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古代架空 > 我的夫君是傅恒(清穿) > 第二十章 (4)

第二十章 (4)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是自己家,无需拘谨,可别怕人笑话就不敢用饭,多吃点儿,省得挨饿。”

    她还以为他急匆匆赶来是有多重要的事,末了只听到这么几句,以致于东珊看向他的眼神越发疑惑,

    “就为这点小事儿?”

    “民以食为天,这可是大事,马虎不得!”迎上她那嫌弃的目光,傅恒义正言辞地辩解道:

    “人一挨饿就无精打采,愁眉苦脸,一苦着脸就不好看了。”

    刚说完这句就见东珊蹙眉扬首盯着他,似乎心生不满想训他,傅恒抢先道:“喏!就是你现在这样,凶巴巴的,没有才揭盖头那会儿好看,姑娘家就得娇羞点儿,不要老是凶神恶煞!”

    几句话噎得东珊气呼呼地瞪着他,敢情他忙里抽空过来就是为了来教育她呢!若不是现下有丫鬟婆子在外屋,她真想好好与他理论一番。

    傅恒已然猜到她颇有怨言,嘱咐她多吃点儿,而后转身就走。

    行至外屋,他又交代丫鬟,“夏果儿,好生伺候夫人用午膳,夫人若是不吃两碗米,我唯你是问!”

    坐在里屋的东珊听得一清二楚,心道你才吃两碗米呢!我胃口很小的好吧!只是用饭不爱拘束而已,怎么一到他那儿就变成了饭桶呢?

    仔细一回想,他似乎还说了句夫人,这两个字令她窘了好半晌,又羞又恼,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午宴过后,新娘子继续坐帐。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东珊困顿不已,嬷嬷再次请她更衣,说是新娘子必须在新郎官儿进来前洗漱完毕。东珊心道这结亲可真是累煞人也!一日换了回,忒讲究了些。

    晚宴过后,约摸戌时之际,傅恒终于忙完,因着是夏日,他先去沐浴更衣,而后才换了身红色便服回到喜房之。

    一众嬷嬷丫鬟在旁唱着祝祷词,恭迎新郎新娘饮合卺酒,礼成之后,傅恒吩咐众人退下,到院外领赏钱。

    彼时东珊未再盘发,将鬓发梳至两侧松松挽起,其余青丝皆散落在身后,只着一件单薄的红锦缎绣松鼠福纹长筒盘扣衬衫。

    每回他进来都瞧见她端端正正的坐在红帐边,傅恒深感佩服,“你该不是就在这儿坐了一整日吧?”

    “不然呢?你觉得我还能出去溜达吗?”现下无外人,东珊与他说话也就不再有顾忌。

    “坐着比溜达清闲,你是不晓得我今日有多忙。”这会子宾客已散,劳累一天的傅恒难得清闲,在帐边坐下歇歇脚。

    两人挨得太近,东珊有些不习惯,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傅恒见状,啧叹道:

    “已然拜过天地,你还打算与我保持距离?”

    她这会子困得眼睛酸涩,实在没兴致与他争执,只懒声问道:“还有什么礼仪吗?”

    沉吟片刻,傅恒道:“还有最后一项。”

    “不会吧?”她以为合卺酒结束就没了呢!怎么还有礼节啊?疲惫不堪的东珊甚感绝望,忍不住催促道:

    “那你快些吧!昨儿我熬了一宿,实在没精神,快撑不住了。”

    干咳一声,傅恒提醒道:“圆房这种事……太快了不好吧?”

    “……”此言一出,东珊顿时涨红了脸,窘嗤道:“我没那个意思,不是催圆房,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类似合卺酒的礼仪而已,你怎的净说胡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榴弹的小天使:诺阿、丫丫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诺阿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当瘦子8瓶;诺阿、柒5瓶;秋刀鱼叨鱼丸2瓶;yy、12151瓶;

    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亲吻

    唔---原是闹了误会!已然了解她的意思,傅恒还是故意装糊涂,“最后一项便是圆房,嬷嬷没有教过你吗?期待便直说,左右已是夫妻,我又不会笑你。”

    “才没有期待,你别瞎说,”东珊的眼皮直打架,很想直接躺下,软声辩解着,“昨夜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今日又不停歇,我是真的困了,想早些就寝而已。”

    傅恒会意一笑,眸间蕴着一丝玩味,“晓得了,这就陪你就寝,夫人的暗示我懂的。”

    “……”意识到越描越黑,东珊干脆不吭声,放弃辩驳,微微一笑,以示礼貌,“我不说了可以吗?”

    难得她有认输的时候,傅恒心情大好,又往她身边挪了挪,抬覆住她安放在床边的背。

    指尖骤然一暖,东珊瞬时一个激灵,刚想挣开,就被他紧紧攥住,不肯撒,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他的打的轻笑声,

    “不是要圆房吗?拉个都不许?”

    她才没有渴望圆房,只想梦周公啊!心知不论如何解释都能被误解,东珊也就懒得再去辩解,随他怎么说吧!

    正如他所言,今日已然拜堂,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她理该侍奉他,哪有拒绝圆房的资格?

    思及此,东珊没再挣扎,任由他的大掌握着她的小,未敢吱声。

    这般乖顺的模样倒有些出乎傅恒的意料,明亮的龙凤烛火映照着她那微微低首的侧颜,越显肤白人娇。

    却不知这小猫预备伪装到什么时候?傅恒不由起了坏心,抬起右,长指半屈,指腹自她香腮处轻轻滑过,作势给她整理鬓边的碎发。

    东珊整个人明显一颤,但还是告诫自己不可排斥,不能推开他,然而他得寸进尺,指节滑至她下巴,轻轻一勾,迫使她抬首望着他。

    此刻的傅恒近在眼前,眸光深如不见底的幽潭,四目对望间,她再难像平日里那般淡然,连定睛凝视的勇气都没有,眼神开始瞄向一边,虚落在一旁灼灼燃烧着的龙凤烛上。

    他离她这样近,她竟然也不恼?不寻常的反应不禁令傅恒生了疑,“你不是挺凶的吗?能说会道牙尖嘴利,今儿个怎的那么温顺?心里藏着什么小九九?”

    她倒是想有坏心也没那个胆儿啊!毕竟她已嫁人,若稍有不慎,做错了什么,旁人都会怪到她娘家那儿,是以现在的东珊规行矩步,再不敢放肆,

    “嬷嬷交代的,出嫁从夫,要听夫君的话。”

    这声夫君自她口说出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傅恒眼角微弯,一张俊颜上透着清浅的笑意,

    “才刚你说要听谁的话?”

    她不过随口一说,被他重复一问,东珊反倒难为情,鼓起香腮未敢抬眸,紧咬薄唇,又羞又窘,再也讲不出口。

    实则傅恒只想逗她一逗,倒也没想着欺负她,可此刻看着她颊染飞霞,娇容近在眼前,他竟不自觉的想凑近,只因那若有似无的女儿香浮现在周遭,惹得他心潮澎湃,忍不住缓缓侧首。

    察觉到他越来越近,似是有什么想法,东珊越发恐慌,吓得直接闭了眼,长眉紧蹙,香唇紧抿,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被他握住的指因为太过紧张而不自觉的开始用力反攥着他。

    傅恒被她掐得太疼,骤然停下,看她这幅情状,实在没法儿再继续,“瞧你一副上战场的模样,我有那么可怕?还是说,你不愿与我圆房?”

    “说得好像你很愿意一样。”她可不愿揽责,赶紧推给他,“你对我并无感情,甚至还有些讨厌,怎的还能动动脚?”

    这锅他可不背,松开捏着她下巴的,傅恒一撩锦袍,回身坐好,没再吓唬她,只反问她,“谁说我讨厌你来着?”

    不必道明,她也能深刻的体会到,“之前的表现呗!明显看不惯我,总是与我作对。”

    是吗?傅恒仔细回想,除却那次不小心害她受伤之外,其他的也没有太过分吧?

    “你这双眼不公正,只看到不好的一面。我费心安排,帮你们看清李侍尧的真面目,这事儿你怎的不提?”

    恩德她自是谨记于心,但东珊感觉这事儿并非是为她,“那是你心怀正义,看不惯李侍尧的作为呗!再者说,你帮的是我表姐,又不是我。”

    若非咏微是她表姐,他又怎会管这桩闲事?卖的是谁的面子,她竟不懂吗?偏他好面子,不乐意主动去解释,任由她误会下去,

    “成,你说怎样便是怎样。”

    道罢他没再吭声,可东珊明显能感觉到他神情有变,趁指控,“瞧你,又给我摆脸子。”

    还不是被她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给气的,傲然扬首,傅恒扭脸道:“只准你生气,就不准我动怒?”

    嘿!这人真是怪了,才刚还有笑脸,转眼就恼,以致于东珊莫名其妙,“我又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何生气?”

    “你没错,姑娘家怎么可能有错呢?错的永远都是男人!”

    这语气明显带着一丝讽刺,她又怎会听不出来?回想方才之事,她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妥当?难不成是因为他没亲到她,所以才生气?

    可她也没说不许啊!只是太紧张才会皱眉,顺掐了他一下而已,又不曾明确拒绝说不许,他自动放弃,这怪不得她吧?

    他这般莫名置气也忒小气了些,已然主动询问,他还不肯说实话,她也没那个耐心再去迁就,干脆褪鞋入帐,兀自念叨着,

    “你气你的,我睡我的,没工夫陪你耗着。”

    天大的事都等明日再说吧!她实在是熬不住,展开一床锦被,沾床就想闭眼。

    傅恒见状,心下不愈,“你自个儿盖一床被?”

    指了指床尾,东珊不耐提醒,“那儿不是还有新被嘛!”

    那是好事成双才放了两床被,可不是让她分被而眠啊!傅恒正想说清楚,却见她眯着眼狐疑地盯着他反问,“你该不是想与我同被而眠吧?”

    怎么可能?傅恒傲然逞强,不屑冷哼,“我才不稀罕,巴不得一个人睡清净!”

    说着顺展开一床新被,与她保持距离,顺势躺下。

    躺下之后他越想越憋屈,明明是花烛之夜,该夫妻二人共度**才对,怎么就沦落到分被的地步?

    所以他为什么要顾及她的感受,那会子离得那么近,他为何没亲她?兴许亲下去之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圆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独守空被啊!

    说到底还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傅恒越想越气,转脸一看,她倒是呼吸平稳,似乎已然入梦,他越发窝火,

    “我还在生气,你居然睡着了?真没良心!”

    将将睡着的东珊被他这么一吵,满脸躁怒,气得直攥拳,咬牙恨嗤,“问你因由你又不肯说,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明摆着的事,还需要问?“错在哪儿,你心里就没数?”

    苍天可鉴,她真的好困呐!可他一直紧揪着不放,这事儿若是不摆平,今晚她怕是不得安眠。

    惆怅的东珊苦思冥想,猜测大约应是那会子他没如愿亲到她,被她防备的眼神给刺伤了自尊,才会这般生气吧?

    嗯!一定是这样!

    想明白之后,东珊二话不说,抬起身子凑近他,飞快的在他面颊印上一吻,而后又迅速回身躺好,闭眼懒声道:

    “这样可以了吧?亲到了,你能安生了吗?我求求你别再说话,让我睡个安稳觉好吗?”

    道罢她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再也不想理他,徒留傅恒一脸懵然,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亲了!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她居然敢对他下?关键亲完还又睡了!他尚未仔细感受那唇瓣的柔嫩,这就完事儿了?

    躺在帐的傅恒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她,然而回应他的只是她瘦削的肩。

    心里不平气的傅恒抬身凑近她,不甘轻嗤,“亲完就跑?你这是故意撩拨我,有本事别睡!”

    然而此刻的东珊已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地应承着,实则人早已进入梦乡。

    傅恒抬指捏了捏她的小耳朵,她也无甚反应,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看她这么困,他也不忍再打扰,只好回身躺下。

    瞥见她肩膀露出一大截,他又忿忿然地扯了扯她的被子,帮她盖好,暗叹自个儿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媳妇儿,明明很生气,却愣是拿她无可奈何,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胡思乱想间,他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人也开始困顿,就此入眠。

    一夜无话,次日旭日才升,天尚未大亮,已有人立在门口轻唤,“九爷,夫人,该起了,今儿个要去给族长辈敬茶呢!”

    傅恒最先听到动静,实则他卯时已然醒过一次,想起今日不必入宫便又眯了会子,听到嬷嬷说话才应了声,准她进来。

    东珊迷糊醒来,睁眸便见红帐漫顶,而她身边坐着一个人,正是傅恒无疑。怔了一瞬,她才想起自己已然嫁人,并不在娘家。

    心怅然的她缓缓起身,此时傅恒已然下帐,嬷嬷最先进来,一进里屋便福身拜道:

    “给九爷和夫人请安,恭祝九爷与夫人早生贵子,福泽延绵!”

    傅恒心道都没圆房,如何有子?

    类似这样的吉祥话,东珊听过多次,已然无甚感觉,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递给嬷嬷,请她分发给下人们。

    分罢红封,还剩几个,嬷嬷交还给她,东珊却没接,温笑道:“嬷嬷辛苦了,您收着吧!”

    昨儿个认人时,东珊已然晓得这位杳嬷嬷乃是她的婆婆章佳氏身边的老人,必当敬重,不可慢待。

    杳嬷嬷感谢道谢,顺势收下,正准备去收喜帕,却见摆放在床褥之上的喜帕依旧洁白,并无任何痕迹!

    这可就怪了!杳嬷嬷愣怔当场,很想问九爷一句,但此刻已有丫鬟进来伺候主子洗漱,在不了解真实境况的前提下,杳嬷嬷绝不能乱说话,以免那些个下人听到,嘴碎乱传,辱了九夫人的声名。

    斟酌再,她终是没吭声,不动声色地将喜帕收起,折叠起来,没让其他人瞧见。

    福了福身,杳嬷嬷先行告退,去向太夫人回话。

    东珊见状,暗叹不妙,昨儿个太过困顿,她竟是忘了这回事,今日瞧见杳嬷嬷的举动,她才想起那喜帕是要供婆婆查验的,婆婆瞧见必然起疑,这可如何是好?

    现下人多,她也不好问傅恒,直至梳妆完毕,两人一同去宁辉院给太夫人请安,走在路上时,东珊才小声问他,

    “那方喜帕,你打算怎么解释?”

    一身堇色袍褂的傅恒行走在嫩绿的葡萄架旁,步伐从容,神情闲适,一派无谓,

    “有什么好解释的,直说呗!就说你不愿圆房。”

    这分明是诬陷!被冤枉的东珊不满的睇他一眼,“我哪有拒绝过?明明是你不主动,总不能让我主动吧?”

    他还不是看她太困,才没打搅她入梦,如今她竟怪他不主动?看来他就不该心软!

    心念微转,傅恒也不争辩,笑笑认错,“怪我会错了你的意,辜负了夫人的期待,你且放心,今晚我一定会很主动,卖力表现!”

    说话间,他意味深长地凝着她,东珊不觉打了个冷颤,惶恐至极!

    虽然他声音极小,只有她一人能听到,但东珊还是觉得这话格外刺耳,烫得她面红心跳,遍寻地缝无处躲,暗恨此人坏心眼儿,总给她挖坑,偏她没个防备,一跳一个准,他这般故意误解她的意思,真真可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月底最后一天,明天营养液就要过期了鸭!有营养液的小可爱请多多灌溉我吧!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苹果叽里呱啦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佳冉冉18瓶;苹果叽里呱啦1瓶;大圆子2瓶;咏禛、初晴微雨、诺阿10瓶;习习习习习习习5瓶;yy、木格子1瓶;

    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今晚必须圆房(双更合一)

    生怕再次上当,东珊再不理他,携绣蝶巾帕,踩着花盆鞋,姿仪万方,步伐从容地向前走着,没多会子便到得宁辉院。

    一路上她都在担心自己会来晚,让人久候难免失仪,好在她进门时人尚未来齐,东珊暗舒一口气,暗自观察着:

    但见堂内上座设有织锦软塌,软塌上无人,想来她的婆婆还没出来。下方摆着两排六张红木圈椅,坐着几位年长者,应是族的长辈,左右两侧摆放着两张大圆桌,男女分坐,应是傅恒上头的那些个兄嫂们。

    东西两面墙上的格子柜上安放着诸多珍稀古玩,放眼望去,古朴奢华,尽显世家风范。

    她在打量宁辉院堂内陈设之际,众人也在打量她,那几位嫂嫂大都已到喜房内见过东珊,这几位少爷却都不曾见过这位九弟妹,都想瞧瞧皇上赐婚的这位姑娘究竟是何等姿容,是否配得上老九。

    自里屋出来的杳嬷嬷请九夫人到东边的圆桌旁坐下,傅恒才与几位兄长打了招呼,就被杳嬷嬷请至里屋,说是太夫人有话问他。

    眼瞅着傅恒被人叫走,东珊不禁在想,大约是婆婆瞧见喜帕,心生不悦,这才叫他过去质问吧?

    忐忑的东珊紧扯着的巾帕,眼布满忧色,四夫人见状,以为她初为人妇太过紧张,起身绕至她身边坐下,安抚她莫怕。

    毕竟四夫人才嫁进府时,上头还有位嫂嫂,也是胆怯得紧,是以她很理解东珊的心情。

    实则东珊倒是不怕这些族人,她担心的是圆房之事,新婚夜都得圆房,他们却未履行,婆婆瞧见那喜帕会怎么想?该不会以为她不见红而生出误会吧?

    却不知傅恒会如何解释,他若是真将责任推给她,那她可真是有口难辩。担忧的东珊一边和四嫂说着话,一边瞄着里屋的门口,猜测着里头的情形。

    事实上章佳氏的确在询问儿子这喜帕之事,起先她还以为这儿媳有什么问题,但杳嬷嬷说进屋时瞧见有两床被子,章佳氏便明白这小夫妻应是没圆房,否则又怎会分被睡?

    当儿子进来时,章佳氏紧盯着他,不似先前那般温和,肃声质问,“恒儿,昨儿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怎能与新媳妇儿分开睡?难道她还不许你亲近?”

    来的路上,傅恒早已备好说辞,满不在乎地轻嗤道:“房里突然多了个人,不习惯,没让她睡榻已是给她面子。”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章佳氏也就没怪罪儿媳,只认为是自家儿子的问题,他那一脸嫌弃的神态令她十分不解,

    “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给你做媳妇儿,你还有何不满?到底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你的法眼?”

    傅恒不觉好奇,母亲只见过盖着盖头的东珊,尚未目睹她的真容吧?“您还没见过,怎知她是何模样?”

    “你的嫂嫂们皆见过,都跟我说她模样标致,是个难得一见的可人儿。”这孩子惯会闲扯,章佳氏轻易就识破他的心思,正色道:

    “少打岔,我且问你,为何不圆房?”

    左右母亲一直认为他性子傲慢,那他干脆继续耍浑,立得虽恭敬,却是面露不耐之色,“没感情,下不去。”

    “你……你这孩子说话能呛煞人!这话可不许在东珊面前乱说,以免伤了她的心。”明知儿子对待姑娘家格外严苛,章佳氏也不好再训他,以免他记恨东珊,遂好言劝道:

    “需知感情皆需慢慢培养,当然是得先圆房,两人亲亲热热的,说说悄悄话,这不就恩爱了嘛!”

    “已然成亲,来日方长,无需着急,往后再说吧!”傅恒打算结束这个话头,刚要告辞就被母亲呵令站住,

    “娘没与你说笑,这事儿等不得,明日你便要陪东珊回门,她娘家人若是问起,晓得你们尚未圆房,你让人怎么想?大约会以为你嫌弃人家,又或者以为你有什么毛病。”

    被质疑的傅恒耳根渐红,瞪大了双眼反驳道:“孩儿康健着呢!怎么可能有毛病?”

    “没毛病今晚就圆房,不可再推阻,这可是关乎咱们两家颜面的大事,由不得你任性!”章佳氏板着脸再强调,要求他今夜务必圆房,傅恒无奈,只得应承,母亲才没再追究,起身去往外堂。

    太夫人到场,众人起身迎拜,昨日东珊只听到婆婆说话的声音,今日才算真正与婆婆面对面。

    章佳氏总听旁人说东珊容貌出众,实则做婆婆的并不在乎儿媳的容貌,过得去即可,她最在乎的是儿媳的性子,是否能与小儿子合得来。

    今儿个一见,瞧她行礼说话,章佳氏颇为满意,暗赞果真是个落落大方的。

    敬茶之际,东珊离得最近,打眼瞧见雍容典雅的婆婆身着葡紫大襟氅衣,袖边的十二道镶滚繁复精美,第二颗盘扣上还系着迦南香的镶金珠团寿纹十八子。

    那一颗颗金珠比绿豆子还要小,镶嵌工艺颇为复杂,结珠用的是珊瑚,背云则是翡翠,单从这十八子珠串的佩戴来看,东珊便能感觉到这位婆婆眼光独到,喜欢精致之物,颇为讲究,想来人也十分挑剔。

    再面对婆婆时,东珊压力倍增,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格外谨慎。

    其余的长辈皆得敬茶,杳嬷嬷跟在她身边,一一指引,每敬一位,那些长辈都会送上红封,外加一件贺礼。东珊恭敬道谢,先行接过,而后交予身后的丫鬟。

    兄嫂们是平辈,无需敬茶,只福身拜见即可。

    拜罢之后,东珊稍觉头晕,杳嬷嬷遂扶她坐下歇一歇,紧跟着下人们陆续上菜,众人齐聚一堂用朝食。

    因着男女分坐,傅恒并不在她身畔,东珊心里没个着落,不自觉地往他那边望去,赶巧撞见傅恒望向这边的目光。

    东珊心顿虚,像是偷东西被抓现行的小贼一般,浑身不自在,但又不愿表现出来,遂装作不动声色地缓缓移开视线。

    傅恒心下了然,将夏果儿叫过来,嘱咐道:“夫人初次与嫂嫂们共宴,难免拘谨,不好意思动筷,你在旁伺候着,多给她布菜。”

    傅玉闻言,啧叹道:“这才成婚,老九就这么关心弟妹,看来小夫妻感情进展很迅猛啊!”

    老惯爱说笑,傅恒才不会因此而脸红,掂起筷子镇定笑嗤,“哥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嫂才进门时,你可是亲自过去给人布菜,殷勤至极!”

    傅朗笑道:“谁不晓得老一早就爱慕他夫人,难得娶到家,自是疼爱得紧。”

    被兄弟们这么一说,傅玉颇觉难为情,开始装傻,“有吗?我怎的不记得?”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对面那桌身穿雾蓝坎肩儿的女人身上,奈何他看到的只是她的侧颜。

    这会子她正和九弟妹在说着什么,她对旁人一向都温善,面带一丝笑颜,独独面对他时总是冷若雪间清梅,没有一丝暖意。

    他的确对她很殷勤,只是成亲这么久仍旧得不到任何回应,傅玉难免心凉,却又不好在兄弟们面前表现出来,唯有装潇洒,也不愿再在人前对她表现出关怀。

    待朝食用罢已是巳时,众人各自散去,东珊刚要走,却被婆婆叫了过去,请她到里屋说话。

    东珊心下一咯噔,难道傅恒真的把责任推给了她,所以婆婆才又叫她问话?忐忑的她不敢不从,幽怨地看了傅恒一眼,慢吞吞地随婆婆进里屋。

    傅恒一时间也没能才明白母亲的用意,他已然解释清楚,母亲没必要再审问东珊吧?

    担心东珊挨训,于是傅恒也跟了进去,却被立在门口的杳嬷嬷给拦了去路,笑劝道:

    “九爷放宽心,老夫人没有为难之意,只是有些话要交代九夫人,还请您在前厅候着。”

    杳嬷嬷向来无虚辞,傅恒对她尚算敬重,也就没强求,遂到厅品茶,顺带等着东珊。

    可怜东珊不知内情,心下焦灼,只因傅恒事先并未告诉她该如何应对,万一两人说辞不同,漏了馅儿岂不更麻烦?

    就在她焦虑之际,忽见章佳氏招招,示意她到她身边的软塌上去坐。

    不明所以的东珊勉笑着惶惶不安地走过去,就见婆婆亲切地握住她的腕,瞧了瞧她的镯子,温笑道:

    “我有一只翡翠镯子,很是喜欢,只可惜年纪大了,腕不似你们年轻人这般白皙,我寻思着你戴上定然好看。”说着章佳氏示意杳嬷嬷将镯子拿来。

    杳嬷嬷依命取来一方檀木盒子,打开后摆放在桌上。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只通体正阳绿,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这般满绿又无杂絮的翡翠想来十分贵重,东珊不敢收,

    “额娘的好意儿媳心领,儿媳腕上有镯子,无需再破费,还是额娘您留着吧!”

    又瞄了一眼,章佳氏婉言道:“你那白底飘花的翡翠出嫁前戴着还好,如今已为富察家的媳妇儿,还是得换一换,才配你的身份。”

    呃……敢情婆婆是嫌她的镯子绿色太少,不够贵重呢!看来她没猜错,这位婆婆还真是讲究,不仅在乎自己的行头,连儿媳也要规范,生怕她丢了富察家的脸面。

    既如此说,那她就恭请不如从命,感激道谢,收下婆婆的心意。

    送罢镯子后,章佳氏又提及小儿子,“这孩子打小被家人宠坏了,脾性烈得很,才刚我还在教训他呢!既成了亲,可得收敛些,让着自家媳妇儿,绝不能欺负人家,人在家也是惯被疼宠的,嫁到咱们家,自得好生相待,让她感觉到家的温暖。”

    婆婆这话说得,当真是暖人心窝,不管真假,好歹这场面话说得到位,东珊也不敢说傅恒的不是,违心道:

    “他待我很好,关怀体贴,甚是周到,额娘放心,我们定会和睦相处,不让您忧心。”

    章佳氏心道,昨晚都没圆房,她这儿子明显嫌弃新媳妇儿,想来对她也是冷言冷语,东珊居然也没说他坏话,当真是个隐忍的好姑娘,思及此,章佳氏越发心疼儿媳,好言宽慰着,

    “咱们家多的是儿子,儿子多了我不稀罕,独缺女儿,你嫁过来,我就把你当自家女儿看待,恒儿若是有什么待你不周的地方,不要与他置气,直接来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出气,不会轻饶了这混小子!”道罢这些,她才状似无意地提及圆房一事,

    “昨儿个恒儿被人灌酒,喝高了,可能是太过困顿才冷落了你,你千万别介怀,今晚他定会好好补偿你。”

    此言一出,东珊已然能猜到婆婆的意思,涨红了脸不敢接话,只默默点头应承。

    又闲聊了几句,章佳氏说要去礼佛,东珊如临大赦,起身告辞。

    她还以为傅恒早已离去,未料一出去就看到他悠哉品茶的身影,行至他身边,东珊小声问了句,“怎的还没走?”

    见她出来,傅恒起身相迎,敛去忧色,淡声道:“怕你与我额娘告状。”

    出来相送的杳嬷嬷笑道:“九爷多虑了,夫人怎会说您的坏话?一直在夸您呢!”

    “哦?”傅恒眸露讶色,凑近东珊,一双明亮的墨瞳闪着好奇,“夸我什么?”

    东珊尴尬一笑,“没什么,回去再说。”

    走出宁辉院之后,傅恒又问她到底跟额娘说他什么好话。

    不过是场面话罢了,东珊懒得与他重复,“并没有,您别多想。”

    是吗?“杳嬷嬷可不爱说假话。”

    “难道我像是说假话的人?”觑他一眼,东珊反问推诿,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细思之下,傅恒已然明了,“你说不说假话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会说我好话。”

    东珊微微一笑,也不否认,继续向前走着,“你明白就好。”

    缀着珍珠彩宝的花盆鞋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原先傅恒并未在意过,今日听到这声音竟颇觉悦耳,心情大好的他也不与她计较,朗笑着大步前行。

    东珊也不着急,依旧慢悠悠地走着,顺道儿欣赏府的景致。

    这承恩公府修建的颇有格调,真如园林一般,昨儿个她被盖头遮挡,分不清东南西北,今日才有会仔细观赏,夏果儿看夫人对这景致颇有兴致,遂主动道:

    “后园的景致比这儿还美呢!池的荷花已开,还有几棵桃树已然结果,约摸下个月就能熟,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蔷儿心疼主子,打岔道:“夫人忙了一个时辰,许是累了,不若先回房歇会儿?”

    夏果儿心下不悦,心道夫人还没说话呢!她倒做起了主,事实上东珊的确有些乏累,但看夏果儿一片好心,便道先回房,午后再去后园。

    才回去歇了会子,晌午两夫妻又被老二傅清请去用午宴,看这架势,东珊心生怯意,

    “该不会你那些哥哥们都要请一遍吧?”

    傅恒点了点头,“我大哥广成已然病逝,哥傅宁在外地任职,不便赶回来,现下府有六位兄长,排序相请,你做好准备。”

    “……”那就意味着往后几日的晌午都有应酬,东珊心惶惶,但还是安慰自己不要怕,既嫁进来,便得做好与一众族人相处的准备,应酬是避免不了的,多相处,早熟识,之后她便不会再恐惧这样的场合。

    老二傅清乃是庶子最为出色者,现任直隶天津镇总兵,为人刚直,寡言少语,幸得二夫人活络,今日这宴才不至于太冷清。

    宴罢傅恒被二哥拉着下棋,东珊也不好说要走,只得在此陪着二嫂说会儿话,好在晚膳终于无人相请,她可以在南月苑自家屋里用饭,再也不必与人客套。

    菜上罢后,桌上竟然无酒,傅恒皱眉道:“怎么当差的?酒都不拿?”

    被训责的丫鬟忙福身道:“九爷息怒,太夫人亲自交代,今晚不许九爷您饮酒,是以奴婢才没敢拿。”

    “……”他还以为母亲只是说说而已,未料竟还当了真,派人监督着他!

    东珊并不晓得缘由,好奇地看向傅恒,“额娘为何不准你喝酒?”

    不好当众明言,傅恒干笑一声,招呼道:“先吃菜,回头再说。”

    夏果儿舀来凿碎的冰块,准备冰镇绿豆汤,蔷儿过来帮,顺口对夏果儿说道:“冰一份儿即可,夫人不喝冰镇的汤,也不加糖。”

    自家府的丫鬟也忒不妥帖了些,傅恒板着脸斥道:“私下里多向蔷儿请示夫人的喜好,什么都不晓得就闷头做,费了工夫却不合夫人的口味,有何用处?”

    夏果儿抿了抿唇,心道这个蔷儿就不能小声些说,非得让九爷听到,害她挨训才高兴吗?

    纵有不悦,她也不敢当着九爷的面儿表现出来,忍下怨气懦声称是,而后又对蔷儿笑道:“蔷儿姐姐往后可得多指点着我才好。”

    蔷儿可受不起这样的话,谦逊一笑,“果儿妹妹客气了,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不分你我。”

    晚膳过罢,暑气渐消,凉风惬然,傅恒说要出去转悠一圈,东珊哪儿也不愿去,只想在家歇着,便让他自个儿去。

    歇了半刻钟,约摸已然消食,东珊才去沐浴更衣,她还想着待会儿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躺在帐舒展一下筋骨,然而回房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坐在桌边,正是傅恒无疑!

    持兵书的他边看便拿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东珊走近一看,也瞧不懂他画的究竟是什么,猜测可能是阵法图之类的,不觉好奇,

    “哎?才刚你不是出去了吗?”

    放下的书,傅恒摇头叹道:“刚到四哥那儿,喝了盏茶就被撵了出来,让我赶紧回来陪媳妇儿。”

    至于吗?她才不稀罕时时刻刻见到他,“我又不是孩童,不需要你陪着,你该怎样便怎样,无需迁就我。”

    他也觉得东珊不是那种黏人的性子,“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四哥说我才成亲就丢你一个人在屋里,怕你孤单,直接将我给撵了。”

    无奈的傅恒只好起身去沐浴,东珊并未等他,照旧入帐躺下,独盖一被。

    晌午没午歇,她才躺了会子又开始犯困,刚准备翻身入睡,就听到傅恒进来的动静。

    才沐浴过罢的傅恒一身月色衣,随着他的靠近,一股清淡的薄荷香气随之旋来。

    东珊的困意就这么被打断,瞄了他一眼,哀叹一声,十分怀念未出嫁之前的清净日子。

    心知她肯定又在腹诽,傅恒半坐在帐,长腿一伸,好整以暇地凝着她笑打,

    “你那幽怨的小眼神是什么意思?怪我来得太迟?”

    盖着薄被的东珊双搭在腹部,闲敲着指节,虚望着帐顶,悠悠道:“您不来都成,我巴不得一个人睡大床呢!”

    “我倒是想睡书房,奈何额娘她不允许啊!”傅恒顺势与她讲起白日里的事,

    “额娘再交代,今晚必须圆房,她怕我拿醉酒当幌子,才不许我饮酒。”

    原来晚膳那会儿丫鬟的交代是为这事儿啊!婆婆还真是操碎了心呐!东珊无言以对,再看向傅恒时明显又变得防备,

    “那你……打算如何?”

    “还能怎样?”傅恒摊道:“明儿个你就要回门,若是你娘家人晓得你还是黄花大闺女,必然以为我对你有意见,怠慢于你。”

    东珊赶忙摇头,一再表态,“我不会这么认为,而且我也可以对家人撒谎,他们不会深究的,你放心便是。”

    “即便你娘家人不追究,我额娘呢?她可是要验收喜帕的。”

    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故事,东珊好心提议,“割指滴血,你若是不愿,可以割我的。”

    说着东珊就把食指给伸了出来,但又觉得食指用处较大,有伤口难免碍事,于是赶紧攥起,换成小拇指。

    “得了吧!”傅恒轻拍了拍她的背,“这能一样吗?额娘又不是傻子,哪儿那么容易糊弄?”

    这么好的法子他居然不肯采纳?东珊惆怅叹气,问他有什么好主意。

    虎口撑着下巴,傅恒沉思半晌,眸光一亮,东珊满怀期待地等着他的好办法,但听他郑重其事道:

    “正所谓十指连心,割指多疼啊!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圆房,甭去琢磨什么阴谋诡计,这样就不必承受割指之痛。”

    东珊忍不住送他一白眼,说得好像圆房不疼一样!但她又不敢说自个儿不乐意,便故作好心地为他考量,

    “可你明明对我没感觉,硬要圆房,岂不是为难你?”

    傅恒顺水推舟地扶额低眉,一脸不情愿地哀叹道:“母命难违,我也是无奈之举啊!”

    心知此事无可避免,东珊实在推脱不得,只得含糊应声,“那就……就随你吧!我是不敢有意见的,免得你与额娘说我拒绝你,我又得挨训。”

    得她应承,傅恒的唇角悄无声息地蔓延着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清了清嗓子,他开始与她算旧帐,

    “昨晚你亲了我一下,这账该怎么算?”

    这也要计较?东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委屈至极地反驳着,“不让亲你生气,吵着不许我睡,那我只好如你所愿咯!”

    “关键最后是你亲我,我还是没亲着你,我仔细一琢磨,觉着自个儿有点亏。”

    “……”他这反射弧未免也忒慢了些,都过了一日才想起深究,迎上他那幽亮的眸光,东珊只觉他已生了坏心,怯怯地将锦被往上拽,蒙住自己的半张脸,颤声防范着,

    “那你想怎样?”

    “自然是要亲回来,以报被你轻薄之仇!”说着傅恒微侧身,眼尾噙带着笑意,顺势朝她压覆,长指拨开挡住她娇容的锦被,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的大肥章奉上!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慕斯102瓶;福憨憨21瓶;木格子20瓶;子沫不夏。、yfeel082916瓶;清花、苏姀、晨露微凉、魏魏10瓶;菲菲8瓶;私语、柒、21552665瓶;crysadr4瓶;不知道、爱喝粥的围墙、小木头1瓶。

    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圆了!

    东珊懊悔不已,小脑袋缩在被,只露出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委屈巴巴地向他道歉,“我错了,我就不该亲你,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才知错?晚了!”他才不会就这般轻易放过她,实该让她明白他的厉害!

    随着他指节往下拉扯,一双薄润的唇瓣显现在傅恒眼前,那一抹胭脂红娇艳如火,轻易就燃起他内心那几乎不被察觉,沉睡已久的意念。

    傅恒一直以为自个儿对姑娘家并无兴致,觉得她们娇里娇气只会惹麻烦,从不想与哪个姑娘亲近,今日也不过是母亲施压,他才打算付诸行动。

    直至此刻靠近她,鬼使神差地印上她的红唇时,一种奇异且难以言说的感觉瞬时在久静无波的心湖间荡漾开来,泛起圈圈涟漪,震得他心弦大动,恍惚间似有仙音雅乐传来,令他不自觉地辗转怜吻,久久不愿分离。

    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已然不是被动,对于亲近东珊这件事,他似乎并不排斥,甚至还有一丝渴望。

    纵然意识到这一点,他也无力去思考,只放任自己沉醉其,品着她的樱唇,不愿再去深思其他。

    可怜东珊一直认为傅恒只是吓唬她而已,毕竟昨晚他那么规矩,且他一直都很嫌弃她,又怎会来真的呢?

    以致于真的被吻时,她懵然无措,瞪大了双眼愣怔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初吻好像没了!

    不对,昨晚就没了,她亲过他的脸,细思之后她才惊觉不对劲儿,羞恼地推搡着。

    被一双小使劲推着,傅恒这才回过神来,心满意足地松开她,肘半撑在帐边,凝向她的眸笑意缱绻,轻声赞道:

    “好甜!”

    窘得东珊又往里钻了钻,甚至不敢抬眸直视他,她那低垂的密睫在灯火的映照下根根分明地倒影在卧蚕之上,心忿忿然的她小声抱怨着,

    “我只是亲过你脸颊,又没亲你的唇,你这样我又吃亏。”

    “唔---”傅恒了然一笑,“原是亲错了,那重来,这次听你的,亲你面颊。”

    她并非此意啊!然而尚未来得及辩解,他的吻就直直地落在她面上,甚至还大胆地顺着她面颊游走。

    感觉到他的唇在颈间停留,一阵奇特之感毫无征兆地自她心扉蔓延开来。

    尽管她强忍着没吭声,傅恒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整个人都在轻颤,于是干脆埋在她颈间贪恋的轻嗅着她那若有似无的香气。

    他似乎越来越放肆,东珊难以忍受,只觉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真的发出声音,羞忿的她紧吆着自己的指节,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发出声来,省得被人笑话。

    稍作停顿的傅恒抬眸看着她那隐忍的模样,忍不住坏笑着商议道:“你若是觉着吃亏,大可回亲我,我不介意。”

    这人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东珊抬起粉拳就往他肩上砸,“我才不要亲你,对你并无兴致!”

    笑攥住她那不老实的,傅恒也不恼,继续询问,“哦?是吗?那昨晚亲我之人又是谁?”

    她还不是想尽快入眠才想出那么个法子,哪料他白天没追究,今晚竟是不停的提及,说得她无地自容,香腮红透,无颜面对,

    “你又提?那都怪你,并非我自愿,不许再提那件事,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眼瞧着她似是真恼了,傅恒适时打住,“好,不提便不提,反正我吃的亏已然讨了回来。”

    有冤无处诉的东珊忿忿然瞪着他,“那还不松开?”

    “慌甚?还没圆房呢!”说话间,傅恒长指速抬,将她的衣轻拨至一旁,顺势要解她系在后方的带子,吓得东珊赶忙握住他的,不许他乱来,

    “哎---别这样!”

    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心火燎原,再难熄灭,他如何还能停下?“不圆房,明日如何与额娘交代?”

    “你圆房就是为了跟你额娘交代?”

    虽然早就清楚他的目的,可此刻听到这话,东珊竟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不舒坦,仿佛自己只是个交差的工具,毫无尊严。本该是夫妻之间最美好的事,却在两人都不怎么情愿的情况下发生,从未经历过的她又该如何坦然的去接受?再心大的姑娘也渴望被尊重啊!

    傅恒并未察觉到她眼神里的细微变化,听她这话还以为她很不情愿,只好与她商议着,

    “放心,交了差之后我便不再欺负你。”

    是啊!他那么讨厌她,今日也只是迫不得已才勉强亲近,往后肯定不会再碰她,她也没必要矫情,哪有妻子拒绝丈夫的道理?

    思及此,东珊掩下心伤感,再不阻止,但仍倔强道:“你想怎样便怎样,但不要解我衣衫,我……我不习惯。”

    “……”好的吧!既然她不乐意,那他尽量顺着她,停了没再动她的带子,只将鸳鸯锦被拉起,覆盖住二人。

    夏夜月晖薄轻,柔柔地洒落在院,弯弯的月牙探着脑袋悄悄偷看,傅恒再无顾忌,开始游山玩水,赏峰峦,戏流瀑,偶闻莺啼,声音甚是婉转,好奇的他拨开草丛,向林前行,渴求听到更悠扬的声音。

    辗转间行至山涧,但见清水潺潺,悦耳动听,身畅心舒的傅恒仿似化作行龙,潜入涧底,自在遨游,昂扬腾飞的青龙年轻气盛,横冲直撞,震得山涧水花四起,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美景,亦是从未体验过的畅快!

    而东珊亦觉大地在开裂,恍惚间似要将人撕做两瓣,她甚至以为自己可能捱不住要去见阎王了,孰料后来陡然轻飘,缓缓被人拉至云霄,有什么在眼前轰然而炸,耀目刺眼,使得她一阵眩晕,几乎失去意识……

    惊天动地之后,一朵红花在洁白的巾帕上悄然绽放,天地之间归于宁静,傅恒仍旧紧搂着她,两颗紧挨着的心毫无规律剧烈的跳动着,他只顾听那杂乱的心跳,感受着她近在耳畔急促的呼吸声,一时间忘了松。

    东珊的指节紧紧的蜷缩在一起,疲惫不堪的她仍未缓过神来,直至感觉到负重,她才惊觉自己已然这样被他拥了许久,心头百般滋味,难以言状,难以承受的她使劲儿推了推他,幽声道:

    “现在可以交差了吧?”

    傅恒顺势歪至一旁的枕边稍作休憩,抬眼就见她眸似有晶莹涌动,忙问她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他一问,东珊只觉满腹的委屈瞬时涌来,呛得她心酸眼涩,悲不自胜。

    她最珍贵的东西就这么没了,明明早有预料,早已做好准备,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太过介怀,反正两人已然成亲,她理该服侍他,道理她都懂,可真到了这一刻,她仍旧觉得难受,心底的涩意如洪水决堤,止也止不住。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圆房不过是为了交差,那么方才他的那些看似温柔的一切举动都是假象。

    男人就是这样,即使不喜欢,也可以理智的去完成,可悲的是,她始终做不到彻底抽离。

    总觉得自己在这样的境况下奉献给他,很不甘心,可她又没资格拒绝,事到如今,米已成炊,她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本就是赐婚,无关感情,她实该看开些,也就不至于陷入痛苦之。

    见她许久不吭声,傅恒凑近一看,发现侧过脸的她眼角有泪痕,暗恨自己一时失控,竟没能顾忌到她的感受,

    “你怎的哭了?”

    察觉他近在身畔,东珊赶忙抬起背抹了把泪,不敢明言,借口道:“无碍,有点儿疼而已。”

    “哪里疼?我瞧瞧伤得重不重。”他刚要掀她锦被,就被东珊一把拍开了,紧捂着薄被不许他动,又羞又窘地恼嗤道:

    “还能是哪里?你……你明知故问,这怎么能乱看?傅恒!你别太过分!”

    目睹她涨红了脸,说话都结巴的模样,傅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所说的伤究竟是指什么。

    实则他并无玩笑之意,他真以为是自个儿下没个轻重,又像在巷子里那回,伤到了她的腕之类的。

    得知是误会,他也就没再拉扯,干脆下了帐。

    东珊也没理他,窝在被兀自伤感着,力求平复自己的情绪,尽快恢复正常。

    依稀听到瓷器碰撞的声音,东珊懒得回身,不耐蹙眉,“大半夜的,你这般哐哐当当的在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找药膏,你不是受伤了吗?擦些药兴许能缓解。”然而找了半晌他也不知该用哪个,

    “跌打损伤,烫伤……这能用吗?”

    “当然不能,药膏怎可乱用?”他这脑瓜子在想什么呢?东珊快要被他气晕,羞愤交加,实不愿再提此事,

    “莫费工夫,这种伤没得治,只能自个儿养着。”

    无奈的傅恒只好罢休,想着等明日找嬷嬷问一问,但今晚这夜还长,东珊又当如何度过?回到帐的傅恒心里过意不去,很想为她做些什么,

    “那要如何你才能好受些?”

    伤害她的人正是他,现在又来做好人,她才不会领这份虚情!东珊心里乱成麻,既感难过,又觉自己不该怪他,眼下她情绪不稳定,说出的话难免带刺,是以她打算一个人静静,

    “你老老实实的躺下,莫再与我说话,让我安生入眠,我便阿弥陀佛。”

    得!错在他,心怀歉疚的傅恒没好意思辩解,乖乖认错,柔声哄道:“怪我太鲁莽,才害你受苦,下回我尽量温柔些,争取不伤到你。”

    此言一出,尚在忍受痛楚的东珊吓得一个激灵,钉截铁地打消他的念头,“没有下回!”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诺阿、浅若清风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龙凤胎、/>

    感谢大家留评支持!,,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食髓知味

    傅恒不觉纳罕,“怎的就没下回?”转念一想,她可能是被伤怕了,遂好言商议着,“你若是怕疼,那我今晚不再碰你,你好生养着,等你好些再……”

    “养好了也不许!你拿喜帕即可交差,只要额娘不再追究,你我便无需再亲近。”东珊以为他要的只是喜帕上的落红,殊不知傅恒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

    不喝酒的人往往是因为还不曾尝到佳酿的醇香滋味,一旦品过其的美妙,便会日日惦念着,想要戒酒,却是难呐!然而傅恒不愿承认自己已上头,只逞强借口道:

    “你我已是夫妻,行房天经地义。”

    虽说是天经地义,可他俩这不是特殊情况嘛!“相看两厌,何必勉强?”

    他讨厌她吗?傅恒扪心自问,似乎并没有,但东珊明显讨厌他,他是知道的,是以他也不愿主动澄清,顺水推舟道:

    “厌着厌着就习惯了,倒也不影响。”

    一边讨厌她,一边还要与她亲热,兴许他是被意念驱使,不管身边躺着的是谁,都可将就吧?

    如此想着,东珊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仿佛能预见自己将来的命运,这后半生,怕是都要这般蹉跎了,在这世家贵族之,“情”之一字本就是奢望,她早就明白,又何必再矫情的去感慨?

    转念一想,东珊又觉得现下的状况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傅恒这样的身份,将来应该也会纳妾吧?两人若无感情,即便他要纳妾,她也不至于吃醋难过,若然动了情念,他却做不到只与她一人厮守,那时的她又当如何自处?

    想通之后,她吸了吸鼻子,不再胡思乱想,也不接话,就此睡去。

    傅恒还想再说,但看她困顿得紧,便没再打扰,回身躺下。

    忆起方才那激烈的情形,他至今仍觉心潮在涌动,亲眼看着她在他娇艳绽放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令他回味无穷,但此时的他尚不能确定,自己对东珊的这种感觉,究竟是情意萌生,还是欲念在作祟?

    一夜无话,醒来已天明,朝霞漫空,红彤彤一片,蕴着盎然生。

    六月初八是回门之期,章佳氏早已命人备好大礼,只待儿子梳洗更衣之后带着儿媳回娘家。

    回门宴上宾客众多,因着是与富察家结亲,许多先前不曾与宁琇来往的达官贵人皆不请自来,送上贺礼,幸得索绰络氏有先见之明,多备下几桌酒菜,倒也不至于失礼。

    表妹回门,咏微自当到场,过了今日,两姐妹再要相见可就难咯!

    咏微来得早,此时东珊尚未归来,前厅人多,她不愿过去与人交谈,便打算先去表妹的房候着。

    行至半路,一名丫鬟瞧见跟在表姑娘身边的霜晴,好言恳求她帮忙搭把,说是家宾客太多,实在忙不过来。

    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可不能怠慢贵客,左右都是自己人,咏微便让霜晴去帮把,霜晴也是个热心肠,一口应下,随人去了。

    这宅子咏微时常来,就跟自个儿家一样,熟悉得很,无需有人引路,她独行便可。

    毫无防备的她才拐了个弯儿,迎面就撞见一道熟悉的青衣人影自假山后方走出来,一道锐利的目光紧锁着她,在她身前立定,挡住她的去路。

    那曾是她无比期盼见到的身影,如今竟成了她的噩梦!时隔几月,再次见面,咏微没有任何欢喜,震惊的神情只余憎恨在回荡!

    即使心有恨,她也不愿再与之计较说废话,转身欲掉头,却被他一把拽住胳膊,

    “咏微,我好不容易才借着这个会见到你,你别急着走,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没兴致听!”不愿再与这种人有任何接触,咏微奋力挣扎着,使劲儿掐着他,只想将其甩开,只可惜他攥得太紧,她根本挣不动,情急之下,她唯有威胁,

    “李侍尧,快放开我!这里可是我表兄家,你若在此放肆,我立马喊人!”

    没能见到她之前,李侍尧一直心存侥幸,想着这当应是有误会,甚至想过那封信可能不是咏微亲所书,也许是她的家人仿造,想打消他的念头而已,可今日一碰面,亲眼看到咏微的反应,他方知自己竟是太乐观。

    她的面上没有红疹的痕迹,光滑如初,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的她每每瞧见他时,眼都蕴着柔柔的光,可如今,两相对视,她眸间的厌恶溢于言表,再无爱意。

    这样的转变令他恐慌,但还是想要问个清楚,奈何她不愿与他好好说话,心下窝火的李侍尧再不祈求,冷然一笑,语出威胁,

    “你尽管大声喊,把所有人都招来,我不介意当众说出你我之间的纠葛!”

    此言一出,咏微瞳孔微紧,心惊肉跳,恐慌之余,对他的恨意骤增无减,“李侍尧!你是不是疯了?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好处,其实我也不想害你,咏微,我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只想跟你见一面,把话说清楚,仅此而已。”说着李侍尧便将她拉至一旁的假山后,

    “此处无人,你只要静下来听我说即可,倘若你还要逃,或是大声嚷嚷,就别怪我狠心!”

    说出这番话时,李侍尧眸眼微眯,似警惕的毒蛇,泛着幽幽的冷光。

    明明是大晴天,迎上他那森冷的目光,咏微竟觉脊背发寒,脚步也像被绑住一般,有心无胆,不敢乱来,只好暂且顺他之意,没再挣扎,但态度依旧冷淡,甚至连对视都不愿,

    “你我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她果然是怕了,眼见她不再逃,李侍尧这才松,一双夹杂着悲愤的双目紧盯着她,沉声询问,“那封信真是你写的?你为何要写那样的话?”

    他居然还好意思质问她?“你心知肚明,又何须装腔作势?”

    “我不明白,你把话说清楚!”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索性将话说清楚,也好让他死心,不再纠缠,

    “你接近我究竟是图什么?起初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后来才明白自己有多天真。能吸引你的根本不是我本人,而是我的姓氏!你想要的,不过是我家族背后的势力,想借此打开你的青云路而已,所谓的情深似海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你根本不曾对我付出过任何感情!

    我为你连后宫都可以逃,可你呢?虚情假意哄我与父母反目嫁给你,并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因为你找不到比我家世好又这般痴傻的姑娘,所以你才佯装深情,可笑我居然信以为真,当真是傻到极致!”

    说到后来,她的双眼不自觉的泛红,心恨意如火,汹汹燃烧着,难以熄灭!

    时隔多日,她以为自己已然放下,不会再为此事而波动,孰料今日再次提及,咏微仍旧气到浑身发抖,恨自己眼瞎,竟是被蒙蔽那么久才看清他的嘴脸。

    亲耳听到她的话,李侍尧心惶惶,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他不敢承认,仍旧装糊涂,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我相识已久,我的为人你还能不清楚吗?我又不是纨绔子弟指望女人上位,我有自己的能力,虽然家世不算优渥,但我的官职都是靠我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并非游好闲之辈。究竟是谁在记恨我?说些无生有之词,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当然是他亲口承认,她亲耳听到的。但这话她不能说,咏微心知李侍尧精明,假如她说自己听到过他的话,一旦他追查下去,肯定会知道是傅恒的安排。

    虽然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与傅恒抗衡,但傅恒此举只是为了让她看清小人,咏微感激不尽,自不会恩将仇报,将人给卖了,以免李侍尧记恨傅恒。

    思及此,咏微再不肯透露其他,此时的她已然冷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恐慌,望向他的神色冷漠而镇定,

    “真相如何,你比谁都清楚,否认没有任何意义。即使你不承认,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你我之间就此了断,再无任何瓜葛。纠缠无用,只会两败俱伤,你若想自毁前程,大可一试!”

    他会威胁,她也不是吃素的!撂下狠话后,咏微就此转身,刚走几步,却又被他拽住,心慌意乱的李侍尧紧紧攥着她的腕,只因他很清楚,会难等,一旦错过,他再难见到她,更难让她改变主意,是以他双眼发红,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

    “咏微,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不能听信流言就放弃我们的感情,我知道你家世好,我高攀不起,但我在意的始终是你!

    你阿玛不肯答应,我想尽千方百计只为求娶你,期间我受过多少冷眼与嘲笑,若是寻常人早就放弃了,我是一直念着你,想与你共度余生才鼓舞自己坚持下去,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我,只要你肯相信我,那我受多少白眼都值得!

    我李侍尧可以向天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你一定要相信我!”

    尽管他竖指立誓,再申明保证,咏微也难再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的相信他,所有的信任都源于那份情意,一旦情意消散,信任也随之消亡,再难拼贴。

    纵使他眸光盈动,似蕴着无限深情,她也能透过假象看透他真正的心思,无非是想挽回这段本就虚无的感情,想让她继续与家人抗争,继而嫁给他,为他谋取更好的出路罢了,

    “男人在乎名利,无可厚非,谁都想通过出仕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但你实不该利用我的感情去实现你的梦想,如此卑劣的段,亏你想得出来!”

    “咏微你真的误会我了……”李侍尧还想再说,她已没了耐心,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放开我!该说的你已经说了,我也听到了,总之我不会再相信你,也不想再见到你!”

    她那紧拧的细眉挂满了对他的嫌恶,李侍尧仅存的一丝希望也被摧毁,难以想象柔情似水的咏微怎会变得这般无情冰冷,

    “先前的情意绵绵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吗?你怎可对我如此残忍?”不甘心的李侍尧依旧没松,孰料腕骤疼,吃痛的他下意识松动,咏微趁后退躲开他的钳制。

    李侍尧低眉一看,发现地上有石子飞落,才知自个儿被人袭击,紧跟着便听到一声呵斥,

    “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对姑娘家毛毛脚?”

    咏微心顿颤,循声望去,但见一身着薄墨色袍褂的陌生男子负立在不远处的桃树下,难道方才拿石子袭击李侍尧之人是他?却不知此人何时来此,有否听到她和李侍尧的话?

    李侍尧心下不愈,刚要发火,转头一看,来人竟有些眼熟,“广廷兄?”

    一看是李侍尧,广廷舒眉寒暄,面上却并无笑意,“不知李兄为何为难一位姑娘?这般拉拉扯扯,败坏旁人的名声,成何体统?”

    广廷的阿玛乃是富察皇后的亲舅舅,曾在雍正年间任两广总督,颇受先帝重用。李侍尧与广廷不过点头之交,并不相熟,在外人面前他始终有所顾忌,不敢说自己与咏微相识,讪笑着借口道:

    “这位姑娘与我老家的一位亲戚颇为相像,一时走眼认错了人,”为了让广廷相信,李侍尧还特地对咏微拱道:

    “并非故意唐突,还望姑娘海涵。”

    咏微恨瞪他一眼,有口难辩,懒得理他。

    有人打岔,李侍尧无法再说什么,幽幽地看了咏微一眼,欲语还休,含恨告辞,先行离去。

    咏微这才松了口气,向那陌生男子福身一拜,“多谢公子解围。”

    广廷微颔首,声温和,面清冷,淡声道:“举之劳,不足挂齿。”晃眼瞥见她腕上有红痕,遂提醒她涂些活血化瘀的药膏。

    局促不安的咏微赶忙将窄窄的挽袖往下拉了拉,遮住腕间的痕迹。

    就在此时,霜晴赶了过来,瞧见主子的身影,边朝这边走来边嘀咕道:“真是怪事,方才那位妹妹喊奴婢去帮,可奴婢去了之后那边又说忙得过来,不让我动。”

    联前想后,咏微已然猜到,此事必是李侍尧的安排,故意支开霜晴,才好钳制她。正思量间,但听霜晴好奇问道:“哎---姑娘您怎的还在这儿?不是要去找表姑娘吗?”

    “啊?我……”咏微心顿慌,只因有外人在场,她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广廷见状,猜测她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主动道:“怪我初来此地不识路,找这位姑娘带路,才耽搁许久。”

    怔然片刻,咏微才领会到他这是在替她解除困境。

    作者有话要说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