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作话提过,但是这里还是想重申一下: (10)
的姑娘,无暇结交颇受欢迎的校园男神。
每天的三点一线,家、学校、小耳朵的幼儿园。
也许连韩骋都没想到,本应该在毕业后再无交集的人,居然兜兜转转抢了他原本预定了娱乐圈玩一趟的船票。
他本可以有很多选择,可心中始终有一份挥之不去的早已扎根的记恨。
蔺遥,只因为是蔺遥。
“知道你和严零的事情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纯粹的坏。现在看来,你只是心里扭曲地令人发指。”
“严零?”韩骋嗤笑,“那个自杀前还想骗我去现场的女人?你们关系还真好啊,她连顾甜都没说的事情,你居然知道?”
一股怒火从烛茗心头窜起。
他怎么能如此心平气和地提起严零的名字?他怎么配?!他对严零的所作所为配得上千刀万剐,而不是有仗着家里的庇佑惺惺作态!
拳头贴在椅子上,紧紧攥着。拇指紧紧扣着虎口,几乎快要挖出一道口子,他强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欲望,克制着为严零声讨的心情。
韩骋迟早会迎接应有的结局,严零会重获公允。
但不是现在,不是。
“哦对,既然你这么执意要联系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男朋友正在为你奔赴一场无解的约会。我给了他三天,没想到他一天就到了。别急,等一下你就能在视频里看见他了。”
烛茗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安全放了你的条件,是让他一个人来找我,按我说的去做。”韩骋肆意地笑着,玩弄别人的人生和性命让他感受到快乐,“如果他报了警,如果他不答应我的条件,那么原本他应该做的事情,就会落在你身上。”
“你要让他做什么!?”
“宋一杭是怎么进去的,还记得吗?”
烛茗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盯着眼前的手机。
是因为毒……难道说?!
“本来呢,我以为队友的背叛能让他受伤,谁能想到他不仅铁石心肠,一个人单飞后照样混得风生水起。我倒是没想到,死对头有一天变成了软肋。”
韩骋顿了顿,笑得讥讽。
“你知道吗?我给他的地址,离你所在的地方很远。要么你看着他为了你注射,要么他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注射,怎么样,为对方牺牲,浪漫吗?”
“到时候把视频修饰修饰传上去,你们还能拥有现在的一切吗?”
“韩骋,你他妈!”
他再也克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声喊了出来,青筋暴起,胸腔因震怒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能将绳索挣脱撕裂。
他的愤怒,不为他和蔺遥的名声,不为前程,单纯为这样极端的报复行为。
他陪蔺遥去见宋一杭的那天夜里,蔺遥拥着他,眼里流露出少见的脆弱。
尽管蔺遥比任何人都记挂着过去的队友,可宋一杭入狱的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去探望过他。蔺遥对他说,哪怕他是影帝,哪怕他的演技饱受赞誉,可作为一名缉毒警的儿子,怎么也没有办法对一个因走私毒品而获罪的人表演出关心。
那些复杂的情绪,深深藏在他的心里。
孙宜双调岗后便正式隐姓埋名,没有人知道她的儿子是娱乐圈大明星,没有人能挖得出蔺遥从未提过的母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媒体猜测过,旁敲侧击过,哪怕业界响当当的狗仔都摸不到一丁点真实。
因为那是最重要的机密,与隐私无关,与私生无关。
与之有关的,是无数家庭破碎,是人生毁灭。
与之有关的,是亡命之徒的心狠手辣。
她摒弃姓名,远离亲眷,看似为女儿的失明赎罪,实际上却是为人民的安危赌上自己的姓名。
蔺遥很少主动说这些事,可烛茗比任何人都理解他秘而不发的沉默和沉重。
他会定期往孙宜双的手机号里简单隐晦地诉说自己的近况,而那部手机,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和亲笔遗书一道上交给组织。
每一次任务,都是和死神的角力。
一阵寒意涌上身体,他甚至开始颤抖。
如果蔺遥真的为了救他而放弃一切,放弃他的信念,甚至没有办法面对他小心翼翼关心而敬重的母亲,烛茗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
“你找死……”他喃喃地说。
对生命毫无敬畏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别人因为什么而活。草菅人命的人不叫人,漠视生命的人不叫人,充其量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或许他会亲自送韩骋上绝路。
“我?我觉得现在你应该跟害怕一点。”韩骋轻笑,“至少能证明,他爱不爱你。”
说着,韩骋挂断了电话。
花臂男人冷眼听着两人对话,忽然心里一惊。
他看见烛茗的领口处大片花纹在闪烁中不受控制地变成血红,藤蔓上竟相继开出一朵又一朵花,随着呼吸起伏摇曳。
他别过脸,收起手机走到远处,换了人过来。
既然收了钱,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的。
仓库光线昏暗,窗外透过的光芒让人辨不清时间。烛茗口干舌燥,浑身疲惫,心里一遍遍呼唤着系统,焦虑缠在心头,可系统像是坏了一般,始终没有再回应他。
呼吸变得微弱,他垂首静坐。
蔺遥和韩骋约定的时间终于到了,有人在他面前坐下,接通了远程视频。
镜头里空荡荡的,他不忍看到蔺遥憔悴的身影,转头看向花臂男人。
“兄弟。”他声音沙哑,却依旧难掩语气里那份傲人,“打个商量,韩骋给的钱我出两倍,不管他做什么选择……”
“大哥!”视频对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他不是一个人,他报警了!”
男人神色一凛,抢过手机:“你们先撤!带好东西,别到这边来……”
话音刚落,仓库的门“轰”地一声被人踹开。
烛茗愣了愣,一时有些茫然。
门外的光线直直照射进来,仿佛在昏暗的仓库里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光芒照在烛茗的脸上,刺得他不禁闭起了眼。
他缓了一下,微微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远处天边的红云暖浪。
太阳仿佛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夕阳西下,将人影拖得极长,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男人逆着光,有如天神降临。
仓库里的凶徒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措手不及。
没人想到被威胁的人会生猛的报警,更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摸到这个即将废弃的仓库。
他们慌乱地抄起家伙,半分钟后意识到,来的只有一个人。
单枪匹马,看似唬人,实际上只是一腔孤勇。
于是他们松了一口气,一拥而上。
烛茗目光死死地锁在蔺遥身上,原本不动声色用绳索摩擦着椅背的动作更快了些。
而他的神情几乎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和蔺遥还不熟的时候,他感受过他下意识将自己触碰的双手折断的反应和力度。
当时他怀疑蔺遥的身手是练过的。
看着眼前蔺遥以一当百地对付着蜂拥而来的人,将赤手空拳的人放倒在地下,他才发现,自己低估这货了。
这些人没有用枪的,但有人掏出了锋利的刀。
蔺遥躲避的速度逐渐减慢,有鲜血从手臂上流出,他开始喘气,拖着步伐艰难地往烛茗的方向移动。
每一个挡在他眼前的人,都能清晰看到深邃眼眸中的戾气。
近身的人吃痛地叫着,被他一脚踹开,他眼里只有远处那双发光的眼眸。
“小心!”那双眼眸里闪过惊恐。
下一秒,他膝盖一弯,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下。
身侧有人趁虚而入,蔺遥仿佛听见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烛茗咬着牙,他用着力,似乎隐约听见一声细小的响动。
绳索断了!
他手中快速地动着,扯掉紧紧缠绕的绳子,想要立刻站起来,想要立刻奔向他。
忽然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花臂男人趁乱走过来,抵着他的颈动脉,手里拿着准备好的注射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烛茗轻声咳了咳:“绑架和杀人是两个概念,为韩骋办事,把命都搭进去,不值得吧。”
烛茗有些懊恼,事情到了这份上,换成他是歹徒,他都不能活着放人走,何况是这群人?但他还是不抱希望地问了出口。
不过他倒是希望能快点对他造成生命威胁。
那个小事不出头,大事才露面的系统还能不能给他开个光环了啊!
男人没有理他,注射器离他越来越近。
一切嘈杂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心脏用力的跳动。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惊慌。
烛茗转过头,看向努力朝他走来的男人。他不是他的过去,却是他的现在和未来。如果就此结束,如果就此坠落,他希望最后一刻自己是看着他的。
而他浴血而来,眼里也只有他。
针头抵在他的皮肤,冰凉透骨。
电光火石之间,眼里的男人朝他扑来,在他眼里放大,护在他身前,好像铁了心要将那份痛苦让渡到自己身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仓库四处传来响动,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烛茗怔愣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蔺遥,用力想要将他反过来。
可他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根本用不上力,任凭蔺遥弓身护着他,为他撑起一片空间,为他挡着一切风险。
血液从他的身上滴在自己脸上,蔺遥紧紧贴在他的额头上,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群傻逼,我说你在这儿,他们非要问我要证据。我让蒋星盼跟他们去那边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你的亲妈系统。”蔺遥垂眸,看了看他放在口袋里的笔记本和耳钉,“你之前说定位系统,居然是这么用的。”
说话间,两人猛地意识到他们已经被白雾笼罩着。
生命值涌动着,剧烈跳动着,“碰”地一声从99%突破了100%!伴随着一道碎裂声,血红的纹样从身上缓缓浮起,在空中形成一个漂亮完整的圆环,藤蔓首尾相衔。
这样的场景,他们在小耳朵那里见过。
花纹悬浮在空中,闪着金灿灿的光。
手臂和胸前的花纹悉数消失,而四周涌起的白雾如同海浪,渐渐将他们完全湮没。
“这是……结束了?”烛茗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有人。”
在白雾将仓库的景象覆盖前,蔺遥恍惚中看见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在仓库中央,白雾涌至眼前,模糊了面容。
隐约像是女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烛茗:全靠系统和主角光环莽就完事儿。
蔺遥:建议去评选最没卵用的系统。
系统:其实我的主业是红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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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计时(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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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chapter 145
帝都。
少女披散着头发坐在飘窗前, 一只老态龙钟的狗枕着她的手背, 发出低声呜咽。
“小迩, 早点睡觉。”蔺如江铺好床, 抬头说。
蔺迩摸了摸乌龙的背, 蜷起腿, 脸颊贴在膝盖上:“乌龙今天好痛苦的样子,想带它去医院,它死活不愿意出门。它是不是要……哥哥还没回来呢!”
蔺如江叹气, 走上前坐在女儿对面。
今天回家看见女儿一脸焦虑, 就连身边一向沉稳的导盲犬琥珀都被传染了几分不安。据说,本就时日不多的乌龙,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忽然变得格外痛苦急躁。
这个全员奔波在外的家庭里,乌龙的存在似乎是它两任主人的替代。
“我记得哥哥今天杀青,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蔺迩说,“青泉姐姐好像挺忙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蔺如江柔声哄着:“先睡吧,明天爸爸来联系他。”
他扶着她走下飘窗,帮忙盖好被子。
关了灯, 转身走到客厅,眉头紧锁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烛茗:遥哥住院了,具体情况晚点告诉您,他让我麻烦您,先别让小耳朵知道。
蔺如江摇头, 靠着沙发揉了揉太阳穴。
是他儿子没错了。
夜色深重,走廊寂静无人。烛茗靠在病房门外,侧着脸注视着床上安睡的人。
月光洒在蔺遥立体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银。
易碎而珍贵。
注射器擦破了他的衣服,却没能注入。
但他却因为救自己断了两根肋骨。
烛茗力不从心地望着他,抱着双臂,寒意从心底升起。除了无尽的心疼和担忧,他什么也做不了……
啊,原来竟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自己被系统索取代价时,蔺遥是这样的心情,他恍然。
蒋星盼捂着发红的眼睛从洗手间出来,一扫方才在警局里做笔录时的冷静靠谱,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半天没忍心说出一句话。
任何话在这个时候都是不痛不痒的。
“回吧,明天还要彩排呢。”
烛茗率先打破沉默,转身离开。蒋星盼愣了愣,跟上去:“需不需要我留下来陪着?他一个人来,助理什么的都没带。”
“没事,有人陪。”
“啊?你什么时候请陪护了?靠谱吗?”
烛茗脚步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你先下楼。”
他推着蒋星盼进了电梯,看着电梯下到最底层,转身返回,在进电梯间前的转角停下。
在转角的阴影里,笔挺地站着一个人。
那人看见他,匆匆低头,抬手压低帽檐,侧身要从烛茗身旁走过。路过他身边时,烛茗似乎嗅到血液和硝烟的味道。
“阿姨。”
擦肩的刹那,他轻轻唤出了声。
身侧的人脚步一顿,稳稳停住,一双漂亮的眼眸闪动着,在黑暗里望着他。
他和蔺遥从系统白雾中离开、彻底恢复意识时,人已经在医院了。
他只有些皮外伤,擦了药就和盼盼去了警局。
分明是有人报了警,叫了救护车送他们去医院。可警方却告诉他,到达现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其他人,报案人也是匿名的,联系不到了。
他想起被系统白雾笼罩后,蔺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我好像看见我妈了。”
韩骋找的人与毒品有关。
孙宜双据说正在出任务。
大胆的猜测在脑海里瞬间形成,他借着应急灯的光线打量着眼前的人,试探地叫出声。
“是您吗?”
孙宜双压低帽檐,走进电梯间,替他按下电梯,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场跨境跨省的特大毒品案从立案到侦查已经两年半了,从金三角到云贵川、再到中部某县的毒品集散地,庞大而隐秘的路线,每一条线都是生死攸关的战场。
但审问时他们发现了漏网之鱼和一条新的线索。
同事辗转摸到这些人为了避风头临时落脚的废旧仓库,却没想到这群毒贩竟然还行绑架之事。
在境外侦查着实有很多掣肘。
为了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又不打草惊蛇地解救人质,小队紧急部署着。
结果莽撞冲进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的傻儿子。
“我来晚了。”
沉默良久,孙宜双只说了短短一句话。
案件还没结束,细节尚不能透露,除了对儿子和他心爱之人的愧疚,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甚至不敢靠近这两个大男孩。
他们太耀眼,只要出现就会吸引所有视线。
她前行在黑暗中,为了远方微弱的光,最终自己成为了一束光。只是照亮人世间的光,从不会多言。
也无法多言。
烛茗从她低沉的嗓音里听出了万千复杂。
他动了动喉咙,点头:“我明白的。”
两人俱是一阵沉默,直到电梯缓缓到底层。
烛茗转过来,向孙宜双躬身:“他说您打算回去见我的。以这种方式和您见面,我真的很抱歉。”
孙宜双微微抬起帽檐,露出和蔺遥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冲他淡淡摇头:“不用抱歉。反倒是我,没想到和你这样见面。能亲眼看到你平安长大,就够了。”
她看见烛茗会心一笑,眼角流出一抹暖意。
电梯门缓缓关上的瞬间,孙宜双低声自语:“要幸福啊,孩子们。”
演唱会如期进行。
海外观众兴高采烈,在外的游子满心欢喜,舞台上的烛茗依旧精神饱满。
细小的擦伤被创可贴遮掩,寇蔻的妙手成功将这幅战损模样变成了舞台妆设计。热烈而欢愉的氛围里,没有人知道台上的歌手在数日前刚经历完一场惊心动魄。
这次,他罕见地极其准时地结束了演唱会。
心里牵挂着蔺遥,唱得再尽兴也不能浇灭那克制不住的想念和记挂。
甚至来不及卸妆,裹得严严实实到了病房。
病床上,蔺遥靠着枕头望向窗外,手里握着他演唱会现场的同款荧光棒。
“……”
真叫人心尖发软。
他拉上门走进去,利落地脱下外套,摘了墨镜口罩,俯身对着床上的人就是一吻。
被他指尖勾起下巴时,惊讶从蔺遥眼里一闪而过。
紧接着就是一场互不相让的主导权争夺。
舌尖滚烫,心跳飞快。
谁也没有闭眼,在喘息的间隙深深凝视着彼此,以及对方瞳孔中深情的自己。
“停停停!”最终还是没病的人先投降,“你这肋骨还断着呢,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好吗,蔺老师!”
蔺遥一声轻叹,鼻息发出轻哼。
“本来今天我应该在你演唱会现场的。”
他早就计划了杀青结束后直接奔赴烛茗的海外巡演,万万没想到计划是这样被打破的。
“有的是机会,不急啊。”烛茗在蔺遥床前坐下,顺手剥了一颗橘子塞到他嘴里,“你母亲这两天好像都没来过了。”
“她能抽空跑来一次都是领导开恩了。”蔺遥摇头笑道。
“你想见她吗?”
“想,但我明白,有些事不是我能做决定的。”
“我懂。”烛茗伸出手臂,露出光洁细腻的皮肤,“就像这系统,擅自来了,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是我能控制的,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
蔺遥的手搭上他的手腕,轻轻摩挲。
指尖停留在原本生命数值所在的位置:“谁能想到孙女士在这场梦里居然也扮演了角色呢。”
那天黄昏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三道保护伞罩在烛茗身上——
蔺遥的肉^体凡胎;
孙宜双的精英团队;
还有系统。
那天他俩在现实中陷入昏迷,被白雾裹挟着走进了系统梦境——
白雾翻涌着,眼前本是一片虚无,不一会儿雾气就形成高墙,长长的白雾走廊出现在眼前。
走廊上有很多扇门,门上都挂着锁。
烛茗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四处打量。
以前听蔺遥描述,似乎每一扇门背后都是他自己的记忆。
“这就是你每次做梦会梦到的景象?”第一次来到系统梦境的烛茗像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哇,牛逼。感觉像踩在云上一样!”
正准备试试在云上奔跑,蔺遥一把将他拽住,单手圈着他。
“方向错了。”蔺遥说,“那边是悬崖。”
他曾经就是在这里,看年幼的烛茗咬牙爬上来,跟着他走进了那个被关在地下室里的夜晚。
那是烛茗之所以为现在这个烛茗的起点。
“悬崖?没有啊……还是走廊。”烛茗扭头,向远处指了指,“还有扇门呢。”
蔺遥惊诧地回头,和烛茗慢慢走到门前。
“这条走廊有时间顺序,那边的门通向你的16岁和20岁,这是你的7岁……七岁前的这个是?”
“更小的时候吧。”烛茗抬手摸了摸门框,“我可能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他轻轻用力推开,另一只手牵着蔺遥进来。
两人修长的腿齐齐迈进他的回忆。
“这……和以前不一样。”蔺遥环顾四周说道。
他们推开门后没有进入其他房间,而是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
夜色朦胧,雪花飘落,大街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
明明他们在这个空间里并非实体,可烛茗却仿佛能感觉到北风吹起他衣摆的律动。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像是有什么疯狂涌入脑海。
“我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他喃喃地说。
蔺遥正要转头看他,视线中忽然闯进一个身影。
他眼眸闪了闪:“我也知道了。”
人行横道上,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着。
他身形矮小却背脊直挺,垂着眼眸掩饰着心里的慌乱,躲避着向自己投来好奇眼光的人群,匆匆向前走。走得太急,鞋带开了,不小心绊了一跤。
他不得不蹲下,不得要领地系着鞋带,眼里偶尔闪过一丝茫然。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
蔺遥和烛茗大步很快跟了上去,他们无法搀扶,无法帮助,只能任凭他做着属于过去的既定动作。
“这是你。”
蔺遥看了一眼那鞋上马马虎虎系上、随时可能要散开的结,肯定地说。
烛茗点头:“三岁的我,笨拙但不影响帅气。”
蔺遥:“……”
没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是我走丢的那天。”烛茗伸出手,雪花穿过掌心落在地下,“阿姨带我出来玩,被人流冲散了。我以为她把我丢下不管了,想回家但又怕被陌生人拐走,就咬牙自己往回走……”
“但是她为了找你,在路上晕倒差点流产。”
蔺遥接上他的话,微微蹙眉。
烛茗将这些都归咎于自己,日后尽力弥补那位保姆的女儿严零。可没有人知道他的恐惧,一个人茫然无措,漫无目的地在一条路上孤独走着。
难怪他很少提起这件事。
毕竟人为了快乐,会选择性地遗忘痛苦。
幼小的烛茗身体摇摇欲坠,深一脚浅一脚,正要跟着人流过马路,脚下打滑,正正摔在路上。
蔺遥忍不住上前去扶。
“嘶……”烛茗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幸好没把这张脸摔烂。”
蔺遥回头翻了他一眼。
正在这时,有一双手放在小奶烛的面前。
温暖而有力的手,将他拉起,那人蹲下身拍了拍烛茗身上的灰尘和路上黑雪化成的泥。
“想起来了,那天是警察把我送回家的。”烛茗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说。
蔺遥则看着那人怔在原地。
良久,才呢喃道:“妈……”
烛茗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下。
他快裂开了。
这天孙宜双正准备倒班回家,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迷路的孩子。
她刚从警局出来,里面挤着一窝打架斗殴的人,和一对家暴夫妻,气氛十分紧张。她想了想,先将这个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的孩子带回了自己家。
年幼的烛茗虽不相信陌生人,却明白穿制服的警察叔叔阿姨值得依靠。他亦步亦趋跟在孙宜双身后,把纪家的信息告诉了她。
孙宜双边走边给值班的同事打了电话:“联系上就让他家长来局里接,我带孩子回家暖一暖,给他披件厚衣服。”
烛茗和蔺遥跟在两人身后。
蔺遥看了看他:“你连家里的联系方式都不记得吗?”
“你三岁的时候记得吗?”烛茗傲娇地别过脸。
“我三岁已经会打电话帮孙女士请假了……”
“打扰了。”他轻哼,“从那以后我就可以把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倒背如流了。你信不信,盼盼三个工作手机号我都记得。”
蔺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快步跟上即将消失在街角的孙宜双和小烛茗。
直到跟着两人进了屋,烛茗才听见他说:“以后记我的联系方式。”
“……嗯。”
二十年前的蔺遥家,暖气烧得很足,门一打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此时小耳朵还没有出生,房屋面积也并没有现在那般宽敞。
孙宜双的亲和力让神经紧绷的小烛茗放松下来。
他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昏昏欲睡。
“汪!汪!”
“嘘——!”
两声狗叫被主人的嘘声打断,烛茗眼睛一亮,抬手搂住蔺遥的脖子,兴奋不已:“天呐,这些事我完全没印象!这是乌龙吧!是乌龙吧!”
年轻的乌龙,稚气中不掩它狼犬的风姿。
它看着进屋的女主人的背影,悄悄收了声,绕着小烛茗嗅了一圈。
困倦的烛茗打着盹,歪歪斜斜倒在沙发上,肉肉的手掌放在乌龙身上,似乎在无意识抚摸着它。
蔺遥慢吞吞地点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敏感不亲人乌龙和小耳朵建立起亲密关系花了好长时间,却在烛茗这个对猫狗都没兴趣的人充满热情。
在烛茗第一次踏足自己家时,乌龙表现得那么亲切,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朋友。
眼前的景象终于给了他答案。
尚是幼崽的乌龙和烛茗的缘分。
“你呢?”烛茗睁着大眼睛在客厅四下观望,“二十多年前我就见过你的母亲和你的狗,却没见过你?这不科学。”
“我……”
蔺遥动了动嘴,正要说话,卧室门突然打开。
小男孩从里屋追在母亲的屁股后面,用气声小声表达着不满:“妈,你帮别人我没意见,但能不能别把我的衣服随便给别人啊!”
孙宜双按着他的肩膀:“你都长个了,这件棉衣也穿不上,你忍心看弟弟在外面冻着吗?”
“不行,穿不上也不能送。这是爸给我买的!”
“……行行行,听你的。”孙宜双无奈地揉了揉小蔺遥的头顶,“你自己去找一件能送人的给我。”
小蔺遥点头,一把从妈妈手里抢过他心爱的衣服。
转身回屋时,他朝沙发上打盹的小朋友瞪了一眼。
很快他拿着衣服出来,正眼都没看烛茗一眼,把衣服放在他身边,径直回屋休息了。
“原来我们蔺老师小时候,是这样的啊!”烛茗揶揄道,两眼放光。
蔺遥比他大两岁,可这幅模样竟让他看出了一些熊孩子的气息……这人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么令人心动的模样的?
蔺遥低头捂脸,心情复杂。
“如果知道未来的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欣赏这个场景,别说这件了,我整个衣柜的衣服都送你。”
烛茗乐了:“行了,您别解释了。二十五岁的你都还在讨厌我,怎么可能五岁的时候爱上我。”
后来的事烛茗自己都模模糊糊。
他披着蔺遥不穿的厚外套,在困意笼罩中等到了纪成钊。一觉过去,他只记住了那天在大街上游走的惶恐不安和一位好心警察的温暖帮助。
孙宜双万千波涛中的一个,只是普通的人民公仆。
他们没有再有过交集,没有再联系。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有着这么奇妙的缘分。
回忆的场景消散,两人重新站在了白雾走廊。
方才踏进去的那扇门上,落了新的锁。
“烛宝宝,我们终于见面了。”
空中如惊雷一般炸开系统空灵的声音,烛茗嘴角抽搐着说:“您这称呼是为了恶心我的吧。”
蔺遥在一旁面无表情:“你不在的时候它也这么叫你。”
“行,我忍了。”烛茗抖了抖鸡皮疙瘩,“这次是真到100%了吧?您是不是该离开了?”
“是的,恭喜你终于摆脱我了。”
“那些代价先不提,至少你给了我新生,让我能活下来,真的很感谢。”
系统低低笑了一声。
“我只做了改变结果的一环,你要感谢的应该是你,或者说,是因果。”
“什么意思?”
烛茗仰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雾气在半空中形成了他熟悉的纹样,纹样首尾相连形成了闭环。
“一切的起点,就在你三岁时和孙宜双的相遇。”系统说,“你知道如果她没有在路上停下,救下迷途中的你,会发生什么吗?”
烛茗转头看了一眼蔺遥,两人摇头。
“你会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摔倒,路上的车会因为你的变故而突然打滑失控,而她会因此面临一场不受控制的车祸。”
“她救下你,而你也救下她,这是因。你们也因此在我们这里获得了一个改变的契机。
“所以我们用你的声音救下她的女儿,置身在黑暗中心存绝望的蔺迩。而她为病痛折磨的你缓解痛苦,是果。”
一个拯救与被拯救,偿还与被偿还的闭环完成,蔺迩最终脱离了系统。
“同样的,我们让她的儿子救下了本该在坠楼后失血而亡的你。你们愿意为彼此献出生命,亦是果。”
自此,两个闭环彻底完成。
从此他将不再受到续命系统的桎梏。
“道理我都懂。”烛茗恍然后撇撇嘴,“为什么我救小耳朵就是用声音,蔺遥给我续命就要用感情和距离?”
系统静默了一会,说:“原本不是的。”
“我记得你说过,生命值上涨的计算方式,变动过一次。”蔺遥说,“原本是什么?”
“就你俩原先那冤家路窄、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怎么可能是好感和爱意?原本只想让你们能放下心中的骄傲,看清彼此,理解彼此,进而为实现闭环给予帮助。
“所以,最开始的生命值是随着你们心中偏见的消除而上涨的。”
“谁知道你们生出了别的心思。”系统哼了一声,冷默地说,“我给你们的定位是恩人与报恩,你们偏要把对方当爱人。”
烛茗:“……”
蔺遥:“……”
合着我俩谈恋爱就是个意外是吧。
神虽冷漠,虽然在大多数时候只是冷眼旁观,可在爱情的火苗面前,它还是出手阔绰,选择了顺水推舟。
“其实我是个高冷的系统,就像在蔺迩身上那样,从不插手,从不开口,从不指手画脚。但你是个意外。连对话和定位功能都是额外给你开通的。
“尤其是他来救你这次,没人有这待遇。”
“哦吼?就那偶尔往外蹦俩字也能叫对话功能?”烛茗挑眉,“我何德何能?”
系统被他噎得,硬生生地卡顿了一下。
“不是德和能,是你的福分。”
“福分?”
“先后有三个亡灵在死亡的那一刹那,都记挂着你,希望你这一生能顺遂平安,远离忧虑。”
白雾涌动着,在烛茗面前形成了三个剪影。
一个男性,两个女性。
男性是老爷子,那姿态背影毋庸置疑。
而女性剪影,一个是他熟悉的英姿飒爽,一个是他从未见过的温婉优雅。
“是严零和……”
“和你的母亲。”系统在他艰难辨认时给出了答案。
那个素未谋面的难产而亡的母亲。
用她的生命换他新生的母亲。
烛茗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白雾却忽地消散,回到在他脚下,缥缈虚无。
生与死,逝者与生者,天然隔着无法逾越的屏障。
“为你们准备了两份告别礼物,记得查收。”系统语气变得轻松,“再见了,要好好活着。”
心中一沉,只能听见回声消失在雾中。
身侧,蔺遥十指紧扣着他的手,见他回头,轻轻覆上他有些发抖的唇。
他时常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在世上活得很好。
如今才发现,他永远不是一个人。
“生命”从来不是轻飘飘的两个字。
它似千钧重,承载着那些他或察觉、或未察觉的爱意和牵挂,也承载着无数可能,和无数希冀。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4.5/5)
差一章尾声,晚上更,更完就更番外。
番外和正文的纲是很早就定下的,不长,对正文做补充和呼应。
146、chapter 146
系统离开, 白雾散却。
烛茗睁眼后看见了一脸焦虑的蒋星盼, 蔺遥则在病床上陷入沉睡。
没有当初他身上的系统加持, 骨折的恢复相当慢。
“幸好你已经杀青了。”烛茗叼着橘子瓣, 边给蔺遥盖被子, 边含糊地吐槽, “我快被媒体烦死了,你缺席杀青宴的事泉姐都已经在工作室官博上解释了,还天天有人来问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烛茗在海外巡演后频繁光顾医院的行踪即使掩盖地再好, 也不可避免地被扒出来。只是涉及跨境侦查, 除了当地警方,知情人甚少, 况且皆是三缄其口, 鲜少有人能探查到真相。
但情况不明了,工作室的解释似乎很没有说服力。
“可这件事就没办法解释,按事实交代,我们的命还要不要了?”烛茗说。
缉毒警尚且连面都不能露,严格确保身份不泄露,何况是手无寸铁的他们?
穷凶极恶的人永远不吝啬手段,永远漠视生命。从与他们挂钩起, 这件事就早已不是简单的绑架案,注定要尘封在记忆里。
“会过去的,咱妈以前那些一等功不是白立的。”
说着,蔺遥抬手,扶上烛茗的脖颈, 往下一压,轻轻咬下烛茗叼在嘴里的橘子,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
香甜爽口。
烛茗脸颊微红,瞪着这个抢食的人一眼:“你干脆就在这边养病好了,先别回去了。”
蔺遥摇头:“我陪你把剩下的巡演跑完。”
“???哥,你看看你的身体。你又没系统,别作死好不好。”
蔺遥掀开被子坐起身,没事人似的拍了拍自己。
“哎哎哎!你干什么……”烛茗急得伸手拦他,忽然一吻落在耳后。
蔺遥低笑一声:“其实已经好了。”
烛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恢复太快会引起医院怀疑的,还是得装装样子的。”蔺遥摩挲着他的脸颊,“系统不是说要送你礼物吗?两个月养病时间缩短到一周,这礼物挺有诚意的。”
“……”
嗨呀好气,这就是影帝的演技吗?
蔺遥打量着烛茗,那神色变化让他心里一惊。
完蛋玩意儿,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又他妈开始了。
“不是有两份礼物吗?”烛茗回神后猛然想起,“还有一份礼物呢?”
“不知道……”
第二份礼物已经送达,但他们过了很久才知道。
起先,孙宜双的任务在一条庞大的贩毒产业链连根拔起时就可以结束。然而,在审问的同时,有人向孙宜双供出宋一杭走私案是人为嫁祸。
往下深挖,她们发现这条产业链背后,竟有大企业隐秘地提供资金支持。
挖到最后,儿子和他男朋友卷入其中是意料之外。
但韩家和曾家,却在不知不觉落入警方的视线。
“曾良平应该后悔把韩骋拉进来了。”
泰晤士河边,两人戴着墨镜混在金发碧眼的人群中,十指交扣并肩散着步。
蔺遥耸肩:“陷害宋一杭和伤害你都有他的身影,但是他矢口否认,说除非有证据。”
求锤得锤,孙宜双偏偏从贩毒团伙中一名小头目的手机里找到了录音。
烛茗被绑那天和韩骋对话的全程录音。
头目和韩骋都很茫然,天知道他根本没有开录音!
“我懂了,系统爸爸的第二份礼物。”
“这个售后服务很到位了。”蔺遥颔首。
烛茗眉眼弯弯,心情很好:“不过韩骋还算有点脑子。虽然现在已经身败名裂,自顾不暇,但也知道和毒沾上边才是永远都别想翻身。”
在他巡演的这段时间,纪成钊和卢叔两个人在各自领域剑指曾韩两家,刀刀致命。
自家长辈经营受到困扰时,突然有一个十八线艺人不畏艰辛爆出了韩骋性暴力的丑闻。
证据确凿,文字泣血扎心,一时间掀起轩然大波。
“倒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十八线。”烛茗低声说,“是卢叔找到的姑娘,出道后一直没什么名气,被韩骋盯上没多久就查出癌症,韩骋就没兴趣了。”
“她后续的治疗费用纪家也会出的。”
以往想要违逆韩骋的人都会受到威胁和阻拦,但他毕竟威胁不到纪家。
哪怕不能战胜病魔也要曝光韩骋的姑娘,究竟心存多大意志,他们无比清楚。
韩骋糜烂堕落的生活因此相继被扒出,和他在公众的人设截然相反,可谓全线崩塌。
韩家和公司被迫紧急公关。
然而道歉的同时,却有营销号开始以受害者有罪的论调极力抹黑当事人。此举激怒了人们的怒火,曾经受过他欺负和凌^辱的女性纷纷站了出来,力挺小艺人。
“有姐姐在,别怕!”
“我们男人也瞧不起这种人渣。”
人们似乎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操着键盘为受害者们冲锋陷阵。
突然有一天,知名编剧五陵原上发布了一条原创动态:@韩骋,既然如此,我也为严零讨个公道。
一时间,正义骑士集体懵逼。
一年多以前,他们还是辱骂严零大军中的一员。
他们将批评严零的言行作为无上的正确,却从没想过严零也曾经是需要他们辩护的受害者。
没有人知道韩骋和严零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那些不堪入眼的图片永远不会有其他人再看到。无数添油加醋的猜测出来时,只会被五陵原上暴躁地痛骂一顿。
警方对韩家和曾家的调查越深入,就越有人不安。
韩骋的狐朋狗友嗅到气息,被家里人警告,狡猾地减少了和韩家的往来,甚至有见风使舵的,配合狗仔爆了很多关于韩骋的料。
一波接一波,每天都有新鲜的瓜。
而韩家和曾家竟然怎么压都压不住,气得回家骂起了坑长辈的臭小子。
“我听泉姐说,那几个掌握热搜的公司都受到了两家的埋怨和内涵。花了钱都压不下去,自家丑事天天挂在人们眼前。”
“这我就不得不感谢一下纪成钊了。”烛茗说,“盼盼的业内朋友给他说,不是不给韩家压,是纪家不让压!”
——纪家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蔺遥笑了一下:“等下接上卢叔,请他吃顿好的。”
卢叔办完了事,毅然休假。在欧洲畅游了几天,最后一站到伦敦,正赶上烛茗刚在英国开完演唱会。
三个气质优雅的男人坐在餐厅里,刀叉在盘子上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
最终还是烛茗沉不住气,咽下最后一块牛排,放下刀叉:“叔,你和纪成钊这次真的……不遗余力啊。”
纪成镜帮他查到韩家和曾良平的时候说,如果和这两家有关,卢建忠和纪成钊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他。
他以为他们只是有过什么商业上的纠纷和过节,直到亲自登门拜托时才知道,他们愿意帮他,和商业利益无关。
一切与他有关。
或者说,与他从未谋面的母亲有关。
他的母亲祝雅,电影《点绛唇》小女主杨小烛的饰演者,和曾良平曾有过鲜为人知的过往。
想来是舅甥臭味相投,想来是不眠的资本给予他们的狂妄和傲慢,他们对女人似乎从来没有过尊重。
祝雅是曾良平捐助孤儿院是遇见的女孩。
她那天然去雕饰的非凡气质是曾良平贴金伪饰的公益之外的惊喜,仿佛捡到的一枚璞玉,又仿佛在杂草间一颗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擅长伪装的男人充当了少女心中的天降绅士。
她对他像父亲、像挚友、像情侣一样信赖,在他的安排下去试镜,去拍戏,不曾想自己在那人眼里只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是可以肆意玩弄、能和其他人一起分享的傀儡。
很可悲的是,在还没能形成辨别能力时,她就认识了他。
她不懂得如何分辨恶意与爱意。
甚至错以为那也是一种可以称之为爱情的东西。
“成钊是在曾良平的私人聚会上见到她的,回来后就找到我。”卢叔眼角的皱纹填满了忧郁,“他想拯救她,想带她逃出地狱。”
他不知道纪成钊是出于正义感,还是倾慕。
然而他这位表弟尚未离开家族庇佑,没有接受过社会毒打,总是把一切想得太天真。
恰逢曾良平和纪氏深度合作,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而与此同时,祝雅亦拒绝了纪成钊的帮助。
她隐忍着,似乎还存有一丝希望。
希望这个陪她长大的男人还能有所谓的良心。
纪成钊被无力感包裹着,他没有接受父亲的安排直接进纪氏的核心部门,自立门户创办了棣杉影视。
只要祝雅还在圈内一天,他总能帮得到她。
但他们成长得太慢,慢到还没来得及有足够能力庇护她,替她分忧,祝雅先崩溃了。
她怀孕了。
在曾良平打造的疯狂得近乎闹剧的声色犬马中,她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迷途的女人终于清醒,她瞒过了自己信赖多年的男人,联系上了纪成钊。
纪成钊在卢建忠的帮助下偷偷将她接出来,藏了下来,将她安顿好,小心翼翼地挨到她生产。而纪老爷子在察觉到这件事后,只是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替他们挡回了曾家怀疑的视线。
十个月过去,他们见证了一个生命的诞生。
在大出血后的弥留之际,祝雅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感激地看了纪成钊一眼,什么也没说。
“她不想给我们添麻烦,也不想为了自己的孩子绑架仍是单身的纪成钊。她只是不舍地看了你一眼,将处置你的权利全权交给了我们。”
卢叔低头,深深叹息。
“纪成钊不算合格的父亲,这我也得承认。他和老爷子始终没让你的存在曝光,也是因为不希望曾良平对他有所怀疑。”
卢建忠抬头,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放下,轻声说:“不遗余力……是因为我们心有愧疚。”
明知道花陷在泥沼却无法拿起。
明知道鱼塘干涸却无能为力。
年轻时做不到的事、年轻时想要为那个人做的事,他们只能尽力弥补在她的孩子身上。
“他就算了,那您呢?您为什么也对我这么好?”
卢建忠:“……”
烛茗托腮,倾身向前:“您也喜欢我妈吗?”
“结账!我要回去休息了。”
卢叔向后一靠,板起面孔,闷哼着转头看向窗外。
天色很好,他也很好。
世界巡演结束回国,已经到了十二月底。
蔺遥没有进组,推了几个活动,陪着男朋友周游世界,顺路去了个海外电影展。这期间期间音信全无,不是必要的广告和宣传,他都不上线,彻底远离了信息流和舆论的侵扰。
提前过上了赋闲的退休生活。
韩家和曾家的黑色产业最终被一锅端起,本想跑路的韩骋在机场被警方抓了个正着,逮捕的原因是掌握了他容留他人吸毒的证据。
举报的“热心群众”不是别人,是邵昆泽。
BM前成员,解散后靠着韩骋牵线搭上了曾家这个金主爸爸。
韩骋在会面时面目狰狞地看着邵昆泽。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躲了小半年,给他致命一击的居然是蔺遥的前队友。
邵昆泽看着那副面孔,脑海里满是某个夜晚蔺遥打来的电话:“韩家和曾家没退路了,大厦将倾,你能抽身就尽快。”
十年了,是个人都会变的,连他自己也变得快不认识自己了。
为什么他的队长还是那个不计前嫌一心为他们好的人?
手铐在韩骋的手腕上泛着光。邵昆泽冷眼看着,薄唇轻启:“趋利避害,逐利而生,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是他识人不清,是他交友不慎。
看错了何为“害”,也逐错了“利”。
又是一年年底,12月31日。
NL结束了最后一首专辑收录曲的录制,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工作室的跨年活动。
叶新桃正要回宿舍收拾一下,没走两步就被蒋星盼叫住:“烛总想带你去个地方。”
她愣住,茫然地坐上了车。
车内暖气很足,蒋星盼不在,车上只有烛茗和蔺遥两个人。蔺遥开车,烛茗小憩,三个人谁也没有讲话。
半路上,她听见烛总轻声说:“下雪了。”
帝都今年的初雪,并不壮观。车窗上粘了两片雪花,很快就融化成水珠。
可她还是很开心。
严零姐最爱雪天,而在她离去的一年半后,她的污名终于得以昭雪。
不知道烛总在背后出了多少力,不知道他的律师团队做了什么低调的努力,人们能看到的是,数家当时专门抹黑和造谣的严零的新媒体诚恳地道歉,表示自己从未经过考证,是收了钱才写的那些有负面引导倾向的言辞。
迟到的道歉,纷至沓来。
可迟到,终究是迟到。
车停在墓园,离严零所在的位置只有五米。四下无人,烛茗将车熄火,戴着墨镜下来,示意叶新桃跟上。
叶新桃裹紧围巾,一步一步走到前面。
她眼睛发红,站得笔直,硬是忍着眼泪。
烛茗抬头看天,一只孤鸟凄声啼过,稳稳落在枝桠间。他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其实,成立女团不在我的规划,这是严零的梦想。”
他痛失友人的很长一段时间,除了一首《劣刀》,再没有能让自己满意的创作。
他想了很久,总觉得自己要为她做些什么,才能缓解心里的难过。
翻遍聊天记录,他的目光落在了严零的话上。
——如果可以,我想自己做一个女团,相亲相爱,永远不会分开的那种。
于是他有了想法。
没过多久他签下了秦怀。
“你还年轻,完全没必要被仇恨困住。你能为严零做的事,就是坚持自己的梦想。”他接着说,“这张专辑里有很多首歌,都是我和她一起创作的。”
叶新桃呼吸险些停滞,她水汪汪的眼睛震惊地望着烛茗。
“所以啊,别停留在过去。那些没能被她唱出来的、不完整不成熟的作品,需要你来表演给她。”
“活出她想要的未来给她看吧。”
烛茗的声音显得格外缥缈遥远。
叶新桃眼泪滚落,哀恸呜咽。
他拍拍叶新桃的肩,留给她单独和严零交谈的空间,转身回到车上。
蔺遥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烛茗摇头拒绝,抬手打开了车载播放器。
他从小耳朵那里搜刮来的朗诵音频蓦地响起。
“你又偷偷听了?”他挑眉看了蔺遥一眼。
蔺遥丝毫不觉得尴尬,俯身凑在他嘴角轻啄。
少年烛茗的声音流淌而出,同时吸引了深吻中两人的注意力。
“一天早晨,格里高尔·萨姆沙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卡夫卡的《变形记》。
变成甲虫的人,被社会挤压变形、被异化的人,像极了他们,像极了严零。
艺人或许不能称之为人,或许只是资本市场的工具人。
人被物化,艺术的价值被消费衡量。
偶像文化孕育出辉煌,却也同时将所有的美好变成人设堆砌。而在那背后,被人们摒弃的缺点,生而为人总难免拥有的弱点,好像见不得光似的堆砌在黑暗的角落里。
他们需要女神,她就是女神。
他们不认为她是女神,他们就亲手灭神。
个性不再是个性,而成了每个渴望出人头地、脱颖而出和与众不同的筹码。
消费者、资本、甚至是工具人的自己,都在每一次高声呼唤和热情呐喊,将本该是人的人异化成人偶,并深深沉沦其中。
这是一场接一场经久不衰的狂欢。
只要资本不眠,被物化的步伐永远都不会停止。
在他们心痛地为一个生命陨落而短暂悲伤后,依旧会融入这场由他人制定规则的狂欢中。
烛茗抬手关了音频,格里高尔的悲惨经历戛然而止。故事停下了,他们的生活却永远无法停下。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严零推荐到了这个圈子,让她蹚了这趟浑水。”
烛茗看着不远处叶新桃抹干眼泪,朝他们走来,声音低沉:“这里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给她们的梦想一片净土,好像也只是我的奢望。”
“不是奢望,你做的一切都被看在眼里。”
蔺遥抬起他的手,吻了吻手背。
“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我很庆幸,还有你在。”
……
棋盘上永远不缺新的棋子和棋局。
一代又一代的交替和热度在娱乐圈屡见不鲜,乐此不疲为偶像撕逼扯头花的人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有能力。
定好价码的永远只是掌握棋盘的棋手。
其他人不过是为他们镰刀之下的鲜嫩韭菜。
可是,爱依然在。
平凡人枯燥无聊的生活,依然会被镜头前的一切生动吸引。总有感动,有振奋,有无数割舍不下的情绪将人们挽留。
NL的出道专辑一飞冲天,赚足了人气和欢呼。
而星晨的Mr.Youth不遑多让,隔日就发了新专,团综正式上线。
大有一股当初蔺遥和烛茗出道即巅峰、神仙打架的气势。
陪男朋友游完世界的蔺遥回来歇了几天,转头进组;巡演结束后,烛茗沉寂了一段时间,再出现就是和编剧五陵原上的电影合作。
蔺遥和池导合作的剧上映反响颇好,成功杀出重围,历经磨难最终捧回世界级影帝的桂冠。
被剪去全部客串戏份的烛茗耿耿于怀,带着五陵原上的新戏提名了影帝候选。
NL的新歌不负众望,销量可观,作为新人出道第一年就疯狂获奖。
烛茗后续专辑开始筹备。
……
他们还似从前那样,依旧忙碌。
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两人愈加低调,生活动态逐渐减少,少有公开互动,甚至连营销号和热搜都很少再找上他们。
同台几乎为零,更别提合作。
有人猜测是不是感情破裂,被人立刻骂了回去。
只有在采访、活动时,才能偶尔旁敲侧击,要到一口糖吃。
忽然有一天,音乐榜上悄无声息出现了一首歌。
歌手一栏赫然写着:烛茗&蔺遥。
“!!!”
“我裂开了!!!”
“闷声不响,不宣传也不打歌,这哥俩闹啥呢!!!”
“搞什么合作啊,求求你俩麻溜组合一下重新出道吧!”
合作曲,是真正意义上第一首合作曲。
和《藏红》主题曲不同,那是烛茗创作蔺遥演唱,这次是两人一同演唱。
和海音舞台不同,那是翻唱,这是纯原创曲目!
烛茗特有的编曲风格,独属于蔺遥的flow,配合在一起,一切是那么恰到好处!
没有宣传,没有制作花絮,可神通广大的网友依旧能靠着显微镜在歌词列表里找到亿点点细节。
“乐器居然全是两人演奏录下的?”
“我艹鼓旋律全是我遥哥carry!!!求演奏视频啊啊啊啊!”
“还有烛茗不会的吗?他连唢呐都学会了。”
人们再一次在这对绝世对家身上见证了历史。
无预热,无宣传,不打歌,不发通稿,这首合作曲以最快的速度登上了几大音乐榜单之首,总播放量直逼各榜榜首。
然而榜首那几个,还是他俩的。
不是烛茗自己的歌,就是BM的歌。
一周后,两人工作室放出了MV。
MV是纯外景拍摄。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他们眼中的光芒闪烁相互辉映。
暴风骤雨前的黑云压城,烛茗的高音就像冲破云层的一束光,敞亮照进困顿的心间。
风平浪静的湖面和万顷星空对视,蔺遥的低音宛如游荡在天地间的灵魂的低语。
凭借着这首歌,两人荣登这一年大型音乐盛典的邀请名单。
在颁奖典礼上,他们西装革履,迈着整齐的步伐从红毯走到领奖台前。
烛茗侧脸扫过蔺遥的下颌,十字耳钉静静挂在他耳垂。他扶正话筒,清了清嗓子。
“虽然很多人都催我和蔺老师组合出道,但只有我们自己清楚——完全不可能。”
“对,这辈子都是对家了。”蔺遥笑着附和。
“这首歌是为我和蔺老师过去的十来年创作的,但这期间,第十年对我们来说尤为重要。
“感谢某些不能言说的秘密,感谢世间的因果带领我们探寻了生命的边界。”
蔺遥俯身凑近想要补充。
身体却在话筒前停住,转头深深看了烛茗一眼。
他笑了笑,说:“不只是生命的边界,还有活着的意义。”
烛茗莞尔,会心一笑。
尽管每个人都知道,人生的终点在哪里。
但无法知晓的未来,永远无限变数的未来,和你一起的未来,就是存在的意义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
番外有两章,第一章侧重配角(追女团可移步)第二章要命cp主场,大家酌情购买~
番外更完之前在这章留言都会送红包mua!
简单说两句(碎碎念可跳过)
在我最初的大纲里,烛烛、遥哥和严零分别有两句话定位——
要命:生于现实的童话。
严零:废墟上的蔷薇。
而NL的妹妹们是童话里的蔷薇。
严零虽作为角色逝去,但她将永远“活”在文中。所以文章的开始、要命cp的开端与她有关,这篇文的结束、烛总和NL的未来亦有她。
这场要命的神仙爱情,必须有她的姓名。
这篇文给我的成长和收获很多,坚持前四个月的日更,坚持按自己的想法和大纲。总之没有遗憾,不愧对自己;有人喜欢,我很开心。
当然也有没做到的。
比如,原本想把《劣刀》整首创作完成,甚至为此去找朋友学编曲……然而太忙了人废了_(:з」∠)_
比如,在第二版大纲时推翻了原先设计的一切和复杂资本博弈有关的情节,简化成了微现实向的童话奇幻故事。
作为面无表情的旁观者,我的重心不在cp粉,不在粉圈娱乐圈,我更关心“续命”本身。
生命贵重无价,但死亡却不是不能言说的话题。
更好地更有尊严地活着,永远是建立在正视死亡的基础上的。在死亡面前,没有公众人物和普通人的区别。
所以如果想看爽文流或是纯磕cp的娱乐圈,或许我这篇文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但如果你坚持看到了现在,那么请允许我给每一位追更陪伴的正版读者一个么么哒!mua~
感谢在2020-06-09 09:47:52~2020-06-10 03:2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_^、想想困、贪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的小甜饼 43瓶;想想困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7、chapter 147
1、
某日半夜, 沉默多时的NL工作室官方账号发了一张图透。
雪地上的少女, 或倚或立, 元气十足。
她们背对着镜头, 抱着滑板, 有说有笑地朝着前方的银装素裹和骄阳望去。
厚重的滑雪服和滑雪靴并不影响整体的美感。
配文:【No.3, 在路上了。】
大晚上毫无征兆的,让乡民们彻夜难眠。
“老子都要睡了,突然更新动态!”
“比我好点, 我都睡着了被男朋友叫醒来刷动态的(他知道我是NL死忠)爬起来就一张图!”
“秀恩爱的, 已阅。”
“合理怀疑工作室忘记他们和国内有时差,拍完就上传了。理解一下吧, 三辑终于有动静了, 工作人员比我们还激动哈哈哈!”
“借公款旅游孵化老三,烛总是不是缺钱了(狗头保命)”
NL此时的公开行程,是一场汇集世界优质歌手组合的大型演出。
作为新生代女团的佼佼者,此次受邀不仅是实力的证明,更承担了和世界文化交流、输出的重要作用。
没想到竟然同时开启了第三张专辑的筹备预热。
“NL终——于肯再出新专了!!!”
“乡民热泪盈眶,鬼知道我等三辑等了多久?”
“第一和第二张专辑也就隔了一年,三辑等三年!”
“没办法, 谁让咱姑娘们年轻任务重呢!”
“出道才一年殷柠就要高考,桃桃又因为身上的伤病留了一年。得嘞,阿柠、桃子和怀怀,三人三年高考,我特么都快把这几年的作文题倒背如流了。”
“高考查分那天我比我弟这个应届生都紧张。”
“我还记得怀怀高考前一天晚上失眠, 睡不着给烛总打电话,后来被蔺遥在采访时爆出来的那件事哈哈哈哈哈。”
“总结下来,这些年来每个玥姐的vlog里都有个苦逼学习的背影。”
“只有早就毕业的九哥笑而不语,认真做酒鬼。”
烛茗很认真地兑现着他给五个女孩子的承诺。
出道爆红的例子太多,业内评价极高的成功案例都是怎样乘胜追击,用现有的牌打到更高的层次和咖位。
但他和她们都不想这样,太浮躁。
舍弃了短暂的辉煌和热度,她们要做独一无二的,长久而不朽的艺术。
年龄偏小的这几个,在第二张专辑宣传后期就渐渐淡去,在他和工作室的陪伴下专心学习。
成绩虽然不是衡量人的唯一标准,但沉下心读书却能让人提升修养。
文学是底蕴,史政是辩证,数理是逻辑和理性。
知识不会直接给人金山银山,却能塑造她们人生观和价值观,在价值判断最终形成前,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
当红和富裕是一时的事。
而做人,是一辈子的事。
他甚至不要求她们一定要和同行其他年轻人一样,考影视戏剧专业、学音乐、学表演,只要是她们想做的,他永远倾尽全力支持。
时常被人叫“小公主”的殷柠去读了历史,发现中世纪欧洲的女性经济地位并不高,即便是有可贵财产的贵族女性也已依旧只是家人丈夫的附属。
白切黑的叶新桃选择了心理学。学的过程中偶尔会想到严零,忍不住用所学的知识去分析她遇见过的她。
秦怀是NL里最惊世骇俗的。
各大表演系翘首以盼的独苗连艺考生身份都没要,凭专业课实力考进了西班牙语专业。
“我以为我追的是个嘴贫的学渣小姑娘,追了个寂寞。听说我表妹低她一分,被调剂了。告辞!”
“玥玥vlog更新了。继烛总变态训练计划之后,又出现了秦怀变态学习计划。”
“明明可以靠……偏要靠……”
“星晨当初没要怀怀,被烛总捡漏,后悔吗?”
“交给星晨怕是不可能像烛总这样无欲无求不捞钱的培养,老板是你烛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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