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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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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曼青是认为,慕容珪喊她母后,认准她是贤德太后下凡,便只会敬她如母,不可能生出别的心思,现慕容珪这般暧昧地喊了一声,热热的气息拂至她唇边,她自也有些愣怔,皇帝儿子这是着魔了?

    慕容珪一喊完,眼看杜曼青有些迷惘,似是吓着了,马上端正态度,声音略清亮些,启唇道:“母后想看什么书,儿子帮您拿!”

    杜曼青因貌美,却是在别人过度的关注和关怀下长大的,甚至堂兄堂弟们,见到她也是呵护关怀着,她对慕容珪的异状虽疑惑一下,很快又释然了,皇帝儿子这是缺乏母爱,有些恋母之举罢了!

    慕容珪也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只作纯洁儿子状,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翻开给杜曼青瞧,轻语道:“这本游记不错,母后可以看看。”

    “嗯!”杜曼青接过书翻了翻,见是一本游历记,便道:“从前困于闺中,不能出门看看,现下困于宫中,也不能出去看看,也只能看看游记,聊以解闷了。”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语气极度向往宫外,却是脱口问道:“母后想出宫瞧瞧?”

    “可以么?”杜曼青捕捉到一丝希望,眼睛亮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书,殷切地看向慕容珪。

    慕容珪对上这样的眼神,心口咚咚跳着,话语不受控制地说出口,应答杜曼青道:“母后想出宫瞧瞧,儿子自然要安排一番,陪着母后出去。”

    “真的?”杜曼青大喜过望,一把捉住慕容珪的手臂摇了摇,忘记装出女神风范,只露出女儿娇态。

    慕容珪瞬间失神,反手捉住杜曼青的柔夷,一时俊脸暗红,心口乱跳。下一刻,他已把脸伏到杜曼青手掌心,快速掩住了脸上和眼眸里透露出的情绪,只用脸磨蹭着杜曼青的手心,含糊喊道:“母后~”

    杜曼青手心痒痒的,又有微微灼热感觉,知道慕容珪脸颊发着烫,心下也觉得不对,缩了缩手掌,只道:“这处不大通风,有些闷热,我站着有些头晕,想回宫了。”

    慕容珪不舍地松开杜曼青的手,抬起头,神色非常正经,道:“儿子也觉得闷热,身上和脸上直发烫呢!”

    杜曼青瞧一眼慕容珪,心下还是不肯往邪路上想慕容珪,只寻思:皇帝儿子虽然认准我是他的生母,亲近依恋着,我毕竟是假冒的,还须得想法子保持距离,以免有个什么。

    慕容珪一心想和杜曼青独处,这会又怕自己失态吓着杜曼青,听得杜曼青想回宫,便道:“儿子送母后回去!”

    骆公公等人在外立着,听得杜曼青要回宫,便着人抬了软轿过来。

    杜曼青摆手道:“坤宁宫离这处并不远,我走路过去就行了,不必坐轿。”

    慕容珪马上道:“儿子陪母后慢慢走回去。”说着挥手让太监和宫女退后几步,他自己站到杜曼青身侧。

    杜曼青笑道:“皇儿整日坐着见朝臣,批折子,费的,是脑力。平素却须多走走,活动活动,气血通了,才有劲儿。”

    慕容珪赶紧应了,道:“谢母后教诲!”

    杜曼青想着以前看历史,历代皇帝长寿的不多,倒真个担心起慕容珪的身子了,吩咐道:“得空须得多活动筋骨才是。”

    慕容珪笑道:“儿子这阵子傍晚时分,可是常到练武厅舞枪的,待下次休沐,自要约了母后早上跑步。”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

    骆公公领着一众人跟随在身后,一边抬眼察看四周,又看一眼前面的太后娘娘和皇帝,心下感叹:男的挺拔,女的窈窕,瞧着,并不像母子,而像......

    慕容珪说话间,侧脸看杜曼青,鼻端分明又嗅得一股似兰非兰的幽香,手心又发起热来,微微落后杜曼青半步,朝骆公公作了一个手势。

    骆公公见了手势,虽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太监和宫女见骆公公放慢脚步,自然跟着放慢了,看看的,一众人就和杜曼青和慕容珪拉长了距离。

    慕容珪和杜曼青并肩走在月色下,这会恨不得路越长越好,好让他和杜曼青一直走下去。

    杜曼青也发觉慕容珪今晚不同往常,说话时,时而微笑,时而皱眉,表情略丰富,还似乎有很多心事,她不由好奇,问道:“皇儿今晚怎么啦?”

    慕容珪在月色下浅笑,轻轻道:“母后猜一猜!”

    杜曼青被慕容珪的浅笑闪花了眼,暗暗道:皇帝儿子笑起来真是绝色!她一愣神,已是笑道:“你有了心上人?”

    慕容珪含笑看杜曼青一眼,又是一笑,这才道:“母后说是便是,说不是便不是。”

    杜曼青才要说话,就听另一侧传来声音,有人喊道:“太后娘娘,皇上!”

    随着声音,慕容珮领着宫女近前行礼,笑道:“太后娘娘这是回宫?”

    杜曼青道:“是阿珮哪!”她说着,便朝慕容珪道:“皇儿回罢,让阿珮送我回宫便好!”

    慕容珮早立起身来,上前搀住杜曼青,朝慕容珪道:“皇上放心,我定当妥妥当当把太后娘娘送回去。”说着未容慕容珪反应,已扶着杜曼青往前走了。

    慕容珪眼睁睁看着慕容珮把杜曼青半途“劫走”,却毫无对策,心下暗急,却也无奈,只得悻悻转身,领着骆公公等人回养心殿。

    第二日早朝后,慕容珪匆匆就往坤宁宫过去,才进殿,却听见慕容珮的笑声,不由一怔,皇姐又来了?

    因慕容珮在,慕容珪不便久坐,只略和杜曼青说几句话,便告退了。

    慕容珮见慕容珪告退,她又坐一会,方才告退。

    回到暖月阁,慕容珮便悄问采珠道:“妙心可有说什么?”

    采珠俯过去道:“妙心姑姑说,皇上昨晚让骆公公请太后娘娘到御书房中看书,偏又不让人在御书房侍候。隔没多久,太后娘娘就扬声,说要回去了。出房门时,太后娘娘还罢了,皇上脸上却有薄红,不知道是怎么了。”

    慕容珮听得心惊胆颤的,咬唇道:“不行,我晚间也得过去守着太后娘娘,不能让皇上单独见太后娘娘。”

    至晚,慕容珮果然又抢在慕容珪之前,到坤宁宫中见杜曼青,陪着杜曼青说笑,看看无人,又和杜曼青道:“太后娘娘,我有一事相求!”

    杜曼青见慕容珮爽直,也颇喜欢她,听得她这样说,自是道:“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如你所愿。”

    慕容珮红了脸,咬咬唇,这才道:“我喜欢严承恩,却不知道他的心意,又不想强求......”

    杜曼青一听笑道:“原来是这个。待我帮你试探罢!”

    两人说着话,人报慕容珪来了,慕容珮便暗暗一笑,只坐着不走。

    慕容珪一进殿,见慕容珮在,请安毕,问了几句话,也不好久坐,很快又告退了。

    回到养心殿,慕容珪有些悻悻然,皇姐这是太无聊了吗?天天往坤宁宫跑什么呢?不行,得赶紧把她嫁走。有她在,朕如何亲近母后哪?

    隔得一会,慕容珪召见密卫,吩咐道:“去坤宁宫看看,皇姐要是走了,赶紧回来禀报。”

    密卫应声去了,很快又回来,禀道:“长公主从坤宁宫告退回去了,太后娘娘说是天热难入眠,正和宫女下棋,并未安歇。”

    慕容珪大喜,神采飞扬起来,挥手让密卫退下,又扬声喊进骆公公,吩咐道:“摆驾坤宁宫!”

    骆公公吓一跳道:“皇上,天不早了呢!且这个时候过去,总要有个名目,若不然,叫太后娘娘疑惑啊!”

    慕容珪一眼见得案上放着一碟点心,已是道:“朕给母后送点心。”说着令骆公公端点心,他抬脚已出了房门。

    杜曼青正要安歇,听得慕容珪来了,不由愕然,这么晚了,皇帝儿子又跑来,莫非有急事?

    慕容珪进了殿,见杜曼青脸带询问,忙从骆公公手里接过点心,脱口道:“这是朕亲手做的点心,不敢独享,特意送来给母后尝尝!”

    骆公公额角冒汗,心下喃喃:皇上,皇上,您在说什么哪?您亲手做的点心?您只怕连面和粉还分不清呢!

    妙心在旁边听得慕容珪的话,也是瞪大眼,皇上亲手做点心?天哪!

    杜曼青却大为惊奇,皇帝儿子会做点心?太神奇了!

    慕容珪话一出口,也暗汗了,只很快的,又镇定下来,朕明儿就真个去学做点心,以后晚晚端点心过来让母后品尝,把母后喂得白白胖胖走不动,只能长留宫中。

    他心下寻思着,手里已拿起筷子,挟起一个小点心喂到杜曼青嘴边,甜笑道:“母后尝尝儿子的手艺!”

    杜曼青只好启红唇,含了小点心,品尝着味道。待吃完,惊叹道:“皇儿好手艺,做出来的点心,跟今儿御厨送来的点心味道差不多,不错不错。”

    慕容珪不顾妙心和骆公公等人的眼神,已是道:“母后要是喜欢,儿子以后再给母后做!”朕待会回去,连夜就要把点心学起来!明晚就给母后送亲手做的点心!国家大事都难不倒朕,区区小点心,相信也难不倒朕!

    作者有话要说: 本想祝大家元宵节和情人节快乐的,一看,发现过了点,已经是十六了~

    ☆、20

    吃完点心,喝完茶,慕容珪便跟杜曼青讨论起慕容珮来,笑道:“皇姐最近无所事事的,天天跑来坤宁宫,赖在母后这儿不走,没有烦着母后罢?”

    杜曼青笑道:“阿珮是因为看见含兰跳了一段子操,身段窈窕了,也想学跳操,因此来得勤些罢了!”她说着,想着慕容珮爱慕严承恩之事,便看向慕容珪道:“阿珮年纪不小了,皇上也该帮着择个驸马才是。”

    慕容珪一听道:“先前也想帮着皇姐择驸马的,她自己严词拒绝了,说要跟着朕一道守孝,因不好十分相劝。”

    杜曼青道:“皇儿帮着择的人,肯定不是她喜欢的,若是她喜欢的,如何会拒绝?”

    慕容珪恍然大悟道:“有道理,就不知道皇姐中意谁?”

    杜曼青也不想绕来绕去了,直接把慕容珮的心思说了,道:“皇儿得空试探一下严承恩,他若有意,事儿就好办了,他若无意,便搁开此事,也好再为阿珮留意人选。”

    母子两人在殿中单独相处,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天晚,慕容珪这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出来,回了养心殿。

    月朗星稀,窗外有虫鸣声,御厨专做点心的刘总管正在梦乡中,突然被拍门声惊醒,不由恼火,问道:“谁呀?不看看什么时辰,乱拍门作什么?”

    内侍在外应道:“皇上有令,召刘总管晋见!”

    皇上召见!刘总管吓出一身汗,一骨碌爬起来,匆忙披衣去开门道:“马上来,马上来!”

    内侍催道:“快点,皇上还等着见人呢!”

    待刘总管收拾完,随内侍到养心殿外时,就被骆公公拦下了。

    骆公公让内侍退下,他自己吩咐刘总管道:“半夜召你过来,却不是让你来做点心的,而是让你来教皇上做点心的。待会见了皇上,不要多话,只须好好做事。”

    刘总管一下张大嘴,皇上要学做点心?没听错吧?

    骆公公一下拍在刘总管脸上,低声道:“把嘴合起来,不要动不动一副惊讶样。”

    刘总管也知道自己失态,一下深吸一口气,问道:“皇上因何要学这个?”

    骆公公冷声道:“看,就知道你爱多嘴,特意嘱你不要多问,你偏要问。”

    刘总管忙陪笑道:“不问了不问了。”

    骆公公这才哼一声道:“快进去吧!”

    养心殿本就配备有厨房,只是没有专做点心的厨子罢了。刘总管一进殿,就被人领到厨房中见慕容珪。

    慕容珪正研究着厨房用品,见刘总管来了,待他行完礼,方才道:“刘总管,什么点心能在三天内学会,且做得好吃?”

    过得半个时辰,刘总管方才筋疲力尽从养心殿中出来,拖着步子回了住处,心内只喟叹:皇上要学做点心,且还要求三天内学会,这事儿真要了咱的老命啊!

    刘总管走后,慕容珪瞪着厨房一坨坨不成形的面团,也有些摇头,一时退出厨房,吩咐人提水,沐浴更衣后,这才上床安歇。

    第二日早朝后,慕容珪留下严承恩和石顾行,严肃道:“朕有事要和两位相商。”

    稍迟些,严承恩和石顾行随慕容珪进了养心殿的厨房,被要求陪着他一起学做点心。

    慕容珪一脸正气道:“两位爱卿且学一个拿手的点心,到时长辈生辰之类的,也不用费心别的,只须下厨做一式点心孝敬上去,保准比什么都更能讨长辈欢心。”

    严承恩和石顾行瞠目结舌,心内腹诽,却不敢说什么。

    “来,开始揉面吧!”慕容珪率先动手,揉起面来。

    严承恩和石顾行虽感觉慕容珪胡闹,可到底不敢违抗他,只好挽袖子,跟着揉起面来。

    刘总管眼见增加了两个菜鸟学徒,看过他们揉的面团后,这回忍不住嘴了,指点道:“严大人阴力,手巧,学包饺子最好。石大人暴力,劲大,最好学做拉面。”

    慕容珪昨晚揉完面团后,面团不成形,也知道点心不易做,这会问道:“刘总管说说,朕适合学什么?”

    刘总管终于说实话了,沉痛道:“皇上不适合学点心的,真要学,也只好学着做做硌饼。硌饼还是容易上手的。”

    慕容珪沉默片刻,决定听从刘总管的意见,改学硌饼。

    不得不说,刘总管这个人虽然嘴巴不严,爱多话,但教徒弟却极一手,善于因材施教。不过三天功夫,慕容珪就能像模像样的硌出几张络饼,严承恩也勉强能包出不露馅的饺子,石顾行却令人意外,很快上手,拉得一手好拉面。

    慕容珪拖着严承恩和石顾行学做点心的事,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慕容珮。

    慕容珮候着时辰,听得慕容珪又留严承恩和石顾行在养心殿议事,便当机立断,领着采珠等人杀了过去。

    骆公公听得慕容珮来了,他未及通禀,慕容珮已是闯进殿,冲进厨房了。

    慕容珮踏进厨房,眼见厨房杂乱无章,到处是一坨一坨的面团,不由惊叫一声。

    慕容珪听得叫声,见是慕容珮,不由皱眉道:“皇姐怎么来了?”

    慕容珮深吸一口气,接受了现实,道:“听闻皇上在学做点心,跑来瞧瞧,顺便试试口味。”

    严承恩正吃饺子,听得慕容珮要试试口味,早舀了半碗饺子递过去道:“长公主先试试臣的饺子!据刘总管说,这饺子已能入口了。”

    慕容珮低头一瞧,饺子半浮半沉在碗中,卖相实在不佳,但这是严承恩做的,自然要给面子。她接过碗,舀着吃了一个,虽不算好吃,也不能算难吃,因赞道:“不错,好吃呢!”

    严承恩一听大为得意,赶紧用勺子再舀了几个饺子进慕容珮的碗中,笑道:“长公主觉得好吃,就多吃几个。”

    慕容珮一下微红了脸,硬着头皮又吃了几个饺子,眼见严承恩又再舀了几个饺子进她碗中,终于落荒而逃了。

    慕容珪见得慕容珮跑了,便去瞥严承恩,笑眯眯道:“承恩啊,皇姐对吃食一向挑剔,现下却中意你这饺子,可知有缘。”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话里有话,心中也一跳,却不接话。

    慕容珪又看严承恩一眼道:“承恩,你瞧着皇姐怎么样?”

    严承恩答道:“长公主金尊玉贵,自然是好的。”

    慕容珪见严承恩滴水不漏,索性拉过他耳语道:“想不想当驸马?不想当就吃朕亲手硌的硌饼两碟,想当可以不吃。”

    严承恩一听,马上去端硌饼,却只吃了半碟就不行了,一时沮丧道:“这么难吃的硌饼,哪比得上长公主?”

    慕容珪一听,竖起了眉毛,上前掀严承恩的领口道:“不许抵毁皇姐,当然,也不许抵毁朕做的硌饼。”

    石顾行在旁边道:“皇上不如跟着臣学拉面吧,这个容易些。”

    “不行,朕就跟硌饼抗上了。”慕容珪低嚷。

    杜曼青那里,见慕容珪有几天不出现,倒有些意外,一时想着他可能忙于政事,也就不多想,晚间无聊却是跟杜含兰学起刺绣来。

    这一天晚上,慕容珪尝过自己硌的硌饼后,信心百倍,令骆公公端着硌饼,随他一道往坤宁宫去。

    杜曼青正要安歇,听得慕容珪来了,忙令人快请。

    慕容珪进了殿,让骆公公放下硌饼,又挥挥手,令一众人退下。

    骆公公无奈,只好领着人退到殿门外。

    妙心等人也福一福,退了出去。

    慕容珪看着殿中清净下来了,这才朝杜曼青道:“母后尝尝儿子亲手硌的硌饼!”

    杜曼青看了看硌饼,见硌得金黄香脆,卖相极不错,不由惊奇道:“皇儿好生厉害,这要出去摆早点摊,凭着皇儿这手硌饼,没准就能养家糊口了。”

    慕容珪深深看杜曼青一眼,低声道:“儿子若成为普通男子,也是有能力养家糊口的。”

    杜曼青听着慕容珪这话有深意,不由抬眼看他,想一想也是,现皇帝儿子势单,四大家族势强,且慕容琛居心叵测,将来形势如何,还真不好说。

    慕容珪说着话,已是挟了硌饼喂到杜曼青嘴边。

    杜曼青咬了一口,点头赞许,道:“皇儿还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了。”

    见杜曼青吃完硌饼,慕容珪又亲手去倒茶,端过来喂到杜曼青嘴边。

    杜曼青不忍拂慕容珪的孝心,只好就着他的手喝了茶,心下喟叹:皇帝儿子这是没有安全感,想在我这儿得到一点母爱,这才会时时刷存在感,要引起我注意。

    他们这里母慈子孝,高平王府中却传出吕太妃的吵闹声。

    吕太妃嚷道:“我才不信她是什么女神呢!呸,随便安排一个女子出现,就哄得你们这些人团团转,信了什么女神降落的鬼话。真要是女神,现下京城数月无雨,倒是叫她出来求雨啊!她要是能求得上天下雨,我就信了她是女神。”

    慕容琛见吕太妃嚷得厉害,自是劝道:“母妃小声些罢!”

    “凭什么让我小声?我哪句说得不对了?她真是女神,我这样说话,她倒是让人来收了我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可知她并不是什么女神,而是女神棍而已。”吕太妃见吕良坐着不说话,又尖叫道:“当年你们哄我进宫,是怎么说的?说定然会让我当上皇后。可是现在呢?阿琛当着一个破烂王爷,你当个缩头侍郎,还让我不要高声,只当一个不上台面的太妃。”

    吕良被吕太妃吵得头痛,终于道:“好,就听阿姐的,只管安排人上折子,求女神太后出来祈雨。”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21

    慕容珪因杜曼青夸赞了他的硌饼,回养心殿时便又兴冲冲召刘总管,决定多学一样别的点心。

    刘总管这几天被好学的慕容珪折腾得硬生生瘦了几斤,待一听召喊,不由暗暗叫苦,悄和骆公公抱怨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骆公公也暗汗,却也只好安抚刘总管道:“再熬一段时日就好了。皇上忙着朝政呢,不过心血来潮学一学这个,过几日就没兴趣了。”

    刘总管喃喃道:“希望另外两个大人不要再来凑热闹了,教一个已经够累了,教三个真要命。”

    不幸,刘总管的祈祷没有成功。第二日,慕容珪下了早朝,又召严承恩和石顾行晋见,让他们继续陪着做点心。

    严承恩和石顾行也是暗暗叫苦,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又进了厨房。

    严承恩率先道:“我做的饺子卖相不大好,我继续学这个好了。今天不做水饺,做煎饺。”

    石顾行跟着道:“我学做刀削面好了,这个和拉面同个系列,容易上手。”

    慕容珪却是决心要学作千层酥的,已是搓手道:“千层酥虽不易上手,但朕是什么人?朕就是知难而进的人哪!来,刘总管,开始吧!”

    这一天,慕容珪的千层酥没有成功,严承恩的煎饺却意外的成功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煎饺,严承恩逼切想要得到承认,便让刘总管和石顾行帮着尝味道。

    刘总管吃了一口就搁筷了,摇头道:“饺子皮揉得不细,没咬劲,煎时炉火太旺,有轻微糊味,不过关。”

    石顾行尝了一个煎饺,却是点头道:“还好啦!上回长公主不是挺欣赏你做的饺子么?要我说,送一碟给她尝尝,保准能得到中肯意见。”

    严承恩眼睛一亮,看向慕容珪。

    慕容珪便喊进骆公公,吩咐道:“送一碟煎饺给皇姐尝尝,就说是承恩亲手做的,让皇姐尝完之后,给个意见。”

    很快的,骆公公就把煎饺送到慕容珮的暖月阁内。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骆公公都领命送了煎饺到暖月阁内。

    第五天,慕容珮终于撑不住,看见煎饺就吐了。

    这么一天,却有一众大臣上折子,说道京城数月无雨,人心惶惶,恳请女神太后娘娘到天坛祈雨,让天降甘霖,解救灾情云云。

    慕容珪看完折子,气得掷在地下道:“这一干上折子的朝臣,分明是吕良的心腹,这不是求母后祈雨,这是怀疑母后身份,特意来试探的。到时若得雨,是上天之德,若不得雨,则是母后之罪。”

    石顾行道:“吕良居心不良,却想借此生事,扫太后娘娘和皇上的颜面。”

    严承恩道:“只是太后娘娘若不答应祈雨,定然会被安上妄顾百姓死活的罪名,也会被怀疑身份。四大家族也可能以此事为由,说道皇上无德,致京城无雨等。一旦谣言传开,高平王的机会就来了。”

    慕容珪这阵子接近杜曼青,虽心下依然坚信杜曼青就是女神,却认为杜曼青已然下凡,恐怕失去了神力,若不然,早飞走了,哪里肯留在宫中?又哪里会求自己带她出宫一趟,而不是使用神力出行?

    严承恩和石顾行听得慕容珪的话,也疑惑起来,“太后娘娘可能失却神力了?”

    慕容珪点头道:“依朕观察,恐怕如此。若不然,哪容得四大家族的人妄言猜测?”

    另一头,慕容绮听得朝臣上折子求杜曼青到天坛祈雨,却认为杜曼青既是女神,祈雨不过小事,自然难不倒,因兴冲冲进宫,见了杜曼青便道:“四大家族的人大胆,居然敢质疑太后娘娘女神的身份。太后娘娘正好借祈雨,让他们看看太后娘娘的神力,震住他们,让他们再不敢嚣张。”

    杜曼青得知朝臣上折子让她祈雨时,已是感觉头痛了,现听得慕容绮的话,头更痛了,扶额道:“天哦!”果然女神不是人做的。

    妙心奉茶上来,听得慕容绮的话,不由去看杜曼青一眼。她这阵服侍杜曼青,渐渐发现,杜曼青只比常人聪慧灵透些,举止说话怪异些,余者,好像也没啥特别。她寻思:不怪外间突然起谣言,说太后娘娘是假冒的。若这回太后娘娘答应祈雨,祈雨成功的话,谣言自不攻自破,也可以借此下四大家族的脸面。但,太后娘娘会祈雨么?

    说着话,人报慕容珪来了,杜曼青不由深吸一口气,皇帝儿子定然是来劝我去祈雨的,该如何应对呢?

    慕容绮听得慕容珪来了,自是站起来相见,又说及四大家族的嚣张。

    慕容珪应付了这位姑母几句,便转向杜曼青,说了朝臣上折子的事。

    杜曼青头痛之下,突然又感觉牙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我与天上司雨的不和,祈雨,不一定能成功。”

    这一回,慕容绮从坤宁宫中告辞出来时,脸上微有疑惑,终于也怀疑杜曼青是一个假货了。

    采珠刚好到坤宁宫来送东西,眼见慕容绮出来,便站住行礼。

    慕容绮一下停了脚步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不见过来?”

    采珠道:“长公主吃多了饺子,今天胃肠不适,服了药,正养着呢!”

    慕容绮诧异道:“大热天的,吃什么饺子?且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怎么就吃多了?”

    采珠含糊道:“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慕容绮听得这话,分明有内情,她本就爱打探八卦,因不忙着出宫,只笑道:“天还早,我过去瞧瞧你们主子好了!”

    采珠忙领了她过去暖月阁,眼看跟随慕容绮的人留在阁外,采珠这才悄跟慕容绮道:“这几日午间,严大人都令人送了煎饺过来,说是特意做给长公主品尝的,还要让人问长公主味道如何,把长公主品尝过后的意见记录在案,说下次会改善。本来天热,再吃了这些煎饺下去,长公主如何抵得住?”

    慕容绮极为诧异,“什么?严大人做煎饺给你家主子吃?”

    采珠道:“可不是么?这本来是好事,可是长公主现下不适,还要强逼自己吃煎饺,好事就变成坏事了。”

    数天不进宫,居然变风云变幻,八卦乱飞了。慕容绮快步进了暖月阁,待采珠进去通报一声,就揭帘进去见慕容珮。

    慕容珮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胃肠不适而已,听得慕容绮来了,自是起身相迎,又命人沏茶来。

    慕容绮按住她道:“既然不适,就好好坐着,咱们又不是外人,还整这些虚套做什么?”说着问起慕容珮不适的因由。

    慕容珮一看慕容绮都上门了,也知道瞒不过去,便简短说了,又红了脸道:“咱们南周国的男子,但凡略有点出息的,谁肯下厨做什么点心了?严承恩既然肯学做点心,又特意让人送过来给我,我自要品尝,再给他一个意见,鼓励他继续学习。也是我大意了,一时就多吃了几个,才会引致不适。已让御医来瞧过了,说是空腹半天,再喝清淡小粥,养两天便好了。”

    慕容绮一听道:“好好了,严承恩怎么就学起做点心了?”

    慕容珮便悄声道:“皇上起孝心,想亲手做点心孝敬太后娘娘,因自己学做点心无聊,就拉了严承恩和石顾行一起学做点心,这些天下来,据说不单严承恩,就是皇上和石顾行,也做的有模有样呢!”

    慕容绮听到这里,看看阁内无人,便把大臣上折子求杜曼青出来祈雨的事说了,又道:“亏得皇上这样有孝心,但太后娘娘么,指不定真如外人疑惑那样,......”

    坤宁宫内,慕容珪已是遣开一众人,看定杜曼青道:“母后,这祈雨之事......”

    杜曼青手指在案几上敲着,隔一会起身站到窗前,远眺着天空,见晴空万里,一丝云也没有,不由嘀咕:祈雨?亏那些人想得出来。

    她正寻思着对策,耳际却传来了慕容珪醇厚低沉的声音道:“母后不须忧心的,只管答应出去祈雨。诚心祈得一两个时辰,神力用尽,自然要晕倒。那时儿子再抱母后回宫,顺便痛责四大无良家族一番就是。反正这天不可能一直旱下去,待得某天下雨了,那雨,定然是母后祈来的,只是上天感应得慢些,隔了一些日子才下雨罢了!”

    啊!杜曼青听得慕容珪的话,不由转过脸看着慕容珪,感觉自己对这个皇帝儿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不过也是,能当得皇帝,总有几分谋计。

    慕容珪见杜曼青转脸,眼波流转,白玉似的脸透着一点红霞,容色摄人,一时心口狂跳,忙移开视线,调整一下呼吸,方才问道:“母后觉得儿子的主意如何?”

    杜曼青大力点头道:“好主意,就这样办了。”说着伸出玉指去点慕容珪的鼻子,感叹道:“不愧是我的皇帝儿子!”

    慕容珪鼻尖一痒,心尖更是痒痒的,一时双眸如星,喉口灼热,想也不想,已是微微仰头,一张口,含住了杜曼青的手指,含糊呢喃道:“母后~”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又过点了。

    ☆、22

    杜曼青手指陷在一片温暖湿糯中,自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指腹传递至手腕,蹿至心尖,只觉心尖乱颤,拨动手指之余,又“嗷”一声喊道:“皇儿!”

    慕容珪被杜曼青这一声皇儿喊醒了,忙松了口,任由杜曼青抽出手指,慌乱之下道:“儿子该死,儿子......”情难自禁四个字,他究竟没有说出来,只去瞥杜曼青,深怕杜曼青生气。

    杜曼青眼见慕容珪眼神迷乱,俊脸飞霞,语无伦次,心底里嗷嗷大叫:天哪,皇帝儿子果真有恋母情结啊!

    慕容珪见杜曼青没有痛斥他,心下稍定,热血却又涌起,恨不能马上表白,百忙中不忘瞅一眼四周,瞅完才道:“母后,儿子那天在祠堂亲手接住了您,便知道,您是上天赐给儿子的,儿子心中......”

    杜曼青也很快镇定下来,答道:“我知道你一片孝心。”

    慕容珪被打断了话,这才意识到自己以儿子的身份和口吻表白,难免被误会这番说话是孺慕之情,而非男女之爱。他正待再开口,却听殿外妙心的声音禀道:“太后娘娘,吕太妃在宫外大闹,想要进宫见太后娘娘。”

    杜曼青诧异道:“她想进宫,递折子求见便是,闹什么?”

    妙心听着杜曼青询问,便拣重要的答道:“吕太妃只说她也是先帝的妃子,皇宫本是她的家,她想进宫便进,何用递什么折子?因闹着嚷着。”

    杜曼青不由去看慕容珪,皇帝儿子势弱啊,所以一个太妃才敢在宫门外闹。

    慕容珪一听吕太妃几个字,心内暗道不妙,只好朝杜曼青道:“吕太妃极是难缠,若母后不见她,只怕她就敢在宫外闹着寻死的,还得赶紧喊了高平王来,让他把人领走。”说着喊骆公公,让骆公公去寻慕容琛。

    杜曼青也听闻过吕太妃一些事,这会扬声跟妙心道:“她在宫外闹,却是不好看,先着人领她进来,待高平王来了,再领走好了。”

    妙心也怕吕太妃嚷些不好听的出来,便应了,亲和人出宫门外去领吕太妃进宫。

    杜曼青吐口气,朝慕容珪道:“皇儿自去办事,吕太妃自有我应对着。你在,反怕她闹起来时,会说我们母子联手压制她。只有我在,她闹什么都好,高平王来了,自然只会看见他母妃无礼而已。”

    慕容珪一听,只好行礼告退,回到养心殿中,依然不放心,待听得慕容绮还在宫中,便忙忙着人去传喊。

    慕容绮听得慕容珪传喊,便和慕容珮告别,出了暖月阁,到养心殿见慕容珪。

    慕容珪道:“姑姑来了正好。吕太妃想进宫见母后,朕只怕她无礼。姑姑且过去坤宁宫一趟,陪着母后见吕太妃,待高平王来了,领走吕太妃,姑姑再出宫罢!”

    慕容绮一听吕太妃几个字,也有些头疼,叹息道:“皇兄驾崩后,吕太妃就凶狠起来了,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偏生她是吕侍郎的姐姐,高平王的亲生母亲,皇上要尊她一声太妃,又被孝字压着,自不能如何她。倒惯得她更是嚣张了。”

    慕容珪道:“朝臣今日递折子,求母后去祈雨,吕太妃又在这个时候求见,只怕来者不善,姑姑帮着应对几句罢!”

    慕容绮见慕容珪拜托她,自是忙忙应承,一时退出养心殿,匆忙赶往坤宁宫。

    坤宁宫中,吕太妃已和杜曼青对上了。

    她一进殿,见得杜曼青如传说中年轻美貌,一时就嫉妒起来,冷笑道:“外间皆传说你是女神,偏我不信,果然,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女神?女神难道不该像庙里的观音像那样,慈眉善眼么?哪有长一副狐狸相的?”

    妙心和秋晴等宫女见吕太妃进殿后不向杜曼青行礼,只自顾自坐到椅子上,且开口就是这番话,不由吓白了脸色。

    杜含兰侍立在杜曼青身后,她听得这番话,也气得不行,喝道:“大胆!”

    吕太妃见是一个眼生的小娘子喝斥她,便瞪眼道:“你是什么东西哪?敢喝斥本太妃?”

    杜曼青摆手止住杜含兰的话,也不动怒,只淡淡问吕太妃道:“你进宫求见,有何事?”

    吕太妃见杜曼青声音清冷,并没有被她适才那番话激怒,不由更生气了,哼道:“我是先帝的妃子,堂堂正正的太妃娘娘,难道不能进宫?倒是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假冒杜太妃?”

    妙心这个时候插嘴道:“太妃娘娘,我家主子早就被追封为贤德太后了。”

    说起这个,吕太妃更生气,自己盼了一辈子,没当上皇后,也没当上太后,凭什么让一个不明来路的狐媚子当太后娘娘?她恶狠狠看向杜曼青道:“追封的,是归天的杜氏,可不是宫中这个。”

    什么女神啊?有种就显出神力劈了我!吕太妃一丁点不相信杜曼青是女神,只心下冷笑着,想让杜曼青动怒失态。

    杜曼青慢吞吞道:“听闻吕太妃得了失心疯,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吕太妃也知道自己有心疾,最听不得一个“疯”字,闻言就炸了,跳起来道:“你这个狐媚子,说什么呢?”

    慕容绮一进殿,就听得吕太妃的咆哮,她大惊失色,急急走过去,已是喝宫女道:“你们全是死人么?吕太妃有病,你们不知道么?怎么由着她在坤宁宫放肆?”

    妙心和秋晴这才回过神来,想上前去堵吕太妃的嘴巴。

    杜曼青忙挥手止住道:“都别动!”瞧吕太妃这架势,却是想招惹坤宁宫的人动手的。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反正不能让她得逞。

    杜曼青抬眼看一下吕太妃,伸手托起胸前挂着的手机,有些心疼的看一眼缩少的电格,叹一口气,这才按下播音键。

    吕太妃进来时,她便开了机,按下录音键了。

    吕太妃见坤宁宫的人不敢动手,正得意,未及开口,突然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又急又尖道:“......,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女神?......”

    慕容绮听得吕太妃无礼的话,脸色早变了,只转头去瞧她,想喝止她说话,这才转头,却见吕太妃东张西望的,嘴里嚷着道:“谁在说话,谁在学我说话?”

    妙心和秋晴等人听见吕太妃的声音是从杜曼青胸前发出来的,终于放了心,好了,太后娘娘终于显了神威,看这位吕太妃还敢不敢嚣张?

    杜含兰也又惊又喜,激动万分寻思:姑母果然是女神哪!看,神迹出现了!

    慕容绮呆了片刻,这时也听出声音是从杜曼青那儿发出来的,因又疑惑了:莫非,太后娘娘真是女神?

    吕太妃张惶了片刻,想到什么,又嚷起来道:“不过学了腹语,怎么可能唬住我?”

    这样还没吓住她?杜曼青一下站起来,迅速把手机切换成照像功能,举起手机朝吕太妃“嗒”一声,按下照像键,大喝道:“收魂!”

    吕太妃见杜曼青举动诡异,这会被唬了一跳,冲口道:“你干什么?”

    杜曼青走前两步,手掌牢牢握了手机,把屏幕举到吕太妃能看到的距离,嘴里道:“你无礼,已收了你一魂在宝物内,再敢无礼,后果自负。”

    吕太妃适才听得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时,其实已有些唬住了,因虚张声势说话,现再看见自己的影像清晰的出现在杜曼青的手掌内,突然又惊又怒,指着杜曼青道:“你......”

    今儿天热,吕太妃是在宫外闹了一场的,进宫时又闹腾着,且滴水未进,现再被杜曼青这么一吓,她一下禁不住,眼一翻,软软倒下。

    “太妃娘娘!”跟随吕太妃进宫的两位丫头早扶住了她,其中一位慌急之下朝杜曼青叩头道:“我们太妃有病在身,还请太后娘娘赐罪!”

    另一位丫头也醒过神来,跟着叩头道:“太后娘娘赐罪啊!我们太妃娘娘本有病,再失了一魂,只怕......”说着直叩头。

    慕容绮目瞪口呆了一下,也回过神来,思及慕容琛和四大家族,便也代为求情道:“太后娘娘饶吕太妃这次罢!”

    杜曼青看着倒在地下的吕太妃,判断吕太妃不过是吓着了,想来没有生命危险,便冷着脸道:“把她拖出去,送回高平王府中!她还有寿数,命不该绝,死不了的。”

    养心殿中,慕容珪却是负手思索着,待严承恩进了殿,他挥退内侍,这才道:“四大家族令朝臣上折子求母后去祈雨,目的不单是要试探母后的女神身份,只怕还要借此证实母后不是朕的生母杜氏。”

    严承恩一怔道:“四大家族有证据?”

    慕容珪便把密卫探来的消息告诉了严承恩,道:“安氏笼住了柴氏,柴氏又有绣像一幅,祈雨当日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的话,似乎也怀疑杜曼青不是他的生母杜氏,便轻声道:“皇上是何想法?”

    慕容珪抬眼,眼底有一抹温柔,道:“朕当日在祠堂祈愿,她从天而降,落在朕的怀内。她当然是上天赐给朕的女神!”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23

    “皇上是说,她虽不是贤德太后,但确实是凭空出现,从天而降,并不是人为的?”严承恩对杜曼青的身份,其实也有怀疑过,听着慕容珪这话,自要趁机问清楚。

    慕容珪看定严承恩道:“她当日降落奇景,爱卿也亲眼见过的。朕是帝皇,纵畏上天,但此等大事,却也要密令人细查,直至确定并不是人为才罢。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自行开口承认是朕的母后,是朕喊她母后,认她为母后,她才迷茫应了。她也说,降落之时,记忆已被洗掉,只有一点残余。且观她的言行举止并想法,和现时女子大大不同。可以说,我们南周国,只怕是养不出这等灵秀人物的。据此,朕认为,她就是古籍上记载---穿越而来的女神。”

    慕容珪说完,把案头上一卷刀刻竹简古籍递给严承恩。

    这卷古籍,是御书房珍藏的书之一,轻易不示人,一般只有帝皇才能看。

    严承恩也是第一次得以翻开此等珍藏的古籍。他翻开神女篇,只看了一页,却是愣住了。

    古籍中记载着八百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说当时是大夏朝,夏帝在祠堂祈愿,突然天降女神,落在夏帝臂弯内。夏帝迎女神回宫,娶她为皇后。女神自称失了记忆,却有种种巧妙想法和手段,借此领着夏朝富强起来,夏帝也威震四海。女神临终,跟儿子说,她不属于这里,她是穿越而来的,或者,以后还有别的女神会穿越而来。

    严承恩看着古籍中记载女神降落的过程,跟杜曼青降落的过程一模一样,自是越看越惊奇。

    慕容珪在旁边道:“这卷古籍,是太祖得天下时,从前朝遗老手中得来的东西,一向锁在铜柜中,不见天日。朕去年登基时,检看书柜,略翻了翻,也没细看,又锁回去了。还是这几日开柜,又找到它,翻到神女篇,才看到这记载的。”

    严承恩心中有话,会不会是有心人也知道这个记载,然后人为安排女神下降?

    慕容珪一眼看穿严承恩的想法,摇摇头道:“不是人为。”

    严承恩再仔细看一遍记载,掩卷时自是沉思起来。

    慕容珪踱步,隔一会又道:“她还有一件宝物,那宝物非金非玉,随意一晃,就能把朕的容貌收在里面。”

    说起杜曼青的宝物,严承恩也得承认,那物事确实不同寻常。他再三思量杜曼青的身份,心下也有九成相信她的女神身份,因开口道:“只是,四大家族要证实她不是太后娘娘,皇上有什么应对之法?”

    慕容珪道:“朕也想借着四大家族的证据,让朝臣知晓,她不是朕的生母。同时,却要设法让朝臣知晓,她虽不是朕的生母,却是上天赐给朕的女神,是朕生母派来守护朕的女神。”

    严承恩听着慕容珪这话,却是要让他人为安排,让朝臣认定杜曼青是杜氏派来守护慕容珪的女神了。他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道:“时间太短,只怕安排不周,反坏了事。”

    慕容珪道:“也不必刻意安排,只须待四大家族出来揭露母后身份时,借势而行,导引众人往另一方面想便可。”

    严承恩再寻思一回,点头道:“虽如此,皇上还得先和太后娘娘商议,看看太后娘娘是什么想法才好。”

    两人正说话,慕容珪又担心杜曼青被吕太妃扰着了,只喊人进来问话。

    早有内侍从坤宁宫中过来要禀话的,只守在殿外,一听慕容珪传喊,忙进去见慕容珪。

    慕容珪一听吕太妃晕倒了,不由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内侍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又要仰制那份激动,说话时,声音比平素尖了许多,道:“吕太妃无礼,太后娘娘亮出宝物,收了她一魂,她就晕倒了。”

    待内侍把经过详细说了,慕容珪不由和严承恩相视而笑,果然是女神,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生生把嚣张的吕太妃吓晕了。

    待内侍退下,恰好骆公公已回转,禀道:“老奴找了高平王进宫,才进宫内,却见宫女抬了吕太妃从坤宁宫中出来,高平王因把吕太妃接回去了。”

    慕容珪道:“领回去就好。”说着欲待过去探望杜曼青。

    严承恩也知道慕容珪要赶过去安抚杜曼青,忙要告退。

    慕容珪却留住严承恩,郑重道:“爱卿,皇姐这几日多吃了煎饺,却是吃坏胃肠了,这个事情因你而起。你可该去看看皇姐。”

    严承恩有些为难,喃喃道:“皇宫禁地,臣怎好随便乱走?”

    慕容珪负手唤过一个内侍,吩咐道:“领着严大人往暖月阁一趟。”

    严承恩闻言只好道:“遵旨。”

    看着严承恩随内侍下去了,慕容珪这才抬脚出殿,往坤宁宫而去。

    坤宁宫中,慕容绮悄悄瞥杜曼青胸前挂着的宝物,暗暗猜测宝物内收了多少妖魂。

    杜含兰却是端了一杯冰冻珍珠奶茶,递给杜曼青道:“太后娘娘喝一杯,降降火。”

    杜曼青见慕容绮好奇地瞧着,便吩咐杜含兰道:“给文华公主一杯!”

    慕容绮忙道谢,笑道:“太后娘娘私制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杜曼青道:“只依稀记得从前喝过,因吩咐人制了,制出来也有几分从前的味道。但这种么,也不过我怀旧爱喝,倒不一定合你们口味。”

    慕容绮道:“自要试试,才知道合不合口味了。”

    杜曼青一笑道:“别像长公主那样,明明吃不得了,还要撑着吃,结果吃坏了胃肠便好。”

    一时宫女端了珍珠奶茶上来,慕容绮喝一口,果然不合口味,自是搁下杯子笑道:“怪我无福消受好东西。”

    正笑言,人报慕容珪来了,杜曼青便令人快请。

    慕容珪进了殿,自还要再询问适才的事情一番。妙心忙一一禀了,笑道:“吕太妃就是太后娘娘嘴里的纸老虎,不堪一击的。”

    慕容珪听了,不由哈哈大笑。

    慕容绮这回倒识趣,瞧着慕容珪似乎想单独和杜曼青说话的,便站起来告辞。

    待慕容绮走了,慕容珪一挥手,令众宫女内侍退下,这才趋前,问杜曼青道:“母后可吓着了?”

    杜曼青含笑道:“是吕太妃吓着了,我可没事。”

    慕容珪见杜曼青笑得娇俏,又差点移不开眼睛,只强制自己把视线投在别处,这才道:“母后收了吕太妃一魂?”

    杜曼青见慕容珪神魂不定的样子,以为他也害怕被收了魂,便托起手机,解释道:“这东西能照像,就像你们画师画一张像那样的功效,并不是收魂。我不过吓吕太妃一吓而已。”

    慕容珪道:“母后自然不会害儿子。”

    杜曼青笑道:“瞧你神魂颠倒的,还以为你害怕这个。”

    慕容珪脱口道:“儿子是为着母后,才神魂颠倒的。”

    慕容珪的话音一落,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杜曼青:不好了,皇帝儿子开始调戏母后了。很明显,他恋母情结升级中。

    慕容珪:母后,母后,你明白儿子的心意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24

    暖月阁中,采珠听得严承恩来了,忙进去通禀,对慕容珮道:“公主,严煎饺来了!”她话说得快,一下意识自己说错了,不由捂住嘴,改口道:“严大人来了。”

    因严承恩最近天天令人送煎饺至暖月阁中,众宫女私下自是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喊他“严煎饺”。

    慕容珮今日胃肠不好,也狠狠说了几声道:“都是严煎饺害的。”这会听得采珠说严煎饺来了,不由低嚷道:“他又送煎饺?跟他说,本公主吃不得这个了。”

    采珠忙道:“严大人今儿没有送煎饺过来,却是听闻公主病了,特意过来探病的。”

    慕容珮一听严承恩特意过来探病,一下惊喜起来,只低头检看自己的衣着,待要去换衣,再一想,自己病着呢,穿得太精神,如何引严承恩怜惜?

    采珠殊知慕容珮的心事,因看慕容珮的衣着,也道:“公主今日这般简便的装扮,倒是楚楚可怜,更能引人怜爱的。”

    慕容珮低声道:“多嘴!”说着眉眼却含了笑。

    采珠嘻嘻一笑,俯到慕容珮耳边道:“听闻公主不适,严大人忙忙就来探望,自是有心的。公主可得......”

    慕容珮一推采珠道:“胡说什么?还不把人请进来?”

    采珠这才笑着转身,亲出去引严承恩进暖月阁。

    严承恩一进去,见慕容珮倚坐在榻边,形容憔悴,柔柔弱弱,不复平日嚣张的模样,心头倒是咚一跳,忙上前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免了,坐下罢!”慕容珮见严承恩看她一眼,眼神果然有怜惜,不由暗喜,果然男人都喜欢小白花呀!

    采珠捧了茶上来,又不动声色退下去了。

    严承恩便问起慕容珮的病情道:“御医怎么说,可服了药,好些了么?”

    慕容珮一一作答,低声道:“怪我太贪嘴。”

    严承恩沉痛道:“不,全怪我!怪我把煎饺做得太好吃,让公主停不住嘴。”

    “呃!”慕容珮愕然一下,突然捂嘴笑起来,花枝乱颤的。

    严承恩见慕容珮笑了,也展颜笑起来道:“公主笑一笑,胃肠通了气,才会好得快。”

    慕容珮笑过后,果然觉得好些了,不由道:“你懂得倒多。”

    严承恩应道:“哪是,我本来就是才子。”

    “哈哈......”慕容珮又忍不住笑了,瞥严承恩道:“就会自夸!”

    严承恩见慕容珮笑得欢,并无病态,也放下心来。

    慕容珮好容易止了笑,忙扬声喊采珠道:“沏酽酽的茶来!”

    采珠应了,很快沏了茶进来奉与慕容珮。

    慕容珮喝了半杯茶,这才和严承恩道:“那个煎饺是不错,但我不想再吃了。”

    严承恩随口道:“哪我改学别的点心?”

    一言即出,他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得,自己成厨子了,公主不爱吃,马上就想着再学别的点心。

    慕容珮一听这话,突然感觉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心头乱跳,低低道:“只准做给我吃!”

    那一厢,慕容珪“表白”了心意后,只觉胸口咚咚乱跳,一时竟不敢直视杜曼青,只低声问道:“母后可记得柴氏?”

    杜曼青心头也慌慌地,听得慕容珪询问,便摇头道:“不记得了。”

    慕容珪半抬眼道:“柴氏本是母后的闺蜜,未出闺时,常和母后一处做针线,手头有母后一幅绣像。那绣像中人,相貌虽和母后有几分肖似,神韵却不同。吕良等人又自柴氏手中得了绣像,因认为母后并不是朕的生母杜氏,却谋划着要揭露母后的身份。”

    杜曼青闻言猛然一惊,不由自主解释道:“我在天上这些年,不沾凡尘气,神韵和先前不同,有何奇怪?吕良等人大胆!”

    慕容珪看杜曼青一眼,道:“朕也看过那幅绣像,要是按绣像来分辨,母后和绣像中人,瞧着确实不像同一人。”

    杜曼青心头再次一惊,只一想,若是慕容珪怀疑她的身份,怎会跟她说这些?因很快镇定下来,温柔看向慕容珪道:“皇儿以为呢?”

    慕容珪委婉道:“朕在祠堂亲手接住您,纵您不是朕的生母,也定然是朕生母派来的守护女神。”

    杜曼青听着这话,分明慕容珪也怀疑她身份了,一时道:“我确实不属于你们这儿。只我记忆被洗掉,前事不大记得,也无从分辩自证。但我是一心一意把你当儿子看待的,绝不会害你。”

    慕容珪听着杜曼青这话,似乎不想否认自己太后的身份,便认为杜曼青另有想法,一时道:“儿子相信母后的话。只是吕良等人定然要搞出风波,不得不防。因和母后商议,到时吕良揭露母后不是贤德太后时,母后若无法自证,便自称是上天派来守护儿子的女神即可。其余的,自有儿子周圆。”

    杜曼青暗惊,自己若没有贤德太后这个身份作掩护,如何在皇宫生存?

    慕容珪见杜曼青蹙眉,忙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护着您,不让人伤害了您。”

    待慕容珪告退后,杜曼青回思慕容珪的言行,一时又放心了,皇帝儿子还是向着我的,这样看来,他依然相信我是他的母后!

    王府中,慕容琛喊进两位丫头,详细询问今日之事。

    那两位丫头战战兢兢,到底是把今日在坤宁宫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报了。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手掌一扬,吕太妃就晕倒时,眉毛也拧了起来。宫中这位,虽能确定不是贤德太后,但她究竟是什么人呢?莫非真是刘国师手记中记载的女神?

    一时人报吕良来了,慕容珪忙令人快请。

    吕良进来后,先去探望了吕太妃,见吕太妃喝了安神汤,已是睡得安稳,便退出房外,到慕容琛书房中说话。

    慕容琛自是把今日的事细说了,又道:“宫中那位,或者真是女神。只如今一来,咱们令人上折子,求她祈雨之事,会不会亵渎了她?”

    吕良道:“若真是女神,更应该为民祈雨,解救民于水火之中。咱们此举,是代民请命,就连上天也怪不得咱们。”

    慕容琛闻言,方才松了口气。

    吕良看看书房无人,趋前道:“若她祈得雨,便千真万确是女神了。刘国师手记中有云,得女神者,得天下。王爷到时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讨得女神欢心才是。”

    慕容琛却苦笑道:“可惜母妃今日得罪了她。咱们又将要再次得罪,揭露她不是贤德太后的事实,两重罪下来,我只怕难讨她欢心了。”

    吕良道:“事在人为,王爷不必过早灰心。”

    慕容琛道:“也只有见一步行一步了。”

    说着话,人报吕太妃醒了,要见他们,他们忙进去了。

    吕太妃一见吕良和慕容琛进来,已是坐起来,沙着嗓子道:“她不是女神,绝不是女神。她在手掌心藏了小镜子,冲我一晃时,我乍然见得自己的影像映在她手心中,吓了一跳才会晕倒。”

    “这......”吕良和慕容琛听得吕太妃这话,又疑惑了。

    吕太妃喘乎乎道:“她若是女神,倒是收服我的心,让我闭嘴呀!可惜她不是,她是假冒的。”

    吕良安抚道:“过几日会请她出来祈雨,是神不是神,自然会见分晓。”

    皇宫中,杜曼青因为慕容珪的话,倒是心乱了半天,至晚依然心神不定,无心睡眠。

    杜含兰以为杜曼青是被吕太妃的话坏了心情,便去焚香取琴,跟杜曼青禀道:“太后娘娘,我学得清心音一首,弹与太后娘娘听听罢?”

    杜曼青不愿拂杜含兰的好意,便笑道:“好,你弹!”

    这里琴音袅袅不绝,早有人去报与慕容珪知道。

    慕容珪听得禀报,便信步往坤宁宫来了。

    杜含兰听得慕容珪来了,忙退了下去。

    杜曼青见慕容珪这么晚还跑来,这回忍不住要训训他了,因道:“皇儿虽年轻,也该保养。像明儿要上早朝,就该早些安歇。这么晚还跑来我这儿,知道的,说皇儿一片孝心,咱们母子情深。不知道的,倒要说我这个母后不痛惜皇儿,不劝导皇儿多保养。”

    慕容珪今儿说了那番话,其实也忐忑不安,这会见杜曼青待他如常,又暗松一口气,只笑道:“母后喜欢听清心音,儿子却也会弹这首,且让儿子弹一首给母后听听,弹完再走。”说着令人取琴。

    待琴音响起时,杜曼青惊讶的发现,皇帝儿子弹的,却比杜含兰弹的好听多了。

    一曲既终,慕容珪抬眼问杜曼青道:“母后觉着儿子弹得如何?”

    “好!”杜曼青轻鼓掌道:“皇儿居然琴棋书画皆通,难得了。”

    慕容珪慢慢道:“母后觉着,像儿子这样才貌双全的男子,该配什么女子才好呢?”

    杜曼青笑道:“皇儿若觉得京城的女子不好,就全国选秀好了,总能选出匹配皇儿的女子来。”

    慕容珪想听到的,并不是这句话,一时情急,脱口道:“天下的女子,有哪个能比得上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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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杜曼青暗叹一声,恋母情结的人,总是感觉自己母亲这这那那全是典范,全是美好。若是挑老婆,也硬要比照着母亲的模样和性子来挑。

    她感叹完,开口道:“放心,一定会给你挑一位跟我相像的女子。”

    这是宛转拒绝朕?慕容珪心下一梗,不甘心,再次试探,一字一句道:“母后不明白儿子的心?”

    杜曼青道:“我明白的。天也不早了,你快去安歇罢!”

    慕容珪郁闷,如梗在喉,偏又不敢再说,只怕杜曼青会明确拒绝,断了他所有念想,也断了他可以找借口亲近的母子情份。

    回到养心殿,慕容珪捶案,喊进骆公公问道:“你看着朕,好好看着朕!”

    骆公公不明所以,依言看向慕容珪。

    慕容珪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朕难道不俊俏?”

    骆公公一愣,接着猛点头,“皇上是天下最俊俏的男子。”

    慕容珪再问道:“朕难道不是才貌双全?”

    骆公公又猛点头,补充道:“不单才貌双全,还会做点心。”

    “还有,朕身居高位,未有婚配,洁身自好。”慕容珪自己补充一句,又道:“朕这样的,难道不是好男子?”

    骆公公赶紧应道:“是天下条件最好的男子。”

    “既这样,母后为何不喜欢朕?”慕容珪低吼一声,质问着骆公公。

    骆公公张口结舌,半晌才道:“皇上,皇上,她是太后娘娘,是皇上的生母,她......”

    慕容珪已跟杜曼青通过气了,也计划趁吕良要揭露杜曼青是假冒太后时,正式公布杜曼青不是他生母,而是女神,因也不再瞒着骆公公,摆手道:“她不是朕的生母,她是朕生母派来守护朕的女神。”

    骆公公“啊”一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坤宁宫内,杜曼青又去摸手机,因害怕费电,并不敢开机,只捧着手机怔怔看着。

    杜含兰见杜曼青如此,以为她在施法,也不敢打扰,只静静立在她身边。

    杜曼青发呆片刻,回头见杜含兰侍立着,便吩咐道:“下去安歇罢,别忤着了。”

    杜含兰有些不放心杜曼青,低声问道:“太后娘娘有心事?”

    杜曼青叹口气道:“大臣让我去祈雨,我若祈不来雨,处境不妙。”说着示意杜含兰坐下,道:“明儿你出宫罢!若我这边有变,你们低调些过活,又有皇上护着,倒不必担心。”

    杜含兰喃喃道:“太后娘娘真跟司雨的雨神关系不好么?”

    杜曼青摇头,隔一会道:“我既降落,自然成了凡人,失却神力,祈雨之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杜含兰咬着唇道:“纵是这样,侄女也不会离开太后娘娘,只愿意一直侍候太后娘娘。”

    杜曼青托腮沉思半晌,抬眼笑道:“也罢,明儿开始,我就开始斋戒。”

    斋戒得十天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两个月的再出来,指不定到时早下雨了。

    杜曼青有了这个打算,到得第二日,果然宣布要斋戒,因搬进宫中的小佛堂,开始吃斋念佛,说道斋戒一段日子,和上天通了气,到时再行祈雨。

    慕容珪听得杜曼青要斋戒,立时也明白她的意思,心下暗暗道:“女神果然非常人,一转念,就想出一个好法子了。这个法子可比朕让她在祈雨过程中晕倒要好使。”

    他忙让人传扬出去,说道杜曼青因京城数月不下雨,有心祈雨,只是染了凡尘气,不易感动上天,现已斋戒,待和上天通了气,便会到天坛祈雨,解救民于水火之中。

    消息传到吕良耳中时,吕良自到高平王府中跟慕容琛商议,皱眉道:“太后娘娘斋戒得一段时间,若下雨了,也就不必出来祈雨,且到时可以窃天之功,说是她斋戒祈祷,方才下雨的。”

    正说着,人报李佑孙来了,慕容琛忙令管家出去请进来。

    李佑孙一进来,脸色就微有古怪,行了礼之后道:“王爷,在下适才走到王府大门前,却有一阵凉风拂过,抬眼向上,天际已有乌云,看着像是要下雨了。”

    吕良和慕容琛一听,极是讶然道:“中午时还阳光高照,这会就有乌云了?”他们说着,站到窗边朝外看,果然午后阳光已微弱了许多,天际飘着几朵乌云。

    慕容珪脸色变了变,回过身,揭帘到门外,站到廊下抬头看天,喃喃道:“居然阴天了!”

    同个时刻,妙心和秋晴也站在廊下看天,惊呼道:“看哪,有乌云!”

    “我就说,太后娘娘是女神,定然能祈来雨的。这不,才斋戒半天,就有乌云了。”

    “乌云越来越多了!”

    杜曼青在小佛堂内,也听得宫女说话声,不由大大诧异,呀,我运气这么好?才斋戒就有下雨的迹象?果然,我就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金手指罩着我!

    她正暗喜,就听得“轰”一声,窗口乍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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