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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录播现场【三万】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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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我有个朋友想……】

    【楼上的伙计,没有。(已翻译)】

    【**!看到大佬这么拼命,我突然又觉得我的数学还有救了呢。】

    【楼上的醒醒,你没救了,把不要的数学书捐给有需要的人吧。】

    【把不需要的脑子捐给有需要的人吧。】

    【那个……十五分钟的记录,已经显示排在首杀记录第一了。大家快去截图留念,虽然我不觉得有人能够突破这个底线。】

    【真的?(已翻译)】

    【PAYM中心经理要哭了。(已翻译)】

    【喔,东八区有那位赛手要出道了吗?我想要看。(已翻译)】

    【东八区不出道,谢谢。】

    【出道其实也行……但是,我们都是正经学生,我们主要是来学习的……你敢C位出道,班主任就让你C位出殡,这可咋整?】

    ……

    新副本“逻辑密林”被东八区首杀的消息发布的时候,整个论坛掀起了一层巨大的波澜。

    部分玩家已经反应过来了。

    拥有运营团队的几个新兴联赛豪门,他们的“首次完成”队伍还在副本里待着,暂时还没有出来看到结果。

    能够按照时区国家发布“首次完成”,这说明“首次完成”的队伍里的成员都是纯粹的该时区该国家青少年,不存在超龄或者其他时区国家学籍的玩家介入的情况。

    PAYM运营中心的后勤助理麦克斯看着世界论坛,金丝边的大框眼镜反射着微光,垂落的黄色卷毛遮住了绿眼睛。

    他看着“逻辑密林”的首次完成记录。

    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

    说句实话,他现在真的怀疑是他了。

    麦克斯犹豫了两秒,抽出自己的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过去。

    跨洋电话,无人应答。

    “嘶——”

    他挂断了电话,心情异常的复杂。

    对于PAYM消费病退选手格兰姆的行为,麦克斯不是不鄙视的,但是他也比谁都清楚PAYM这样做是为了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本身PAYM对格兰姆的培养投入就是准队长级别的,结果这个准队长级别的选手不仅拒绝了他们所有的盈利活动安排,他还直接半路病退撂挑子,导致PAYM在他的身上前期投入的资金根本没有办法收回。

    这是违背运营中心的基本运营原则的。

    如果不是因为格兰姆是跟PAYM有一定合作的顾问教授的孩子,而且他的身体状况跌破了允许参赛的最低标准,估计中心里的运营官可能还会想着强行将对方留下,至少参加完一届数学国际联赛再说。

    格兰姆之前入队签订的合同里写明了,如果他参加了国际联赛,那就必须服从安排,接受运营中心给他的盈利活动。

    否则,中心将可以向他收取巨额的违约金。

    麦克斯叹了一口气。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一开始就表现得像个神眷天才的格兰姆竟然会在一次较为严重的失利以后彻底的崩溃。

    不过,其实麦克斯一直都能够感觉到对方过于紧绷的内心。

    可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即使不小心看见了那些被运营中心捧起来的青少年排挤格兰姆,他也会默默地别过脸,或者调转视线,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在这个中心里,其实这样的行为是在任何一届选手当中都可能出现的情况。

    多人种,多地区,多水平差异……只要有哪怕一丁点的不同,队伍跟个人性格里有一丁点催化,排挤就很容易产生。

    更何况格兰姆三者全占,混血,太强势,性格冷淡。

    他不受排挤谁受排挤?

    比起追究那些没用的过去,麦克斯更加相信现在这个拿下“首次完成”的东八区团队,它跟格兰姆相关。因为按照中心目前掌握的情报资料来看,十五分根本不可能是东八区的竞赛预备役们靠自己就能刷出来的。

    即使真的不是格兰姆,那也不可能是真的竞赛新人。

    要知道,根据他们搜集的情报,“巅峰竞赛”正常的首次完成记录一般都在二十分钟左右,只有非常小的概率才会突破二十的关口。

    比如他们运营中心下面挂靠的业余数竞爱好者团队就做不到,以此类推,毋庸置疑,基本上一盘散沙的那个东八区的国家肯定也不行。

    全新的数竞时代啊……麦克斯叹了一口气。

    “巅峰竞赛”确实是一次全球性的尝试。

    那群来自东八区同一个国家的“巅峰竞赛”玩家肯定跟格兰姆有关系。

    尽管对面的团队里甚至连“莱布尼茨不懂函数”的这个账号都没有出现,但是麦克斯就是无端的感觉在某个账号的背后,坐着重新振作起来的格兰姆。

    要不要上报呢?

    听说格兰姆已经跟着他的母亲回到了东八区的那个国家,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重返赛场。

    格兰姆太强,他甚至连队伍里的那群职业选手都可以碾压,区区几场游戏一样的比赛他很容易就赢了。

    没有人希望格兰姆回来。

    即使是跟格兰姆有一定交情的麦克斯,他也不希望格兰姆回到赛场。

    因为那个人一旦归来,冠军的归属必然会成为一个谜。

    如果他们PAYM输了比赛,丢掉了冠军,运营中心里的工作人员的薪水肯定会下调,甚至还会有裁员危机。

    事关切身利益,没人能够轻而易举地放手。

    麦克斯甚至都能够预见到赛场上选手们重新遇见格兰姆的表情——哦!我的正煮啊!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这样的场面,麦克斯觉得运营中心不一定能够控制得住。

    “费解三角、莱布尼茨不懂函数……唉,祈祷吧。”

    ……

    燕华园数理研究中心。

    “巅峰竞赛”的世界论坛里风气云涌热闹非凡,但这一边负责组建国家队的官方培训研究中心里却异常的平静。

    东八区跟零时区两大时区的竞赛基本处在放养状态,这是全世界都能看出的端倪。

    但是今天东八区的最大国家队终于注意到了自身存在的问题——他们的全球国家排名竟然下滑到了第五第六位?

    发生了什么?

    “崔老师,你看看这个?”

    身为明年的正选国家队队长,叶慈不敢指着崔老师的鼻子骂娘,但是该说的问题跟纰漏他还是要硬着头皮说的。

    这不是他个人荣誉的问题,而是整个团队乃至国家的荣誉问题。

    叶慈是天阁二中的高三生,因为入选了国家队,所以高三一年的课程基本停了,人则远离江南前往首都进行更深入的培训学习。

    他之前登陆上去看见天阁二中的小学妹带队拿了新副本的首杀,心里还有点高兴。然而他刚想要感叹一句后继有人,就看见了令人心肌梗塞的排名。

    第五或者第六或许对于某些地域比较狭窄的小国来说已经很棒了。

    但是对于东八区最大的国家来说,这简直就是无法言喻的重大失误。

    是教育出了问题?还是社会出了问题?

    叶慈决定把这个数据拿去给自己的教练看看,由他做出判断。

    毕竟,即使叶慈是国家队的队长,他也无法在这样的事情上做出什么。

    他能做的只有训练、训练、训练,然后参加比赛,带领团队赢得胜利。

    赢了,那就是完美结局。

    输了,一辈子的遗憾。

    高考一生或许可以有很多次,但是参加数学联赛的机会只有这么一两次。

    ……

    六点半,录播工作正式开始。

    全部的参赛选手有序地将自己的各项电子设备上交给了工作人员,同时从工作人员的手上领取到了自己的号码牌。

    四周的氛围略微肃穆。

    柯函看着上一秒熄灭的手机,通话记录赫然还停留在眼底。

    沐恒的手机没有人接通。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柯函摇了摇头,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接过了号码牌,神色不变。

    虽然联系不到沐恒,但是柯函已经将这件事情转告给班长跟文清卿他们了,他们如果发觉不对了以后可以直接打幺幺零。

    伴随着音乐声的提示,后台的四十名青少年渐次走上了舞台。

    台下的观众席坐得满满的,没有一个缺口。

    然而,沐恒原本被安排的位置上依然没有他,坐在那里的是一名西装革履的男性青年,膝盖上还放着一本记录本,金属原色的钢笔夹在他的胸口袋上反射着偶尔照射在上面的舞台光。

    他的目光始终在台上,可看起来却对台上的参赛选手们的表现漫不经心。

    台上有一对男女主持人,穿着光鲜亮丽的舞台服装,微笑着看着全部参赛选手入场。

    这里大概会有一段广告。

    柯函想着,忽然间愣了一下。

    因为他在队伍的最末尾看见了颜钊,不久之前从化妆间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出现的颜钊!

    他是以参赛选手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

    等到全部人都在两侧半环形的选手席上站定,柯函才发现,颜钊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最接近主持舞台的地方——比楚白月还要更接近。

    要知道天阁二中作为江南全地区绝对的第一名校,一般情况下无论是什么比赛,他们的学生的排位总是比别人要靠前。

    这是惯例。

    柯函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大约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主持人已经结束了入场的流程,分别走向了两侧的选手席。

    加上颜钊总共四十三名参赛选手?

    不。

    颜钊不是参赛选手。

    只见那名男性主持人走到了颜钊的身旁,作了一个简单的介绍——“全国星理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获得者,文风以犀利理性见长,长年在各项老牌杂志专栏上刊登作品”。

    以及,“本场比赛的特邀吐槽同学”。

    听到这里,柯函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思考点什么。

    颜钊跟主持人之间的互动非常的有趣。

    台下的观众接二连三的被抖包袱给逗乐了,以至于场内的气氛都热了起来。

    看见自己的基本目的达到,主持人满意地从颜钊的身上收回了主动权,并且随口询问他了一句:“既然你今天来到了这个赛场,最后有什么想要对我们现场的四十二名参赛选手说的吗?”

    颜钊含笑肯定道:“有。”

    主持人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你想说什么?来,让全场的参赛选手跟我们的观众朋友听一下?”

    说着主持人就将话筒递了出去,位置恰好在颜钊的下巴前方,非常专业的一个基准递麦。

    颜钊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对这句话都不陌生。”

    “首先,感谢TV感谢组织感谢大家没有把我丢出去……其次,虽然知道应该祝福在场的每一位选手,但我毕竟还是个年轻人,一碗水端不平的,所以我对我在现场的那位朋友的祝福还是要比别的同学多那么一丁丁丁点的。”

    他还笔画了一下。

    男主持笑了笑,陪着颜钊玩了一手:“什么?你这么毒舌竟然也会有朋友吗?”

    柯函迅速地看向了摄影机机位的方向。

    果然,辅助镜头已经开始调转向他了。

    “老哥,我朋友就在现场呢。”颜钊撇了撇嘴,伸手指了指柯函。

    柯函的全部的神态动作都在摄像机完全过来之前,切换到了平静状态。

    他看着指着自己的颜钊,神情淡漠。

    这不像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应该有的态度,但是不会被别人抓住什么破绽。

    主持人隔空喊话。

    “喔,原来我们颜钊同学的朋友就是柯函同学啊?”

    “嗨!柯同学,你听完颜钊同学的话以后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柯函没什么想要说的话。

    但他还是微笑着开口道:“我会努力的。”

    温柔,友善,和煦。

    最经典的舞台人格不会出错。

    主持人挑眉:“还有呢?”

    柯函对着自己参赛台上的麦语气平稳地回答到:“没有了。”

    再加上一点点的特色。

    其实这种情境,柯函在PAYM里接受的训练不会少。

    他可是曾经直接被当作冠军队队长来培养的。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拒绝了各项广告之类的邀请,估计他现在基本上也应该是个青少年网红偶像了。

    还是沉迷刷题的那种奇葩偶像。

    ……

    第一轮全面基础知识竞赛开始。排位将按照分数进行变化,场外的观众将会一起加入知识回答,随机抽取一名全对的幸运观众送出广告承包商给的大额奖金。

    对于这种内容,柯函是完全不怕的。

    不仅不怕,他在回答问题选择正确答案之余,还有力气去观察台下的观众。

    那个坐在沐恒位置上的男人似乎跟着他们一起在记录本上记录点什么。

    一轮结束,柯函的排位直接从十几进入了前五,身后就是来自西城重高的熊应。

    从那些基础的题目设置上,柯函就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恶意。

    不是单纯的困难,只是那些题目的困难点基本上都踩中了柯函或多或少存在的思维盲区。

    到了第二轮就更明显了。

    第二轮以观众为主,大家进行极限抢答,而颜钊时不时跟主持人互动的吐槽里,对柯函的捧杀跟曲解有点严重。

    回答问题,答对了加分,打错了将会由场外观众来决定选择哪项额外的“惩罚”。

    “惩罚”有十项,唱歌跳舞真心话舞台大冒险应有尽有。

    更严重的是,数学相关的题目占据了其中的百分之七十。

    柯函在心底暗暗地叹气。

    他的应激反应已经没那么严重了,颜钊的这些暗中操作怕是全都失去了作用。

    十多年的数学题海漫步。

    这除了让柯函的参赛体验变得更加无聊,同时产生恶心感以外,没有任何的效果。

    一路下来,场内见证了全部过程的楚白月都感觉到了颜钊对柯函的针对,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对柯函产生别的观感,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连柯函这种对话困难的人都有人敌视?

    如果是她,根本就不会想要跟柯函做对。

    没必要。

    第三轮的团队合作。

    出于战略考量,楚白月第一时间挑选了柯函作为队友。

    因为这个举动,她还被颜钊吐槽了一句:人类果然是有颜值吸引的啊。

    楚白月当即还了他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颜值聚合定理。”

    祝明承非常默契地替楚白月在旁边补了一个幽怨的表情,好像这群人一起在排斥他,就因为他的颜值拖累了整个小组的后腿。

    颜钊话语里的负面效果顿时被消除,场内的观众也发出了零零散散的笑声。

    他的眼神并不善意,但是他依然咬牙在坚持着得体大方的表情。

    大家都是经常参加各种比赛活动,见过大场面的人,对于他的暗中操作不可能察觉不到。

    只是颜钊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帮助柯函这个素不相识的竞争对手?

    但在正式进入第三轮以后,他就想明白了。

    那些人帮助的可能不是柯函,而是他背后的沐恒。

    沐恒是天阁二中初中部转来安河一中的,以他之前的层次,很有可能跟楚白月两人有关系。

    果然,有关系就是好。

    颜钊不屑地在心底嗤笑了一声,停下了暗中对柯函的排挤。

    这只是个开始……

    尽管如此,第三轮的流程对于柯函这种典型的自闭选手来讲,确实有些不够友好。

    你画我猜,猜完组题,各组别之间相互交换各自组成的题目,小组里的三名成员以一人一段的形式分别完成解答。

    其中有一组最奇葩的,当场你画我猜出了一个作文题。

    主持人在看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差点直接笑出声。

    八百字,立意自定,文体明确,诗歌除外。

    抽到这题目的还是柯函他们。

    几个偏理科选手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就差来一句“这可咋整啊?”了。

    最后还是主持人出来解决困局,让他们的临场五百多字推论作为答案,交由场外的专业裁判老师来评判。

    裁判老师是来自江北的名校名师,足够权威,也因为地理上隔得足够远而降低了某些人为倾向的风险。

    头是楚白月起的,尾是祝明承收的,中间夹杂了柯函的各种发散。

    这个悲催的大佬组合在最后一轮的分数只有十九分。

    老师的点评是:作文严重离题,字数不够,但是字写得不错,逻辑推论也不错,少一分激励大家继续努力。

    楚白月:“……”

    并不想要继续努力呢。

    十分钟能写五百多字已经算快了。

    更何况是写作文。

    这导致了小组三人整体的分数严重被拉低,直接从前排掉到了中排。

    即使颜钊不故意往奇怪的地方吐槽他们的作文,这篇作文本身就体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文老师当场去世的糟糕感。

    各种排比跟引用穿插,抒情跟议论并举,差点将一篇作文直接给写成筛子。

    不过,他们还不算最惨的小组。

    最惨的一组小组抽到了柯函他们出的题目。

    【已知:A加B等于C。求证:A加B不等于C。】

    该小组当场阅题自闭,连解都没有写,得了零分。

    出这种题目的是人吗?!

    敲你吗?!

    ……

    录播圆满结束。

    颜钊在离场之前意味深长地扫过了柯函的脸,悄无声息地跟在主持人的身后有序退了场。

    楚白月在离开舞台以后,第一时间追上了柯函,笑得脸都抽了,对他说:“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坏心眼。”

    柯函摇了摇头:“我只是按照沐恒的思路给了你们建议,最终做决定还是你们。”

    祝明承透过眼镜,也满脸笑意地看着柯函:“以后有机会来天阁玩一定要来二中找我们,沐恒就不要来了,你来就行。我觉得比起安河一中,我们天阁二中才是你的归宿。”

    “天阁二中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柯函笑笑,没接话。

    他从工作人员的手上取回了自己的手机,一开机就看到了大量的短信息。

    其中的好几条来自于陌生的号码。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班主任、班长……甚至还有沐恒的短信。

    沐恒?

    嘟——电话接通。

    “喂?老师您好,请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您给我打了这么多个电话?”柯函走出了大厦,正环顾四周寻找约定好的同学们的身影。

    “柯函?”

    谢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疑。

    他沉默了两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点,解释到:“你先回来吧,发生了一点事情。今天的比赛情况还好吗?电视上的节目才刚刚开始播出不久。”

    柯函的眉头微微拧起。

    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不对。

    “老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沐恒同学发生了什么吗?”

    谢老师愣了一下,有点勉强地笑了一声道:“你怎么会想到沐恒?不过他应该也跟你去了天阁市吧?你跟他回来就行了,到安河车站的时候,老师来接你,请你们吃顿庆功宴怎么样?”

    絮絮叨叨的话语听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但是,真的吗?

    沐恒跟班长出现在了大厦的门口,他们没有再跟保安登记进门,只是在外面等着。

    班长方方的一张脸上可以看出非常明显的同情。

    柯函放下手机走了过去,开口到:“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打我这么多个电话?”

    他在看沐恒。

    沐恒的薄唇微抿,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不对劲。

    柯函:“你们说吧,我能接受。”

    沐恒看着柯函的眼睛,他的眼眸深邃,可惜依然一眼望不见对方的底。

    “路上说。”

    沐恒说着,直接过来勾住了柯函的肩膀,将人往外面带。

    班长几不可察地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有人愿意替他顶住这种压力总是好的。

    “文清卿他们已经先坐上一班的车回去了,我们现在往高铁站赶,用不了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尽管沐恒说了“路上说”,但是直到三人都上了列车,在位置上坐定,他也一句话都没有跟柯函透露。

    他的侧颜看起来冷冰冰的,如果不是抓着柯函的手掌心还是热的,可能更像一个人偶。

    三个人坐在一排位置上,但是班长非常自觉地就将连起来的两座让给了柯函跟沐恒,自己坐到了对面的那个三人座靠过道的一边。

    列车开始行驶,窗外的景物渐次加速。

    班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要跟柯函讲话。

    但是这个时候,沐恒忽然间叫住了旁边经过的乘务员小姐姐,语气平静地来了一句:“请帮忙给我带一份盒饭,谢谢。”

    班长听到沐恒的话,犹豫了一秒,也补充到:“请帮我也带两份,谢谢。”

    说完这句话,班长神色生动地朝两人解释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在高铁上吃过盒饭呢,不知道好不好吃,今天来尝尝。”

    柯函想了想:“不好吃,很贵。”

    话音未落,他身旁的沐恒就伸手将他勾了过去,攥着他后脑勺的一缕头发一字一句道:“听话,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

    这列车上只剩下鸡腿盒饭供应了。

    沐恒也不挑,他甚至还在列车乘务员扫码的时候,顺便将班长要的两份盒饭的钱给付清了。

    班长不好意思地局促道:“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

    沐恒直接道:“班长,你说句实话,我们都做了这么长时间同学了,我这么能折腾,你是不是很难受?”

    班长:“……”

    是啊,有时候想起来会恨不得把你剁碎了灌水泥里沉海底的那种难受。

    但是这种话怎么好说出来呢?

    大家都是同学,偶尔忍不住的时候,心里难过暴怒一下就好了,何必相互为难?

    万一说出来了,这还有一年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做人?

    沐恒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对班长道:“对不起。”

    班长愣住:“啊?”

    沐恒闭了闭眼睛,继续道:“我以后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

    班长表面上不知所措地憨笑着,实际上却在心里说:你能好好参加正常的班级活动,不要扰乱课堂秩序,老子就他娘的谢天谢地了。

    沐恒看着他,终于绕回到了自己的正题:“所以,给班长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的我,是应该请你吃顿饭的。”

    班长勉强释然了。

    他顺着沐恒的话题假装抱怨到:“你要请也请我到店里去吃啊,在高铁上吃盒饭是怎么回事啊?”

    沐恒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

    直到这个时候,空气里的僵硬才终于散去了几分。

    三个小时以后,列车驶入了安河站。

    这是一个小站点,客流量不大。

    三个人一起下了车,出检票口以后,直奔外面停车场里谢老师的车。

    谢老师好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儿了,车里面开着广播,正好在播放柯函参加的那个比赛节目。

    他看到自己的三个学生从里面出来,当即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几个人上了车。

    因为环境有些昏暗,柯函透过后视镜只能勉强看见谢老师紧锁的眉头。

    事情很严重?

    但是因为没有人开口,所以柯函也没有开口。

    整个车里只能够听见广播的声音。

    沐恒听着听着感觉到了不对劲,班长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后排只有他跟柯函。

    他别过脸打量了柯函一眼,小声问到:“那个谁也去了?”

    柯函并没有直接想到颜钊。

    他反应了一下,才默默地点了点头。

    沐恒也没有多话,只是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音色清冷。

    广播中心将这场比赛转化为了旁白跟实际录音的形式,已经播放到了第三轮比赛的中间。

    差不多就是他们这些参赛选手揭秘猜出来的题目核心组成内容的时候。

    【“现在,让我们来听听第一小组成员的想法——”】

    一个略微低沉的女声。

    【“出什么题目?”】

    一个语气微妙的男声。

    【“你还想出什么题目?咱这猜到了两个加跟等于不等于号的,总不能真出小学生,不,呸,应该是幼儿园计算题吧?”】

    【“你看我们旁边那堆朋友,时不时偷偷摸摸地瞧我们一眼,怕不是满肚子憋着坏水呢……”】

    柯函紧接着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我有一个想法。”】

    他的想法就是,把加号跟等于不等于的内容结合在一起,出成一道假的证明题。

    虽然题目限定了考纲范围要求,但是他们并没有说限定题目不能似东实西。

    或者说,必须要合理的解释。

    柯函给了楚白月他们一个非常刁钻的思路。

    简单一点形容,大概就是:出一道表面上看着是数学题,实际上是思想人文的题目。

    楚白月反驳了他的想法。

    她认为,钻这种漏洞,造成的风险比他们所可能获得的回报更大。

    但是,祝明承对柯函的想法表示了赞成。

    他跟柯函一样觉得,这种刁钻至极的出题思路,在场的同学肯定没有谁能够想到。

    事实证明:果然。

    拿到第一小组出的题目的那一个小组当场自闭,直到比赛结尾的时候,他们都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完全没有缓过劲儿来。

    公布答案,进行场外专家分数评判的环节。

    大家在看到第一小组题目时,各自脸上的表情都很丰富多彩。

    包括颜钊。

    他的麦都差点被惊掉。

    柯函对数学的应激反应是假的吗?

    这个人从那么早就开始伪装了?!

    尽管颜钊的反应僵硬了一秒,但是比赛的录制流程还在继续。

    当时的场面有些微妙,柯函看着拿到他们题目的那个小组,他们的成员盯着他们三个人,随时都可能举报柯函他们的题目超纲。

    如果是数学题的话,这种证明确实是超纲,甚至题目出错的。

    但是柯函他们当时出题的时候,就将参考答案设置在了社会思修上,成功地规避了被举报的风险。

    看到舞台背后的连线屏幕上出现了一名头衔里带“社会思修精品课”的点评老师时,不仅是场内的参赛选手,连场内的观众都懵逼了。

    几个意思?

    最后被那位点评老师问道出题思路的时候,是楚白月上去回答的。

    虽然她并不赞同两位队友的做法,但这并不妨碍她发挥自己的能力,对出题思路进行无限的拔高升华。

    好歹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班长的人。

    在这种亿脸懵逼的氛围跟楚白月的强行全盘升华里,节目的效果达到了最大化,哪怕是底下的职业观众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动容。

    谁没有个学生时代呢?

    出题人跟广大师生之间的相爱相杀才是青春永恒不变的主旋律。

    有一种年轻叫做:单身,刷题,两点一线。

    楚白月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光,祝明承在旁边看着,还小声跟柯函感慨了一句:马骑诺防线永不败,可惜终究是错付了啊……

    柯函莞尔一笑。

    沐恒在旁边多看了他一眼,不由问到:“参加这个比赛,你是不是感觉很开心?”

    柯函别过脸,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沐恒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语气平和地说:“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种感觉。”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很多时候你在畏惧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就会像你所畏惧的那样真的返回来迫害你。而你如果学会了认真面对和积极的生活,其实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好恐惧的了。”

    “我一直都相信一点,办法总比困难多。”

    前面开车的谢老师拧紧的眉头因为沐恒的话,忽然松懈了几分,他的嘴角法令纹随着微微扬起而加深。

    岁月不饶人,但他的眼眸间依旧带有初入教育名利场的理想。

    他瞧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距离凑得很近很近的沐恒跟柯函,直接插嘴到:“所以,沐恒同学,这就是你月考不做前面的题目,然后把最后一题翻来覆去用三种思路解四遍的理由吗?”

    沐恒沉默了五秒。

    “不,老师,您误会了。我只是因为被邱老师困在考场里不能提前离场,要不然我连最后一题都不会去做的。”

    谢老师:“……”

    他捶了一把方向盘,发出了代表数学沉闷而愤怒的一声。

    班长在副驾驶座上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战战兢兢地看着谢老板,一头少年□□神抖擞地立着,随时准备救场。

    谢老师深吸一口气:“你最好祈祷别遇到我监考。”

    沐恒:“老师,按照我们学校的监考安排规律,某门课程的老师是无法监考本门课程的。这也就意味着从制度上,您来监考我数学的可能性就被直接杜绝了。”

    谢老师愣了一下,注意力回笼:“你……”

    沐恒还在继续:“另外,老师啊,我觉得您应该在学生面前做好表率。开车的时候应该专心的开车,而不是跟同车的乘客一起聊天。数据上认为,绝大多数的非自然因素交通事故,它们是由司机的注意力不集中造成的。”

    谢老师:“……”

    敲你吗?!

    听见没有?敲你吗啊!

    我是老师还是你是老师?!

    他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逐渐宁和。

    “沐恒。”

    沐恒:“怎么了?”

    谢老师露出了诚恳的表情:“你有机会一定要去当老师。”

    沐恒轻轻地挑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谢老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谢老师笑了,眼角的鱼尾纹大量地皱起。

    他说:“我很期待你被你的学生气到爆炸的那一天。”

    班长在旁边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一声。

    沐恒没有接话。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移向了窗外,消逝的景物色彩各异,道旁的树木成荫。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车内的气氛在沉默里一点一点的回落。

    柯函忽然出声打破了这种古怪的沉默,向谢老师询问到:“老师,您这么着急找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班长闻言顿时头皮发麻。

    他已经知道谢老师为什么要急着找柯函了,但是他根本说不出口。

    沐恒也知道。

    可是他也没有说。

    很明显,谁都不想要打破这种极度脆弱的平静。

    谢老师垂眸盯着眼前的车道,外面川流不息,很是热闹。

    他其实是很担心自己的这个学生的。

    第一是因为柯函是半路过来的转校生,不一定能够合群,而不合群导致的学生问题数不胜数。

    第二则是因为他大概的知道一点柯函的精神问题,不是通常意义上那种要送到精神病院里的精神病,但它依然是精神疾病,一枚埋在学生心里的定时火乍弹。

    第三就是担心柯函的成绩,他要是一直萎靡不振下去,到时候高考考出来一个稀烂的成绩,很难跟他家里人交代。

    所以,在柯函正式进入他们的班级学习的那一天,谢老师就把班长叫了过来,让他对新来的同学多加关照。

    只可惜柯函同学行事风格极为独立,班长这种老好人都无法入手对他进行一定的人际交往安排。

    而数学课代表陈鹤之前跟柯函的日常交流大概就是两句话——“作业?”“给。”

    亏谢老板还专门把收数学作业的职责交给了每一排最后的一名同学。

    根本就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谢老板再次抬眸扫了一眼后视镜,他泛紫的嘴唇嗫嚅了两下,喉头涌上来很多话,但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句:“那我先问你一句,柯函你如实回答,你们两个也不要帮着他一起骗我,柯函你饭吃了没?”

    柯函缓缓地冒出了一个问号。

    老师为什么要这么问?

    作者有话要说:【“正煮”是个梗,谢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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