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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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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能够吗?

    尽管两人都乐在其中,心头还是浮上了一丝忧虑。

    真的变了,和蔺遥相处愈久,他就愈发体会到自己的变化。虽然这样的变化让他偶尔会有些心慌,但好像……并不讨厌。

    混沌的大脑似乎多了些清明,低头才发现清明来自哪里。

    “……蔺老师,我在你眼里是个连裤子都不会穿的低智儿童吗?给我松手。”

    “不啊,可怎么办呢,我就是想帮你。”

    “???”他以前怎么没意识到对家是这么闷骚的男人,烛茗磨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滚啊,手拿开,我要去洗澡。”

    “等会儿。”

    蔺遥一下坐起身,抱着他的腰,将烛茗圈在怀里。

    下一秒,湿润和干燥分不清。

    这份低回的热情让烛茗再次松懈,他心底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无声回应。

    “说起来今天听了个八卦。”

    在一个喘息中,蔺遥贴着他的鼻翼缓缓开口。

    烛茗闭着眼,慵懒道:“你讲。”

    “纪夫人去星晨找杨总了。听说是儿子已经几天没和她联系,质问情况呢。”

    “那人呢?”烛茗睫毛动了动,“我问纪可嘉。”

    “在陪陈敬鹿准备这周rapper竞演呢,没事。”

    不是离家出走就好。烛茗放下心来,睁开眼,望进蔺遥的双眸:“据我所知,蔺老师您可不是一个关心八卦的人啊。”

    蔺遥轻笑:“我为了谁啊。”

    烛茗不语,定定看着他,俯身吻上去。

    为了我。

    时间在浓情蜜意中悄然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微微一抬眼,烛茗瞳孔微缩。

    正对着他的视线,一条狗在盯着他。

    垂头耷耳的乌龙,缩在它舒适的小窝里,眼神疲乏,老神在在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上演着速度与激情。

    狗在家中坐,粮从天上来。

    “……”烛茗艰难地抽身,把蔺遥的脑袋掰过去,“这位兄弟是不是该吃饭了?”

    蔺遥翻身,把扔在沙发上的衣服随手往身上一套,走去给乌龙添了些真狗粮。

    只见乌龙别开脸,慢吞吞地趴下,缓缓闭上眼。

    “怎么了,它不吃吗?”

    烛茗跳下沙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从蔺遥身后探出脑袋。

    “身体状况变差,没力气进食,它也知道自己到尽头了。”蔺遥说着,视线下移,“去把拖鞋穿上。”

    “哦。”烛茗返身回去,蹬上拖鞋,低声呢喃,“要不改天做梦的时候你和系统商量一下?”

    “用代价换它活久一点吗?”蔺遥摇头,“它和你不一样,二十年对你来说只是人生的开始,对他来说已经是漫长的一辈子。”

    “即使他能像纪爷爷那样被延续着生命,可诸病缠身,无精打采,甚至连出门遛弯的兴趣都没有的生活,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纯粹是为了我的贪念消耗折磨着我们俩罢了。”

    烛茗脚步一顿,愣在原地。

    他知道蔺遥说的是乌龙,可不自觉就想起老爷子来。

    忽然有些恍惚,现在这样,到底是他一厢情愿的自私和任性,还是来之不易的幸运和福气?

    话题走向沉重,方才的旖旎也渐渐淡去。蔺遥蹲下摸着乌龙的脑袋,仰头看着烛茗:“去洗澡吧,晚点小耳朵要过来,虽然她看不见,你确定要用现在这副模样见她?”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还沾染着些许糜乱的气息。

    “?”

    不早说?!烛茗三级两级台阶跨上楼,闪身钻进浴室。

    等他收拾好自己,出来时,蔺迩已经到了,怀里抱着乌龙,琥珀在她脚下乖巧地蹲着。

    四月初天气稍有回暖,小耳朵的小裙子也换上了单薄的款式,裙摆蓬蓬松松,颇有设计感。

    蔺遥在她身后帮她编着头发,两人的穿搭从色彩到风格总是很一致,很养眼。

    总是不忍心破坏这样的美好。

    烛茗想起曾经小耳朵跟他说,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设计师。而蔺遥走入时尚圈,拿着顶级的时尚资源,无疑是在替小耳朵用另一种方式延续梦想。

    曾经他在蔺迩身上看到的是遗憾,可现在他忽然觉得,一切遗憾都会走向另一种圆满。

    “烛茗哥哥还在这里住着呢?”

    听见下楼声,蔺迩侧目,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蔺遥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又乖乖把头摆正,耐心地等蔺遥扎好发圈。

    烛茗应了一声,刚走到两人面前:“乌龙什么时候不排斥你了?”

    小耳朵放在乌龙身上顺毛的手顿了一顿:“就你们竞演节目开始之后。”

    “他以前怎么和你不亲啊?”烛茗好奇。

    蔺迩歪头想了想:“很多原因吧。我听说乌龙小时候被人虐待过,一直都不是很亲人。”

    “本来妈妈想养在家里的,后来状态恢复得特别好,就又送回去,退役才被接回来。”

    “那个时候我还没出生嘛,它和我也不熟,只和我他们仨亲近,后来接它回家的那个时候,我身边还不是琥珀,是有一条和乌龙不太合得来的导盲犬……它俩一直不太亲,连带着乌龙总觉得我也对他有恶意。”

    “看来你这是终于感化它了。”

    “不。”蔺迩摇头,小声嘀咕,“我只是从我哥这儿借了一件你穿过的衣服……”

    “事实证明了乌龙它真的好黏你,就一件带着你气味的衣服就消除了它对我这么多年的排斥!烛茗哥哥,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

    “有点渴,帮我倒杯水。”蔺遥忽然开口,直勾勾地盯着烛茗。

    烛茗应道:“正好,我也找点饮料喝,小耳朵要喝什么吗?”

    小耳朵嘿嘿一笑:“想喝龙舌兰日出……啊!哥,你好过分!!!”

    蔺遥微微用力揪了一下蔺迩的辫子,让她揶揄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屈服于黑恶势力的小耳朵哼了一声,扯着嗓子对着远处的烛茗大喊:“烛茗哥哥你唱得太好听了!!!”

    她看不见舞台,但这并不妨碍她从歌声中脑补出一场大戏。

    烛茗把头从冰箱里缩回来:“谢谢。”

    “我呢?”蔺遥一边将她的碎发别至耳后,一边问。

    小耳朵一阵无语:“哥,就别逼你亲妹昧着良心说她不想说的彩虹屁了好吗?”

    蔺遥:“……”

    烛茗今天没能在蔺遥的流氓行为面前占据上风,如今看到他被小耳朵一句话就治得服服帖帖哑口无言,瞬间心情大好。

    他走近,背着小耳朵把自己刚抿过一口的玻璃杯放在蔺遥唇边,眼里充满挑衅的笑意,给他灌了一点橙汁。

    蔺遥单手抓着小耳朵的发尾,腾出一只手接过玻璃杯,一饮而尽。

    烛茗轻笑,转身把从楼上准备好的带有特别签名的新专辑递给小耳朵。

    “啊啊啊啊啊啊还有签名啊啊啊啊我宣布我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蔺迩摩挲着专辑表面,整个人激动得仿佛能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飞到一半被蔺遥无情打断:“爸说你已经下单了五张了,至于吗?”

    “……”

    虚假的兄妹情才是充斥着和和美美的宠爱,真实的兄妹情就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对方气到心梗。

    “怎么不至于?我爱豆亲自送的和我买的能一样吗?再说,反正我花的也是你的钱。”

    “……”蔺遥将蝴蝶结缎带在她脑后系好,象征性的、带着报复意味地拍了拍小耳朵的后脑勺。“好了。”

    “我真的迟早被你拍傻!”小耳朵气鼓鼓仰起头,“烛茗哥哥,你别在这儿住了,你来我家住吧!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啊!”

    蔺遥点了点小耳朵的鼻尖,拉过烛茗的手,将两人的手放在小耳朵的手背上。

    “怎么了?”小耳朵拧眉感受着,不知道她哥要做什么。

    烛茗也是一脸茫然,他的手夹在兄妹俩之间,仿佛两个人的脉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他听见蔺遥说:“蔺迩,叫嫂子。”

    “???”

    问过他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耳朵:蔺遥你他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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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了个人设封面,超喜欢嘿嘿嘿

    今天推迟更新抱歉啦!爱你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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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88

    小耳朵的表情, 从“你他喵的在说什么”,到“握草我听到了什么”,再到“蔺遥你敢染指我爱豆我要杀了你!”,不过经历了短短几秒钟。

    她抬手, 一巴掌拍在蔺遥脸上,顺着颧骨摸上去, 摸到她哥上扬的嘴角, 心凉了半截。

    完了,这个男人的表情从来不会说谎。

    她嘴唇颤动着, 转头, 茫然找着自家爱豆的方向, 紧接着听见烛茗说:“别听他瞎说。”

    蔺迩心里一松, 松完又一紧, 心里顿时泛起嘀咕。

    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 我哥已经没有魅力了吗?握草我家爱豆居然是连我哥都追不到的男人, 那请问还有谁配得上啊?!

    满腹弹幕从脑内滑过,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 就有听见烛茗的声音。

    “在现代汉语给男性伴侣发明出固定亲属称谓前我拒绝被叫嫂子。”

    说得义正严辞。

    “乖, 叫哥哥。”

    小耳朵:“?????”

    她裂开了!!!她今天就不该来!

    这才多会儿啊她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太要命了啊!!!这俩人真的一点都不愧对他们的CP名, 能把人逼疯!!!

    对家亲自炒CP,正主亲自盖章,蔺迩垂下头, 撅起嘴,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唯粉。

    嘤嘤嘤她还是个孩子,她不想经历这些呜呜呜呜!

    信仰崩塌的小耳朵拎起琥珀就钻进了一楼客房,留下高寿年迈的乌龙,自顾自地挪了挪位置,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窝在烛茗脚边。

    “不去哄哄?”

    烛茗问着身边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甚至连招呼都不和他打就擅自和家人出柜的男人。

    小姑娘的背影让他想起了那天在车上落荒而逃的纪可嘉,不知道少年和少女相比,谁更不能承受幻灭的失望。

    蔺遥看着他:“生气吗?”

    “你问我吗?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烛茗没好气地说。

    他孑然一人,总是心无旁骛地做着自己的选择。从事什么事业,和什么样的人交往,过怎样的人生,从来不需要向谁交代,更不需要对谁负责。

    除了蔺遥,他想不到这辈子在自己什么的还能是谁,这种事情无非是早晚的差别。

    对他而言,带蔺遥见过老爷子已经足够,至于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

    可是……

    “蔺遥,你和我不一样。”

    他不像自己亲缘淡薄,和家人有着比他要深厚很多的羁绊。

    他可以抛弃纪家独自生活,但蔺遥不可以。他不想蔺遥因为他,和自己至亲至爱产生隔阂和伤害。

    “我懂你的意思,但我比你要了解她,她不是因为这事就绝望的孩子。”蔺遥说,“我先去做晚饭,没什么比吃的更能哄她了。”

    “……行吧。”烛茗哑口无言,“那我去看看她。”

    “可以,你确实比我会哄人多了。”蔺遥点头。

    看剪辑版的节目视频,花絮里的烛茗嘴炮能力简直超乎他的想象,那嘴一张,叭叭地什么都敢说。

    蔺遥毫不怀疑节目播完,有人能整理一份烛茗金句出来。

    “牛腩爆炒吧,今天想吃点辣的。”

    “好。”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蔺迩倒在床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她低着头,用长袖连衣裙的袖口擦着眼泪。

    “吱呀——”

    烛茗推门的声音落入耳中,女孩登时抬起头来。

    映入烛茗眼帘的,是袖珍乖巧的小姑娘在默默抽泣流泪,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滚,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还叫不会绝望?烛茗想暴打蔺遥的狗头。

    他暗道不好,快步走上前,按住小耳朵摸索着要站起来的动作。

    “是我。”他一边按着她的肩膀做回床上,一边轻声说,生怕吓着小耳朵。

    “烛茗哥哥……”蔺迩用手背胡乱抹了几下眼泪,抬头,“你怎么过来了?”

    “看看你有没有事。要是觉得委屈,我等下拧着你哥的脖子过来认错。”烛茗一本正经地说。

    蔺迩破涕为笑:“也只有你敢这么做……唉,瞧这话说的,我哥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认错?喜欢谁,不管喜欢男的女的,本来就不是一件错事。”

    这话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没有照顾好你的心情,就是错了。”

    “烛茗哥哥,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不觉得奇怪吗?”小耳朵忍俊不禁,又点受宠若惊。

    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照顾别人心情的肆意又洒脱的爱豆,蹲在自己面前说要照顾她的心情,真的怪令人惶恐的。

    “我虽然心直口快,但我知道你对他来说是怎样的存在,真正的家人,和路人粉丝是不一样的。”

    “你说的对,烛茗哥哥。可是啊,就因为我是他的家人,而不是单纯作为你的粉丝,才会觉得他没有错。”

    烛茗有一丝不解。

    “我以前和我哥说,希望他不要顾虑太多,不要因为我看不见就把很多事情瞒着我。所以你放心,他向我交代这件事不需要考虑时机,不需要铺垫,只要他愿意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听着。”

    “我不是因为伤心才哭,我是……太感慨了。”

    蔺迩松了松手里的绳子,放任琥珀往远走了走。

    “我早就猜到我哥谈恋爱啦,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其实冷静下来一想,似乎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烛茗头一次从小耳朵口中听到作为粉丝身份以外的话,心情有些微妙。

    “你放心,我家里人也不用担心,你看我妈都多久没回过家了,她肯定知道自己没资格管这种事。”

    “我爸?我爸就更不用说了,自从我哥第一次传绯闻,第二天就出面打人家姑娘脸的那件事后,我爸就认定了我哥得单身一辈子。”

    “……你爸挺莽啊。”

    “我随我爸,都有那么些莽撞,我哥像我妈,沉着得不行。”

    不止是他,蔺迩也是头一次和爱豆以这种方式交流,始终有种头重脚轻的飘忽感。

    “我真的能叫你哥吗?”小耳朵问。

    “当然。”烛茗毫不犹豫地说完,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纪可嘉的落寞眼神。

    “完了,我觉得我要得意忘形了。”小耳朵擦干眼泪,吸溜着鼻涕,“我他喵的明明不是cp粉啊?!”

    烛茗听了这气急败坏的吐槽,忽然觉得如果真的公开,烛火的接受程度估计没自己想的那么糟。

    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他递给小耳朵纸巾让她擦擦脸。

    “烛茗哥,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你说。”

    “你喜欢我哥什么哇?”

    小耳朵侧着耳朵,两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好奇地问。

    烛茗想了想,一字一句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全部了。”

    无法概括喜欢哪一点,他喜欢他的一切,他的所有。

    “老板,你没救了,你一个工作至上的人居然通话的时候和我玩失踪,我跟你说我要闹的!我跳槽你信不信!”

    周五走进工作室,烛茗就被蒋星盼追在身后,被迫听着他满腹怨念。

    被威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烛茗敷衍地拍拍他的肩,把锅甩给了蔺遥:“这样,你去和对家经纪人沟通一下,让她艺人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闹我,怎么样?”

    蒋星盼:“……”妈的老子哭这么久为的是听你撒狗粮吗?!

    “好了别哭了,给你季度发奖金,乖啊。”

    “别瞧不起我了!蒋星盼是用钱就能轻易打发的人吗?”

    “我准备换车了,准备帮你换一辆。家庭款,空间大到你家生二胎三胎都用足够装得下。”

    “好吧我是。”蒋星盼低头,深呼吸,正色道,“最近有不少人找过来,是关于NL的项目。”

    烛茗脚步顿了顿,这是个好的开端,他的新事业,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女团组合,已经初见成效,开始能替他产生商业价值了。

    “杂志?代言?还是综艺?”

    “是代言。有好几个品牌方,把黑名单上的去掉,一共有6个,还有之前咱们合作过的。”

    “让项目部那边对接一下,如果能接受等到最终竞演结束之后再开始推进的项目,留下观望。如果不能,就送走吧。”

    “合同也等到结束后才确认吗?”

    “嗯,如果真的认可她们的后续价值,我认为等得起。”

    他不需要姑娘们挣快钱,名气也好粉丝也好,一切有代价的东西都要日积月累才好。

    节目还没结束,就签约代言,就算他能压得下来,品牌方也未必会同意赛后才宣传。可是如果经历了这么多期舞台打磨,走到出道最终舞台那一步,她们的地位和现在亦不能同日而语。

    比起“还没进行到出道舞台就已经拿下了这么多这么多代言”,他更想她们能专心舞台,安安心心筹备每一场比赛。

    浮躁,并不能让人长久。

    如果为了长远的价值,他宁愿放弃现在的宣传和推广机会。

    “也知会她们说一声,别让她们太沮丧,至少在她们有收入之前,工资会稳定发的。五个小姑娘,我还是养得起的。”

    壕还是您壕。

    蒋星盼心痛地记下要和财务那边联系确认,又看了一眼备忘录:“蒋导那边我联系过了,他想亲自见你一下,时间约在下周了,主题曲的事情等你们见了面慢慢谈?”

    “谈?不用谈。你忘了我是蒋导三部曲的粉丝吗?我都已经开始构思旋律了。”

    “那你还……”

    还摆出一副和蔺遥划清界限的样子?

    “这一步可不能少啊。”烛茗勾了勾嘴角,伸手搭上蒋星盼的脖子,“这是我的态度。至少得让之后所有来寻求合作的人都知道,我烛茗可不是为了那点知名度和利益,才要和蔺遥的名字挂在一起的。”

    “这么多年了你不懂我吗?我不想变成我讨厌的那种人。”

    “不是营业,不是炒CP,不是媚众,不是假戏真做,不是迎合一切意.淫。”

    “我和蔺遥,就只是,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耳朵:我哥和我哥在一起了!

    纪可嘉:你叫谁哥?!我要闹了!

    感觉番外可以有弟弟妹妹的茶话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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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r89

    蒋星盼听了烛茗的话, 低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张开五指放在他面前,胡乱晃了晃。

    烛茗扫了眼他这肉乎乎的手指,拍开:“晃得眼睛疼。怎么了?”

    “看到这戒指了吗?我媳妇儿去年生日送的。”蒋星盼叉着腰,“谁还不会撒狗粮了吗?”

    “……”

    幼不幼稚?!

    他动了动嘴唇, 眸光流转,目光落在蒋星盼的婚戒上。

    说起来……还有一个多月是蔺遥生日了, 他好像也是时候该准备点什么礼物给蔺老师了。

    “啊——!”

    不远处传来喧闹熟悉的尖叫声, 打断了烛茗的思绪。不用想就知道是练习室里的姑娘们在闹腾。

    练习室的音响声开得巨大,鼓点震得响亮, 纵使隔音做得再好, 也耐不住里面几个小丫头的喧闹。

    “节目组的拍摄前脚才走, 后脚就玩起来了。”蒋星盼递去一个眼神, “我让她们小声点?”

    “行了, 都是孩子,我这儿又不是学校, 哪来那么多校规校纪?”烛茗边往前走边说。

    以前他的工作室很冷清, 除了他一个人偶尔会来,剩下都是日常办公的安静员工。

    而最近, 他跑工作室的次数多了, 和工作室众人的联系也多了。似乎NL的组建给工作室带来了不少欢乐。

    原本走廊上的相框海报都是他的身影,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几张姑娘们的现场美照。每个大办公区的LED显示屏上最近都在循环播出姑娘们的舞台。

    就连一向只操心他穿搭的寇蔻女士, 都联合了造型设计摄影后期几大负责人,将给NL拍摄概念照的计划提上了日程。

    刚进来时,蒋星盼看他抱臂看着墙上的照片, 还打趣他:“有没有感觉到一丝被冷落的凄楚?”

    他摇头说:“完全没有。”

    这是实话。

    他只觉得无比欣慰。

    他的工作室总是齐心协力,和他上下一心,每每想起来都觉得自己这十年没有白经营。这些他从来没有刻意叮嘱过的事情,却在他们默默运转下筹备好一切。

    大概因为他们都知道,NeverLand和他,远不是独立的两代艺人那么简单。

    “九哥杀我,我好期待明天的battle现场!”

    他一推门,音乐已经告一段落,俞可爱绅士鞠躬,秦怀跺脚坐在镜前高声大喊,石玥和殷柠又是尖叫又是吹口哨。

    这五个少女在演播厅的时候拘谨得不行,面对一众少年全是一副爱答不理的高冷样。

    可只要关起门,在练习室也好,待机室也罢,她们就立刻抛下一切羞耻心,像五个小疯子似的,毫无形象地嬉笑打闹,热络得不行。

    只有叶新桃一个人从沉浸的情绪中回过神,视线捕捉到他,颇会察言观色地起身关了音乐。

    “啊烛总来了。”秦怀后知后觉,蹦蹦跳跳到他身边,“你这一周都没来,是不是有点太敷衍我们九哥啦!”

    烛茗从身后拿出一塑料袋零食递给她,抬眼看着俞可爱:“你九哥有她自己的想法,还真不是我能随便插手的。”

    他的风格和俞可爱兼容性不高,所以这次趁机给自己放假,请了相熟的制作人朋友帮忙。

    “对了,听节目组说你弃权了?”

    “嗯弃权了,你们下次竞演没福利了。”

    俞可爱把手上的麦克风塞进烛茗手里,挑了挑眉:“没事儿,也不差那点小奖励。弃权干嘛,不准备和蔺老师同台battle一下吗?”

    烛茗低头,手掌拍了拍话筒:“我平时是不是太嚣张,都让你觉得我没自知之明了?”

    秦怀从撕开的零食包装中抬起头,嘴里叼着一根辣条:“这道题我会答!烛总号称全能,但他唯一不会的就是说唱嘎嘎嘎!”

    众人看向她。

    “看我干啥?了解对家业务能力才好……”

    才好精准黑他嘲他嘛!

    秦怀还没说完,就意识到此刻她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佳肴,而眼前的人除了是对家正主,更是给她发工资的老板。

    她硬是把自己从歧路拽回,吐了吐舌头:“知己知彼嘛!”

    他确实不会说唱,曾经为了能和蔺遥抗衡尝试学了很久也没学会,别说保持groove,他连自己的flow都找不到,最终无奈接受自己在这方面没有天赋的事实。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他连相声贯口和做主持人时的花式口播广告都不在话下,为什么偏偏就在这等蔺遥极为擅长的领域开不了窍。

    烛茗拿起话筒,凝眸,不甘心地说:“rap的话,我会……”

    “哟,哟——”

    平淡,生硬,尬到骨子里。

    NL众人:“……”

    救命!烛总快住口啊!

    天呐有人见过这样让人幻灭的烛老师吗?她们会不会被灭口啊?

    烛茗放下话筒,看着神色复杂,脸色惨淡的姑娘们,扶着额头,请她们吃了一顿大餐来安抚他们受伤的耳朵。

    NL众人对着桌上的牛排流口水:“烛总您以后在我们面前随便开腔,值了!”

    烛茗:“……”

    嘿,难怪说姑娘不能惯着呢。

    第二天早晨是单独彩排,竞演对手之间互不见面,只用确认各自的舞台和歌词提交。下午是串场彩排,过一遍竞演流程和顺序。

    弃了权的烛茗坐在台下,好整以暇地看着,等俞可爱结束后下来,从手机里调出录像给她。

    “演唱方面我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是这里和观众互动这部分……别忘了节目还有现场直播,注意机位。还有就是,视线别飘,在镜头会显得很没自信的。”

    俞可爱抓了抓头发,点头:“可能是因为diss battle吧,我得看着对面那个人才好说。彩排见不到眼神就下意识游走了。”

    烛茗还要说些什么,忽然手臂上的纹样闪了闪,他放下手机,嘴角淡淡挂起笑意。

    俞可爱怔愣,见他脸上从漫不经心变得稍有色彩,回头顺着烛茗的目光,果不其然在身后不远处瞧见了蔺遥的身影。

    她用肘抵了抵他:“茗子哥,照这么下去,藏不了多久的啊。”

    烛茗眼眸一动不动,在昏暗的台下,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他抖了抖衣摆坐好,以手支颐,轻飘飘地说:“本就没打算藏,无非是收不收敛的住罢了。”

    俞可爱咋舌,自觉地离开,给蔺遥让出了烛茗身边的位置。

    蔺遥身型极好,兴许是骨架比他稍大一些,两人明明身高差不太多,烛茗却总觉得他更强势,更有压迫感。

    见他站定,烛茗拍拍旁边的座椅:“下个彩排轮到星晨了吗?坐,我等下就撤。”

    分开彩排时,全节目组都要确保没有其他组合成员在场,因此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要来赶烛茗走。

    蔺遥像是来休假似的,在他身边坐下,手里端了一个保鲜盒,里面盛着水果拼盘。他拿起上面插着的牙签,戳了一块火龙果递给烛茗。

    烛茗睨了他一眼,俯身低头,就着蔺遥的手一口咬上牙签尖端清甜鲜嫩的果肉。

    起身时,舌尖轻扫过他的指尖。

    蔺遥手微微一抖,眼中卷起一阵浪潮,看着烛茗领口微露的冷白皮和锁骨,口中一阵干燥。

    条件反射地扎起一块水果压压惊,吞咽下去才想到,这只牙签上已经沾染上了某个人的金津玉液。

    “蔺老师,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烛茗亮出手腕,如水平面般的生命值忽地往上涌了几格。而蔺遥的耳钉随之闪了闪。

    蔺遥反手捏住他的手腕,似乎想要压住他心中那点不合时宜的贪念。

    忽然,烛茗手上一痛,他连忙拨开蔺遥的手,定睛一看,即将冲到90%的生命值忽然大幅下跌。

    仿佛有人开了闸,水位骤减。

    “怎么回事?!”他有些吃惊,第一次遇到生命值出现这样的情况。

    蔺遥一时都有些慌了神,一把托住他的手臂:“你哪里不舒服?”

    烛茗茫然摇头:“我挺好的啊,没有哪儿不舒服……”

    蓦地愣住,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老爷子!”

    “你爷爷!”

    眼下除了他们俩,外界似乎只有纪老爷子和这变幻莫测的续命系统有关联。

    烛茗立刻给卢叔拨去了电话。

    没人接。

    远处已经有工作人员朝他走来,烛茗皱眉,继续拨,还是没人接。

    他看了看时间,抬手打断了工作人员请他离开彩排现场的话。

    又拨过去。

    终于有人接起了。

    “喂卢叔,爷爷他还好吗?”心脏咚咚跳着。

    那边的声音有些诧异,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及时打来,有带着些颤抖:“不太好,刚把他送进急救室,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挺过来。”

    烛茗倏地起身,转身对蔺遥说:“我先去医院。”

    蔺遥眼里满是担忧,却也只好点头:“去吧,如果来不及不用赶回来了,我替你给蒋星盼和沈导说。”

    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脸茫然,可两个人都没有要和他解释的意思。

    烛茗匆忙应道,头也没回地走出了演播厅。

    可是没想到,在电梯前,他撞见了匆匆跑来的纪可嘉,手里的电话还没挂。

    两人足有一周没见,碰面时俱是一阵哑然。

    Mr.Youth的经纪人在后面小跑,嘴里念念叨叨,却顾及他是纪氏的小少爷,也不敢发什么脾气。

    纪可嘉不由自主地看了烛茗一眼,皱着眉头对身后的人说:“真不用管我,我自己搭车去。”

    说着挂断电话,抬脚走进电梯,将经纪人关在外面。

    烛茗冷眼看着,一句话没说,跟着他走了进来。

    电梯下行,空间里气氛一时很压抑,纪可嘉垂着脑袋,悄悄往远离烛茗的地方挪了两步。

    “叮——”

    电梯到一楼,纪可嘉拉上夹克衫外套的拉链,吐了口气,带上口罩准备出去。

    忽然一根修长的手指按在关门的按钮上,他错愕地回头,撞进烛茗的目光。

    这双干净的眼睛里凭白多了些阴郁,让烛茗觉得很刺眼。

    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梁婉。

    曾经那是一道插在他心口十多年的刺,看到这个少年就能想起尚未愈合的疤痕。无冤无仇,却也提不起任何感情。

    现在,这道刺反向插入了纪可嘉胸口,贯穿了彼时的他和眼前的少年。心头曾有过一阵报复的畅快,而那之后竟无端怅然。

    他淡淡望进纪可嘉的双眸,轻声说:“搭什么出租车,我载你。”

    作者有话要说: 多年后的采访——

    烛茗:我和蔺老师应该是相似型,但蔺老师觉得是互补型。

    主持:哪里互补?

    蔺遥:rap能力……

    烛茗:???你给老子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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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90

    纪可嘉的背脊直板板地贴在副座上, 大气也不敢喘,怯生生瞄着红绿灯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点敲着方向盘的烛茗,吞了吞口水。

    前一阵子坐在蔺遥老师车上心里也是忐忑, 可不像现在这么惴惴不安。

    烛茗双唇微抿,表情觉察不出喜怒。

    正午的暖阳铺在他额前碎发上, 就连先前他让自己上车时的淡漠都恍惚有种心动, 仿佛堕入尘世的谪仙,身上笼罩着光。

    “看够了没有?”仙人冷不丁开口, 把他拉回了人间地狱。

    纪可嘉别过脸, 往向窗外开始抽条吐绿的桠杈, 有一丝被抓包后的僵硬。

    “我好像没不让你讲话吧?”烛茗余光掠过少年人的面容, “你大可不必这么拘束。”

    想了想又道:“趁我现在还有闲心。”

    纪可嘉错愕地回头。心说, 你从来都懒得搭理我,这难道和不想听我说话不一样吗?

    他的无感和厌倦哪次不是写在脸上, 他哪敢轻易叨扰他?

    “纪总打电话告诉你的?”

    “嗯, 说爷爷状态不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烛茗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不会的, 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只要老爷子能活着,一切病痛他都可以承受。

    “你应该知道我对你没什么感情吧。”他缓了缓, 问道。

    纪可嘉点头,手指攥紧,低下头。

    他知道, 一直都知道。

    “那你又什么好顾虑的呢?”烛茗淡笑一声,“你又影响不到我,担心什么?”

    “担心……”

    担心他讨厌自己。

    是了,他都对自己毫无感情,又怎么会把多余的情绪放在自己身上。

    烛茗从后视镜里睨了一眼即可嘉,没说话。

    尽管梁婉已经伤害不到现在的他了,他却也不能因此看着令人作呕的过往成为另一个孩子的心魔。

    像是深思熟虑了许久,纪可嘉转过头,抖着嘴唇:“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哽着,似乎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无法弥补他心中的愧疚。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过来的,我一直以为我的自作多情是热脸贴冷屁.股,现在看来……是对你的二次伤害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能早知道,我就不……”

    突然愣了一下。

    如果早知道,会怎么样呢?

    烛茗默默坐正,声音清冽:“做错事的不是你,该说对不起的也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替她道歉呢?”

    他睚眦必报,却一定是精准打击不伤及无辜,对纪可嘉的态度的冷淡疏离是一如既往的。

    如果因为梁婉的所作所为,就要反过来对纪可嘉施以言语上的暴力,从受害者变为加害者,和梁婉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报复,我也会从她身上报复回来,和你无关。”烛茗淡淡地说。

    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说,一切的起因是纪可嘉,可一个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

    纪可嘉颤了颤,转头看向烛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竟一点不觉得意外。

    接着就听他说:“也不需要瞒着你,我迟早会动她。纪可嘉,我不像你,良善得纯粹,不是什么好人,你大大方方地恨我就好,不要让自己陷入两难。”

    活着有太多两难困境,身处其中痛苦,面临抉择更痛苦。

    他无忧无虑长大,很难说为了那样的母亲值不值,可必然应该是对母亲的感情更深厚。

    原本是让纪可嘉不那么拘谨,可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他兀自说了许多话。

    烛茗牵了牵嘴角,语气无奈:“终究只有你姓纪,就算你母亲之后会离婚还是怎样,你都是这个家的孩子。”

    梁婉眼有滤镜,觉得老爷子和纪成钊对他这个不明不白的外人都偏爱有加。

    其实冷眼旁观的烛茗心里清楚,老爷子对他和纪可嘉的疼爱不分厚薄。不然也不会一个进入急救的消息出来,两个孙子都疯了似的往医院跑。

    他叨逼叨了这么久,也不见纪可嘉有什么反应。心下一阵无趣,把心神都放在路况上。

    车内安静无比,只有喇叭声和发动机轰鸣声偶尔从窗外传来。

    良久,他终于听见纪可嘉开口。

    “你记得你从家里搬出去的那天吗?”纪可嘉没等他回答,知道他必然是不记得,径直说,“那年我八岁,和朋友们在家里玩闹争吵,你提着行李箱路过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烛茗眼中尽是茫然,他那时恨不得尽快离开纪家,哪里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话。

    纪可嘉觑着他的反应,眼底暗暗一沉。

    那天他和小伙伴吵得不可开交,为了一件什么芝麻大小的事也记不清了。不知道是和哪家的孩子争得面红耳赤,最终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推搡之间那人一巴掌把他推到地下。

    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眼眶里酝酿出泪水,

    若在以往,梁婉必然是要出来打圆场替他撑腰壮胆,可那天她在书房里办公,不哭得大声点是闹不到她的。

    他张着嘴,还没哭出声,忽然被人揪着衣领从地上提溜起来。

    “你只会哭吗?”烛茗居高临下地望着幼小的他,“是非善恶不是靠打架就打得出来的,你妈能帮你多久呢?”

    说完转头就走,消失在门口。只有他脑后皱巴巴的衣领提醒着他,烛茗曾来过。

    一群小屁孩似乎都被这个有些凶的哥哥吓到,一时间竟忘了刚才的争吵,怔怔地问他:“他是谁啊?”

    纪可嘉狠狠眨了下眼睛,把憋出来的眼泪挤回去:“借住我家的哥哥。”

    这个标准回答他从小就会说,少有知道烛茗是“纪家人”,匆匆见过的人只当是纪老爷子或纪成钊帮友人看顾一段时间的孩子。他后来才知道,家里住的那个被爷爷叫“然然”的哥哥,有个名字叫“纪然”。

    而他抛弃了这个姓名,像是和这个家断开了联系,一年大概也才回来一次。

    烛茗离家后的十年,正是他辉煌的十年。从小学到中学,他时时刻刻看着身边人捧着专辑,刷着电视剧,一口一个茗哥、烛总,痴迷得不行。

    他总是吃味地想,想告诉全世界:“那是我哥。”

    那天烛茗撕开隐藏多年的真实,他一个人躲在宿舍里,一遍又一遍琢磨着这件事。

    他难受得想哭,可就在眼泪滑落脸颊之际,恍惚又听见当年烛茗清冽的声音:“你只会哭吗?”

    眼泪顿时就止住了。

    烛茗静静听着纪可嘉语无伦次地说着往事,没有打断他。

    他忽然意识到,纪可嘉和他一样,因着身份和顾虑,心里藏了十多年的话。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和纪家的关系,所以不说。

    而纪可嘉则是替他瞒着他和纪家的关系,所以不说。

    他现在有蔺遥可以倾诉,可眼前这个孩子……

    除了家里这些带有天然立场的人,一个可以分享秘密的人也没有。

    “说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我要说什么……”纪可嘉嘀咕着,自己吐槽自己,“可能我只想说,谢谢你。”

    烛茗一愣,连带着开进地下车库的动作都差点没稳住,险些撞着通道的墙壁,一个刹车下去,轮胎打滑的摩擦厉声和地面叫板。

    “谢我什么?”烛茗嘴角抽搐,心说这孩子怕不是有毛病?

    “谢……所有吧。”

    谢你让我从小不耽于家人宠爱的温床。

    谢你在虚假美好的幻想里还我一个真相。

    烛茗听着他模棱两可的对话,无语而不解。停稳车,解开安全带准备从车上下来,他忽然问:“你演艺生涯的未来都规划好了吗?一时冲动的话我劝你早点抽身。”

    “我……”纪可嘉忽然驻足,“你看出来了?”

    烛茗点头。主舞竞演的那个舞台让他意识到,纪可嘉投身这个圈子,是真的在追随他的脚步,想得到他的认可。

    可这样的冲动,会困住他。

    纪成钊他还是了解的,宠爱归宠爱,纵容归纵容,一旦到他利益相关的时候,别人的乱麻他都可以一刀斩去。

    老爷子进抢救,他是靠续命系统知道才问的卢叔。而纪成钊率先联系了纪可嘉,心思不言而喻。

    “纪总只有你这一个儿子,纪氏的未来和你的未来,总有一天他会要你选一个。”

    他轻声说着,心里明白这是自己对眼前少年最后的宽容。

    抢救室门口等着好些人,烛茗和纪可嘉到的时候,梁婉正站在纪成钊一步远的地方,靠墙低头。

    许久不见,她似乎愈发憔悴了。

    听到声音,她向这边看来,脸上刚升腾起一丝戾气,便被紧随其后的纪可嘉的身影扑灭,嘴角抖了抖,扬起一张和善的脸。

    纪成钊转头看她,冷笑了一声:“不累吗?”

    这么多年他都对梁婉没有起疑心,自认为是夫妻同心举案齐眉。直到去年抓住一丝端倪,顺着藤摸下去,一桩桩一件件梳理清楚,到如今才知道,梁婉这些年都背着自己做了什么。

    最近他手段凌厉,折断了梁婉的羽翼,放她在家,忽然好奇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梁婉唇色苍白:“不累。”

    她做的事后果可以自己承担,惟独不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一切。

    可儿子看她的眼神忽然有些和从前不太一样。

    梁婉心底忽然有些慌张,从上周纪成钊将她约束在家,纪可嘉不接她电话起,心底的恐惧和不安就开始持续性蔓延。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事态不受控制。

    纪可嘉那双她引以为傲的清澈眼眸里带了些陌生,看得她竟有一丝心虚。

    “妈,爸。”纪可嘉上前打过招呼,揪心地朝抢救室里看了一眼。

    烛茗走近,朝附近作壁上观的卢叔点了点头,转向纪成钊,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梁婉。

    “正好见了,问您个事儿。”

    纪成钊皱眉:“有什么事等爷爷出来再说吧。”

    “人家医生在努力,你又帮不到什么忙,为什么不听听呢?”

    梁婉看见烛茗眼珠转向自己,又移开。

    那股莫名的慌张又升腾起来。

    “你说吧。”纪成钊妥协。

    “最近有人可是准备把我来医院探病,连同我是纪家私生子的消息放出去。”

    烛茗没有看梁婉,却把“有人”二字咬得极重。

    “曝光我身份对她有什么好处呢,后招怕是也准备好了吧?毕竟可是连亲子鉴定都拿到的人,下一步再诋毁我和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想用舆论杀我,是不是啊,梁女士?”

    纪成钊眼底陡然掀起风暴。

    他查了这么久,以为梁婉除了放了些烛茗的料,就是在公司上的事情擅自动手脚。

    烛茗和他生母的事情,本就是他和老爷子心照不宣要隐藏的事情,轮得到她自作主张吗?

    “你怎么能这么讲话?”梁婉强装镇定,“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纪总不信我,倒也应该信一下卢叔的吧。”

    烛茗冷笑。纪氏本家的人脉资源和搅弄风云的手段,用在梁婉身上可太小题大作了。

    卢建忠的颔首让纪成钊心底尚存的几分怀疑消散殆尽。

    他扫了一眼梁婉,对身边的人说:“送夫人回家。”

    公共场合,不适合闹大。

    梁婉勃然大怒,她一边挣脱着,一边目眦欲裂地说着什么,余光瞥着纪可嘉,脸上露出无限委屈。

    她说了什么,是狡辩还是装傻,都没有落尽烛茗而中,只觉得一阵聒噪。

    “妈。”纪可嘉开口。

    梁婉忽然安静下来,连烛茗都向纪可嘉投去一抹讶然。

    “您……不累吗?”纪可嘉眼底带着不忍相信的伤怀,问出了和方才纪成钊同样的话,疲惫地说,“我都知道了,咱们就……就别粉饰了好不好?”

    “我知道您总是为了我好,可您真的是为我着想吗?他是我哥,不管他是谁,留着谁的血,都不是您不把他当人随意辱骂的理由。”

    纪可嘉头一次这样认真和梁婉对话。尾音有些许颤抖。

    他恍然想起烛茗的话。

    宠爱他再多有什么用,做人的道理,都是他跟着烛茗口无遮拦的采访学的。连是非善恶,都是烛茗教的。

    他眼中深信不疑的善,成了刺向别人的恶,这怎么能是对他好?

    梁婉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恼羞成怒地望向烛茗,竟从那双清浅无情的眼眸中看到一抹讥讽。

    嘴角挂着浅浅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好……你好得很。”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烛茗生吞活剥。

    他知道自己的软肋是小嘉,所以自己忍着让着,不沾染一点血,偏偏用自己的软肋来杀她。

    她脸皮再厚,对着爱子的质问也无处遁形。

    宛如细细密密的针扎进心中。

    杀人诛心,烛茗你做得真绝。

    她终于安分下来,准备顺势和纪成钊的人离开,逃离这样令她难堪的困境。

    路过烛茗身边时,忽然听到一句:“这只是个开始,您撑住啊。”

    侧目而视,那双眼眸好像深渊,像极了他从地下收藏室出来的那天,对上她目光时,尘封已久的毛骨悚然。

    “我母亲也想替我讨回点什么,午夜梦回,您可千万睡安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忙,更新时间不太稳定,如果早晨9-10点间没办法更新,文案里一定会有推迟通知的,如果没有挂假条请假,基本上就是晚上9点以后补上更新。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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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91

    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敲门。

    这句话在梁婉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装神弄鬼的言辞三番两次都能吓得她闭麦。

    烛茗斜睨着梁婉,掠过她变幻多姿的表情,嘴角缓缓放平, 不再多一句阴阳怪气。

    其实十六岁离开纪家之后,他就再没有让梁婉在他身上占到一丝便宜, 反而经常是他出言不逊, 把对方气得牙痒痒。

    委屈随着时间淡了不少,可痛快现在才回笼。

    连带着周身都酣畅了许多。

    梁婉的背影摇摇欲坠, 肩膀紧绷着往外走。

    有倚仗时不知收敛, 殊不知倚仗并不牢靠。游走在聪明和愚蠢之间, 可笑可恨。

    或许这个女人性子本就偏执, 或许是在梁家那样并非高门大户却又家门混乱, 被几个私生兄长挤兑得磨出了几分执拗,在某些事情上就钻得紧。

    她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吗?

    或许在她失了家中撑腰, 失了纪成钊的宠爱之前, 真没想过吧。

    烛茗敛了视线,兀自轻笑, 笑中带了些嘲弄。

    想这么多, 说到底她缘何如此和他有什么关系?

    恶人有一万种作恶的逻辑,甚至偏执到不讲逻辑。若他真能懂了梁婉, 那才是一种可怕堕落。

    这种换位思考,还是算了吧。

    他宁愿不懂。

    可他不想懂,不代表其他人不想了解。纪可嘉垂手站在身侧, 看看他们,又扭头看了看离开的梁婉,脸上写满了挣扎。

    烛茗沉下眼眸:“你已经长大了,权衡好自己想说的话和想做的事,就去说去做,不需要看人眼色。”

    明明没人束着他,这孩子偏把自己弄得束手束脚。

    纪可嘉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父亲,又打量了一下烛茗,眼中划过一丝纠结,转身跑去追梁婉。

    少年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这样优柔寡断,真不像我们纪家人。”纪成钊摇头叹息。

    烛茗抱臂靠墙,抬头瞧着天花板:“你俩养出来的大宝贝,自己好意思说吗?”

    纪成钊一噎,没吭声。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梁婉分工明确,他提供物质支持和保障,她负责养育培养。

    当年哪能想到温婉优雅的女人心肠是这样歹毒?

    “看你这样子,还挺意外的?有句话不是说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要是不了解你,怎么能把你摸得那么透,哄得找不到方向?”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谁又比谁白呢。

    纪成钊也是能屈能伸,不可置否。

    他转身看向卢建忠:“我说怎么梁家这次竟一蹶不振,起不来了。原来是您出手了?”

    卢建忠一直隐身在角落冷眼旁观。

    突然被小老弟注视,脸上瞬间堆起笑意:“去年没给然然过成生日,老爷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送他一件生日礼物而已。”

    烛茗乖巧一笑:“谢谢您了。”

    随即又看向纪成钊:“对不住啊。她手脚不干净,是给您脸上抹黑,您也别怪我。”

    烛茗话说得客客气气,道歉却毫无诚意。

    他对生意场的事情不了解,自从决定要动梁婉后就找到了卢叔请他全权支持。

    前段时间本家有个项目被梁家横插一脚,碍于纪成钊的姻亲就没有计较,烛茗的拜托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理由。

    原本只计划小惩大戒,没想到得了烛茗的请求后,他们硬生生让梁家摧枯拉朽般彻底颓靡了下去。

    梁婉在纪成钊眼皮下做的事,说起来也挺隐秘的,多亏了卢叔插手,才能把一桩桩一件件的线头递到纪成钊面前。

    纪成钊揉了揉眉头,不想理他。

    总归和他的目的一致,利益不冲突,就是手段狠了点。

    他最初也只是想把梁婉的权收回来,折断羽翼让她安安心心呆在家里。

    可烛茗是把她所有倚仗都端了,一点体面都不留。或许不出多久,这事儿就会在圈子里传来,再给梁婉一重打击。

    “她还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吗?”

    纪成钊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能查到梁婉所作所为里与烛茗相关的事情,大都是和诋毁风评、放黑料影响舆论有关。

    可烛茗的反击未免太狠厉了些。

    “近二十年的人身攻击和辱骂不算吗?”烛茗闭上眼:“您最近去过家里的地下收藏室吗?”

    纪成钊被他话锋突转搞得有些懵:“没有。怎么了?”

    “您有空去看看,靠窗有张金色画框装着风景画。画框背后应该能看到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烛茗还没来得及回答,纪成钊的声音忽然弱下去,目光缓缓移开,他顺着回头,看见纪可嘉擦着嘴角一步一步走来。

    脸上隐隐多了一道红痕。

    烛茗眸光闪了闪:“她打你了?”

    他平静的声音卷起了纪成钊的怒火。

    “她打你?!她还敢打你?!”如果不是老爷子还在里面,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梁婉弄死。

    纪可嘉睫毛颤了颤,拇指按着泛红的嘴角没说话。

    他方才追上梁婉,想问问她到底在做什么。

    “你做什么都好,为什么非要那样对我哥?”

    “你把他当哥,他可未必把你当哥哥。我不帮你压着他,他迟早要抢了你的东西。”

    “你懂他什么?”纪可嘉怒火中烧,“那些玩意儿他眼里一文不值,你何必?你把他当成假想敌了是吗?就不怕这么做迟早把您自己反噬吗?”

    梁婉高跟鞋一歪,脚下趔趄,难以置信地看他,整个人都有些扭曲。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替他说话?”

    “妈!!!你疯了吗?你不是这样的人……”

    啪——

    一巴掌甩了上来,打碎了他最后的奢望。

    纪可嘉垂下头,放下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烛茗一眼,走到一旁。

    “我没事。真没事。”

    他不知道是在和谁说,抑或只是自言自语。

    这一巴掌,和烛茗这些年的委屈比,算得了什么。

    纪成钊气得太阳穴疼,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紧绷着脸,发现他完全不想搭理自己,只好转身看向烛茗。

    “你刚才说那幅画背后有什么?”

    “证据。”烛茗轻声说。

    “梁婉把我关在里面一晚上不吃不喝的证据。”

    他风轻云淡地将这桩深藏多年的往事说出,看着身边几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震惊。

    仿佛一颗石子落进水中,在深水里炸开层层巨浪,震动得人心颇不平静。

    纪可嘉的嘴张得浑圆,纪成钊瞪着眼睛,而卢叔震惊之余朝老爷子的方向看了看。

    终于,如释重负。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窗外正午的太阳渐渐西垂,斜斜挂在半空,用不了多久就要盖起天幕的被子,留下夕阳余晖。

    老爷子终于安全地从抢救室里出来,又从死亡线上拉回了一条命。

    在病房里陪了一会儿,他把空间让给了纪成钊和最近几乎没空过来的纪可嘉,自己一个人在靠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一双皮鞋忽然走进自己的视线。

    抬头,顾医生笔直地站在对面。

    刚才向家属汇报情况的时候,顾燃看见烛茗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也没听进去,把自己的事情忙完,抽空来看一眼,就看见烛茗在发呆。

    他想起小偲的嘱托,勉为其难在烛茗身边坐下。

    “还好吗?”顾医生问他。

    “嗯。抢救过来就好,活着就好。”烛茗喃喃点头。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和蔺遥几个月来努力到快90%的生命值,已然降至51%。

    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命换一命。

    不知道要用多少病痛去换这一次抢救,但所幸还活着。

    顾燃和病人家属打交道,知道残忍的事实该用什么话术说出。

    可烛茗似乎不行,对他越柔软,他就越心存希望。

    “你好像没懂我的意思。患者这次虽然抢救回来了,可现在已经是昏迷状态,换句话说和植物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活着,有生命体征,无非是没有脑死亡,全靠药物吊着一条命,能撑多久谁都不知道。”

    他用最直白,最不专业的话告诉着烛茗最残忍的事实。

    “我知道。”烛茗哑声说,“可毕竟是活着。”

    “无法交流无法表达,就这样躺着,也算吗?”

    “算。”烛茗咬牙,起身,“最近麻烦您照顾他了。”

    顾燃也起身,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看他走进病房,微微摇头。

    明明无法接受生死离别,偏要装得看开一切。

    烛茗抬脚进屋,看见纪可嘉一个人坐在外面会客室的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看见他进来,抬眼说:“爸和卢叔在谈事,先别进去了。”

    老人也已经彻底昏迷了,先前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很多都用不着了。

    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

    烛茗长腿一迈,跨到他身边,在他身侧坐下,眼睛一瞥,发现纪可嘉正看着已经开始的竞演直播。虽说是看,却什么都看不进去,目光涣散。

    今天折腾得累人,反正弃权,他没什么精力再回去。纪可嘉脸上的红印难遮,索性也赖着不走了。

    两人仿佛逃课的学生,在手机里看着官方替他们疯狂找补。

    “换主持了?”他发现主持人不是任清秋,而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两人之间难得气氛淡然而平和。纪可嘉摘下一边的蓝牙耳机,递给烛茗:“韩骋。”

    说唱的竞演,就要找专业的人来。这人在圈子里有点名气,rap水平不差,比赛里得过前三,但似乎只是个玩票的富二代。

    同为玩票的富二代,纪可嘉对他有所耳闻,但年龄差得一些多,没怎么相处过。

    但他看见烛茗的神色似乎严肃了一些。

    目光落在屏幕上,原来镜头给在了俞可爱身上。

    难怪……

    这个小姐姐今天穿得和平时严实而禁欲的帅气风格不太一样,带着一顶鸭舌帽,肥大宽松的短袖白T恤挂在身上,长度快到膝盖。

    不知道是不是穿了短裤被遮住了,只能看到T恤下修长的腿,脚上一双潮牌松糕鞋,比以往休闲许多。

    弹幕刷得疯狂。

    【卧槽我的NL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清纯可爱了???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姑娘】

    【这身……少女嘻哈?大哥的腿也太好看了吧草!】

    【我突然脑补了我哥穿女装的模样】

    【不是,你们怎么回事,一件长款肥大T恤而已,男的女的都能穿,怎么就女装了?】

    纪可嘉看着画面里的俞可爱睥睨的眼神,身体抖了抖。

    还好他们鹿哥没选这位当diss battle的对象,陈敬鹿那家伙可是个腿控,见色忘义的那种!

    俞可爱挑得是AH担当,上周赛后挑选队友时直言:看他很不爽了。

    男人是不能被挑衅的,这一句话就让那位兄弟不假思索地应战。

    所以这场battle还没开始,两人之间的气氛就一直剑拔弩张。

    直到beat响起,纪可嘉才发现他想得太简单了。

    这位大兄弟的diss歌词真的是太硬核,几乎融汇了所有网络上对俞可爱的爆料,放在寻常女生身上,绝对是分分钟会哭的。

    他看见烛茗看着屏幕,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忽然想到了剪辑版里烛茗的恶评早读会。

    ……瞧这未雨绸缪的。

    网络上质疑俞可爱性别和取向的话题甚嚣尘上,直到今天的直播竞演前达到了巅峰。

    今天她代表NL出战,所有的焦点几乎都在她身上。

    对方先发制人,气势很强,仿佛胜券在握。

    第一回合就这样轮转到了俞可爱这一边。

    只见她拿着话筒,鼻腔发出一声淡漠的轻哼。

    接下来的举动,几乎让所有观众都惊掉眼球。

    俞可爱,NL性别成谜一般的人,咬着话筒,抬手脱了她身上的T恤。

    随手往地下一扔,眼里满是嫌弃,仿佛把这衣服当成了对面的人,转身之际上去踩了两脚。

    她!脱!了?

    原来底下穿得根本不是短裤,是裙子!!!

    性感的吊带包臀黑色连衣裙,长度刚刚过大腿根。

    漂亮的腰身线条,勾勒出成熟的曼妙。

    这他妈哪里是平日里帅到男性哭泣的大哥,这明明是个勾魂摄魄的女王!!!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diss九哥不男不女?九哥让你看看什么是女人!!!】

    【合不拢腿……草……我想和九哥百合】

    纪可嘉眼神都直了。

    他看着潮水般涌动的弹幕,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他哥。

    烛茗嗤笑了一声,掀了掀眼皮:“果然清纯和禁欲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啊。”

    作者有话要说: 烛茗:我对闺女一百个放心。

    俞可爱:我偏要搞事情。

    蔺遥:这种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解领带的精神是从你们乡长身上学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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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一下,最近准备调一下作息,早晨想多睡一会

    以后更新时间都改到晚上9-10点可以吗?

    感谢在2020-03-20 21:27:44~2020-03-21 21:4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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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chapter92

    细吊带裙衬着俞可爱的锁骨和臂膀, 在纷乱热闹的打光中显得格外迷人。

    黑色包臀裙紧紧贴着身侧。

    每走一步,布料都随之上下起伏。

    松糕鞋被她踩出一种狠戾,轻轻踏过地下躺着的白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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