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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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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两三年的临床试验,最终还是宣布项目流产在制药公司也是常有的事情,只不过,这次的问题很大,甚至还产生了个不小的事故,志愿者里有人出现激烈反应。

    这次事件都惊动了金教授,金教授亲自赶到恒瑞,来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似乎也没能找到根源,境况很严峻。

    这样的情况,桑娓插不进手去,她只能站在一边,紧张地看金教授在那研究。

    组长取下眼镜,揉着鼻梁,一脸的颓然,“唉,恐怕这项目要流产了啊,还以为能成呢,没想到才刚开始临床试验,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桑娓的心情同样很低落,她虽然不是这项项目的发起人,但也跟着团队做了这么久,花费了如此多的心血和时间精力,要眼睁睁看着项目流产,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整个团队里都弥漫着低沉的气氛。

    这一天,金教授在实验室里从清早一直到天黑,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沉痛的摇头,“从你们的实验记录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假如还是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

    组长不甘心地道:“我觉得这已经有非常好的靶向性了,药效我觉得没有问题,是不是可以稍微改进来避免……”

    金教授摇头,“之前的你们的实验进程报告,我都有看,中间都没有什么问题,在我看来就是往最正确的方向走,我想不到补救的办法。”

    组长无计可施,最终向上面递交了研发结果。

    跟着金教授一起过来的李耘师兄走到桑娓身边道:“走吧,听说你上课挺忙的,之后不用过来也可能先专心应付学业了。”

    桑娓很伤心,伤心地都快要说不出话来,默了半晌,道:“真的要流产了吗?不再试一试吗?”

    “应该是了,成功率太低,恒瑞毕竟是要营业的公司,不可能做赔本买卖,不会继续把大量资金投到成功率那么低的项目上。”

    李耘见桑娓瘪着一张嘴,好像再说一句话就会哭出了的模样,笑着宽慰她道:“项目流产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我手头做过的课题最后没能成连论文都发表不了的少说也四五个,怎么,你第一回遇到?”

    桑娓总共都没全程做过几个完整的课题,当然不头回遇到,她点点头。

    “别太伤心,多遇到几次就习惯了,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看他们,”他指了指那几个组员,“资金都指着这个项目呢,都没有伤心到你这个程度。”

    桑娓看向他们,确实,刚出问题的时候他们紧张了一回,害怕是因为失误,害怕要担责,现在发现并不是人为失误造成后,好像已经轻松了一些。

    倒也不是像没事人一样,低落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已经在考虑以后。

    桑娓听到其中一个组员道:“今年看来要过得紧巴巴了,本来还想换套房的,看来不行了啊。”

    另一个道:“接下来有想法没?隔壁的团队不是缺人吗,听说你有打算去做那一块?”

    “没,我还是跟着组长吧,这个项目早早毙了也好,我听说组长已经有接到新的研发项目了。”

    桑娓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就好像一场分手,她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别人就已经勇敢地向前迈步,走向了新生活。

    她更伤感了,还是孤独的伤感。

    组员们陆续散去,李耘也跟着金教授一起离开,桑娓反倒跟着组长,一直接到了上面毙掉项目的命令,才和组长一起离开。

    分别前,组长笑着对她说:“小姑娘,我看人准,你绝对前途无量,加油,将来没准还能合作。”

    “谢谢。”桑娓抿抿唇,道。

    从恒瑞大楼里走出来,天已经全黑,桑娓心情低落,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回家躺着缓一缓。

    不过刚出来,她就收到了顾教授的微信倍息,【项目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看来已经听说了这件事。

    最近顾教授会时不时跟她联系,但因为桑娓并不太会和顾教授闲聊,所以哪怕顾教授开始总会是那些无营养的“在干嘛”问题,她都能转到他们的专业内容上去,有时候会问他自己在项目里遇到的问题,有时候是讨论一篇她刚看过的文献,总之,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聊天记录跟一个冯军勇教授和学生的对话没有什么两样。

    这一回也一样,虽然的后半句明明就是在关心桑娓,但在桑娓看来,依旧是项目相关。

    她站在原地打字,但还没点发送,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桑小姐,夫人想找你谈一谈。”

    桑娓一愣,抬起头来,是甄惠惠的助理,她认识,助理口中的夫人,那自然就是甄惠惠了。

    桑娓看向助理请她走过去的方向,停着一辆车,大概想让她坐上去。

    她不知道她跟甄惠惠有什么好谈的,而且这会儿她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想要拒绝,却听助理又道:“夫人想跟你聊聊今天喊停的项目,你必须去一趟,否则可能不太好。”

    那就是工作相关了,桑娓毕竟是参与到这项目的人,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甄惠惠没找组长,没有请金教授,也不是在公司里面找自己,而已她走出了公司才单独把她叫过去很奇怪,可但助理说了不去会不太好,桑娓还是想听听甄惠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万一是甄惠惠很看重这个项目,不想喊停,私下出资金要供他们继续研究呢?虽然可能性非常小,但万一呢?

    于是桑娓跟着助理,坐上了车。

    车里甄惠惠不在,司机改动了汽车向前驶去。

    桑娓问:“要去哪?”

    助理道:“夫人在茶馆,请你过去喝喝茶,聊一聊。”

    桑娓“哦”了声,便不说话了。

    她还不至于担心这辆车会带着她到某个荒郊野岭把她给解决掉,且因为心情太过低落,连忐忑都没有,最多就是好奇。

    汽车果然在一家茶馆前停下,还是一家一看就很高档的茶馆。

    助理领着桑娓来到一包间,甄惠惠已经等在那里。

    桑娓在甄惠惠对面坐下。

    这一回,面对甄惠惠,桑娓并没有像刚拿回身体控制权时那样紧张不安,这么几年的学习生活还是长了些阅历的,至少碰到甄惠惠不会怂了。

    甄惠惠好像很擅长打心理战,在桑娓坐下后,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端起茶艺师倒好的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还装模作样地品着,完全没有理桑娓。

    桑娓不想跟她玩儿这套,更不会坐立不安,直接道:“阿姨,您想谈今天喊停的项目?是有什么转机吗?”

    甄惠惠这才放下了茶盏,挥手让茶艺师和助理都走出包间,说:“你真的会觉得我是为了跟你谈项目才找你来?”

    桑娓皱皱眉,道:“确实有所怀疑,但我真的想不出我们还有别的什么需要谈。”今天的甄惠惠确实奇怪,按照以往来看,她应该不想见到自己才对,主动找上来,很反常。

    “怎么,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猜,您能直接说吗?”心情很不好的桑娓实在不想跟她打哑谜。

    甄惠惠噎了下,更气了,这丫头还挺会装蒜。

    于是她很不客气地道:“那个项目,出了问题,肯定是要有责任人来承担的,如果你不跟祝珩划清界线的话,我保证,这个责任人会是你,以后你在这个行业怎么混,你自己能掂量。”

    桑娓:“???”

    说实话,桑娓听到要让她做责任人,一点也不紧张。这是个B大和恒瑞的合作项目,并不是恒瑞说了错的,甄惠惠不能当B大是死的,也不能当金教授是死的,除非她能跟金教授达成一致,这在桑娓看来不太可能。

    接着,桑娓又想,为什么甄惠惠觉得她现在没有跟祝珩划清界线?就因为她最近在恒瑞的实验室工作?

    甄惠惠继续说着:“我同祝珩说起过你,他矢口否认,可见并不重视你,也并不想和你长期发展,如果你识趣,应该想明白,现在你在娱乐圈的路子断了,要是辛辛苦苦在学术……”

    桑娓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起。

    她直接打断了甄惠惠,“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要先接一个电话。”

    甄惠惠:“……”她气得想摔杯子。

    电话是顾垣打来的,桑娓接起来,就听他问:“你怎么样?怎么没回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9

    其实顾垣找桑娓, 桑娓并不是每次都会及时回复, 毕竟她有时候会在实验室里忙, 不是每时每刻都拿着手机的, 但这一次,顾垣明明都看见桑娓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了,却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回复, 又担心她会不会因为项目流产受到打击情绪不好,便打了电话过来问。

    而桑娓接到了电话,才想起来被甄惠惠的助理一打断,她都忘记回复消息了,忙道:“不好意思顾教授,我有点事儿,一时忘了回复。”

    顾垣问她:“什么事儿?”一般桑娓没有主动说的,他不会追根问底,毕竟很有可能是不方便说的私事,但今天他实在有些担心桑娓的状态,就多问了一句。

    桑娓看了眼对面的甄惠惠, 也不想避着,直接道:“是甄阿姨,说有事找我谈, 请我在茶馆喝茶。”她深深地看了甄惠惠一眼,“就是我不太听得明白她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甄惠惠气得把茶盏重重一搁,“桑娓, 你什么意思?在这装糊涂是吧?”

    甄惠惠的声音不小,顾垣也听到了,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时惊讶于原来祝珩并没有解决,一时又担心桑娓受甄惠惠的欺负,忙道:“你把电话给她。”

    桑娓惊了惊,她看了看甄惠惠,对顾垣说:“你确定?”

    “你给她,我来跟他讲。”

    桑娓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电话交给了甄惠惠,说:“顾教授想跟你说。”

    甄惠惠气归气,但顾垣的面子她还是给的,瞪了桑娓一眼后,就接过了手机,“喂,小顾啊。”

    “阿姨,”顾垣也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道:“我知道您找桑娓是为了什么,但您真的误会了,她跟祝珩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祝珩已经也跟您说过吧?”

    甄惠惠皱起了眉头,“小顾啊,不是我不相信你,但是这事儿我心里有数,我知道她是你学生,你多少会护着点,但这毕竟是祝家的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

    顾垣没想到甄惠惠这么固执己见,两个当事人否认她不信,他说的,她也不信,这要怎么才能说得通?

    他道:“我不知道您是因为什么有了这样的误会,但这的的确确不是真的,您亲眼看见过吗?没有吧?”

    “我虽然没有看见过,但我难道不会查证?仪庭的开房记录都有了,我能不确定吗?”甄惠惠对顾垣也来了气,“小顾啊,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因为她是你学生就这么包庇,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再插手了。”

    “仪庭?”仪庭就是那个高级会所的名字,顾垣终于知道甄惠惠为什么会如此确定了,他笑了笑,“这事您还真误会了,那天我也在,桑娓喝醉了,是我安顿的,不信您可以去查记录,我那天在那开了间房。”

    甄惠惠一愣,一时间将信将疑。

    桑娓听不见顾垣在说什么,但从甄惠惠的话里听到了“仪庭”、“开房”两个字眼,又想起那天甄惠惠的助理过来时她正递给祝珩衬衫,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甄惠惠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小声地嘀咕了句,“想像力还挺丰富的。”

    耳朵还不背的甄惠惠:“……”

    她又瞪了桑娓一眼,接着对顾垣道:“真的?你没骗我?”

    “您可以去问祝珩,他说的肯定和我一样。”

    “那衬衫又是怎么回事?”

    顾垣不清楚什么衬衫,桑娓已经道:“那件是祝先生的朋友的,叫什么……刘焕如?我不小心弄脏了,送干洗店洗了之后托祝先生还回去的,你不信也可以去问,问祝先生或者问刘先生,都能对上。”

    甄惠惠:“……”所以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就跟个傻子一样?

    甄惠惠的面子不太挂地住了,轻咳了一声后,对顾垣道:“哦那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给你添麻烦了啊小顾。”

    大概是丢了老脸,甄惠惠没法再跟顾垣聊下去,说完后,就直接挂了电话,僵着一张脸,把手机还给了桑娓。

    桑娓撇着嘴接过。

    甄惠惠生硬地说了句,“不好意思,误会你了。”说着,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桑娓却叫住了她,“阿姨,我觉得我需要提醒您一下,把项目的责任往我身上推、把我在这行业封杀,那都是不太可能做到的,恒瑞没有行业垄断,金教授也不会随便让你们往她学生身上泼脏水,所以就算我真的跟祝先生有什么,您也没法拿这个威胁到我,一点用都没有。您最好也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目的了,这样很掉价,比偶像剧里豪门婆婆扔支票让女主离开男主的行为还要掉价。”

    这跟曾经在娱乐圈把她封杀,完全不同,桑娓在自己擅长的行业里,就不会是个能被人随意拿捏的人。

    现在她还只是个学生,等以后,走在学术前沿,就更加不可能。

    甄惠惠一个字都反驳不了,而她本来就心虚,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觉得自己都没脸见人了,于是什么话都没说,匆匆离开。

    甄惠惠一直到上了车,还在念叨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助理问她怎么了。

    甄惠惠没好气道:“你是怎么办事情的,递个衬衫这样的小事拿来误导我也就算了,仪庭那里也查得不清不楚,丢死人了。”

    助理看着天上掉下来的一口锅:“……”

    都是一起脑补的,她怎么就得是挨骂的那个?果然高薪的活不是那么好做的。

    ***

    甄惠惠离开后,桑娓并没有立即走。

    这茶馆环境好,茶也好,而且又是甄惠惠结过账的,她正好来借酒……啊不,借茶消愁。

    她那失恋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甄惠惠的搅和而减轻多少。

    但手机并没能让她专心地借茶消愁,没过几分钟,就叮咚一声,顾垣发来的消息询问她情况。

    桑娓回复,【已经没事了,甄阿姨已经走了】

    【你现在在哪?】顾垣问。

    【一家茶馆】

    【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不用,我坐地铁就行,不远】但这事桑娓胡诌的,事实上她坐着甄惠惠的车过来,压根不知道开到了哪里,喝到她还要查过地图。

    不知道顾垣信没信,反正他坚持要来接,【发地址】

    桑娓现在实在没心情去应付顾垣,她这会儿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在幽静的环境里安静地呆一会儿,又拒绝了一回,就是没发地址。

    然而顾垣道,【不发地址,我只能去问甄阿姨了】

    桑娓:“……”她觉得今天的顾教授好烦,顾教授最近很闲吗?

    虽然这种心理不太对,明明刚才顾教授还帮了自己,但问题是,桑娓现在不想见人,实在忍不住烦躁了。

    她失恋了,项目甩了她,这么多的情感和精力付之东流,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嘛!

    桑娓索性连消息也不回,直接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她就不信顾教授真的会去问甄惠惠,顾教授这个工作狂,不可能那么闲的,肯定会就此作罢。

    桑娓喝着热茶。

    这家茶馆很高档,供应的茶都是好茶,而甄惠惠点的,自然是最好的一档,连桑娓这个并不懂得品茶的人,都觉得这茶好香。

    她不自觉地就喝了好几盏,但是消愁最有用的还是喝酒,喝茶只会让人越来越清醒,让桑娓越来越伤心。

    后来桑娓喝得尿急,上了个厕所后,就在思考,要不她去喝酒得了。

    这种情况,就是更适合喝酒嘛,虽然她酒品不太好,喝了闹腾,但她可以买瓶酒回家喝,喝醉了也是在自己家里闹,又有严萌照应自己,不怕。

    然而,当桑娓从茶馆里走出了,迎面就遇上了刚从车上下来的顾垣。

    桑娓:“……”不是吧,顾教授真的有那么闲,还真去问了地址来?

    顾垣见到她,敲了她一下额头,说:“长能耐了?不回我消息?”

    桑娓撇撇嘴,嘀咕道:“我都说了,不用你来接。”

    顾垣指了指周围,“你自己看,这附近有地铁吗?”

    桑娓环顾一圈,“……”她竟然已经在郊区了?

    桑娓来的时候,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有去注意周围,在停车场下车后也直接跟在助理后面走了进去,加上天色又黑,她压根就没有看周围环境。她只知道车应该开了许久,却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这么偏的地方。

    这与其说是茶馆,倒不如说茶庄,似乎还在一个半山坡上,旁边都有一片小树林。

    难怪她在里头喝茶喝得这么宁静,都能听到鸟叫声。

    顾垣叹了声,“走吧,我送你回去。”

    桑娓心虚地低声道:“谢谢。”

    幸好顾教授真的过来了,要不然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这地方恐怕连打的都难。

    桑娓对自己方才觉得顾教授烦的情绪深深地感到愧疚,她不应该觉得顾教授烦的,顾教授细心和善又温柔,哪里还能找出比这更好的教授来?

    至少金教授就不一样,倒也不是说金教授不好,只不过金教授从来不会去关心学生的私生活,不对,是课题项目以外的东西,金教授都不会管,就连桑娓的学业他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大概只要他觉得桑娓有潜力,哪怕她门门挂科,金教授也依旧会带着她。

    桑娓上了顾垣的车。

    她情绪低落,反应都好像变得迟钝了些,坐上副驾后,都忘了系安全带。顾垣看她坐上车后就开始发呆的样子,轻轻摇头,俯过身去,想替她将安全带系上。

    桑娓却被他的忽然靠近吓了一跳,身体紧紧贴着椅背,盯着他。

    “系安全带。”顾垣道。

    “哦哦,我自己来。”桑娓连忙说,迅速给自己系了上去。

    顾垣便又坐直了,开车驶出茶庄。

    假如桑娓经常看韩剧,就会知道,韩剧里时不时就会出现男主给女主系安全带的场景,这个举动很是亲密,编剧时常会拿它来显示男女主的关系递进。

    但桑娓很少看韩剧,电视剧都很少看,此刻的脑子里仅有的也都是对那个项目的缅怀,旁的什么都没有想。

    路上,顾垣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她:“那个项目,具体什么情况?听说临床试验出了问题,被喊停了?”

    桑娓郁闷地点头。

    “没法再重新实验,改进一下吗?”

    桑娓闷声闷气地道:“金教授过来看过了,不太行,就算要试,成本也很高,总之恒瑞不打算往下做了。”

    “很伤心?”顾垣轻声问。

    “能不伤心吗?做了那么久的,投入了这么多的感情。唉,我知道你们项目做得多了的人,都觉得项目流产或是不成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都习惯了,但是吧,这才高被喊停,你们就像立刻朝前看,向往起了新的项目,不觉得特别像从来没有空窗期、刚分手就有了新欢的渣男吗?”

    顾垣:“……”他一时无言以对。

    桑娓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多,并开始分析起自己此刻的情绪,“我觉得我像失恋,这不仅仅是精力和时间的付出,我还付出了很多很多感情的,结果它却说走就走,把我给甩了。”

    顾垣:“……你失过恋吗就说像失恋?”

    他一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她都结过婚,丧过偶,失恋都只是小伤痛了。

    一想到这个,顾垣就有些烦闷,不知道现在桑娓对已逝的祝暄是什么样的感情,忘不掉的白月光吗?

    但他很快又想,没有必要纠结于桑娓的过去,而看桑娓如今的状态,也不像是还沉浸在丧偶中一样,她从来没有主动提过那段日子,别人提起,她也只会说一句,年少不懂事走了歪路,然后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桑娓自己都已经朝前走了,他又何必纠结这些?

    而桑娓并没有立即回应这话,她反而认真地在想,失恋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没有谈过恋爱,但有宿主恋爱的记忆,虽然宿主的恋爱更多的是掺杂了她的目的,没那么纯粹。

    桑娓回忆了半天,也没有回忆到宿主丧偶的时候有多么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担心,对自己豪门梦的担心。

    于是桑娓发现自己真的感受不到真正失恋的感觉,于是不再多作评价,而是问顾垣:“顾教授,你第一次遇上项目流产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顾垣回忆了片刻,道:“那得是大学的时候吧,其实……”他本想说其实还好,但忽然想到刚才桑娓的渣男理论,又改了口,说,“还是挺伤心的,但也没办法,那会儿还是学生,这些不由自己控制,实验一直失败,又不再有资金投入,只能放弃。”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觉得那个课题还是能够继续研究的,所以后来在国外那会儿,又重新开始做了,申请不到资金就自己投,结果不错,的确被我做了出来。”

    桑娓震惊地眨眨眼,原来组长说的是真的啊,顾教授还真会在申请不到项目资金又很看中这个项目的时候自己投钱研究。

    他果然很有钱,也很有气魄,大笔的钱说投就投,自己投自己做,而且投了还能成。

    但是桑娓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道:“可是投那么多钱,就只是为了写出一篇论文,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你用那个研究拿奖了吗?要是拿了奖,那倒也还行。”

    “拿了,而且还申请了专利,卖给了美国一家公司,一年的红利就已经把投进去的钱都赚了回来。”

    桑娓:“……”牛,真的牛。

    但这个例子给桑娓打了很强的鸡血,让她瞬间从伤感中恢复了过来,“等我赚了钱,我也要继续做这个项目,自己投入资金自己做,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了,我也肯定可以把本金都赚回来。”这可是针对肿瘤的疫苗,做成了价值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原谅她这个搞科研的这么看重钱,没办法,现在做什么事儿不要钱呢?连项目能不能做下去,靠的都是能不能申请到资金。

    顾垣忽然又想到他在电话里听到的,桑娓说的衬衫,又问:“后来刘焕如还找过你?”

    “嗯,那天早上离开的时候碰到他了,他非要我洗衬衫,不然都不放我走,我只能拿干洗店洗了,但不想再见他,就让祝先生帮忙转交了下。”

    “怎么不找我?”顾垣问。

    桑娓小声道:“这不是那天都没脸见你了吗?”想到她醉酒的状态,她来了一句迟到的道歉,“那天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醉话不要当真……”

    顾垣轻笑,“倒也没麻烦,就是忽然发现你喝醉后竟然是这个样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桑娓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咱能不提这事儿了吗?”

    “好,不提,但你真不能乱喝酒了,再碰上刘焕如这样的,可要怎么办?还有,要是他之后还来缠着你,记得跟我说,我去解决。”

    “好我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桑娓肚子里忽然传来“咕咕”的声响,在车子里尤为响亮。

    喝的茶上了次厕所都排干净了,这时候她肚子里空荡荡,终于是察觉出饿了。

    桑娓脸一红。

    顾垣问:“你还没吃饭吗?”

    桑娓点头,“从恒瑞出来就从上了阿姨的车,所以没有吃。”

    顾垣好像有点不太高兴,道:“这会儿都快九点了,你竟然还没吃,吃饭也太不规律了,这样容易熬坏胃。”

    桑娓瘪着嘴,“我就是在恒瑞的时候忘了时间,过了饭点,本来要回家吃的,谁知道会跑到阿姨的助理拦我。”

    顾垣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先带你去吃东西,想吃什么?”

    桑娓看到路边就有烧烤店,立刻道:“我要撸串。”

    既然桑娓想吃烧烤,顾垣便停下车,同桑娓一起去这家路边的烧烤店。

    但顾垣并没怎么吃,他大概已经吃过,不饿,全程几乎就只是看着桑娓吃,而他这清贵的模样与这家店实在有些格格不入,他又只坐着不吃,导致有那么几个人频频看向他。

    桑娓甚至隐约听到有人在悄悄问同伴,“像不像霸道总裁跟着灰姑娘来体验生活?”

    桑娓:“……”她像灰姑娘吗?真是的,怎么说话呢?

    但当她看了看顾垣的穿着,再看了看自己的,嗯……就衣服的价格上,的确挺能看出双方的经济差距的。

    “在看什么?”顾垣见桑娓扫了好几眼自己身上的大衣,低头看了下发现并没有沾上什么,便问道。

    “在看你是不是真的像霸道总裁。”桑娓脱口道。

    “什么?”

    “你没听到吗?我后面这桌的女生在说你像霸道总裁。”

    “……”

    顾垣顿了顿,“那你觉得我像吗?”

    “还行吧,但我觉得,一个搞科研的人,如果看上去像霸道总裁,可能更容易让人觉得他没有在好好搞科研。”

    顾垣:“……”

    桑娓还没说完,大口咽下了一块肉后,又说:“其实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一个搞科研的,你看学校里跟你差不多年纪的师兄们,哪个不是带着几千度深的厚厚眼镜、发际线还一年比一年往后的?那才是搞科研的样子。”

    顾垣笑:“那你也不像吧,我们这行,女生少也就算了,即便有,你这样的也是稀有。”

    桑娓眼珠子黑亮地看着他,“哈,你还跟我互夸起来了?”

    “我怎么敢不夸你,不然又得被你逼着承认你比我好看了。”

    “……”这种事情,能不能就别提了?

    桑娓是真的饿,所以吃起来也没那么斯文,好几次差点噎着,但顾垣总能及时地给她递一杯水。

    “你不吃一点吗?”在桑娓解决掉了不少羊肉串和牛肉串之后,似乎才意识到顾垣都没有动,问道。

    顾垣:“我不饿。”

    “哎呀那你早说嘛,我可以自己回家吃,怎么能让你这么等着呢。”桑娓说着,就加快了吃的速度,一下子吞进一整串。

    顾垣忙制止她,又及时在她水杯里加了水,“慢点慢点,我晚上又没别的事。”

    桑娓好不容易咽下,又问:“你最近很闲吗?在给自己休假?好像都没见你去实验室了。”总能跟她聊天,还帮忙解决她项目上的问题。

    “嗯,有了段空档期。”

    看来真是因为闲的,难怪了,桑娓想。

    但她没细问为什么顾教授会有空档期。

    在桑娓填饱了肚子后,两人回到车上,顾垣送她回家。

    路上两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当然只要内容还是跟专业相关。

    不过桑娓收到了严萌的微信,问她怎么还没回。

    桑娓年后因为临床试验里并没有她的工作,她只是去看看学习的,所以一般不加班,严萌习惯了她的早回,今天这么晚没见她回来,难免问上一问。

    桑娓回复,【在路上,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回去跟你说】

    虽然她说了回去说,但追诉欲让她这会儿已经开始打字,【今天恒瑞的那个项目被喊停了,临床试验第一期就失败,伤心[大哭]】

    【还有祝珩的妈妈,脑补贼多,非觉得我跟祝珩之间有问题,把我叫到了一个很偏僻的茶庄喝茶,要我离他远点,醉了】

    严萌忙问她,【什么情况?那现在呢?怎么回来的?】

    【顾教授来接的我,我在跟祝珩妈妈喝茶的时候他正好打电话过来了,还帮我向祝珩妈妈解释,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接下来,有很长的时间严萌那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大概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她发过来一段挺长的话。

    【他又给你打电话?还大晚上特意过去接你吗?娓娓你要长点心啊,这真的不是教授和学生之间的正常操作吧?你看看别人,哪个教授对学生这样的?或者说,顾教授对别的学生也这样?你不要生气,但我觉得真的有问题,他有没有提过送你篇论文之类的?我跟你说,你真的要当心,现在学术圈里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虽然他长得好看,但你也不能放松警惕,哪怕他是真的在追求你,你也要想清楚啊,你们毕竟是教授和学生。晚上一定要回来啊,千万别跟他外宿!】

    桑娓看着这么一长串话,陷入沉思当中。

    严萌字里行间的担忧都不加掩饰,桑娓自然没有生气,甚至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最近顾教授联系她真的很频繁,这还不是以前她在顾教授那里有项目在做的情况,自从桑娓结束掉顾教授的项目,回到金教授那边后,她跟顾教授在学校里就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

    而且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桑娓跟顾教授几乎没有联系,上一次在学校和顾教授的交集,就是他来给他们上了一节课,记了桑娓一次旷课,除此之外,整个大二的下半学期,他们都是各干各的,最多就是在校园里碰上时,她叫一声“顾教授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联系频繁起来的?好像就是这个寒假吧?

    二九那天,他问自己在哪过年,还想邀请她一起,除夕那晚,他给自己打了拜年电话过来,还跟她一起数倒计时。

    再之后,顾教授就会隔三差五地找她,问她在干嘛,问她恒瑞的项目怎么样。虽然每回桑娓都会跟他聊专业内容,但不能否认,他们的聊天总是以顾教授的主动联系为开端,且都是和专业无关的问候语。

    桑娓一直都没有多想过,毕竟她跟顾教授聊项目聊最新发表的文献聊得很开心,她只把这些都当作学术探讨,没有别的任何一个方向想过。

    但现在,又被严萌提出来,桑娓才发现,真的没有别的教授和学生是这样相处的。

    金教授就绝不可能这样,他很少主动联系自己,就算要联系,也是以发邮件为主,给她布置一些任务,发几篇文献让她读,或者询问她项目进展,让她把最新的实验报告发过去给他看。

    反正,没事不会找,更不会打电话跟她闲聊。

    而顾教授对其他学生,桑娓并不是很清楚。

    于是,她想了想,点开了和郭凡的聊天框。

    郭凡和她是一起到顾教授那里做项目的,很有参考价值。

    桑娓问,【师兄,最近顾教授有联系你吗?】

    郭凡很快就回复了,【???没有啊,顾教授为什么要联系我?我现在又没有在他那里干】

    桑娓又问,【就比如跟你探讨一下最新的学术内容,或者问一下你的近况,都没有啊?】

    【当然没有啊,为什么要有?????】

    那么多的问号,显示了郭凡对这个问题的疑惑程度。

    桑娓得到这样的回答,心里更紧张了,不会吧?难道真的跟严萌说的那样,顾教授心怀不轨?

    过了一会儿,郭凡又发了条消息过来,【说起顾教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在朋友圈内涵他,竟然都不屏蔽他的吗?我骂他魔鬼都被他看到了啊!他还特意点了个赞,我现在见到他都绕着走】

    桑娓心不在焉地回了句,【不好意思啊,当时我还艾特他了,应该跟你说声的】

    【……魔鬼,你跟他一样,都是魔鬼,友尽[再见]】

    桑娓现在没有心情去安抚师兄那颗被顾教授吓到的小心灵,她现在也被顾教授吓到了,顾不上师兄。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沉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顾教授为什么会这样。

    而因为顾垣看她在跟人发消息,便也没有打扰,没有说话,于是这样安静的氛围在桑娓眼里就成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状态。

    她先打开了手机地图,确认顾教授开的的确是去名臣豪园的路,提着的心稍许安了些。

    然后她又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顾教授有了这样的转变。

    总不能因为她醉酒时说了一句“把床分你一半”吧?

    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暗示任何东西的意思!再说了,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的话,能听吗!

    桑娓快要被整崩溃了,偏偏她这会儿还跟顾教授就在同一辆车上。

    但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顾教授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桑娓偷偷看了眼顾垣,看吧,他一本正经的,哪里像一个起了歪心思的教授?

    再说了,他要真有邪念,自己醉酒的时候,他就能就地办人,然而那时候顾教授表现的可绅士了,桑娓还记得,他刚开始都不打算踏进房门的,后来自己都躺地上了,他才不得已进来照顾自己,后来也很快离开。

    记得当时顾教授出房门时,跟逃似的,大概被她这个醉鬼整得,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这像一个起了邪念的人吗?显然不是。

    这么一想,桑娓倒有些放心下来了。

    一定有误会,对,一定有误会。桑娓又偷偷看了顾教授一眼。

    这一回被顾教授抓了个正着,笑道:“你总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桑娓被顾垣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顾垣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桑娓又是摇头。

    正好他们已经到了名臣豪园大门口,但这回顾垣并没有把车停在外面,而是开了进去,他因为以前经常来祝珩这,车牌登记过,所以能开进去。

    桑娓忙道:“停外面就行了,我自己走进去。”

    “没事,让你少走一些,我进出又不麻烦。”

    桑娓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是啊,作为教授和学生,这样的照顾……的确挺不正常的。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下,桑娓下车前,欲言又止。

    她觉得自己应该问清楚,省得胡思乱想,如果顾教授说只是对学生的照顾,那她也应该告诉他,这样似乎有些越界,他们应该有所注意,不然被学校里的人嚼舌根,就不好了,毕竟顾教授是教授,得注意一下名声。

    但她又有些问不出口,这要怎么问呢?怎么问才既不突兀,也能委婉?总不能直接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吧?

    见桑娓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垣问:“到底怎么了?”

    刚才他就发现了,桑娓在手机里跟人聊了会儿天后,态度就变得很奇怪,一直没说话,很沉默,又时不时的偷看他,表情纠结。

    这让顾垣有些不安。

    但桑娓张了张嘴后,还是没说,只是道:“那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她打开门,正要下车,顾垣却握住了她的手肘,又把她拉了回来,“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桑娓却整个人都僵硬了,觉得自己被顾垣握住的手肘变得滚烫。

    顾垣的手掌挺大,手指也长,将她的手肘完全包住都不是问题,桑娓挣了挣,没挣开,又用了点力道,再挣了挣,还是没挣开。

    顾垣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探过身来,长臂一伸,把桑娓这头的门又关了上,目光投在她脸上,细细地看着她的神情,生怕错过一些微妙的变化一般。

    他再次问:“到底怎么了?”

    因为顾垣关上了门,桑娓觉得空间一下子变得逼仄许多。

    其实顾垣关上门之后就坐了回去,并没有倾身在桑娓身前,只是朝着她说话,但桑娓还是觉得,他身上的男性味道还一直逼向自己,让她浑身僵硬。

    桑娓好像在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顾教授不只是教授,还是一个男性,一个年轻的、单身的男性。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她跟顾教授单独在同一辆车里,顾教授还关上了门。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儿。

    桑娓很不安,手指搓着衣角,“没、没什么啊……”

    “还说没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表现的很奇怪,刚才下车的时候,跟逃跑似的,我今天看上去很像洪水猛兽吗?”

    桑娓想,确实挺像的,反正现在看上去真的挺像的。

    但她没敢说,只是摇头。

    顾垣把车门一锁,“你不说,今晚别想走了。”

    车门锁住的声音,让桑娓心脏都收缩了一下。

    顾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等待着。

    桑娓败下阵来,眼神飘来飘去,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就是觉得,你最近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顾垣很有耐性,温和地问着。

    “就是,就是……”桑娓飞速地瞟了他一眼,“你不觉得……我们最近联系得有些……太过频繁?”

    话一旦起了个头,接下去的好像就容易了许多,“我觉得我们的关系都不太像教授和学生上,有些越界,这样不好,就像现在这样,你把我关在车里,非常……非常不合适,毕竟男女有别。”

    桑娓顿了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脑子都变得不太清楚,忽然又加了一句,“也不单单是只男女,现在这个社会很多样化,男男、女女也一样。”

    顾垣轻笑起来。

    这姑娘偶尔就是会语出惊人。

    他笑着道:“嗯,我知道,这样不太好,但是你话也不说清楚就想跑,我也没办法。”

    顾垣说着,一边打开了车锁,又说:“不过你没看出来吗?我在追你。”

    桑娓瞪大了眼,震惊之色难以用言语形容,这其中还夹杂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懵逼。

    顾垣看她这模样,有些无奈地笑着,“真的没看出来?那可能是我水平不太行,毕竟第一次追姑娘。”

    他说完,看着桑娓,想等她说话,给个回应。

    顾垣是笑着的,面上轻轻松松没什么异样,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可惜他并没有等到桑娓开口。

    桑娓坐着傻了几秒之后,忽然猛地打开车门,在顾垣反应过来之前,飞也似的跳下了车往电梯冲去,连门也没有关。

    顾垣只能看到她后脑勺的马尾随着她快速的奔跑一跳一跳。

    “哎……”顾垣赶忙下车,桑娓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入口。

    顾垣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追过去,回到了车上。

    他揉着眉骨,无奈地摇头,有些自嘲地笑着。

    他有那么可怕吗?把她吓得撒腿就跑?

    ☆、Chapter 50

    桑娓一口气跑进电梯里, 一进电梯就拼命按关门键, 生怕顾垣追上来。

    她现在脑袋乱得很, 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电梯关上门后,她就焦急地看着上升的楼层数字,时不时跺两下脚。

    到了她家所在的楼层, 门一开,桑娓又迅速冲了出去,跑进家门,把大门一甩,在自己身后关上。

    桑娓背靠着大门,气喘吁吁。

    严萌听到她进门的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她慌里慌张的模样,惊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有人在追你吗?”

    桑娓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她, 双臂前伸向她走来,“萌萌萌萌萌……”

    严萌看到她这模样,心也是跟着一紧, 忙迎上来,“怎么了怎么了?你别慌你跟我说。”

    桑娓哭丧着一张脸,“萌萌,被你说对了了, 顾教授他心怀不轨啊!”

    严萌吓了一跳,都已经不再说什么“我就知道”,生怕桑娓被顾教授给欺负了,忙问:“他怎么你了?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啊?他要是性骚扰我们要报警啊!”

    桑娓听到“性骚扰”这一词,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她们是不是把事情想得有些太严重了?

    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性骚扰,没到那个地步。”

    严萌问:“那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桑娓描述了当时在车里的情景,“我看了你发来的话,就有点紧张,被顾教授看出来了,要下车的时候,他就锁了门,没让我走,问我到底怎么了。”

    严萌听到锁了车门,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什么什么?他锁车门不让你走?然后呢?他没干什么过分的事吧?你真的没事吧?”

    虽然顾教授长得帅,可能会让严萌有一些颜值滤镜,但一个男性教授,把年轻女学生关在车里不让走,这个问题就是很严重啊,不怪严萌紧张。

    桑娓摇头,“那倒没有,我就跟顾教授说了这样频繁地联系是不是有点越界,然后顾教授就说,他在追我,然后我就跑了。”

    严萌皱着眉,还是对这情况一知半解的,“不是说锁着门吗?”

    “后来他开了。”

    “所以他就是说了句他在追你?”

    桑娓点头。

    严萌又问:“那他还有没有说别的?比如承诺送你论文?或者给你什么便利之类?”

    桑娓摇头,“我现在是跟着金教授干的,在学校里和顾教授没什么交集了。”

    严萌听她这么说,悬着的一颗心渐渐松下些许。

    她拉着桑娓在沙发上坐下,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那他可能……真的就是在追你?”

    根本桑娓所讲的情况,严萌并没有看到那位顾教授有表现出任何龌龊的心思,抛开他教授的身份不谈,的确像一个处在追求状态的年轻男人。

    但这个说法,明显还是吓到了桑娓,她噌地从沙发上又跳了起来,“他可是我教授啊!他怎么能这样呢?他没有职业操守的吗?他没有职业操守我还有学生准则呢!不行!绝对不行!”

    “对对对不行,确实不好。”严萌顺着她道,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又让她坐了下来,“那你就拒绝他好了,他只要没有用身份来压你,那就是小事一桩,但就算他用身份用权力来压你,也不是大事,你往学校领导那一告,他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B大又不是什么野鸡大学,这种事情,学校不会放任不管的。”

    这话在桑娓听着怪怪的,就好像顾教授是一个用权力来胁迫女学生就范一样,顾教授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显然不是,这一点桑娓就算被吓得再傻,她也是确认的。

    于是她道:“我拒绝就好了,顾教授肯定不是那样的人,我觉得他可能一时糊涂,才会说这样的话,其实他一直以来跟女学生之间还是保持着距离的。”

    经过这一串分析下来,桑娓越来越觉得,“顾教授一时糊涂”这个解释非常切合现在的情况,她又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话一般,点点头,“没错,就是一时糊涂,我也应该劝一劝他,回头是岸。”

    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之后,桑娓那颗慌乱的小心脏算是缓和了些。

    严萌没有见过顾垣,除了对他的颜值和相当好看的履历有所听说之外,就没有了别的接触,所以她对顾垣的人品并没有那么放心,听桑娓说着“只是一时糊涂”,还是又多叮嘱了一句,“你还是要小心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警惕心要一直都在,以后尽量不要单独跟他在一起了。”

    就在桑娓和严萌一起分析着情况、商讨着对策期间,顾垣一直还在地下停车场,并没有离开。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车里,时而自嘲地笑,时而眉头紧缩,无奈又烦闷。

    顾垣看着时间过去的大约半小时之后,想着桑娓应该能冷静下来一些,还是决定给她发一条消息。

    他不能让桑娓一直躲着自己,人都见不到,他还怎么追?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至少也要从桑娓那得到一个态度。

    逃跑不算态度,反正在顾垣这里不算。

    他倒是挺想追上去当面说的,可他又觉得,把人逼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而打电话桑娓未必会接,顾垣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发条微信比较好,可以沟通,也不会把她逼得太紧。

    顾垣编辑了许久,打上删,删了打,本来编辑了一段挺长的话,但最后又都被他删除,最后只简洁地发了一句,【抱歉吓到你了,但我是认真的,给个机会?好歹让我追求着试试】

    桑娓很快就看到了顾垣发来的微信,拉了严萌这个狗头军师来一起商量要怎么回复。

    “他说他是认真的唉。”严萌道,话里还颇有些惋惜,她摇头叹,“都怪我们小尾巴魅力太大。”

    “你够了,快告诉我要怎么回复。”

    “复制一段教师准则给他?”

    桑娓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百度教师准则。

    几分钟后,顾垣收到了她的回复。

    他还以为今天都未必能收到桑娓的回复,听到手机震动,挺意外的,忙拿起看。

    【教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人类文明的传承者。长期以来,广大教师……特制定以下准则:一、坚定政治方向。坚持以……二、自觉爱国守法。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三、传播优秀文化。带头践行……四、潜心教书育人。落实立德树人……五、关心爱护学生。严慈相济……六、坚持言行雅正。为人师表……七、遵守学术规范。严谨治学……八、秉持公平诚信。坚持原则,处事公道……九、坚守廉洁自律。严于律己,清廉……十、积极奉献社会。履行社会责任,贡献聪明才智……】

    很长的一段话,有几百字,完整地复制了教育部印发的《新时代高校教师职业行为十项准则》。

    顾垣:“……”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跟桑娓说离职的事情,正要解释,桑娓又发来一条消息。

    【六、坚持言行雅正。为人师表,以身作则,举止文明,作风正派,自重自爱;不得与学生发生任何不正当关系,严禁任何形式的猥亵、性骚扰行为。】

    她把第六条又着重复制了遍,给他发了过来。

    顾垣看着“不正当关系”、“猥亵”、“性骚扰”这几个字眼,揉着太阳穴,好笑又头疼。

    片刻后,顾垣回复,【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从B大离职了,目前就职于生化细胞研究所,这个行为准则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

    桑娓看到这条消息,傻眼。

    一连串的信息来得太突然,太让人震惊。

    顾教授怎么离职了呢?他不是才到B大没多久吗?怎么忽然就离职了呢?

    桑娓的脑子非常乱。

    此时严萌接到了一个工作电话,好像是一个委托人打来的,在向她哭诉着什么,严萌已经回房忙了。

    没有了狗头军师,桑娓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复,于是索性就没有再回复。

    信息量太大,她需要静一静,好好捋一捋。

    次日,顾垣入职生化细胞所,有新的工作要展开,就变得特别忙,他又想着对桑娓还是不能太急,得缓缓来,也就没再紧紧逼着她。

    既然顾垣没有联系,桑娓就选择性忘记,假装此事已经过去。

    因为恒瑞这头的项目流产,金教授就把桑娓叫到了学校,要给她新的课题做。

    此时学校还没有开学,校园里学生不多,但一般跟着导师要做课题的学生就没有那么长的假期,在金教授这儿,桑娓就碰到了不少师兄师姐,包括郭凡。

    这会儿金教授去了实验室指导一个师兄的实验,桑娓就在办公室等他,而郭凡刚好过来交一份实验报告。

    桑娓问他:“我听说顾教授从B大离职了,真的假的?”

    她倒不是不相信顾教授的话,只是觉得,这个事情太突然太不符合情理,于是想求证一下。

    “你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呢?顾教授不是才来B大吗?”郭凡将文件放在金教授的办公桌上,说得毫不犹豫。

    他看向桑娓,“你昨天向我问起顾教授,今天又突然说这个,怎么了?难道听到很奇怪的流言了?”

    “什么流言?”这个时候金教授从实验室回来了,听了郭凡的后半句话,问道。

    郭凡答:“桑娓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说顾教授要离职,我说怎么可能呢。”

    金教授看了眼桑娓,“你消息这么灵通?这事儿学院里都还没公示呢,也就我们化生系的几个知道。”

    桑娓眨了下眼,真的离职了啊……

    而郭凡惊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不会吧?顾教授不是才来吗?怎么这就离职了?”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他在这儿做得好好的,换个单位很多研究都带不走,还得重头来,他就只说是私人原因,我们也问不出来。”

    金教授只提了一嘴,没有多说,把桑娓招过去,“我这有个课题,你拿去做。”

    桑娓回过神来,忙走过去,接过金教授给的项目资料。

    “这是大致的介绍,具体的我发你邮箱了。”金教授言简意赅地把课题给她后,又看起了郭凡交上来的实验报告,同他讲了些问题。

    桑娓则大致扫着这个课题的文件,金教授的意思,是让她一个人做这个课题,从实验到论文,全由她独立完成,这还是她第一次独立做整个课题,一时又紧张又雀跃。

    金教授同郭凡讲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桑娓道:“你等会儿啊,过会儿和我一起去钟教授的办公室,你这个课题前身跟她研究的有关,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她,之后她也能给你一些指导。”

    “好。”桑娓点头应下,又在想钟教授是哪位。

    学院里的教授,桑娓虽然认识的不多,但多多少少听还是听到过的,可钟姓的教授,她却没什么印象。

    不过很快,金教授就跟桑娓介绍了这位,他同郭凡讲完之后,带着桑娓去钟教授的办公室,路上就对桑娓道:“钟教授之前是药剂学系的教授,现在退休返聘回来的,你应该没见过。”

    原来是退休返聘回来的,难怪桑娓没有印象。

    几分钟后,桑娓就见到了这位钟教授,一位有些年纪的女教授,不过要说她已经是退休返聘的,还真不太看得出来,保养得不错,不像到了已经退休的年纪。

    钟教授看到金教授和桑娓,就笑道:“这就是你一直夸的学生啊?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桑娓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笑了笑,问了声好。

    金教授道:“可不是嘛,你不知道,她今年才大二,和我那几个博士生一起做项目完全不是问题。”

    金教授毫不吝啬他的夸奖,可以说,学院里的老教授们都知道金教授手下有个本科生,特别得金教授器重,那全是金教授自己到处夸耀出来的。

    金教授把人带到,让双方见了面后,同钟教授没聊两句就离开了,而桑娓则跟钟教授探讨起这课题相关。

    她刚拿到这个课题,对它前身的研究的确不太清楚,有好多想问的,而她的问题也总能切到点了,钟旭兰跟她聊了不过几分钟,就知道了为什么金教授能这么夸她。

    这么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的学生,她也挺想带的。

    ☆、Chapter 51

    因为之后桑娓要天天到学校里来做实验, 她就回到了寝室住, 现在虽然还没有开学, 但宿舍楼已经开了, 桑娓便没再回名臣豪园,毕竟从名臣豪园到学校路程不近,每天来回并不方便。

    而拿到了新课题的桑娓, 深刻体会到了那些“朝前看”的恒瑞研究团队组员们的心态,她也成了自己口中“渣男”行列的一员。

    一拿到新课题,桑娓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其中,根本不会再有心思怀念那个流产了的项目。

    连顾垣她都没有再去想,选择性忘记这件事。

    可顾垣不会让她一直做缩头乌龟,没过两天,就给桑娓发来一条微信,邀她一起看电影的。

    桑娓收到微信的时候正在实验室里,她看了一眼屏幕,就没有理,只可惜后面的操作她频频出错, 根本无法再静下心来好好做实验,烦闷地取下了手套,拿起手机盯着聊天记录画面, 对这一状况实在有些为难。

    初初的震惊和茫然退去,现在的桑娓也会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然而顾垣的师长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有时候角色之间的转换并非那么容易, 哪怕顾垣已经离职了,桑娓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顾垣就是那个说话温柔但要求特别严格的教授,其它的,她实在接受不了。

    于是,桑娓回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顾垣:“……”

    行吧,既然这么说,他也就不客气了。

    【顾垣:那你叫声爸爸我听听】

    桑娓:“……”

    她把手机往边上一丢,不想搭理他了。

    实验室的门被敲了敲,“做实验呢?”是钟教授。

    自从前两天金教授带着桑娓见了钟教授之后,钟教授对她手头的这个课题好像很感兴趣,时不时地就会来实验室看进展,偶尔会指导两句,来得比金教授还要勤快。

    虽然不知道钟教授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手头的这个课题,但桑娓对此很高兴,多个教授来指导,能不高兴吗?金教授太忙,底下有那么多的课题,不可能一直盯着她手头的这个,桑娓有时候想问问题都找不到金教授这个人,现在有钟教授在,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是呢。”桑娓回答。

    钟教授看了她最新的实验日志,笑着夸赞道:“不错啊,进度很快,还做得都挺完美。”

    桑娓又跟她讲了些目前的情况,提出一些见解来。

    钟教授听完,更喜欢这个学生了,连连夸赞,“不错不错,这个想法好,你再设置一个对照组实验,往这个方向做,你这篇论文发表个SCI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钟教授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夸上瘾了,还说起来她以前的学生来做对比,“唉说起来我带的最后那一批学生里,有个博士生还一直卡在SCI上,为此都延毕了,结果现在的本科生都做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桑娓倒是谦虚的笑笑,“还不一定呢。”

    “你以前没有发表过SCI吗?听金教授说你已经做了不少课题了。”

    “我就是帮着师兄师姐打打下手,一边学习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独立做,去年发表的一篇,我也只是第二作者,都不是独立完成的。”她说的是在顾垣那做的那个课题,但没细讲。

    钟教授笑,“谦虚什么,早晚的事。我教书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天赋还努力的学生。”

    桑娓都被钟教授夸得不好意思了,今天的钟教授好像特别喜欢夸人,前几天的时候钟教授也经常过来,虽然神情里都是对她的满意,但也没有一直这么对着她夸的。

    桑娓怀疑钟教授是不是想把自己挖过去,她之前就碰到过,一回在金教授的办公室,有个教授也在,看到她就说,“金教授这边学生太多,要不然你来我这,我这学生名额正好没满。”因为桑娓现在只是本科生,并没有定下谁是导师,只是金教授自己想把她带着的,所以想要换个教授也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还是在金教授面前说的,后来那位教授就被金教授给怼回去了,“滚滚,我发现的苗子,你抢什么抢。”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在,但说实话桑娓已经遇到过好几回了。

    钟教授对她那么亲和,都不惜拿自己以前的学生来做对比,桑娓就难免怀疑到这上面去,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片刻后,钟教授就道,“对了,小飒啊。”

    她一直叫桑娓小飒,大概是听到别人在喊她小桑,钟教授给听茬了,还以为她叫小飒,而桑娓也只当她发音有些怪而已,没去纠正,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嗯?”这个语气,好像要说什么事,桑娓看向她,总不能真的要挖人吧?这可不行,她不能背叛金教授。

    结果不曾想,钟教授就像公园相亲角里的大妈一样,笑眯眯地问:“有男朋友没?”

    桑娓:“???”

    她愣了两秒,而后才缓缓摇了摇头,

    钟教授得到这样一个答案,笑容更大了些,又道:“诶,我跟你讲啊,干咱们这行的,难免要读好多年的书,博士毕业就三十了,还是要抓紧找男朋友的,最好就是读书的时候找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桑娓:“……”

    没想到钟教授竟然是这样的钟教授,可能是退休了太闲的缘故?还是说上了年纪的女性,就是这么喜欢催婚?

    钟教授还在继续讲,“我也带过好几个女博士生,除了那些早早就找好了男朋友的,终身大事个个都成问题,家里人都要急死了,我前些日子还听说,我之前的一个学生,到现在都还没嫁出去,现在的女博士啊,对象真的难找,小飒,你也要抓紧啊。”

    桑娓:“……”她微笑着点头符合,一边听钟教授说话,一边做着实验。

    虽然钟教授说的内容让桑娓有些吃不消,不过有她在旁边讲话也挺好,至少桑娓不会因为顾教授而扰了心神。

    接着,钟教授不知怎么,就忽然提到了她的儿子,“说起来,我儿子也是,工作那么些年了,女朋友连个影子都还没有,急得我,年年催,年年他都当耳旁风,嘴上就得好好的,结果呢?给他介绍的还能被他骂哭。”

    桑娓实在不擅长跟人聊家里长短,她能说什么呢?她只能一直微笑着。

    不过钟教授并不需要桑娓回应什么,只要她听着就好了,自顾自地往下讲,“说起来,他还是和你同一个专业的,学的也是化学生物学,同个专业嘛,共同话题肯定多。”

    桑娓愣了一下,这话题的走向,怎么不太对劲呢?

    她停下了手中动作,有些茫然地看向钟教授。

    不过钟教授还是挺委婉的,点到为止,并没有细讲,毕竟那是她儿子,当面对着小姑娘推销自己儿子这种事情,她也没脸皮做得那么明显。

    钟教授想得可好了,她先给小姑娘打个预防针,之后再找借口把儿子叫来,让两个人见一见,没准就看对眼了呢?

    之后,钟教授就没再继续催婚的话题,又跟桑娓聊起了这个课题,桑娓总算松了一口气。

    没过两天,就到了元宵。

    既然是元宵节,顾垣肯定是要被钟旭兰叫回家吃饭的。

    于是在饭桌上,钟旭兰难免又到了催婚环节。

    顾垣自然还是那句话,“妈,我有数,您就别催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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