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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虫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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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江映月醒来时神清气爽,昨日和云儿玩闹了一阵子,连冬日里懒散的骨头都通了,伸了个懒腰, 江映月下了床, 吩咐雪青和荼白把热水抬进来, 今日该沐浴了。

    热水早就准备好了,几个小厮把浴桶和热水抬到屋外, 几个小丫鬟又提过来,放在屏风后面, 紧紧地关上门, 门外有四五个小丫鬟盯着,不怕有人窥看。

    待暖阁里雾气缭绕,江映月才褪下里衣, 荼白把她的长发挽起来, 看到后颈上的红印子愣了一下, 才连忙挽了个髻, 是蚊子咬的吗?荼白边撩水便纳闷的想,可是如今是冬天,哪来的蚊子?

    更何况小姐住的地方从来都没有过虫子, 身上除了那道被猫抓出来的伤痕,就再也没有伤疤了,况且那道伤痕, 早就消失了,任谁也看不出来小姐脖子上落过疤。

    “荼白,在想什么?”江映月好奇的看着她,荼白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啊, 小姐,我在想,房里是不是有虫子,要不要让夫人过来看看。”荼白连忙应道。

    “虫子?”江映月皱眉左右看看,“如今是冬天,哪来的虫子?”

    “许是我想错了吧,可是小姐脖子后面,有一道红痕,”荼白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不过幸好是冬天,可以遮住。”

    江映月怔愣片刻,忽然想起昨日齐延似乎埋首在她后颈上,有些细微的疼,很快便好了,她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江映月红了脸,慢慢把身子沉下去,含糊道:“没事,明日便好了,不用告诉我娘。”

    荼白愣愣的点点头,小姐都不在意,想必也没什么大碍。想着便拿来了香胰子,往江映月身上抹,小姐的皮肤可真好,荼白每次给她沐浴,都会被这一身嫩的能掐出水的身子吸引了心神,小姐才十四岁,怎么能长得比她还好呢?

    胸是胸,腰是腰,腿是腿,她还年长小姐一岁,怎么就是没有她长得好?不过想想雪青,荼白又放下心,想来她们俩这样是正常的,小姐是天赋异禀。这才觉得有些好笑,小心的揉着她的手臂,再一次羡慕日后小姐嫁的姑爷,他肯定舍不得纳妾了吧。

    江映月舒服的喟叹一声,开始玩浴桶中漂浮着的梅花,梅香清冽,若是她也能沾染一些梅花香便好了,她用的皂角是桂花味的,虽然够香,但是太浓烈了些,不如梅花清爽,或许该去买一些梅花做的柔肤膏了,江映月看着浴桶里的梅花出神。

    沐浴之后,江映月又在暖阁待了片刻才出去,如今琮儿已经去青云书院读书了,云儿又整日往伯宁侯府跑,只剩她能在府中陪阿娘了,顺便再帮齐延说说好话,岂不是一举两得?

    她兴冲冲的去了,秦氏正微倾着身子剪烛花,江映月走上前去,也拿了一把剪刀,开始剪剩下的烛花,母女两人相视一笑,剪完烛花窝在床榻上说悄悄话。

    秦氏摸摸女儿半干的湿发,拿了篦子慢慢的通,江映月窝在她腿上,突然想起那只白猫来,不由得有些心痒痒:“阿娘,咱们府里可以养猫吗?”

    秦氏的手顿了一下,才笑道:“若是你喜欢,自然可以养,只是别带到我这里。”江映月眼中露出些许向往,秦氏笑道,“怎么,看上齐延那只白猫了?”

    江映月惊讶的抬起头,篦子却扯疼了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揉着头发一边说道:“阿娘怎么知道齐延有一只白猫?”

    秦氏拍拍她的头,让她趴好,才说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管?如今你长大了,我得盯着一些。”

    江映月闻言,有些期期艾艾道:“那昨日我去了信国公府,阿娘也知道?”

    秦氏心平气和的点点头,江映月在心里松了口气,阿娘这么平静,看来她的手还没有伸到国公府里面去,不然被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和齐延私定终身,岂不是要气死?

    江映月连忙讨好一笑:“以后我做什么都先和阿娘说,阿娘同意我再去做。”

    秦氏却没答应:“你有你自己的主意,尽管去做便是,我在暗中瞧着便好。”江映月就没再说话,窝在秦氏怀里,许是篦头太舒服,江映月合上眼,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该吃午膳了,江映月揉揉眼睛,饭菜已经摆满了桌子,饭香四溢,江映月食指大动,秦氏却挥退了丫鬟,江映月忐忑的放下筷子,看着丫鬟走远,有些不明所以。

    “月儿,你和齐延是不是互相爱慕?”秦氏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江映月惊得站起身,虽然她没有打算瞒着阿娘,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是因为她脖子后面上的红痕?江映月强忍住想要摸脖子的手,僵硬的点点头。

    秦氏叹口气,“你睡觉的时候齐延来找我,他说十日后是个好日子,他会来提亲。”

    江映月“啊”了一声,还能这样吗?提亲还能事先说好?她哭笑不得,齐延怎么这么憋不住,什么都说了出来。不过幸好阿娘没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江映月心有余悸的想了想,不然齐延就别想活着走出江府了。

    江映月心虚的看了秦氏一眼,连忙低眉顺眼的束手站在一旁,准备听秦氏说教。秦氏却拿起了筷子:“吃饭吧。”

    江映月愣愣的坐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阿娘什么都不问就放过她了?齐延到底说了什么啊,看一眼秦氏,想问又不敢问,心里有只猫儿在挠,却又只能拿起筷子,等下次见面问齐延。

    秦氏吃着冬日里不常见的青菜,却味同嚼蜡,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齐延盯上了,她一直以为齐延把月儿当做妹妹对待的,真不知道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了偏差。

    她原本打算过几日和月儿说,让她嫁给她四表哥,这样也算是有个照应,日后也不会受苦。可是如今半路杀出个齐延,地位尊贵不说,人品样貌又样样比自家外甥好,怎么看都是皇上未来的左膀右臂,怎么想都不吃亏。可是她就是怕,齐延的爹娘死的早,大哥又远在边疆,偌大的信国公府靠月儿打理,岂不是要累惨了她。

    秦氏不敢再想下去,匆匆用了午膳,就让女儿回去了。江映月也不敢多留,小睡了一会儿而已,就睡出了这么多事儿,她真怕阿娘一个不愿意,就雷厉风行让她嫁给别人。

    她是真心想嫁给齐延的,可是找不到那朵花,她怎么嫁人呢?江映月坐在书案前,看着快要衰败的三枝梅花,饱蘸浓墨,抬手画下了那朵深紫色的落瑶花,怎么看怎么眼熟,她到底在哪见过呢?

    把近日去过的地方回想了一遍,似乎……在寺庙的半山腰上!那朵她没来及凑近去看的花,可不就是和落瑶花长得一模一样!江映月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稳了稳心神,才给齐延写了封信,连着画着落瑶花的画也一同送了过去。

    她出门不方便,这件事让齐延去做最好不过。

    只是过了两日,齐延还没有回信,江映月等的有些心焦,想亲自去信国公府看看,没想到刚好景宁侯府派了马车过来,要来接她过去住几日。

    江映月便作罢了,上了马车带着雪青和荼白去了,她的衣裳在那里都是新置办的,外祖母每年都会给她买一些,是以她的衣裳多的穿不完,倒是省的来回折腾了。

    说起来她也有两个月没有在景宁侯府住过了,不由得有些怀念。她下了马车进了外祖母的院子,外祖母很快便过来了,搂着她说话,江映月早已习惯和外祖母插科打诨,祖孙俩腻歪在一块,倒也其乐融融。

    用过晚膳,江映月才知道今日书院放假,不多时秦颐便回来了,一回府便跑了过来,边跑边叫着“三哥”,江映月左右看看,哪里有秦期?

    秦颐见状也挠挠头:“真是奇怪,三哥一听说你过来小住,就骑上马回府了,怎么比我还晚到?”江映月也有些纳闷,不过也没在意,秦期肯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便劝慰了秦颐几句,和他一起吃玉带糕。

    过了一炷香工夫,秦期才姗姗来迟,秦颐一看见他便被呛了一下,正想开口,忽然想起旁边还有江映月,才凑上去小声说道:“三哥,你怎么还特地换了身衣裳?”

    秦期看他一眼,没理他,坐在离江映月最近的地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她还有没有什么短缺的。

    秦颐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三哥一看见月儿,就走不动道,都忘了自己已经在议亲了吗?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清了清嗓子,见两人都看过来,他才满意的说道:“今日不早了,月儿先睡吧,明日我再和三哥过来看你。”

    江映月看看天色,是有些晚了,便起身要送客。秦期深深的看她一眼,才跟着秦颐离开。

    江映月看着兄弟俩走远,总觉得秦期似乎怪怪的,看她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是她想多了吗?江映月看着如墨般的夜色,有些恍惚。

    ☆、谈心

    翌日, 老夫人特意让厨房做了外孙女爱吃的,板栗烧野鸡,拌莴笋,鲍鱼燕窝粥, 爆炒河鲜……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来, 还有如今时节极其罕见的瓜果, 在这冬日不知耗费了多少银子,老夫人却眼睛也不眨一下。

    看江映月吃的津津有味, 老夫人也多用了半碗饭,有姑娘家在身边, 做什么都觉得有趣儿!

    江映月看似大快朵颐, 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紧紧的黏在她身上。可每当她瞅准时机悄悄观察,那道视线又离开了她。

    众人却都很自然的给她夹菜, 似乎没什么异样。

    是她想多了吗?江映月压下心底的疑惑, 却又想起昨晚秦期的眼神, 便暗中看着他。

    秦期只吃了几块鸡肉, 用了半碗燕窝粥,便拿起了公筷,专心给江映月夹菜。

    江映月笑笑, 碗却往旁边挪了挪,“三表哥,我够吃了, 不用管我。”

    秦期的手滞了一下,便自然的放在了自己的碗里,却没有吃。

    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在心底叹息一声,月儿不喜欢老三, 那便不勉强她了,于是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秦颐。

    秦颐察觉到祖母的目光,百忙之中看她一眼,又投身到板栗烧野鸡和拌莴笋里。

    “太好吃了,书院的饭和家里根本没法比!”秦颐这样想着,恨不得把桌子上的菜全吃光,最后摸摸自己浑圆的肚子,遗憾的看了一眼桌上还剩下大半的鸡肉。

    老夫人默默把目光移回来,老四还没开窍呢,却没由来的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两个孙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众人各怀心思的用完了早膳,江映月陪外祖母和两个舅母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便被两个表哥带到了废弃院子。

    如今虽然是冬日,河水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但是河里还有游鱼,凿开冰面捉鱼吃,滋味一定很鲜美。

    江映月刻意和秦期保持了距离,她总觉得秦期有些怪,所以一直跟在秦颐身旁,偶尔目光相触,总是能看见秦期故作镇定的移开视线。

    她有些后悔和他们来这里了,若不是秦期提起来这个地方,她都要忘了。

    大冬天的,在哪捉鱼掏鸟窝都不如在暖阁里看医书插花来的自在。

    “哎呀,我忘了拿一样东西!”秦颐一拍脑袋,有些着急的起身,“三哥你看好月儿,别让她乱跑,我去去就回。”

    江映月心道不妙,想伸手拽住他,却只来得及摸一下他滑不溜秋的袍角,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现在地上还有雪,跑这么快也不怕摔倒!

    江映月刚想完这句话,不远处便传来了“哎呦”一声,秦颐摔了个屁股墩,身上全是雪,有些狼狈的朝他们干笑两声,揉着屁股跑远了。

    江映月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觉得自己笑的有些不合时宜,看一眼正盯着她笑的秦期,讪讪的闭上了嘴。

    秦期也移开了视线,有些冷漠的低着头,看着刚燃起的火,火光在他脸上变幻莫测,有些难以捉摸。

    江映月悄悄挪了挪,四表哥长大后还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性子,有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三表哥却愈发捉摸不透,心思缜密起来。

    她倒不是怕他,只是她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像看一只势在必得的猎物。

    不过他是自己的亲表哥,江映月忍了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月儿,你知道我要定亲了吗?”秦期却不给她忍耐的机会,主动开口。

    “当然知道啊,伯宁侯府二小姐褚静涵,我与她相识,是个活泼的性子,你应该会喜欢她。”江映月见他开口,那种沉闷的压抑感又消失了,也高兴的和他攀谈起来。

    “我不是问这个,”秦期摇摇头,侧身盯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你想嫁给我吗?若是你愿意……”

    江映月想也不想的打断他,有些残忍道:“三表哥,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表哥,我从来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秦期笑了笑,他早就预料到了,低头看着手里半熟的雨,艰涩开口:“月儿,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名字极其相配。”

    瞧见江映月诧异的目光,他才耐心解释道,“期字拆开,不就是其和月吗,与七月、妻月同音。我原想着,若是你同意,七月娶你进门,刚刚好。”

    江映月沉默一瞬,觉得有些好笑:“三表哥,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是啊,这能证明什么呢?秦期自嘲一笑,把鱼翻了个面,一切都只是他在痴人说梦。

    “月儿,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秦期还是开口了,目光带着几分热切的期盼。

    江映月摇摇头:“三表哥,我不想知道,我有爱慕的人,但不是你。”

    “是齐延对不对,”没得到江映月的否认,秦期握紧手里的树枝,青筋暴起,面上却极其平静,连呼吸也轻了几分,“我就知道,他会是我最大的敌人。”

    秦期不气反笑:“月儿,这里荒无人烟,我们又孤男寡女,你不怕发生些什么,有损你的清誉?”

    江映月的心跳快了几拍,稳了稳心神才说道:“我知道,三表哥对我很好很好,我不怕。”

    还有一句话江映月没有说,秦颐很快就会回来了。如果他想动手的话,早在秦颐出去的时候便开始了,哪会等到现在。

    秦期滞了一下,把目光放在墙角,看向正朝这边跑来的秦颐,轻声道:“我不会放弃。”

    江映月没理他,勾唇一笑,朝秦颐挥挥手。

    “累死我了,找个调味罐子把我累得够呛。”秦颐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把调味罐子放在雪地上,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

    瞧瞧左边的秦期,又看看右边的江映月,秦颐有些疑惑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吵架了?”

    江映月连忙摇头,遮掩道:“四表哥,给我撒一些孜然粉吧,我的鱼快熟了。”

    “好嘞!”秦颐拿出罐子,却一把被秦期夺了过来,他笑的温柔,“月儿,我来帮你。”

    江映月干笑两声:“谢谢三表哥。”

    秦颐一脸好奇的来回盯着他们俩看,悄悄在秦期耳边说道:“三哥,你是不是和月儿说了?”

    秦期没有说话,却深情的瞥了一眼江映月,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四表哥还在,江映月不想把事情做绝。她抿唇,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烤鱼却吃不下去。

    秦颐又悄悄凑到她身边来,低声道:“月儿,你喜欢我三哥吗?”

    江映月瞥他一眼,不能含蓄一点吗?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任何犹豫,“不喜欢。”声音有些小,但是足够秦期听见了。

    秦期的手停了一瞬,才把罐子放下。

    “月儿,你真不像一个姑娘,哪有姑娘家说这些不脸红的?”秦颐吃了一口顺手拿过来的百合酥,含糊不清的说道。

    江映月看着这兄弟俩一唱一和,有些气闷,说了句“先走了”,便转身回了羡月居。

    秦期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受伤。

    下午江映月刻意躲在了羡月居,谁都没见。直到第二日两兄弟去了书院,她才松了口气,去了外祖母的院子陪她说话。

    “月儿,过来,”老夫人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匣子,笑着朝她招招手,“你来得巧,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江映月笑着迎上去,接过匣子慢慢打开,匣子里是一个白玉蝠纹镯,两侧平平的,一边沁褐,另一边刻着一对蝙蝠,寓意福从天降,是极好的兆头。

    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江映月拿起玉镯子,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玉似的小臂比划了一下:“这是外祖母送给月儿的?瞧着似乎有些大。”

    老夫人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不大不大,是你的胳膊太细了,看这腕子,我一折就断了,还是吃的太少。”

    她心疼的摸摸外孙女日益消瘦的小脸,她记得几年前外孙女刚来的时候,脸上还胖乎乎的,怎么过了几年,就这么瘦了呢?

    江映月笑了笑,俏皮应答:“外祖母,姑娘家到这个时候都是要瘦的,不然怎么长高呢?外祖母年轻的时候,肯定也盼着自己更好看吧?”

    老夫人点点她的鼻尖,佯装生气:“就你是个鬼灵精!”便把这件事按下不提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老夫人又开了几个匣子,里面都是难得的宝贝,老夫人把她看上的全都送了她,没有一点犹豫。

    “我就想把咱们月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后才能嫁个好人家!”老夫人拉着江映月在贵妃榻上坐下,“月儿可有中意的男子?让外祖母帮你瞧瞧?”

    江映月哑然失笑,阿娘和外祖母不愧是母女俩,问的话都一模一样。瞧见外祖母有些焦急却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江映月不卖关子,红着脸轻轻点头。

    老夫人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不是咱们家那两个臭小子?你看中了哪个?我明日就让他娶你进门!”

    江映月笑着打断略显激动的外祖母:“都不是都不是。”

    老夫人抿唇,有些不快的说:“是不是齐延?前几年大长公主送你那副头面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她还真算准了,也真是算没浪费那副压箱底的头面。”

    江映月羞涩一笑,大长公主确实料事如神,不过她看起来也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把这么贵重的头面给她。

    若是送了头面,却闹得人财两空,岂不是得不偿失?

    ☆、定情

    老夫人见外孙女不说话, 有些期待的说道:“月儿是不是听说了伯宁侯府正和咱们家议亲?”又拍拍她的手,“你放心,还没到那一步。”

    江映月连忙摇头,真的不是这个原因:“我只把两个表哥当成亲哥哥对待, 外祖母以后别说这话了。”

    老夫人叹口气, 几年前她便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真的到这个时候了, 她却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撮合三郎和月儿, 不然月儿嫁过来, 肯定过的自在。

    她也能把月儿留在自己家,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外孙女这么好, 怎么舍得嫁给旁人?

    不过嫁给齐延确实不错, 只是可惜了, 信国公府大大小小的事物都要她来操持, 也没个帮手。想到此处,老夫人有些心疼的摸摸外孙女的头发轻叹:“你可想好了?嫁给齐延那孩子,你不会后悔?”

    江映月不安的动了动, 有些难为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外祖母怎么说的好像我明日就要出嫁了?”

    “是我心急了,月儿才十四岁, 怎么说也得留到十六岁。”老太太也想开了,又想起一事,才连忙问道,“你阿娘有没有教你理家之道, 如今也该到年龄了。”

    江映月轻轻点头,老夫人却不放心,虽然不舍,但是还是说道:“你明日便回去吧,早学一日,以后受的苦也少一日,齐延日后定要带兵打仗,国公府只靠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怕是撑不到齐延回来。”

    江映月有些脸红,祖母也太心急了,却也知道自己学艺不精,做国公夫人委实有些丢人,当下便应了外祖母,明日回去。

    翌日,江映月轻装回了江府,齐延还是没有来信,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江映月心里有些不安,又写了封信给他。

    齐延确实很忙,这些天去了几次青云寺都没有找到江映月说的落瑶花,怕自己找错,还摸黑去了一趟伯宁侯府,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收到江映月的信,齐延决定过几日提亲之后,和月儿一同去寺庙祈福,暗地里再查探一番。

    江映月收到他的信,心如擂鼓,算算日子,还有三天齐延便要来提亲了,她有些紧张。临近那天,她吃不好也睡不好,有些忐忑,眉眼间全是羞涩,瞧着就让人欢喜。

    三月初二,碧空如洗,宜会亲友,宜出行,宜合婚定亲,几乎诸事皆宜。

    齐延还有些遗憾,没能选一个诸事皆宜的日子,不过想想明日是上巳节,今日定了亲,明日便能带着月儿上街,倒也是一桩美事。

    “延哥儿,进去吧。”宜德长公主看着齐延难得的傻样“咯咯”笑起来,“可别误了时辰。”

    宜德长公主是齐延请来的媒人,她自小便与姑母平乐大长公主亲近,齐延找上门求她帮忙,她也乐得帮他。左右闲着没事,能多和小辈们走动走动,还能见见这个被侄儿看上的姑娘,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姑母请。”齐延点点头,强压下内心的激动,退后一步,让长公主先走。

    齐延本该称宜德长公主为舅表姑母的,本是远亲,但因着她与祖母交好,为显亲近,齐延便叫了姑母,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倚仗敬重的长辈了。

    “吾子有惠,贶室延也。崇泽有先人之礼,使宜德也请纳采。”

    “某之子憃愚,又弗能教。吾子命之,某不敢辞。”

    冗长的纳彩礼过后,齐延长舒一口气,宜德长公主把大雁亲手交给秦氏,才微微笑道:“我们延哥儿好福气。”

    秦氏也客套了两句,众人才离开,齐延左右看看,没有见到江映月,料想她也不敢出来,怕羞,便笑着走了,走之前把一个木匣子递给秦氏,让她转交给月儿。

    秦氏没什么好顾忌的,江元清倒是有些犹豫,才纳彩便私相授受,似乎有些于理不合,秦氏笑骂他迂腐,也没解释,派他去清点齐延带来的提亲礼物,自己喜滋滋的去了女儿的院子。

    江映月正看着窗外出神,脸上带着笑,秦氏看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掩唇一笑:“月儿,看看,你未来夫君送你的东西。”

    江映月唬了一跳,慌忙伸手接过来,看了两眼却没急着打开,含羞带怯的绞了绞手指,秦氏看着女儿娇憨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放心吧月儿,没有难为他。”

    这便是定下来了,江映月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说着秦氏亲手打开了木匣子,看了两眼便放下,齐延果然珍视月儿,她心里满意,女儿嫁给齐延,想来也是享福的,便去了前院陪丈夫清点礼物,齐延带的东西太多,库房都快放不下了。

    江映月看着秦氏离开,才有空瞧两眼木匣子,里面放着六颗南珠,带着微微的桃粉色,散发着莹润的光泽感,江映月爱不释手,拿起一颗看了看,正想着是做个珠串好,还是做对耳环好,便看见南珠下面放着一封信,信上晕染着兰草的香气,清香扑鼻。

    “明日上巳节,平湖岸边。”江映月把信放在胸口,有些迷惑,今日纳彩,明日便出游,是不是太高调了些?不过想归想,江映月还是去赴约了。

    上巳节又称为女儿节,又有诗云“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所以上巳节也是未婚男女的相会之日,今日或许会成就许多姻缘。江映月看着自己穿的丁香色云锦穿花石榴裙,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她要和齐延一同游玩了呢。

    到了平湖,江映月下了马车,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慧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来人正是裴令慧,她做贼似的躲在一棵树下,瞧着有些不大自然。

    裴令慧听见有人喊她,左右看看,瞧见是江映月,莫名松了口气:“我等人呢,你和齐延玩去吧。”

    江映月红了脸,他们俩刚刚定亲,怎么人人都知道了,怪不得今日她走在街上,还能听见百姓们刻意压低的艳羡声音。不过她也没忘了正事,提着裙子来到她身边,小声问道:“你在等谁呢?”

    这回轮到裴令慧脸红了,她支支吾吾道:“我……我……”裴令慧跺跺脚,有些破罐子破摔,“告诉你好了,我在等俞古!”

    俞古?江映月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人来,前世裴令慧的夫君曲闻知的表哥,江映月扶额,他们俩什么时候看对眼了?一旁的裴令慧还在喋喋不休:“那日我和曲闻知说我不愿再和他来往了,他还缠着我不放,是俞古替我解围,还揍了他一顿,我就……”

    裴令慧脸色绯红,江映月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怎么不知道,裴令慧居然这么容易芳心大乱,不过俞古似乎确实不错。转念一想,姑娘家对这些事情毕竟知之甚少,今日刚好向齐延打听一番,也省的裴令慧又错付了情意,当下便和她说了,裴令慧自然欣然应允,约定和她一同回去。

    又说了会儿话,裴令慧示意她扭头看看,便悄悄的走远了。江映月预料到什么,慢慢转过身,便看见齐延抱着双臂斜倚在树干上,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走来。

    江映月有些心慌,不自觉的退后两步,刚好是一个旁人看不见的死角,齐延走上去摸摸她的脸,把她带了出来,两人默契的一前一后的走着,吸引了不少公子贵女的目光。

    齐延自然没管这些,自然的含笑看着故意走的慢吞吞的江映月,然后牵起她的手,江映月想挣开,齐延握紧了一些,江映月看了众人一眼,才乖乖的跟着齐延去了一艘画舫。

    她知道齐延是为她好,怕别人说是她高攀了信国公府,如今齐延放低姿态,旁人自然会转了风向,说齐延对她情根深种。

    可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旁人的议论肯定更露骨。果不其然,等两人上了画舫,还在岸边的众人炸开了锅,饶是他们再大胆,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牵姑娘的手,信国公真是……无畏。

    只不过江映月没想到的是,他们俩这一举动,倒是促成了不少姻缘,信国公都这么大胆了,他们自然不服输,喜欢的姑娘就在这儿,若是被旁人提前骗走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于是纷纷约了喜欢的姑娘游湖踏春。

    两人包了一艘小画舫,只在甲板上站着,没有进去,不然少不得被有心人拿捏,齐延深谙此理,捏捏江映月的手,陪她看湖光山色。

    “过几日我去接你,一同去青云寺。”风有些大,齐延让她坐了下来,才开口道。

    江映月点点头,定了亲的少男少女是该一同去寺庙祈福的,大周朝对已经订婚的青年男女总是格外宽容,让他们培养感情,省的日后像陌生人一般相处。

    不过前世她是没有去过的,一是因为她不想去,二是因为在家学操持家务,没有时间,所以她和褚成轩,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成亲那晚。

    江映月呼出一口浊气,日后褚成轩就是她妹夫了,想想还真是有趣,不由得勾起一个笑,腮边的酒窝像盛满了佳酿,有些醉人。齐延情不自禁的贴上去,快速的亲了一下,呼吸有些灼热。

    江映月嗔他一眼,微微脸红,娇俏的模样刻在了齐延心里,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才一本正经的看起了风景。

    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格外短,江映月瞧瞧天色,准备回去,齐延拿出一支金累丝点翠佩兰簪子,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簪上,江映月有些不好意思,齐延最近总是给她送礼物,过几日她也得送给齐延一个礼物才行,打定主意,江映月默默记在心里,准备给他绣一个香囊,过了这么多年,她的女红肯定也进步了。

    齐延看着笑的有些狡猾的小姑娘,摸摸她的头,把她送上马车,知道她还和别人有约,便独自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定亲,我特意查了万年历,三月初二真的是一个好日子!

    ☆、玉足

    江映月在马车上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会儿, 才看到裴令慧姗姗来迟,满脸绯红,江映月看的稀罕,等她走近了才正襟危坐, 轻咳一声, 装作没看见, 让她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驾车, 这才开始盘问:“你和俞古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裴令慧满脸娇羞, “他虽然年长我几岁, 但是稳重,日后我肯定不会后悔。”说完想了想,又冷哼着补了一句, “不过他人和他的名字一样, 榆木脑袋, 古井无波。”

    俞古如今弱冠之年, 已在京中任职了,是个六品武官,但是长相却偏清秀, 举止也没有武夫的莽撞。不过说起来,齐延也算是武夫,他也没有普通武夫的粗野, 举手投足都是世家贵族的骄矜清傲……好好的,怎么又想起他了,江映月努力驱散脑海里的齐延,直截了当道:“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裴令慧难得的迷茫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 我二哥三哥都没成亲呢,肯定轮不到我,至少要等两年,那时候我都是老姑娘了。”

    江映月宽慰她几句,齐延说俞古是个老实忠厚的,肯定等得起。说完了俞古,江映月问起了裴令思,她入宫已经快半年了,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她啊,似乎还挺受宠的,”裴令慧撇撇嘴,“我倒是没看出来,她蛊惑男人还有一套。”江映月连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说什么呢,背地里妄议天子妃嫔,不想活了?”

    裴令慧自知失言,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头:“最近有些不清醒,你别见怪。”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裴令思问道:“江映云怎么没出来玩?她不是和褚家大郎……”

    江映月看她一眼,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不是因为我二哥三哥,整日打听这家媳妇那家姑娘的,我让我爹把他们俩派到别的地方了,眼不见心不烦。”裴令慧无所谓道。

    江映月点点头,这是他们家的家事,她也不能说什么,刚想说话,裴令慧一拍脑袋,凑近她小声说道:“我二哥心术不正,你见了他远远的躲开,千万别理他。”

    裴令慧想起江映月以前来她府中,二哥色眯眯的眼神,让她有些担忧,是以才警告了一句,而且江映月现在出落的愈发窈窕,她真怕二哥回到京城,一个控制不住……

    裴令慧不敢再想下去,又嘱咐了江映月几遍。

    江映月瞧她说的郑重其事,也点头答应了,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过了几日,齐延找了个空闲时间,和江映月一同去寺庙。大周朝对已定亲的少男少女格外宽容,允许他们去寺庙祈福,也不会有人说闲话,是以江映月很放松,自然也万众瞩目。

    “江家姑娘真是好福气啊,能和这么年轻的国公爷做夫妻,日后肯定羡煞旁人!”

    “可不是,信国公看起来便是个疼媳妇的,以后肯定过得好!”

    “那可不一定,国公爷啊,以后肯定要纳妾,他这个显贵的身份,公主也娶得!”

    众人听了这番话,都沉默了。坐在马车上的江映月原本还有些羞涩,听了最后一句话咬了咬唇。

    齐延骑在马上,自然也听到了那番话,可是他并没有解释,他对月儿的心,他自己知道就行了。至于纳妾?想都不要想,天上的月亮只有一个,人间也是如此。

    日后娶了月儿,国公府只有他们两人就够了,旁的什么都不需要她操心,不过月儿看起来像是喜欢孩子的,生一男一女便好,男孩继承国公府,保护妹妹,女儿和月儿一样,养尊处优就够了,旁的都不需她们娘俩操心。

    一直到了山脚下,齐延还在畅想,骑着马忘了停下来,段晨憋着笑连忙叫住他,齐延这才回过神,摸摸鼻子,下了马掀开马车的帘子。

    众人都远远的退开几步,他们不能上山,只在这里守着,但是国公爷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出了事也非同小可,更何况他心尖尖上的人还在这里,为求稳妥,派了段晨和几个功夫好的侍卫远远的跟着,不打扰他们,又能暗中保护。

    江映月今日穿了一件便于行走的衣裳,是以走起来很轻松,齐延护着她往上走,山中幽静,呼吸相闻,居然都有些不知所措。

    齐延看着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有些移不开眼,度日如年便是这种滋味吧,他们俩不过是三日未见,他就急的想去江府爬窗,只为能看她一眼,不过幸好他忍住了,月儿肯定不喜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

    “月儿,那边有个小亭,我们歇一歇?”快到半山腰,齐延往上看看,是时候歇息一会儿了,不然月儿肯定受不住。

    江映月轻轻点头,没有在意,她记得就是在这附近,看见了那株深紫色的落瑶花,怎么不见了呢?她只顾着东张西望,没想到忽然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倾斜下来。齐延一直看着她,反应快,在她还未跌在地上时便拉住了她,直接扯到了怀里。

    幸好幸好,齐延后怕的感受了一下隆隆的心跳声,若是月儿摔了,把脸划破,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江映月顾不上羞涩,便觉得右脚一阵刺痛,当即便倒在齐延怀里,额头上冒了冷汗,齐延连忙把她抱到亭子里坐下,心疼不已。

    “月儿,要不要紧?让我看看?”齐延远远的朝段晨做了一个手势,段晨会意,带着侍卫们下了山。

    江映月疼的说不出话,心里暗暗叫苦,上次是云儿,这次是她,她们两姐妹怎么这么倒霉?齐延见她不说话,一向稳重的他急得不行,伸手便要给她脱鞋。江映月大惊,想也不想就把脚往里缩了缩,这一动作又带来一阵剧痛,她狼狈的靠在齐延肩上,有些不知所措。

    让不让齐延脱鞋呢?江映月看他一眼,心里拿不定主意。齐延不想强迫她,又不想让她受罪,轻轻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月儿,相信我,一会儿就好。”

    江映月看了看四周,山路上人迹罕至,如今是初春,但是也没人愿意冒着细碎的冷风来这里,山下还有段晨他们看着,不会有人上来。

    可是正因为没有人,她才不放心,怕齐延做出什么来。偷偷瞧一眼齐延,江映月狠下心,慢慢把脚伸出去,把头别向一旁。

    齐延有些激动,知道她害羞,便决定速战速决,轻轻抬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握了握,感受一下骨头的方向,才慢慢把她的衣裳捋上去。

    可是如今虽是初春,月儿怕冷,穿的还是冬日的厚衣裳,齐延有些拿不准,也怕伤着她,有些犹豫的问道:“月儿,能不能把你的靴子脱了?”

    江映月一僵,快速看他一眼,轻轻点头。

    齐延松了口气,慢慢脱了她的靴子,又褪下足衣,怕一会儿穿上会凉,放在自己怀里捂着。来不及欣赏她小巧的足,便用了力气把骨位掰正,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才松了口气,幸好一次便成功了,不然月儿还要多受一次罪。

    江映月手脚并用的退开,把自己的脚藏在裙子里,又拿来皮靴,有些防备的看着齐延:“足衣呢?”齐延慢条斯理的掏出来,江映月脸上更红了,“快给我。”

    解决了一桩大事,齐延不着急了,有些诱惑道:“你冷不冷?快过来,我帮你穿上。”江映月拼命摇头,她就知道齐延会这样做。当下连足衣也不顾了,穿上靴子便走,还没走出小亭子,齐延就一把把她抱到了怀里。

    “乖乖坐好,这么大的姑娘了,也不知道好好穿衣裳,”齐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江映月闭上眼睛和他讨价还价,“你让我下去,我就让你给我穿。”

    齐延挑挑眉,也提了一个要求:“亲我一下,我就放你下去。”

    江映月想骂他,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一句难听的话,憋红了脸:“你说的真的?”

    齐延点头,含笑看着她:“月儿快些想,不然你的脚凉了怎么办,我给你暖如何?”

    江映月想骂他登徒子,又不敢,只好说道:“你闭上眼睛。”

    齐延依她所言,等了片刻,带着梅花香气的呼吸落在他脸上,像羽毛般的吻落下,一触即离。齐延迅速追了上去,在她唇间亲了一口,江映月吓得连忙捂住嘴:“你怎么耍赖!”

    “月儿,我好心教你。”齐延心中绮念刚起,便感觉到她有些不自在,往下看看,一只玉足可怜兮兮的半挂着,泛着红色,齐延捧起她的脚,皱眉道:“怎么这么凉?”

    江映月撇撇嘴,还不是因为你……还没想完,便感觉到一双温热的大手包裹住了她,暖意源源不断的涌来,江映月动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脚,觉得有些凉。可是,齐延的手怎么在动?江映月惊恐的往下看,那双手果然在作怪,慢慢的摩挲着,瞧着有些放浪。

    江映月想缩回脚,齐延却用了些力气:“乖,不要乱动。”说着便在她脚心挠了两下,江映月怕痒,内心煎熬,脸上却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备受折磨,自然不敢动了。

    “和我的手差不多大。”齐延满意的丈量了一番,感受到暖意,才拿出足衣,看着任他施为的江映月,齐延有些留恋,最后还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她的小腿,滑腻柔软。

    江映月一阵瑟缩,却不敢说话,靴子还在他手里。穿好了靴子,江映月羞愤难当,快步走了,也不怕摔倒。

    齐延慢悠悠的跟上去,伸手握住她软软的小手,笑的有些得意:“月儿,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呼出的热气也带着无限缱绻。

    江映月没有理他,因为她看到了那朵深紫色的落瑶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要同床共枕!非常纯洁,应该不会被锁吧,害怕.jpg

    ☆、共寝

    齐延有些不满, 暧昧的气氛被打破,伸手捏捏江映月的耳垂,才顺着江映月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静静盛开着一株深紫色的落瑶花,在万物刚刚露出一丝绿意的初春格外显眼。

    “这花……冬日里也开的这么艳吗?”江映月远远的瞧着, 恍惚的问了一句, 却不敢伸手触碰, 齐延知道她的顾虑,让她坐在亭子里, 自己徒手刨出了花根。江映月有些害怕,前世的回忆不断涌现, 自己嘴角仿佛还蔓延着苦味, 齐延握紧她的手,没有多言,一手拿着落瑶花, 一手牵着她慢慢往山上走去。

    终于到了青云寺, 除了几个僧人在打扫庭院, 几乎没有香客, 一个不苟言笑的师父迎上来,念了句佛,带他们去了寮房。这里人迹罕至, 瞧着处处荒凉,江映月四处看看,有些害怕, 齐延思量片刻,决定和她住在一处,他睡地上,江映月睡在床上。

    江映月有些累了, 用了斋饭便觉得困倦,正想去歇晌,齐延却不依她,帮她脱了靴子按了几下,这才放她去睡觉。江映月被他按得更加昏昏欲睡,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齐延神色复杂,坐在床榻上没有一丝睡意,朝思暮想的小姑娘就在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美色当前,却不能吃,想想就有些难熬。而且月儿这么相信他,他也不能趁人之危,只是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又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索性去了外面练剑。

    江映月醒来的时候没看见齐延,有些慌乱的叫了他一声,齐延听见她的声音连忙走过来:“你醒了?”

    江映月呆呆的看了一会儿,才红着脸低下头:“你……先穿上衣裳。”齐延怔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练剑太热,他就把衣裳脱了。没想到江映月醒的这么早,声音又带些惊慌,他这才没顾得上穿衣裳。不过早晚都要赤诚相见,齐延没觉得没什么害羞的,有心想过去逗逗她,又怕自己身上味道难闻,才出去了。

    床上的人这才抬起头,摸了摸胸口的位置,她第一次看见没有穿衣裳的男子,有些脸红,幸好齐延没有说什么。

    两人穿戴好衣裳,去各个慈眉善目的佛祖菩萨面前拜了拜,齐延给了一大笔香火钱,点了五盏长明灯,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江映月看着齐延隐忍的侧脸,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齐延回以一笑,看起来有些勉强。

    傍晚时分,两人沉默的回到寮房,江映月有心想逗他开心,说了许多俏皮话哄他,齐延这才真心实意的笑起来,摸摸她如玉的脸,哄她去睡觉。

    江映月乖乖的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齐延翻了个身,面朝着江映月,声音低沉:“睡不着?”

    江映月苦恼的点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便幽幽一叹,表示自己还没睡。齐延便清了清嗓子,讲他幼时的趣事,说到第三个的时候,床上的小姑娘呼吸终于趋于平稳。

    把她哄好了,齐延却翻来覆去,呆呆的看着江映月的睡颜,一夜未睡。清晨寒气重,就算齐延是铁打的身子,也被地上的寒气激的受不住,当下便不忍了,直接脱了靴子上了榻。怕自己身上凉,把手伸进去捂了好一会儿,才把整个身子躺进去,搂着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终于有了睡意。

    江映月睡醒的时候,便觉得浑身不对劲,身上很沉,迷茫的睁开眼睛,却发现本该待在地上的齐延,不知何时爬到了她的床上。江映月捂住嘴巴,把惊呼憋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动了动,紧紧抱着她的齐延便睁开了眼睛。

    眼中的迷茫仅维持了一瞬,便清明了,有些警惕的望着已经吓傻的江映月,才长舒一口气,却依然搂着她不撒手,还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带着响亮的一声“啵”,唤醒了万籁俱寂的清晨。

    江映月觉得有些不妙,连忙用被子蒙住头,闷闷的问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齐延的声音里难得的有些委屈:“我昨日睡不着。”江映月探出头,奇怪的问:“为什么睡不着?”她睡得很好啊。

    齐延轻叹,这个傻姑娘,还是解释了一句:“因为你在离我一尺远的地方。”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齐延揽过她的腰,让她面朝着自己,抱在怀里舒服的叹了口气:“陪我睡觉。”

    江映月不敢反抗,怕把他逼急了做出什么来,当下便有些后悔,早知道还不如一人一间寮房好了,她怎么会傻到和齐延睡同一间房!边后悔边尽力的往下缩,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齐延的胸膛被江映月的呼吸无意的撩拨着,带来一阵又一阵的热气,他觉得自己的下身也有一阵热意,当下便有些燥热,把江映月的身子从被子里拖出来,却不小心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意识到那是什么,止不住的气血上涌,捏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折磨人的月儿……齐延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强忍着离开她的柔软,下身却有些受不住,难熬的在她腿间蹭了蹭,才翻身从她身上下去。

    江映月早就在齐延摸到她的柔软的时候便吓傻了,任他亲吻,任他予取予求,齐延这么容易刺激吗?江映月想起出嫁前的那本小册子,脸上也有些红,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红着脸看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

    齐延余光瞥见她饱满红润的嘴唇和散乱的青丝,有些定不下心,恶狠狠的在她耳边说道:“这次放了你,再有下次,我绝对让你……”让她做什么?齐延却没有说,自己下了床榻,走的有些匆忙。

    江映月撑起身子看着齐延走远,心里知道他去做什么了,捂着脸不敢想,强迫自己起床梳洗。

    齐延在别的寮房动手纾解一番,满脑子都是江映月的模样,撩人的青丝,娇嫩的唇瓣,还有软软的娇躯。短短两日而已,他就受不住了,这还是江映月无意识的动作,若是有意识的……齐延不敢深想,拿凉水洗了把脸,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等他进了寮房,江映月已经坐在小铜镜前梳妆了,在镜子里看见齐延进来,梳着长发的手一滞,羞涩不敢抬眼。齐延看得心中一荡,这个模样,真像含羞带怯的月儿,望着归家的夫君。

    齐延正了正神色,轻声说道:“月儿,你好了吗?”江映月轻轻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朝求签的地方走去。

    江映月已经算过了,是以也没有什么好奇心。齐延随意抽了一支签进去了,进去前看着一眼江映月,眼中含着笑意,江映月今日第一次和他对视,愣了愣才低下头,面上强自镇定,心里却怦怦跳。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齐延便出来了,含笑握住江映月的手,江映月左右看看,佛门净地,不能这么放肆,可是想到清晨做的事,早就已经放肆了。江映月瞪他一眼,齐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哪里惹月儿不高兴了?

    身边的几个年龄很小的小沙弥都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江映月心里更加羞愤,走的更快了。两人一前一后下山,齐延看左右无人,才把她抱住,蹭着她的肩笑道:“月儿何故对我如此冷淡?”

    江映月想挣开,身子却倒在他怀里,齐延准确无误的含住了她的唇,肆意品尝,把她抱在怀里吻了许久。直到江映月喘不过气,才有些留恋的放开她:“月儿,我真想今日便和你成亲。”齐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里带着期盼。

    江映月气息不稳,靠在他肩上,没有说话。

    两人走走停停,快午时才来到山脚下,江映月没有停留,低着头上了马车。齐延也不骑马了,厚着脸皮上了马车,反正他们都知道月儿是他的了,再遮掩岂不是要被京中百姓看笑话?

    江映月没有拦他,问了那朵花该如何处置,齐延把她抱在怀里才说道:“一会儿我进宫一趟,张太医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江映月便没有再问。

    到了江府,江映月没有急着下马车,而是等马车停稳了,才咬咬唇,快速的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吻,才含羞带怯的一溜烟的跑远了。

    齐延呆呆的摸了一下嘴角,还留着一丝她身上的的香气,他这是被她调戏了?很好,齐延笑起来,下次见面,他不会放过她。

    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江映月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大胆,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的喊了几声,才拍拍脸,准备用膳。

    “听说过几日,褚家公子要来提亲了呢。”雪青给她夹菜,提起了江映云。

    这么快?江映月愣了愣,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反正她都已经定下来了,云儿也到年龄了,她们姐妹俩都能嫁给自己欢喜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时候,你可知道?”江映月笑着打听。

    “约莫是下旬,怪不得二小姐这几日都喜笑颜开呢。”雪青脸上也带了讨喜的笑。

    ☆、吃醋

    三月二十八, 禇家来人提亲了,众人喜气洋洋,又有些艳羡,江家的这两个女儿养的真是不错, 一个比一个嫁得好, 一个国公爷一个侯府公子, 真不知道江家走了哪门子好运。

    姐妹俩躲在屋里翻花绳,没有出来, 一个带着笑一个羞怯不言,都是欢喜的模样。

    江映月突然想起一事, 扭头看向江映云问道:“嫁衣是你自己绣还是……”

    江映云不假思索道:“女子一生只这一回, 自然是自己绣。”

    江映月笑着看着妹妹,有些羡慕,奈何她女红不好, 就算绣了嫁衣, 穿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笑话。江映云看出姐姐的犹疑, 笑道:“不如我帮姐姐绣吧, 咱们俩出嫁要相隔一年,我能给你绣好。”

    江映月有些感动,但是还是拒绝了她, 一年绣两套嫁衣,太难为她了,还没出嫁的姑娘, 眼睛熬坏了可怎么办。反正她自己的小金库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典当几件足够买嫁衣了。

    江映云想起国公府的财大气粗,有些艳羡的看着她:“阿姐,国公爷肯定会给你打点好吧?嫁衣这种小事, 肯定是他来办的。”

    江映月愣了一下,嫁衣自古以来都是娘家准备的,除了皇后王妃,都没有夫家准备的道理。想到这里,她也没在意,玩笑了两句便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到了晌午,秦氏忽然过来了,说是要给她量尺寸,姐妹俩茫然的对视了一眼,江映月心里疑惑,还是乖乖的跟着她走了。

    “江家的姑娘可真水灵!穿上咱们赤锦阁的嫁衣肯定更美了!”一个穿着富贵的妇人把她拉过去,细细看了一番,才笑着问道:“姑娘可有什么喜好?我让咱们绣娘给你添上去,凤凰要不要?新嫁女一生可只有这一次机会能穿凤呢,小姐可要把握住咯!”

    江映月被这一连串的话砸晕了,赤锦阁?嫁衣?凤凰?

    身侧传来小丫鬟压低声音的议论:“听说赤锦阁的嫁衣可不便宜,有钱可能也买不着,咱们小姐嫁给国公爷真是好命!”

    “可不是吗?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赤锦阁,多少金子才能换一身嫁衣啊。”

    秦氏皱皱眉,眼风一扫,两个小丫鬟连忙闭口不言,束手立在一旁。江映月这才想起来赤锦阁是个什么地方来,当年齐延的祖母平乐大长公主,嫌皇宫准备的嫁衣太庄重繁琐,在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赤锦阁定制了一件。赤锦阁的绣娘花了半年才把嫁衣绣好,平乐大长公主一顾倾城,赤锦阁也跟着声名鹊起。

    “月儿,这是赤锦阁的老板甄夫人。”秦氏带着江映月见了礼,众人便来到偏房,帮江映月脱了衣裳,只剩下一个肚兜,一个老嬷嬷围着她量起来。

    “姑娘肌肤赛雪,才十四岁便长得这么好,日后成亲了,肯定比现在还要好。”老嬷嬷连声感叹,又侧首征求秦氏的意见,“先把嫁衣做的大一些?我看姑娘日后还得再长。”

    江映月脸色绯红,老嬷嬷说的长大是什么意思,她自然知道,只好低下头不说话,秦氏倒是笑逐颜开:“量个大概的尺寸便好,日后还要麻烦甄夫人再来一次,婚事不急。”

    甄夫人点点头,最后打量一眼那娇花般的姑娘,才带着人施施然起身离开了。

    江映月慢慢穿好衣裳,秦氏才说道:“我们月儿果然长大了,”见江映月脸色更红,秦氏笑的更厉害了,“羞什么,日后还有的是你羞的时候。”

    江映月捂着脸跑回去,拿出针线做女红,她上次说过要给齐延绣一个香囊的,可是近日太忙,她差点就忘了。来不及做精巧的,便选了一个鱼戏莲叶间的样式,虽然简单,但是也有一些姑娘家的小心思在的,江映月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迫不及待的开始绣起来。

    说起来日后等她成了亲,是该给夫家众人纳鞋样子的,可是……江映月咬断丝线,有些惆怅,齐家如今只有齐延一个人了,她该给谁绣呢?不如多给齐延做几双。

    过了两日,香囊还差几尾游鱼便完成了,江映月收到齐延的邀约,明日让她去国公府,说是宜德长公主想见见她。江映月有些惊讶,她可从来没和宜德长公主打过交道。不过阿娘似乎说过,齐延请的媒人便是她,作为齐延为数不多的亲近长辈,想见见她也无可厚非。

    翌日,江映月带着阿娘亲自挑的礼物去了国公府,有些忐忑的进了花厅,虽然这里她已经来了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可不一样,要见的是齐延的亲近长辈,而且上次她还和齐延在这里……

    江映月有些脸红,很快便止住了自己的想法。花厅里如今只有齐延一个人,想必长公主还没到,齐延看她一眼,有些惊艳,江映月今日穿了一袭玉色云锦穿花石榴裙,和他送的南珠打成的发簪交相辉映,美的仿若天上的仙子。

    齐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有些心痒,却也知道现在做不了什么,低头喝了一口茶。两人遥遥相望,目光黏在一起,带着丝丝情意。

    不多时,宜德长公主姗姗来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来晚了,月儿来的比我早。”江映月放下茶盏,恭敬的站起身便要福身见礼。

    长公主连忙扶起她,瞧她行的是晚辈礼,而不是君臣礼,不由得对她多了些好感。齐延把长公主迎到主位坐下,他却坐在了江映月下首,长公主意外的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还未成亲,你惧内的性子可就要传出去了。”

    江映月没想到这位长公主这么会打趣人,只好假装没听见,脸却慢慢红了起来,齐延看她一眼,才回道:“姑父不是也被姑母收拾的服服帖帖?姑母要多传授给月儿一些驭夫之术。”

    长公主豪爽一笑:“这可真是奇了,我第一次见有男子巴不得被媳妇儿管着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姑母肯定恭敬不如从命,让月儿去公主府住一段日子。”

    齐延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江映月心知齐延要帮她拉近距离,心里感激,她却无意攀上长公主,只好笑着说道:“我可不敢去,听说郡主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去了岂不是丢人?”

    长公主生了两男一女,女儿便是温阳郡主,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夸夸她总是没错的。

    长公主听了江映月的恭维,笑着说道:“就你会说,不过说起来,”长公主面朝着齐延,“我家温儿还偷偷爱慕过你呢。”

    江映月看向齐延,齐延一脸无辜,他什么都不知道。江映月没理他,又和长公主攀谈起来,这位公主没什么架子,待人又亲切,江映月很喜欢她,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改口跟着齐延叫姑母了。

    三人坐在花厅闲话,齐延却插不上什么话,听着她们说什么胭脂口脂,虽然不懂,但是还是放在了心里,等月儿嫁过来,自然要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让她挑。

    长公主并没有多留,公主府里还有事等着她,走之前还没忘再次邀请江映月去她府上小住,江映月笑着婉拒了,她要是去小住,那位温阳郡主岂不是要撕了她。

    笑眯眯的送走了长公主,江映月也要走,齐延连忙拽住她,递给段晨一个眼神。段晨会意,让下人都下去了,雪青和荼白也被半哄半劝的推出去了。江映月跺跺脚,再也不要理他了!

    齐延摸摸鼻子,他求饶怎么能被属下看见呢,让他们看见,岂不是要笑话他?而且他只是想知道月儿为何生气而已,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走了两步,齐延突然想起长公主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那位郡主!连忙快走两步跟在江映月身侧,有些讨好的说道:“月儿,我早就忘了那位温阳郡主长什么样了,要不是姑母提起,我根本想不起来。”

    江映月听了停下脚步,冷笑一声:“长公主可没提她女儿叫什么,你怎么就记住了。”

    齐延默默无言,心里却有些甜,原来吃醋的月儿是这样的,连忙拉她坐下,又捶腿又捏肩的,捏着捏着便想亲她。江映月看着齐延靠近,心道不妙,有些后悔说那番话,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江映月紧张的抿抿唇,想推开他,袖子里却掉出一个东西来。

    齐延被打断也没恼,低头看看香囊,马上捡了起来,宝贝似的捧在手里:“这是月儿亲手给我做的?”

    江映月伸手便要夺回来:“才不是,你想要就拿银子,一千两银子一个。”

    齐延把香囊放进怀里,有些轻佻的挑起她的下巴:“那亲你一下要多少银子?”还没等她回答,嘴巴便被噙住了,辗转反侧,轻拢慢捻,有些急促的呼吸萦绕在江映月四周,让她喘不过气。

    想伸手推他,却推不开,齐延朝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才放开:“这是惩罚,”看着江映月松了口气,又凑了上去,“这次是奖励。”四片唇瓣相连,温柔小意,缠绵缱绻。江映月也忍不住回应他,激的齐延开始呼吸急促起来,忍不住把放在她腰上的手往上一寸,又硬生生止住了。

    终于退开,江映月摸摸嘴唇,齐延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贴着她的唇,声音有些模糊:“还疼不疼?”

    江映月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我咬你一口试试?”齐延听了笑起来,凑近她,示意她咬,江映月恶向胆边生,张口便咬,到跟前的时候便换了一个方向,齐延像是猜透了她的想法,笑着把唇递了上去,又是一个深吻。

    作者有话要说: awsl,妈妈我磕到真的了!

    戏精作者,在线精分。

    ☆、及笄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 江映月咬唇,凑在齐延耳边说道:“明年有一场仗要打。”

    齐延挑挑眉,脸上却没有意外之色:“我知道,到那时, 便要宣布我大哥的死讯了。”

    他神情一痛, 显然想起了齐征死的那一天。江映月叹口气, 伏在他怀里,有些心疼。明年一战, 赢的自然是大周,齐延会接替他大哥, 成为新的少年战神, 让敌军闻风丧胆。

    虽然知道他会平安归来,江映月还是有些不放心:“这段日子你好好习武,不用担心我。”

    齐延点点头, 这场战役, 皇上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只差一个挑起战争的由头, 大概今年冬日,他就得奔赴边疆了。

    所以要尽早过了问名、纳吉、纳征和请期,不然等他打仗归来再按部就班的过六礼, 至少还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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