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
自个姑父可能会为了保全自己女儿的名声,而主动提起退婚,如此的话,他家里边也会认为是玉家的责任。
玉娇因相信父亲不是随意听信谗言的人,倒也不慌不忙的反问沈宏敬,“那表哥且解释下,为何去年来稷州之时,送我的是支玉器店常见的簪子,送给玉瑶的却是用极为珍贵的天蚕丝织成的丝帕。”
玉娇此话出,沈宏敬的表情微微变。
玉娇继而道:“今年亦是,送我那镯子看着成色是好,可却是与这些年来表哥送我的玉器是同出家的,送与玉瑶的虽看似简朴,可却是从外祖母那里要来的珍贵凝神香。”
说着露出了笑意,笑盈盈看着沈宏敬,再问:“表哥,你说说看,为何送玉瑶表妹的礼物如此费心,而我的却是如此的敷衍?”
这些时日,玉娇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先前沈宏敬送什么给玉瑶,只要问下玉瑶身边的丫鬟,什么都能问得出来。
玉盛沉着脸看向沈宏敬:“玉娇说的可确有此事?”
听到这,玉盛已全然明白了。
从开始,玉盛是相信女儿的,当听到沈宏敬污蔑之时,几乎想要把这厮给赶出去!而之所以会唤自个女儿过来,就是想让女儿看清楚这未婚夫的面目,让她死心。
想到沈宏敬的人品竟差到这地步,不由得懊悔在女儿年幼时定下的这门婚事。
沈宏敬脸上的镇定出现了裂痕,暗道就不应该把挑选玉娇礼物的事情交给小厮去办的。
事已至此,依旧嘴硬的辩解:“我送玉瑶表妹那些东西只是从家取,并不知有多珍……”
“好了!”玉盛声喝,打断了沈宏敬的话。
玉盛脸色极为难看。见多了七窍玲珑且各形各色的人,岂会看不出沈宏敬的狡辩?
目光凛冽看着沈宏敬,冷声道:“这两年你待娇儿越发不耐,你当我看不到?”
先前见玉娇喜欢沈宏敬,心疼女儿,便想着婚事拖久些,而后寻思机会把两人的婚事退了,这也是玉盛为什么让玉娇十岁再出嫁的原因。
沈宏敬时语塞。
“我会修信封给你爹娘,让他们来淮家商讨解除婚约事。”
“姑父,此事我问心无愧……”
玉盛气得拍桌子,声巨响惊得沈宏敬的话戛然而止,也直接变了脸色。
怒道:“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还想装?!娇儿品行不成,传出去后还有我这个爹,她下半生依旧衣食无忧,可你品行不端的事传出去后,你就别妄想还能入朝做官了!”
玉盛为淮州的首富,不怒时似平易近人,怒时自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仅沈宏敬被唬得脸色阵青阵白,就是玉娇在旁也紧张的缩了缩脖子,暗道生起气来的父亲果然够可怕的。
“这件事就当是你们性情不和,你若再执意不休,我便不顾你是我外甥,我也要你名声尽失!”护着犊子来,玉盛点也不手软。
落下这话后,玉盛直接把沈宏敬赶出了书房。
半晌后,玉娇小心翼翼的端了杯茶水放到了她爹的桌面上,对着自家父亲讨好的笑道:“爹爹喝茶。”
说着还替自个火气正盛的父亲扇扇子,好不殷勤。
玉盛端起茶水抿了口,深吸了口气后,道:“你往后也别惦记那混球了,爹再给你重新寻门亲事。”
虽敛了怒火,但依旧严肃。
“女儿不嫁成不成?”玉娇小声说道。
玉盛微微蹙眉,只当她是被沈宏敬伤了心,过段时日就好了,故未多劝。只问:“那马奴怎么回事?”
玉娇手顿,讨好的笑意也渐渐没了。
思踱了半晌,才道:“爹爹,我有事直没与你说,说了之后我怕爹爹不信。”
玉盛微微皱眉,“何事?”
玉娇慢慢的说道:“先前女儿差些坠马……”
玉盛脸色变,“你坠马?!”
玉娇摇了摇头:“没有坠马,护卫接住了女儿,而后女儿做了个很荒唐的梦,梦到的事情竟然会应验……”
玉娇接着从坠马之后空了段记忆说起,随后是马儿被毒害,然后是下毒的凶手,紧接着又是他们从锦州回来的精确日子,最后说到沈宏敬送的礼。
“因此,我还梦到了以后表哥会为了和玉瑶在起,而与我退婚,我便对表哥寒了心。”
玉盛表情变得微妙,有些复杂的看着玉娇:“你是否是鬼神灵异的杂记看多了?”
玉娇也知道父亲不会这么轻易相信的,又道:“梦接下来的有些事女儿是记得,爹爹若是不信,就等着看会不会应验。”
想了想后,玉娇道:“再过几日布装掌柜儿子重疾,他知爹爹有千年人参,便来讨了,而后回礼了十匹冰蚕丝绸。再有二婶家的娘家弟弟赌博,输了应当是五万两,后来来玉家闹了。”
玉娇所梦到皆是与自家有关的。
玉盛闻言,笑了声:“若是真会发生这些事情,那与你那马奴又有什么关系?”
玉盛显然还是不信的。
玉娇默了默,把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那人以后会救女儿次,女儿自然不能亏待与他,但许是这样才让旁人有闲话说,所以女儿把他调到外院去了。”
看方才父亲训斥沈宏敬的神色,她又怎敢把裴疆将来做的混账事说出来?只能说他是她以后的恩人,待父亲知道她的梦会变成真的之后,也能待裴疆和善些。
知道裴疆对自己早有了坏心思后,玉娇哪敢还想着让裴疆当靠山?只念他哪日成为淮南王后对玉家没有怨恨,不会报复玉娇就成。
“这梦的事岂可当真……”默了许,还是问:“那可还梦到了什么?”
玉娇朝着父亲福了福身子,道:“等爹爹相信女儿后,女儿再把这之后的事情告诉爹爹。”
说了这些话后,玉娇也告了退。
沈宏敬的事和告知父亲做梦的事情,都在玉娇的意料之,倒没有多在意,她在意的是裴疆。
也不知他还是不是在她院子外守着?
玉娇在出了父亲的院子后,让桑桑先行回院子瞅眼。
玉娇在桑桑回去后,步子走得极慢。半晌后桑桑回来,告知那裴疆已经不在院子外了。
闻言,玉娇才松了口气。
“小姐为何忽然这般怕那裴护卫?”今日之前,桑桑还以为主子对这裴疆心有喜意,可今日看却截然不同了。
玉娇看向桑桑,甚是硬气的道:“谁说我怕他的,我只是不想瞧见他而已!”
哼了声,把腰板挺直,往自己的小院走去,步子明显快了许多。
因未用早点,肚子饿得慌,回了院子后便让桑桑去把早点端到小厅。
入了小厅等早点时,见桌面上有小碟剥好的干果,心喜。觉着是桑桑知晓她最近爱吃果壳硬的干果,所以让人剥好给她当零嘴的。
抓了小把,径自的吃了起来。干果的香甜弥漫在口齿之间,时心情也好了许多,也暂时把裴疆抛之脑后了。
脸上染上了笑意,赞叹道:“果然还是桑桑最知我心。”
☆、14、教训
玉娇这几日睡得极为不踏实,自从猜到了裴疆是从开始就对自己有坏心思的之后。
她做梦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被梦吓醒了,睡了又继续做梦,晚上根本无法消停。
许是自从做了那个可预测未来的梦之后,玉娇再做其他的梦,很难分辨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像今晚,她梦到了玉家躲过了淮州总兵的陷害,但却梦到了裴疆穿着身威风凛凛的甲胄,带着大群的兵将围了玉府,然后强行把她掳回了王府。
接下来的事,不必多说。
玉娇是被吓醒的,心里惴惴不安,更是不敢再睡了。
睡不好,精神头自是差的。所以当玉夫人在丈夫那听了玉娇与沈宏敬的事后,过来安慰女儿之时,见她脸憔悴,还以为她是被沈宏敬伤透了心,故而拉着自个闺女的手安慰了上午。
玉娇不敢说是因吓人且羞人的梦而致使的,所以只得配合着娘亲,装出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母亲安慰了她许久,久久不见停下来。玉娇怕了,便千般保证会忘记沈宏敬的,这才把人给哄走了。
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在小碟子拿了粒剥了壳的杏仁放入口,食不知味的嚼着,心情复杂得很。
若是现在把裴疆送走,或许他的境遇会变得不样了。但指不定他哪日会恢复记忆,发现自己的身份不简单,寻回家人,从而当上淮南王也是有可能的。
他以后成了淮南王之后真的会回来抢自己,那她该如何是好?若不然她找家离淮州远远的姑子庙出家了吧?
但想到当姑子不能蓄发,也不能穿漂亮的衣裳,更不能吃好吃的,顿时又蔫了。她爱珍馐美食,爱漂亮的东西,她放不下的。
对于这点,玉娇很是有自知之明。
所以剃发做姑子这条路算是堵了,行不通的。而现下该如何应付裴疆,玉娇全然没有法子,所以也只能先把裴疆晾在外院,避开他,等那日想到法子再行处理了。
不知不觉吃了小半碟的干果,时口干,便喝了几口茶。
这边正喝着茶,那边桑桑就匆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敬少爷掉池子里了!”
茶水刚入喉,听到这话瞬间被茶水呛了喉。玉娇差些没把自个儿给呛死。
顺了会气之后,才问桑桑:“怎么回事?”
桑桑幸灾乐祸的道:“不知怎的就掉湖里了,因是个旱鸭子,在水里扑腾着大喊救命,丝平日里的自命清高的风度都没了,狼狈得很。”
因前日玉娇把沈宏敬送礼差别的事告诉了桑桑,桑桑听了之后,对沈宏敬时深恶痛绝。
玉娇闻言,顿时也乐了:“怎好好的就掉湖里,难不成真的是遭报应了?可惜了,我竟没能瞧见。”
沈宏敬还是在玉家住着,等沈家来人解除婚约。毕竟还没有解除婚约,且还是亲戚,自然不可能把人给轰出去的,除非玉盛不想要锦州沈家这门亲戚了。
“不过人被救起来后,直嚷着是有人故意害他落水的。说他站在池子旁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打到膝盖,疼之下站不稳才会摔入了池子的。”
桑桑说着话的时候,玉娇的笑容渐渐凝结,不禁冒冷汗。
她想到了前两日裴疆说的话——若是小姐不想再看到沈家少爷,奴有法子让他悄无声息的消失,更无人会怀疑到奴的头上。
不会吧……
玉娇整个人都僵了。
“小姐,小姐?!”
被桑桑推了推,玉娇猛的回过了魂,惊瞪着双眼看着桑桑。
桑桑被看得有些慌,有些害怕的道:“小姐,你莫要这样看奴婢,有些渗人。”
玉娇表情微敛,但心里边依旧无比的骇然,“你去把福全喊来。”
玉娇虽然把裴疆安排到了外院,但依旧让福全盯着他。
玉娇问福全裴疆被调到外院后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福全道裴护卫似乎比平日里边更沉默寡言了,其他便没有什么了。
更加的沉默寡言?
莫不是她把他调到外院伤他的自尊了?
又或者他以为被调到外院去,是因为沈宏敬而被迁怒的?所以想要杀了沈宏敬而后快?!
玉娇不淡定了。虽然她挺讨厌沈宏敬的,可他也未曾做了让她想杀人的事情,她自然不想让他死的!
裴疆是什么出身玉娇最为清楚了,杀人对他来说定然是再也普通不过的事情!
这次杀不成,定然还会有下次!
想到此,玉娇坐不住了。带着沈、秦两个护卫便着急的去寻裴疆。
外院离赤玉小院约莫有刻钟距离,玉娇几番想要回头,但想着人命关天,便又硬着头皮去了。
裴疆在赤玉小院做了不到半个月的护卫,又被调到了外院去,若是旁人有这等落差定会被讥讽和欺诈的,但谁都没那胆子敢欺负裴疆。
则裴疆差些打赢过沈护卫。
二则裴疆是从茹毛饮血的猎场出来的。
三则裴疆气势逼人,即便只是站在那都让人心生胆寒。
这么下来,哪还有人敢欺负他?个个都巴不得绕着他走,生怕自己成了为欺负的那个。
裴疆此时正在花园的拱门处不动如山的守着,身上的衣裳由特质的护卫服成了普通护院的衣裳,但尽管如此,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迫人气势依旧没有减少。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往自己的左前方望去,不期然的看到了身浅粉色衣裳的主子从远处走来。
原本漆黑沉着的双眸,顿时浮现了光亮。
裴疆在看着自己,玉娇是知道的。
走得近了些,玉娇才敢看向他。可这看有些傻眼了,连着步子都缓了下来。
尽管裴疆脸上看似没有什么表情,脸色还是柔和了些,且他看着自个的眼神像她院子外的那池子水样,在太阳下泛着光,波光粼粼的。
有瞬间……玉娇觉着裴疆的眼神很像很像自个儿、九岁养过的小狗。那小狗很黏她,黏得不耐时她就会冷落它几日,待心情好了再去寻它的时候,它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忒亮了。
被这么看着,玉娇的心蓦地颤。
心忽生出的负罪感是怎么回事?
忙把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负罪感屏除出心底,让其他人不要跟上来,随即她自个走过去。暗忖这个距离,若是裴疆想要对她使坏,他们也能及时阻止。
玉娇停在了裴疆的几步之外,裴疆自觉的低下了头。
“奴见过小姐。”嗓音如既往的低沉。
玉娇紧张得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后,才道:“我把你调到外院来,其实是因为近来传出了不好听的话,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誉,只能把你调走了,裴护卫会记恨我吗?”
裴疆默了息,玉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听到他说,“奴从未记恨小姐。”
闻言,玉娇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声“骗人”。
裴疆听力极好,听都骗人两字后,道:“奴绝不会骗小姐。”
玉娇自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暗暗呼了口气后,继而问“你既然不记恨,那为何想要杀了我表哥?”
闻言,裴疆抬起了眼眸,看向玉娇:“奴没有要杀他。”
玉娇愣:“这么说,他落水真的与你有关了?”
裴疆没有丝的隐瞒,点了点头。
玉娇瞪眼:“人都掉池子了,你还说你没有想要杀他?!”
裴疆如实的道:“小姐说过不杀,奴便不杀,小姐说要惩罚,奴便惩罚了下他。那池子水不深,且他身旁也有小厮,掉入池,并不会淹死。”
这约莫是玉娇听到过裴疆说过最长的句话了。
玉娇愣了愣,回想了下前几日与裴疆说过的话。她好像……还真有与他说过对沈宏敬小施惩戒这种话。
琢磨了下,看了看裴疆的表情,觉着他不想说谎,再次确定的问:“当真没有要杀人?”
裴疆坚定的道:“没有。”
得到裴疆的回答,玉娇暗暗的松了口气,但同时又纳闷了,为何裴疆这么听她话?
“你为何要这么在意我的话。”
裴疆看着玉娇,毫不迟疑的道:“因为小姐是奴的主子。”
玉娇微微蹙眉,这话虽然也说得过去,可既然把她当主子,那为何还要对她有坏心思!
玉娇还是跨不过这道坎,也过不了!
既然已经知道他不是想要杀沈宏敬,那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玉娇正想走,裴疆却忽然问她。
“奴何时能回赤玉小院当差?”
玉娇身子僵,瞬间又紧张了起来,眼不自觉的浮现了戒备。
“这、这短期内自然是不可以的,等我退婚后,再过久些,风波平了,我便把你调回内院。”
不,想都别想回来了!
“你且现在外院待着,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说着,玉娇转身便慌忙的离去。
不行不行,这裴疆不能留在玉家了,得想个办法赶紧让他心怀感激的离开才行。
看着主子慌慌然的离开的身影,裴疆继而又陷入了沉思。
那日他说了句“小姐长得好看”后,主子便慌乱逃跑了,似乎很怕他般,今日也是如此,可为何要怕他?
脑想到了福全曾传达过的话——小姐说她不喜欢长得丑的。
就在晚上福全过来给裴疆涂药的时候,裴疆甚是本正经的问他:“我长得丑吗?”
在福全被他问傻了间,想了想,又补充的问:“或者是长得丑且又吓人?”
☆、15、入坑
几日前,淮州知府的嫡长女给玉娇送来了个帖子,帖子的内容是邀她参加秋猎的。
淮州山地居多,林子自然也多。而九月才入秋,热气散去,秋高气爽,动物也度过了冬春夏三季,养得白白胖胖的,身膘,甚是肥美。
每年这个时候,淮州知府便会到云锡山附近的林子进行围猎。
而知府嫡女同行时也会邀请这淮州大户人家的嫡女。玉娇是淮州首富玉家嫡女,与知府嫡女也是有见过数面的,会被邀请也不奇怪。
玉娇因裴疆的事情而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快要临行的前日桑桑才提起来。
淮州知府嫡女这关系如此的诱人,玉娇自然不可能白白浪费了。所以就在这前日又是选弓又是选马的,匆匆忙忙的,几乎快到了就寝前才把东西准备好。
好几日都休息不好,今日又忙了日,玉娇累得慌,爬上了床就快要睡着的时候,桑桑进来问,“小姐,管事问明日去云锡山的时候,要带多少人去?”
玉娇困得慌,呢喃道:“管事自己看着办吧,我困……”
这话说完就立刻睡着了,可见真的是困极了。
桑桑无奈的熄灭了屋的烛火,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外,继续去收拾明日要带去云锡山的物品。
翌日天还未亮,玉娇睡得正香之时就被桑桑从床上挖了起来,边打着盹儿边让婢女给自个梳妆打扮。
直到上了马车都还是不大清醒的,故上了马车后又继续睡。
约莫两个时辰才到云锡山。因要在这待上三日,所以彼时已经有许多人在林子的边缘处扎帐篷了。
玉娇刚刚下马车,就有人从她的身后唤了声“玉娇!”
玉娇回头意看,便见袭青衣的娇俏少女朝着她挥手。
这是温软的闺密友,名唤莫青婷。
见到莫青婷,玉娇惊喜的快步走了过去。
两个小闺蜜拉上了手。没想到会在这遇上莫青婷,玉娇喜出望外的问:“你怎也在这?”
莫青婷看向旁的白衣男子,道:“我大哥哥是知府打人的门生,这次他也应邀而来,我便缠着他带着我块来了。”
莫青婷身旁的男子,相貌英俊,身白衣,气质清雅,面容也甚是温和。
玉娇望想莫青婷身边的男子,笑吟吟的喊了声,“子言哥哥。”
莫子言朝着玉家温和的笑了笑,“你们二人慢慢聊,我先去准备了。”
玉娇点头,看着莫子言走后,便问莫青婷:“听说你家大哥哥在秋闱了头榜,你父亲定然很高兴。”
莫青婷道:“自然,我爹乐得好几日都没睡好,这个月的旬在家摆酒宴客,到时候你爹来的话,你也定要来,不然我可就无聊了。”
玉娇应了声“好”,随即两人又聊了半晌,说到扎帐篷的时候,想着晚上还能相互窜门聊天,两人也就都吩咐下人把帐篷都扎到块去了。
还有两刻钟便要开始狩猎了,而女子是可以参与其的,所以玉娇也打算凑个热闹。与莫青婷别了之后,便兴致浓浓的去换了衣裳。
许是注意力都在狩猎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裴疆也来了。
同行的除了沈、秦两护卫外,分别还有四名外院的护卫。玉娇前边虽把人调走了,但因前两日又去寻了裴疆,所以管事便觉得这裴疆尚未失宠,便擅自做主把裴疆加入了陪行的名单之。
因进入林打猎,玉娇身边带的是沈、秦两护卫,更未注意到跟随在马车后的裴疆。
裴疆目光紧盯着因收敛了张扬,改了贯红衣,而穿了身紫衣骑在马背上的主子。
嘴角不自觉的浮现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玉家独女在淮州是出了名的美人,玉娇虽敛了张扬,但因她原本就娇艳,且脸上挂着引人注目的笑容,依旧吸引住了许多人的注意。
玉娇周遭的男子,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瞥向她,玉娇也没有多在意。
玉娇没有在意,裴疆却是在意了。嘴角拉平了,眼眸也更是深沉。
微微攥紧了拳头,心不明所以的烦闷。
临近黄昏的时候,狩猎的人陆续带着猎物回来集地。
守在马车旁的裴疆迟迟未见主子回来,微微蹙眉的看入林。
集地忽然吵闹了起来,似乎是有人猎到了只跟丢了狼群的独狼。
狼向来是群居为主,独狼出没,必有狼群。
裴疆约莫是待不住了,快步走到了今日骑来的马旁,翻马而上。
骑马到了方才与玉娇说过话的白衣男子身旁,在对方还未注意的时候,把对方马上挂着的长弓与箭筒直接拿过,说了声:“借我,会还你。”
疾风略过,待莫子言反应过来的时候,拿了他弓箭的人转瞬便策马入了林子。
身旁的人惊道:“那人是谁,怎么回事?”
站在马边上的莫子言看着消失的背影,愣了半晌,才怔怔的道:“我那箭未开锋……”
“来人,救命!”
玉娇朝着洞口上方呼喊着,喊得了许久都未见有人应她声。
喊得实在没了力气,玉娇懊恼的拍了拍自个的脑袋。
她怎么就那么的蠢!
竟然还会掉坑里了!
玉娇方才追着只野鹿,但不知怎的就和两个护卫走散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就在此时,她看到有只野兔子趴在块大岩石下,本已经拿着弓箭对准了,但时于心不忍,便放下了弓箭。小心翼翼的下了马,偷摸着过去,准备逮个活的。
谁知那只兔子那么坏!竟然趴在了野草枯枝遮掩的洞坑旁!
兔子没抓到,人也不小心的滚下了自然形成的洞坑。
洞坑是倾斜的,且洞口是细长的,最宽的地方约莫个手臂那么宽。两面细小,面又是直直的石壁,若是要爬出去,定然要从刚滑下来的斜坡爬上去。可斜坡都有玉娇两个人高了,她又怎么可能爬得上去?更别说她方才滚下来的时候还把脚崴了。
玉娇暗暗的想着等她出去之后,定然把用兔子做的各种菜肴都吃遍,以抱大仇!
可现在重要的并不是报仇,最重要的是先出去。她在洞坑待了许久,眼见天色都要暗下来了,怎还没有人来寻她?
玉娇怕黑,也怕夜里出没的蛇鼠,更怕这山间的妖魔鬼怪。
想到这里,玉娇蓦地打了个激灵。恍惚间隐约的听到了马蹄声,玉娇静下心来听,确定真的是马蹄声后,惊喜的朝上边扯开喉咙喊救命。
马蹄声近了,就在这坑洞附近停了,显然是听到了她的呼救。
随之是有人踩到枯枝枯叶上边发出来的声音。玉娇望着坑口,露出了喜意,忙喊道:“我在这里边。”
这时个身影出现在洞口上,因背光,玉娇时看不清那人是谁,只听见那人说:“小姐,奴现在就拉你上来。”
听到声音的那瞬间,玉娇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
随之那人的脸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裴疆怎么会在这!?
裴疆并未带绳索过来,便朝着玉娇道:“奴去寻藤条拉小姐上来。”
玉娇在瞬息想了许多。若是裴疆把她拉上去之后,这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他岂不是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想到此,玉娇惊,忙立刻制止:“不要!”
正要转身去寻藤条的裴疆顿。
玉娇急道:“万藤条不结实,再把我摔下来这么办?所以你、你赶紧回去再唤两个人块来救我。”
裴疆沉默了下,随之从洞口走开。
看着人走开了,玉娇松了口气。夜色渐暗,而坑更是幽暗,入秋后天气转凉,冷风从洞口处钻入。
冷风嗖嗖,似乎有什么要窜出来般。
玉娇吓得直哆嗦。
似乎为了让她更害怕似的,忽然从远处传来了狼嚎声。玉娇被这声狼嚎声吓,生怕自己被个人留在这里,惊慌失措的改口大喊:“别、别走!”
生怕人已经走了,玉娇喊得更大声:“裴疆,你回来!”
没有回应,随之是马蹄声渐行渐远的声音,以为自己真被丢了下来,玉娇瞬间被吓哭了,“不要把我个人留在这里……”
玉娇平日里胆子大,那是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之下,如今就自个人,孤立无援的,胆子吓也被吓小了。
就在玉娇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洞口处传来裴疆那低沉带着了丝安慰的嗓音:“小姐莫怕,奴在。”
玉娇的哭声顿,眼泪巴巴的抬头望向洞口上边的裴疆,哽咽的说:“我以为你真走了……”
“奴让马儿回去报信带路了。”他放的是主子的马,玉家的人认得出来主子的马。
玉娇的马聪慧,定然会带人来寻的。
玉娇吸了吸气,惊魂未定的问:“那、那你是不是不走了?”
话落,在洞口上边的人在玉娇没反应过来之时,直接从上边滑了下来。
玉娇眼尾挂着泪,怔怔的看着下落到洞的裴疆。
他、他……怎么下来了!!!
☆、16、相处
玉娇直都觉着自己是个仗势压人的姑娘。
而如今没有了两大高手护在身边,小姑娘也就慌了。
面前的这人不仅是个高手,且又有图谋不轨之心。小姑娘时觉着自己是掉入了狼窝之的坏兔子,然后狼回来了……
只是她这只坏兔子还没方才那只聪明,方才那只坏兔子还会把人引到陷阱,而她则是自己跳入陷阱,愚蠢至极
天色渐暗,洞坑更是阴暗,以至于玉娇看不清裴疆脸上的表情,从而更加心惊胆战的紧紧的贴着洞的石壁,惊慌戒备的瞪着眼:“你、你怎么也下来了?!”
不难发现,玉娇怕得肩膀在瑟瑟发抖。
裴疆视力极好。主子害怕的模样落入了自己的眼,默了半晌,才道:“小姐害怕,奴便下来陪着小姐。人来了后,奴也可背小姐爬上去。”
玉娇本想说自己不害怕的,可洞坑既是阴暗又潮湿,再看那阴黑的缝似乎还会爬出某种可怕的东西,瞬间怂了。
其实玉娇既害怕这洞坑,也怕裴疆。
“那、那你就站在那,别动!”玉娇的嗓音全然没有了平日那般骄纵自信,只剩下惊恐,且娇艳的脸蛋也白得全然没有了血色。
裴疆站在阴影之下还真的动不动了。不知想了什么,沉默了许久才沉闷的道:“奴问过福全,他说奴长得不丑也不吓人。”
前几日被裴疆这么问的福全,只差没找面镜子来给裴疆自己照照。他从不知道有人长了张人人羡慕的脸却犹不自知的,后来福全想了想,觉着裴疆大概是因为被封闭太久了,不能辨别美丑,便苦口婆心的赞他的长相真的极好。
谁知裴疆也不按常理来,就只问是不是比沈家少爷长得好看。
福全的答案自然是——当然。
沈宏敬是长了张好皮囊,但和换了身衣衫且束了发的裴疆比起来,着实是逊色了许多。更别说沈宏敬书生气过于薄弱了,而裴疆则满是男人味。
裴疆这张脸和这身材,决然是最让人遐想的。
想着想着,当时的福全都差点怀疑自个是不是歪了。
而玉娇忽然听到裴疆这没头没尾话,懵了懵,“什么意思?”
“小姐怕奴,奴以为是因为奴长得奇丑无比且吓人。”
玉娇愣了半天,才怔怔的问:“你以为我怕你,是因为你长得丑?”
阴影下的裴疆点了点头。
虽然看不清裴疆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玉娇可以想象的出现在裴疆的眼神究竟有多么的疑惑不解。
玉娇的心思也是百转千回,默了许久之后,她才怯生生的道:“你发誓你不会欺负我的。”
裴疆微微蹙眉,语气坚定:“奴不可能欺负小姐。”
玉娇半信半疑:“你真的不会欺负我吗?”
“不会。”
“那你发誓!”
天色渐渐的暗了,玉娇只看得到裴疆的身影,这下更是没了安全的感觉。
裴疆着实想不透为何主子会认为他会欺负她,可还是举起手来,发誓道:“奴绝对不会欺负小姐,如有违背……”
玉娇插嘴道:“加上从现在起直到死都不会欺负。”
裴疆默了默,还是按照主子说的来发誓,“奴从现在起直到死都绝不会欺负小姐,如有违背便不得好死,永世不超生。”
玉娇迟疑了好半晌,才微微的松了口气。若是裴疆现在真想对她做什么,又何必发这么毒的誓言?
心情缓了些,时安静了下来。而洞坑窄小,就算玉娇靠着坑壁,离裴疆也不过是半个人的距离,她渐渐的似乎能听到了裴疆的呼吸声般,便是连这洞坑的气温都热了起来,让她觉着有些燥热。
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玉娇只好寻话来问:“我虽害怕,但你也本可以在上边等着的,为何非得要下来?”
玉娇的语调平缓了许多。虽然还未全然松懈,但没了方才那么的惊惶不安。
“应做的报答。”裴疆声调低了许多。
“应做的报答?”
“奴自有记忆以来,未曾食过热食,未曾住过干净的地方,也未曾不必随时担忧会成为下个被猎杀的对象,而自入了玉府后,尝过热食,住着干净的地方,不必担忧睡着后被人猎杀,而这些都是小姐给予的,奴以命偿还亦不为过。”
听着裴疆低沉的嗓音声若绵延不断的暗流,缓缓的流入自己的耳,玉娇听到那未曾食过热食的话之时,不知为何便心生出了丝同情,再听他说下去,更是觉着裴疆甚是可怜。
她只知他在猎场待了十年,可从未去想过他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自己打小锦衣玉食,未愁过吃穿,如今听他说了这些,心里边有些难受。
若他真的如他发誓的那般不会欺负她,那她往后就打心里对他好些。
“在我调你离开内院那日,为何忽然夸我好看?”玉娇觉着自己不问清楚,还是会害怕的。
裴疆复而默了息后,如实道:“奴在猎场十年,直到被送到黑市那日,未曾见过像小姐那般笑得如此干净且明艳的笑容,奴喜看小姐笑,好看。”
玉娇呆呆的望着裴疆那高大的黑影,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要问他既然如此的感激她且敬重她,那为何后来要那般欺负她?可转念想了想梦的场景,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鞭打过他之后,又时常欺负他,从而欺负得太过了,所以才会让他由感恩生出了怨恨?
若是她如今她待他真心的好,他以后是不是不会像梦那样欺负她了?
玉娇觉着此计可行,便道:“若是你能保证从今往后都不欺负我的话,我便会对你好好的。”
不是因为知道他将来的身份而对他好,就只是单纯的待他好。
天色已黑,远处继而传来狼嚎声,玉娇吓得双腿哆嗦,那崴到的脚更疼了。
因没有那么怕裴疆了,小声道:“你过来些,有点黑,我有些怕。”
许久动未动得裴疆,朝着玉娇走了两步,停在了玉娇的身旁。
虽未触碰到,但裴疆身上的热气依旧隔着衣服落到了玉娇的肌肤上,玉娇的脑不适时宜的浮现二人缠i绵的画面,身子燥热,脸也烧得火热,便是连呼吸都觉得重了起来。
顿时口干舌燥。
虽然不自在,但不知为何,还是安心了许多。
站了许久,她单脚支撑得很累,崴到的脚稍稍用力的沾了下地面,顿时疼得玉娇“嘶”了小声。
裴疆耳力灵敏,看向玉娇。虽然昏暗但还是可看到主子脸上的细微痛苦之色。
“小姐怎了?”
玉娇疼得气弱:“刚刚摔下来,崴了脚,疼。”
最后那个疼字,带了些许的哭腔。
今日受惊太多,玉娇觉得有些委屈。
闻言,裴疆不说话,随即把身上外边的短袖罩衫给脱下,然后铺到了地上。嗓音低沉的道:“小姐坐下来会好些。”
玉娇犹豫了下,随后才慢慢的扶着墙壁坐到了铺有衣衫的地上。
情绪稳定了许多后,玉娇忽然觉着因有裴疆在这里边陪着她,她才会没有那么的害怕,心也安了不少。
狼嚎声吓人,风声更是渗人。
裴疆察觉自己的袍脚动了动,低下头看了眼,才发现主子把他的小块衣袍攥在了手。
平日深沉内敛的眼神不自觉的软下来了许多,嘴角亦是有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但同时裴疆的眼眸也有几分疑惑不解。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主子的依赖,而心生愉悦。
“裴护卫你为何会寻到这里来?”按理说,发现她不见了,寻来的应当是沈、秦两个护卫,而不是未曾和她块进林子打猎的裴疆。
“小姐久久未归,有人猎到了狼,奴担心便寻了出来。”
身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可能遇上危险了,裴疆竟因旁人猎到了狼而担心的寻了出来,玉娇心里边时生出了些莫名的感觉。
就在此时,玉娇的肚子不适时宜的“咕噜”了声。
声音有些大,玉娇时羞赧,道:“午时只吃了糕点便进了林子。”
裴疆闻言,道:“奴这有干果,小姐可先果腹。”
说着把腰间挂着的个小袋子取下,从拿出了几颗核桃,随即微微用力的掰开,视力极佳的在昏暗把果肉和壳分了开来。
玉娇纳闷为何裴疆会随身带着干果,听着他掰着果壳的声响甚是有些怀疑他要剥到几时,但很快,裴疆便把干果递到了她的面前。
“小姐,手。”
玉娇愣了下,但还是立马伸出了手。因看不清,手心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裴疆那厚实且有些烫的手,玉娇下意识的缩了缩手,但裴疆还是准确无误的把剥好的果肉放到了玉娇的手心之。
玉娇才吃完,裴疆又剥好了新的,直到小袋的干果所剩无几。
正在剥着果壳的裴疆动作顿了顿,屏息半响,仔细倾听了下,忽然沉声道:“有人来了。”
☆、17、担心
来的是玉家的侍卫。
当发现玉家小姐不见了之后,大家伙便集聚人手入林子寻人。而玉家沈护卫则是带着两个护卫跟着玉娇的马去寻人。
马儿停在了玉娇跌落的附近后,他们也停了下来,随后听到了玉娇的呼喊声,护卫才赶到了洞坑口上。火把照,才发现不仅小姐在里边,连裴疆竟也在坑!
几人也顾不得惊讶,怕别人寻来也看到自家主子与侍卫待在个窄小的洞坑之,影响了主子的名声,便忙扔下了绳子拉他们上去。
裴疆在玉娇的身前单膝蹲了下来,道“奴背小姐爬上去。”
裴疆并没有太深的男女有别的世俗观念。
有了火光,洞坑之也有了光亮,看着裴疆那宽阔的背,玉娇的脸有些烫。
主子迟迟未有反应。裴疆背对着玉娇问“小姐可是有不妥?”
玉娇看了眼那斜坡,再想到自己的脚,没有人带她上去,她自己上去甚是困难,而这个人即便不是裴疆也会是其他护卫。
紧攥自个的衣裙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往裴疆的背倾下身。
女儿家的身子i娇软,在趴上来的那瞬间,裴疆就感觉出来区别了。
背后传来的绵柔触感,让裴疆的身体蓦地僵,更是有股不明所以的热气在身体内乱窜,连着呼吸也有些浊重。
玉娇在他的耳边小声的提醒,“可以了。”
裴疆在起身的时候,耳边似乎有温湿的风从他的耳根子吹过,身体不由自主的晃了下。这晃,吓得身后的玉娇直接上手抱住了他的脖子,本就丰i腴的身子也因此贴得更紧。
裴疆喉结滚,暗暗的倒抽了口气。
他从不知道,原来与女子这般的亲密接触,会……
会如何?其实裴疆不大清楚,就是觉着很热很热,整个人处于紧绷的状态。
抿着唇,抓住了从上边扔下来的绳子,随后嗓音带着丝喑哑的道“为避免途小姐跌落,得罪。”
说着用扔下的绳子微端绑在了两人的腰上,绳子绑,更是没有了缝隙。彼此的热度也隔着衣裳传到了对方的身上,玉娇觉着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下。
同时玉娇也觉着裴疆很烫很烫,就像是个火炉,难怪旁人说他冬日也不穿棉袄,定然是因为他的体温高于常人。
裴疆微微的呼了口浊气后,开始扯着绳子往上攀登,但攀登时身体免不了磨蹭。背着个人上这倾斜的斜坡,对裴疆毫无难度,但就这短短的会,裴疆却觉着甚是难熬,额头上隐隐还因不知何种燥意而渗出了层热汗。
上到了地面上,解开了绳子后,沈护卫沉着脸道“今日我们是四个人块来寻小姐的,小姐并未和任何人在块。”
其他两人都应了声明白,唯独裴疆没有应声,沈护卫看向他,严肃的问道“裴护卫可明……”
话未说完,便见裴疆忽然抬起了手,眼神逐渐冷冽了下来,脸色也开始凝重。沈护卫看着他那凝重的脸色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时也戒备了起来。
沈护卫吩咐旁的外院侍卫“放信号烟花。”
裴疆把下洞坑前扔在地上的弓箭筒拿了起来,把箭筒背了起来,也是派的戒备之色。
外院护卫拿出了小小的支信号烟花,用火把点燃之后,“咻”的声,道红色的烟花窜上了空。
马儿开始不安的嘶叫。
玉娇也感觉到了被阴冷视线盯着的感觉,也紧张了起来。许是方才在最害怕的时候对裴疆建立了信任,虽不深,也足以让玉娇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躲到裴疆的身后了。
因只有只脚站着,只能抓着裴疆背后的衣衫来稳住身子。
周围的树丛的黑暗,是双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他们被狼群围住了。
若不是他们手上有火把,估计狼群早就已经围攻了上来。但只是几个火把,根本吓不退狼群。
几个人都拉起了弓向着从黑暗之走出来的群狼,因为手上有火把,所以才没有下子涌上来。
玉娇看到那不知道有多少野狼的狼群,脸色顿时白得全然没了血色。
而其他两个外院护卫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裴疆目光紧盯着群狼,临危不乱的与沈护卫道“狼群必有头狼,待我伤了头狼,待狼群涌上我时,你们护送小姐离开。”
几人听了裴疆的话,心皆是震。
玉娇更是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裴疆也丝毫不迟疑,立马转身双手掐上玉娇的纤细的腰,直接往边上的马背上提,沉声道“上马!”
玉娇被那大群狼吓得想都没想就听裴疆的话,直接跨上了马背。
玉娇在了上了马之后,裴疆瞬间拉弓上箭,眼眸微眯。
狼群慢慢的紧靠了过来,入了他们火把所照到的范围。
裴疆再次与其他人厉声道“上马!”
话才落,裴疆瞬间寻找到了狼群体型较大,尾巴翘起的狼,毫不犹豫松开了箭矢。
箭矢猛的从弓上飞出,势如破竹朝着那狼群疾飞而去,直接插入了那头狼的左眼,声凄厉的嚎叫,顿时所有的狼都开始呲牙嚎叫了。
裴疆不再迟疑,声“护送小姐离开”后,便把身边沈护卫的火把夺过,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着手上的头狼冲上去。
“裴疆!”玉娇惊得大喊了声。
狼群以头狼发号施令,头狼声嘶吼,狼群大部分的狼都集向裴疆攻去,彼时已经有了冲破的地方。
“沈护卫你快去救裴疆!”
沈护卫在用弓箭射杀了个野狼后,与另外两个护卫道“护送小姐回去。”
玉娇也明白自己留下来半点用处都没有,只会拖累旁人,看了眼裴疆后,心下了决定,拉住缰绳策马冲出狼群。
玉娇平安回了集聚的地方。
因玉娇不见了,知府也派出了许多人去寻找,而莫家也几乎是所有护卫都进林子去寻了。
玉娇回到了集聚地才知道为何知道不见了许久都没有来寻自己,原来是因为没有跟着块去打猎的莫青婷喝了点果酒,便回了帐篷。许是两人的帐篷挨着,而婢女又不在身旁,头晕之下也就进错了帐篷。
莫家的婢女以为自家小姐在帐篷休息,也没有去打扰。
而那边沈护卫跟丢了主子后,寻找了许久,然后让秦护卫回去查看。婢女见帐有人休息,自然不会怀疑,便道小姐已经回来了。
直到玉娇的马回来时,婢女才进帐查看,查看便不得了了,帐篷里边的根本就不是自家主子。
玉娇根本无心听这些事,心里边担忧着裴疆他们。
方才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往狼群的地方去了,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喝了安神的汤后,依旧安不下神来,直望着林子的入口。
桑桑拿了件披风过来披在了玉娇的身上,道“小姐宽心些,方才见了信号烟花后,知府大人也派了许多衙役出去,裴护卫和沈护卫定然能平安回来的。”
玉娇看向桑桑,心有愧疚的问“我先前对裴护卫是不是太坏了?”
玉娇焦急如焚,心里边也很是后悔。她先前太过恶劣了,因为梦境而先入为主,而对裴疆的态度反复,她着实太过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今裴疆都能不顾自身危险的救自己了,她若是再怀疑裴疆是个坏人,那她才是最坏的那个!
桑桑想了想,道“小姐对裴护卫也没有如何呀,顶多便是打了他顿,那也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怪不得小姐。且后边小姐还让他从小小的个马奴升为了护卫,不管是内院还是外院,都比他先前马奴的身份好太多了。”
桑桑是站在主子这边说的,但也说得没错。
玉娇自己又琢磨了下,想到方才裴疆也对自己发誓了,况且还救了自己,便有些怀疑自己做过的那些梦了。
梦的场景虽然会在将来发生,但会不会是关于裴疆欺负她的梦境出恰了?又或者说是梦的自己在这后边把欺负得裴疆太过了,以至于欺负得超过了他能忍耐的程度,所以他才会在成了淮南王之后把她再给欺负回来了?
玉娇越想越觉得——定然是这样的!
玉娇自己想明白了根由了之后,肠子都悔青了。暗暗决定待裴疆这次要是能平安回来,她以后定不会再欺负他了,也不会让旁人欺负他,绝对会真心真意的待他好的!
忽然林子里边隐隐有了火光,还传来了马蹄声。
人都回来了。
玉娇的目光在回来的人终于寻到了满身是血的裴疆。
裴疆身上虽然都是血,但却似乎对他没有产生半点儿的影响。
裴疆下了马之后,俨然不像是经过生死搏斗般,步履沉稳的向朝着玉娇走去,随即在她的面前低下了头,嗓音低低的道“小姐,奴回来了。”
别人差些因救自己差点死了,玉娇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姑娘,自然是怕得想哭的。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哭着实丢脸,便紧紧得抿着嘴巴,皱着鼻子强忍下了想哭的冲动。
心里边其实是想要谢裴疆的,可不知为何就控制不住自个的嘴巴,语气甚凶的道“你以为你是那有九条命的猫么,谁让你当英雄冲上去的!”
☆、18、报答
因着裴疆把狼群的头狼猎杀了,狼群被震慑之余,而同时看到信号烟花的人也都拿着火把出现,下子群狼心生畏惧,也就夹着尾巴逃走了。
裴疆身的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狼的。
大家伙去到的时候,裴疆杀红了眼,没丝怯意的模样其实让大家伙是有点心惊的,但更多的是钦佩。
能不怕死的独挑头狼,他们之就有许多人是做不到的。
回了集聚地,稍作整顿后,众人也散去。
玉娇因闻到了浓浓的血腥而紧紧蹙着秀眉,问裴疆“你可有受伤?”
裴疆虽是黑色的衣裳,但能从他那染上了湿意的衣服上分辨得出都是血。况且他的身上也有许多地方被狼抓破的地方,看着触目惊心,很难相信他没有受伤,可他太过平静了,平静到让人认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
可经过上回裴疆被鞭打过后那平静的反应,玉娇不敢轻易确定。
裴疆很诚实的回答“手臂和小腿被咬了,后背被抓伤了。”
闻言,玉娇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问“你就不觉得疼!?”
裴疆看主子脸上的表情,原本如实想回句感觉不到疼,但到嘴边却是声“疼。”
虽然是说疼,这声“疼”从那没半点痛苦表情的裴疆口说出来,就像是淡淡的应别人声“好”般。
玉娇听到裴疆说疼,忙吩咐婢女“快去把大夫请过来!”
因怕娇贵的少爷和小姐在打猎有什么磕磕碰碰,所以有大夫随行。
那边大夫给裴疆看伤口,玉娇便于桑桑道“去把给我准备的金疮药拿给裴疆用。”
桑桑正转身打算去放在马车上的金疮药,玉娇又忙喊住她“等等,再送些吃的过去,裴护卫身上有伤,不宜食味浓的肉食,把今日带来的糕点都送过去。”
桑桑不免笑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她用的都是极好的,裴疆差些把命都赔上了,这点都算不得什么。
玉娇仔细想了想,真的还有,继而道“你问问大夫裴护卫的伤势,会回来告知我。”
桑桑退出去后,玉娇等了许久,桑桑才回来,忙问“如何?”
桑桑的脸色有些凝重。
“大夫说伤口很深,特别是腿肚子上好几个口子。”
玉娇闻言,想到裴疆刚刚从马上下来向她走来时,那步伐丝毫看不出他脚上有伤。
玉娇顿时觉得心上有小蚂蚁爬着,想要把它驱赶走却还是爬的团团转的,让人怪难受的。
犹豫了下,还是从小床上坐了起来“我要去瞧瞧他。”
桑桑忙上前扶住她,劝道“小姐你崴了脚,大夫说得好好休养。”
“又不差休养这会。”
玉娇下了床后,拄着桑桑给自个准备的拐杖出了帐篷。
因着今晚不太平,所以现在这个时辰,外边除了看守的衙役和各家的护卫外,各家的少爷和小姐也都回了帐篷,很是安静。
下人与护卫也有休息的帐篷,桑桑去护卫的帐篷唤了声,才发现裴疆不在帐篷,似乎在左边靠近护栏的棵树下。
玉娇听到桑桑说的话,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这受了伤的人不好好的待在帐篷里,竟这般的不让人省心,跑到了树下?!
玉娇拄着拐杖在桑桑的搀扶往左边的护栏处走去,果不其然的再远远的地方看见了个身影靠树而坐在地上。
“这裴护卫怎这么奇怪,有好好的帐篷不待,偏要跑到树底下睡?”
玉娇闻言,才想到了他在玉家的时候,也是自个住在马厩旁的杂物屋。琢磨了下,猜测可能是因为他先前待的猎场太过危险了,若是身旁有人,所以不能安下心来休息?
如此想着,玉娇顿时觉得裴疆的过往着实让人心疼。
玉娇让桑桑站在此处,她过去与裴疆说些话。桑桑虽不放心,但自家主子都发话了,也只能遵从。
裴疆似有所觉,蓦地睁开双眸。在树影阴暗的笼罩之下双眼眸看着光亮之处站着的主子。
许是原本准备就寝的,所以玉娇发髻上并未有任何的朱钗,且也是身浅色的衣裳。
目光落在那鼓起的胸前,裴疆想起了在洞坑之靠在自己背后的那种绵软,忽觉得口干得紧。
不知不觉的把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摸索了下,但摸着自个的这触感不免让裴疆眉头紧蹙。
平的,且还硬邦邦的,那为何主子那却是软绵绵的……?
就在疑惑的时候,就见主子拄着拐杖往自己走来。
略微思索了下,还是起了身。
玉娇见树底下起了身的人影,虽然看不清面容和衣裳,但玉娇就是能根据身形分辨得出来就是裴疆。
走了小段路,才在离裴疆还有数丈之外听了下来。
裴疆“小姐寻奴何事?”
玉娇扭捏了下,还是小声的道“方才在林子,谢谢你。”
若于旁人道谢,她根本不会如此扭捏做派,但因先前她待裴疆甚是虚伪,所以心底下觉着羞愧。
玉娇庆幸这里光线暗,裴疆也看不见自个脸上的羞赧之色。
可玉娇却不知裴疆的夜也能视物。
裴疆看着主子脸上的不自然之色,半晌后回道“是奴该做的,小姐无须道谢。”
为了遮掩住自己的羞愧与心虚,玉娇微微抬头,露出几分倨傲“你救了我,那就是恩情,我不能白白的受了这恩情,所以你可以提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必然满足于你。”
“奴做了应当做的,小姐着实无须要满足奴什么。”
玉娇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强硬道“不行,所以这要求你必须得提,若是你现在想不到的话,可以先挂着,等你想到了再提。”
说了这话后,怕裴疆会乱想,又加了句“今日不管是谁救了我,我都会感谢的,所以你不必觉得有负担。”
“奴明白,若想到了想要什么,奴会向小姐提的。”
玉娇满意的点了点头,默了晌后,又道“你因救我而受伤,却还待在这,让人看见了岂不是抹黑了我的名声?”
“奴不惯与人相处,若是因此给小姐带来困扰的话,奴现在就回去。”
玉娇是知道裴疆会待在这的原因的。且他真回了帐篷,帐篷还有轮值的两名护卫,只怕不仅他睡不着,就连帐的其他两人更睡不着。
“你不必回去,你可去我的马车上休息。”怕他阳奉阴违,便强硬地道“这是我的命令!”
裴疆低下头,应了声,“是”
“那你现在就去,我盯着你上马车。”
裴疆闻言,默了默后,“小姐先请。”
玉娇拄着拐杖,惦着脚先行。桑桑见主子要离开,便忙过去扶住了。
几人走到了玉家停放马车的地方后,裴疆在玉娇的注视之下入了马车。
女子的马车之尽是芳香,更有和主子身上样的淡淡暖香。
裴疆微微掀开了帷帘,看向那转身离开的主仆俩,目光落在主子的背影上。
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后,裴疆才放下帘子。靠着车厢坐了下来,闭上眼,吸入这车厢的淡淡香气,嘴角微微勾起。
裴疆觉着,他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好。
看着裴疆上了马车后,玉娇才放心的转身与桑桑回了帐篷。
“小姐,你这待裴护卫实在是太好了。”
玉娇把身上外衫脱下,笑了笑,“我就爱待他好,往后我会待他更好的。”
桑心道“小姐不怕旁人误会,先前那敬少爷可是污蔑过小姐的。”
玉娇脱了鞋子,把白嫩的脚放入了被窝,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我清清白白,误会了又如何,况且……我也不想嫁人。”
最后那句话,是玉娇小声嘟囔的,但桑桑耳尖,还是听了进去,瞪着眼惊讶道“小姐你怎会有这种想法?又不是做姑子,女子家总应要嫁人的。”
玉娇拉起了被子,把自己脸红红的半张脸盖了起来,小声道“桑桑你还没嫁人,你不懂的。”
桑桑眨了眨了眼,甚是疑惑的道“奴婢是没有嫁人,可小姐也未曾嫁人呀,小姐懂了什么?”
“我、我自是懂的,反正嫁人太可怕了,我点也不想嫁人。”
虽然玉娇未曾看过什么画本,但她也很清楚梦的景象可比那些个画本鲜活多了,而且自己还身处其!
☆、19、喜欢
裴疆在充满主子暖香气息的马车,睡得很是安稳。
虽说是安稳,但却是做了梦。
梦的主子半卧在榻上,穿着件轻薄的纱衣,件红色的兜儿,胸前鼓鼓的。妩媚万千朝着他嫣然笑,娇声唤道“裴疆,你过来。”
裴疆怔怔的抬起脚,朝着主子步步的走了过去。
走到了榻前,主子柔弱无骨的手攀附上了他的肩膀,附在他的耳边吹了口气,柔声的喊“裴疆~”
裴疆蓦地惊醒,瞳孔放大,似乎被自己做的梦吓到了。
醒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做梦。握拳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稍稍把梦的场景所带来的躁动平缓过来了些。
低下头,眼有些许的迷惑盯着自己身体的某个凸起地方。
既是迷惑,也是很难以言喻的感觉。
像是有火气憋在自己的体内,因无法发泄甚是难受。
天色还暗着,离天亮还有会,这时的空气还是比较湿冷的。所以裴疆便也下了马车,在马车的附近寻了棵树靠着闭目养神,吹吹早间的冷风,好让自己平静。
许久后,天亮了。玉娇起来去寻裴疆,发现他早已经不在马车内了,目光四处搜寻了下才寻到他。
朝着他喊“裴护卫。”
听到主子的声音,裴疆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主子对他露出了抹笑容。
裴疆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梦到的,主子衣着单薄的对他笑着喊了声“裴疆”。
喉结滚了滚,那股子躁动又涌了上来。
玉娇崴了脚,怕扫了其他人的兴,且心里边也想着早点回府,好让裴疆好生休养,所以便决定先回去了。
在回去前。玉娇让其个随从先回去,把裴疆的住的地方焕然新。
玉娇进去过裴疆住的那小屋。那小屋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更别说能有桌椅了。
先前她直都说因他是淮南王,必须待他好。可现在仔细想来,她除了让他从马奴升为护卫外,也没怎么对他好呀。
几个时辰后,回到玉府之时,玉家夫妻都等在门外。
早晨听说女儿差些遇险,夫妻二人连早膳都没有吃,眼巴巴的等了几个时辰。
玉娇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玉夫人个劲地嘱咐下人小心搀扶。
看着女儿拄着拐杖踮脚的模样,玉夫人的眼眶都红了,念道“下回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什么劳甚子的秋猎了,你求我也不准!”
玉娇挽住自个娘亲的胳膊,笑得甚甜“娘亲你且宽心,女儿以后不去秋猎了。”
“可有伤到哪?”
玉娇道“这回多亏有裴护卫和其他的护卫在,所以我只是崴了脚而已。”
玉盛闻言,目光复杂的落在了跟随在身后的裴疆,心已经隐隐相信女儿那日在书房与他说的话了。
她说顾家会来寻人参续命,而顾家也真的来了。她说这裴疆会在将来救她,现在也真的救了。
听早上回来传消息的下人说,裴疆为了救女儿,差些送了性命。
现在不管女儿梦的事情是真是假,而裴疆救了女儿是真。哪怕护卫护主子是天经地义,但从古至今卖主求荣,为求自保弃主不顾的人多不胜数,所以这个裴疆品性着实是难能可贵。
玉夫人从自个女儿的院子离开后,玉娇忙让福全去告诉裴疆,让他这几日好生休息,待伤养好了,便就回来赤玉小院当值。
福全去寻裴疆的时候,发现裴疆站在他那小屋门口迟迟没进去,他也就凑过去看了眼。
裴疆那间小屋全然变了样。
屋子里边的杂物全部被搬走了,屋子敞亮了不少。同时也添了不少的家具,新床、新桌椅和衣柜,这看,比其他下人的房好了不知道多少。
福全也看到了今早群人在这后院忙进忙出的,所以看到这里的变化也没有多大的惊诧,只道“裴护卫你这回立了大功,小姐今日早就让人先行回来置办了这些。”
裴疆听到这,眉梢微微的动了动,随后转头看向身边的福全,问“都是小姐让人准备的?”
福全“可不,向来是想给裴护卫个惊喜吧,人沈护卫都没有这个待遇呢,也就是得了老爷的赏,对了,老爷也给裴护卫准备了赏,估摸着会管事就会带人送过来。”
裴疆不在意什么赏,在意的是福全的前两句话。主子只给了自己准备这些,没有给旁人准备。
想到这,向来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丝笑意。
福全打量着屋内的摆设,倒是没有注意到裴疆这丝笑意,不然非得惊掉了下巴。
在玉家下人的眼,裴疆就是个不会哭不会伤心更不会笑,没有任何七情六欲的怪人。
半晌后,裴疆抬脚走入了已然陌生的屋子,在床上坐了下来。
福全跟着走了进去,边走边说“小姐让裴护卫这几日养好伤,然后再回到赤玉小院当值。”
这个月内就伤了三回,可半点都不看出虚弱的模样,裴护卫还真和常人不样。
“还有,小姐让小的看看裴护卫身上的伤口,顺便上药。”
福全的话落,裴疆就开始解开衣服,点也不含糊。
看到了裴疆身上的伤口,福全……
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这要换成他,他早就在床上躺着了,估计没半年绝对恢复不了,这裴疆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呀?!
福全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自个以后真得把裴疆当成主子样伺候着了,不然哪天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估摸着他也就活不长了。
从柜子上拿了药下来,小心翼翼的替裴疆身后的爪痕上药。
裴疆看着这屋的摆设,思索了许久,问身后的福全“若是梦到个女子衣着单薄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正包扎着伤口的福全被这么问,蓦地怔,下意识的开口“显然思春了呀……”
裴疆转身看向他“思春?”
福全点头,随后小心翼翼的问“那梦的女子可是裴护卫心仪的女子?”
裴疆微微蹙眉“心仪?”
看着那张冷漠俊脸露出不懂男女之情的懵懂,福全忽然觉得裴护卫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了。
“就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要让那女人成为自己最亲密的人,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动着的那种喜欢,裴护卫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裴疆仔细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福全见他点头,顿时激动了起来“裴护卫可是看上了哪院的丫头?趁着现在救了小姐有功,赶紧与小姐说,兴许小姐就成全了裴护卫!”
裴疆看了眼福全后,又转回了身。不说话而微微抿唇,眼露出了些许的复杂。
原来,他喜欢主子。
再说玉娇听到福全说裴疆有了心仪的女子,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擦着嘴,笑着连连说“不可能,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