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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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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给我留活路的,所以我这都是自救。

    什么自救,如果是她的话,顶多只会拿回属于她父母的东西,是绝对不会伤害白颂的,毕竟当年也不是她的错,可……

    白素眼神阴鹜,她声音里带着冷意:“没事的。”怕医院做什么,你最应该怕的是我。

    重来一次,她一定要掌握先机,也要告诉白颂,她的选择会是什么!

    白素抚过她鬓角散落的碎发:“不想在医院住,那就回去吧,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有一段时间,她被白颂雇佣的人撞伤,在一家小医院住了将近大半年,闻到这股消毒水味就想吐了。

    ……

    白颂从医院回来之后,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歪在沙发上看白素打电话处理各项事务,一项一项,条理清楚有条不紊。

    重来一次的白素当然不比当年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她不仅有手段有心机,还知道许多她不应该知道的秘闻,随便拿出来一条都有可能让那些想咬一口蛋糕的老家伙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威逼利诱之下,事情处理的很快,起码短时间内公司是保下来了。

    白素私心是不想给白父和白母办理葬礼的,甚至都只想把他们就那么随意仍在医院太平间,总会有人收拾的。

    但她现在还是白家的大女儿,往后还要主持白家的事,不能做的太过分,也不能让白颂看出端倪来。

    早就注意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白素并不心慌,毕竟谁又能想到重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呢?

    经过几个小时的消化和沉淀,她已经能将情绪掩藏的很好,甚至都能对着白颂露出笑脸。

    白素挂断电话,抬起头,看着歪靠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的白颂,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困了?怎么不去睡?”

    白颂哭的太多了,眼睛都肿成了山核桃,一听见要她上楼睡觉,她连忙摇摇头:“不,我就在这里……”她嘴唇嗫嚅了一下,虽然没说出来,但白素看懂了唇语。

    她说的是:看着你。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好像怕睡一觉起来,白素也离自己而去似的。

    白素捏着手机,用力得骨节都在微微泛白,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质问出声。

    白素闭了闭眼,掩去眼底一切复杂纷乱的情绪,她起身,走到白颂的面前,摸了摸白颂的脑袋:“去睡吧,我陪你去睡。”

    “真的?”白颂眼睛陡然一亮,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狗。

    白素眼睑下敛,她凝视白颂许久,收回了自己极力克制但还是颤抖的手,声音微微沙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姐,你真的太好了。”白颂猛地一把抱住白素的腰,脸埋在她的腰腹间,眼泪不听使唤地又落了下来,“姐,以后就剩咱俩相依为命了。”

    言语间满是对未来的茫然和彷徨,更多的还是对未知的害怕。

    她只是刚上大一,无忧无虑的孩子。之前家里的任何大事都不用她操心,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定时定点打在她的卡上。

    父母就是她头顶的一片天。

    如今,天塌了。

    她还能过着像以前一样公主的生活吗?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懂,能力有限,家里的决策和财政都要仰仗白素,所以白素对于现在的白颂来说,她本人就是安全感的化身。

    只有白素在,并且她承诺永远都不会丢下自己,白颂这才能够放心。

    “嗯。”她微微垂眸,看着面前白颂信任又依赖的脸,眼神有一瞬间的失神。

    在还没有知道事情真相的白颂,确实是无辜的,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是亲姐姐,甚至公司和各种资产都全权交由自己打理。

    毕竟,她知道,自己疼她,是绝对不可能亏待她的。

    “快去睡吧。”白素拽着她的胳膊,把人推上了二楼的房间,盯着她睡觉。

    白颂攥着白素的一只手,不放心地说道:“姐,你就在这里,我怕。”

    “好,你睡你的,我就在这。”白素笑得温和,若不是白颂提前知道剧情,怕是真的要掉在白素编织的姐妹情深的美梦中了。

    白颂的手心很热,而白素的手却很冷,不是微凉,而是冰冷。

    “你手怎么这么凉啊,姐。”白颂忽然问道。

    “没人疼不就是手冷脚冷?”白素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却被白颂抓的生紧。

    白颂瞪眼:“怎么会没人疼,姐,就算爸妈不在了,你还有我,我们互相疼!”她说着,直接把白素的手拽进了被窝里,用胸口的体温去温暖她。

    半条胳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现在的白颂是真的把自己当姐姐。

    其实放下一切仔细回想,白颂就是在得到了那些东西之后,一直沉浸在自己会伤害她的臆想中,她的性情大变。

    刚开始,白颂和她闹得还不是很僵,不管白颂背地里如何,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塑料姐妹花的情谊。

    那时候的她还有机会和白颂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饭。

    她总劝着白颂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有意亲近白颂,但白颂对她,防备的很,每每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砍刀的刽子手。

    那个时候的她不理解,还以为是她独揽大权,没给颂颂足够的安全感,特意签署了不少协议给她。

    但白颂高兴是高兴,眼底的戒备一分没少,还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白素觉得她们姐妹都是一家人,只要是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也都尽可能地解释了原因,可白颂不信!

    甚至还觉得是她不给,想私吞。

    白素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

    再加上白颂后来不知怎的,和自己的未婚夫勾搭上了,白素和她的关系,彻底疏远起来。

    再后来,白素就只能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白颂的近况。

    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看着白颂小兔子似的红眼睛,白素这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重生了,一切都逆转了。

    现在的白颂没有一看到自己就暴躁不堪,焦虑不已。

    她的眼中没有防备冰冷的神色,有的只是对姐姐的依赖和情分。

    “只要你乖乖的,姐姐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白素垂下来的手微微收紧,眼神幽暗。

    白颂没有注意到白素有什么异样,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已经超出了白颂的负荷,她身心俱疲,很快困意上涌,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但白素还是没有走。

    她就坐在白颂的床边,看着白颂毫无防备的睡颜,视线下移到她细长的脖颈上。

    白素陡然伸出手,掐住白颂的咽喉处,微微收紧。

    多么脆弱的生命。

    只要稍微用力,一切烦恼就都不存在了。

    看着白颂渐渐拧起的眉,白素眼神下垂,收回了手。

    而白颂,像是有所察似的,一把抱住她的手腕,拉到怀里,砸吧砸吧嘴轻声呢喃道:“姐,我疼你。”

    白素心神一颤,盯着白颂的眼眸微微晃动。

    她定定看了白颂半晌,起身仓皇走了。

    脚步稍显踉跄,就连背影都有些狼狈。

    白素走后,白颂慢慢睁开了眼,后怕地摸了摸脖子。

    差点就被咯嘣脆了。

    白颂苦着脸:“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怎么这么凶残,一言不合就放杀气。”

    虽然前三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是变态,但好歹还给了她完成任务走剧情的机会,这个世界……

    她还真有点怕,某天一睁眼,突然得知自己脱离世界了。

    系统安抚道:“放心吧,她也就是过个瘾,不可能真的动手的,一来你现在死了,不管处理的干不干净,她的嫌疑都最大;二来,你活着,更方便她将你名下的财产都转移到她的名下;三来,她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

    系统这么一分析,白颂倒是有些放心了。

    而系统:“……”一脸囧。

    别的任务对象听到这里,要么都是更害怕了,吓得瑟瑟发抖。

    毕竟完全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不知道白素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但一定是生不如死的程度。

    可白颂——一想到不会提前自主登出世界,也不用临时打造一个金刚肾,竟然觉得安心踏实了。

    系统抿着唇:“白素可是在那种监狱里待过的,心理怕是早就扭曲了,她折磨人的手段肯定层出不穷,你不害怕吗?”

    白颂:“怕什么,不是有你么,你不是任务的好帮手吗?”

    系统嘴角抽了抽:“我也就只能屏蔽个痛觉。”

    白颂更惊讶了:“最重要的不就是屏蔽痛觉吗,我都不疼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系统:“……”你的神经的材质是什么做的,能介绍给我吗?说不定能让我们系统的性能提升一大截。

    对于系统的担忧,白颂完全没放在心上,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非常有望完成任务。

    还有些期待。

    ……

    “你在干什么?”身后陡然传来白素阴沉沉的声音,白颂吓了一跳,手上的书哐当掉在地上,直接砸在了脚上。

    她没穿鞋,书的背脊生生砸在她大拇指上,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那么厚的书,那么大的重力势能,白颂的脚趾顿时充血。

    白颂疼的弯腰坐在地上,眼泪汪汪揉着脚。

    她能干什么?当然是当年白父藏起来的文件。

    有了这份文件,她就有理由开启剧情,按照剧本走既定任务了。

    但她都快把这间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了,别说白父陷害白素亲生父母的证据,就是白家收养白素的说明和文件也消失了。

    难道是白素已经提前拿走了?

    不应该呀。

    自己还没变坏,她要是就这么报复自己,一定会给外人留下话柄的。所以剧情里的白素不仅没有将这些文件提前藏起来,甚至还放到了明面上,引导白颂去看,刻意引着她走上了上一辈子的老路,费尽心机和白素对着干。

    但这次白颂可就没有上辈子幸运了,她就像是被猫关起来的逗弄的老鼠一般,被白素戏耍了一番之后,失去了所有,最后郁郁而终。

    所以——文件呢?

    没有文件,她只能乖乖做白素软绵绵的妹妹!

    就在她焦躁不安,随便拿过好几本书抖落,试图掉下来几张写着秘闻的小纸条的时候,白素进门了。

    然后她就悲壮地砸到脚了。

    白颂疼的倒抽凉气,她委屈巴巴地看向白素:“我没干什么,我就是想看看爸爸平时都看什么书,这一本一本大部头,我也看不懂。”

    白素刚开门时还有些紧张,以为她是直接冲着那些文件来的,声音不自然地就严厉了些。

    但一想到现在的白颂,应该什么都不知道的,便缓缓松出一口气。

    完全没去想自己为什么不想白颂变坏,疏远自己,只将这一切归由到自己不想白颂掌握主动权。

    59、她是重生的

    白素不着痕迹皱了皱眉, 走过来蹲在白颂的跟前,看着她瞬间红肿起来的大脚趾,眯了眯眼睛:“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颂不敢真的伸手去碰, 就只揉着边缘的皮肤:“不是我不小心, 是你突然出声, 吓我一跳。”

    她一脸哀怨, 好像白素真的做错似的。

    “没做什么坏事,怎么会被吓到?”白素审视地看着她, 再看明显被翻动过的书桌和抽屉,眼眸暗了暗。

    白颂眼眸微微闪烁, 眼神四下乱飘, 被白素盯的后背都发毛了,这才扁嘴道:“以前爸不是不怎么让人进他的书房嘛, 我怕你也不让我进来,其实……”她抠着自己的脚趾,声音低落下来, “我就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 但那些书我都看不懂。”

    白颂眼睫毛微微颤抖, 一滴泪砸在地上,迸溅开来。

    一点水迹溅在白素的手背上,她眼眉下垂, 掩去了其中复杂的神色。

    她手背在衣服上蹭了蹭, 伸手去拉白颂的胳膊:“怎么又不穿鞋就跑出来, 家里又不是所有地方都铺着地毯, 脚心受凉了很容易感冒。”

    这些话好多年不说了,白素以为自己早就淡忘了,但没想到看到白颂的时候, 下意识就说了出来,甚至越说越多,像是要把之前那些年欠的都不回来似的。

    与其说她恨白颂,倒不如说她恨白颂对自己的不信任,对她们姐妹情分的漠然。

    如果白颂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会是自己的好妹妹,也只能是自己的好妹妹。

    正如她对白颂保证的那样,只要白颂乖乖的,她就会照顾白颂一辈子。

    真照顾一辈子。

    但如果白颂不乖的话,她不介意让白颂也尝尝,什么叫做被至亲至爱的人忽然背叛的滋味。

    白颂有些心虚,挠了挠脸蛋依偎着白素的胳膊使劲蹭了蹭,撒娇道:“哎呀,现在天还不冷的,没关系的。”

    白素冷冷说道:“所以你脚疼活该!”

    ……

    因为白颂是个马大哈,经常不是磕伤就是扭伤,家里常备着活络油和跌打酒。

    白素扶着她在二楼的小客厅沙发上坐下,转身在抽屉里拿出医药箱,熟练地剪开一团纱布,倒了点药酒给白颂揉一揉。

    白颂受伤的那只脚踩在脚凳上,而白素就单膝半跪在地上。

    白颂看着白素微微低头,黑色的发丝垂在脸颊两边,一双眼眸认真专注盯着自己的脚,嘴角弯弯,轻声叫道:“姐。”

    “嗯?”白素头都没抬。

    白颂试探着问道:“姐,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

    白素手一抖,正好按在她的伤处,疼的白颂倒吸一口凉气,皱着五官眼泪巴巴看她。

    白素眯眼:“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你这几天早出晚归的,经常不在家,我……”白颂低着头,手指使劲抠着屁股下的沙发垫,几乎要抠出一个洞来。

    白颂跟父母的关系并不亲近,就是因为他们忙,没时间陪白颂。

    虽说血浓于水,但到底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从小白颂就是跟白素一起长大的,两人的姐妹关系才是实至名归的,所以白颂不情愿白素为了工作丢下她。

    而白素却觉得,白颂是在有意无意打听公司的事。

    她眼眸微黯:“有点棘手的事情。”

    “这样啊。”白颂低垂着眼眉,半晌后突然激动,脚丫子也弹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伤处,疼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但这次没来得及脚疼,白颂就紧张地问道,“那姐,我去公司实习好吗?”

    白素的脸彻底黑了下来,她抬起头,定定看了白颂半晌。

    白颂被她看的心里没底,撇过脸,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白素深吸一口气:“你才大一,想什么实习?”

    “可你总是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怪孤单的。”白颂鼓着腮帮子嘟囔,“如果我去了,就能经常看到你了。”

    白素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顿了顿说道:“再过两天,你就去上学吧,在学校,人多热闹些,脑子里想的事也少一些。”

    “姐。”白颂不想去上学,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一眼看不到白素就觉得对方不想要自己了,哪里还放得下心离开家?

    但白素板了脸。

    白颂顿时就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蔫吧了。

    “那我每周末都回来,姐,你也会在家吧?”白颂两眼亮晶晶,期待地望着她。

    白素本想直接拒绝的,但对上白颂的殷切期盼的眼神,怎么都说不出口,心情不免烦躁:“不知道,最近公司都很忙,如果有时间我就会回来的。”

    “可周末就是双休啊,怎么会没时间?”白颂疑惑,她正想凑上去撒个娇,谁知白素忽然发火,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望着白颂,眼眸中满是怒火,“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学无术,就等着吃干饭?”

    这还是白素第一次对她说重话,白颂被吓了一跳,身子微微后仰,一脸懵逼地仰头看着白素,嘴巴都没合拢。

    白素抹了一把脸,随口没诚意地说道:“抱歉,我最近有点忙,心情不太好。”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白颂赶忙站起身,想要叫住她,可白素走的飞快,就像是逃跑似的,白颂紧赶了两步也没追上,抿了抿唇看着还没穿鞋的光脚丫,大拇指上的红肿依旧清晰可见,她眼眶也跟着红了红,耷拉着脑袋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一进门白颂就收起了脸上委屈的表情,直接把自己给摔床上了:“咋整,道具没了?”

    白颂拉过被子抱在怀里,使劲□□:“眼看着这次完成任务的几率最大,怎么就能没了呢?!”

    她想不通,白素把这么重要的道具藏起来的重要意义。

    那她现在到底是继续做傻白甜,还是开启剧情路线?

    白颂头疼的要命,使劲抓了抓脑袋,柔软的秀发散落在被褥上,乌黑亮丽。

    系统怎么可能知道,不过它有协助任务者完成任务的责任。

    系统尝试着出主意:“要不先按兵不动,原主拿到道具,也没第一时间行动。”

    那当然了,原主要什么没什么,还是个死宅,除了白素任何人都没接触过,怎么可能拿到份文件就突然变成商战中的精英。

    她不过是抓着机会参加了几次白素组织的晚宴,利用美色认识了几个手上还算有实权的纨绔,一路睡上去的。

    “那也好。”白颂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说不定过两天就能找到文件了,就算找不到原版,类似作用的也可以,再不济她只要有一个验DNA或者验血的机会,就能证明自己和白素并不是亲生姐妹。

    都不是亲生姐妹了,自己也就有理由出手争夺家产了。

    这理由,也站得住脚。

    反正距离关键节点还有一段时期呢。

    想通之后,白颂翻了个身,侧躺着骑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而在她的呼吸绵延之后,本应该锁着的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门只开了一条小缝隙,露出白素漆黑阴沉的一张脸。

    尤其是那双眼眸,被她看着,就像是被毒蛇紧盯着一般,冰冷粘腻的目光划过,让人浑身不舒服。

    她轻轻推了一把门,就站在门口,眼神阴鹜地看着床上躺着的白颂。

    饶是正在酣睡中,白颂还是打了个哆嗦。

    她抱紧了被子,砸吧砸吧嘴,睡得更香甜了。

    白素犹如走在刀尖上,一步一步走的非常慢,她停在床边,视线落在白颂因为不规矩睡姿睡衣上翻露出的白嫩的小肚子。

    软绵绵的,让人看了想戳一手指。

    她挨着床沿坐下来,视线移到白颂的脸上,她有多久没见到白颂这么平和的表情了?不记得了。

    她们见面,不是剑拔弩张就是翻天覆地,恨不得将地球都毁灭。

    白颂也很长时间没对自己完全放下防备,露出如此柔软的肚皮了。这段时间只要白白颂一对她撒娇,白素就有些分不清楚现在的白颂和记忆中那个看着自己双目血红,嘶吼着让自己赶快去死的白颂是不是一个人了。

    她手指轻轻抚过白颂的脸颊,指甲划过白颂的眼角,鼻梁和唇瓣,来回流连。

    白颂毁过她的脸,从眼角到耳根,一道巨长的手术都无法修复的蜈蚣疤痕,据说是因为白颂每当看着自己的这张脸,就会想起小时候那点温情,索性直接毁了,眼不见为净。

    那她现在只要看到这张脸,就会想起后来白颂对自己做的那些不可饶恕的错事,是不是也能直接毁了,说不定自己分清楚了毁容后的白颂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从而留下她一条命?

    白素脸色难看,指甲微微用力,在白颂的脸上划出一道泛红的痕迹。

    白颂眉心拧了拧,伸手在脸上拍了拍,心大地没有醒过来。

    不过她就算醒过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这本来就是一个重生复仇的桥段,谁让她上辈子做了对不起白素的事,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这就是她的工作。

    不然怎么会那么高的薪资,公司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倒是系统,一直有些担忧。

    不知为什么,它总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尤其是在察觉到熟悉的能量波动之后。

    但它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它甚至不应该有直觉。

    上次也跟白颂说过,但白颂那个没心没肺的直接就抛之脑后了。

    系统想了想,还是跟公司打了个报告,要求核对这个世界的剧情是否会发生严重偏移。

    ……

    白颂住在学校里,一直闷闷不乐无精打采的。

    舍友实在看不过去,就带她参加了社团几个热门的活动,甚至还要拉着她一起去联谊。

    舍友柳叶前段时间刚分手,最近一直致力于找一个比前男友更好的男人把自己“推销”出去,她长着一张娃娃脸,嘟着两个婴儿肥的脸颊,非常可爱,追她的人不少,邀请她去联谊的活动也不少。

    柳叶不想一个人去看,就想着带着白颂,两人也好有个照应。

    白颂没心情,也懒怠动,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刷手机,看小说。

    耷拉着眼皮,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似的。

    柳叶血拼完,穿着一身新衣服,光鲜亮丽地回来,就看见亲亲舍友死狗一般地蹉跎时间,就差直接上手把她从床上拽下来了。

    柳叶站在镜子前,撩着裙摆欣赏自己优美的姿态:“我说,你是打算跟床长在一起吗?”她是知道白颂父母突然过世的消息的,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总这么无精打采,生无可恋的模样,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今晚社团有个聚餐,反正你也没事,一起去吧。”在她看来,白颂如果有个男友的话,好歹也有人能说说话,安慰一下。

    毕竟朋友不是万能的,有些话题是禁区,没法触碰。

    白颂是个白富美,除了有些过分单纯,没什么架子和心机,要不是姐控太严重,绝对一呼百应,早上征婚,中午队伍就能从长江头到长江尾。

    白颂懒洋洋翻了个身,面壁思过:“没兴趣,你们去吧。”

    柳叶踩在凳子上,扒着床栏杆,戳着白颂的肩膀:“有什么苦闷跟姐们说说,总憋在心里不好。”

    白颂猛地坐起来,双目呆滞地直视前方,忽然转头看向柳叶。

    她动作太过突然,吓得柳叶重心不稳,差点摔下去,幸亏牢牢抱住了床栏杆。

    白颂认真地问道:“我觉得我姐最近怪怪的。”

    “……”你姐一直都很怪,明明只大六岁,却把你当成自己小孩一样对待,而且你姐简直就是个怪胎,穿上正装,站在那自成一股气势,吓得人不敢靠近。

    “是不是公司太忙了?我听我爸……我听人说你们家现在形势蛮严峻。”柳叶和白颂一样,还没接触家里的事业,什么都不懂,只是随便听了一耳朵,“坏心思的人不少,你姐就只有一个,也没三头六臂,商场如战场,可能心情也不太好?”

    “是这样吗?”白颂满脸疑惑,她问完又自己摇摇头,“可我总感觉我姐对我没之前那么亲密了,你说……”

    她捧着脸凑近柳叶:“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让我姐不高兴了?”

    “……你都这么大了,你姐也肯定有自己的生活,现在这样的关系才是对的,你们之前……”也太过亲密了,那才是不太正常的好吗。

    柳叶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怎么了,你就是雏鸟心理,刚飞出鸟窝现在还不太适应,你要有自己的生活,你试试不要那么粘着你姐姐,搞不好她也轻松,你也高新。”

    “真的吗?”白颂满脸狐疑。

    “真的真的!”柳叶拽着她的胳膊,“我的大小姐,听我的准没错,快点起来去洗把脸,穿上套漂亮衣服,我带你去参加个聚会,转移转移心情,总这样窝着,你都快长毛了!”

    白颂被柳叶薅下来,推进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刚出来又被塞了一套标签都还没拆的白色连衣裙。

    白颂摆手:“不用了,我有衣服。”

    “别介呀,我专门买给你的,我从橱窗看着就觉得很适合你,特意进去给你买的,你要是不要的话,我可就伤心了。”她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眨巴着大眼睛祈求地看着白颂,有点像只喵呜喵呜叫的小奶猫。

    白颂被她逗得弯了弯唇角,难得脸上带了笑意:“说那么严重干什么,那就谢谢你了。”

    正巧,她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心思买新衣服,出去聚会还是穿的稍微得体一些的好。

    白颂裹着浴巾吹干了头发,换上新裙子。

    荷叶边,一字肩,鱼尾裙,完美地勾勒出白颂妖娆的手段。

    她长相精致偏清纯,长发飘飘,眉眼弯弯,换上一袭白裙宛若画里走出的小仙女。

    柳叶胳膊肘怼了怼她,啧啧赞叹道:“没想到你还有料?”

    “……”白颂脸颊红了红,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拧巴着反驳道,“说的好像你没有似的。”

    抬脸就对上柳叶无比幽怨的视线,她视线逐渐下移,发现——还真的没有。

    一马平川,飞机落在上面都要打滑。

    白颂立刻住了嘴,转开视线,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柳叶的腮帮子鼓的更厉害了。

    但生气归生气,柳叶拨拉着树状的项链收纳架,指尖点着一条银白色的项链,非常低调但细看尤其精致的链子,中间坠着一颗红色的透亮宝石。

    她摘下来在白颂的身前比划了下:“脖子上空落落的不好看,你带这个吧。”

    “不用了吧。”这项链还挺贵重,就连柳叶自己都戴的很少,反正白颂是没见过,自从买回来之后就一直挂在那,就是每日都要拿在手上欣赏把玩一番,看来是真的很喜欢。

    “带上吧,你瘦,天生天鹅颈,又细又长,多美,都能媲美芭蕾舞演员了。”也不知道柳叶是专门逗她开心还是怎么,狂吹彩虹屁,“锁骨又精致,我看都能养鱼了。”

    柳叶在她的锁骨上摸了一把,笑嘻嘻道:“皮肤又白又嫩,我都不敢使劲,就怕给你划破了。”

    她蹭了蹭白颂的胳膊,嘿嘿一笑:“戴着吧,你戴肯定好看。”

    她眼神太过期待,搞得白颂拒绝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似的,白颂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

    柳叶顿时欣喜若狂,比她真把项链买回来的事后还开心。

    她激动地搓手手,挽着袖子打算大干一场:“我来我来!”

    “好好好,你来你来。”白颂有时候真拿这个元气满满的女孩没办法,妥协地冲着她笑了笑,端坐在桌前,撩起头发,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身后传来响亮的口水吞咽声,柳叶的手指流连在她的肩膀上。

    白颂不太习惯旁人如此直白的触碰,打了个激灵,不着痕迹避开来:“你做什么?”

    柳叶又是艳羡又是嫉妒,哭着说道:“为什么,你怎么这么白在这么嫩,真相是刚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而我,又黑又糙的,就跟卤蛋似的!”

    “噗——”幸亏白颂没喝水,否则真得喷出来。

    其实柳叶的皮肤不差,就是没她那么白的发光,也算是正常负责,但跟她站在一起,看着镜子里面鲜明的对比,白颂眼眸晃了晃,流露出些许笑意。

    柳叶还真有点像是挖煤的!

    她忍不住又想笑,但觉得不太道德,硬生生忍住了。

    倒是柳叶,深叹一口气:“算了,我黑我有自知之明,来,我给你戴上。”

    她站在白颂的身后,低头扣上项链的搭子,歪着脑袋看镜子里的白颂,伸手去拨弄了一下项链坠子。

    修长的脖颈,白皙莹润的肌肤,甚至能看到隐隐脆弱的青色血管,映衬着大红的宝石干净请澄,美丽又诱人。

    柳叶吸口水:“颂颂,你真好看。”

    白颂微微抿了抿红唇,面颊飞起两抹晕红,就连脖子根都有些薄红:“就你会说话。”

    毕竟是女孩,怎么会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己呢。

    白颂眼底闪过羞涩,但还是很高兴的。

    柳叶嘻嘻哈哈又在她身上蹭了好一会,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她的胸口:“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汹涌澎湃就好了。”

    “……”白颂转开脸,“我还想平呢,穿衬衫好看。”

    “P!”柳叶明显有怨念很久了,脏话都蹦出来了,“你看电视剧里,穿着白衬衫黑包臀裙的,有几个是飞机场?人家那真的是实打实的36D,怎么不好看了。”她攥着拳头挥舞了两下,“我的毕生所愿就是去拍一套制服照!”

    白颂看了看她的胸口,一阵沉默,半晌后说道:“我听说,有一种假硅胶……”

    柳叶:“……”

    柳叶:“……颂颂,你什么时候学坏了?”

    白颂想了想:“大概就是你幻想着自己可以拍一套制服照,但我预感到这个愿望永远无法实现,以后耳朵会被你烦出茧子之后的灵光一闪吧。”

    柳叶:“……”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沉迷吸花小僵尸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筱 5瓶;

    60、她是重生的

    白颂化了淡妆, 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是毫无瑕疵,几乎是一入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少人的眼睛都恨不得抠下来,黏在她的身上。

    但白颂, 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她随手端了一杯果酒, 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百无聊赖看着场中形形色色的交际的人群。

    虽然出来玩, 但脑子里还都是白素,根本没心思。

    柳叶叫了她好几遍都没用, 最后只好决定跟她一起窝在角落,静看人世间繁华。

    但她刚坐下没多久, 屁股还没暖热, 就有熟人叫她。

    都是朋友,不好不给面子。

    白颂见她为难, 主动说道:“你去吧,我就在这等着你。”

    “颂颂,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过去吗?说不定还能认识优质的资源。”柳叶挽着她的手臂撺掇道。

    白颂拂下她的手, 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我脑子还是有些乱, 玩也玩不尽兴。”

    柳叶无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而白颂,歪靠在沙发上, 双眼无神, 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白颂, 好久不见。”一个穿着火红紧身包臀裙的女人走过来, 挨着她坐下来,朝她举了举酒杯。

    “安然。”白颂收回思绪,眼睛定焦在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

    安家和白家是世交, 而安然和白颂也从小都认识。

    不过白素很不喜欢安然,也不喜欢白颂和安然来往,所以两人并不熟。

    白颂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过来打招呼,但还是非常给面子地弯了弯嘴角。

    “你瘦了挺多。”安然抿了一口酒,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之后,评价道,“这衣服和项链都很适合你,很漂亮。”

    项链虽然素雅,但尤其衬白颂白皙细腻的肌肤和恬淡清雅的气质。最主要的是,白颂长得好看,精致漂亮的眉眼,找不到一丝瑕疵的肌肤,盈盈一握的纤腰,瘦削的身形,让人错不开眼睛,也让人无端端生出保护她的欲望。

    安然凑过去,两人肩膀抵着肩膀。

    白颂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稍稍后退。

    安然像是毫无所查似的,语气自然地笑道:“以前你都不怎么参加这种聚会的,怎么今天……”她停顿了一瞬,视线在周围扫瞄了一圈,“不知道是谁那股东风把你吹过来的?”

    “闲得无聊,自然就过来了。”白颂情绪不怎么高,这会只想安静静自己坐一会,没想到安然竟然跟她聊起天来,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眼眸闪烁了好几下,就差直接赶人了。

    安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打扰她的独处时间了,但还是没走开,让人放了不少种类的果酒。

    她端起一杯粉红色的酒送到白颂的手边:“桃子气泡,味道挺不错的。”

    白颂不怎么喝酒,因为白素不让。

    她下意识想要拒绝,但一想到白素最近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面上闪过一丝迟疑。

    思绪间,安然就已经将酒杯塞到她的手里了:“怎么,我只听过妈宝,倒是没听过姐宝的,以后你姐要是成家了,你还能跟她儿子女儿抢姐姐?”

    这话恰恰戳中了白颂的痛脚,她眯了眯眼睛,赌气似的接过酒杯,仰脖一口气喝了下去。

    酸酸甜甜的,还带着桃子的甜香味,还挺好喝。

    眼见着她两只眼倏地亮了起来,安然笑了笑,又端起一杯透明的给她:“荔枝口味的,比刚才那杯稍微甜一点。”

    这酒的度数好像不高,白颂喝下去没什么反应,味道淡淡的,还有回甘。

    她接过来,抿了一口,只觉得这杯也好好喝,一口接一口,又喝完了。

    这次不等安然,她自己端起一杯青色的,抿了一口,浓郁的苹果香味蔓延在舌尖,白颂眯了眯眼睛,彻底沉浸在色彩斑斓的果香味中,无法自拔。

    看着白颂逐渐红起来的脸和迷离的眼神,安然稍微靠近了一些,落在白颂身上的眼神变得粘腻又贪婪起来。

    她意味深长说道:“听说你姐姐最近在肃清公司,你一点都没参与?你就不怕所有的家产都被你姐姐一人得去了?”

    白颂眯眼,向后退了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她不喜欢别人说白素的坏话。

    白颂低垂着眼眉,避开安然的视线:“我和我姐是一家人。”

    “呵——”安然嗤笑道,“亲兄弟还明算账,等你姐带着家产嫁人的时候,什么都没留给你,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白颂眼底闪过不耐,显然不想和她多说,想要起身就走。

    但奈何喝得果酒过多,脑子混混沌沌,身子软绵绵的,站都有些站不起来。

    安然伸手去扶她,被白颂躲开。

    白颂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突然凑近的安然,眼底流露出些许不解:“你往那边坐一坐,挤着我做什么?”

    安然的眼神变得更加具有侵略性和直白,她整个人都几乎压在白颂的身上,伸手搂住白颂的肩膀,在她耳边吹气道:“白颂,我喜欢你。”

    “……”此时白颂还没理解是什么喜欢,她自认为和安然的关系并不亲密,但对方却如此大胆坦诚地告白,有些不好意思。

    更重要的是,安然说白素的坏话,所以白颂对安然并没有好感。

    就算安然想跟她做朋友,白颂也是不想做的。

    她有些不自在,偏过脸不去看她。

    但炙热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有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自己烧起来。

    大庭广众之下,但白颂却感觉自己的衣服似乎都要被安然扒光了。

    “我送你回去吧。”安然察觉到白颂在躲她,忽然伸手一把搂住白颂。

    不是好姐们似的勾肩搭背,而是直接按着白颂的脑袋在自己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绵软吓了白颂一跳,她差点啃了一嘴,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伸手就要推开安然。

    但她浑身无力,即便是剧烈挣扎也没什么效果。

    她震惊地瞪着安然:“你,你放开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安然挑起她的下巴,勾唇一笑。看着白颂绯红的脸颊,不断颤抖的长长的眼睫毛,漆黑水润润的眼眸犹如上好的黑曜石,只觉得心尖一只小猫爪子在抓挠,她心痒难耐,眼神也就更加露骨了些,流连在白颂姣好的身材上。

    她凑近了白颂的耳朵,看着那泛红的耳朵尖,轻轻咬了一口,又吹了一口气:“白颂,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怎么长都一副精致的娃娃样,就连性格都是,你对你姐姐那么言听计从,那你姐姐想对你做什么就对你做什么,不过有一件事是她绝对不能对你做的……”她暧昧地看着白颂,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就由我来教你好不好?”

    安然也是个美女,做这样的动作不仅不下流,甚至还有些魅惑,但白颂看在眼里,只觉得恶心!

    她使劲推开安然,厌恶地说道:“安然,我姐不会放过你的!”

    安家虽然和白家都是世家,但安家一直都很不太平,内里早就分崩离析,在一定程度上,实力是比不上白家的。

    这也是为什么安然猎艳无数,但一直没对白颂下手,甚至没敢表现出对白颂感兴趣的重要原因。

    但现在——

    安然嗤笑一声:“你姐?白颂,兄弟阋墙的事我见的多了,尤其是你这种被养废了的傻白甜,被三两句话就忽悠的签了无数生命和协议,被神不知鬼不觉转走多少股份和财产,怕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她整了整白颂的荷叶领,小拇指在光滑的肩膀和胸口轻轻刮了一下,激起白颂大半片的鸡皮疙瘩,“你爸妈又没遗嘱,你姐这会恨不得你早点跟你爸妈一起去了,这样都不用她算计,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她怎么会为了你跟我们作对呢?”

    连哄带骗,再加上些许真实的案例,白颂眼底的光暗淡了少许,但她依旧咬着牙倔强道:“我姐不会的!安然,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我姐跟我的关系好着呢。”

    安然耸耸肩,对她的反驳不置可否。

    眸子里充满了妥协的宠溺,似乎在说:“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好的时光为什么要浪费在讨论这件事上,当务之急当然是要做正经事。”

    白颂都快被她露骨的视线看吐了,下意识就想躲开,身子踉跄了一下,被安然搂着腰捞了回去。

    就在安然按捺不住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柳叶终于回来了。

    “颂颂,你这是喝了多少酒?”柳叶咋咋呼呼的,周围一片人都看了过来。

    被坏了好事的安然眼底闪过不悦,面上也差点没绷住表情。

    但柳叶就像是不会看气氛似的,强行挤入安然和白颂的中间,非常诚恳地对安然道谢:“安小姐,谢谢你照顾颂颂。”

    白颂顺势歪倒在她的身上,从安然的怀里挣脱出来,总算是压下了胃里的翻涌。

    她眯了眯眼睛,安心不少。

    柳叶低头就斥责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你之前也没喝过,要是酒精中毒了可怎么办?我还是先带你去醒醒酒吧。”

    说完,她抱歉地冲着安然笑了笑,扶着已经快完全失去意识的白颂往出走。

    安然很想跟上去,但她没有立场,只好强行按住暴躁的情绪,眼睁睁看着到手的猎物就这么跑了,气的她猛地灌下去一大杯酒。

    白颂,你以为你跑的掉吗?没有了白素的你什么都不是,要你还不是犹如探囊取物。

    你早跟了我,说不定我还能念在情分上对你好一些,但你要是逼得我使出手段来,那我就不确定是不是要在你身上找补回来。

    安然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她冷笑了一声,视线落在扶着安然的柳叶的后背上——柳家的是吧,敢在她的床上抢人,她记住了!

    ……

    “你怎么招惹上她的?”柳叶可是听闻过安然的大名的,桃色消息无数,据说她这人就喜欢美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好看的她都要弄到手,不愿意的就威逼利诱,用各种手段逼得人妥协。

    但大费周章之后,最多也超不过半个月的新鲜期,就腻味了。

    要不是她人长得还算可以,早就被套麻袋打成猪头了。

    白颂脚步踉跄,但下步飞快,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离这个惹人生厌的地方,提起刚才的安然更是不耐:“我也不知道,我好好的坐在那里,她过来搭话的。”

    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惹得她本来就纷乱的思绪更是找不见头尾,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又想了一遍安然说的话。

    说完全不在意,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颂眼底露出些许疲态,在心里想,她的姐姐绝对不会像安然说的那样的,安然不过是想瓦解她的心理防线罢了。

    白颂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脑袋更沉更疼了。

    一个字都不想说,被塞在车里之后,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柳叶看着她比来之前还忧愁的面容,打心底里涌上一股歉意,只是看着白颂眼角的疲惫,将所有的话都先咽了回去。

    “喝成这样,我也不能带你回学校,颂颂,我送你回家吧?”柳叶无奈,本来是想带白颂出来放松的,没想到招了个苍蝇,倒是愈来愈郁闷了。

    “你家在哪儿?”柳叶凑上去,捏了捏白颂被酒气熏得热腾腾红彤彤的脸蛋,问道。

    “我家?”白颂突然睁开眼,半晌后嗤笑一声,“我姐不让我回家。”她突然一把抓住柳叶的手,眸光沉沉,“叶子,你说我姐是不是真不想要我了?明明她说过,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的,但怎么爸妈走了之后,她就变了呢?”

    一直沉积在心底的情绪陡然泛滥,白颂忍不住委屈难过,眼眶微红,很快就噙了泪水:“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哪来的家了?”

    “胡说什么呢?!”柳叶拍着她的肩膀,“你姐怎么会不要你,别胡思乱想了。”

    不过现在是白颂和她姐关系紧张的时期,如果让她姐知道白颂喝这么多酒,说不定会不高兴的,柳叶沉思了下:“那我带你去开房啦?”

    白颂已经完全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只隐隐约约能听见白素几个字,其他一点回应都没有。

    柳叶无奈,报了一个四星级酒店的名字,摸了摸自己的手提包,庆幸今天出来带了身份证,否则两人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柳叶艰难地把人扶下来。

    白颂本来就比她高半个头,再加上穿着五厘米的细高跟,整个人的重量毫无保留压在她的身上,确实有些吃力。

    看着到前台的遥远距离,柳叶不禁叹了一口气,深呼吸打算一鼓作气扶过去。

    一道黑影落在面前,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似的,还没开始柳叶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了,她抬起头,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漆黑眼眸。

    巨大的压迫感让柳叶觉得双腿有些软,那一瞬间,她甚至有一种快要被灭了的错觉。

    好像——杀气。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喝的也有些多,想太多。

    不过这个女人好像有点熟悉,正愣怔间,怀里的白颂抬头,怔怔看着突然出现的面前的女人半晌,眼中忽然露出惊喜不已的神色。

    她双臂张开,猛地向女人扑过去,使劲在女人怀里蹭了蹭,黏黏糊糊叫道:“姐,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你来了,是来接我的吗?”

    柳叶怀里陡然一空,她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再看看白颂脸上欢喜的表情,最后小心瞄了一眼白颂姐姐不苟一笑的脸,打了个寒颤。

    她缩了缩脑袋,觉得有些冷,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柳叶讪讪笑了笑:“是白姐姐啊,我是颂颂的舍友,之前咱们见过面的。”

    白颂有些姐控,那白素就是名副其实的妹控了。

    白颂平常一般不怎么住在学校,但刚开学那几天,总是要办一些乱七八糟的手续的,白素全程陪到尾,为了让白颂在学校里和其他同学,尤其是舍友交好,好请了几顿饭,大家都混了个脸熟。

    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但在白素面前,不知为什么总是有些忐忑,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白素的眼神古井无波,但就是看的柳叶头皮发麻,声音也有些结巴:“我们今天去参加了个聚会,颂颂酒量不好,一杯倒,这情况也没法回学校了,所以我就带她出来住。”

    柳叶生怕被问为什么不送她回家,但显然,白素没问,只是淡淡说道:“谢谢。”

    “不不不,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柳叶打了个哈哈,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心虚地告辞道,“白姐姐,那我先走了。”

    “嗯。”若有若无的一声回应,柳叶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她又看了一眼还没醒过神来,但乖巧窝在白素怀里的白颂,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担忧之色,最后还是转头先走了。

    对方是颂颂的姐姐,她可是见过白素怎么宠溺白颂的,所以还是放心的。

    柳叶走后,原地留下抱着白颂的白素。

    白素一手揽着白颂的腰,让她绵软的身子整个靠在自己的怀里,幽暗的视线划过她裸露在外的胸口处。

    光滑白皙的肌肤和瘦削精致的锁骨,白素眼眸晃了晃。

    白素向来保守,她不喜欢穿太过暴露的衣物,也就从没给白颂买过,而白颂对穿什么衣服根本没有概念,基本白素准备什么穿什么。

    不是没穿过裙子,但都是及膝公主裙等,还真没穿过这么勾勒身材的诱人时装。

    一想到刚才她的舍友抱着白颂,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眼神,白素的眼珠转了两转,眼神冰冷。

    打心底里涌出一阵暴虐的情绪,她发了疯似的想要撕碎、毁灭。

    这股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想毁什么,吸一口气,拎着白颂的衣服领子,转身将人扔进了车里,带着回家了。

    车停在别墅门口,司机赶忙下车,想要搭一把手。

    但白素一记冷眼过去,司机顿时收回手,生怕慢一点就会被剁掉似的,眼眸中充斥着浓浓的害怕。

    如果说一个月前,白家大小姐还只是个温柔但有点手段的人,现在的她,简直就像是成了精的老虎,一言不合就吃人的节奏。

    司机一直跟在她的身边,自然见识了不少想要挑衅她的人的悲惨下场、

    不管是突然缠上官司,还是名下公司资金链断裂,甚至还有家里红旗和彩旗打起来闹上社会新闻,都给他敲着警钟。

    白家大小姐是绝对不能招惹得罪的存在,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机马屁直接拍在马蹄子上了,生怕被蹬一脚,他垂着脑袋,胆战心惊站在一边候命。

    白素没跟她计较,感觉到白颂的身子软绵绵的,一直无力地向下滑,她用了点劲,双手抱住白颂,看都没看司机一眼:“你先回去吧。”

    司机如遇大赦,逃也似的钻进了驾驶座,看着白素头也不回地离开之后,这才小心翼翼踩了油门。

    被车颠簸了这么一路,白颂悠悠醒转。

    她一眼就看到了白素放大的脸,还以为是在做梦,闭上眼就想到之前白素犹如从天而降似的,将她带了回来。

    再想到之前安然的话,虽然内心里知道她是在挑拨离间,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很介意。

    内心的委屈和害怕就像是小溪流似的,一股一股冲撞着她的心尖,眼泪不断地往下流。

    她紧紧抱着白素的胳膊不撒手,咬着唇瓣憋了一口气。

    因为喝了酒,白颂浑身发热,抱的又紧密,让原本就心情烦躁的白素更是暴躁不堪。

    她本来应该在公司开会的,但会议刚开始十分钟,跟踪监视白颂的人就来了电话,汇报了关于安然的事,她头脑一热就终止了会议,并且亲自去接白颂。

    等坐到了车上,冷静下来,白素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究竟有多傻。

    61、她是重生的

    白素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在笑自己。

    还当自己的妹妹是那个什么都不懂,无忧无虑纯真可爱的小女孩,所以下意识想要保护她, 让她远离阴暗和肮脏, 但其实妹妹早就在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被污染, 并且彻底沉沦和毁灭。

    说不定她就是喜欢这样呢?

    自己自以为的保护在她的眼里。或许是阻碍?

    白颂不是曾经说过, 最讨厌自己插手她的事,像个上帝一样企图禁锢她, 控制她。

    白素狠狠抹了一把脸,就在难得犹豫的时候, 她接到了另一条短信。

    安然的事情解决了。

    白素不用给自己找理由, 可以直接打道回府。

    但还没等她下命令,另一条短信也过来了。

    白颂没回学校, 而是被她的舍友带去酒店了。

    白素彻底失去了理智,几乎让司机开出了磁悬浮列车的速度,一路狂飙等在了酒店的门口, 生怕晚一步两人就已经进去, 发生某些自己绝对不愿看到的事情。

    幸好, 她赶到的及时,还什么都没发生。

    但接到人了,白素的担忧全都化作了恼羞成怒。

    白颂竟然穿成这样去参加聚会?!

    白颂竟然和安然还有联系?!

    她竟然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喝得人事不省?!

    喝醉了直接要去和别人开房?!

    白素非常生气, 她甚至觉得上辈子的白颂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然后变成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的。

    重来一次, 她绝对不能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开了门, 白素直接将白颂摔在沙发上,自己则是烦躁地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从冰箱里摸出来一瓶冰镇矿泉水, 直接上了楼。

    冰水短暂地压下了内心里的火热和躁动,但脑海中仍旧不断浮现着白颂陀红的脸颊,雾蒙蒙的双眼,柔软的身体,以及曼妙的身姿。

    她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但又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那一瞬间,怎么会有一种捉奸的错觉?!

    白素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摊开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黑字就像是蚂蚁一样,啃咬着她的身体和五脏六腑,全身上下都瘙痒难耐,却怎么都挠不到痒处。

    白素是恨白颂的背叛,但绝对不是这种意义上的背叛。

    她恨白颂全然不顾姐妹之情,恨白颂连试探都没有,一厢情愿地不相信自己,她恨白颂宁愿亲近他人也不愿听自己这个姐姐解释的机会。

    她最恨的是,自己明明是受害者,但却被架到了可能性施暴者的位子上。

    她是想白颂乖乖的,永远只当自己的木偶人,但绝对没往那方面想过。

    今天……

    脑海中又浮现出白颂微微嘟着的红润润的唇瓣,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动犹如干柴烈火一般,蹭的火冒三丈。

    她咕咚咕咚将已经被握的有些温了的冰水一股道全灌了下去,还是没缓解一二分。

    她竟然对自己的妹妹——还是仇恨的妹妹起了那种心思。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素有些措手不及。

    事实上,在重生的第一晚,在白颂房里留宿的时候,看着白颂毫无防备的睡颜和依赖的情感,她的心中就有一种十分微妙的东西在发酵,但一切都被滔天的恨意和怒火所掩盖。

    可这段时间白颂的撒娇和腻歪,让这颗深埋在地底下的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或许,她对白颂的恨也不止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的恨。

    她更恨的是——白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变成了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呢,甚至她拒绝自己。

    白素接受不了这个情感变化,她心情复杂,脱了衣服去卫生间泡了个热水澡。

    躺在温润暖洋洋的水流中,将大脑彻底放空,也将身体里的异样全都压了下去。

    而楼下的白颂,被胡乱扔在沙发上,此时抱着沙发抱枕闭着眼睛砸吧着嘴,就差流口水了。

    刚喝了酒,身子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着热量,她特别想去泡个澡。

    窄小的沙发躺得她尤其不舒服,白颂挣扎着爬起来,上了楼。

    踉跄着走进浴室,放水洗澡。

    “阿嚏!”白颂冷的直发抖,瑟瑟缩缩醒过来,发现自己就这么在浴缸里睡着了,水已经完全冰冷下来,从毛孔浸入身体,透心凉。

    她打了个哆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幸亏她双手搭在浴缸沿上,否则洗个澡把自己淹死,那就真的是闹笑话了。

    白颂撑着想要起来,但身子依旧绵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好不容易找了个着力点,结果脚下一滑,咚地一声,整个人从浴缸里摔了出来,水花四溅,还带倒了不少瓶瓶罐罐,哐哐当当地砸在地上,甚至她的身上,吓了白颂一跳。

    白素紧张地推开门,看到的就是白颂赤条条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地上一片狼藉的画面。

    她眼角使劲跳了跳。

    白颂摔倒的时候正好尾椎骨着地,钻心的疼痛袭上来,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

    尤其是在抬头看到白素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翻倍的委屈涌上来。

    今晚,她先是被安然挑衅,被动听了不少关于白素要因为家产的事和自己分裂的坏话,就连外人都知道白素对自己不好了,她却还傻乎乎相信着白素对自己的承诺。

    如果她真的还把自己当妹妹,怎么会放任喝醉了的她一个人留在客厅,甚至连条被褥都没有。

    要知道,她从楼下上来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直接从二楼掉下去。

    后来泡澡还在浴缸睡着,到现在身子还不得劲,紧接着祸不单行,又生生摔在瓷砖上,尾椎骨都要摔碎了,疼的她倒吸凉气,话都说不出来。

    要知道,她以前也喝醉过。

    那是她考上大学,也是第一次喝酒,因为兴奋,喝了几杯红酒。

    她的酒量不好,喝下去立刻人事不省。

    是姐姐带着她从庆祝的饭店回家,也是姐姐帮她脱了满是酒气的臭烘烘的衣服,还是姐姐帮她放水洗澡,甚至怕她感冒还细心地为她擦干净了头发,又加了一床被褥,守着她等着她睡踏实了之后才离开的。

    白颂不奢求现在工作繁忙的白素还能像以前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可也能像是陌生人一样不闻不问。

    或者像是宠物一般,想起来逗弄两次,其余时间都让自己自生自灭。

    满腹委屈涌上心头,白颂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涩难忍,眼泪刷刷刷掉的更快了。

    她赌气地瞪了白素一眼,咬着牙忍着疼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牵扯到身后刚被摔到的地方,白颂疼的一阵龇牙咧嘴,嘶嘶吸着气。

    白素上前来扶着她的胳膊,一把就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白颂不想让她扶,使劲挣扎了两下。她身上水淋淋的,甩得白素刚换上的睡衣也湿了。

    白素皱眉,一把扣住她的腰,将人圈禁在自己怀里:“闹什么别扭呢?身上这么冷?”

    “我冷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白颂鼓着腮帮子,哼哼两声。

    白素眼眸暗下来:“冻感冒了想祸害谁?”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白颂啪地一声打开她的手,微微后退拉开两人的距离,她受伤地看着白素,嘴里依旧倔强道,“祸害谁?我都不会祸害你的!”

    她一把抽过架子上的浴巾,胡乱擦了擦还在往下掉水的身子,光着脚就往外走。

    地上都是障碍物,再加上白颂脚还是湿的,一脚才出去出溜一下——

    要不是白素手及时在后面捞住她的腰,她可能得当场表演个劈叉。

    刚还在闹别扭,紧接着就被人救了,白颂脸上热热的,拉不下来脸道谢,耷拉着脑袋看自己活跃万分的脚趾。

    上次的砸伤都已经完全好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她有好久都没看到白素了。

    好不容易见面,她也不想把气氛闹得这么紧张僵硬的,但安然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她的心里,又疼又难受。

    “怎么了?”白素感觉到白颂的情绪波动很大,她眼神沉沉,放缓了语气。

    白颂咬着唇,眨了眨蒙上一层水雾的眼睛,低声嘟囔道:“公司,财产,我什么都不要,如果你想要,给你,都给你,你别不要我。”

    白素瞳孔皱缩,她眼眸闪了闪:“胡说八道什么呢?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最近怎么这么多心思?”

    “是我心思多了,还是你不关心我了?”白颂猛地抬头,啪地一声打开白素伸过来的手,眼看着那白皙的手背上赫然五根红彤彤的指印,白颂呆住了,她没想到她姐竟然完全不躲,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惶惶不安地看向白素,眼眸里满是担心。

    白素眼底明明灭灭,半晌后忽然轻笑一声,她执着地摸了摸白颂的脑袋:“颂颂长大了,自然心思多了起来,但不管怎样,我始终都是你姐姐,你宁愿相信外人说的话,也不信姐姐吗?”

    或许是刚才不小心打了白素,白颂有些心虚,咬着唇不情不愿摇头:“我没有,但是你……”表现得和他们说的一模一样。

    开始不待见我,让我签一些莫名其妙的协议,虽然说都是权宜之计,让你有更大的权限去对抗外人,但将我名下的股份和财产都划拨出去是事实。

    如果外人对抗完了,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我了?

    白素,你真的还是那个疼我爱我的姐姐,而不是他们口中为了家产决定放弃我的奸诈小人吗?

    白颂深深看了白素一眼,细细找了半晌,都没找到对方眼底和以往相似的真情实意。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或许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毕竟人是会改变的。

    既然能维持华丽的外表,何苦撕开虚假的面具,露出里面腐朽不堪的肮脏和丑陋。

    白颂觉得冷,四肢犹如被冰冻住一般,冷的她甚至无法动弹。

    她打了个哆嗦,渐渐松缓过来,耷拉着脑袋裹紧了浴巾,擦着白素的肩膀过去:“嗯,我相信姐姐的,所有人里,我只相信姐姐。”

    听着她落寞的语气和失望寂寥的背影,白素眸子里的火光旺盛了几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或许是白颂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自己,这让她烦躁不已,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逐步和上辈子重合一般。

    白素跟着白颂一起走出卫生间,看着白颂直接躺上床,皱眉道:“你不把头发擦干睡觉,明早会头疼的。”

    她抽过一边的白色毛巾,走到床跟前,伸手拽着白颂的胳膊把人拉起来:“你看,头发还在往下掉冷水呢,你刚才洗的是冷水澡?”

    不,我泡的是热水澡,但你不管我,心太冷了,所以就连水也冷了。

    白颂没说话,也没反应。

    毛巾罩在脑袋上,白颂由着她搓圆捏扁,晃着脑袋。

    白素心沉了沉,主动挑起话题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白颂猛地抬起脸,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白素竟然还关心这个,那是不是说明……

    算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是顺口一问,认真的话就输了。

    白颂重新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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