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唔……”

    望月白桃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惊讶地发现人都已经走光了。

    本来会议的内容斑爷+泉奈就全能搞定, 没她什么事, 斑爷又不准她看！

    天气炎热，外加闲得蛋疼，就那么睡着了……

    她动作的同时，身边的男人收回拿扇子的手。

    “醒了？”

    “嗯。”

    宇智波斑放下文书, 站起身，“带你去外面走走。”

    最炎热的时刻已经过去, 南贺川的森林和流水更是为这个午后带来了丝丝凉意。

    河边散布着众多河滩石，非常适合打水漂。

    宇智波斑拿起一块, 在手里扔了扔, “我和柱间是在这儿认识的，你应该知道？”

    “是啊。”

    幼驯染, 一石定情什么的。

    宇智波斑：“我之前还以为……当初说的那些话, 是不可能实现了。”

    没想到现在，梦想即将变为现实。

    总让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男人“咻”一下将石头掷出，动作中依稀可见当初的少年感。水漂石精准落到对岸，见状, 宇智波斑勾了勾唇角，一抹得意泄露出来。

    开会时那种高冷感消失无踪。

    他再次捡起一块石头，回头, 看向坐在草地上、双手托腮的望月白桃。

    白桃在他眼里看出来“来战”的意思。

    “……”

    当她是千手柱间吗？！

    她才懒得陪这个男人玩这种小游戏！

    “不玩, ”她十分绝情地拒绝了, “你自个玩儿去。”

    宇智波斑：“……”

    回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可无论他发出怎样的威压，小姑娘都无动于衷。

    宇智波斑也不玩了，丢下石头，走到她身边坐下，冷笑：“你胆子挺大。”

    “哦？”白桃放下手，挑眉，反问，“你在威胁我？”

    宇智波斑哼笑一声。

    望月白桃看出来了——斑爷要结盟了，心情不错。

    所以不跟你计较。

    “斑爷，”她状似无意道，“要是村子无法实现你想要的和平，你会怎么做？”

    “寻找新的道路。”宇智波斑回答。

    “要是没有呢？”

    “……”

    “我就那么一问。”

    白桃瞄了一眼他脸色，看着流水，继续道：“你也不用着急。总之，现在泉奈活着，村子也快建成了，你可以把弟弟和族人放在其间好好保护起来了。”

    宇智波斑微微颔首。

    沉默了一会儿。

    微风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啁啾鸟鸣，水声哗啦，淌向不知名的远方。

    望月白桃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当初弟弟死时，千手柱间会来到这条河边。

    真的就这样看着，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

    “斑爷，宇智波芊依也来过这里吗？”

    望月白桃觉得自己这一问有点没头没脑的。

    宇智波斑一顿，“泉奈跟你说了。”

    “嗯。”

    “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己来过，”宇智波斑淡淡道，“我没带她来过。”

    准确说来，是还没来得及。

    是还没想到要带她来时……她就不在了。

    望月白桃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感觉自己放在身侧的手背，被微温的什么东西给覆盖住了。

    是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手套的质感在手背的肌肤留下十分清晰的感触。男人掌心宽大，或许因为是夏天，有一些偏热的温度透过手套传递过来。

    白桃心脏轻轻一提。

    想问斑爷这是什么意思，可扭头，男人却不看她，只是静视着流水，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收回视线，垂眸，看着脚尖的石头。

    ……

    “……”

    “……”

    “芊依的住所还在吗？”

    “在。”

    “我想去看看。”

    宇智波斑犹豫了一下，“好。”

    “斑爷，你现在扔水漂能比得过千手柱间吗？”

    “那是当然。”

    “喏，他就在对面。”

    宇智波斑：“……”

    他当然感知到了！

    那个家伙居然也跑来了，还站在河对面兴冲冲地朝他招手！

    宇智波斑站起身。

    千手柱间踏水而来，发表了一番以“原来你也在这里”起头的回忆杀，外加“要结盟了好高兴”的宣言后，拿起石子：“来比一场吧，斑？”

    白桃不跟他比，宇智波斑的火正愁没地儿发呢，当即应下了。

    胜负难分。

    连续多次，两人都是平手。

    这简直是两人史上持续时间最长的打水漂，直到夜虫的叫声都在林间里响起时，千手柱间才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望月白桃摸摸脸。

    疼。

    宇智波斑：“……”

    艹。

    他不要面子的啊？！

    ***

    结盟仪式终于来临。

    “哥哥，明天就要结盟了，今天还要出去吗？”

    宇智波斑房间内，泉奈不解地发问。

    宇智波斑淡淡应声，“带白桃去芊依的住所看看。”

    “诶……”泉奈瞪大了眼睛。

    哥哥你这样真的好吗？

    带心上人去看青梅竹马的屋子，搞不好会注孤身哦！

    “她想看。”宇智波斑解释。

    “哦。”

    推开门往外走，族长住所门口，等候多时的望月白桃听到脚步声，转头，冲两人笑了笑。

    她穿着宇智波的族服。

    ……当然不是斑爷的，是家忍后来送来的合身族服，内敛的墨色将她薄冰般的气质更加突出。

    非常相称。

    有一瞬，宇智波泉奈几乎有种错觉——这个人就是自家的族人。

    但那种事应该不可能的。

    目送两人离开后，泉奈瘪瘪嘴。

    明明小白桃真的可以成为宇智波白桃的，奈何哥哥总拉不下脸告白！

    他甚至直白地调侃过哥哥，要是望月白桃变成了宇智波白桃，那生一堆孩子，是不是都可以用水果命名了？

    宇智波苹果，宇智波草莓，宇智波香蕉……

    水果大家族！

    宇智波斑当时好气又好笑，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

    居然这样说都没事？

    宇智波泉奈觉得，自家哥哥注定是被吃得死死的了。

    ……

    青梅竹马的住处离宇智波斑家不远。

    尘封，破旧。

    却意外地没有堆积灰尘，对此，宇智波斑解释，他有让家忍时常来打扫。

    望月白桃点点头，默默地扫视这屋。

    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支配了她的身体，带着一种莫名的微胀的酸涩。

    平房，带着后院和前院，不大不小，属于宇智波族内一家三口居住的规模。

    这里是厨房。

    这边是书房。

    那个柜子里有本关于幻术的书……

    后院那棵，是桃树吧……

    望月白桃瞳孔紧缩，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在颤抖。

    她想的，全都都对上号了。

    根本不用回忆，身体就很熟悉了。

    为什么……

    她明明根本没来过这里！

    宇智波斑当然察觉了她的异样，蹙眉：“怎么了？”

    望月白桃没理他。

    她精准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抚开上面的灰尘，翻开泛黄的页面。

    也和她想的没错，是本日记。

    “……”宇智波斑看着她这轻车熟路的举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望月白桃正想看日记，突然觉得旁边这男人太碍事了，“你出去。”

    宇智波斑：“……”

    白桃来到这里之后太反常了。

    可对方看上去什么都不想跟他说。

    就像是突然地，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僵持片刻，男人转身离开了。

    望月白桃翻开日记，冷沉的视线快速扫动——

    斑爷今年二十七岁，按日记的时间来算，是十四年前的事了。

    字里行间，有什么画面，慢慢复苏了……

    ***

    【忍界，十四年前。】

    “看！是斑！”

    “族长家大儿子！”

    “听说他超级厉害，甚至还超过了一些大人！”

    一群小女孩围在路边，小麻雀似的，好奇地打量战斗归来的队伍。

    宇智波芊依也被挤在其中，微垂着头，显得十分安静。

    “芊依，你说句话呀，”有个女孩撞了撞她手肘，“你也觉得斑挺厉害的吧？”

    “说起来，芊依和斑关系不是很好吗？”

    “诶，青梅竹马？”

    女孩们望向她的视线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芊依将头埋得更低了，“我……”小声嗫嚅着，“没有……”

    女孩们的注意力很快被一声惊呼转移了：“斑刚刚好像在看这边！”

    “他在看我！”

    她们更加起劲，意图吸引少年的关注。

    这个年龄男孩女孩性别意识刚刚觉醒，总会有点朦胧青涩的萌芽。

    之前和芊依说话的女孩小声对她说：“斑刚刚看的好像是你。”

    芊依往后缩了缩，似乎更不自在了，“没有的事……”

    像是受不了这种氛围，她很快就离开了。

    女孩看着她背影，摇了摇头。

    芊依……太内向了呢。

    夜晚。

    宇智波芊依坐在桌前，撑头看讲述忍术的书。

    她实力太弱。

    怎么也……看不懂呢。

    窗户忽然被敲了敲，少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芊依。”

    芊依站起身。

    走出家门，绕到背后，果不其然，在靠近森林边缘的地方，看到了白天时的人。

    宇智波斑。

    少年像只潜伏而来的黑猫，身影在黑夜里有些模糊。

    芊依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这才走到他身边。

    “给你。”

    宇智波斑将手里的小纸袋递给她。

    此次任务在遥远的国度，有很多族内没见过的新奇玩意儿，除了给弟弟，他也给自家小青梅带了一份。

    芊依接过，两人在一颗横倒着的树干上坐下。

    “我父母也去执行任务了，还没回来……”

    若不是夜晚安静，宇智波斑都要怀疑自己听不清她的话。

    芊依就是这样，柔柔弱弱的，总给人一种稍不注意就会吓到她的感觉。

    芊依将东西放在一边，转头询问：“有没有受伤？”

    小女孩嗓音温婉，眼睛又大又亮。

    宇智波斑转了转眼珠，挽起袖口，小臂上露出一道血淋淋的伤痕。

    芊依立刻皱起眉头，“怎么又……”嗔怪，“你怎么每次都不上药！”

    明明回族地有段时间了吧？

    可每次在这种情况下见斑，都会在他身上看到伤痕。

    小女孩虽然在责怪，但语气太温和，让人一点反省的意愿都没有，反倒像是看到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

    “这有什么，伤痕可是男人嘶……”宇智波斑倒吸一口凉气。

    对方不轻不重在他伤口边缘摁了一下。

    “芊依……”

    “你等一下。”她回屋里去翻伤药了。

    宇智波斑看着瘦小的背影消失在屋前。

    为什么呢……

    明明父亲询问他有没有受伤时，他很有男子气概地说“一点小伤没关系的”，可被芊依一问，就把伤口展示出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就是每次看对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会觉得挺满足。

    少年挠了挠刺猬头，低声嘀咕：“这样是不是不太对……”

    小青梅拿了伤药来，坐在他身边，细致地给他上药。

    小女孩和小男孩就这样静静坐着。

    她虽然实力很弱，但上药啊缝补这些细节却做得很好呢。

    只要自己够强，能保护她就行了！

    “芊依，我不想打仗。”

    宇智波斑凝视着低头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女孩，突然开口。

    芊依没有抬头，“嗯？”

    “继续打下去，你来我往，仇恨只会越来越深……我想改变现在这种格局，”小少年声音里带上一丝严肃，“打仗是不可能带来和平的，或许只有大家互相理解，推心置腹……和平才会真正来临。”

    “那很难呢。”

    宇智波斑目光坚定，“我会做到的！”

    芊依抬头看他，眉眼一弯，“嗯，我相信斑。”

    小少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视线飘了一下，最后也对芊依笑了起来。

    “咦，斑你有小虎牙呢。”

    “……”宇智波斑正色，“你该回家了，芊依。”

    芊依起身，提起袋子，“这个，谢谢。”

    宇智波斑点点头。

    少年站在原地，直到看见她房间里再次亮起烛火，才转身离开。

    他脚步轻快地踏在林间，点点萤火飘荡在身边。嘎嚓嘎嚓，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不时响起。

    心里默默数着。

    一步，两步，三步……

    ……

    当晚，宇智波斑做了一个梦。

    还是之前的场景，他的小青梅细心地给他上药，离得很近，能看到她微垂下的长睫毛。

    “……”

    醒来后，宇智波斑觉得事情不太对。

    有种异样的感觉，第一次出现在床褥里。

    他掀开被子一看，然后，眼神死，“……”

    一大清早，宇智波斑就抱着揉成一团的床单，蹲在院子里卖力地洗床单。

    家忍想要接手，都被他拒绝了。

    院子里还晾着一排床单，随风轻摆着。

    正洗着，床单后忽然传来一个稚气又好奇的声音。

    “斑。”

    “你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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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大肥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