎可以和树皮媲美的脸皮,低声道:“颂颂,别听小孩乱说,你漂亮着呢,只要你醒来,我就去找丹药,给你的头发做保养……”她低头,亲了亲白颂眼角的褶皱,“颂颂,你快点醒来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在你的星球 3个;深陷七五 2个;氧化铁与稀硫酸反应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igris 10瓶;
94、霸道皇帝俏细作
“……这是什么情况?”白颂好像一条毛毛虫, 浑身赤|裸地被卷在一条大红色的喜被里。
系统抱歉说道:“没冲出去,那段数据的防范非常严密,它……”宁愿瘫痪也不想就这样放你出去。
怕白颂害怕, 系统没敢说, 催促她回想这又是个什么世界来岔开话题。
好在白颂本来抱的希望也不大, 也没太失望, 只瘪了瘪嘴,开始读取脑海中的记忆, 脸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这是一个古代帝王制社会,不过古代并不思想落后, 这个世界男女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可以男主外, 也可以女主外,女人可以当官也可以当皇帝。
而且, 男人跟女人,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都可以随便结合。
更离奇的是, 结合之后竟然还可以生孩子。
当然, 白颂在这个世界没失身, 也没观看别人那啥啥的爱好,至今都不知道男男、女女结合能生孩子的原理。
不过据说女人和女人,只能生女孩。
白颂想, 大概是女人只有X染色体的缘故吧, 看来是亲生的, 不是女儿国一口河水变出来的。
不过……这个世界是真的生男生女都一样, 所以除了提前知晓腹中胎儿的性别,其他也没什么。
白颂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叫萧澜,是身负紫微龙气的命中注定的帝王。
但萧澜的出身不好, 她的母亲是一个倒酒女婢,是先皇喝醉后意外临幸的卑微宫女,即便怀了孕也无人知晓,运气好地顺利生产下来。
皇上子嗣众多,即便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女儿,也只是随便给了婢女一个美人的名分,然后便将这件事彻底抛之脑后了。
美人身份低微,再加上本人怯懦,遇事只会害怕,根本护不住孩子,甚至担心孩子会牵累自己的安危,不止一次想要掐死孩子,换取自己在宫中的和平日子。
她行动过,但每当孩子哭声一大,她就下不了手。
不是不忍,而是害怕。
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哪敢杀人。
只起了个杀人的念头,半夜做梦都被长着一排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尖锐牙齿,撕开人的一只手臂就像是咬下来一块馒头,将人类的骨头嚼的咯吱咯吱响,咬的粉碎尽数咽下的婴儿追赶。
满头大汗惊醒。
醒来之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孩子长得和梦中要吃了自己还不吐骨头的应该一模一样,自此,甚至都不敢靠近萧澜。
等萧澜懂事之后,她就彻底摒弃了这个念头。
萧澜长大之后,会说话会跑会跳会外出,她就尽可能地疏远萧澜,生怕萧澜在外面重装了别人或者做错了事牵累到自己,不管遇到谁,张口闭口都是孩子大了不由娘,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决计不会利用萧澜在后宫兴风作浪,甚至恨不得当即就跟萧澜断绝母女关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即便她以后出事也不要找自己的麻烦。
皇帝的遗忘,母亲的冷漠和憎恶,让萧澜在后宫的地位比最卑贱的宫女还不如,什么人都能骑在她的头上。
萧澜在宫中度日艰难,吃不饱穿不暖。
其他兄弟姐妹都来欺负她,以她的痛苦取乐,宫女太监们都苛待她,看她凄凄惨惨戚戚就好像为先前自己受过的皇家的委屈和折磨报仇了。
萧澜的母亲看在眼里,不仅不心疼,甚至还一个劲地要求萧澜忍耐。
生怕萧澜招惹是非。
她们越隐忍,下人们就越过分,仗着皇上不管这里,更是变本加厉,连基本的吃穿用度都敢克扣挪用。
给她的饭菜是发了霉的,给她御寒的衣物是破烂的黑棉絮。吃不饱穿不暖,隔三差五还要被愚弄。
好几次萧澜差点饿死,外出找东西吃还被诬陷为小偷,挨了一顿打,还被恶意推进了御花园的池塘里,喝了好几口满是污泥的水。
大家围在池塘边,看她在水中沉沉浮浮咕噜噜吐泡泡的狼狈模样,嘻嘻哈哈全都是嘲笑,甚至不少人笑的前仰后合,大声呼喊更多的人来看热闹。
久而久之,萧澜便养成了一副阴郁的性子,看谁都是斜眼,举手投足间总是畏畏缩缩的,就像是过街怕被打的耗子,让人看了无端生厌。
白颂,原主是别国的细作,从小就被白国送到楚国,当成工具人培养长大,九岁被送入宫中当宫女。
因为要隐藏细作身份的关系,她沉默寡言,不喜欢交朋友,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含腰驼背,深埋着脑袋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要她可以隐藏收敛气息,真没人注意得到她。
白颂身形瘦削,身量矮小,但面容清秀,经常受到不着边际的冷嘲热讽和挤兑,后来要被欺负地调给了吃力不讨好,几乎断送前程的萧澜身边当贴身丫鬟。
萧澜因为小时候受过宫女的霸凌,对所有的宫女都是厌恶的。
她不敢打骂宫女,每次只用毒蛇一样的阴冷粘腻的眼神看着宫女,先前的好几个宫女都被吓走了,对白颂,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她毕竟是一个小孩,还是从小缺爱的孩子,即便看起来再怎么深沉阴冷,不过都是刺猬保护自己的软甲罢了,内心还是非常渴望关怀的。
而白颂为了刷好感度,当然不计一切后果的招呼呵护萧澜,既当爹又当妈,提前享受了一把养青春期叛逆少女的父母的心酸。
把自己仅有的吃的都给萧澜,为了她长身体需要的充足营养,白颂为了一个馒头一碗白菜炖豆腐就能跟人拼命,为了不让她在冬天冻伤脸蛋和手脚留疤,寒冬腊月里白颂把三四个宫女太监推进了已经结了单薄一层冰的池塘里。
当然,她自己也跳下去了。
营造的是几人失足落水的假象。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白颂不仅不要命,她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怕疼,被冻的嘴唇乌青还拽着一个瑟瑟发抖都已经快尿裤子,冷的嘴唇发白,腿肚子就没停下颤抖的小太监要一起跳河,吓得小太监不仅交出了克扣的那份棉衣,还把自己的份额和多年来积攒的一小部分银钱都上交了,只希望白颂能放自己一条生路。
其他宫女太监看在眼里,吓得鹌鹑似的瑟瑟发抖,最后也一个个都交了不少保命费,希望逃过一劫。
从此,别说苛刻和虐待二人,那些奴才们甚至都不敢大声说话,唯恐一不小心惹怒了白颂,这疯子来找自己同归于尽。
白颂多做少说,甚至不说,只用实际行动默默证明自己,时间长了,萧澜彻底放下心防,对白颂敞开心扉,让她走进,甚至住在了自己心里。
几年过去,小孩子们都长大成人,而皇帝越来越老,身体也每况日下。
这个世界不管男女都有继承大统的权利,但凡是皇帝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蠢蠢欲动。
萧澜,从小就受到了阶级的迫害,身体力行地领悟了权利的可贵。她比任何人都渴望拥有权利,渴望拥有掌握他人生死的权利。
她身份低微,其他皇子皇女甚至遗忘了她,就算想起来也压根不屑将她当做对手。
这恰好给了萧澜默默汲汲营营的便利。
而白颂,自然是无条件站在萧澜身后,尽自己最大可能去帮助她。
将白国发给她的用来打探云国机密的经费全部花在了萧澜的身上,帮她收买人心,为她铺路,甚至冒险出宫,替她打探朝堂上的消息,也利用自己不受关注的低贱的身份完成了很多对于萧澜来说非常危险但起着决定性重要作用的布局。
可以说,若是没有白颂,萧澜是绝对没法打败后宫恁多被先皇宠爱的儿子女儿,犹如黑马一般原地起飞,成功夺得皇位的。
而白颂,在这场争斗中,为萧澜承受了很多次暗伤。
比如,她在替萧澜以采买的理由向外递消息的时候,被当时最有可能得到皇上青睐的三皇女萧津抓住,关在小黑屋李上私刑,咬死也没说一个字。
最后遍体鳞伤,几乎只剩一口气地被送到了萧澜宫中。
这是挑衅,也是警告。
若是再被萧津抓到把柄,被打到半死不活的就不再是白颂,而是萧澜本人了。
之所以没弄死萧澜,不过是他们觉得萧澜不够格,也没能力抢皇位,做这么多小动作无非就是想趁乱逃出去。但现在形势紧张,在他们不想的时候,睡都不能把局势弄得更乱。
那次伤势惨重,手脚都被活生生打断,浑身上下全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一片完好的肌肤都找不到,脖子上清晰的青黑色掐痕,昭示着白颂不止一次在鬼门关外徘徊。
如果没有任务者保护政策,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仗着自己被屏蔽了痛觉,白颂还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冲着萧澜壮烈地笑了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我、我没事。”同时做了一个任务完成的口型,看到萧澜瞳孔剧烈震荡了一下,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才脑袋一歪,昏过去了。
当时萧澜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她手微微颤抖,跟绑了沙袋似的,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抬起来去试探白颂的的鼻息。
感受到微弱气息的流动,萧澜陡然松出一口气,摸了下额头,一脑门的冷汗。
她后怕地看着白颂脸上欣慰的笑容,刚才还真以为白颂含笑九泉了。
萧澜深深凝望着白颂微微上翘的唇角,紧闭的眉眼,手指虚空划着她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和被各种刑具烙印留下的焦黑的死肉。
面上阴沉如水,内心狂风巨浪。
从出生到现在,白颂是第一个即使拼上性命也要保护自己的人,即便是她的母亲也没有。
从那时候起,萧澜对白颂的感情就变质了。
她发誓,一定要站在皇权的最顶端,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让欺侮过她的人,尤其是虐待过白颂的人生不如死。
她小心隐藏着自己苟且的小心思,默默关注着容貌越来越出众的白颂,心里越发渴望得到她,也生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后宫的女子,都是皇上的。
而先皇昏庸无道,沉迷女色,只要有点姿色的就往床上拉。
萧澜已经被萧津注意并针对,白颂也上了萧津的黑名单。
若是萧津知道了白颂是自己的软肋,稍使点小手段,就能让皇上注意并夺走白颂。
萧澜以前不着急,是因为她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皇上年事虽高,但怕死地每个月都会请平安脉,细心保养,一时半会不会死。
她想让那些皇子皇女们自相残杀,先死一批皇上宠爱,大臣们认可的,然后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她闪亮登场,吸引全场瞩目,成为下一任储君的最佳人选。
但现在——等不了那么久了。
若想在后宫中保住白颂,一个低贱主子身边的人微言轻,即便丢了也无所谓的小宫女,她就必须加快进度,早点弄死老皇帝,或杀或震慑住其他的兄弟姐妹,收服大臣们,甚至是清君侧,保证自己能够稳稳当当坐在龙椅上。
萧澜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陷害了萧津,拔出萝卜带出泥,牵累了一大串子的皇子皇女,直接将老皇帝气的中风在床,每日只能躺在床上抻脖子瞪眼流口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又买通了皇帝身边的内侍,篡改了遗诏,将皇位传给了自己。
最后送她亲爱的皇帝父亲上路。
整个过程水很深,萧澜阴狠毒辣,该出手时绝不手软,即便是血亲也能不眨眼地直接下死手。
除此之外,她也有能力。
皇上在世的时候,她虽然藏拙但也办了不少实事,逐渐得到了皇帝的看重和朝堂大臣的认可,甚至在最后混乱的时局下得到了重用。
这也是为何遗嘱将皇位传给她,无人怀疑的重要原因。
等到萧澜登基为帝,国泰民安,白颂的好感度也刷满了,又到了她该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系统对她的骚操作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这次你又做什么了?”
白颂慌忙摇头:“这次我还真没做什么,我就是一走了之了。”
白颂是别国的细作,主要任务是探听国情和军事机密,母国对她辅佐萧澜即位也是认可并且提供了帮助的。
毕竟白颂传递回去的消息半真半假,关于萧澜性格和办事能力的全都是假的。
她的母国认为让萧澜上位,国家一定大乱。更何况,白颂是萧澜的替身宫女,若是萧澜做了皇帝,那白颂获取消息就更容易了。
果然,萧澜登基之后,白国就一直催促白颂盗取机密,甚至派了不少人约束和警示她。
白颂烦不胜烦,索性直接脱离了这个世界。
白颂挠了挠脸蛋,讪讪说道:“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甚至还帮了萧澜那么多,这个世界我俩也没有感情线,我想……”她这次真没必要黑化吧。
但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的话,白颂也不至于被捆在这里了。
她挣扎着撑着半边身子坐了起来,望着奢华空旷的屋子,目露惊讶之色。
这里是……是皇宫?
毕竟当初她也是伺候过当上女帝的萧澜的,虽然只有两三天,但床头挂着的帷幔,屋子中间安置的桌椅茶具,甚至各处角落装饰用的器皿摆件,一样未变。
这是皇帝的寝宫,是萧澜登基上位之后睡觉的地方。
被脱光放在床上,对白颂这样身经百战的人来说,很快就联想到了带颜色的事上,她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脑袋,丝毫不记得本应该跳下悬崖的自己是如何又出现在皇宫的。
总不会是被萧澜救了吧。
她脑壳突然有些疼,就像是被电击中一般,白颂痛苦地皱起五官。
“你后脑有淤血,记忆有些错乱,你忍耐一下,我帮你打通。”系统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话说完,淤血差不多也散开了。
就好像一直压在身上的沉重负担陡然撤去,白颂灵台一阵清明,往事尽数浮上心头。
原来当初她跳崖之后没死成,被白国的人救了回去,并且交给了皇室。
白颂和萧澜的身世相似,她也是白国皇室的血脉,但比萧澜还要凄惨,在婴儿时期就被送出去作为工具人教养成人,九岁被送入云国皇宫。
白国是想借用她的美色勾引云国老皇帝的,但白颂年纪太小,还没张开,长相仅到清秀的程度,老皇帝对她不感兴趣。
等她十三四岁,结出了娇艳欲滴的花蓓蕾,老皇帝的身体已经不行了,每日用药才能在那几个想要当太后的女人肚皮上使劲,对其他人也只是有心无力。
更何况,那时候的白颂已经跟了萧澜,老皇帝都已经忘了萧澜这号人物,没关注过,自然也不会关注她的丫鬟。
白颂借花献佛,借刀杀人,把云国给她的经费都给萧澜用了,利用云国的人除掉萧澜的竞争对手,又以双重间谍的身份和萧澜里应外合搞死了知情人。
白国本来对白颂搅和的云国后宫天翻地覆很满意,但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女帝登基,手段雷霆,镇压了周边不少蠢蠢欲动的小国,强势地证明了她的实力。
白国觉得白颂工作不到位,她丢了也没找她,她被送回来也没重视她,随便扔到犄角旮旯里让她自生自灭。
直到——
白国被萧澜盯上,差点灭国。
萧澜攻打白国三年,掠夺白国二十二座城池,逼得白国不得已投降求和,并且主动恳求联姻。
联姻对象为白国最年幼,也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白雅惠。
而白颂,则作为白雅惠的贴身丫鬟,也给送了回来。
白颂:“……”别以为我傻,这不就是把罪魁祸首缴出来给萧澜谢罪的吗。
这TM都不是个人利益而是集体利益,甚至国家利益了,自己还能活下来吗。
要知道,萧澜她不仅是个人,她是国主,是女帝,代表着整个国家。
就算她不为自己被骗出口气,也该为国家惨遭损失而震怒。
即便白国拿到情报,也因为实力低弱,没来得及行动,没给云国造成丁点损失。
那自己也是白国的细作,是云国的罪人,此刻应该被关在牢狱,最不济也应该是刑房啊,这TM怎么就在皇帝的卧室了?
白颂心慌意乱,焦躁地继续搜索记忆。
原来今天是白雅惠进宫的日子,本应该是她被扒光躺在这张床上的,不知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自己。
不过也不用知道原因,反正肯定是萧澜搞得鬼。
除了她,没人敢,也没人有动机。
她往床上咸鱼一躺,狠狠翻了个白眼。
系统:“?”
白颂闷声道:“我都离开这个世界了,为啥这个□□还没死,竟然还存活了三年?”
系统:“这也是有可能的,可能是那次跳崖确实不致死,但你的灵魂已经脱离世界,所以你的□□就被托管了,然后你就失去记忆变得痴傻蠢笨。”
“正常生活无碍,就是没什么思想。”一道令光闪过,系统举了个非常恰当的例子,“类似于丧尸吧,仅靠本能行动。”
“……”白颂可是经过末世世界的,差点被恶心吐了,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换了一个比喻,觉得这就像是托管打麻将。
能打,但毫无灵魂可言。
白颂和白雅惠同父异母,都长得像阴柔的父亲,所以两人的眉眼也有些相似。
但两人的境遇完全不同。
白雅惠的母亲是云国君主最爱的女人,爱屋及乌,白雅惠是被骄纵着长大的。
据说白雅惠的脾气很不好,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以乱棍打死处置她宫里仅仅只犯了小错误的宫女。
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拿下人出气。
甚至以下人的惨叫声取乐,非常享受高高在上的百人害怕的虚荣感。
简而言之,这小孩深度中二,妥妥的公主病,没救了。
白颂实在想象不出,公主病遇上萧澜那阴郁的性子,两人会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系统幽幽道:“你觉得萧澜会跟白雅惠相撞吗?”
白颂:“……”唉,小小年纪就要守活寡,真是可怜。
若是其他人,也就放出宫去了,可偏偏是一国公主,还是暗中特别能惹事,绝对追名逐利,以云国皇后作为终极目标的满脑子都是全世界我就是唯一C位思想的公主……这孩子怕是要凉。
正想着,只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白颂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安和惊慌,她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一人步履沉稳地走过来。
尤其是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像是埋伏在暗处狩猎的野兽,瞳孔都快缩成一条线了,看的白颂毛骨悚谈,头皮发麻。
95、霸道皇帝俏细作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我什么都没做,我现在就澄清, 可不可行?”白颂瑟瑟发抖, 声线都不稳。
系统觉得她天真, 无情戳破她的幻想:“别忘了, 你正失忆呢,什么都不记得了, 先前的误会无法解除,你现在只是白雅惠的婢女。”
“你可以慢慢想起来, 不过最好等证据搜集完一气说出来, 不然依照你描述的萧澜的性子——敏感多疑,又自卑尖锐, 我怀疑她可能不会相信。”
不是可能,而是确实!
白颂了解萧澜,之前的她如果是在萧澜的信任区, 那现在的她就在萧澜的高危区。
不是说她很危险, 而是她背叛过萧澜。
萧澜此生最恨被人欺骗和玩弄, 而白颂,两者占全了。
不管她说什么话,做何种解释, 就算铁打的证据放在萧澜面前, 她都不确定萧澜真的会相信, 更何况现在还是空口白牙。
完了, 两个血红的大字赫然浮现在白颂的脑海。
哀乐循环滚动播放,白颂双眸失焦,已经预测到了自己生不如死的悲惨下场, 甚至想现在就先去死一死。
起码自|杀还不用受折磨。
萧澜眼眸暗沉,深不可测。
她走到床头,看着白颂眼睫毛微微颤抖,一脸茫然无措又带着些许对未知害怕的纠结表情,嗤笑出声。
阴森森的,白颂浑身的毛都要炸开了。
她唇瓣动了动,想起身,但突然想到自己没穿衣服不方便,下巴蹭了蹭被子,低眉顺目故作镇定地恭敬行礼:“奴见过皇上。”
锐利的视线盯着白颂许久,萧澜挨着床沿坐下,抬手抚了抚她柔嫩的脸颊,低声呢喃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白颂微微掀开眼皮,眼底闪过淡淡疑惑,显然不知她在说什么。
偏过脸颊,眉心微微蹙起,白颂虽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云国的女帝,是今后直接决断她们生死的人。
白颂心中忐忑,思绪一阵乱飞之后猜测皇上是否是认错人了。
但她一介奴婢,也不敢反驳,只惴惴不安地低下眼眉。
被子里的手微微紧攥,紧张的身子都在颤抖。
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敢问任何问题。
不管她为何出现在这里,白颂都只能默默接受,认命,别无他选。
萧澜忽然笑了,她站起身,表情凝重又严肃:“白颂,你一个婢女,有什么资格躺在朕的龙床上,也不怕折寿?”
亲,你说是别人抱我上来的我都不相信,你就欺负我刚才昏迷没亲眼看到,是吧。
白颂内心疯狂吐槽,面上还是敬业地在听到对方自称后露出惊慌的神色,她猛地瞪圆了眼睛,满脸震惊。
显然对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毫不知情,甚至毫无头绪。
她以为是女帝弄她过来的,但看样子不太像。
一时之间,她想了很多。
或许是白雅惠?
她对被白国送来和亲,心里还有怨恨,不想伺候女帝,所以送了她来顶缸。
不不不,这个想法很快就被白颂推翻了。
这是女帝,又不是先皇。
凭良心讲,萧澜天姿绝色,鹅蛋脸,五官精致,鲜眉亮眼,丽质天成。
就说颜值,白雅惠也不吃亏。
所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萧澜忽然冷笑一声:“你们白国的公主可真是能耐,竟然找了自己的婢女来伺候一国之主,她就不怕我灭了你们白国吗?”
白颂立刻想的多了,或许不是白雅惠,而是白国的仇敌。
这一切显而易见,女帝不会看不出来,但她现在如此生气,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发火罢了,白颂并不敢辩解。
她讷讷地低下了头,表情恭顺,尽可能释放着自己憨憨的气息。
“扑哧——”系统猝不及防笑出声音,赶忙道歉,“对、对不起,我打扰你入戏了,你,你继续。”
白颂:“……”憨憨又不是傻子,只是木讷和愚忠而已,有什么好笑的!
她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之后一骨碌滚下了床,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萧澜脚尖提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虽然散落但依旧将她包裹的严实的被子,呵笑一声:“白颂,你走的时候是不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见面?是不是从未想过,你殚精竭虑报效的母国会把你当成弃子送给我?”
她矮身蹲下去,逼视着白颂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当初你拼死护着我,助我登上皇位,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母国?”
“她们说你挑选我当皇帝,是因为我最无能,最没有背景,最适合当亡国之君?”萧澜猛地掐住白颂的下巴,手指用力到泛着青白,“是也不是?!”
“我、我不记得了。”感受到萧澜咄咄逼人的气势,白颂心里慌乱不已,不知为什么,她看着女帝,内心毫无来由的涌出一股酸酸涩涩的复杂情绪。
面对女帝强势的质问,白颂脱口就想反驳,但一想到白国皇帝对自己的嘱托以及自己背负的使命,白颂抿了抿唇,摇摇头。
“不记得了?一句简单的不记得,就能抹平你对我们国家带来的损失吗?你可知道你传出去的那都是我国多少能人异士呕心沥血的心血?你们白国可曾出一分一帛,就想吃嗟来之食。”
“不是的!”白颂陡然叫道,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上萧澜深渊般的眼眸,一口气梗在嗓子眼里,不上也不下。
她默默低下头,轻轻摇头,声音细弱蚊蝇:“我没有。”
“什么没有?”楚娆一把扯住白颂的头发,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逼问道。“看着我说话,你没有什么?没有传递我国的秘密出去?还是你没有背叛我?”
头皮几乎被薅下来,白颂使劲仰着脖子,眼眶发热,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语气哽咽,但什么都想不起来,自然也无法替自己辩解,只能凭借本能说出无力的“我没有”三个字。
萧澜自是不相信她,一把甩开她的头发,将白颂掼在地上。
居高临下轻蔑地看着她:“既然白国将你赠送了我,那你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我私人的!”
白颂:“……”这话听得些许耳熟。
萧澜猛地拉开被子,给白颂抡得在地上转了一圈。
白颂赤身裸体趴在地上,惊慌抬头,对上萧澜若有所思的眼神,连忙捂住胸口:“你……”
“我什么?”萧岚轻佻笑道,“难道不是你送上门来的吗?”
白颂张嘴,但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她确实是白国送上门的赔罪。
她不能得罪萧澜。
萧澜冷笑一声,拿起床头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工具盒打开,冰冷的银针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刺痛了白颂的眼睛。
面对捏着针倾身上来的萧澜,白颂骇然地跌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向后退去。
萧澜饶有兴趣盯着她脸上狼狈之色,满面笑容李恶意满满:“自从朕的东西经常莫名其妙丢失后,朕就有了一个小癖好。”
她视线流连在白颂瘦削精致的锁骨上,轻笑一声:“朕喜欢在朕的所有物上刻上朕的标记。”
白颂:“!!!”姐们,这就过分了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想干啥?
萧澜也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眼底流露出些许眷恋的神色,但五官拧巴,眼神颇显得凶狠,她咬着牙道:“白颂,你生是朕的人,别说失忆了,就算是死了,你还是朕的!”
白颂眼睛紧紧盯着咄咄逼人的针尖,颤抖的身子不断后仰,声音哆哆嗦嗦:“求、求皇上恕罪。”
“奴、奴婢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经典的扎针容嬷嬷凶狠狰狞的面容,白颂吞了吞口水,一段话说的磕磕绊绊。
“没事,朕这就为你刻下凭证。”说这话的萧澜不是平日里冷静自持,即便火烧眉毛千钧一发依旧清醒的女帝,而是遭到背叛,日日夜夜饱受相思折磨的疯子。
她狞笑着逼近白颂,眼底闪着霸道的浓烈的占有欲望。
白颂看着萧澜深不见底,又透着癫狂的双眼,紧张地攥着被子角。
对方是女帝,自己不过是阶下囚,不管对方干什么,自己都得受着。
就算因为失忆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甚至觉得对方认错人了,她也没法为自己辩解。
即便害怕得恨不得转身就跑,白颂还是得咬着牙强撑着承受。她深深埋着脑袋,膝盖跪在冰冷的青石砖地板上生疼。
萧澜深深凝视着白颂。
小时候的两人都营养不良,但萧澜又黑又瘦,就像是猴子似的,但白颂不一样,她长相清秀,皮肤白皙,头发也不是干枯发黄的鸡窝,而是又黑又柔顺,披在身后犹如瀑布一般。
后来,营养跟上了,白颂五官长开了。
细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翘,一颦一笑总像是在勾人夺魄似的,眼瞳清澈,无时无刻不含着笑意,配上那张淡粉色的微笑唇,让热不自觉心生好感,想要亲近。
不过白颂外表光鲜亮丽,一张小脸精致又妩媚,露在外面的部位皮肤白皙又细滑,但其实——
身体上遍布着陈年旧疾,有鞭痕,有刀疤,有烙铁烙出的褶皱,甚至还有几处皮肤焦黑坏死,丑陋不堪。
察觉到萧澜在看自己的伤疤,白颂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被人如此对待,她觉得自己又丑又可怕,甚至从不敢和人一起沐浴,生怕吓到其他人。
她眼眶发热了,眼角通红,身子动了好几下,似乎想要将伤痕都盖住。
萧澜看的更是眼睛都红了,自从这人消失之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嫁给思念着对方,夜不能寐,魂牵梦绕。多少次午夜梦回,她们似乎回到了那些相依相靠,只有彼此的艰难但却无比幸福充实的日子。
在梦里有多欣喜愉悦,醒来之后就有多空虚愤恨。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可怜自己同情自己怜惜自己是假的,她不计后果拼死保护自己是假的,她对自己的所有情感都不是基于自身,而是白国对她的命令。
这一认知让萧澜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之意。
她当即决定攻打白国,目的就是白颂。
你不是为了白国算计我吗?在你的眼中,白国是不是就高于一切,我和白国相比,就渺小犹如尘埃?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掌握白国命运,掌握白国子民命运的。
我要让你,后悔背叛我,后悔离开我,亲自送上门来祈求我的原谅。
我还要让你知道,如果想白国平安,那就尽心尽力讨好我。
但——
萧澜眼底划过一抹深邃的精光。
白颂,带有目的地接近我,永远都不会得到我原谅的。
她瞳孔伸出的黑雾渐渐浓郁,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我要你从头到脚,从身到心统统都变成我的人。”
“!”白颂知道,萧澜是个非常小肚鸡肠的人,自从她得到先皇赏识之后,不等局势稳定,就迫不及待先将之前欺侮过自己的那些宫女太监们都发放了。大多数都去了浣衣局,永生永世都只能做洗衣妇,半只脚都不能踏出那阴暗潮湿的大院一步,少数的直接配给了宫里上了年纪的老公公,名义上是干女儿,其实是什么身份大家心知肚明,那些可都是残疾了大半辈子,又在皇宫这种人吃人环境里苟且下来的,心理早就扭曲变态了,就算是娇花嫩叶似的男孩女孩送过去,不到几日也该枯萎了。但毕竟是皇女赏赐的,死了也不好交代,再加上老公公好不容易得一女人小子发泄,怎么会真的弄死,只要留着一口气,就能用很久了。
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白颂瞳孔剧烈震荡,她接连叩了好几个头,只希望萧澜消消怒气。
只可惜,这看在萧澜的眼里,就是她在无声地拒绝,她在表示自己生是白国的人,死是白国的鬼的衷心。
自己对于她,不过是强国的君主,是需要谄媚讨好的人,但绝对不是忠心耿耿和依靠的人。
萧澜见白颂这般,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冷哼一声:“你现在已经不是白国的人了,你的国主,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就连贵国的公主,现在不过也只是我的一个侍妾,更何况你只是侍妾的侍女,你现在是我云国的所属物!”
所属物三个字,萧澜是咬着牙一字一字重重说出来的。
以后白颂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可以依靠,除了这里,再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白颂心神动荡,瞳孔中浮现出诺大的悲哀和伤痛。
她的过去一片空白,自清醒之后就一直有人给她灌输白国是她的母国,是给予了她生命的特殊存在,为了报答白国,她要时刻准备着为白国抛头颅洒热血,为了白国的利益舍弃自己的利益,为了白国甚至需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士可杀不可辱,萧澜简直太过分了!
白颂恨恨瞪着安萧澜,恨不得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白国不是不要自己了,只是……酌情弃车保帅而已。
看着白颂眼底痛苦的神色,这一瞬间嫉妒就像是毒液一般,腐蚀着她的心脏,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即便你是白国人,但白国是怎么对你的?
而我是怎么对你的?
只要你想,我甚至可以将整个云国都送给你。
为了这个愿望,我努力咬牙支撑,披荆斩棘坐上了现在这尊贵的位子,可你却一声不吭直接离开了,甚至告诉我,我的坚持都是一场笑话。
难道你对我的关心,呵护,一切都种种都是假的吗?
你的演技真的就那么好吗?骗过了所有人?
甚至你自己?
白颂,你究竟是真的失忆,还是觉得抱歉,不想也不敢面对这一切?
她一把拽住白颂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的面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冷笑一声,“你在想白国也是有苦衷的,是我逼迫你们国主的,为了大局为重,他们只能如此。”
“但你想过吗?你几乎付出生命给白国谋取了那么多利益,可白国对你如何?他们在你回去之后赏赐过你些什么?”她看着白颂突变的脸色,哈哈笑道,“你又要说了,你本就不图利,只是为国报效,但赏赐是一种承认,这证明,你根本没得到白国的承认。”
同样是君王,对于白国国主的想法,萧澜是最有话语权的。
她戏谑地看着白颂:“你再想想,你回去之后,她们还敢重用你吗?”
白颂猛地抬头看向她,瞳孔骤缩,唇瓣颤抖,压抑了好久还是抑制不住出声:“不,不是这样的。”
她红着眼睛不断摇着头,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甚至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怀疑之色。
萧澜嘴角微微上翘,她嘲讽讥笑道:“不是?”
“难道你从没怀疑过你为什么会从悬崖上摔下导致失忆吗?”萧澜的眼底也划过一抹后怕,这件事是她后来才知道的,白国说是白颂仓皇赶路失足落下,而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没法查到当年的真相。
她怀疑是白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被她这么一提醒,白颂犹如雷劈,震惊地怔愣住了。
萧澜呵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自然是要不着痕迹处死,只是你万分幸运地被救了下来,甚至阴差阳错又回去了白国皇室,只不过……”
“虽然你失忆了,但并不是死了,还是能想起来的,不是吗?”她眼角微微上挑,挑衅地看着白颂,“如果不是我攻打白国,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
豆大的眼珠顺着眼角滑落,白颂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茫然地摇着脑袋。
萧澜说的很有道理,并且信誓旦旦,就像是白国国主颁布命令时她就藏在某个桌子底下听得清清楚楚似的,白颂不得不信。
白颂原本挺直的脊背陡然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脚上,失魂落魄地跪坐着,漂亮的大眼睛失了焦距,木然又空洞。
她不怕牺牲,但她怕,自己的牺牲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光明伟大。
萧澜一脚踢在她的肩膀上,直接把人踢了个人仰马翻。
但白颂就像是抽了灵魂的娃娃,眼神呆滞,毫无反应。
萧澜皱了皱眉,直接压在了白颂的身上。
白颂终于回过神来,像是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似的,慌张去推拒萧澜。
但她哪有萧澜的力气大,三两下就被钳住了手脚,甚至嘴里塞了布帛,双手被衣服绑住,双脚也被压住,挣脱不开叫喊不出。
萧澜居高临下,垂眸凝视着躺在下方的白颂,指尖流连在她细嫩光滑的肌肤上,逐渐划到身上粗糙,甚至不平的伤痕上,白颂身子很瘦,尤其是身上,根根肋骨清晰,配合着疤痕,确实很丑,甚至有些可怕。
萧澜面色不变,眼神幽暗看不出神色,她感受着白颂紧张又害怕的微微颤栗,指尖慢慢滑到白颂腰间凸起的胯骨处,抬起眼睛,对上白颂惶恐不安的眼神,指尖微微使劲:“我要在这里,刻下我的印记,我要让你这辈子,都带上我个人的私属印章!”
白颂瞳孔骤缩,立刻就要起身,但一阵刺痛席卷上来,额头上顿时冷汗飚起,唇瓣上的血色都尽数褪去。
疼,真的太疼了。
又麻又疼。
要不是嘴里被塞了东西,她恐怕就要坚持不住地咬舌自尽了。
“唔——唔唔——”白颂被堵着嘴,无法求饶,她先是疯狂摇着头,甚至想要抬腿去踹萧澜,但她一动,下一针绝对会更疼,就像是扎在骨髓上,又像是扎在灵魂上,脑壳疼的都要裂开了。
有好几次,白颂以为自己都要晕过去了,可尖锐的刺痛却每每在关键时候都将她已经涣散的神志狠狠一击,让她时刻保持着清醒接受着这残忍的刑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六曜_丰音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南 10瓶;大树 6瓶;小河虾 5瓶;自闭六号 3瓶;ghost·fox 王、随弋、。。.. 2瓶;
96、霸道皇帝俏细作
结束之后, 白颂就像是被关在蒸拿房里一天一夜似的,连抬起一根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半耷拉着眼皮,双眼迷离, 虽然半睁着, 但什么都看不清楚。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全身都汗涔涔的, 甚至还冒着热气。
头发一缕一缕地纠缠着,汗湿地黏在脸上, 身上,还有地上, 狼狈不堪。
胸口起伏不定, 一会剧烈,一会缓慢, 惨白的唇瓣微微张开着,有气无力地汲取着空气。
白颂只觉得,自己怕不是已经死过去了。
即便纹身已经结束, 但白颂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针扎的细细密密的痛苦不断侵蚀着她脆弱的神经, 冷汗流进了眼睛里,又酸又涩。
萧澜擦了擦额头和手上的汗水,又拿出一块月白色的绣着清秀花纹的帕子, 细细地擦拭着银针, 金属的光刺得白颂眼睛疼, 费劲地转开瞳孔不敢再看。
萧澜倒是心情很好, 她歪着脑袋仔细端详自己的作品半晌,只觉非常满意,、声音里充满了笑意, 诚恳地称赞道:“真好看。”
白颂疼的不想说话,甚至都没在心里吐槽萧澜这个变态。
她费劲地掀开眼皮看了萧澜疯狂的痴迷的眼神一眼,心生畏惧之意,缩了缩身子,但无济于事,根本躲不开萧澜的触碰。
只让萧澜在看到她拒绝眼神时脸上划过一丝不满,又压了下去。
萧澜摸了摸她潮湿的头发:“既然是我的东西了,以后可要乖一点,时时刻刻记得到底谁才是你现在的主子。”
“不是白国,而是云国,是我!”
“知道你记性不好,容易忘事,所以给你刻上记号,就算再怎么失忆,只要看到标识,就不会认错主人了。”
陡然间,笑容满面的脸微微扭曲狰狞,萧澜掐住她的下巴:“若是下次再犯,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我就在你的心口处烙上我萧澜的名字。”既然你不走心,把我就帮你走心!
白颂眼睫毛狠狠颤动,但她眼睛有些睁不开了,面前的萧澜也有了重影,索性直接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就连眼睫毛上都挂着晶莹的泪珠,颤巍巍的。
萧澜携掉她眼角噙着的泪水,送到嘴里尝了尝。
眼眸微微闪烁。
白颂,原来你也会掉眼泪,原来你的眼泪也是又哭又涩。
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没有感情呢。
萧澜凝视着白颂冷汗涟涟又惨白的脸,不明以为地勾了勾唇角,再不看白颂一眼,起身直接离开了。
白颂费劲地睁开眼,只看到一抹晃动的厉害的远去的背影,她知道今晚算是安全了,也缓缓松出一口气。
系统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下不忍:“你去床上睡吧,青石板太凉了,一晚上下来骨头缝都是寒意。”
“你这具身体毛病颇多,不多注意,很容易留下隐患的。”
白颂哪有力气爬起来,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这样吧,懒得动了。”
又不是自己的,况且也就用几年,凑合着吧。
系统不同意:“痛觉都给你屏蔽了,别矫情了,你这样我看到的全是马赛克,有些辣眼睛。”这可是在古代,就算是皇宫,也没有特效药。着凉很容易拖成肺炎,再加上白颂又死不了,可不是活受罪。
“……虽然痛的不是那么厉害,但我演戏总是要耗费力气的,否则那些冷汗怎么出来?”白颂虽然还在打嘴炮,但还是慢吞吞地拖着一边地上的被子,支撑着沉重的身子艰涩又缓慢地爬到了床上。
主要是不想系统一直辣眼睛。
白颂又困又累,也不管身上脏不脏了,更不想管弄脏皇帝龙床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毕竟,萧澜想惩罚自己,跟自己做了什么无关。
就算自己静静蜷缩在角落里,她都能以自己的呼吸声太吵为由玩各种花样;就算自己只是躺着,她也觉得自己在搔首弄姿勾引人。
白颂现在已经摸到经验了。
在自己还没洗白之前,萧澜对自己极度仇恨,不管自己做什么,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能借故折磨自己。
与其战战兢兢,时时刻刻担忧惹恼她,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她爱咋地咋地。
有本事直接弄死自己。
系统:“……”怕不是被数据传染了,也疯了?
纹身的位置太接近胯骨了,甚至于根本就是在胯骨之上。
白颂记得以前有一种刑罚就是在皮肉上刺“罪”字,直接刺到骨头上,即便是死了化成枯骨,这份耻辱也不会消散。
她撇了撇嘴:“她可真是变态,等这个身体真的变成一把枯骨了,身上还刻着她的名字,都不怕做噩梦吗?”
顿了顿,白颂抿了抿唇,自问自答地摇摇头:“她怎么会害怕做噩梦,明明是她比噩梦还可怕。”
嘟囔了一阵,白颂也困到极致,一秒都撑不下去了,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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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还没睡醒的白颂迷迷糊糊的就在几个太监鄙夷的目光中被请出了萧澜的寝宫。
好在太监给自己准备了衣物。
很简单的粗布麻衣,甚至比宫女的标准高不了多少。
难怪这些太监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怪异,原来知道自己是不被待见的主,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呢。
白颂自然不关心他们的看法,捏着手上粗糙的布料,觉得萧澜对自己也算是恨到了骨头里了,这恐怕真不好洗白。
主要是她现在还真搞不清楚,自己离开的这三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她叹了一口气,避开胯骨小心翼翼穿上衣服。
但她本身就瘦,那块骨头微微突出,正好摩擦在系腰带的部位,白颂起初没留意,直起腰部一阵剧痛袭来,瞬间她就疼的倒吸凉气,好一阵龇牙咧嘴。
白颂原地僵硬了许久,扶着墙壁等细细密密的疼痛感过去之后,这次将那处的衣服揪起来,不让摩擦到伤口,这才拖着酸软的身躯缓缓向前挪。
这期间,竟然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敢抬头看自己。
看来是萧澜早就打好招呼,给自己备过案了,以后她在宫中的日子,怕是不怎么好过。
白颂咬着牙,闷头先回自己的住处。
昨夜本该是白雅惠的大喜之夜,但前半夜女帝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后半夜有没有去找白雅惠,但若是被白雅惠发现自己一大清早从女帝的寝宫出来,又是这般狼狈的模样,一定会被误会自己懒蛤|蟆想要吃天鹅肉,自不量力勾引女帝。
白雅惠可不是能容人的人,就算没当场打死她背地里也会给自己使绊子穿小鞋,不让自己好过的。
已经有一个萧澜虎视眈眈盯着自己了,白颂就不想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她虽然表面上是白雅惠的陪嫁宫女,但本质上是白国送来给萧澜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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