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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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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是听下人们说的。

    摇了摇头,傅恒苦笑道:“儿时的话,当不得真,总之她现在对我无意,两不情愿,额娘她总不能强来。”

    此时的东珊已然转过身来,搂着傅恒的腰,仔细的打量着他,发现他的确生得俊逸,绝好的家世又给他镀了一层清贵之气,任谁瞧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他终究成亲了啊!虽说这个时代有妾室很正常,却也不代表所有的女子都愿意做妾,但凡能有其他选择的,谁不想做正室呢?

    李姑娘看得通透,这是好事,可太夫人拎不清,着实令人头疼,“保不齐额娘会如何,她认定之事,怕是不会轻易更改。”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见招拆招无所惧。”点了点她的鼻尖,傅恒笑道:“这回可算解释清楚,你不会再怀疑我跟她有什么吧?”

    眸光一转,东珊否认连连,“你说过希望我对你有足够的信任,所以我从来就没怀疑过你。”

    “是吗?才刚谁的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信任归信任,但她偶尔吃个醋,他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至少能感受到她的在乎。

    然而东珊坚决不承认自己酸过,“哪有?分明是你眼花看错了。”

    “你吃醋的样子我喜欢。”说着傅恒微俯首,与她鼻尖相蹭,长睫遮掩下的眸满含爱意,红润的唇瓣就在眼前,下一瞬仿佛就能贴近。

    东珊还以为他会吻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而他却没再近前,唇角轻扬,温柔的笑看着她,低声惑道:

    “如此期待我吻你?”

    羞得东珊登时涨红了脸,抬便要打他,“你真是坏透了,居然戏耍我!”

    话音未及落地,她已被他拦腰紧搂,未及防备的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被他封住了唇,抱怨尽数被柔舌相堵,破碎成呜咽,再难成句。

    两人的呼吸缠绵而炙热的交织在一起,每回被他亲吻,她都会心酥身软,情不自禁的沉浸其,甜腻了好一会儿,东珊想起天还没黑,随时可能会有人进来,便抬指轻推,示意他清醒一些,

    “尚未就寝,不可胡来,当心被人瞧见笑话。”

    傅恒笑凝着她,了然点头,“懂了,夫人这是在向我邀约,暗示我今晚交功课。”

    抬指轻点他额头,东珊嗔怪道:“天天念叨着功课,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有多么勤奋用功呢!殊不知你这脑瓜子里装的尽是些杂念邪想,浑没个正形!”

    说到底他还是情难自禁,“我在外那可是正人君子柳下惠,坐怀不乱。回来住瞧见你便歪了,谁让我家夫人生得这么美,灵又可爱,忍不住想睡。”

    他正标榜着,忽见东珊眯眼质问,“哦?却不知何人坐过你的怀?”

    “……”懵然片刻,傅恒暗叹女人的疑点果然清奇,“只是个比方,你瞧你,又吃醋瞎想!”

    说话间,傅恒的拇指抚过她面颊,爱怜的轻捏一下,提醒她去赦免夏果儿。

    东珊奇道:“不是你说要给她一些教训吗?”

    已然跪过,让她晓得轻重即可,“我唱黑脸,你唱白脸,如此一来,往后她自会感念于你。”

    连罚人都有学问吗?东珊恍然大悟,对他越发佩服,依照他的意思,转身出得房门,到院发话,让夏果儿起来。

    此时的夏果儿一如受惊的鸟雀,再不敢猖獗,耷拉着脑袋殃殃地跪在那儿,听到夫人说话,她立时抬眸,怯怯的瞄了一眼门口,没瞧见九爷的身影,终是没敢动弹,心有顾忌,

    “可是九爷还没发话,奴婢不敢……”

    看来还是傅恒在家的威信更高啊!夏果儿居然这么怕他,东珊只得再次申明,

    “我说了算,听我的,他若追究,我自会打发。”

    听到夫人的保证,夏果儿这才稍稍安心。才跪一刻钟,她已腿脚酸麻,勉强撑着腿才缓缓站起身来,满怀感激的福身向夫人道谢。

    蔷儿上前相扶,将她扶至茶水间,帮她擦些药膏。

    后来傅恒没再罚她,只警告她长些记性,管好自己的嘴巴,如若再犯,必定严惩!

    夏果儿诺诺称是,谨记这教训,再不敢胡言乱语。

    且说李锦悦得知她姨母的真实目的后便心惊胆战,她已与傅恒说过此事,却不知傅恒能否打消姨母的念头。

    偏偏母亲还在劝她,说做傅恒的妾室百利而无一害,李锦悦听得不耐,扁着樱唇恼声道:

    “我的亲娘啊!我可是您的亲女儿,您怎能怂恿自己的女儿给人做妾室?”

    起先李夫人也认为妾室不光彩,吃过苦头之后她才明白,贫贱夫妻,纵然名正言顺,依旧难熬,

    “为娘可是正妻,那又如何?你爹不争气,咱们的日子还是难熬,你九哥最受皇上器重,前途无量,只有你入这富察家族,跟着傅恒,咱们家才有翻身的会。”

    左右离不开这几句,李锦悦已然看透母亲的心思,“说到底您还是想拿我的终身换取家族的利益,丝毫不顾忌我的感受!”

    平日里李夫人对这个女儿最是宠爱,可婚姻大事,她断不能任由女儿任性,“你有什么感受,你不也时常夸赞你九哥吗?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又来?这坎儿过不去了是吧?李锦悦深感头疼,不耐扶额哀叹,“哎呀!那只是兄妹之情,并非男女之爱。”

    眼瞅着女儿拒绝得十分坚决,还气得扭身不理她,李夫人心下生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该不是有了心上人吧?”

    事已至此,李锦悦再不隐瞒,干脆说出实话,“您不就是看富察家的势力吗?与其给九哥做妾,还不如给六哥做妻。”

    “你说老六?”李夫人闻言大惊失色,“傅新已然成过亲,又将妻子给休了,还说此生再不娶妻,你姨母都拿他没办法,你怎的会有给他做继室的念头?”

    “继室好歹也是妻子啊!总比做妾好吧?”

    看了看窗外,李夫人压低了声道:“可是傅新有腿伤,不便行人道,否则他那位夫人也不会跟人乱来。”

    正因为如此,李锦悦才更加同情傅新,“身为他的夫人,看他受伤不应该很心疼,好好照看他吗?居然在他养伤期间与人苟且,以致于六哥恼羞成怒,将她休弃,那是她活该!”

    “我也没说她做得对,只是想告诉你,你这大好年华不能浪费在他身上,他若不能复原,无法行房,往后连个孩子都没有,你老来无依,孤苦难熬啊!”

    然而李锦悦并不在乎这些,只道傅新是个好男人,“他只是伤了腿而已,相信好生休养定能复原。”

    女儿这态度,李夫人深有体会,直叹她太天真,不晓得世事艰辛,“想当初为娘也像你这般一腔孤勇,不顾家人反对,定要嫁给你爹,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所以你万不能情感用事,冲动做决定,否则将来后悔莫及!

    而且傅新自休妻之后便性情大变,对女人生出抵触心理,不肯再成亲,我劝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的听从你姨母的安排。”

    李夫人坚决不同意,李锦悦与她说不通,及时止住话头,再不浪费口舌,但看傅恒能否扭转局面。

    月初五,乃是章佳氏的寿诞,富察家的子嗣拜官封爵,在朝颇有地位,是以当家主母的寿宴热闹非凡,一众达官贵人皆携厚礼来贺寿。

    连皇上与太后亦送来贺礼,皇后除了派人给母亲贺寿之外,另外还命人带话,将表妹李锦悦指婚给六弟傅新做继室。

    章佳氏闻言,笑容顿僵,万未料到女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给锦悦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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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珊有喜(双更合一)

    皇后一向只关心恒儿,怎会突然给老六指婚?难不成是皇上的主意?可傅新自从伤了腿之后便一直在家养伤,并未入宫当值,皇上日理万,不太可能关注一个庶子吧?

    锦悦又是汉军旗,家世不够显赫,皇上更不可能管她的婚事,思来想去,章佳氏灵光一闪,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这大约又是小儿子捣的鬼吧?

    当章佳氏怒视傅恒时,却见他正侧首与他四哥说着话,并未看向这边,现下众亲友皆在,章佳氏不便质问儿子,唯有暂压怒火,勉笑着向传旨太监道谢,又命人打发赏银,好生招待。

    李锦悦一直在担心此事如何解决,未料竟会惊动皇后娘娘来指婚,想来应是九哥的主意,也只有他有法子让皇后插此事。

    如此一来,她便无需再做妾室,终于如愿以偿的李锦悦心下欢喜,但出于姑娘家的矜持,并未表现出来,佯装面色如常,漫不经心的将目光移向远处的傅新。

    却见坐于椅子上的他神色清冷,眉峰微蹙,修长白皙的指节紧扣着扶,对于周围的恭贺声似乎很不在意,唇角勉强扯出一抹笑。

    大约真如母亲所言,他不愿再娶妻,对这婚事很抗拒,只不过因为皇后指婚,他无法违逆,才没明着拒绝吧?

    就在她偷瞄之际,发现傅玉瞧她一眼,正侧首与傅新低语笑言,生怕被傅新发现她偷看,李锦悦及时收回视线,没敢再看。

    忍了好一会儿,当她再次抬眸时,却已不见傅新的踪影,李锦悦问起身边的丫鬟,丫鬟只道方才六爷与太夫人交代了一声便离了宴席,估摸着是回房去了。

    宴席未开便走了,足见他很抵触这婚事,李锦悦颇觉难堪,但又想着六哥是因为那件事才会变得异常,应该不是故意针对她,如此自我安慰着,她心里才好受一些。

    这局面着实出乎东珊的意料,当她下意识看向傅恒时,却见傅恒正好也在看向她,两相对视,噙在他眼角的那抹明显笑意已然印证了她的猜测。

    前几日李锦悦还来找他帮忙,今儿个便见了效,他为了不纳妾可谓是绞尽脑汁,居然连皇后都找了,此举实属难得,东珊心生感动,对他的情意日久弥深。

    府搭着几班戏台,字正腔圆,娓娓动听,然而五夫人想看的戏还没开场竟就这般散了!李锦悦被指婚给傅新,再不可能做傅恒的妾,无人与东珊抗衡,五夫人大失所望,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安排,

    “锦悦纵是太夫人的亲眷,却也只是汉军旗,怎配做老六的妻?”

    坐在她身畔的夫人放下的瓜子,偏头小声道:“做原配她自是没资格,如今原配已被休,这继妻嘛!要求也就没那么高,汉军旗倒也勉强可以。”

    “老六肯定不乐意,兄弟们娶的都是满洲勋贵之女,独他娶个汉军旗的,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

    先前太夫人为傅新续弦一事操碎了心,奈何傅新坚决不肯,为此还与太夫人闹别扭,直接搬出府,到别院去住,若非今日太夫人寿诞,傅亲自去请,傅新还不肯回来,这一回来便突然被指婚,估摸着傅新也很惊诧,奈何这是皇后的意思,谁敢反抗?

    “皇后指婚,无形镀了一层金,不管老六是否情愿,他都得接受。”

    傅新是否愿意,能否有好日子过,五夫人并不在意,她只希望东珊遭殃,但愿东珊一直怀不上,被太夫人厌弃,方能泄她心头之恨!

    午宴过后,众人或推牌九,或去听戏,或围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茗舒已然出月子,此处太过喧嚣,她没带孩子出来,怡珍和钰娴皆为出月子,是以并未露面,四夫人正与众人推牌九,东珊与茗舒皆无兴致,便和淑媛坐在一起闲聊。

    如今淑媛这身孕已有五个月,只不过她身形娇小,吃得也少,加之衣裳宽大,腹部隆起得并不明显。

    今日母亲过寿,她和萨喇善一道前来贺寿,不由感叹回家的感觉真亲切,能与嫂嫂们坐在一起闲谈,当真惬意。

    东珊对傅新并不了解,只在敬茶时见过,当时傅新坐在椅子上,她并未瞧出来他有腿伤,茗舒入府晚,也不清楚傅新的事,只有淑媛了解此事始末,简短的讲了几句,东珊方知傅新的经历如此特殊,身受重创的同时又遭受妻子的背叛,不管他与妻子是否有感情,对他而言都是深重的打击。

    却不知傅新能否接受李姑娘,这婚事是幸抑或又一桩灾难?

    正胡思乱想着,但听不远处传来一道尖细的斥责声,“打从你坐这儿就没赢过,输了那么多局,还不起来?”

    东珊循声望去,原是傅宽气不好,一直输银子,五夫人看不过,便不许他再打牌九。

    被打岔的傅宽不悦地白她一眼,“输给自家兄弟,又没输给外人,今儿个是喜庆之日,大伙儿消遣而已,你怎的那么多事?”

    “气不好就别打,女儿找你抱呢!姑爷不是在闲着吗?让姑爷替你便是。”说着五夫人便将女儿塞给了他。

    隔壁桌的章佳氏见状,睇了老五媳妇儿一眼,碍于人多,没好说她。

    四夫人摸着牌九,心道老五媳妇儿可真不会事儿,总在众人面前给傅宽难堪,难怪傅宽不喜她,与妾室感情甚笃,她还总喜欢与人抱怨,说到底还是她没个眼色。

    心下窝火的傅宽接过女儿,看到女儿那甜甜的笑容,终是不好将其推开,干脆抱着女儿起了身,给萨喇善让座。

    萨喇善摆说自个儿不擅长打牌九,傅玉笑拆穿,“堂堂萨爷不会打牌九,这话说出去谁信?”

    隔桌的傅恒闻言,笑嗤摇头,他可是陪萨喇善出去消遣过的,说什么不会打牌,这不扯淡嘛!

    挑眉瞄了淑媛一眼,萨喇善推说道:“媳妇儿不喜欢我玩儿这个,早戒了,生。”

    东珊闻言,看向淑媛笑赞道:“不错啊淑媛,萨喇善很听你的话,看来你是驯夫有术啊!”

    淑媛窘迫一笑,小声辩解着,“才不是这么回事,我从来不管他,他瞎扯呢!”

    那边厢,众人皆在起哄,推辞不过,萨喇善心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当即坐下,笑眯眯地开始摸牌。

    傅恒那桌是老二傅清输银子,其他家皆赢,这边确是萨喇善一个人赢,家皆输,以致于傅谦打量着姑爷,满目怀疑,

    “说好的不擅长呢?你不实诚啊!”

    他就说不打吧!五嫂偏要让他打,赢了舅子们这么多银子,怪不好意思的,萨喇善朗笑借口道:

    “纯属运气好,承让,承让!”

    一众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插科打诨,闲话家常,晚间还有宴席,直至宴罢,众人才各自散去,萨喇善则带着淑媛一道回府。

    今晚的萨喇善被舅子们灌了酒,有些喝高了,回家后愣是抱着淑媛不撒,蹭着她的香颈寻觅芳唇,淑媛一直推拒,提醒他不可胡来,他却道无妨,

    “已然五个月,胎儿稳固,大夫说偶尔亲热并无妨碍。”说着萨喇善不顾她的反对解了她的衣,大抚上那越发丰硕的柔软之上,打算自后方攻城,然而她坚持拒绝,不敢冒险,

    “万一出事,我可担当不起,还是小心为妙。”

    此时的萨喇善浴火焚身,骤然停下,颇觉难耐,赌气道:“你若不许,我便去找旁人解决。”

    这样的话对淑媛而言毫无威慑力,她已然对他不报任何希望,抬系着衣的带子,无谓道:“随你,这是你的自由。”

    她既不在乎,那他也不再赖在这儿,萨喇善闷哼一声,不悦抿唇,立时起身更衣下帐。

    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淑媛并未挽留,反而长吁一口气,暗自庆幸他没再强求,若然伤到孩子,大夫问起因由,她难以启齿啊!且他夜里时常紧搂着她,睡着的时候习惯把放在她心口处,只要她稍微动弹一下,他便会无意识的捏一把,令她很不自在。

    他这一走,淑媛彻底放松,闭上眸子任由思绪纷飞,困意逐渐来袭,将将入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扰了她,淑媛迷糊睁眸回首便见一道熟悉的声音映入眼帘,顿觉诧异,

    “你怎的又回来了?”

    “解决完了呗!”说着萨喇善褪去棉裳,脱靴入帐。

    淑媛忍不住感叹了句,“这么快?”

    “……”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字眼,若非她现下怀有身孕,萨喇善真想将她就地正法,好让她知道他一次可以持续多久!

    强压下心底的意念,在帐躺下的他笑望她一眼,随口道:“五姑娘,自然是极快的。”

    沉思片刻,淑媛提议道:“若是良家姑娘,你既要了人家,就该给她一个名分,这般不清不楚的,对她不公平。”

    迎上她那郑重的神色,萨喇善哭笑不得,“你居然不知五姑娘是指什么?”

    他那些个相好的,她哪里认得?“那你明儿个将她带来让我瞧瞧,我没说不许你纳妾,只要是良家女子即可。”

    以往萨喇善与那些个姑娘们说荤话,她们都能理解,还接得十分顺畅,淑媛竟是什么也不懂,如此洁白的一张纸,更加适合他肆意挥毫泼墨,绘出独属于他的精美画作。

    “不必明日,这会儿便能让你瞧。”说着萨喇善将自己的举了起来,

    “喏!是五姑娘,不是吴姑娘,用解决的。”

    听到最后一句,淑媛登时羞红了脸,她虽不知具体该如何,但也隐约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如此隐秘之事实不该直白道出,垂眸嗡声轻嗤,

    “你怎么可以说这些?”

    “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一看到她那羞窘青涩的模样,萨喇善便心念大动,含笑凑近她,哑声耳语,“你不许我碰,说会伤孩子,要不下回你帮我?”

    说着他顺势拉住她的,轻捏她心,会意的淑媛羞窘难当,侧过身去佯装听不懂,而他有的是耐心,在她耳畔不断的讲一些闺房密语,听得她耳根烧红,火辣辣的发着烫,暗嗤这萨喇善竟是比她想象得还要坏,荤话不断,还让人怎么安眠?

    与此同时,承恩公府的南月苑内,傅恒夫妇亦未就寝。

    虽说李姑娘不会再做傅恒的妾是好事,但东珊担心傅恒找皇后给李姑娘指婚会毁了李姑娘的终身幸福,傅恒笑劝她放宽心,

    “锦悦本就心属六哥,是她求我帮忙促成这桩婚事,我才会去找姐姐帮忙。”

    原是李姑娘自愿啊!如此一说,东珊也就安心了。

    这婚事既定,李锦悦不便在此久住,次日便随母亲一起拜别太夫人回家去了。

    傅新亦回往别院,毕竟这婚事非他所愿,他懒得多管,章佳氏再不情愿,也得帮着张罗婚事,打算在两个月后为两人举行婚仪。

    过后章佳氏拿此事质问傅恒,傅恒自是不承认,“宫侍卫哪能随意进后宫?孩儿根本没会见到姐姐。”

    “你不能去长春宫,皇后却可以去养心殿,难保你偶遇她时不会说什么。”章佳氏认定是他从作梗,傅恒推诿得一干二净,

    “纵有偶遇,周围还有一众宫女太监,我哪能随心所欲的与皇后娘娘单独说话?”

    “那你姐姐怎会突然指婚?未免太过巧合!”

    “我怎会知晓?额娘若是好奇,大可入宫询问。”道罢傅恒借口告辞,再不多留。

    章佳氏明知是他,却拿他没办法,只因她不便时常入宫,上个月才去过,若无要事,近期是不能再去的。

    好不容易挑一个合适的姑娘,居然还被搅黄了!章佳氏有火没处发,毕竟她也不舍得罚儿子,便将主意打在了东珊身上。

    没两日,宁辉院那边传来消息,说一到阴雨天,太夫人便身子不适,腿关节疼痛得厉害,又得了风寒,着东珊过去伺候。

    按理来说,太夫人抱恙,该由上头的嫂嫂先来侍奉,每人一日,现下还轮不着她,然而章佳氏没让旁人伺候,点名指她过去,东珊身为儿媳,理当孝顺婆婆,推辞不得,便顺应婆婆之意,前往宁辉院。

    她一到场,章佳氏便拿她当丫鬟一般使唤,倒茶,喂药,捏腿,再时不时的挑个刺儿,晌午也不许她回去午歇,依旧让她候在此处。

    习惯了睡午觉的东珊不自觉的倚在小桌边,以支额打着盹儿,将将睡着就被婆婆唤醒,说是渴了,让她倒茶。

    梨枝要帮,章佳氏还不许,严正声明,“身为富察家的儿媳,理当侍奉婆婆,我在教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儿媳,旁人无需插!”

    把刁难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可真是为难太夫人了!东珊心知肚明,她也不恼,一一照做,亲自侍奉,面面俱到。

    饮罢茶,章佳氏又说无,让她说个笑话,东珊不会讲笑话,好在她看的话本子多不胜数,讲故事格外拿,便与婆婆讲起了故事,打发漫长的午后光阴。

    折腾一整日,章佳氏仍不罢休,次日又让她过来,傅恒归家时仍未见她,得知她在宁辉院,担心她被母亲为难,便亲自赶过去。

    看儿子神情紧张,章佳氏笑嗤道:“我只是在听东珊讲故事,听得入了神,打算留她在此用晚膳而已,瞧你吓的,莫不是以为我在虐待她吧?”

    说话间,章佳氏目光和蔼的看向东珊,东珊还能如何?只能顺着她的话音点头应承着。

    心下生疑的傅恒亦留下用宴,而后才带着东珊离开。

    回去的路上,傅恒问她可有被母亲为难。东珊佯装轻松的笑答道:“你多虑了,额娘闲来无事,听说我会讲故事,便让我过去陪她说说话。”

    东珊再保证,傅恒才没再追究,还嘱咐她千万不要瞒着,若是受了委屈,定要告诉他,他自会帮她解围。

    她当然明白,只要她说出来,傅恒定会去找他额娘算账,不让她再去伺候,傅恒心里向着她,她已然知足,但她深知这样做无法真正解决婆媳矛盾,只会加深冤仇,变成死结,他们夫妻之间亦无法安稳。

    是以东珊这次决定自个儿应对,太夫人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心里有火,想找人发泄,才会故意折腾她。

    让去便去,反正她腹的故事一箩筐,日日讲着,勾起太夫人的兴致,太夫人被故事吸引,也就没工夫刁难她。时日一久,料想她心的仇恨也就淡化了。

    未免傅恒忧心,东珊才会瞒着,她希望他忙碌一整日归家后可以放松些,别再为琐事忧虑,别再为她而与他母亲结仇。

    这事儿很快便在府传开,四夫人闻讯赶去,打算代替东珊孝敬太夫人,饶是如此,章佳氏也照旧让东珊过来,又打发老四媳妇儿回去。

    五夫人幸灾乐祸,暗叹东珊终于得了报应,被太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一连四五日皆是如此,一大清早,傅恒才走一会儿,东珊便被人唤醒,去往宁辉院侍奉,晌午还不能午歇,虽说没干什么重活儿,这样熬着终究难捱,加之太夫人每日都让她按捏,以致于她也开始腰酸背痛,浑身不自在。每回都是傅恒归来接她,太夫人才会放她走。

    这日傍晚起了风,东珊不由打了个冷颤,只觉头昏脑涨,嗡嗡作响,实在熬不住,便与太夫人说想先回房去。

    章佳氏却不放人,冷笑揶揄,“怎的?伺候我你觉得很辛苦?累着你了?此乃做儿媳的职责,你怎可推诿?”

    东珊本以为人心都是软的,容易被感化,然而她伺候了这么久,对婆婆怡声下气,婆婆始终无动于衷,她又能如何?

    “儿媳并无推诿之意,每日皆诚心侍奉,实在是今日有些不适,才想……”

    东珊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章佳氏冷然打断,“我没发话,你就继续候在这儿。”

    章佳氏又命她过去捏肩,东珊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站起身来向婆婆走去。孰料才起身竟觉眼前一黑,浑身乏力,就此晕厥!

    章佳氏见状,心下不悦,怒指恨斥,“装腔作势!让你侍奉你便装晕!”遂命杳嬷嬷去唤她,将人拉起来。

    杳嬷嬷试了几回都扶不动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大吃一惊,只道九夫人似乎是发热了!

    得知她是真的病了,章佳氏才没再为难,又找了个丫鬟过来,几人合力将其扶至榻上,再着人去请大夫过来诊治。

    且说傅恒一回府便往宁辉院去,他还想着今晚不留在那儿用膳,带东珊回南月苑去更自在,哪知一进去竟见东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傅恒疾步近前,连声呼唤着,却始终不听她应声。眼看着她面色烧红,紧闭双目,已然失去意识,傅恒登时火冒丈,眸光盈愤,怒不可遏的回首质问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儿子这语气令章佳氏很不快,一句话推得干净,“我又不是大夫,怎知她得了什么病。”

    “人是在您这儿晕倒的,您理当给一个交代!”

    章佳氏只觉儿子态度强势,咄咄逼人,顿感自个儿委屈,“你要什么交代?难不成我还能趁你不在虐待她?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质问为娘?究竟谁才是你最亲的人?”

    诊脉的大夫不明所以,大着胆子提醒他们尽量不要争执,诊脉当需安静。

    傅恒这才强压下愤怒,等待着大夫的答案。

    诊脉之后,大夫说九夫人这是风寒引起发热,操劳过度,睡眠不足所致。

    章佳氏闻言,干咳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大夫见状,虽不知内情,但也能猜到自己可能失言了,傅恒正待追问,却听大夫又问,

    “敢问九夫人月信之期是哪日?是否准时?”

    对此傅恒也不清楚,只记得是每月月初左右。蔷儿伺候夫人,最为了解,便道每月都准时,基本都是初一初二便会来月事,

    “不过这个月夫人还没来月信,已经迟了十日左右。”

    章佳氏闻言,震惊不已,“你说什么?迟了十日?这事儿怎的没人上报?”

    蔷儿低首答道:“夫人说时日尚短,也瞧不出什么,兴许只是推迟而已,便让等等看。”

    迟了这么久,八成是有情况!章佳氏忙问大夫是怎么回事,“东珊她可是有喜了?”

    但见大夫捋着胡须沉吟道:“时日尚短,未能确定,但的确有这个迹象,最好再等半个月,再次诊脉,方能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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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功课的方法有几种

    每个月初是她的月信之期,傅恒很自觉,那几日不会交功课,两人很默契,一直都是如此,东珊没提,他也就没问,未料这个月竟然没来!

    依照大夫这意思,东珊八成有了身孕,但她怎会操劳过度,气血不足呢?不是说来宁辉院只是讲故事吗?疑窦丛生的傅恒偏头看向母亲。

    迎上儿子那质疑的目光,心虚的章佳氏当即移开视线,主动向大夫询问,现下应当如何。

    大夫只道孕者与常人不同,风热发热所用之药得另开,以免伤及胎儿,现下不能按月事推迟来调理,等半个月之后再来诊脉,而后再重新开药。

    当大夫到外间写药方之时,东珊悠悠醒转,疲惫睁眼,双眸酸涩的她视线模糊,隐约瞧见一道高大挺昂的身影,似乎是傅恒?

    却不知现下是几时,他已经回来了吗?望了望窗外,仍有天光,昏黄不明,大约已然日落,晕晕乎乎的东珊扶额深思,神态懵然,

    “我这是怎么了?”

    “东珊,你终于醒了!”见她挣扎着要起身,傅恒即刻上前相扶,问她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无力的倚在他怀,东珊身子瑟缩着,微微发颤,声音异常低哑,只道头蒙蒙的疼,时冷时热。

    轻抚着她的后背,傅恒疼惜不已,暗恨自个儿不该大意,他还以为母亲转了性,终于肯放过东珊,与她和平相处,今日方知一切皆是假象!东珊哪里是来讲故事的,分明就是来受折磨!

    她的心那么滚烫,背却是冰冷,紧握着她的,傅恒愧声道:“大夫说你发热了,还说你可能有了身孕。”

    “什么?”东珊闻言大吃一惊,不再清明的眸子写满了疑惑,难以置信的抬眸望向他,“怎么诊断的?这才一个多月,能诊出来吗?”

    “大夫说不明显,但有迹象,仍需观察。”

    原来只是猜测啊!东珊轻叹一声,眸光顿黯,复又低眉。

    突发状况,章佳氏没法儿交代,装腔作势的数落道:“月事推迟这么久,你理当告诉我,我也不至于总让你过来讲故事,劳心劳神,还好你和孩子没事,否则我难辞其咎啊!”

    婆婆可真会推卸责任,当着傅恒的面儿,东珊并未拆穿她,但仍把丑话讲在前头,

    “兴许只是月事推迟也未可知。”

    这种事难说,尚未确定之前,婆婆实不该报太大的希望,以免最后闹了误会又来怪她。

    “若然一向准时,突然推迟,那八成就是有喜了!”章佳氏欣慰之至,时常紧绷着的一张脸终于有笑意浮现,对待东珊的态度也稍稍温和,毕竟她盼孙子盼了这么久,枯木总算逢春生芽,她这颗悬着的心才算真正得安呐!

    对于结果,傅恒并不在意,看了母亲一眼,他神态漠然,凉声道:“有孕也好,月事推迟也罢,总之东珊身子不适,不能再过来给额娘讲故事,还请额娘见谅,允她在家休养。”

    那是自然,对此章佳氏并无异议,应得干脆。

    紧跟着东珊在傅恒的搀扶下穿鞋下榻。将将起身,忽被他打横抱起,傅恒又命蔷儿将斗篷展开给她披上,而后抱着她大踏步往门口走去。

    东珊羞赧挣扎,说是自己能走,他却不许,“你这会儿虚弱得厉害,大夫交代过,发热不能吹风。”

    他坚持要抱她回去,她浑身疲软,实在无力辩驳,也就没再反抗,松开了指,乖顺的倚在他怀。

    他的肩膀如此宽广,为她遮挡着簌簌的风。依偎在他肩头,汲取着他的温暖,贪婪的嗅着他那清冽的熟悉气息,东珊只觉无比安心,仿佛只要有他在,什么苦难都会过去,都不值一提。

    目睹儿子公然抱着儿媳离开的场景,章佳氏气得浑身发抖,她看不顺眼之人,他偏要抬举,分明就是故意在她面前示威!

    这回东珊出事,她肯定会借跟傅恒诉苦告状,说在这儿受了许多折磨吧?到时候傅恒又会来闹腾!

    娶这个儿媳害得她们母子不和睦,当真是孽缘啊!章佳氏哀叹连连,心越发愤然,殊不知东珊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回到南月苑后,东珊困顿不已,未用晚膳,只喝了药,用了几口清粥便躺下休息,傅恒也没打搅她,任她先眠。

    半夜她被渴醒,嗓喉冒火且干疼,坐起来想倒水。一旁的傅恒被她的动静惊醒,让她别动,由他去倒。

    饮罢茶后,傅恒又扶她躺下,东珊很不适应,勉笑道:“发热而已,没什么大碍,你别那么紧张。”

    方才她睡着之际,小山眉也一直紧皱,黛色眉梢悬挂着丝丝愁绪,任凭他再怎么用指去抚,也难抚平她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傅恒疼惜的同时懊悔不已,

    “怪我没能一早察觉额娘的真实意图,才害你受此苦楚。”

    这又怎能怪他呢?东珊握住他的,抬眸柔柔的望向他,温声安慰道:“你问过,可我瞒了你,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觉得没必要什么事都劳烦你。”

    他的面色明显不虞,以致于东珊心有顾忌,默然片刻,怯声询问,“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会恼她?但看她如此小心翼翼,他便佯装不悦地讲起了条件,

    “我不在家时,额娘究竟是怎么对你的?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便不生气。”

    东珊坚称只是讲故事而已,“只不过我今日有些不舒坦,想着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未料我的身子居然这么弱,是我自个儿疏忽大意,与额娘无关,你别多想。”

    她的目光很飘忽,定然没说实话。傅恒还想再问,东珊又咳了几声,他不忍再拿这些糟心事烦她,终于没再追究,替她顺着背,轻声道:

    “你不想说便罢,交给我来处理。”

    她就怕他不罢休,再激化母子矛盾,仇怨弥深,忙拉住他的好言劝说着,

    “你不会要找额娘说道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无甚大碍,你千万别再去质问额娘,我不想再惹是生非。”

    而今的她变得胆怯,不再像以往那般无所顾忌,身为她的丈夫,他很清楚,她的表现不是因为懦弱,所有的妥协和隐忍皆是为他。

    如此谨慎的模样使得他越发心疼,很希望她能回到从前,可以随心所欲,不再委屈自己。

    拍了拍她的背,眸眼微酸的傅恒努力挤出一抹笑来,应得干脆,嘱咐她别担忧,

    “现下你身子不适,在家好好养着,不必再去宁辉院。”

    想起大夫的话,东珊忍不住提醒道:“若我只是月事推迟,你会不会失望?”

    “我从来没期待过,何谈失望一说?”微倾身,傅恒凑近她低笑道:“实则我更希望是月事推迟,若然你有了身孕,我便无法交功课。”

    原来他是存着这样的小心思啊!怪不得他一直不介意她是否有喜,点了点他的心口,东珊笑嗤道:

    “句话不离功课,皇后娘娘让我督促你读书来着,你却只在帐交功课。”

    “我日日勤勉,你才更幸福,被我滋润得越发娇美,不是吗?”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没再提那些烦心事,而后相拥而眠,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东珊以为傅恒信了她的话,不会再追究此事,她没料到的是,后来傅恒还是背着她去了一趟宁辉院。

    彼时梨枝奉上一碗鹧鸪川贝汤,章佳氏正在品尝,瞧见儿子黑着脸进来,慢悠悠的放下勺子,漱了漱口,拿巾帕拭罢唇,不屑哼笑道:

    “我还以为东珊不在这儿,你便不会来此。”

    他隔差五便会过来请安,自认并未疏远母亲,母亲这般奚落,实在是无理取闹,傅恒也不再像往常那般婉言奉承,冷声道:

    “今日孩儿正是为东珊一事而来。”

    章佳氏暗叹自个儿果然没猜错,东珊她就不是省油的灯啊!“怎的?她跟你告状了?你来为她讨回公道?”

    “额娘误会了,东珊什么都不肯说,只道来此讲故事而已,真相孩儿不得而知,她不愿提,那我便不再追问。只是有些肺腑之言想与母亲说一说。”

    来之前,傅恒想了很多,他与母亲吵过几回,皆是不欢而散,东珊不希望他与母亲对抗,希望此事能平和解决,那他就该尝试着换一种方式与母亲沟通,

    “我知道额娘您想让我纳妾的目的何在,现下东珊已有孕,证明她没有毛病,子嗣一事您无需再忧虑,至于纳妾的念头,还请额娘放弃,不论您指谁,我都不可能让她进这个门!到时候难堪的又是谁?

    您认为珍贵的,硬塞给我,那不是爱,是□□!您知道孩儿想要的是什么吗?”

    一句话问得章佳氏哑口无言,儿子想要什么?财富权势?抑或其他?怔神间,但听他又道:

    “孩儿想要的,只是一个温馨的家。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倘若这个家总是勾心斗角,孩儿忙完差事还要来化解家里的矛盾,我也会疲惫您懂吗?

    东珊从未有过挑拨之心,她只盼着能得您欢心,与您和睦相处,如此一来,我才能安心当差,不为家琐事分心。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我考量,作为一个妻子,她十分合格,作为儿媳,她也尽量如您所愿,问心无愧!希望额娘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别再对她怀有敌意。”

    傅恒之言,句句发自肺腑,情真意切,章佳氏听罢,震惊不已,哑口无言,逐渐陷入沉思之,东珊没提这几日发生之事,着实出乎她的意料,章佳氏不禁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真的太过分。

    傅恒深知她是一家主母,又是他的长辈,不管对错与否,她都不可能承认错误,向谁道歉,而他也不需要母亲的道歉,只盼着她能理解他的难处,言尽于此,傅恒再不多说,

    “孰轻孰重,相信额娘心自有分寸,孩儿先行回房,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他不确定母亲是否将这些话听进心里,只知道后来母亲没再差人来唤东珊,还送来诸多补品,说是给东珊补身子。

    至于纳妾一事,母亲也未再提及,他们夫妻的日子总算安稳下来。

    这会子尚不能确定她是否有孕,傅恒没敢交功课,生怕伤了她,每回情不自禁之际只是亲吻抚揉,仅止于此,及时刹住,再不乱来。

    听着他那沉重的呼吸声,躺在帐的东珊可以想象,此刻的他应是极力的在克制内心的意念,他忍了这么久,想必一定很难熬吧?

    若然真的有孕,接下来还有十个月,总让他忍着,她心里终究过意不去,他那么疼爱她,而她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迟疑再,东珊终是鼓起勇气对他道:“你这样强压意念,会否伤身?需不需要我……帮你?”

    骤闻此言,他一时未能理解,偏头瞧见她面颊上晕开的两抹绯红,略一深思,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傅恒既惊且喜,眸光顿亮,她该不会是打算帮他纾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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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产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东珊那么矜持,连在上面都不肯,又怎会愿意用其他方式?

    他的内心早已汹涌澎湃,设想过各种凌乱画面,面上却还故作懵懂,好奇反问,“哦?你打算如何帮我?”

    说话间,傅恒以支额,侧躺在她身边,好整以暇的笑凝着她,指尖自她柔滑的脸蛋儿上轻轻滑过,最后落在她唇畔,贪恋的来回描摹着她那薄巧的唇形,一如珍宝美玉,赏心悦目。

    指腹与唇瓣摩挲的刹那,惹得她心微颤,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又把话头推还给他,“那若我不在你身边,或者不方便时,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夫人骤然与他讨论起隐秘之事,以致于傅恒气血上涌,凑近她小巧红润的耳边笑哄道:“你猜,猜对了有赏。”

    此时的东珊暗自懊悔,看来他并无此意,她主动提及,着实不该啊!羞窘的她顾左右而言他,“赏什么?”

    这幅娇羞的情态最是惹人怜,傅恒凝着她的目光似烈焰灼灼,滚动的喉结彰显着无言的渴求,心猿意马的他哑声道:

    “你想要什么我便赏什么,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她倒是舍不得他遭罪,奈何现实状况不允许啊!“你愿意给,我也要不起,现下不便亲近,你懂的。”

    “那就另辟蹊径。”他始终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说着傅恒在被找到她的小,拉向他,紧紧贴覆着。

    感受到他那生盎然的意念,东珊直抖,下意识想逃离,却被他紧紧攥着,不许她退缩,“不是你说要帮我吗?做人得讲诚信,不可空许诺。”

    饶是她懂得,但从未实践过,猛然接触,终究有些紧张,不敢再继续,窘迫的她干脆耍赖,“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夫人主动提及,如此体贴,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一家人何须客气?见外不是?”难得好会,他可得把握住,这头一步必须顺利的迈出去,往后才能谋取更多的幸福。

    如此设想着,傅恒忽觉这日子不再难熬,反倒变成了一种乐。

    她不会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来教她,当她兰指轻蜷,持玉管时,低低的吟唱声同时响起,和着她的节奏鸣奏出婉转魅人的曲调。

    她的指轻快有力,拨动间如仙音雅乐,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美妙,沉醉其的傅恒眉峰微蹙,阖眸细细感受着,一呼一吸皆漫长而沉缓。

    他就纳闷儿了,同样是指,怎的她奏出的曲调完全不同,简直勾魂摄魄,要了他的命!

    余韵过后,曲调由和缓渐变明快,最终激昂高亢,穿透云霄,炸破于天际,炫出华丽的烟花,耀得人眼前一白,几近眩晕!

    心满意足的他爱怜的吻着她的唇,不舍分开,真想就此停留在这一刻,回味那余音绕梁,袅袅不绝的滋味。

    夜已深而情不绝,绵绵缠缠,越陷越深。

    傅恒夫妇情比金坚,傅谦那头却是依旧凌乱。

    这一晚,傅谦又来到织霞苑,说是来看看孩子。

    已然换上衣,卸去钗簪的钰娴正在由丫鬟梳理青丝,一袭鸦青色的长发亮泽柔滑,顺散于身后。

    对于他的到来,钰娴并不欢喜,也就没起身相迎,声淡如水,听不出喜恶,

    “孩子才睡着,被嬷嬷抱走了,八爷若想看,可以去西屋。”

    说话时,钰娴没再回头,一面铜镜映着她那平静无波的眸眼。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钰娴心稍安,只可惜没多会子,他又回来了。

    钰娴长眉微蹙,自圆凳上起身,转头看向他,不咸不淡地询问,“八爷还有事?”

    “呃……”迎上她那淡漠的眼神,傅谦颇觉尴尬,蜷起右干咳一声,想起一事,遂借口道:

    “我听说九弟的夫人有了身孕,平日里她时常来陪你,想来你们感情不错,我就是来提醒你,合该给她送些补品过去,以示心意。”

    这事儿还用得着他来提醒吗?钰娴早有打算,“她才一个多月,尚未确定,一般不愿让人知晓,我已派人送过东西,没提身孕,只说是为她风寒发热而送的,你这话又是听谁说的?”

    “采茶说的,我无意听到。”道罢这事儿,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初雪猜测八爷可能是想歇在这儿,毕竟夫人已然出月子,八爷有想法倒也正常,于是主动给主子斟茶,

    “八爷请稍候,奴婢这就去备热水。”

    还是初雪灵,傅谦淡笑以应,并未否认。

    在旁坐下后,瞧着桌上放了本《虎韬》,傅谦抬一翻,与她谈起书的观点,钰娴不好不答,随口应承着。

    没多会子,热水已备好,他去沐浴,钰娴照旧入榻,不愿与他共寝。

    孰料他更衣回来后并未入帐,而是掀开她的锦被,在她身畔躺下。霎时间一股凉气来袭,紧跟着贴过来的是他的臂膀。

    钰娴顿感不习惯,只因她已有许久未与他同衾过。

    犹记得才成亲之际,傅谦不愿洞房,主动提出分被而眠,后来太夫人出面严词训责于他,不得已之下,他才勉强与她圆了房,此后依旧分被。

    钰娴已然习惯他的疏远,今日骤然这般挨着睡,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侧躺着的她甚至不敢回身躺平,不愿面对他,只好闭眸假寐。

    恍惚间,身前骤然一暖,钰娴惊睁眸,浑身僵硬,只因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胳膊似乎搭了过来!

    惊诧回首的钰娴满目不解,“八爷这是何意?”

    两厢对视之际,傅谦迟疑片刻,愧声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我晓得让她进门令你很难堪,我说过,以后会补偿你。”

    “你所谓的补偿便是勉强自己与我同房?”他这样的态度并不会令钰娴觉得苦尽甘来,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耻辱!

    “傅谦,你认为我会稀罕一个心装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吗?我早已说过,你的事我不会多管,现在儿子也有了,太夫人不会再强迫你我同房,你无需再做戏。”

    她的冷漠呛得傅谦哑口无言,仿佛一团烈火遇暴雨,尚未燃烧起来就被浇灭,彻底绝了他的念头。

    默然半晌,傅谦才道:“额娘是没跟你说,但她私下与我说过,说你生儿子有功,让我多来陪陪你,她是我的嫡母,我总不能违逆她的意思。”

    一说起太夫人,钰娴甚感无奈,但仍旧不愿离他太近,“那你到帐去,我在这儿即可。”

    然而傅谦竟道:“先前你有身孕,分开还好说,如今你已出月子,还分寝的话,指不定嬷嬷们嘴长会上报,额娘又会唠叨。”

    钰娴心道太夫人不是答应过她不再管此事吗?怎的又找傅谦单独说?

    傅谦坚称是太夫人的意思,钰娴信以为真,也就没再拒绝,但有一点,必须分被,以免挨得太近,徒添尴尬。

    当两人回到帐,各自安眠时,傅谦微偏头,但见她已闭上眸子,白皙的鹅蛋脸上,细长的黛眉幽如远山,两羽密睫在烛火的映照下根根分明的倒影在卧蚕之上。

    他甚少这般仔细的看她,凝视着枕边人宁静的睡颜,傅谦心底的愧疚越发深重,原先他总觉得自己委屈,被迫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为妻,可是钰娴呢?她对他也没有感情啊!她嫁过来那么久,一直被他冷落,难道她不委屈吗?

    可他从未听她抱怨过一句,仿佛她所承受的一切都不值一提,身为他的夫人,她却什么也不争竞,不要求他相陪,亦不要他宠爱,从不给他添任何麻烦。

    于她而言,他似乎是一个远亲,不见不想,无思无念,他若不来,她断不会去请。纵然见面,相处时她也是疏离而客套,绝不多说一句。

    家有如此善解人意的夫人,他本该很欣慰,心安理得的去听风阁陪怡珍才是,可他偏偏鬼使神差的过来这边。

    是出于丈夫的一份责任,还是其他?长夜漫漫,傅谦的内心一片混沌,看不清真相,嗅着她青丝间清雅的茉莉香,迷茫之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温馨……

    将养许久后,东珊的病终于痊愈,傅恒担心她在家太闷,休班之际带着她到街市上闲逛,也好让她散散心。

    天气渐暖,东珊穿着一件月白色缎绣玉兰蝴蝶纹夹氅衣,珠翠叠鬂,耳悬蜜蜡塔珠坠儿,气色颇佳,光彩照人。

    与她同行的傅恒则是一身绛色暗花缎袍褂,腰束绣云纹的黑绸带,身形如松,直挺拔,举投足间贵气逼人,走到哪儿都惹人注目,此刻的东珊终于能体会到,做他的夫人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

    以致于她走起路来都扬着小下巴,不紧不慢的与他同步前行,仿佛在向众人昭示,这是我的男人,我的夫君,他名草有主了!你们可以欣赏,但请不要觊觎!

    许久未曾出来,看着周遭商铺林立,摊贩叫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景象,东珊的心情格外舒畅,唇角含笑,新奇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看来承恩公府于她而言就是一座笼子,唯有出得府邸,翱翔于天际,她才会自在开怀。见她如此开心,傅恒也觉欣慰,陪她四处闲逛着。

    当他们逛至古韵斋时,掌柜的一看九爷到访,立马拿出宝贝来供其挑选,东珊看着那些首饰,挑花了眼,不晓得该选哪一件,便征求他的意见,

    “你觉得是水晶珠串好看,还是葡萄石好看?又或者是这个紫牙乌成色更好?”

    傅恒遂命掌柜的都包起来,“皆买回去便无需纠结。”

    “……!”这也太奢侈了吧?她并不缺首饰,纯属图个新鲜罢了!东珊连连摆,不让人装盒,“等等,我也不是每个都喜欢,全带回去只会落灰。且让我再挑一挑。”

    迟疑了好一会儿,东珊最终选择了一条紫牙乌串珠,透亮的紫珠圆润而静谧,散发着冷艳而迷人的光芒,让她挪不开眼,且紫色的珠子佩戴在身更衬得人肤白肌嫩,是以她决定要这个。

    选罢之后,东珊还打算为婆婆也挑一件礼,但婆婆惯见珍宝,一般的东西入不了她的眼,她便向傅恒请教,什么礼适合婆婆。

    这个傅恒还真的说不好,他们家的确什么都不缺,母亲喜欢什么?翡翠?可是家各类翡翠多的是,若非遇到珍品,实没必要再买。

    掌柜的最是了解各种年纪身份的人该送什么,像富察家主母这样的,必得是珍稀之物才拿得出,遂提议道:

    “夏日将至,团扇最为实用,团扇种类繁多,最珍贵的当属缂丝团扇,正所谓一寸缂丝一寸金,如此珍品,料想太夫人定然喜欢。”

    说着掌柜的便让人去将团扇取来,东珊仔细一看,原是一把五瓣牡丹缂丝团扇,精巧细致又不失大气,的确很适合婆婆。

    傅恒夫妇皆满意,便让人装盒。

    东珊只听说缂丝珍贵,却不知具体的价格,直至听到掌柜的说这扇子百两时,着实惊了一跳!

    这算下来足有六万块啊!还真的是寸丝寸金,一点儿都不夸张!一把扇子居然六万,那么一身缂丝衣裳又得多少钱?

    不过再贵也是傅恒出银子,她只是出主意而已,反正是给他母亲买的,送给自家人,倒也不浪费。

    如此想着,东珊心下释然。付账时,恍然瞥见柜台后方放着一串海蓝宝,东珊忙问傅恒今儿个是初几。

    “二十,怎么了?”

    东珊暗叹自个儿最近过糊涂了,居然连苏棠的生辰都给忘了,只因苏棠最喜欢海蓝宝,她瞧见这珠子才想起苏棠来,打算买来送给苏棠做生辰贺礼。

    傅恒自是应得干脆,本打算带她去襄勤伯府送礼,想了想又觉不太妥当,

    “苏棠头一回在婆家过生辰,肯定是要那些亲眷们一起过的,咱们晌午过去不太合适,要不这样,先派人将礼送去,我再让图海问问休如,晚上他若得空,就让他带苏棠一起出来,咱们一道用宴,权当给她庆贺。”

    还是傅恒考虑得周到,东珊无甚异议,任凭他来安排。

    图海接过礼盒,赶往襄勤伯府送礼,傅恒则带着东珊去酒楼尝鲜。

    时常在家用膳,偶尔去一趟酒楼,感觉很是新鲜。东珊甚少来此,傅恒最为了解此处的菜品,点菜的活儿便交给他来负责。

    此刻傅恒不禁想起,两人尚未成亲之际也曾在酒楼用过一次宴,当时他点了太多的菜,还被东珊给教育了一番,而今情景再现,傅恒抬眸笑问,

    “老规矩,四个菜?”

    东珊以杵着下巴,柔柔的望着他,笑笑点头。如今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默默的看着他,满目的崇敬夹杂着一丝爱慕,如此情意绵绵的眼神,看得傅恒心间微暖。

    爱与被爱,皆是一种幸福。

    九爷来此,下人不敢怠慢,菜品很快上桌,两人正品尝之际,忽闻门外传来敲门声。紧跟着图海推门进来,神情紧张地回禀道:

    “爷,夫人,襄勤伯府出事了!容爷的夫人要生了!”

    “怎么可能?”东珊闻言大吃一惊,还以为图海说岔了,“苏棠才六个多月的身孕,怎会临盆?”

    “府人是这么说的,好像是说她家夫人发现容爷和另一位姑娘有染,怒火丛生,动了胎气,这才早产。”

    这话傅恒就更不信了,“瞎扯什么呢?休如他不是那样的人!那姑娘什么来头?”

    “听说是他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叫什么雪。”图海走得匆忙,只听了一遍,也记不清名字。

    东珊却觉这名字很耳熟,苏棠身边的确有这么一位丫鬟,“雪念?鄂容安曾经救过雪念,雪念视鄂容安为恩人,可是鄂容安根本不喜欢她啊!怎么可能与她有牵扯?”

    摇了摇头,图海不敢把话说太死,毕竟他只是道听途说,“具体的奴才也不清楚,奴才只将贺礼放下就走了,没能见到容爷和他的夫人,只听那些下人们说,稳婆已经到了,却不知这胎是否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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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强迫我的

    东珊一听这话,再也坐不住,想去看望苏棠,却被傅恒给拦住,说她现下有身孕,不能去见临盆者。思量片刻,傅恒嘱咐图海差个小厮到襄勤伯府等消息,一有情况立即回来禀报。

    此事一岔,东珊情绪低落,忧心忡忡,吃着菜味同嚼蜡,总在担心苏棠会不会出事,勉强用了几口,她便放下筷子。

    匆匆结束午宴之后,她无心再逛,两人打道回府。

    直等了一个半时辰都没动静,东珊这颗心上八下,躺在帐的她本来打算午歇,却怎么也无法安眠,一睁眼就是苏棠的模样。

    苏棠身形瘦小,生孩子本就不易,现下又动了胎气,并非瓜熟蒂落,极有可能难产,大人遭罪不说,孩子能否保住还是未知之数。

    此刻的襄勤伯府已然乱作一锅粥,喜塔腊氏对长子的媳妇儿很是疼爱,苏棠性子温婉嘴也甜,很会讨婆婆欢心,婆婆只盼着她能给西林觉罗氏添个孙儿,哪料养了六个多月的胎,竟会突生变故!

    眼瞧着苏棠哀呼不绝,满头大汗,吃尽了苦头,脸已泛白,再无血色,可孩子仍旧出不来,急得喜塔腊氏心焦气躁,到门外将儿子好一通训斥,

    “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你若真想纳妾,好歹提前跟苏棠知会一声,这是对她最起码的尊重,你一声不吭,还跟她的丫鬟搅和在一起,你让她情何以堪?”

    被训责的鄂容安眉皱成川难舒展,他很担心苏棠的状况,奈何母亲坚持拦着,不许他进去,他只能等在门外,听着苏棠痛楚的哭喊声,焦急得来回踱步,恨不能替她承受。

    若然他真做了对不起苏棠之事,母亲如何责骂他都不会反驳,偏他没做过,自是不愿担这罪名,

    “额娘,连你也不相信我吗?我和雪念真的没什么,我没有碰过她!”

    “苏棠亲眼瞧见你和雪念躺在书房的帐,你还敢说没有?难不成她会撒谎?”

    说起这事儿他也稀里糊涂,“昨晚我醉了酒,不想打扰苏棠,怕酒气熏到她才会去书房,我隐约记得雪念过来送汤,但我真的没碰她,我对她毫无感情,怎么可能要她?”

    儿子的品性,喜塔腊氏是清楚的,若搁寻常,他应该不会乱来,但昨儿个情况特殊,酒这种东西,难说啊!“你也说喝醉了,酒后乱性呗!”

    “那我总不能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吧?”鄂容安一向自制,从未有过喝断片儿的情形,

    “孩儿并非酩酊大醉,尚有意识,我记得自个儿喝了汤之后便入帐歇息,还让雪念去告诉苏棠,不必等我,谁晓得她怎会出现在我帐?”

    听儿子这么一说,喜塔腊氏只觉此事不简单,指不定另有内情,可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苏棠和孩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母子俩正讨论之际,嬷嬷突然跑出来,惊吓不已,整个人都在发抖,说是夫人晕过去了!

    “糟了!苏棠……”鄂容安闻言,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往屋里冲,嬷嬷在旁相拦,他一把将其推开,闯进里屋,绕过屏风便见苏棠已然晕厥,小脸惨白如薄纸!

    一向镇定的他惊慌失措,疾走过去抱住苏棠急急的呼唤着,“苏棠,苏棠你醒醒!”

    好在稳婆常年接生,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道了声得罪,便用拇指掐着她的人,鄂容安在旁紧握着她的,急切的呼唤着,只盼着她能醒来,然而迟迟不见她睁眸。

    掐了好一会儿仍无反应,稳婆发抖,再难镇定,只因她先前也曾遇见这种六个多月生孩子的,母子皆没保住。

    那是小户人家,无甚所谓,这样的大户人家,好端端的夫人没了,若是主人不明事理,再迁怒于她,那她百口莫辩啊!饶是恐惧,她也不敢隐瞒,生怕耽误了,遂起身向太夫人禀明,说是已然尽力,实在没办法,

    “要不还是请大夫来瞧吧?”

    喜塔腊氏就怕出事,早已将大夫请来安置在前厅,稳婆之言令她心顿沉。女人生孩子是私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医者进来的,稳婆这么说,怕是要出事啊!

    然而她身为主母,不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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