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耽美小说网 > 现代都市 > 豪门真千金三岁已黑化 > 作品相关 (4)

作品相关 (4)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给我缓缓再相看。林家是不太高,但是林家姑娘本人才名远扬,不是吗?而且品性也好,你看她可以留在谢家,不贪慕谢家的权势,就回到林家。”

    秦文泽一开始对林韵嘉百般看不上,听到了陈溯的话,就觉得她应当是有可取之处,听到了弟弟的话,觉得也行,反正弟弟不着调,找个他喜欢也挺好,而且宁蓁蓁改了身份文牒之事,让他高看了对方一眼。

    秦文泽又问道:“你和娘说了没有?”

    秦朗许听到了哥哥的话,精神一震,知道哥哥差不多被说服了,“还没有,表妹和我说让我晚些和娘说。她帮我牵线,她是赵家未来的媳妇,赵家千金和林姑娘是手帕交。表妹帮我!”

    秦文泽没好气地说道:“哪儿有这样偷偷摸摸的。别交给表妹,她要是成亲了还好说,现在还没有成亲,到时候连累她名声受损。”

    “那怎么办?”

    “妙芸先帮你看看。”秦文泽说道,“直接光明正大的过去,林家的药堂很快也要开了,到时候去诊脉,再让妙芸和娘亲说。”

    妙芸是秦文泽的妻子,魏武侯府的世子妃。

    秦朗许觉得也是有道理,鲤鱼打挺给哥哥行礼,“那就麻烦哥哥嫂嫂了,我到时候和表妹说清楚,让她不必刻意和林姑娘打听。”

    秦文泽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想想,要不是因为婚事生波折,弟弟恐怕早就成亲了,现在有个喜欢的人,也挺好。

    “你家妹妹还与林姑娘交好吗?”侯杰在翰林院外等着赵昱晖出来,等到寒暄了几句,就开始询问起来。

    赵昱晖没想到侯杰会这样问,招呼侯杰上了马车,一边说话,“怎么问起这个。”

    “她可了不得,给陈溯动刀子了,你不知道吗?”

    赵昱晖一怔,他还当真不知道这件事,在心里给自己划了线,这些日子和妹妹都疏远了些,更遑论宁蓁蓁,“怎么回事。”

    侯杰有个妹妹,最近身子不太好,想要看诊,因为马上又要成亲,不想在这个档口请大夫,就想问问看宁蓁蓁的医术如何,能不能单独邀请宁蓁蓁过去看看,要是宁蓁蓁能解决是最好的。

    赵昱晖想到之前宁蓁蓁说着想要回林家,经营药铺,行医治病,心中有些波澜,她想要去做,这才多久,还当真去这样做了。

    赵昱晖笑着侯杰:“怎么不直接和林姑娘说?”

    “我倒是想,只是怕人误会。”侯杰笑着说道,“免得到时候秦二公子以为我也心悦那林姑娘。”

    秦二?

    赵昱晖忽然想到了赏花宴的事,心中一沉,“你是说威武侯府的二公子?”

    “是。”侯杰说道,“我三弟弟和我说的,上次还请了林姑娘看他打马球,然后一连在侯府躺了好几天。”

    侯杰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带着笑,一想到秦朗许的所作所为,就忍不住发笑。

    赵昱晖扯了扯嘴角,也勉强笑了笑,把侯杰先送回书院。

    侯杰是在安平书院里念书,是特地告假来找赵昱晖的,赵昱晖把人送回去了,马车从郊外往赵家行去。

    发现街有些眼熟,那是林家药铺所在的街道。

    让车夫停下,赵昱晖自个儿下了马车,到了药铺里。

    药铺已经布置妥当,等到黄道吉日才正式开张,现在开了半扇门,要是紧急情况也给人看诊。

    赵昱晖进入到药铺的时候,是林堂正在搬东西。

    看到了赵昱晖,笑着说道:“赵修撰,您是来找章夫人的?”

    赵昱晖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是有些心虚,娘亲居然也在林家。

    已经到了林家药铺,总不能这个档口离开,跟着林堂撩起了帘子,从前面的店铺穿到后面的宅院里。

    赵昱晖在正厅里坐了一会儿,就见着娘亲和宁蓁蓁一齐走过来,因为正好有傍晚的金光,敞开了门逆光而入。

    赵昱晖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词,蓬荜生辉。

    重生归来真千金18

    章氏看到了儿子,别开眼,不想让对方看到她的狼狈。

    今日里看到了薛阮被拿下,心中一阵阵晕眩,她的眼睛是因为薛阮哭红的,脸上也有些浮肿。

    按照刘大人的说法,昨日里拿下了薛阮的丫鬟,那丫鬟经不住,已经尽数都说了,在应证了口供之后,这案子就差不多定下了。

    因为是她和刘提刑说的,刘提刑把前因后果都查得清楚,在拿下薛阮之前,和章氏说了这事,甚至章氏是看着刘提刑入魏武侯府。

    她自己在侯府门口不远处等着,看到了薛阮被带上大理寺的青帷马车,整个人泪如雨下。

    到了宁蓁蓁这里,在这位小辈面前失去体统,痛快哭了一场。

    哭过了之后,再和宁蓁蓁说了薛阮的案子内情。

    薛阮并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手法,只是因为两家人都觉得只是意外,没想到哀哀切切上门吊唁的薛阮是害了他们女儿凶手。

    第一次的案子,刘提刑走访了周围的村民,有人认出了薛阮的画像,最为关键的是,其实那人还捡到了薛阮的金耳环,其他人没有深入去查,当时都当做意外去调查的,草草结案。

    刘提刑是得了章氏的提醒去查案,就发现了这关键的证物。

    至于说第二桩案子,薛阮送了那位姑娘一首诗,让她得了诗会的头筹,得了一盒上好的浸润了毒的胭脂,只有在喝酒之后,才会发作。

    薛阮估摸着都用完了,请人喝酒,才让那姑娘毁容,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其实胭脂也还没有用完,因为比较贵重,脸又毁了,直接搁置了起来,也被刘提刑拿到了手。

    两桩案子都有证物,加上丫鬟的口供,薛阮承不承认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

    如果不是章氏开口和刘提刑说,刘提刑也谁也想不到薛阮居然会害了两个无冤无仇的姑娘,而且理由……是如此荒谬。

    满京都里,现在知道这事的就是宁蓁蓁,章氏就到了林家。

    没想到傍晚,居然儿子也过来了。

    赵昱晖收敛自己的心神,对着章氏行礼,“娘。”

    章氏闷闷地应了一声。

    赵昱晖这才发现娘亲的不对,是哭过了?他有些犹豫,最终没开口。

    宁蓁蓁知道赵昱晖是聪明人,也不提这事。

    在章氏提出要离开的时候,开口说道:“我送送你们。”

    如果在今天之前,章氏十分提防长子与宁蓁蓁两人,现在就不必了,等到上了马车,闭着眼靠在马车的车壁上。

    因为马车行驶,车帷掀起又落下,夕阳的光明灭不定,落在章氏的面容上。

    本来在想怎么解释的赵昱晖,有些开始担心娘亲了。

    是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去林家?为什么哭成这样?想到林家是开药铺,难道是病了?

    “我没事。”章氏捻动佛珠,“我就是有些倦了,晚上我再和你说。”

    章氏晚上是让小厨房送饭到正院里单独吃的,简单吃了过后,按照宁蓁蓁的法子,先是用手帕裹着冰滚在脸上,然后再用剥了壳的热鸡蛋,交替敷眼,章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了不少,就差人去请长子到正院里。

    水晶宫灯里的烛蕊被剪过之后,丫鬟们合拢了房门。

    章氏要和赵昱晖说薛阮的事,但总不好开门见山就说这个,先从其他的事情开口,对着儿子说道:“你今日里,怎么去林家了?”

    赵昱晖看到娘亲好了不少,就说了侯杰妹妹请人看诊的事。

    “她还会给人看病?”章氏有些惊讶。

    赵昱晖稍稍松了一口气,起码下午娘亲的状态不对,不是因为生病。

    深吸一口气,说了宁蓁蓁给陈溯看诊,说了侯府的二公子对她有意。

    赵昱晖低着头,没看到章氏的表情。

    章氏深吸一口气,颤着声音求证,“你呢?”

    赵昱晖想,他今日里是不应当听了侯杰的话就去林家,这样的姿态太急切了,笑了起来,刚想要说话,就看到母亲摇摇头。

    章氏开口了之后,就觉得不妥,现在这个情况下,不必让儿子划清与宁蓁蓁的界限,“你是不是喜欢嘉嘉。”

    赵昱晖先是脸上一热,继而是浑身冰凉,从椅子上站起来,撩起袍角就给章氏跪下,“儿子不敢。”

    见到儿子似乎还要磕头解释,章氏上前一步扶住了赵昱晖,“你可以。”

    赵昱晖想要说的话直接被哽住,回过神发现被娘亲拉起来,按在椅子上,“你和薛阮的婚事不成了,所以,如果你心悦嘉嘉,可以的。”

    章氏觉得自己不应当先问那个话题,应当直接说薛阮的事。

    赵昱晖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婚事不成了?”

    等到听了母亲的话,赵昱晖知道为什么这桩已经有十多年的婚约不成了,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章氏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件事,过几天京都里就会有风声了。”

    刘提刑给了时间,低调行事,也是让侯夫人来处理退婚的事。

    章氏从未想过薛阮会心有所属,她叹了一口气,本来没想到让儿子那么快再相看其他人,但是因为儿子提到魏武侯府的二公子,又想到了之前宁蓁蓁的话,轻声说道:“很快就会退还庚帖,你且想一想嘉嘉的事。”

    章氏想的没错,第二天魏武侯夫人先是入了宫,下午的时候,带着庚帖到了赵家。

    侯夫人看着赵夫人并没有开口询问,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今日里和太后、皇后告罪,说了侄女的事,她心中已经是羞悲交加,现在不必和章氏再说一次内情,松了一口气。

    每说一次薛阮做得事,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剜过一样,怎么会这样?

    章氏看着侯夫人的模样,脸上化了妆,仍然掩不住她状态很差,勉强说了几句话,就送走了这位憔悴的侯夫人。

    刚送走,章氏就看到了女儿过来。

    “侯夫人怎么来了?”赵姝有些好奇,最好奇地是来了没多久,就要走了。

    章氏不想解释,“你去找韵嘉,让她和你说。”

    赵姝一愣,看着母亲揉着眉心,就点点头,“好。”

    虽然她也不明白,侯夫人过来,韵嘉知道什么。

    章氏补充说道,“不要去别的地方,不要先听别人说,听嘉嘉的。”

    赵姝虽然觉得母亲的吩咐古怪,还是答应了下来。

    章氏的手按在赵姝的肩膀上,捏着眉心往正院的方向行去。

    等到了林家的宅院里,赵姝听到了宁蓁蓁的话,长大了嘴,“不会吧。”

    好几次她中途都想要打断宁蓁蓁,只因为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像是听话本一样,而那个里面让人毛骨悚然的犯人就是薛阮。

    到了最后,只有怔怔然,然后摇头,“不可能的。”

    宁蓁蓁想着,所以这就是章氏不想和女儿解释的原因,一边分拣药材,一边说道,“今天侯夫人过去应该是退庚帖,等到你回府了之后,不要让你娘还有你兄长烦心。”

    “我知道。”赵姝的表情有些忧郁,“我只是想不通,柳小姐还有邝小姐的事发生之后,薛……还很是憔悴了一段时间。”薛姐姐这三个字是说不出口了。

    宁蓁蓁说道,“太像是意外了,所以没人往这个方面去想。”

    赵姝双手托腮,一会儿看看院子里的枫树,一会儿看看宁蓁蓁,再三叹气。

    赵姝半晌之后,感慨地说道,“幸好有刘大人。要不然……”她忽然一悚,那侯府二公子喜欢宁蓁蓁,如果要是案子没有查出来,当时薛阮又三番两次想要约宁蓁蓁,是不是代表要对她下手?

    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看着正在折腾药材的好友,觉得万分庆幸!

    她对薛阮的印象是不错,但是相比于韵嘉,那就远远不够看了。

    幸好刘提刑破了案子,她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赵姝又有一个疑问,“我娘特地给你说了,让你和我解释?”

    “不是。”宁蓁蓁已经把药材分拣好,放到了药杵里,开始捣药,“因为这件事就是我发现的,让章姨与刘提刑说。”

    赵姝的眼睛瞪大了,万万没想到事情的源头是在这里。

    宁蓁蓁一笑,“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不愿意搭理薛姑娘?她刚开始看到我和秦二公子走在一起,一瞬间恨不得要杀了我。”

    赵姝看着宁蓁蓁捣药,筛药,两人说这话,忽然听到了院门被敲响。

    “我来。”

    两个丫鬟一个在前面帮忙,一个守在林凌的房间里,赵姝亲自去开门。

    开门之后,看到了门口穿着官服的刘提刑还有后面的衙役,腿都要软了。

    擅长侦办案件的刘提刑记忆力不错,知道这位是赵千金,笑了笑,“林姑娘可在?”

    “在。”

    赵姝退让开,然后回头带着颤音,“嘉嘉,有……官大人找你。”

    她一瞬间的念头就是,难道嘉嘉也犯了事?

    不过很快赵姝就知道自己是想多了,刘提刑过来,是因为薛阮提了一个要求,想要见一见宁蓁蓁,才肯认罪。

    宁蓁蓁有些惊讶,“要见我?”

    “敢问姑娘是否方便。”

    这并不是强制性的,只是要是宁蓁蓁见了一面之后,可以方便早点把案子落下帷幕。

    “好。”宁蓁蓁同意了,她也有点好奇,薛阮要说些什么。

    重生归来真千金19

    宁蓁蓁到了监牢里,见到了被单独扣押的薛阮。

    背后是茅草,薛阮本是坐在边侧,看着墙壁上的小窗,等到人来了之后,就看向了宁蓁蓁。

    薛阮笑了笑,眼角沁出了泪水,她本来定的是今天约宁蓁蓁出门,要是运气好,直接眼前人就死了,没想到会被刘提刑带人抓住。

    她还记得表哥的眼神,除了不敢置信的震惊,然后一闪而过的是恐惧,表哥怕她……

    薛阮想到这个,心都有些碎了,还很恨刘提刑为什么要这个档口抓她,哪怕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也好,只要不是表哥的面前就好。

    薛阮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抓住,她总觉得,要么是她最后把对表哥的思念藏好,好好和赵昱晖过日子;要么是无法接受和赵昱晖大婚,把一切都埋藏沉沦。谁曾想,在事情都已经过去,她和邝小姐还有书信往来的情况下,就被抓了。

    薛阮不知道,如果没有宁蓁蓁横插一杠,她还当真是成亲当日闹出的第三件血案。

    “好久不见。”薛阮轻声说道。

    在昏暗的牢房里,宁蓁蓁笑得比她还灿烂,“好久不见。”

    薛阮露出了浅笑,因为阴暗潮湿还有怪味的牢房,她什么都吃不下,脸色苍白,还是不想在宁蓁蓁面前保留她的体面,“我还想着,今天和你一起散散心,和你说一说表哥的事,我表哥心悦你,希望今后你能待表哥好。”

    其实她更想要见表哥,但是想到了表哥恐惧的神情,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还是见宁蓁蓁好了,表哥既然喜欢她,她也注定无法和表哥在一起,还不如让他们好好过日子。所以,薛阮打算和宁蓁蓁说一说秦朗许的好处,她是要死了,死后表哥与表嫂的日子和美……

    想到这个,她就心中不甘,只是她注定是要死的,表哥过得好就好。

    “如果你没被抓,散心是有可能的。”宁蓁蓁应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道,“不过,我是不会死的,也不会被你毁容。你被抓起来,也是我提供线索。”

    薛阮一怔,猛地死死看着宁蓁蓁,没想到对方微微一笑,在昏暗的牢房里,显露出天真烂漫来。

    但是宁蓁蓁的话对薛阮来说,却很残忍,“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表哥过得好呢?有你这样的表妹,又在他的面前被抓的,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亲近女人了。而且,你的事,京都里必定是风风雨雨,有谁有愿意嫁给秦二公子呢?”

    薛阮最在意的就是秦朗许,无法冷静继续坐着,站了起来恶狠狠盯着宁蓁蓁,看到她不为所动,又变了神色哀婉起来,呼吸急促,“林姑娘,我表哥风姿卓越,友爱兄长,最重要的是出身好,那就算是谢家也比不得的,你是不是很讨厌谢云儿?谢云儿除了家世之外,处处不如你,但是你光是家世,就弱她太多。若你是侯夫人,谢云儿总不能嫁得比你好。”

    宁蓁蓁想着,谢云儿很有想法,要等高位呢,心中想着,脸上笑着:“谢云儿嫁得如何和我没什么干系。好啦,侯府如何,与我不相干。先前与你表哥走得近,是因为我知道你会嫉妒,好露出马脚让我捉住。要知道,没人愿意相信薛姑娘是凶手,若不是薛姑娘你对我太热忱,怎么会让人起疑?”

    薛阮看着宁蓁蓁,心中一阵阵发寒,忽然有一个感觉,宁蓁蓁是知道了她的事,然后故意与表哥表现出亲昵的状况。

    双手捏着木栏,表情出现了一丝扭曲,她想到了世子妃还与自己说了宁蓁蓁的事,让她不要去和宁蓁蓁多交流,试探还有保媒的事,都交给她。

    薛阮上下牙齿轻颤,想到了当时世子妃的话,“我听世子说,就没见过二公子对哪家姑娘这么上心,这就叫做好事多磨。”

    薛阮的眼珠子发红,对着宁蓁蓁说道,“你对我表哥这么残忍?”

    “这就叫做残忍了?”宁蓁蓁的眼睛很诚恳,看着薛阮,“我没有害人性命,也没有毁人脸面,还给秦二公子的好友治病呢,还治好了!”

    原本她要行医可能还没有那么顺利,但是因为陈溯,开始行医,等到准备好了所有的药材,还可以给弟弟看诊,也都是拖秦朗许的福。

    想到了这里,宁蓁蓁笑容很甜,“秦二公子喜欢美人,但是我若是嫁人,要一人一世一双人。所以……我和你表哥没什么缘分。想一想,如果要是和秦二公子说清楚,他也不会觉得我残忍。论起来,薛姑娘才是彻底的毒。”宁蓁蓁抿唇一笑,眼珠子一转,“现在好啦,终于捉住你了,不用担心你再做出旁的事来。我很奇怪,薛姑娘,你要是真的喜欢你表哥,何必害两人性命,直接求了侯夫人,让她替你退婚,替你做主不就好了?”

    “你不懂。”薛阮咬着嘴唇,不想说表哥不喜欢她,这么伤人的事实,扬声喊道,“来人啊,我招了。”

    她不想再和宁蓁蓁有任何的交谈,是她犯蠢,今日里就不应该用这个机会和宁蓁蓁谈话,没得到对方的承诺,反而被对方气得够呛。

    其实无论是谢韵嘉的前世,还是现在,最终薛阮都没办法和秦二在一起,反而折了那么多人命在里面。要求是了侯夫人,总比现在害人好。

    宁蓁蓁确实不懂薛阮,不过想一下,她就不是正常人,也不需要去懂。

    看到了有衙役过来,就站起身。

    薛阮在看到了宁蓁蓁往前走,忽然注意到了一位穿着官袍的人走向宁蓁蓁。

    眼睛眯起,认出了那人是赵昱晖。

    薛阮低低笑了,宁蓁蓁是为了赵昱晖,一人一世一双人?那不就是赵家?

    眼角沁出了泪水,越笑声音越大,成了凄厉的悲愤。

    抓了她,正好给宁蓁蓁挪位置,可怜她表哥喜欢那宁蓁蓁。

    在听到了薛阮失态笑成那般模样,赵昱晖就捂住了宁蓁蓁的耳朵。

    宁蓁蓁先是一愣,并没有遮住薛阮的笑声,等到笑声没了,拉下了赵昱晖的手,“赵大哥怎么过来了?”

    赵昱晖看着宁蓁蓁,她表情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才说道:“姝姝到了翰林院寻我。”

    当时他听了赵姝的话,就和上峰告假,来到了这里,而赵姝就在不远处候着。

    因为薛阮是他之前的未婚妻,刘提刑担心赵昱晖的存在太刺激薛阮,只让他在一边等着。

    女监不同于男监,牢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墙壁上跳跃的火光,赵昱晖看着宁蓁蓁的侧脸,少女的睫毛长而卷,浓密像是扇子,因为他的话,微微扇动,“她没和你说什么罢。”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要嫁给她表哥,本来想要和我说说表哥的好话。”

    赵昱晖隔得远,除了最后薛阮发狂的笑声,其他都没有听到,听到了宁蓁蓁的话,心中一跳,声音里有隐隐的紧张,“那你是怎么和她说的?”

    “我说,秦二喜欢美人,我要是嫁人,要一人一世一双人。”宁蓁蓁坦然说道,“与她表哥没有缘分。而且,她的事才坏了秦二婚事。这消息瞒不住的,晚些时候满京都的人都知道秦二有这样一个表妹,这两年,秦二的婚事恐怕很难。”

    赵昱晖的心中一烫,他的前未婚妻就在这监牢里收押,但是听到了宁蓁蓁说一人一世一双人,就想到了昨晚上母亲说的那句,“可以的。”

    他低头看着宁蓁蓁,她尚且懵懂不知情愫。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见到了刘提刑过来,他对着宁蓁蓁行了一礼,“多谢林姑娘。”

    刘提刑生得一脸正气,宁蓁蓁侧过身子避开他的大礼,“薛姑娘已经招供了?”

    刘提刑释然笑道:“是,所以我才感激林姑娘。”

    薛阮的丫鬟只是吓唬两句,看到了证物就哆哆嗦嗦把事情全说了,而薛阮就不一样了,堪比先前连杀六人的恶犯,就算是看到了已经写清楚的案卷,仍是说,她不知道。

    也就是今天才松了口,愿意见过了宁蓁蓁之后,签名按下手印。

    宁蓁蓁愿意过来,省了他一大麻烦。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宁蓁蓁笑道,“刘大人破案才辛苦了。”

    一边说这话,刘提刑把赵昱晖与宁蓁蓁两人送了出去。

    等到刘提刑离开,赵姝就赶了过来,抓着宁蓁蓁的手,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认罪了?”

    “恩。”宁蓁蓁点点头。

    “先回去。”赵昱晖说道,“先用柚子叶去去晦气。”

    为了避免林家人担心,没说要去监牢的事,现在宁蓁蓁就跟着赵家兄妹两人一起到了赵府。

    巧合的是,今日里因为和薛阮退亲,府里备了火盆还有柚子叶。

    三人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侧门口备着火盆。

    “这是正好。”赵姝笑着说道。

    于是三人都跨了火盆,淋了柚子叶水,去掉了因为薛阮而沾染的晦气。

    “你说的是,魏武侯府的二公子果然不是个好的。”王氏这一日在外回来之后,就和谢云儿说道,“居然能勾得表妹为他杀人。”

    谢云儿猛地抬头,声音比生病以前,要低哑一些,“你说什么?!”

    她的身体好了,但是喉咙依然是嘶哑。

    刚开始她想撑着不吃药,后来发现怎么嗓子都好不了,换了大夫之后,声音恢复了些,只是没有之前悦耳。

    在恢复期间,谢云儿不怎么出门,这嗓子想着慢慢养着,没想到一段时间没出门,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王氏说道:“那个寄住在侯府的薛阮,杀了一个,害了一个,已经被判了斩立决!”

    谢云儿的目光流露出惊骇,怎么会……发生的这么快,连忙问道,“那她和赵修撰的婚事。”

    “早就取消了。”王氏说道,“薛阮被抓的第二天,侯爷侯夫人就进宫请罪,然后下午就退了和赵家的亲事。”

    那赵昱晖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谢云儿捏着拳,咬着牙根,心里头十分不畅快。

    这也是王氏打听薛阮之事的缘由,此时含笑看着女儿说道:“那找修撰可是人中龙凤,与我云儿堪称良配。”

    谢云儿因为没出门,又比之前白了几分,王氏的心中,女儿千好万好,此时王氏就觉得,赵昱晖是个好对象,“你可知道他们赵家有个什么家训?”

    王氏对赵昱晖实在太满意了,不等着女儿回答,就说道,“男子年方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估计这些日子,给赵家的帖子要多起来了。”

    赵云儿一想到赵昱晖前世被火燎一样的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娘,不合适。”她摇头。

    “怎么不合适?”王氏都想好了,“我家女儿救了她家女儿,本来就有救命恩人这一重,这是亲上加亲,正合适呢。”

    重生归来真千金20

    其他的事,王氏都可以顺着谢云儿,但是看准了未来对象的事,这一次她是下定了决心,可不管谢云儿的说辞。

    谢云儿的生辰宴席,虽然不是及笄,但王氏准备大办一场,邀请了章氏。

    只是,章氏的嬷嬷过来送了贺礼,客气地表示赵家人给宁蓁蓁过生日,不能出席谢云儿的生辰宴。

    王氏的脸都要扭曲了,等到人出了门,就把礼盒给砸了,“气死我了,又是那个假货坏我的事!”

    谢云儿也不喜欢赵家这样打脸,但想想也正常,真正救了赵姝的是宁蓁蓁,所以赵家偏向宁蓁蓁。“娘,我就说别老看着赵昱晖,赵家人心里指不定怨着我,我要是不回来,韵嘉还是谢家千金呢,他们心里头都是那个韵嘉。”

    王氏从赵家没来人,就扭曲着脸,“那个杀千刀的假货!当时就不应该轻轻松松放她走,还给五百两?我呸,应该直接灌一碗汤药,给我云儿赔命!让我云儿苦了这么多年!”

    谢云儿也不喜欢宁蓁蓁,只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会不会赵家人要定下林韵嘉?”

    仔细想一想,也不是不可能,赵姝和林韵嘉的关系好,以前有薛阮在,现在已经没有婚约在身,难道要……

    谢云儿的表情有些扭曲,她还差点忘了,侯府二公子秦朗许喜欢那个宁蓁蓁,现在赵家人说不定也想要这个宁蓁蓁。

    一个假货,还成了百家求?!!

    “怎么可能?!”王氏嗤笑了一声。

    王氏接着说道:“云儿,我之前也知道一些假货的事,因为懒得扰乱你的心思,一直没有同你说。她现在能耐着,抛头露面,做了一个女大夫,坐堂给人看诊,稍微有点底蕴的人家,怎么可能让人这样抛头露面。还有啊,最好笑的就是,她还给男儿看病,就是侯府二公子的那位好友,指不定是想要攀龙附凤,没想到吧,白白露面了,现在二公子出去散心了。”

    谢云儿想想本朝高祖年间也有赫赫有名的女医,最厉害的还得过太后的青眼,但是,总体而言,女医只有家贫之人才会去做。谢云儿松了一口气,“秦二公子散心去了?”

    “这样大的事,又是魏武侯府理亏,侯夫人还有二公子一齐出京了。”王氏说道,“我估摸着,起码过年才会回来,得等薛……那个人死了再说。”

    王氏打听了薛阮的事迹,不愿意直接提起,心里头觉得发毛,只含糊用那个人指代。

    谢云儿抿唇一笑,如此说来,宁蓁蓁便不可与这两户结亲,她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怎么会医术?”

    “平时就喜欢抱着书读,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的。”王氏说道。

    谢云儿前世也听母亲说过谢韵嘉的天分,心中有些嫉妒那人的天分,听到母亲接着说道,“半吊子的水准,别医死人了。”

    谢云儿的笑意更盛,是了,要是今后有想要与林家结亲的,只要让宁蓁蓁医死人就好了。

    此时的生辰宴,林凌也被推着轮椅去的。

    轮椅是赵姝看到了牛拉的板车,和宁蓁蓁反复商讨之后,两人做出了图纸,找木匠做得。

    如今轮椅摆在药堂里,凡是家里有瘫痪之人,轮椅就免费赠送。

    宁蓁蓁把林家那位神医“林一针”的行医札记看了,结合上辈子祖父给看诊的札记,她得试着摸索怎么给林凌治腿。

    而送轮椅,就有了借口顺便去对方家看一看,就有了病人!宁蓁蓁通过给其他人治病,就可以完善自己的想法,医治好林凌。

    只是目前宁蓁蓁的打算,只有赵昱晖还有章氏猜到了,其他人尚且不知道。

    章氏还因为猜到了宁蓁蓁打算,私下里找了赵昱晖,郑重其事地说道,“她是铁了心要给林凌治病,林凌是她的弟弟,但是她显然还要给其他人治病,而且一旦治好之后,她的病人也不会局限于女子。”

    章氏想要问的,就是儿子受不受得了。

    行医治病当然是好事,但是行医的人是他的妻子,他可受得了?

    “若是能治好,那是功德在身。”赵昱晖的神色清明,语气也是郑重,“今后也应当行医看病。”

    这些日子和宁蓁蓁接触的多了,他知道对方对行医治病很是有执念,若是能解病人苦楚,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要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节,那太过于迂腐了。

    上次知道宁蓁蓁给陈溯动刀之后,章氏心里就在想这件事。

    如果要是没有薛阮这个准儿媳妇,那么接受一个女医作为自己的儿媳妇,她还真没那么快可以接受得了。

    因为薛阮的事,满京都里没订婚的人家,定亲前都多了一个步骤,相看,免得再发生薛阮杀人那样的悲剧。

    而赵家差点要迎薛阮进门,章氏和丈夫通了书信,赵昱晖想要什么样的妻子都是好的。

    知道了儿子想清楚了,章氏又觉得,要给林凌治病,正是体现了宁蓁蓁的心性好,只要儿子可以接受,她就晚些可以替儿子提亲,若是儿子不喜,趁早断了心思。

    得到了儿子肯定的回答,章氏也不急着向林家提亲。

    其他人伸出的橄榄枝,章氏不接招,只说再压一压儿子的婚事,儿子那边探明了宁蓁蓁的意思,再提结亲之事。

    此时,林家院子太小,此时林家依然是在酒楼里请了赵家一家人,给宁蓁蓁庆生。

    “长寿面好了。”小二唱喏,用木托盘给送上了银丝长寿面。

    这碗并不大,用鸡汤煮得面,只撒了点葱花。

    宁蓁蓁用筷子一口气吃完,等到吃完了之后,众人说些吉利话,挨个送上生辰礼物。

    林凌有了轮椅,也并不想出门,但是因为是姐姐回家的第一个生辰,也一起祝寿。

    他送的礼,是他自己雕的一块儿玉章。

    赵昱晖本想送一根发簪,此时尚未定亲,到底觉得太过于孟浪,就寻了铁匠,送了针灸的金针、银针两套,装在他选定的匣子里。

    在场的生辰礼,唯有赵昱晖的最得宁蓁蓁的喜好,戳进了她的心窝子里,甜甜喊了一声,弯起来的眼睛里都是赵昱晖的影子,“谢谢行之哥哥。”

    笑容让赵昱晖红了耳根。

    林凌多看了赵昱晖一眼,察觉到了那点暧昧,赵姝依然是迟钝的,只是懊恼,自己送的礼物居然被哥哥比下去了。

    等到了正午,所有的菜品依次送入,正好是秋高气爽,螃蟹肥美之时,一人两只八爪蟹,配上点梅子酒,听着小辈们说些活泼话,一扫之前的郁气沉沉。

    薛阮是侯夫人的侄女,到底给她留了体面,行刑是单开的场,也没让人围观。

    等到结束了之后,早就由魏武侯府的人候着,把尸首装入到棺材里,到荒郊野外找地埋了。

    要不是残留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都不知道这人已经去了。

    闺阁小姐们又是怕,又是有些好奇,有胆子大的,过了时辰悄悄往午门走一遭,看到了暗红色的血渍,心儿扑通扑通地直跳,然后同人悄声说一句,“可真吓人啊。”

    “可不是吗?”

    昔日里和薛阮交好的,谁不怕着?这种事又是难得的热闹事,她们就在雅间里感慨薛阮的厉害。

    这一次的集会是在集英楼,距离午门不远处,上一次诗会的人,除了薛阮、宁蓁蓁还有赵姝三人,其他女子都到了。

    谢云儿的声音并未恢复,但这种女儿家的集会,她是不能错过的。

    此时谢云儿捻着杯子,想着上辈子可是有人围观薛阮的行刑。

    上辈子除了害两位女子,薛阮还在火烧新房,除了伤了赵修撰之外,还生生烧死了两个丫鬟,一个婆子重伤,熬了半年之后去了,所以案情查清之后,圣上震怒,并没有给魏武侯府留情面,当众行刑。

    “也不知道那位秦二公子,还能找个什么对象。”

    “这侯夫人和秦二公子都已经出京了,估计暂且这两年都压一压这件事。”

    “太吓人了,之前秦二不是和那个林家女走在一起吗?”

    郑清宁笑着说道,“林韵嘉的运气真好,差一点,说不定她就是第三个人。”

    “是啊是啊。”

    “想一下,可真可怕。”

    谢云儿可惜的就是宁蓁蓁没有成为那第三人,此时说道,“韵嘉妹妹如今在行医,你们可知道?”

    “谁不知道?”郑清宁笑着拍手,她和谢云儿两人好得跟什么似的,就是因为都不喜欢林韵嘉,“她啊,先前还想着讨好秦二公子,现在秦二公子人不在京都里,真的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清宁,你目光狭隘。”谢云儿含笑意,说道,“韵嘉妹妹是胸有丘壑,想要行医治病,做个女大夫,要名扬万世。”

    “做个女大夫,有给男人家治病的?”陈琳忽然冷笑道,“谢家小姐,你这个人才蔫儿坏,明明是看林韵嘉的笑话,认得几个字,就瞎用成语,说名扬万世?给人挖坑呢!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出吗?”

    谢云儿忽然意识到,陈琳是那陈溯的妹妹。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尴尬,有人扯着陈琳的衣袖,似乎是想要说和。

    忽然就听到了砰地一声,房间的门被人踹开。

    女眷们发出了尖叫,就连谢云儿也是,因为她的声音尚未恢复,比平常人要粗,很是明显。

    陈溯站在门口,直接就听出了谢云儿的声音,目光凝在谢云儿的身上,“酸了吧唧的公鸭嗓,挑拨是非厉害的很。”

    谢云儿的声音很明显,陈溯绕了一圈,目光聚集在自己妹妹身上,“刚刚是谁挑拨?”

    谢云儿的心跳的很快,她万万没想到,陈溯的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太子!

    “刚回谢家的谢千金。”陈琳说道,“还有郑家千金。”

    陈溯是跟着秦二胡闹的人,此时就把两人给数落了一顿,尤其是跟着太子说道,“娶妻当取贤,我不知道其他人如何,我只知道这两人十分不贤。”

    等到关了房门,众人也没有了说笑的心思,三三两两都散了。

    郑清宁一直哭着,她尚未定亲,就被陈溯瞎胡说,在太子面前说她不贤德?!

    谢云儿的表情则是淡然的多,太子素有贤名,也就是因为贤名拖累。在她的记忆里,即将要发生地动,而太子在地动过后去赈灾,没想到没有被余震震死,却染上了要命的病,天花!

    算算日子,地动就要发生了。

    而谢云儿不知道的是,宁蓁蓁也知道天花之事,她才买了一头染了牛痘的牛,这个正好是可以抵抗天花的。

    重生归来真千金21

    “你好好跟着李嬷嬷学规矩, 这半年的时间,不得出门。”王氏对着谢云儿说道。

    “娘?!”

    王氏已经下定了决心, 不听谢云儿的那些话, 转头就走。

    谢云儿本来以为, 三日之后就会是地动, 太子根本没时间嚼舌头, 等到地动了之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地动之事上, 她和郑清宁被说不贤德之事就过去了。

    谁知道,自己的兄长谢鑫听到了这个消息,和父亲告黑状, 父亲谢平大发雷霆, 就连王氏也铁了心要请一位规矩严格的嬷嬷约束谢云儿。

    谢云儿听到了李嬷嬷的名字,整个人如遭雷劈,上辈子就是这位嬷嬷。

    这位李嬷嬷刻薄到变·态,最让她崩溃的是,她做得不好时候, 李嬷嬷会拧她的胸脯, 少女刚开始发育,那一处脆弱,被嬷嬷拧了,不会留青紫伤痕,而她痛得流泪。

    母亲那边是下定了决心要请这位嬷嬷,父亲那边不敢撒泼, 她就找到了谢鑫,问他为什么要告黑状。

    谢云儿的一双眸子里像是有火焰在跳跃,那是因为愤怒而生的怒火。

    前世,谢鑫瞧不起自己,但是也从未嚼舌头,今生她的举止没什么错处,为何谢鑫毫无友爱幼妹之心?

    让她居然被闭门半年不得外出,凭什么?她还有一年不到就要及笄,这种关键时期,被禁足了,怎么认识那三皇子?!

    一想到谢鑫坏了自己的计划,谢云儿激动的眼眶发红,眼泪都挤了出来。

    谢鑫看出了谢云儿的愤怒和浓厚的恨意,并没有愧疚,反而更觉得自己做的对。

    “早就应该请嬷嬷还有女师父了,免得你天天在外浪荡,字都认不全,还学着和别人嚼舌头,”谢鑫没好气地说道,“平白连累我的名声。”

    在谢鑫看来,谢云儿得了太子的呵斥,就应当主动和父亲母亲说,她居然不要脸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果然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

    于是谢鑫就利落地和父亲说了这件事,暂定约束半年时间,要是没学出个明堂,约束到一年也是有可能的。

    谢云儿的身子发抖,她也看不上她的这位哥哥,说起来前世林凌腿没坏,还考上了状元,能给林韵嘉的脸上添光,而谢鑫有什么?一事无成?!

    最后娶了河东狮,提刀杀上了青楼,连带她也被人取笑,谢云儿想到了谢鑫不如林凌之处,眼底流露出轻蔑,“你有什么名声?你读书读出什么明堂?白花花丢了银子进去,一事无成,就连斗鸡走狗,别人也不带你。”

    谢鑫就是这样没用,混不入清流里,那种富贵纨绔也不带他。

    长相中下,学问中下,处处都是中下。

    谢云儿的轻蔑眼神太过于明显,谢鑫大怒,直接一巴掌扇在谢云儿的脸上,脸上一沉,“总比你好,为什么让你学规矩?你知不知道外面说得多难听,本来没人爱嚼舌头,就是因为你像个搅屎棍一样,到处嚯嚯,才让郑家千金被你连累。”

    谢云儿被打得头脑发昏,想也不想就去抓谢鑫的面颊,尖声说道,“你胡说!”

    谢鑫一时不查,被抓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直接伸腿去踹谢云儿,“疯婆娘!”

    正中了谢云儿的小腹,让她蜷住了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冷汗都滴了下来。

    “闹什么?”在谢云儿怒气冲冲找上门,就有人去请夫人了,谁知道王氏和谢平在一起,谢平走在前面,他听到了谢云儿的尖叫,看到了儿子脚踹谢云儿。

    谢鑫冷静下来,上前一步抢着行礼,“爹,你看谢云儿?!”

    谢鑫行了半礼,侧过脸给父亲看自己脸上的抓痕,“妹妹实在是不知礼数,她伤了我的脸面。”

    “那你也不能……”王氏看到了谢云儿倒在地上,连忙过去搀扶她,“你怎么把云儿伤得这么重。”

    王氏看到了谢云儿惨白的脸,泪水都出来了。

    谢鑫的心里有火气,他知道谢云儿回来了之后,王氏黏着谢云儿,喜欢得更什么似的,直接说道,“妹妹过来兴师问罪,嫌我和父亲告状。”他看着谢平,“父亲,母亲,其实我一开始也在想,要不要说,实在是京都里都知道了太子的训斥,谢云儿还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郑家千金都是闭门不出的!”

    谢云儿想要说话,只是一开口,就觉得腹部如同被刀搅动一样,倒吸一口气凉气。

    谢鑫继续说道,“我是为了谢家好,外面怎么说的,都说是本来郑家千金规矩好,品性温柔,都是谢云儿给带坏的。”

    听到了这里,谢侍郎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谢云儿心中觉得糟糕,实在疼得没法开口,而王氏一味流泪,什么都不说。

    “你有什么名声?你读书读出什么明堂?白花花丢了银子进去,一事无成,就连斗鸡走狗,别人也不带你。”谢鑫从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他一字一字地说着谢云儿的原话。

    别说是谢平了,就是王氏的脸色也是大变,神色复杂看着谢云儿。

    “我不是。”谢云儿强忍着疼,她的泪眼朦胧,“我就是气急了,口无遮拦。”

    “没错,是气到极点的口无遮拦。”谢鑫笑了笑,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她是我妹妹,我可以不在意她的口无遮拦,只是,外人呢?放她这样出去,别说是我们谢家被连累,舅舅家的表姐表妹们恐怕也要被连累了。谢云儿实在是不像大家闺秀,难怪外面的人都说是谢云儿带坏了郑家千金。好好学一学规矩,到时候及笄之后,还可以找个门楣低一点的人家,嫁入高门,这样的品性,只怕是要出事。”

    谢云儿被踹成这样,还没想到谢鑫这样下死手,要毁了她一辈子,流泪说道:“不是的,娘,我不要这样,我可以学规矩的,让我学半年,我学。哥,嫁人的事还早,太早了。”

    谢鑫不去看谢云儿。

    谢平说道:“请大夫过来。李嬷嬷的银钱给的多一些。”

    短短时间谢平已经下定了决心,谢云儿的规矩是要从严从紧,“及笄之前,不许出门。”

    谢云儿本来就强撑着,等到父亲说完了之后,身子一软,整个人昏了过去。

    王氏一会儿看看昏过去的谢云儿,一会儿看看挂了彩的谢鑫,用手帕捂脸,觉得儿女都是债。

    赵昱晖收到了消息之后,就顺手把打探出来的消息揉入到了马车里的水盆里,字迹模糊,成了泥浆一样的存在。

    前些日子,谢云儿差人在京都里踩着宁蓁蓁的名声,谢家做的事,他都在心中记着,然后开始了布置。

    薛阮行刑那日,京都里的闺秀们怎么会不好起?她们自然就会选择距离午门最近的茶楼里聚会,而他做得,只是在恰当的时间里邀请了陈溯。

    因为太子的意外加入,事情比他想的还要顺利。

    等到郑家千金与谢云儿不贤德这名声散开,他也用了谢云儿踩宁蓁蓁的法子,有意无意踩着谢云儿,说是谢云儿连累了郑清宁。

    郑家人有这样的风声,正好想要洗白郑清宁,也就扩散了这个消息。

    马车停下,赵昱晖先是到了药铺里,看到了林堂有些愁眉苦脸,就知道有事,绕道了宅院的门,宁蓁蓁正在和林凌说话。

    等到他出现了之后,两人说话戛然而止。

    赵昱晖看着角落里的一辆轮椅,就知道林凌的唇为什么抿成一线。

    宁蓁蓁看到了赵昱晖,笑着说道:“你来帮我劝一劝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同样病症的人,只是他不肯。”

    林凌也在看赵昱晖,侧过头对着宁蓁蓁说道,“姐,你先到里间,我和赵大哥有话要说。”

    等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凌从轮椅说起,说了宁蓁蓁是为了他,想要找到合适的病人,让他重新站起来。

    “她本来不应当行医的。”林凌的手抓着轮椅的握手,因为太过于用力,手背都有些泛白,“我看过她的诗词,写得很有灵气。”

    微风起,院子里的枫树叶被吹得哗啦啦作响,赵昱晖说道:“她喜欢行医。在知道你的状况之前,她就说过,想回到林家,想要做女大夫。”

    当时他还记得,觉得她过于天真和稚气,行医之事哪儿有那么简单。

    没想到,转眼间就治好了陈溯的顽疾,还有侯杰的妹妹,还有那奇思妙想一般的牛痘,唯一的麻烦是劝服太子种牛痘,幸好有了陈溯,这最难的事已经完成了。

    林凌说话的时候,一直也在看着赵昱晖,“也不知道将来,她的夫家在意不在意……”

    林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

    赵昱晖呻之一笑,站起来拍了拍林凌的肩膀,“不在意的,毕竟是行医治病不是坏事,而且韵嘉也喜欢。”

    林凌这话也是试探,没想到看到了赵昱晖像是看破了他的目的,弯腰看他,含笑说道,“你可放心了?这个回答可满意?”

    赵昱晖在林凌面前是笃定自信的,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是前途无量的赵修撰。

    但是林凌看着,他在姐姐面前,就少了那种笃定,小心翼翼地,甚至还有些迟疑不定,生怕超出了分寸,惹了姐姐划清界限。

    林凌看着两人出了院门,释然笑了笑。

    说到底,他也是想要身子完全好起来。

    林凌再次找出了自己的那些书本,赵昱晖来得勤,有一个借口就是要教他学问。

    先前那些书虽然没有打开,但是在林凌的心中一次又一次地温习,现在有了状元郎的指点,在高屋建瓴的基础上,又有新的所得。

    林凌看书的时候,宁蓁蓁在马车上看着赵昱晖。

    在林凌面前表现的很淡然的赵昱晖,因为宁蓁蓁的视线,手不自觉地扣着座椅。

    他的身子僵着,像是在看窗外,只是仔细去看,眼里飘忽不定,根本就没有在看风景。

    宁蓁蓁身子往前倾,发现了赵昱晖的身子僵硬得更厉害了。

    像是觉得有趣,她笑了起来。

    赵昱晖的手抓着椅凳,他向来是机灵的脑子成了浆糊,听到了宁蓁蓁的笑声,反射性地看着她。

    两人距离如此的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明亮眼里他的缩影,唇瓣翘起愉悦弧度,眼睛也是弯着,她的温热的呼吸甚至喷在了他的面上。

    赵昱晖猛地往后,甚至后脑勺都已经碰到了布帷,宁蓁蓁抓了他一把,然后坐了回去。

    要是不抓住赵昱晖,他整个人跌出去都有可能。

    因为宁蓁蓁的动作,赵昱晖的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她刚刚忽然凑近是什么意思,她是察觉到了他的用心吗?

    赵昱晖猜得不错,宁蓁蓁虽然刚开始确实是把赵昱晖当做自己的兄长,但是在给太子种牛痘的时候,由太子直接挑破了赵昱晖的心思。

    太子在撩起了衣袖,露出了手腕,看着宁蓁蓁用银针挑了牛痘的痘液,“你可知道,孤为何会来接种这没有验证的牛痘?”

    宁蓁蓁回道:“赵大哥还有陈公子帮忙做得说客。”

    太子上挑的桃花眼迷了起来,“主要还是行之。林姑娘,可不要辜负了行之的好意。”

    宁蓁蓁不知说什么,幸好太子也不用她的回答,收回了手臂,“是不是,只要起了牛痘,这臂膀起几个水痘,身子微微发热就好了?”

    “是。”宁蓁蓁估计是可以种上,但是还要等太子那边的反馈。

    “三日之后,我差人送消息过来。”

    “到时候最好劳烦太子走一趟。”宁蓁蓁说道。

    等到太子离开之后,从未接触过男女之情的宁蓁蓁,仔仔细细想了太子的话,再想想看,她不愿意嫁给秦朗许那种,若是赵昱晖……好像还成?

    宁蓁蓁绑定Y444,辅助完成任务,为了平息女配怨气而得功德,同时体验百般人生也可以让她的道心圆满。

    所以,第一个任务世界的赵昱晖是个很好的对象。

    宁蓁蓁想着赵昱晖,那赵昱晖更是心里头忐忑,还在漫无边际想着,马车就停下了。

    已经到了。

    宁蓁蓁撩起了帘子,先跳了下来,然后是赵昱晖。

    带着轮椅,两人走入了这狭长的胡同,敲开门之后,见到了一位花白了头发的妇人。

    这位王大娘听人说了西城药房只要是后天瘫痪的,就送轮椅,医药费也是全免,她就求到了林家的药铺。

    林堂在王大娘过来的时候,也在场,这时候他才知道了宁蓁蓁的第二个条件,她要看病人,起码要给她诊脉,才会送轮椅。

    另外还有一个附加条件,要是愿意让宁蓁蓁医治,所有的医药费用全免,还可以指定至多两个亲属一年之后无论是生了什么病,无论是不是在林家的药铺里看病,只要京都里其他大夫开了药方,林家就免费赠送药物。

    宁蓁蓁用这样的方式,争取多研究几个瘫痪之人,给医治林凌增添筹码。

    林堂自然是不愿意的,最后拗不过宁蓁蓁,心里多少对林凌的腿还是抱着希望,同意了下来。

    宁蓁蓁跟着妇人到了黝黑的房间里,王大娘日常还有浆洗的活计,伺候儿子自然不如林家待林凌用心,房间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敞开了窗,宁蓁蓁扣住了病人的腕。

    这人伤得和林凌不一样,林凌是因为外伤而瘫痪,这位是因为发烧之后,而产生瘫痪。

    宁蓁蓁一开始有些失望,很快就发现,这个病比林凌的还要有挑战性。

    因为发烧而导致的体内失衡,这种病症,甚至在祖父的脉案里都没有见过类似的!

    王大娘说道:“发过了热之后,一开始只是手脚脚发麻,做活缓一缓就好,然后没两天,其他的肉也疼,只能停了上工。”说到了这里,王大娘的泪水都涌了出来,“发热之后,以为吃了药就好了,谁知道不到半个月,他就动弹不得,人就这样瘫了。”

    有人免费出银子,连带亲眷都可以免费看诊,宁蓁蓁送出了轮椅,得到了第一个自己的疑难杂症。

    这人的病症对宁蓁蓁来说难度非凡,宁蓁蓁却不着急开方子。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纸张上写密密麻麻的小字,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地面颤抖还有门窗都颤抖了起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放在桌子边的茶杯因为这个颤抖,坠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个时候宁蓁蓁才想起来,原主记忆里的那场殒命了太子的地动已经发生了。

    “嘉嘉?!”殷氏推门而入,抓着宁蓁蓁的手就往外跑。

    宁蓁蓁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其他人都已经在院子里了,她是最慢出来的。

    “你这孩子。”殷氏急急说道,她的眼眶都是红的,“怎么还在写东西,地动了都不晓得出来?”

    宁蓁蓁给殷氏赔笑,说是自己的不是。

    她是知道这地动是西边的灵山县,京都里不是震源,所以她才老神安在,没想到让殷氏着急了。

    殷氏用帕子擦拭了眼泪,情绪渐渐平定。

    几人就在院子里坐着,等地动平息。

    此时躺在床榻上的谢云儿同样发现地动了,上次谢鑫踹她没有十分也有八分的力气,脏腑受损躺在床上休养。

    她被下人匆匆忙忙抱入到了院子里,听着丫鬟们小声议论,“刚刚吓了我一跳,汤匙都掉了。”

    “好端端的日子,怎么发生地动了,真的好吓人。”

    “既然发生了,那就不是好端端的,说不定是……”

    “嘘,你说什么呢,这话也是你说的?”

    原本已经回来的谢平换上了官服,兵部里他的上峰定然是去了兵部,或者是入皇宫,他也要在兵部里候着,以防天子传唤。

    谢云儿听人说着不是好端端的,眼底带着凉薄的笑意,终于到了太子的死期!

    这种天灾,总是会让人觉得天子失德,甚至会下罪己诏,这也就是太子去赈灾的原因。

    原本她以为来了李嬷嬷,她的好日子到头了,谁知道福祸相依,因为谢鑫踹得太严重,谢平还没说什么,谢鑫自己心虚了,还主动说,不会让李嬷嬷待她太过于苛责。

    谢云儿的心又开始浮动起来,等到太子去了,天子悲痛欲绝,而那几位皇子就会各显神通,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

    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事情的起因都是那位太子,谢云儿恨不得时间快快跳跃到一个月后,伴随轰隆隆的雷雨,从灵山县出来消息,太子薨!

    赵昱晖也坐在马车上,因为太子接种了牛痘,正好有些微热的反应,下午的时候去了一趟林家,宁蓁蓁看过了之后,表示已经种痘成功。

    从林家回来之后,赵昱晖也从翰林院回来,太子与赵昱晖正在茶楼里小坐,结果就发生了地动,两人立即上了马车,往皇宫方向赶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街道两旁慌乱,铺子里的人都出了屋子,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交谈。

    还有店铺门口悬着的旗杆被震落,铺在地面上。

    走街串巷的挑货郎行色匆匆,显然打算回去看看状况。

    一场地动扰乱了京都所有人的生活,太子的眉头皱着,那震源又会如何?

    太子同赵昱晖说道,“这地崩不知道是哪个方向,是不是现在已经乱了。”

    赵昱晖想到了在翰林院里看过最严重的地动,死伤无数,河水倒灌,看着伤亡数字,可以想象得到人间炼狱一样的情形。

    “也不一定会很严重。”赵昱晖安抚太子,“可能就是小地动。”

    太子摇摇头,“看着动静,这里只是余威就如此,恐怕更严重,等到见了钦天监,就知道是哪处发生了地动。”

    赵昱晖的状元并不是三年一度的春闱考取的,而是因为东宫太子大婚特开的恩科,他们这一批恩科所录的考生,是太子门生。

    赵昱晖知道太子被教导的很好,但是万万没想到,太子竟是准备亲自去镇灾。

    赵昱晖看着太子与天子相似的轮廓,心中大震,在马车里给他跪下,“臣愿同往。”

    在地动之后,太子的眉头紧锁,等到听到了赵昱晖的答案,露出了淡笑,扶起了对方说道,“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孤打听出来了是哪边出了地动,便差人同你说,在城门口见。”

    “是。”

    赵昱晖等到太子匆匆进宫,就转身回府。

    天子召了钦天监的人,知道这是从西边过来的,最让他震撼的是,太子跪在他面前,“每逢地动天灾,常有乱相出,儿臣愿替父往。”

    对天子而言,若是水患和旱灾之类的灾害,多少有迹可循,天子虽也着急,心中多少有些章程,但是在瘟疫还有地动发生的时候,就有一种无力感,甚至还会审视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德,天降灾害。

    前朝殇亡的缘由,便是对储君有反复废立,当今天子以史为鉴,给太子请了最好的太子太傅,而且十岁开始就会用朝堂之事考校儿子,等到太子之前,安排他在六部里轮流做事,明白朝堂的运行构架。

    去年干旱,太子去山南赈灾,但是地动灾害,尚且是头一回。

    天子因为太子请缨,心中感动,但是却不赞同此时儿子过去,“只知道是西边,还不明朗,你若是有心,等到当地奏折过来了,替朕走上一遭。”

    本来因为地动之事,天子愁眉不展,但看到太子主动请缨,想到太子读书时候勤勉,也在朝堂跟着六部踏踏实实做过一些事,心中又升腾起来自豪,皱纹舒展开。

    当天子想要扶起太子,却见太子再次叩首,神色认真,“孩儿在翰林院看过史书,洪灾可以护堤或者是放堤,当地官员维护好秩序,等朝廷的粮食;若是旱灾,只需要等粮食就好;若是其他灾害,都有应对之策,唯有地动,若是地龙翻身猛烈,死伤无数,应对之策寥寥。孩儿不愿见此情形,愿往灾地,让子民安定,共度难关。”

    太子的眼中含泪,他说得话都是发自肺腑,父皇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他在尚未继位之前,也想要替父皇维持世间清明,正是因为地动不可测,缺乏应对措施,他才想要亲自前往。

    太子知道这样算是以身犯险,但是他想要和父皇说得清清楚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孩儿自幼读得是圣人书,听得是圣人言,父皇更是握着孩儿的手,教孩儿开眼界,教孩儿什么是爱民如子,……”

    最终天子被太子拳拳之心说服,“来人,宣刘青、李文章、何若声……”

    以兵部周承为首,点选一些精干及年轻太医,和太子西行赈灾。

    太医院、兵部、礼部甚至整个京都都是鸡飞狗跳,在短时间里把东西准备齐全。

    刚刚发生了地动,车马行都不愿意接活,还是宁蓁蓁出了高价,顺便还要立下契,要是地动之中马匹死伤,都由宁蓁蓁负责,才给租给了宁蓁蓁。

    宁蓁蓁去了赵府,赵家乱糟糟的,她这才知道,原来赵昱晖要跟着太子一起去赈灾。

    章氏在房间里,指着人给赵昱晖准备东西。

    看到了宁蓁蓁来了,咳嗽了一声,“你先和姝姝说说话,这里乱着呢,没小半个时辰,收拾不出来。”

    宁蓁蓁便到了赵姝那里。

    赵姝见到了宁蓁蓁,眼红着扑过来,呜呜咽咽说着哥哥要去地龙翻身之地,她心里很怕。

    宁蓁蓁过来赵家,是想要打听太子是从哪个门走,把东西给送过去,这才知道,原来赵昱晖也要去。既然赵昱晖要去,东西直接给他就好。

    原身谢韵嘉因为胸口的伤口,秋冬畏冷,在原本命运里,这个时候病了一场,只记得有地动,然后就是太子薨,其他的事都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别担心。”宁蓁蓁说道,“太子是天命之人,赵大哥跟着太子一行,定然平安顺遂。”

    “你看章姨,头还疼着,你别让章姨也担心了。”

    “就难过这一小会儿。”宁蓁蓁说道,“章姨不舒服,等会你还要送你哥哥,你想让人都看着你红眼?”

    听着宁蓁蓁的话,赵姝这才不哭了。

    自从真假千金的事,她觉得自己稳重起来,现在来看,还是对方性情稳重,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就又是哭又是慌的。

    宁蓁蓁让人用水煮鸡蛋,又从冰窖里取冰来,打算让赵姝的状态好看一点。

    这期间有太监上门,一个时辰之后,西城门汇合后离京。

    宁蓁蓁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就对赵姝说道,“我有些话想要私下里和你哥哥说。”

    赵姝一怔,仰着头看着宁蓁蓁,“有什么话?”

    宁蓁蓁笑着说道:“我是大夫,你还记得先前天上有鳞片状的云,说不定是有地动,我准备了一些药材,还有药方,想给赵大哥。”

    有一种说法,地洞之前会有鳞状云,也叫做地动云。

    宁蓁蓁不想被人当做妖孽看待,准备药物与药方总是要有由头,就用了这个当做由头。

    赵姝点点头,“那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赵姝到了兄长的院子,扯了扯赵昱晖的衣袖,“嘉嘉有事想要和你说。”

    赵昱晖点点头,看着赵姝状态好了不少,揉了揉妹妹的脑袋,“你在这里陪着娘,我过去一趟。”

    赵昱晖大跨步到了偏厅,想到了赵姝的眼泪,母亲压抑住的难过,他本来心里是沉甸甸的,等到见到了宁蓁蓁,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看到了宁蓁蓁准备的那些东西,赵昱晖的心像是被烫了一下。

    心跳的像是水晶宫灯里摇曳的火烛一样,
【全网热门完本耽美小说 www.dmx5.cc 手机版阅读网址 m.dmx5.cc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