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3)
来提吧。”或许因为紧张,她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这里已经不能算是郊区了,从路边穿过密集的房子,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乡村。陆向东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平房,两室一厅的布局,房子旁边有一个杂物间,厕所就在旁边。很典型的农村式建筑。
“哥,你是怎么认识她的?”陆向南的眉头皱得很深,每当这个时候陆向东看到他就有种在看镜子里的自己的感觉,“偶然遇见的。”陆向南狐疑地道,“怎么个偶然法?”在他看来屋子里的女孩和大哥完全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种人,可是哥哥对她的态度实在太诡异了,连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都没有这样笑过。
早上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身上的感觉特别好,“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陆向东今天带陆向南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他知道照身体现在的发展状况,即使他有心想要庇护两姐弟也只会有心无力,可是陆向南不一样,他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诶,哥你看这里!”陆向南的声音有些兴奋,陆向东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细细的土豆在盆里漂浮了一层,在阳光下竟然有种梦幻的感觉,“向南,别丢人。”陆向东瞥了一眼弟弟淡淡道,这时候宴小玉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了两个杯子,“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喝茶,这个是我们家自己种炒的。”
陆向东微笑着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感受茶水在口腔里的味道,“很香。”不知道为什么陆向东很喜欢这种香气,甚至觉得有些熟悉,一旁的陆向南看见他这样也有样学样地赞叹道,“嗯,真的很好。不过小妹妹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土豆丝怎么可以弄成这么细的丝啊?”陆向南对盆子里细细的土豆丝很感兴趣,而宴小玉似乎因为他这样好奇的态度感到高兴,蜡黄的脸蛋红扑扑地站在盆子旁边仔细给陆向南讲解,甚至不时地操作给他看。
陆向东远远地看过去,看到宴小玉脸上兴奋的表情,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陆向东闭上眼等待心脏慢慢平复下来,这些日子他似乎都已经习惯,真是很神奇呢。
“哥,小玉说待会要做土豆丝给我们吃,和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的那种,据说很受学生的欢迎呢。”陆向南此刻的样子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陆向东调侃道,“才这么一会就从小妹妹成了小玉了,你可真是自来熟。”
陆向南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也不是,只是觉得感觉这样叫会比较好。”虽然因为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以至于陆向南的想法很多时候都会比较简单,但这样做也是有好处的。因为身边的人待自己很好,所以他觉得自己也应该这样做。
中午的时候太阳有些大,宴小玉就把桌子搬到屋子里,三个人坐着吃午饭的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坏。“小玉,你的手艺很不错。”陆向南嘴里含着菜道,陆向东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宴小玉被他这样直白地夸奖,有些腼腆地道,“其实没什么啦,我哥——”
像是想到什么宴小玉的声音一下就没了,陆向南不知所以然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眶有些红红的,于是又转头看向陆向东,“怎么了?”陆向南小心翼翼地问,陆向东用眼神示意,让他看墙上的遗像。
他一进这里就看到了照片上的男人,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宴小玉面前会不由自主地温和得像另一个人,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梦见同一个画面。
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有些木,可是脸上那种淡淡的笑容又给人平静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样子和出现在陆向东梦里的男人的样子一摸一样。被选择性藏在深处的记忆慢慢浮现,陆向东觉得心脏的跳动速率越来越不正常。
“小玉,上面的人就是你哥哥吗?”陆向南小声问,宴小玉低着头没有看他却仍旧点点头。陆向南不再说话,求救似地看向陆向东,却发现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哥,你还好吗?”
陆向南知道母亲一直都关心大哥,以至于陆向东只要有一点点的不舒服她都会很紧张,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大哥的心脏从小就不好。虽然六年前做了手术过后情况有所好转,但现在见到陆向东这幅样子,陆向南还是有些被吓到。
陆向东再次醒来入眼的是一片白,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让他觉得有些刺眼,“咦,叔叔你醒了?”宴小磊的脑袋出现在眼前,陆向东有些意外,脸上却自动地出现笑容,“嗯,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孩儿的脸色依旧苍白,洗了洗鼻子,“姐姐说让我看着叔叔你。”陆向东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摸他的头,“嗯,很乖。那姐姐呢?”宴小磊爬上床移到床边盘腿坐下,“姐姐和哥哥去买早饭去了。”小孩儿说到这个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说会买好吃的呢。”
陆向东点点头把视线移到窗口去,外面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又生气,陆向东觉得有些累,又闭上眼休息。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陆向东只看见黑漆漆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影在动,“向南?”身影微微一怔,“哥,是我。”
陆向南正在倒水,听到陆向东的声音于是想要开灯,陆向东却开口阻止,“不用开。”明亮的视线会让他的眼睛很不舒服,这种暗光线的环境让他觉得更舒服。
“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陆向东轻轻笑了笑,“也不算早,就是比你提前了那么一点的时间而已。”陆向南很激动地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妈也知道了吗?”陆向南点点头,“哥,对不起。”在这之前陆向南从来都没有想过毕业以后要去公司工作,在他看来公司有陆向东就够了,所以陆向东强迫他去公司见习的时候他虽然嘴里不说但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你以前做的工作,我都会努力学习的。”陆向南顿了顿又道,“可能做不了你那么好,但我真的会努力的。”陆向南在黑暗中露出一个陆向南看不到的笑容,“这样做,你幸福吗?”
陆向南沉默了很久,“以前觉得这样做不会幸福,但现在觉得应该会幸福的。”以前陆向东在他心里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在父亲早逝的情况下陆向东这个大哥在某种程度上也充当了父亲这样一个角色,“哥,我和方含分手了。”本来以为会很难开口,但事实上却没有那样艰难。
陆向东没有再回答,因为他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早上陆向东第一次不是被噩梦惊醒的,而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宴小玉,“陆先生,您醒啦。”宴小玉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急急忙忙跑出病房,等到她再次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陆向南和陆夫人。
陆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刚才她和小儿子去找医生,得到的消息让她有些绝望。陆向东使了个眼色让陆向南把宴小玉带出去逛逛,房间里面就剩下陆向东和母亲,“妈,您认得刚才那个女孩子吗?”
陆夫人点头,“当初你的心脏就是换的她哥哥的。”陆向东的主治医师是她认识多年的朋友,刚才已经告诉过她陆向东都已经知道了。“妈,能不能告诉我详细的过程?”按照“原剧情”陆向东的心脏是换的方星的心脏,可是现在很明显故事的走向已经发生变化,“我是说为什么她哥哥会捐心脏给我?”
陆夫人有些为难,毕竟那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因为他需要钱。”那个年轻人最开始只是因为做检查签下遗体捐赠会有一定的报酬才茫然地签字,却没想到真有一天他需要用自己的心脏来换他弟弟的命。
“妈,我累了。”陆夫人临出门之前担忧地看了看陆向东,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出去。陆向东闭上眼,脑海里都是那个青年的样子。
宴小玉的哥哥在工地发生意外被送到医院那天正好是他进行手术的日子,而当时原本捐赠心脏的人的家属却临时反悔。宴小玉的哥哥在知道自己被伤的很严重的时候想起了当初在医院签的那份协议,陆夫人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连说话都困难了,却还是强撑着提出自己的要求。
宴小磊的眼睛从小就有问题,而那个时候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因为再没有钱做手术的话,宴小玉的眼睛可能会永久性失明。这个是违反法律的,供体在还没有停止呼吸的时候是不能进行移植手术的。但陆夫人那个时候没有选择,青年的命是救不回来了,而陆向东正躺在手术室里等待一个健康的心脏。
陆向东一直梦到的那一幕是在手术室里,宴小玉的哥哥在给他移植心脏,而在那一眼过后陆向东就因为麻醉而失去意识。再睁开眼,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而那个提供心脏的人也已经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窗外书上的鸟叫清脆活泼,陆向东闭上眼睛静静感受心脏的跳动,这个曾经在另一个鲜活的生命体中跳动过的心脏,就快要失去活力了呢。
宴小玉推开门进来的时候陆向东正在教陆向南一些处理公司的事情的方法,虽然陆向南已经很努力可是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达到陆向东那个程度难度还是很大的。“陆先生,医生说了你需要休息。”宴小玉有些生气,在那天之前她完全看不出陆向东会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
陆向南看见有人和他立场一样,也立马说出心里的不满,“我都说了,他需要休息,结果哥他说自己精神很足。”陆向南像是找到知音一样对宴小玉抱怨,陆向东轻轻笑了笑,“我是真的精神很好。”虽然脸上轻松,但陆向东知道这种精神突然变好到底意味着什么,之前他悄悄问过他的主治医师,也就是那位当初为他进行手术的老医师,他到底还能活多久。
这段时间他每天都觉得睁开眼很困难,有好几次都觉得不想再睁开眼睛了。这种痛苦是他以往都没有经历过的,前几世的他都是健康地活到生命的尽头,有关心自己的人,也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可是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正在一天天逝去。
“最多两个月。”这是老医师给的回答,不管是对陆向东来讲还是对他这个主治医师来讲,这都是个令人遗憾的消息。当初进行手术已经是违反了规定,但即使是这样六年后的今天还是要亲眼见证病人的死亡让老医师觉得很难受。
陆向东身体里那颗原本不属于他的心脏是在一个早晨停止跳动的。他的葬礼很简单,就只有家人和宴小玉姐弟几个人。这一次和以往很不一样,陆向东没有立即离开这个世界,而是像一个幽灵一样漂浮在空中,在亲眼看到他的葬礼举行完过后他的意识才真正消失。
在死之前陆向东签订了器官捐赠同意书,而且在和陆夫人商量后匿名把眼角膜捐给了宴小磊。虽然已经进行过手术,但当初条件有限,手术只是治标不治本。
宴小玉成了陆家的养女,宴小磊也一样。在陆向东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他们搬进了陆家,搬进了那个陆向东几乎生活了一辈子的家。而陆向东到底没有告诉宴小玉,他的身体里面的心脏曾经属于她最亲爱的哥哥。
☆、72穿越后宫文女配(一)
“皇上,太后请主子过去一趟。”福竹小声地尖着嗓子跪在地上禀报,陆向东把视线从折子上移到窗外,“几时了?”他这才注意到窗外已经换上了昏黄的灯光。
福竹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已过了二更。”陆向东把折子放回原位,问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福竹,“福竹,你跟着朕也有好几年了吧?”陆向东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有惆怅,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现在这个身体还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到现在他也有十七可以亲政了。
“回皇上,奴才伺候您有七年了。”今天晚上主子心情似乎不错,身为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福竹在心里暗暗祈祷主子和太后可不要再闹别扭。
陆向东点点头,再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心腹”道,“起驾长乐宫。”他这位母后只怕是准备了一出好戏,就等着他这个观众入场呢,陆向东勾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现在是景元十二年,也就是说自他父皇仙逝,他这位新帝登基已经十二年了,真是一个很长的时间呢。
“母后。”陆向东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地问安,只稍稍一瞥他便瞧见了跟在母后身边的陌生小姑娘。文太后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起来吧,也难为皇帝你还愿意来看哀家。”这话透露着明显的不满,只要陆向东不是聋子,不是傻子,不过这话他不能懂,“母后说笑了,儿臣这不是来了吗?”
文太后也不会始终在这个问题上为难他,朝恭敬地站在不远处的小姑娘道,“文尤,快来哀家这里。”陆向东挑眉,天下谁人不知武国文太后端庄,对礼法尤为重视,今天这幅样子看来也是花了心思的,那他就顺从她一次?
“母后,这是?”故意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这种戏码陆向东从刚到这个世界就开始上演,直到现在。在文太后没有喊出小姑娘的名字之前,陆向东的确是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皇宫,出现在太后寝殿的小姑娘是谁,可是现在他这样问却是别有目的。
穿着得体、符合典制的服饰的小姑娘跪到地上朝陆向东行了一个大礼,“臣女文尤叩见皇上。”陆向东想了想笑着朝文太后道,“文丞相的千金?”文太后慈爱地把文尤扶起来,“文尤是文丞相的独女。”陆向东状似疑惑地沉默了一会。
文太后拉着文尤闲聊,陆向东坐在一旁喝茶,看着这个十几年都对自己冷冰冰的武国身份最高贵的女人,陆向东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在看一出戏。“皇帝,你不是颇爱汉人的玩意儿吗?这下可找到知己了。”文太后亲热地拉着文尤的手笑着道,陆向东似乎对她的话题很感兴趣,“哦?”
和文太后的端庄严肃一样有名的就是她哥哥文丞相对汉人的轻视,自陆向东亲政以来所推行的想要促进汉人和武国人关系的措施无一例外会遭到文兴的反对。对汉人的文化不屑一顾的文丞相居然会让自己的独女学习汉文,甚至是汉诗词,这怎么不让陆向东感到好奇?
文太后有些不满了瞥了景帝一眼,“文尤身体不好,从小在南方长大,最近才回京都。”南方的水土养人这倒是事实,不过陆向东心里却知道这个说辞有多不合逻辑。只是这种时候他也要顺着文太后的话说下去才好,“都说南方出美人,果真如此。”
“皇上您过奖了。”文尤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挺直脊背,却没有那种世家大族千金给人的蛮横的感觉。陆向东点点头道,“文丞相果然教导有方。”文太后一直不喜欢陆向东在称文兴为文丞相,但可惜的是皇帝已经很多年没有叫他文舅舅了。
按规矩大臣家眷是不能在宫里过夜的,但凡是都有个例外,所以文太后提出要留文尤在宫里小住几天的时候陆向东没有反对。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让文太后不高兴并不划算,虽说他不打算做一个明君,但也不想被百姓说他不懂何为“孝道”。
陆向东从长乐宫出来的时候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文尤也正在看他的眼睛,他的话不是敷衍,文尤当真是个美人,一双眼睛像小鹿一样明亮。“福竹,去年东瀛不是进贡了不少新鲜玩意儿吗,看着挑些送到长乐宫。”陆向东不咸不淡地吩咐,跟在身后的福竹偷偷抬起眼看了主子一眼,“是。”
回到寝宫陆向东仍旧是处理折子,福竹有些急,那边已经传了好多次信儿了,“皇上。”陆向东瞥了一眼案盘上的绿牌,其实以一个皇帝的身份来讲上面的数量已经不合祖制了,但大臣们都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权利去过问年轻的皇帝的后宫数量。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些家里有适龄的可以进宫成为皇帝后宫一员的臣子。
“就丽嫔吧。”陆向东把折子放回案几,看了一眼窗外淡淡道。福竹领着命令下去安排,陆向东看了一眼还在摇晃的珠帘,脸上神色莫名。
先帝当年驾崩,众大臣以他年龄尚小奏请他的母后文太后垂帘听政。年初他终于到了十七,在这个世界这是成年的标志,于是有大臣提出既然年轻的皇帝已经成年,那文太后自然不适宜再继续垂帘听政。第一个对这个提议提出反对意见的是文兴文丞相。
不过陆向东早已不是他们以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了,陆向东最终还是在半年前亲政。但陆向东很清楚,这个国家还没有真正握在他的手里。
今天晚上文太后把他叫去的原因陆向东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年轻的皇帝亲政,第一大要事自然是选秀。陆向东相信他的母后绝对不仅仅是为了让皇家血统尽快得到延续而已,今天特意让他见到自己的侄女,其意图由此可窥一斑。
丽嫔是文太后姐姐的女儿,她进宫的时间正好是皇帝亲政在朝堂上被提及的时间。陆向东猜想他的母后这是为了找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监视他的好帮手呢,不过他虽不会如她的意,但也不会过于冷落,总归是让文太后挑不到刺才好。
“皇上。”丽嫔生在北方长在北方,长相自然是不如文尤水嫩,但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陆向东对她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想着如果她安生的话,以后可以放她出宫去。
毕竟从一开始到现在陆向东都没有真正碰过她,而她似乎也没有透露给其他人知道,好像两个人之间就这样达成了某种约定一样,这也是陆向东能够容忍自己的后院有一双母后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陆向东轻笑着把丽嫔扶起来,“这么晚了还没就寝?”一旁案几上还放着几张已经写了字的纸张,丽嫔的脸有些微红,“母后说臣妾也应该替自己找点事做,臣妾想着皇上不是喜欢汉人的诗词吗,”丽嫔一边说一边悄悄注意皇帝的表情,见他没有不悦才把自己的话说完,“就想看看皇上您喜欢的东西到底与众不同在哪些地方。”
陆向东径自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张宣纸仔细看看,“这是你的写的?”丽嫔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今天文丞相的千金来臣妾这里了,这是她写的。臣妾哪里有这份才情。”陆向东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脸颊泛红的丽嫔。
“爱妃何必妄自菲薄,朕欣赏汉人的文化,自然也更加欣赏武国的文化。”陆向东把手里的纸张随意地放回案几,往大厅走去。刚一坐下就注意到一旁鲜艳的花,“这是今儿刚开的,臣妾瞧着不错就让人放了一盆在屋里。”注意到皇帝的眼神丽嫔笑着解释,“这偌大的寝宫因着这花也多了几分生气。”
陆向东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丽嫔这是在抱怨朕关心你太少了吗?”他一直以为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却不曾想在这宫里呆久了,人也会变得不安分起来。丽嫔有些慌,她心里自然是有不满的,但她也不想把皇帝得罪了,毕竟这可没她好果子吃。
“请皇上恕罪。”丽嫔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不喜欢狡辩,这个时候她直接认错的效果或许比她为自己辩解要好得多。陆向东在心里叹了口气,“你一直是个聪明人,朕希望你能继续聪明下去。”最后陆向东还是回了自己的寝宫。
早上天刚微微亮,年轻的皇帝就开始了一天的日程,对于陆向东来讲时间尤为宝贵。今早早朝发生了一件让陆向东很不满意的事情,南北交界一带今天又发大水,这事儿陆向东本来按着“记忆”早已做好了防护措施,但早朝上有官员报黄河一带发大水要求朝廷开仓赈灾。
“各位都觉得朕好糊弄是吧?”陆向东拿着刚刚递上来的折子,瞥了一眼因为天子的怒气而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官员,“杨尚书,你刚才说早已经加固堤坝了,那朕倒是想要问问你,朕的银子是怎么加固的堤坝,以至于黄河决堤二十万灾民流离失所?”
陆向东用的都是改良过的方法,都是些有现实经验的法子,绝对不可能这么不堪一击。唯一的可能就是国库的银子都进了某些人的腰包里。杨川偷偷看了一样不远处的文兴,一时间拿不准要拿什么话来回盛怒的天子。
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尽然如陆向东眼里,陆向东冷哼一声,“杨尚书,你也不必苦恼着要怎么回复朕的问题,朕给你充足的时间。”把折子一把扔到皇位下,“即日起,撤杨川尚书之职,改由大学士周铭补上。”
陆向东这也算是杀鸡给猴看了,他心里清楚杨川只不过是一个听话办事的人,真正出主意的人可是他“亲爱的舅舅”文丞相。所以早朝后被叫到母后寝宫陆向东表现得很镇定,“听说早朝上皇帝你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文太后手上转着佛珠,闭着眼问道。
“母后此话何来,儿臣不是发脾气,而是为黄河二十万灾民不值。”陆向东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儿臣倒是今儿才知晓,原来这宫里消息竟然传得如此之快。”他才刚下早朝这边就已经知道消息,说她没在他身边放人,这简直是个笑话。
文太后的眼突然睁开,停下手上的动作,“皇帝,哀家是你的母后。”文太后的声音在静谧的大厅里显得特别有力,不过陆向东只是微微笑道,“可是母后别忘了,这皇宫,这天下姓陆。”文太后没料到陆向东会出此言,一怒之下把手上的佛珠扔到了地上,佛珠散开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既然母后身体不适,那儿臣先行告退。”他的母后是当这个天下的家太久了,以至于都忘了这个天下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但如果不是文兴这一次实在做得太过了,陆向东也不至于和文太后其正面冲突。
二十万,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陆向东难以想象如果现在让天下知道偌大的武国居然国库空虚会如何。
不过现实并不会给他假设的时间,灾情愈加严重,陆向东除了派周铭着手调查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上哪儿去弄银子来让那二十万灾民渡过这个艰难的阶段。所以长乐宫几次派人禀报说太后身体抱恙,陆向东除了派太医院的太医去诊治,一次都没有进过长乐宫。
在这种情况下文尤的求见着实让陆向东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她的来历,倒也不觉得震惊了。“你难道有什么好的计策可以解决二十万灾民的温饱?”陆向东坐在龙椅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文尤问道。文尤抬起头,语气坚定,“臣女愿意一试。”说完在地上又行了一个大礼。文尤的样子很自信,如果不是知道她有自信的资本,陆向东会觉得文丞相果然教出一个“好女儿”。
文尤的方法陆向东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件事如果是由他这个皇帝来实行的话,效果远没有文尤这个丞相千金之女来做好。号召举国捐款,以官员和地主商人为为主体,当然作为交换,捐款达到一定数额,家中的秀女在今年选秀将有一定标准的优待。
虽然这个方法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是让陆向东“卖身”,但对于他来讲,这些人就算不是用这种方法把自家适龄的少女送进宫中,其他方法也多的是。既然如此,按照利益最大化,这个方法可以说是最适合的。
文尤一个未出阁女子这样抛头露面自然是不好的,但她既然愿意出这个头冒着险,陆向东又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他倒是很好奇她到底是想要怎样按照“原剧情”一步一步得到他的信任?
☆、73穿越后宫文女配(二)
出乎意料地,文尤在两月内筹集到了大部分的资金,这让陆向东仍不住想看来他还是挺值钱的。但陆向东很清楚,在这个事情的操作过程中,文丞相和他的母后在这件事情上帮了多少忙。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就算再有才智,在现在这个社会也是很难被百姓认同的,所以即使有陆向东的谕旨和他派出的协助官员,文尤想要一个人完成整个计划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长乐宫。”陆向东放下周铭呈上来的折子,心情不错地开口,福竹有些意外但也恭敬地道,“是。”陆向东到文太后寝宫之时,文尤正在寝宫外面的花园赏花,从陆向东的角度看去倒也称得上,人面桃花别样红了。
“皇——”福竹尖尖的声音被陆向东一个噤声的手势阻断,福竹跟在皇帝身后,待距离够远才回头看了一眼,一个身穿绿色宫服的嬷嬷笑着点了点头,福竹这才跟了上去。
武国刚亲政的年轻的皇帝爱美人,更爱有才气的美人,文太后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喜好,这才亲自替他量身打造了一个有才气有美色,更有气节的美人。陆向东勾着嘴角轻笑,“今日倒是个赏花的好日子。”
文尤似乎被吓到,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本惊慌地转过身跪了下去,“皇上万安。”陆向东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特别的,立了大功的人总归是要给点奖赏的,“起来吧。”文尤身着一身淡绿宫装,但又与一般的宫装有些不同,武国的宫装比较贴身,但文尤身上穿的却在袖口处加了些轻纱,在北方女子的爽利上又有了些南方汉人的清秀。
如果是早几年更加年轻的皇帝可能会喜欢这样漂亮的女人,但已经在这个世界,这个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的陆向东,他的偏好已经随着母后不停地迎着他的偏好而送上及其合心意的物,或者人,慢慢消失到现在他已经没有偏好了。
“皇上?”少女清脆好听的声音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而眼里那种灵动却十分吸引人,“母后今儿怎么没让你陪着她?”文太后对文尤的宠爱让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在猜测,在即将到来的选秀,文家会不会又出一个皇后。似乎是为了让这一点猜测更加深入人心,文太后对文尤越发宠爱。而以往还算得她欢心的丽嫔似乎也成了一颗无用的棋子被抛之脑后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的时候和母后特别像?”陆向东看着她精致的眉眼道,而文尤在短暂的、不明显的尴尬过后带上了羞涩的笑容,“皇上请慎言。”陆向东笑着看了看凉亭一旁开得正盛的桃花,想起了他刚到这个世界那年。
那年先皇刚驾崩,他这个太子理所当然继承了帝位。可是他的年龄还太小,所以身为武国身份最高的女人,他的母后就开始了垂帘听政。陆向东记得自己刚睁开眼的时候,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而他的母后正在一脸焦急地坐在龙榻旁,手上还拿着一碗药。
在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陆向东在那一瞬间对他在这个世界的母亲产生了认同感,直到一年后知道这一年来他慈祥的母后派人每天送来的药,正在慢慢侵蚀着他还脆弱的身体。“文尤,你还记得那年元宵你来宫里吗?”陆向东收回思绪突然问到,脸上的笑容轻柔地让文尤有一瞬间的心动。
“皇上恕罪,臣女当年年幼,很多记忆都没有印象。”文尤的声音随着微风到了陆向东耳里,陆向东仍旧是微笑着不说话。文尤的眼神有些黯淡,想要得到皇帝的喜爱她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爱上他。
过一月便是选秀,按规矩秀女在选秀之前一个月都不被允许出府门,即使是文太后也只能让文尤在选秀前一月回府。刚回到文府文尤就被文丞相叫到了书房,“听太后说皇上对你不错?”文丞相的表情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模糊不清,文尤点了点头,“文大人,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文丞相满意地点点头,“应该叫父亲。”文尤一愣,但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甜甜地喊了声“父亲”。
回到“自己”的闺房,文尤坐在窗台前看着镜子的自己,这张脸还是有些陌生。当知道自己穿越到这个历史上没有存在过的国家的时候,她是恐慌的。可是在恐慌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对未来的向往,在以前那个世界她已经过了幻想爱情的年龄,现在她要的,只是权势而已。
想到今天皇帝脸上的笑容,文尤的心突然漏了一拍,有些慌张地把手捂上自己的脸,温度有些高。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已经进了文府了。不过在进宫之前她只是文府一个刚刚买下的丫鬟而已,只是在文小姐的旧疾突然复发在短短几日内失掉性命之后,她才成为了文尤。
长乐宫依旧静得吓人的空间,文太后依旧转动着手上的佛珠,“皇帝打算往后宫放几个美人呢?”年轻的皇帝爱美人,底下的官员,世家大族也注重培养皮相好的女孩子,就是期盼着皇帝成年后的选秀能飞上枝头。
陆向东颇有兴致地问,“母后认为多少合适呢?”文太后脸上雍容华贵的表情自从她开始垂帘听政直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变过。陆向东的“记忆”里还有他的亲爱的母后送给他的第一个女孩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只可惜没多久就被文太后送给了文丞相。
经历了这么多世,陆向东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他对“以前”的记忆都会比较清晰。如果是和主线有关,那他的脑海里甚至能很清晰地重现那些记忆。这也是为什么陆向东能在文尤面前随口提及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前发生的事情。
至于现在的文尤,陆向东很清楚她的来路,也很清楚真正的文家大小姐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可能是和他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陆向东不否认自己很欣赏文尤的勇气,但她还是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实,比如这个世界的风俗。在武国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如若意外发生这样的事情,女方很有可能在婆家抬不起头来。
她太过急躁了,以至于不知道她现在这个身体曾经可是和他这个皇帝朝夕相处,虽然是文太后送给他的女孩子,但那个时候的太子实在太小了,再漂亮的美人也只能是玩伴。
当然,这也是在原剧情中景帝会对文尤另眼相待,甚至为了她多次向文家、向文太后妥协的原因。如果剧情按正常走向进行,那文尤即将成为他的第一位皇贵妃,也是唯一的。这是这个年轻的皇帝的叛逆,因为按照他母后文太后的想法,文尤应该是成为皇后的。
按照祖制,选秀是需要经过很多层选拨的,而陆向东这个皇帝只需要在被筛选后留下的人里选一些他喜欢,或者文太后喜欢,又或者因为政治原因必须要选择的人。所以当陆向东坐在最高位居高临下地打量下面跪着的秀女时,有些心不在焉。
文太后瞥了一眼兴致缺缺的皇帝,“皇帝可要保重身子。”陆向东不紧不慢地转过头笑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自会注意身子。”说罢回过头对福竹道,“把名单拿来。”
福竹有些惶恐,这不合规矩,但以他的地位是没资格去指出的,如果他还想活的久一点的话。福竹悄悄地用眼神向文太后请求指示,见到文太后微微点头他才把写着底下秀女名字的单子递给皇帝。
自己的“心腹”和母后之间的互动陆向东只当没看见,打开名单随意扫了一眼,点了几个名字。他正想合上名单,眼神却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面移不开。
“宴春枝。”年少的皇帝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下面一个女孩子用一种带着惶恐的声音道,“奴婢在。”很显然,这个女孩子的身份没有文尤的身份高,文尤能在皇帝面前自称臣女,而这个叫宴春枝的女孩子只能自称奴婢。
陆向东合上名单放回福竹一直端着的盘子,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声音道,“你是南源人?”身为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自然不可能对进入自己视线的人都有很好的记忆,更何况是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官员或者世家之女,而正因如此名单上面对秀女的记载才会从名字详细到家族。
一个小小的县丞之女能一路披荆斩棘最后能到陆向东跟前儿,这就是陆向东对主办这件事的大臣的要求,无论族家官职大小,贫富与否,通通一视同仁。“朕听说南源的刺绣是武国一绝,不知道此话是否为虚言?”文太后闻言用眼角状似不经意地朝陆向东看了一眼,陆向东却全当没有看见。
穿着有些过大的宫装的女孩子跪在地上头却不敢抬起来,小声回道,“回皇上,此话绝无虚言。”即使很胆颤,宴春枝也竭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小家子气。陆向东轻轻笑了笑,“那日后你就亲自证明给朕看看吧。”
陆向东很清楚地看到自己说出这句话过后宴春枝微微颤抖地身体,以及离她不远处依旧跪着的文尤看向她那一眼里的不甘。
被留用的秀女从当天起就住在宫中,而没有被留用的女孩子则被送回,这是一个残酷的过程。但多少父母、多少花样年华的女孩子都愿意最后不确定的结果去经历这个过程。
文太后到建景宫的时候,陆向东正在用晚膳,心情不错,因而对文太后的态度也和缓不少。只不过文太后来却不是为了修复母子关系,所以陆向东的好心情只维持到了文太后开口之前,“皇帝对今日留用的秀女有和安排?”文太后的气势一如当初,只是这种强势却是最让陆向东不喜。
或许是因为每一世他的身份都是居于高位,虽然不至像现在一样□,但也是容不得别人触犯自己的权威的一个人,可是当他到了这里由于年龄、权利等等原因,他不得不向他亲爱的母后一再妥协,以至于陆向东能逼着自己喝了七、八年慢性毒药,而他所做的一切忍耐都是为了今天,所以他现在连一点点的妥协都不愿意。
“母后出此言,想必是早有打算。”陆向东的脸上带着浅笑,因为常年服用慢性毒药而略显苍白的脸有种病态的感觉,文太后淡淡地朝她这个已经长大了的皇帝,却不经意间看到他眼里的冷意,心里一惊道,“皇帝,母后只是想提醒你皇家血统。”
陆向东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不止,“母后是指宴秀女?”随意地把玩着桌上的一个青瓷茶杯,他有些玩味地想他对宴春枝的另眼相待果然是能把足够多的目光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呢,也是,要不在“原剧情”里他怎么可能用她这个挡箭牌成功地把文尤挡在后面了呢?
文太后叹了叹气用一种妥协的语气道,“皇帝长大了。”其实这对她来讲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既然皇帝有想宠爱的人,那为了让他宠爱的人在宫里的日子过得顺心皇帝势必也得有所妥协,况且她之前对皇帝的观察,他对文尤也未必不上心。
“哀家只希望皇帝不要委屈了文尤。”啧啧,这句话多熟悉?在“原剧情”中文太后在选秀过后也是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只是当时的陆向东虽然想让她不好过,但最后也给了文尤一个皇贵妃。甚至在这之后长达一年后宫无主,由文尤这个皇贵妃掌握着实权。
随着两个人的相处融洽,后来陆向东也发现了文尤其实并不是文丞相的女儿而是当初被母后送出宫的那个陪了他好多年的女孩子,这个时候陆向东已经开始爱上这个想法和思想都很独特,甚至能大胆地奢求他这个帝王的独宠的女人了。
本来文尤的身份还会让陆向东有些顾忌,但在知道了这个真相过后这些阻碍都不复存在。可是她的身份还是会让她免不了在他与文太后之间的斗争中受到伤害,为了尽量减小这个伤害,陆向东找了一个挡箭牌,一个足以吸引整个朝堂的注意力的女人。
而最终入选的就是陆向东在选秀上表现出特别兴趣的宴春枝,宴春枝出身不高,可是陆向东却在第二年的选秀中钦点她做了皇后,于是独宠一年的文皇贵妃就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县县丞的女儿。一个人如果身处在和自己身份地位有很大差距的位置上,那注意你的人一定会很多,有的是想看着你如何从高位跌下来,有的是想从你身上沾些好处。
而宴春枝很不幸的两样都占了,虽然陆向东这个皇帝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做到第一点,但宴春枝的父亲南源县丞却把第二点也补充上了。宴春枝不聪明,甚至连丽嫔的一半都不及,但也正因如此陆向东才选中了她。
在陆向东愿意给她保护的时候,她的生活虽不是顺风顺水但勉强也能过下去,但一旦陆向东不再愿意给予他的宠爱,她这个皇后很快就会被拉下去。而宴春枝显然也猜到了一些,所以她也没有坐以待毙,她想要培养自己家族中可用的人,期望在失去利用价值之后还能保全性命,只可惜她父亲目光太过短浅。
“那母后认为皇贵妃会不会委屈了她呢?”陆向东用一种戏谑的语气道,文太后显然有些意外,但随即皱眉道,“自然不会,只是不知道皇帝对皇后之位有什么想法?”人都是贪心的,陆向东想他亲爱的母后不该去妄想不该得东西,“母后,祖制规定两朝皇后不能出自同一世家。”文太后的脸上微变,闭上眼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建景宫。
福竹有些着急,看了看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又悄悄看了眼正在处理折子的皇帝。天下人都对先帝勤于朝政津津乐道,却不知道当今圣上的勤奋程度更甚,不过在皇家子嗣和政事一样重要,更何况太后已经说了,如果今日皇帝再不翻牌子的话,他这脑袋就不能安稳地呆在脖子上了。
“福竹,有什么事就说。”陆向东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声音悠悠长长地传来,福竹心里一惊跪了下去,“皇上恕罪。”选秀已经过去好一段日子皇上却一直没有翻任何一位秀女的牌子,连文丞相的千金都是一样,难怪太后会着急。“皇上,这是今天的牌子。”
陆向东终于从折子上移开视线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福竹,喜怒不明地道,“既然如此,那就宴秀女吧。”所有入选的秀女在未正式侍寝获得晋封之前都被称为秀女,也难为陆向东这个皇帝能记住还有这么一个人。
如果不是在名单是不经意看到她的名字,陆向东是没想过要让她进宫的,这里不适合她。只是陆向东在看到那个名字的一瞬间突然有种好奇。
他到这里已经久到不相信任何人了,他只是想要直到这个在原剧情中虽然一直想要自救,可是一直到死都没有背叛过自己的女孩子,会不会真的成为不会背叛的存在。
☆、74防盗章节
第一次侍寝的秀女都需要经过一个漫长仔细的过程才能被送上龙塌,而除了已经有一定分位的、拥有自己的寝宫的妃子能让皇帝亲自去,其余的都只能被送到皇帝的床上。
在这里,女性的地位不高,这也是为什么陆向东会说文尤的举动太过急躁了,她想要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可是却忘了身为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皇帝不一定会欣赏她这种与世俗不符的“与众不同”。
陆向东揭开被子看到宴春枝的时候,她已经被剥了个精光,少女白皙的肩膀□在空气中,夜晚的寒气袭入让宴春枝忍不住颤抖起来,或许她有些害怕也不一定?
“怕朕?”皇帝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皱眉都没有,好像他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宴春枝的眼睛被突然出现的灯光闪了眼,头也有些晕,一时间也不确定刚才自己到底是不是幻听。
陆向东依旧站在龙榻旁一动不动,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虽然这个人是她这一世的拯救对象,甚至是他现在存在的唯一意义,但陆向东还是好奇,她会不会也像以前的伴读一样呢?
那个时候他刚来这里几个月,生活环境和生活习惯都需要去适应,这个时候有大臣提出要为年少的皇帝选一位伴读,于是在不久之后文太后就把一个和他同年的小孩送到他身边。
他太大意,虽然知道人心险恶,但却没想过在这个世界即使是不满十岁的小孩子也知道利益的好处。这个人,这个会不会真的到最后都不会背叛自己呢?已经当了太久皇帝的陆向东突然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
“怕朕?”
年轻的皇帝的声音这个时候有些低沉,让人听不出有什么起伏,宴春枝僵硬地躺在龙榻上,她出身不高,没有见过大世面,家里的环境让她只能自己去猜测和摸索和皇帝对话的方式,“奴婢不敢。”这是她翻了十几年来所有记忆得来的回答,却不知道在这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面前行不行得通。
如果陆向东知道现在这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少女此刻的想法,说不定会笑出声来,在“原剧情”中她也是如此想法,所以才会在陆向东派人送吃食给她的时候不疑有他,最后流掉孩子,甚至从此失去做母亲的机会。她在这之前可真的是把他当做她的夫君呢。
“你多大了?”陆向东并没有唤来服侍的宫女,而是自己动手解着样式繁复的龙袍衣扣,不过他只是坐在床边而已,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宴春枝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个时候皇帝绝不该自己动手做这样的事情,于是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起身坐在床上想要替皇帝解衣扣,“皇上。”她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些沙哑,然而陆向东却并不在意。甚至干脆放下自己的手任由她笨拙而认真地揭着衣扣,“你多大了?”
少女愣了愣,继而想到今晚她似乎总是让皇帝重复同一句话,突然之间变得很惶恐,她还记得离家之前母亲说的话,“奴婢今年十五。”这个年纪在武国也该是个出嫁的年纪了,“为什么要来这儿?”
按武国国法,一户人家如果同时有两个适龄秀女,那只需送一个进宫即可。按照“记忆”陆向东很清楚,宴春枝可是还有一个妹妹,两人相差不过三个月,自然,姐妹俩也不是同一生母。
宴春枝手上的动作变得慌乱,此刻她半跪在床上,陆向东站在床边,两人一高一下,少女过于清瘦的背进入陆向东的视线,她的骨架不小却并不丰腴。“你躺着吧。”皇帝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宴春枝呐呐地低头收回双手,这才发觉自己身上除了一个红肚兜什么都没有。即使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最终什么也无法保留,但出于少女的矜持她的脸还是有些烫。
看着少女不自在地偷偷地往被子底下蜷缩成一团,陆向东终于皱了皱眉头,“把头露出来。”宴春枝脸色有些白,皇帝的语气堪称严厉,她却不知道如何应对。母亲只教过她如何与夫君相处,却没有提过当这个男人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时她该怎么做。
宴春枝颤抖着露出半个头,嘴唇有些发白,“因为奴婢的妹妹去年已经议亲。”她口中的妹妹是胡姨娘的女儿,胡姨娘是在母亲有了身孕过后一个月进门的,很的父亲的宠爱,去年已经和县里不错的人家定下了亲事。
“那你呢?”陆向东依旧是站在床边背对着光线,让宴春枝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她清楚这个问题她不能回答。胡姨娘把进宫的机会让给她,县里的人都夸她大度贤惠。只有母亲看着她叹息,胡姨娘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她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可是这并不能让面前这个男人知道。
她不说陆向东也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于是转身去案几上拿起还冒着热气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接着灯光宴春枝这才真正看清年轻的皇帝的样子。没有识过字的少女,只知道这幅面容很好看,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陆向东放下茶杯转身回来,他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连一丝裂痕都没有,却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陆向东终于转身吹熄了火烛,真正黑暗的夜里只听得到他走动时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陆向东掀开被子躺上床,宴春枝缓慢地朝里面移动了身体,留出足够的空间给皇帝。
陆向东的手搭上她的腰,少女的身体一瞬间更加僵硬,连动都不敢动。只是感觉到皇帝的身体朝自己靠近了一些,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正因此才觉得紧张。少女此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陆向东的手就放在她腰上的肌肤。
“你喜欢朕吗?”皇帝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感情。
宴春枝不明白皇帝的意图,只是想着母亲曾经讲过的话,便答道,“奴婢应该喜欢皇上的。”是啊,她应该喜欢他的,他可是她的夫君,她怎么能不喜欢呢?
靠近她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面身体的热气在弥漫,熏得宴春枝的脸更加红。陆向东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处,双手环住她的腰,“不用怕,就这样就可以了。”他一直很疲惫,连夜里都不敢真正的入睡,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了。
因为对“记忆”和“剧情”的熟知,陆向东在这个时候放任自己去相信现在身边这个人,相信她是个不会背叛自己的存在。今夜,或许可以安心也不一定?入睡之前陆向东勾起嘴角这样想到。
平缓的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那样清晰,一点一点,这个从背后抱住自己的男人正在慢慢地在自己脑海里刻画出他的样子,宴春枝睁开眼睛这样想。于她而言,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又或许是很多个无眠夜的开始。
陆向东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时候无限放大的少女的脸,他记得睡前她是背对着他的,可是现在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怀里。他仔细地看她的脸,平心而论,她长得并不很美,也没有像文尤那种灵动的气质,自然也不可能有文尤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想法。
陆向东很清楚,现在自己怀里这个少女,只是他现在身处这个世界一个最典型的女子而已,她现在对他的敬仰,对他的依赖,很可能只是出于对他现在这个身份的恐惧,也可能是因为她所受的教育。可是他却不能放弃这个唯一的可能,陆向东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眉眼,眼里却仍旧是冷冰冰的一片。
唤来伺候的宫女,陆向东张开手让宫女替他穿上朝服,瞥了一眼闭合的纱幕,“不许任何人进这里。”皇帝带着冷然的声音命令,一旁低着头的福竹心有些慌。
今日或许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日子,陆向东在上朝之前召见了周铭。周铭跪在地上低着头,等着年轻的帝王做出决定,而这个决定可能决定他的生死。陆向东拿着手里的折子看了又看,最终把视线移到周铭身上。
“秘密查下去。”年轻的帝王语带杀意,在这个早晨听起来格外渗人,而对周铭来说却如天籁之音。他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而这些线索却让他犹豫了,如果继续查下去很可能要把很多人拉下水,整个国家很可能因此而出现动荡,所以他把做决定的权利交给了这个国家的决策者,这个年轻的帝王。
皇帝如果选择掩盖这件事情,那他这个直接参与的人也有足够的理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可是年轻的帝王选择了让他继续查下去,这意味着刚刚亲政的皇帝已经有足够的决心来开始一个新的时代。
周铭踏出宫门的那一刻,阳光刺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他的心情却实在很好,以至于刚才早朝文丞相讽刺他讨好圣上他也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不过皇帝在早朝上的冷静让他差点以为自己之前并没有觐见,而现在他觉得自己似乎站对了方向。或许千年以后,他的名字也能留在史册上,周铭笑眯眯地想。
下了早朝陆向东直接回寝宫,宴春枝还在床上,陆向东满意地露出一个为不可察的笑容,屏退了一旁的宫女和太监。走到龙榻旁揭开纱幕,却意外地对上她的双眼。“皇上。”宴春枝有些为难,却依旧想要起身下跪。
陆向东淡淡地出声阻止她,“不用多礼。”他坐在床边看仍旧只露出脑袋的少女,“把这个弄在上面。”陆向东拿出一个小小的青瓷瓶递给她,宴春枝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一看,一股血腥味儿飘出来。“皇上?”
她仰着头看他,陆向东却转身走到案几前,“待会会有嬷嬷来收拾。”
宴春枝本还想问些什么,却在开口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脸一下子爆红,默默地移到床头一角,小心翼翼地把瓶里的血液倒了一点在床单上面。
“几滴便好。”皇帝淡漠地声音传来,宴春枝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幸好瓶子已经盖好,不然都要洒出来。“皇上,奴婢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少女的声音很小,听起来总给人一种很卑微的感觉,可是在这个地方,这样的卑微并不能让她活下去。
陆向东放下手里的珍本,“准。”他知道她要问什么,甚至连回答都早已经备好,可是在听到她的话那一瞬间他突然又改了主意。宴春枝依旧惶恐不安,“皇上为什么要如此呢?”如果不想要为何要让她留下她?明明是侍寝,可是他却没有碰她,甚至在事后故意遮掩这件事情。甚至在事后故意遮掩这件事情。这一切对宴春枝来讲都太难理解了,现在她才知道,她此刻身处的环境是一个多复杂的地方。
陆向东突然轻笑起来,宴春枝却感觉不到一丝笑意,“是不是突然觉得这里很可怕?”少女脸上迷茫的样子突然让陆向东想到几年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刚刚知道原来母后让自己每天喝的补药是慢性毒药,那个时候他的心情也是惶恐不安的呢。
宴春枝咽了咽口水,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裹在被子里的身体在发抖,“没、没有。”陆向东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不用担心,即使你说是,朕也不会罚你的。”这个皇宫到底有多可怕,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周铭查到的线索逼着他做出了决定,而从他开口那一刻起,他在这世界的母亲真的就站在他的对立面了,而他们之间一定会有一个人是这场残酷的争斗中的胜者。
陆向东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残忍,因为他知道就算几年她落选了,明年她也一定会再次出现在名单上,这就是“剧情”的力量。何况如果她就这样回去了,想必日子也不会比现在好过。
他起身走到床边,伸出手抬起她的头,“你不是想知道朕为何这样做吗?”陆向东的手在她的脸上摩挲,少女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因为朕不甘心一个人。”
“不要怕朕。”帝王英俊眉皱了皱,“你应该喜欢朕的。”他抱着她温热的身体,宴春枝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才好,她下意识地放到皇帝的后背,像小时候母亲哄她入睡一样轻轻拍了拍。“你喜欢朕吗?”皇帝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感情,却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宴春枝不明白皇帝的意图,只是想着母亲曾经讲过的话,便答道,“奴婢应该喜欢皇上的。”是啊,她应该喜欢他的,他可是她的夫君,她怎么能不喜欢呢?
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却又不知道如何才是正确的。陆向东闭着眼,想着“记忆”里她最后的宿命。因为她只是一颗棋子,所以他不会允许她生下那个孩子,没了孩子的她开始学会反击,开始懂得陷害。
可这还是不够,她到最后没能对他狠下心,所以才会全盘皆输,甚至赔上了满门的性命。
“你该喜欢朕,你说过的。”帝王的声音传到她的脑海里,宴春枝还太年轻以至于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可是她却知道此刻的皇帝和她之前见到的是不同的。现在的他太过脆弱,以至于给了她一种假象,所以她开口给了承诺,“奴婢是该喜欢的。”
“该”这个字就像是一个契约,陆向东狂躁不安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而轻缓地拍着他的背的宴春枝却不知道,她已经再无退路。
☆、75穿越后宫文女配(四)
昏暗的烛光因为不时吹进来的凉风有些闪,陆向东放下手中一份已经批好的折子,疲惫地揉揉太阳穴,一旁候着的福竹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年轻的帝王,开始了每三日一次的犹豫。
武国是一个制度森严的国家,连皇帝每几日可以召妃子侍寝都有规定,按皇室密令,十五到二十岁的皇帝每三日可以召妃子侍寝,过了二十岁基本就没有什么限制了。
“摆驾咸福宫。”陆向东起身淡淡吩咐道,一旁的福竹一愣话已经脱口而出,“皇上,这、这不合规矩。”如果这话是从文太后口里出来,倒也没什么,只是福竹作为一个太监总管,问题就大了些。
陆向东瞥他一眼,“福竹,朕好心提醒你一句,记住你是谁的奴才。”他当真是有些累了,这样强度的工作并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摆驾。”皇帝的命令强硬不容拒绝,陆向东不管福竹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充当文太后的眼睛,因为与他而言就只有已经背叛和没有背叛的区别而已。
长久以来都闲置的皇后宫殿不久前迎来它新的主人,陆向东在离咸福宫大约两三百米处看到闪着微光的宫殿,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半月以前皇帝下旨,封文丞相之女文尤为皇贵妃,然而这并不是最让文太后意外的,年轻的帝王随后下了一道震惊全国的旨意,封南源县丞之女宴春枝为皇后。
在“原剧情”中陆向东是为了给文尤找一个挡箭牌所以让宴春枝当了皇后,而现在,他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想到那天他亲爱的母后气得把一个上好的瓷瓶都给摔到地上的样子,陆向东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皇上驾到。”福竹尖尖的嗓子喊出这句话,在静谧的夜里有种异样的诡异,陆向东径直走进去,他的新皇后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跪下,陆向东扶她起来,“皇后不用多礼。”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传到耳里,宴春枝突然觉得有些沮丧。
那天以后皇帝再没召见过她,可是在几日之后居然传来她被封为皇后的消息。宴春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能成为武国国母,在惶恐的同时她又忍不住为了自己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感到小小的兴奋。
“皇后今天做了些什么?”陆向东拿起一旁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问道,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不紧不慢,似乎永远都不会有感情起伏异样。让宴春枝沮丧的正是皇帝表现的巨大反差,她不知道皇帝对自己到底是如何的想法,可是她很清楚以她的出身坐在现在这个后位上是很不合理的,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很危险的。
宴春枝坐在一旁有些不自然地笑,“今日什么都没做。”她的回答很诚实,自己是真的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她想到那日在殿前他说希望见识一下南源的刺绣,宴春枝便想着自己绣一个荷包,可是她宫里的嬷嬷说,身为武国皇后是不应该亲自做这些事情的。
“皇上,臣妾可不可以绣一些东西?”已经是妇人发髻的少女眉宇间那种期翼让陆向东突然想伸出手来触摸,可是他终究只是点头回答,“可以。”因为“剧情”,因为“记忆”,陆向东对面前这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少女,明明拥有一张普通毫无贵气的脸,此刻却偏偏固执地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皇后的少女有着不应该有的期待。“你高兴吗?”皇帝突然问,眼睛直直地看进她眼里。
宴春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这个问题不该是皇帝问她的,即便如此她也知道此刻她应该如何回答,“高兴。”少女的回答说不上撒谎,应该她的表情很认真,让陆向东想要挑剔都没有办法。
少女的眉眼一点都不精致,此刻擦了一些脂粉,更是没有灵气,但陆向东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想要伸手抚摸她的眉眼。而他也就真的如此做了,宴春枝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帝王。
陆向东和她面对面坐着,中间只隔着一个小小的木桌,闭上眼感受指尖传来的触感,年轻的皇后不明白他的意图,有些不适地想要别开头,陆向东一瞬间睁开眼看着她,“别动,”帝王的眉头皱得很深,似乎对她刚才的行为很不满,宴春枝一向习惯知错就改,这次也不例外。她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在他闭着眼感受她的样子的时候她却很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这个人是她要相处一辈子的人呢?宴春枝没有对未来的日子抱太大的期待,因为她聪颖却可怜的母亲一辈子都活在这种期待中,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窗外习习微风抚在脸上,随着帝王的指尖在她的脸上浮动,宴春枝却突然想到很多个深夜在窗口等待永远都不会来的父亲的母亲,那个时候她还小,不懂母亲为什么一直教导她要做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子,她还说太聪明于女子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手在脸上慢慢移动,少女并不嫩滑的肌肤在指尖摩挲,陆向东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皇后正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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