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2)
的关系并没有楚娆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楚娆先是尊上,再才是她的伴侣,甚至不是伴侣,而是主人。
不过是现在主人对自己兴趣正浓,所以大大方方给了她一个身份罢了,但其实,这个身份,随时都可以换人。
白颂眼底难掩失落,她明白,是先前楚娆的态度给了她错觉。
现在才是两人真正的相处方式。
只有楚娆掌握主导权的时候,她才是爱着自己的。一旦自己有任何违背楚娆的意思,自己都只是一介人微言轻的炉鼎罢了。
若是刚醒来就告诉她,她只是个炉鼎,或许她还不会这么难过。
可给了她希望,又将她一脚直接从云端踹到谷底,白颂再怎么对楚娆也有些心理上的抵触。
楚娆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哄着她,起身就直接离开了。
白颂吓了一跳,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死死咬着唇瓣,眼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一脑袋扎在被子里,伤心难过地落泪。
楚娆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闷闷的啜泣声,嗤笑不已。
白颂,曾经的我愿意为了你赴汤蹈火,而你却对我如同玩物。
现在的我也要让你尝尝,全身心付出的感情被人践踏在脚底下的感觉。
……
魔宫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尊上有命,基本没有在外办事的魔使们都到了,而且都是提前到。
他们规规矩矩站在属于自己的位子上,都不敢开口说话,用的全是传音。
“尊上大人从不会迟到,这么今天……”
“哈哈,这你还不知道吗?芙蓉帐暖度春宵啊。”
“没想到尊上也是这样的人,哈哈哈哈。”
平常尊上总是一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脸,似乎对这个世界,对所有的人都不在意,他们甚至觉得自己跟的不是人,也不是魔物,而是一把没有感情的冰冷的剑,想杀谁就杀谁。
但现在,王后就像是尊上和这个世界的连接线,让他们的尊上更接近于现实了些,也让他们对尊上的害怕减少了几分。
只有朱砂——
他们的传音都没有避开朱砂,甚至还故意让她听见。
朱砂眼眸寒冷,她紧咬着牙,浓郁的血腥味在舌尖满眼开,手里的鞭子蠢蠢欲动。
她深吸口气,按捺下心底暴躁的冲动欲望。
就在此刻,楚娆姗姗来迟,她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大红纱衣,带着面纱的女子。
众人都不敢过多打量,只瞄见女子身段纤细妖娆,但却完全没有魔界女子的婀娜娇媚。
她双眼就像是澄澈静谧的湖水,平静淡雅,这群魔物们竟然觉得自己在她的面前太过粗俗,甚至有人当场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小幅度整理了下衣装。
女子足尖轻点,若有若无露出白色的绣花鞋尖,羞怯地跟在尊上的身侧,她努力强撑着,但依旧掩盖不住由内而外散发的瑟缩。
易受惊吓的小白兔,这是魔后给诸位魔使的第一印象。
魔使们面面相觑,原来尊上喜欢的是这种婉约的欲拒还迎的类型,那也难怪看不上他们送出的风情与魅惑集于一体的一看就不好满足的欲女和欲男了。
真的是她!
朱砂怎么会忘了那一双犹如母鹿般水润润的、尤其会蛊惑人心的眼睛,她快把牙齿都咬碎了。
这贱女人究竟修习了什么魅惑的手段,竟然让尊上付出巨大的代价将她复活。
这女人,不能留!
而且这次一定要确保她,绝对不能第二次复活。
朱砂看了一眼另一侧的蓝尧,发现他低垂着脑袋,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贱人的眼睛,她抿了抿唇,琢磨着该如何利用这送上门的帮手。
……
这场仪式毫无意义,楚娆只是想让众位都知道,白颂对她来说是特殊的,如果胆敢有人动她,那就是与自己为敌。
避免手下人再不长眼,落下个黑冉的下场。
死几个魔使倒是无所谓,只是白颂——自然要由她亲自操刀,亲手折磨。
她恨不得,除了自己,这世间再无任何人知道白颂的存在。
更不能忍受有人靠近白颂,不管初衷是好是坏,更不管目的是何。
所以楚娆带着白颂露了个面之后,冷眼扫了一眼众人,声音犹如寒潭冰锥,告诫众人一番便离开了。
留下诸位魔使在殿厅窃窃私语。
“难怪尊上身边一直没人,原来她喜欢的是这种清冷类型的?”
之前送上去的都是魔界最美的女子,身材性感大胆奔放,和刚才的完全南辕北辙。
“或许吧,这是唯一一个,也没人知道呀。”
若是两个,还能对比下,只有一个,大概就不是类型的关系,而是因为这个人吧。
“哪里淘回来的,怎么看着如此小家子气,也不知能不能担得起魔后……”
“担不担得起?是谁评断的?是你吗?”不知哪里传来一声讥讽,怀疑的人立刻销声了,他不敢和尊上叫板。
尊上说老鼠是王后,那么他们就得对老鼠恭恭敬敬的!
朱砂突然插进来一句:“王后的体质是不是……”
其实大家早都看出来王后是极品炉鼎体质,只不过都没人敢提起。
即便尊上只是玩玩,那也是近期最宠爱的,他们又不傻,极品炉鼎虽然不好找,但也不像命一样,是唯一的。
“是吗,朱砂大人慧眼如炬,我们哪敢仔细看王后呀。”
“就是就是,那可是王后,我等也只能远处观赏而已。”
朱砂咬了咬唇,看着他们躲避的背影,心里暗骂了一声窝囊,好在她原意也不是想让他们跟黑冉一样,跟尊上抢人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跟旁边人笑着说话的蓝尧,撇了撇嘴,心里不愿但还是迎了上去,陪了一副笑脸:“蓝大人。”
蓝尧微微蹙眉,蓝尧身边的人更是惊讶,当即住了嘴,听朱砂说话。
朱砂眯着眼睛看向蓝尧的右眼,眼底流露出些可惜的神色。
蓝尧被她看的烦躁,但不想惹事,只转头过去跟友人说话,不想搭理她。
谁知朱砂不依不饶:“蓝大人,这只眼睛真是可惜了,若是蓝大人没有毁容,也是魔界难得的美男子一枚,这可是尊上都承认过的。”
“我那里新得了一瓶玉面生肌膏,过会我遣人送到蓝大人的殿内。”
蓝尧眉心皱的更紧了,他身边的友人面色紧张,讪讪笑了笑:“朱砂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蓝尧攥紧了拳头,沉着声音:“魔界,以实力为强,至于玉面生肌膏,多谢,但是不用。”
朱砂但笑不语,顿了顿,似是惊奇,忽然拔高了音调:“哎,蓝大人,不是我说,您这一双眼睛跟王后还有些相似,若是不知情的都要以为你跟王后是亲兄弟姊妹了。”她说完,调侃似的问了一句,“蓝大人,你可有姊姊或者妹妹。”
她低声嘟囔:“这么相像,若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那可真的就是有缘了。”
蓝尧眉角狠狠跳了跳,他没做声,和友人离开了。
朱砂一直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可蓝尧藏得太深,什么都没看出来。
朱砂冷哼一声,不愤气地转身离开了。
朱砂走后,蓝尧的友人,四下瞄了两眼,没发现有其他人注意这边,端详了一会他的眉眼,低声说道:“是有些像啊,你真的没有姐妹吗?。”
“别胡说!”和王后攀关系,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魔界的人对于亲情关系本就淡薄,若是被尊上知道,只会误会他想借着王后想上位。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有姐姐——
蓝尧出生于一个普通山村,家里很穷,他确实有一个姐姐。
长什么样子他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家里用她换了几碗米,没撑几天,家里又断粮了。
他被饿的手脚发软,嗷嗷直哭,找母亲要吃的,可母亲一直掉眼泪,也不给他做饭。
他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跑进了山林,想找一点也野果子吃,没想到误闯进了魔界,掉进了一条奇怪的河流,改变了体质,还得以修炼,厮杀至今,坐到了现在的位子上。
他刚才没注意到王后的眼睛,真的有那么相似吗?
难道他的姐姐,和他也有一样的奇遇?
蓝尧面上不动声色,淡淡说道:“人有相似,而且只是眼睛相似而已,不足为奇。”
友人想了想,觉得也是,拱手道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而蓝尧,眯着眼睛细细揣摩朱砂话语中的意思,他也想到了百年前尊上对自己的特殊照顾,以及毁容之后,尊上便不再频繁召见自己的前后鲜明对比。
咂摸出了一点味道。
这个王后,藏匿的时间可真是够久的了。
朱砂如果跟她对上的话,基本一点胜算都没有。
蓝尧勾了勾唇角,露出邪肆又恶意满满的一个笑容。
他才不像黑冉那种天生魔物那么蠢笨,被人三两句话就怂恿地去做朱砂的试探石。
但这个姐姐……蓝尧想到年纪虽小,但对自己呵护备至,甚至比母亲还要疼爱自己的姐姐,眼底划过一抹迷茫。
亲情?在入了魔界之后,便再也没感受到温暖的存在。
如今,得知姐姐还活着,蓝尧心底荡漾起一丝丝的涟漪。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空下来的大殿,视线落在尊上离去的方向,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最后无奈叹了口气,回去了。
……
“阿娆,我错了。”白颂被绑在床上,手腕和脚腕都被磨破了,她衣衫凌乱,嘴唇咬出了血,汗湿的头发乱七八糟黏在脸上,显然可见,刚才经历过一场何等的掠夺。
她雾蒙蒙的眼睛满是祈求地望着楚娆,□□中烧,双眸几乎快失去理智,身子挣扎的厉害,身上带着的铃铛响得她头晕目眩。
楚娆一丝不苟擦着自己的手指,垂下的眼眸里古井无波,淡淡道:“错在哪里了?”
粘腻的嗓音,就像是新鲜出炉似的面包,还冒着甜丝丝的热气,氤氲着白颂的眼睛,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满脑子都是想要。
白颂嘶嚎出声。
楚娆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冷静地看向自己。
冰冷的手指带起一阵颤栗,白颂情不自禁蹭上去,可越来越重的力道几乎卸下她的下巴,白颂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眼底流露出痛苦茫然的神色。
楚娆重复问道:“错在哪里了?”
白颂声音嘶哑,强忍着声线的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我不应该,擅自离开——”
87、我是为了她飞升
她不过是走出了傀儡婢女划分的范围, 甚至没有半个小时,就被飞身而来的楚娆拎着后衣领带了回来,直接扔在床上, 吧嗒上锁, 然后开干。
白颂本来都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但药效上来, 她快要发疯了,别说楚娆, 就是看见柴房的柴火都颤抖个不停。
“求你,饶了我吧。”白颂疯狂用后脑勺砸床, 只希望自己能晕过去, 少受一点折磨。
早知道会这么可怕这么痛苦,她怎么可能会去试探楚娆的底线, 她一定会乖巧待在魔宫里,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楚娆发出一声轻轻的讥笑,也不知道是嘲笑白颂的求饶, 还是在嘲笑她口不择言下的保证, 亦或是在嘲笑自己的手段卑劣。
白颂, 我都已经用上这样的手段,但还是不能留你在我的身边吗?
你都失忆了,却还记得要离开我吗?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我, 背叛我?
楚娆眼睑下垂, 她居高临下凝视着白颂狼狈的面容, 手指抚过她瞪得滚圆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细小伤口无数的唇, 落在她瘦削精致的锁骨上。
指尖所到之处,一片火热。
“啊——”白颂吐出一口滚热的浊气,眼泪顺着眼角蜿蜒而下,痛苦地叫道,“阿娆,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你杀了我我就不会再走了,阿娆,我求你,求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呵,我怎么会杀了你呢?我只会让你欲.仙.欲.死!”楚娆挥手,解开了她的锁链。
白颂像是一头猛兽似的,主动扑了上来,狠狠啃咬着她的嘴唇,下巴。
楚娆一转身,抱着白颂躺在床上,她望着身上的人,淡淡开口:“想要,就自己拿吧。”
白颂哪里还听得到她在说什么,手忙脚乱地脱去自己的衣服,迫不及待地抱住楚娆。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能如此不要脸面,甚至为了让楚娆帮忙,故意做一些不雅的姿势给楚娆看。
最可悲的是,她的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扛不住身体的本能,只能默默看着自己做出各种羞耻不堪的动作和姿势,默默看着楚娆眼底嘲讽的笑容。
楚娆当真一动不动,就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时间无限延长,白颂一度觉得自己死了算了,可她就像是畜牲似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
白颂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下的床单被褥都已经更换过了,被子下的自己不着一缕,她举目四顾,没发现楚娆的身影。
松出一口气。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如何恳求楚娆,甚至如何利用楚娆自力更生的。
想到被烈火焚烧的痛苦,想到被支配的可怕,白颂眼底泛起恐惧和余悸。
更可怕的是,她明明知道楚娆的手段,可她却无法责怪对方,也不想离开对方。
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对着楚娆的时候,除了炉鼎对主人的依赖和讨好,还有满腔抑制不住的爱意,以及——莫名其妙的愧疚。
这一切,都让她无法离开楚娆。
就在她思绪紊乱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傀儡是从来不会敲门的,而楚娆,则更是神出鬼没,甚至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吓自己一跳的情况都是有的,怎么可能敲门呢。
白颂眯了眯眼睛,挣扎着爬起来。
她看了一眼屋外的人影轮廓,随手拿起一件纱衣披上,也没下床,虚弱地靠在床头,声音嘶哑:“进来。”
一个身着红衣的张扬女子站在门外,她先是打量了一眼屋内,这才走了进来。
神情倨傲,眉眼嚣张,完全没把白颂当成魔界的王后,这间屋子的主人。
好在白颂也根本不知道王后的地位有多高贵,毕竟在楚娆的心中,她不过是个体质有些特殊的炉鼎。
所以她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
但她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因为这个女人的面孔十分熟悉,正是那日楚娆跟她在殿厅时汇报的那个下属。她还记得当时的帷幔掉下来,被这个人看了个现场版。
不过幸好,她失忆了,也不用直面当时那段尴尬的处境。
只白颂的耳朵根仍微微发热,她抬手捂嘴,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更是暴露了她叫嚷了一夜的破锣嗓子和纤细手臂上的淤痕。
朱砂微微一怔,眼底露出疯狂嫉妒的神色,她眉眼低垂,都掩盖不住身上暴虐的气息。
白颂咳得更厉害了。
朱砂深吸口气,她将手中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压抑着嗓音:“王后,这是属下的一番心意,还望您收下,其中还有一张魔宫的地图,已经明确标注了禁地所在,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朱砂用同是女人的借口来拜访魔后,并且呈送上一大批礼物,恭贺魔尊魔后。
“嗯。”白颂精神不济,不想跟她多费口舌,耷拉着眼皮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似的。
看在朱砂眼里,这就是赤.裸.裸的傲慢之意,她不过是个炉鼎,而自己是尊上最为重视的魔使,凭什么对自己如此不恭敬,甚至连床都不愿下。
这倒是错怪白颂了,她不是不愿下,而是下不了。
身子酸软无力是一方面,脚还和床尾连在一起,若是下床,岂不是一览无遗,太丢脸。
她甚至衣服都没能好好穿,只随意耷拉在身上,不该看的一点看不着,但裸.露在外的斑驳痕迹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尤其是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朱砂怎么会不知道前不久屋子里发生过什么,她嫉恨的眼睛发红,五官都要变形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朱砂又寒暄了两句,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说道:“王后可曾有兄弟姐妹?”
白颂楞了一下,掀开眼皮看她。她失忆了,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又何曾记得什么弟弟妹妹。
朱砂以为她不屑跟自己说话,咬了咬牙,忍辱主动说道:“冒犯王后了,只是魔宫有个魔使,长得和王后以后两三分相似。”
这话也是有些夸张了,其实只有眼睛相似。
“那位魔使也是可怜,之前被尊上派去完成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差点折在里面,幸而运气好,不过是失了一只眼睛,只是近些年来,他的功力一直不涨,其他魔使已经看他有些不顺眼了,只等他哪次出任务死掉便瓜分他的资源,就跟黑冉一样,黑冉宫殿里的好东西几乎都被拿走了。”
在魔界,杀人夺宝是常有的事,而魔使们一般不主动生死战,但如果他们出任务死了,他们的宝贝资源和人手都不会充公,而是有能力者得之。
只要能抢到,就是你的。
白颂眉心微蹙,她不知道朱砂口中所说的蓝尧是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抿唇不语。
朱砂更是觉得她傲慢无礼,自己都已经这么放低姿态了,竟然还对自己爱答不理。
哼,总有一天,要让你彻底臣服在我的脚下!
感受到她浓重的恶意,白颂忽然起了坏心。
她斗不过楚娆,难道还不能给朱砂点颜色瞧瞧吗?
如果每个魔使都来挑衅自己,那楚娆给自己王后这个身份的意义又在何处。
白颂唇角微微勾起,她撩了撩自己的衣衫,露出满是爱痕的肩膀,娇滴滴说道:“尊上的这些事,都不是我能干预的,我要做的,就是在床上伺候好尊上。”
朱砂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么一句,愣怔一瞬,面色陡然狰狞,她低头,看似恭敬行礼,其实是在掩藏自己狰狞的表情,她身体都在发抖。
还没等她说话,紧接着又听到白颂一声甜腻腻的嘤咛:“昨日疲累,我有些乏了,若是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
她一直在寝宫里待着,疲累?能因为什么?还不就是闺房那点事。
这完全就是挑衅!朱砂差点暴起向白颂挥剑。
一方面说自己只是炉鼎,一方面又用王后的语气来命令自己。
这个贱人,是想说自己连炉鼎也不如吗?
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小宠罢了,她才是尊上的左膀右臂!
炉鼎可以再找,但用的顺手的属下可遇不可求。
即便朱砂不断在心里催眠自己,但还是抑制不住地生出嫉妒,她只要看到贱人身上尊上留下的痕迹,就恨不得撕开她的皮肉,将她彻底碎尸万段。
而白颂,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心里偷笑。
小样,就是要在你心上戳刀子。
系统:“……”我算是知道那段数据为什么要对白颂赶尽杀绝了。
她一点都不无辜的。
白颂紧接着继续放大招:“您带来的东西还是拿回去吧,若是我想要的,尊上都会替我弄来。”她嫣然一笑,笑颜如花,低敛了眉目,带着几分小女儿的羞怯,“我用了其他人送的东西,尊上会不高兴的。”
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她口中的不高兴是楚娆对她的,岂止是不高兴,甚至是不满。
但听在朱砂耳朵里,这更是炫耀。
她死死咬着牙,按捺住拔剑的冲动。
白颂又说道:“你还是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她叹了一口气,“若是被阿娆发现了,你可能就真的有来无回了。”
她这也说的是实话,因为楚娆几乎每一刻都在臆想她出轨,而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她出轨的对象。如果黑冉出现,她没有第一时间自杀的话,这个锅还是得她来背负。
但这对于朱砂来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炫耀尊上对她的重视。
朱砂心脏都要被揉碎了,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贱人!
看着朱砂僵硬的离去背影,白颂翻了个白眼:“气性真小,这几句话就沉不住起了?不是说东西带走吗,也没带走,要是被楚娆之后,又要掰扯一番了。”
系统:“……”
朱砂走了,蓝尧又来了。
她还以为朱砂是乱讲的,但没想到蓝尧长得确实跟她有几分相似。
就连系统都盖章:“从遗传学的角度来看,你俩应该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的。”
有没有都无所谓,毕竟是原身都不曾存在的记忆,大概是没有感情的。
白颂并不在意。
她只在意,这人为什么来找自己。
而且,据朱砂说,蓝尧的右眼上有一道非常狰狞的蜈蚣疤痕,而来人脸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什么都没有。
蓝尧一看到她,眼圈就有些红:“姐!”
“!”白颂正在院子里吃点心,手上力道一重,糕点被她捏的粉碎,散在衣服上。
蓝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行了一个对王后的礼节,再然后看着白颂,眼眶闪着泪光:“姐,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是谁了?”
你姐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呢。
白颂一脸茫然,眼瞳底处是戒备之意。
蓝尧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也不失落,而是深吸口气,按捺住激动,将两人小时候的事说了。
小时候的白颂非常照顾蓝尧,两人玩的很好。
蓝尧回忆着小时候白颂即便自己饿肚子也要给自己吃的的画面,噗嗤笑出声音,但笑着笑着眼角就红了,眼眶沁出了泪珠,又被生生憋了回去。
他盯着白颂的眼睛,又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情不自禁向前跨了一步:“姐,当时我太小,没能力留下你,后来我找过你,只是……”
他顿了顿,掩饰住脸上不自然的神情,改口道,“终于找到你了,姐,你怎么会变成尊上的王后?”
我以前不是吗?白颂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她歪了歪脑袋,似乎觉得蓝尧确实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便有了亲切的感,比对朱砂的态度要好得多:“我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蓝尧担心的视线落在白颂的脸上,他恨不得上前抓住白颂的手关心:“怎么会不记得了?出什么事了?”
白颂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脖子处的伤疤:“被人袭击,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了。”
感觉到蓝尧的神情越来越古怪,白颂疑惑地问道:“阿娆告诉我,我一直在魔宫。”
阿娆?蓝尧张了张嘴,没敢叫出这个名字。
甚至在听见名字的瞬间,他低下头,掩饰住心里的不安。
小弟,我刚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你怎么能退缩呢?
白颂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抓了一把蓝尧的手:“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吗?对,你长得跟我那么像,一定是的,那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吗?”
她现在和楚娆的关系是扭曲的,是不正常的,她甚至不止一次在楚娆的眼睛里看到了恨意,她要知道,为什么楚娆会恨自己!
“姐,其实你现在做尊上的王后也挺好的,尊上挺喜欢你的。”蓝尧艰难开口,很是不想告诉她真相似的。
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不想让白颂知道,白颂就越觉得这里有猫腻。
“不,跟这个没有关系。”白颂咬了咬唇角,“我总有知道自己过去的权利。”
她感觉到楚娆跟自己之间有误会,但楚娆完全不告诉自己。
她只知道自己之前做过错事,所以一直要被惩罚。
但她的内心深处告诉她,她没有,她没有做错,她不应该接受惩罚。
不过,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她感受的到自己的内心,她是真心爱楚娆的,每每对上楚娆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心脏都会一抽一抽的疼。
白颂知道,楚娆对自己一定也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救自己,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白颂咬了咬牙,眼神坚定,她一定要知道!
白颂期待地望着蓝尧的嘴,迫切希望对方说些什么。
蓝尧犹豫了半晌,举目四顾,见傀儡也都没有关注这边,低声说道:“姐,之前我找过你,但我没有出现过在你的面前,甚至放弃和你相认,不是我不想找回自己的姐姐,而是……”
“你当时是仙门弟子,而我是魔修,我想我们终究是没有交集的,所以便没有打扰你,可你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魔气,一点都没有仙家的感觉。
白颂心神一颤,向后踉跄了两步。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煞白。
难怪——难怪楚娆一直怕自己逃跑,难怪楚娆那么恨自己,难怪——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尝试联络自己。
她一直以为楚娆对她如此态度,不过是因为两人有误会。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骗局!
她被楚娆骗了!
或许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楚娆骗了,否则为什么她作为仙家弟子,会爱上楚娆这个魔尊?
可悲哀的是,她即便现在知道楚娆是骗子,心脏也疼的厉害,就像是被钝刀一点一点地磨刮似的,但她,还是能感受到,内心深处对楚娆的浓浓的深沉爱意。
楚娆,我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恨?
白颂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盈盈泪目,蓝尧心疼地去握她的手:“姐,你不要……”这么难过,我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你,为什么没有一直关注你的消息,为什么……让你沦落至此。
姐,是我对不起你!
虽然消息很劲爆,但白颂先前已经有了一些猜测,只是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白颂失魂落魄下,更多的还是伤心、难过和落寞。
骗子,楚娆是骗子。
她不爱自己,她恨自己。
什么魔后,什么爱情,一切不过是羞辱自己的方式。
楚娆,在我在你身下放荡的时候,你究竟是怎么想我的?
白颂眼神陡然一变,她忽然想到自己体内的那些丹药,还有每每面对楚娆时的情难自禁,瞳孔剧烈震荡,当下呕出一口血。
楚娆啊楚娆,是你,都是你。
她总算明白对方如何看自己了,比炉鼎还不如,比娼妓还低贱,不过是取悦楚娆的宠物、玩物罢了。
作为魔尊,将仙家弟子压在身下,肆意凌辱很是满足吧。
楚娆,你怎么这么……狠!
白颂又是一阵干呕,她蹭了蹭嘴角的血渍,身形踉跄,几乎摔倒。
白颂心情很乱,即便面前的人很有可能是她的弟弟,但她还是想一个人待会。
纵使她心里还有千百般疑问,但都没法问出口,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任何异样。
白颂麻木地狠狠蹭着唇瓣,掩耳盗铃地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吸口气,嗓音囔囔的:“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蓝尧非常担心她,但看她蔫哒哒的表情,又想到他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即便尊上外出办事,但被人看到总是不好的,便立刻离开了。
自从发生了黑冉事件之后,楚娆就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不是无条件忠诚的。
他们一个两个,都各怀心思。
所以,婢女傀儡又多了两个功能——监视和保护。
蓝尧只以为他出现是自己手段高明,完全不知晓他跟朱砂能见到白颂,都是楚娆默许的。。
他们所说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都传到了楚娆的耳中。
楚娆心里知道,也看出来白颂近日魂不守舍,有事没事就发呆沉思,她等着白颂主动问她,但白颂却一直没开口。
如果白颂真的信任她,依赖她,不管听到什么,都应该坦然问出来,而不是相信外人,忌惮自己,什么都不跟自己商量,憋在心里。
甚至怀疑自己!
楚娆冷眼审视了白颂许久,心内的嘲笑一天更比一天多。
白颂胡思乱想了很久,她失去了记忆,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楚娆,对于楚娆有一种本能的亲近和依赖。
但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和她所说的完全不符,尤其是这两天,她时常都会在楚娆的眼底发现冷酷和残忍之意,让她心生畏惧和忌惮,有一种对方随时都有可能气死自己的错觉。
到后来,只要楚娆出现自己自己面前,她都会心中发紧,头皮发麻,竟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就像是被一只大手舒服住脖子,只要自己稍微不听话,那只手就会毫不客气加大力道,咔擦扭断自己的脖子。
白颂害了怕,便有点躲着楚娆了,生怕一不小心就看不着明天的太阳。
88、我是为了她飞升
期间蓝尧来找过她无数次, 带给她不少好吃的好玩的,像是在弥补童年时期父母将她送给外人的过错。只是,那时他不过也是孩子, 跟他无关。
白颂本身对他就没什么怨懑, 甚至偶尔还会期待蓝尧过来。
疑似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跟自己说说话, 能很好地缓解自己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 也让她焦虑的心情得以短暂的舒缓。
而蓝尧,看着白颂日复一日憔悴的面容, 终于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担忧:“姐,尊上, 她是不是对你不好啊?”
他回去之后,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白颂在他面前吐血的画面,夜夜不能寐。
但魔尊不是他能置喙的, 隐忍到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
这是他的姐姐,是从小照顾他,又因为自己被卖出去的姐姐啊。
蓝尧眨了眨眼睛, 眼底泪光闪闪, 哀戚地看着白颂, 疼痛之情溢于言表。
“吧嗒——”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衣袍上溅起点点茶渍, 白颂满面惊慌, 强做出一副笑脸, “怎么会,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胡说?!”蓝尧陡然加大了声音,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靠近白颂, 一把捉住白颂的手腕,压低了嗓音,“那这是什么,这难道不是她伤害你的证据吗?”
最近楚娆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身上到处都是青紫伤痕,尤其是手腕和脚踝,基本就没怎么好过。
虽然每次都能用魔气疗伤,但每每看到她身上光洁,毫无痕迹,楚娆就会莫名发脾气,说什么自己想出去勾引外人,久而久之,白颂就不在乎身上的伤痕了,甚至还会故意让伤痕惨烈些,这样楚娆下次折腾自己的时候下手也会稍微减轻些。
白颂满面羞窘,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弟弟,但男女有别,而且白颂也没有他是自己弟弟的记忆,猛地甩开蓝尧的手,恼羞成怒脱口而出:“我是她的炉鼎,她没有将我随意送人就已经是恩赐了,我怎么能要求更多?”
蓝尧震惊,瞳孔震荡,不敢置信地望着白颂,呢喃道:“不是王后吗?为、为什么是炉鼎?”
他失神地踉跄了两步,一把捉住白颂的手:“不,不应该的,尊上不应该这么对你的。”
白颂自知失言,努力想要甩开他的手,但蓝尧抓的很紧,她眼底闪着泪花,挣扎道:“不应该?为什么不应该?我是什么人,哪能奢求尊上的宠爱?我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白颂竭力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委屈的小可怜,看的蓝尧心疼不已。
这个姐姐,他从小就没照顾好,好不容易亲人相逢,他绝对不能容忍姐姐受这样的痛苦折磨。
蓝尧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姐,你逃吧。”
白颂猛地瞪圆了眼睛,惊愕地看向四方,吓得声线都在颤抖:“你,你在说什么?!”
要是被楚娆听见了,她就完了。
但她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想过要逃跑,她低垂着眼眸,神色哀戚难过,声音沉闷:“逃?能逃到哪里去?魔界之大,根本没有我容身的地方。”
“不!”蓝尧摇摇头,“姐,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之前没认你,是因为你是仙门的人,而我是魔界的人,我怕自己给你带去不好影响的话吗?”
白颂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她本能拒绝这个猜想,就好像她不承认,楚娆就没有骗她似的:“我不记得我是仙家人了,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根本不是的。”
“不,不可能的!”蓝尧说的笃定,“我专程去找姐姐的,怎么会弄错,你是红袖香姜堰真人的弟子!姜堰真人对你极其好,将你保护的十分严密,要不是红袖香有魔界的人,我根本得不到这个消息。不过后来,据说姜堰真人的宝贝徒弟丢了,我便又开始找你,没想到再次见面……”
他顿了顿,看了看白颂满身的魔气,拍了拍白颂的手背:“本来我想着你已经这样了,在魔界当王后也挺好的,可是——”她对你不好,她折磨你,羞辱你,让我怎么舍得将你留在魔界?
蓝尧吸了吸鼻子:“你还是走吧,姐,如果是炉鼎的话,有一天你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一定会被随意送人或者被吸成人干的,姐姐,你去找姜堰真人,她一定会将你妥善安置的。”
“可是我……”白颂犹豫不定。
蓝尧根本没给她思考的机会,他应该是琢磨很久了,倾身上来,附在她的耳边说道:“姐,我会联系姜堰真人的,她一定会保护你的,只有她,才能保住你。”
姜堰真人?
白颂脸色唰地变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似的,她眼底闪过剧烈的挣扎之色。
内心深处的传唤之声越来越明显,她闭上眼,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抹白衣胜雪的人影,温柔地向自己招着手。
姜堰真人?师尊!
白颂猛地睁开眼,她还是没能想起来,但大脑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思绪纷乱,似乎只要抓住头绪,一切就呼之欲出。
蓝尧紧张地看着她,低声问道:“姐,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白颂看起来一点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脑门冷汗涟涟,她甚至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蓝尧还想说什么,但他耳朵动了动,急急说道:“有人去我那边了,姐,我就先回去了,等联系到姜堰真人,我会给你传讯的。”
“不……”白颂心里乱的很,她还没想好,要拒绝,但蓝尧闪身就消失了,未出口的话就这么咽回到了喉咙里,白颂坐在秋千上,一脸失神。
白颂内心里的小人已经跳起了欢快的舞步,她戳戳系统:“这帮魔物是不是都没长脑子啊,真以为自己能在楚娆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楚娆还不是想诱敌深入,想看自己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系统:“他们不是没长脑子,而是低估了楚娆对你的重视程度。”
白颂瘪嘴,她倒是希望楚娆对自己不要这么重视,重视到她的肾脏都已经超负荷了。
系统:“你真的要尝试逃走?哪怕成功率很低?”
白颂挠了挠头:“逃走?我又不傻,现在楚娆都已经疯了,她根本不讲理,为了发泄自己的怒火,我没做过的事情非要安在我的身上,睁眼说瞎话的实力明显暴增,我还敢真的做?我就是想做点改变,看看有没有什么契机,否则这样下去,我的肾脏迟早受不了!”
系统:“……”楚娆最近确实过分了些,完全是无中生有,没事找事。
……
蓝尧很是担心她,生怕晚一步她就被楚娆弄死,很快就传来消息,说已经联系上了姜堰真人,并且约定好了时间。
但白颂临了给了他确切的答案,她不想逃。
蓝尧传来的讯息难掩震惊,问为什么。
白颂望着天边如火如荼的云彩:“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尊上,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甘之如饴。”
系统:“……”
蓝尧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回消息,系统猜测大概是被恶心吐了,暂时不想听到白颂的声音。
白颂:“……”总不能让她直接说,你的所作所为都在楚娆的视线之下,她就等着揪着我的小辫子然后尝试之前从未解锁过的新姿势吧。
白颂放弃了,但想让白颂离开魔界的人都没放弃。
在一次楚娆外出办事的时候,白颂被一棒子敲晕,掳走了。
这一棒子可比当时楚娆带走自己时敲的实在多了,白颂脑壳都差点被敲碎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甚至想吐,大概是被敲成脑震荡了。
白颂手软脚软趴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
指尖动了动,摸到一块竹简。
是魔界的地图——逃跑的路线都标好了。
白颂艰难地爬起来,四下望了望,对照着竹简认出了这里是魔界的禁地,是楚娆勒令自己绝对不能靠近的地方。
白颂苦着脸:“完了,我觉得我今晚的肾怕是要废。”她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你说我跟她说我是被人打晕扔过来的,她信不信。”
系统:“大概会信的吧。”
白颂惊喜:“真的吗?原来楚娆这么好,我以前都错怪她了。”
系统:“她相信这次你是被打晕带过来的,但和她不相信你永远不会离开她,这两件事完全不冲突。而且你觉得照她的性子,她会放过这次的好机会吗?”
不,她只会加以利用。
楚娆就这么个不讲理的人。
话虽如此,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系统:“那你快点端正起来,楚娆来了。”
“……”白颂还没来得及转身,忽然一根绳索飞过来,将她直接绑在了身后的树上。
白颂吓一跳,努力挣扎了下,但半点动弹不得。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白颂微微抬头,就看到身着红衣的楚娆,犹如从深渊地狱归来一般,从阴影中缓缓走了出来。
偌大的黑影和冰冷气息笼罩一切,巨大的威压倾泻而下,压得白颂脑袋都抬不起来。
“阿娆——”白颂眼底迸发出痛苦的神色,她死死看着楚娆一步步慢慢走过来。
恐惧丝丝缠绕着她,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楚娆,心肝俱颤,就连灵魂都在瑟瑟发抖。
楚娆面沉如水,眼底却带着戏谑的神色,她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幽暗的视线落在白颂的身上,她轻轻抬起手,抚摸白颂的脸颊:“又不听话了?”
白颂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半边脸抽搐不停:“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楚娆嗤笑一声,“如果不是你给他们机会,你是我的王后,谁又能陷害到你?”
“如果不是你流露出想跑的意思,谁又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强迫你跑?”
“颂颂,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给你的院子不小了,你非要我把你锁在床上才甘心吗?”
楚娆的眼神无情冰冷,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会这么做。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白颂拼命摇头:“不,阿娆,我没有想离开你,我爱你——”
“爱我?”楚娆不是没听过她说爱,但白颂的爱太过廉价。
白颂狠狠点头。
楚娆突然低笑一声,白颂一脸茫然。
楚娆露出一个温柔的眼神,她凭空拿出一把剑,送到白颂的手里,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蛊惑:“颂颂,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好不好?”
白颂一愣。
楚娆蓦地转头,视线陡然变得凌厉。
一瞬间,风云变色,一阵巨大的气浪袭来,周遭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狂风吹得白颂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绑着她的树依旧深深扎根在地底,她也在狂风中摇摆却没被吹走。
楚娆一掌击出去,掌风却被一团高速运转的风球弹了回来,重重击在她的胸口,她猛地吐出一口血,向后飞出去撞在树上,咚地坠落下来。
楚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她仇恨的目光定在风球消散后陡然出现的姜堰身上,恨不得扑上去自爆和姜堰同归于尽。
“颂颂,我来晚了。”姜堰甚至都没看楚娆一眼,她视线落在被绑在树上的白颂身上,双眸中是无尽的眷恋思念,声音微微沙哑,“即便我来晚了,你讨厌我,也不能说你最爱的人是她。”
白颂:“?”自己的肾是保住了还是没保住?
姜堰脚尖一点,飞过去落在白颂的面前。
楚娆的术法在她的面前不堪一击,她很快便解开了束缚白颂的绳子,伸手想要摸摸白颂的脑袋,却被躲开了。
对上姜堰情意绵绵的眼神,白颂心底一颤,内心虽然觉得无比熟悉,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是她以前认识的人吗?是蓝尧口中的那个对自己很好的姜堰吗?
她是修仙之人,那自己以前真的也是修仙的,而不是魔修吗?
白颂大脑一片纷杂,她突然抱住脑袋,警惕地盯着姜堰。
不,不管她是谁,不管她以前对自己好不好,自己都不会离开楚娆的。
她爱楚娆。
而面前这个人,是一掌就伤了楚娆的人,是敌人。
白颂猛地提起剑,剑尖直指姜堰:“别再过来了!”
姜堰顿了顿,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颂颂,你为什么要用剑指着我。”
那哀戚的眼神,就像是重锤一般,狠命敲击她的内心。
白颂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剑尖也恨着晃动,无数纷杂的片段争先恐后涌入她的脑海,形形色色的人影冲击着她的神识,白颂脑袋一阵巨疼,露出痛苦万分的神色。
姜堰不再上前,她只是用专注的目光看着白颂,声音低哑:“颂颂,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师尊,也是你的爱人呀。”
“!”又是一个爱人,彻底砸懵了白颂,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楚娆,心下一虚,厉声道:“你住口!”
你不是,楚娆才是我的爱人,我的伴侣,我爱她,你休想骗我!
白颂猛地收回剑,转身就要回到楚娆的身边。
楚娆强撑着站起来,落在白颂的身侧,看向姜堰的眸子里射出剧烈的仇恨目光,她盯着姜堰看了一阵,脸上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楚娆低沉着嗓音:“杀了她。”
白颂僵硬了片刻,陡然握紧了剑。
那剑似乎和她有所感应似的,发出一阵嗡嗡嗡的轰鸣声。
白颂抬头望着楚娆,眼神茫然。
楚娆咳咳两声,鲜血自嘴角溢出来,她对着白颂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语气坚定:“这就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杀了她,我不追究你逃跑的事情。”
不!
白颂眼底迸发出挣扎,她的脸因为恐惧瞬间褪去了血色,手里的剑剧烈颤抖,似乎也在抗议。
她不能,不能杀了眼前这个人。
可不杀了她的话,就得不到阿娆的原谅,她不想看到阿娆伤心痛苦的神情。
白颂仿佛处在水深火热的交替中,备受煎熬。
“怎么,不愿意?”楚娆捂着伤到了的胸口,又咳出来一口血,其中竟然还夹杂着细碎的血肉,可想而知,姜堰当时的那一掌是用了全力,下了死手的。
若不是姜堰顾忌着白颂,避开了自己的心脉,恐怕她现在早已是一具枯骨了。
“不想动手?”楚娆再问第二遍的时候,眼神越发幽冷,声音低沉,白颂感受到了微微颤栗之意。
她眼皮轻轻一颤,这些话就像是一把钝刀,无情地撕剐着她的心脏,撕扯着她的头脑。
白颂转头,对上楚娆惨白的面庞和深邃阴狠的双目,猛地提起剑,剑尖直指姜堰的咽喉,一步一步逼近姜堰。
楚娆缓缓勾起唇角。
姜堰看着白颂挣扎又为难地走过来,低头被冷剑闪烁的冰冷金属光泽刺到眼睛,她眼底深情不减:“颂颂,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如果不想死,就立刻离开魔界!”白颂厉声道。
楚娆冷笑一声。
即便是失去记忆,你还是不忍心杀她。
那你用短剑戳向我的心脏时,为什么那么果断决绝,为什么那么心狠手辣,丝毫没有犹豫和挣扎。
都是玩玩,她就玩的比我好吗?
白颂,是因为她在你的心目中比我更重要,所以你才对她手下留情的吗?
楚娆眼眸中的黑暗不断沉积,浓郁的黑屋笼罩在她的身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其中。
姜堰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她主动上前一步,喉间直抵白颂的剑尖,白皙如雪的肌肤渗出一丝丝血迹。
白颂看着姜堰诡异的笑容,吓了一跳,握着剑的手一抖,剑差点掉在地上。
她向后退了一步,瞪圆了眼睛。
不可以,不能伤害她!
内心深处传来强烈的呼唤,白颂压不住,她眼底露出剧烈的挣扎之色,整个脑袋就像是被分裂似的,疼的厉害。
对方比她厉害,却完全没出手反抗,甚至还将自己的命脉送到自己的剑下。
她……认识自己,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蓝尧口中所说的对自己非常好的姜堰真人。
就在白颂面临痛苦抉择的时候,姜堰忽然冲着她招招手:“颂颂,过来,我带你回去。”
“白颂,杀了她!”在白颂动摇之前,楚娆忽然吓了命令,她动用了傀儡术,她不想赌,她不想承受白颂选择姜堰的委屈和痛苦,她要先发制人。
楚娆眼底迸发出浓郁的恨意和杀气,掌控着白颂的意识狠狠刺出去。
姜堰没有躲开,但这一剑,依旧刺歪了。
白颂咬着牙,剑尖刺在地上支撑着她气力耗尽的身躯,重重喘息着,看向姜堰肩处被血染红的白衣,眼眸中露出难过忧伤的神色,和之前既然不同。
楚娆脸色微微一变,随之而来的是偌大的背叛感。
她确实是想过白颂恢复记忆的,但绝对不是在这样的刺激下。
难道在白颂的心中,姜堰真的比自己重要,见她一面,就冲破了记忆的封条,前尘往事尽数想起来了。
楚娆苦笑一声,周身的魔气剧烈震荡,心神不稳,走火入魔,她仰天大叫一声,睁开一双火红嗜血的双目。
姜堰眼神微变,伸手就要抓住白颂:“颂颂,她彻底入魔了,跟我走。”
“不,我不走!”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袭来,犹如泰山陡然压顶,白颂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呕出一口血。
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白颂抬眸,凝视着姜堰疑惑不解的眼神,一字一句说道:“我是她的爱人,是她的王后,我爱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她的。”
即便她将我从修仙变成了修魔,即便她对我肆意凌虐,百般玩弄,但我是她的人,自然可以任由她处置。
白颂艰难回头,对上楚娆眼底近乎于毁天灭地的暴虐情绪,她并不难过,只觉得悲哀。
白颂猛地扔下剑,她抵抗着挤压着骨骼的强势威压,艰难地往楚娆身边挪去。
一步一步,在地上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痕。
她全都想起来了,但正是因为想起来,她更加不能放弃楚娆。
89、我是为了她飞升
因为她的自作聪明, 擅做主张,她已经做过一次错事,将楚娆害的沦落至此, 她以为自己的死亡就是还债, 但楚娆比她想象中的要更爱自己。
如果真的只是将自己当成炉鼎, 那又何必用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 把自己复活。
她欠楚娆的太多了,楚娆怎么对自己都不过分。
而且除了愧疚, 她对楚娆,满满都是爱。
白颂苦笑一声, 伸手就要抱住已经发狂的楚娆, 魔气缠绕在白颂的身上,将她的血肉腐蚀成焦黑的颜色。
楚娆, 不要伤害其他人,如果你想杀,就杀了我吧。
死在你的手上, 我心甘情愿。
“颂颂, 她现在已经狂魔化了, 她现在完全不记得你了,你若是再往前一步,她一定会将你当成敌人毫不留情杀死的。”姜堰冷着声音警告道。
是吗, 白颂头都没回, 一口牙几乎咬出了血花, 迈出去的步伐虽然踉跄, 但足够坚定。
能跟你死在一起,下辈子我们还会遇到吧,白颂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唇瓣微微颤抖,无声地说道:“阿娆,我爱你,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姜堰眼眸微暗,阴鸷地盯着相亲相爱拥抱着的两人,眼底划过一抹红光,她挥手直接将白颂凌空抓了过来,一手扣住她的肩膀,飞身就要离开。
楚娆嘶吼一声,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白颂,眼中的满是恨意和执拗。
不!不要走!不准走!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你答应过,要永远陪着我的。
楚娆的目光偏执又哀戚,血红的双眸里只映照出白颂一人的影响。
白颂使劲挣扎着,她担忧地盯着下方的楚娆,拖着哭腔大声祈求姜堰:“师尊,放我下去,我要跟她在一起,师尊,我爱她,就算她让我死,我也能立刻就去死。”
“师尊,你放下我吧,和她在一起,我是心甘情愿的!”
姜堰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她忽然唇角微扬,露出一个冰冷残忍的弧度,眼底再无半丝情谊,就好像伪善的面具被揭开,彻底露出里面阴暗的一面。
“她要你死,也要看我同不同意。”姜堰语气冰冷,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白颂冷的牙齿咯吱咯吱打着颤,她看着白颂惊惧的眼神,轻声笑了出来。
她本来也是想走温柔路线将人留在自己身边的,但奈何她一口一个爱别人,这让姜堰怎么忍?没有先认识就已经很遗憾了,接下来的日子自然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才能弥补遗憾,至于其他碍事的绊脚石,当然是要尽数除掉的好。
她宠溺地揉了揉白颂的脑袋,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乖一点,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白颂猛地捉住姜堰的手,她不能让姜堰杀了楚娆,否则这个世界就彻底崩塌了,“不要……”
白颂祈求地望着她。
“不要替她求情哦,否则她会死得更惨。”姜堰说的轻描淡写,却吓了白颂一跳,倏地放开了她的手。
姜堰微微一笑,猛地一剑掷出,剑身刺入目眦尽裂扑上来的楚娆的锁骨,直直将她钉在身后的树上,就是刚才她绑着白颂的,唯一还直立的树。
白颂回头就看到楚娆锁骨被刺穿,淋漓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惨状,眼神巨变。
她猛地发出一声惨叫,挣扎着就要从姜堰的手下逃脱。
但姜堰的力气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狠厉,像是要将她全身的骨头都捏碎,也不会让她靠近楚娆似的。
她嘴唇颤抖,用悲哀的眼神望着楚娆,哭着说道:“阿娆!”
她吸口气,将所有的眼泪尽数憋了回去,忽然转头对上姜堰冷酷的眼眸,沉声:“我跟你走,你放了她,只要你放了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让我现在去死,都可以。”
阿娆,我已经做错了一次,不能再做错第二次。
她泣不成声,使劲抻着脖子看向楚娆:“阿娆,我爱你,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得道成仙,只是不想你被我拖累,只是不想你……在渡劫的时候被劈死,阿娆,那些话是我故意说的,就是为了让你恨我,为了让你断情绝爱,从此一心只为修仙。”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就再也没有顾忌,白颂吞咽下苦涩的泪水,唇角勾起一抹勉强的苦笑:“每每闭上眼,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你震惊的目光,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爱你,我爱你呀阿娆。”
吼完心中憋了这么久的话,白颂一口气猛地松懈,原本就羸弱的身子更像是跑了气的气球,陡然干瘪下来,她疲累地闭上眼,气力不济说道:“阿娆,你不是总问我脖子上的刀疤是什么吗?你不是总问我那把短剑为什么一直留着吗?我告诉你。”
她弯了弯唇角,费劲地睁开眼,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楚娆:“不是战利品,不是为了羞辱你,只是……我自杀过,就用刺伤你的那把剑,我爱你,只有我死了,你才能真正的忘情去爱,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摒除心魔,得道升仙,阿娆,我爱你,只是……我好像用错了方式。”
“不!”楚娆迸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被刺一剑,魔气消散,她逐渐恢复了意识,但却没想到竟然听了这么一段话,只觉得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心上,又是震惊又是怀疑。
心神混乱,气息不稳,一口血吐出来。
再看姜堰神色越来越冷,抓着白颂的手确收越紧,她甚至都能感受到对方赤裸裸的杀意。
已经到这样的地步,自己连姜堰的一招都接不下,白颂根本没理由骗她激怒姜堰,而两人也不会那么无聊演戏给自己看。
所以白颂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她杀死自己,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飞升?
楚娆忽然想到,当初那一剑确实是杀不死自己的,但白颂也说过,那一剑只是一个教训,本意并不是想要她的命,所以楚娆从未怀疑过白颂对自己的恶意。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自己,又做了什么。
望着落在姜堰手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白颂,楚娆胸腔剧烈起伏,她周身忽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彭地一声将刺在体内的剑炸的粉碎,消散在空中。
她咬着牙瞪着姜堰,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把她还给我!”
“还给你?”姜堰冷笑一声,剑身泛着冰冷的寒光,一剑如虹,直直刺入楚娆的胸口。
楚娆闪身避开,手臂被割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魔气自伤口溢出来,身形踉跄一下,勉强站稳。
她双目泛红,不顾自己强弩之末的身躯,一心只看得到姜堰手上的白颂。
杀了她,只要杀了姜堰,自己就能夺回白颂,就能彻底搞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娆心神俱荡,她穷尽所有的力量,孤注一掷地向姜堰猛地扑过去。
而姜堰,唇角勾起一抹嘲笑,运起灵气包裹在剑上,招式越发凌厉,宛若猫捉老鼠,剑剑直破楚娆的防护眼,但却又不至于将她置于死地。
楚娆已经意识到她是在戏弄自己,胸腔一口血吐在姜堰的剑上,不甘心地怒瞪着姜堰。
终于,姜堰游戏玩腻了,眼神陡然狠厉,冷笑一声,剑意凛然。
千钧一发之际,白颂猛地提气,拼尽了全力飞身挡在楚娆的身前,她的身子猛然爆发出灼目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颂颂!”姜堰面色巨变,她没想到白颂会突然冲出去,手上一松,刺入白颂胸口的剑化作一抹流光消失,但伤口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白颂犹如一片凄凉的落叶,从空中飘零而下,正气凛然的剑意灼烧着她的皮肤,在她的体内来回冲荡,筋脉尽碎,皮肤崩裂出细细密密的细小裂缝,殷红的血珠涌出来。
她落在楚娆的怀里,望着楚娆震惊的面庞,露出欣慰愉悦的笑容。
白颂虚弱地抬起手,指尖抚摸着楚娆的脸颊,蹭掉溅在她脸上的鲜血:“阿娆,对不起……咳咳咳……”一句话未说完,白颂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楚娆连忙用手去接,看着手心里的肉屑,恨不得替白颂承受。
她慌乱地去擦白颂嘴角的鲜血,却越抹越多,整张脸都被她抹得鲜血淋漓,异常可怖。
但白颂的眼神却温柔至极,贪婪地注视着楚娆。
她身为魔修,扛住姜堰满满灵气的一剑实属勉强,此刻的她已经奄奄一息,一只脚迈入鬼门关了。
白颂嘴唇微动:“原、原谅我……”
“不,不是你的错,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楚娆的手颤抖的厉害,眼眸中满是痛苦挣扎的神色,她宁愿认为白颂方才的话都是欺骗她的,也不愿意白颂为了她真的赴死。
先前她已经有一次没有保护好白颂了,偏偏还不自知地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现在又害的她虚弱至此,自己有什么脸面再说原谅二字。
楚娆眼泪汹涌,声音沙哑:“不,颂颂,不要离开我,我错了,不要这么惩罚我!”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无比后悔今天自己策划的这一场闹剧,原本是想看姜堰和白颂反目成仇,没想到却弄到现如今这步田地。
原来当初白颂冷落自己,不是因为厌倦和腻烦,而是在逃避。
她也曾试图用温和的手段结束两人的关系,只是她们太过相爱,谁也不愿放手,甚至她知道白颂有段时间一直躲着自己,但看着白颂眼眸中无法隐藏的深沉爱意,她也只以为是对方生气自己对于她修炼的执着,并没有当做一回事,甚至还觉得她是在撒娇。
可是……原来从那时候起,白颂就已经背负上了这么沉重的枷锁吗?
她究竟下了多大的决心,忍耐了多少才有勇气刺出那么一剑的。
她本以为白颂不爱她,白颂只是在玩弄她,白颂对她冷漠对她无情,甚至可以对她动刀子,但在自己无穷无尽伤害了白颂之后,她才发现,原来白颂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甚至还会不畏生死,义无反顾地保护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
为什么要让自己犯下那么滔天大罪。
楚娆眼底满是痛苦挣扎之色,当初白颂那冷酷决绝的眼神和此刻凄美深情的凝视在她的脑海中来回交替,最后定格在白颂在受自己折磨时痛苦不堪的神色上。
楚娆猛地打了个抖,她紧紧抱着白颂,嚎啕大哭:“颂颂,你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你惩罚我吧,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啊……”
眼见着白颂因为受伤过重,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气息也逐渐越来越灰败,和白颂有着傀儡丹联系的楚娆明显感觉到白颂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她仇恨的目光瞪着姜堰,咬牙切齿道:“都是你,要不是你,颂颂及不会出事的。”
姜堰死死盯着楚娆怀里的白颂,冷着脸:“把她给我。”
“你做梦!”楚娆浑身都是血,尤其是脸上,甚至都看不清她原本的面容,她龇着一口红牙,嘲讽地看着姜堰。
当初要不是她强行突破魔界,引诱白颂的体质,在自己的面前和白颂发生关系激怒自己,自己和白颂的关系也不至于到最后那么僵硬和糟糕。
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楚娆搂着白颂,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胸前,低声呢喃:“颂颂,我爱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不离开我,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爱你,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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