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机缘

    高警官通知了刑警过来现场，见到这么多尸体，法医都震惊。

    月白他们跟着回警局，只能靠编谎话，月家父女说是月白来敬老院慰问时遗漏了东西，晚上想和父亲一起去取回，就看到医生鬼鬼祟祟带着老人们出门，觉得事有蹊跷才跟来。

    白长青说是到附近农村做法事刚好在回来的路上碰见，出手援助。

    轮到小夜，他说：“我是担心月父才来的！”

    高警官顿了顿，不动声色地记着笔记：“好，你是月小姐的男朋友？”

    “不，不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小夜摆摆手，抽空看了一眼冷冷盯着他的杨云。

    这时有个警员连连打了几个喷嚏：“谁把空调开那么大？”

    敬老院医生说的就和他在现场说的一样，他是个大龄青年，模样普通收入普通性格内向，老是被女生嫌弃，一直没有女朋友，单身向来自由，有一天到郊区夜跑，遇到一个美艳的女子，女子很快就和他搭上话了，女子说他好饿，让医生满足她，医生活了三四十年没碰过女人，这回送上门一个美女，一发不可收拾，在山里做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连续几晚女子还是说她好饿，让他多带点食物，这下子医生知道她是鬼了，只好利用职务之便带了一些孤寡老人过来，女鬼还会派手下协助她，让那些老人自动自觉跟他走。

    眼看着敬老院的人少了，还经常闹鬼，分院不敢跟总院汇报，这事就压着了，还跟总院那边要了更多的孤寡老人，编造意外死亡。前天家属闹事的老人也是被带去吃了，他们找了一些动物的骨粉伪造，连目击的老人也被医生推下楼摔死了。

    那司机是他聘请的，毫不知情，只知道每天晚上按时过来接人，然后送到山边就能离开。

    今晚被月白他们跟过来，才见到飞头蛮的真面目，看到这一个月来跟自己啪啪啪的女人长这副尊容，他都吓得半死了，他宁可被警察抓起来蹲牢一辈子。

    至于为什么去敬老院的小巷不能开灯？

    医生惊恐地说：“她还有一个丫鬟，在敬老院里监视着我，但丫鬟不喜光，还有一些会飞的人头晚上在院里游荡，如果不听话，她就会直接在敬老院里杀人。”

    月白立即想到拿着人偶的老太太，估计跟女鬼脱不了干系。

    高警官身为无神论者，听了这么一堆供词只当废话。

    “老实点！说实话！不要装神弄鬼！”高警官用指节敲敲桌子，严肃地呵斥，一脸威严几乎要把医生逼哭了。

    “警官，我说的就是实话啊！真的是有鬼！”医生着急得很，他什么都招了，警察却不信，非要把杀人的命头扣个他吗？严格上来讲，他只是个从犯，推了一个老人下楼而已，主犯已经被几个大师收了，他跪地求饶，“警官，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给她送食物，不会判我死刑吧？我是独生子，我还没结婚，我家里人如果知道……”

    高警官有点不耐烦了，医生跪在这抱着他大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滥用职权虐待嫌疑犯了，他让警员把医生带下去关押起来，回头见几个目击证人已经做完笔录了，上去问个大概。

    月白庆幸白长青提议报警，不然这么多尸体在山洞里，到时候他们也说不过去，眼下听说敬老院里还有个丫鬟，月翰成决定折回去一趟，把丫鬟也根除了，但现在是后半夜，去敬老院翻墙如果被发现又难以说清，也没灵力魂体出窍了，月翰成心生一计：“高警官，听上去敬老院里还有同伙。”

    “是的，我打算继续追查，人命关天，刻不容缓。”高警官眉头紧锁，审问了这么久也没点眉目，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一定会惊动上级机构，听月翰成这么一说，既然抓了医生，那倒不如立马行动，把同伙也抓了，不过这敬老院是公办，总院在年头还获得了先进，省民政厅厅长还带着省委书记来参观，自夸他们的工作多么出色，把这案子拖出来，简直是打高层的脸。“小何，你联系刑警方，跟我走一趟。”高警官叫上一个年轻的警察和他同行。

    “那我们先回去了。”月翰成拉着女儿正要离去。

    “月先生，月同学，”高警官喊住他们，两人顿了顿，他无奈笑了笑，“我知道月先生除了卖古董还从事一些迷信工作，能体谅这也是养家活口，但还是希望以后你们不要牵涉到这种案件里去，毕竟是命案。”

    “高警官提醒的是，以后我们会注意。”月白连忙附和。

    一行人回到月家古董店，已经快天亮了，小夜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因为喊岳父的事情被杨云揍了一顿，这会儿乖乖地跟在众人后头。

    刚到门口，红日和阿花就抱着两桶冰啤酒等着了：“楼上已经准备好柚子叶水了。”

    月翰成一愣：“这除了我闺女，其他人都不需要泡柚子叶水哈哈！”

    月白无比汗颜：“谁允许你们随便进我们家了？”以前杨云在的时候，他们都是客气地敲门的，现在倒好，跟自己家似的，直接进来了，还准备洗澡水？

    “哦，是我让他们买点啤酒过来喝两杯庆祝庆祝杨大人归位的。”月翰成一秒变脸狗腿子，女婿归位了，自己也跟着沾光啊！

    让他们随意进出自家有什么关系？跟日游夜游神当过一段时间的同事，他很信得过他们哒！

    于是阿花和一群男鬼们在楼下喝酒，杨云对人间的啤酒兴趣不大，据说因为酒味不够浓郁，白长青酒量不好，在旁边嗑花生，听说白长青抓了一大堆飞头蛮，阿花羡慕不已，飞头蛮难得，收购价钱比普通鬼魂贵不少！

    两个鬼差过来向杨云汇报审问女鬼的情况，结束后，他说：“白长青，你抓的飞头蛮全部归我了。”

    顷刻间，白长青的笑容碎裂了。

    杨云神色淡然地离座飘楼上去……

    月白泡完柚子叶水，换好睡衣，已经凌晨四点，睡意全无，她看看今天买回来的药盒子，倒了一杯开水，拆开药的包装拿出两片塞进嘴里，还没咽下去，杨云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眼前，二话不说捏住她的下颚，把药抠了出来，俊美的脸上挂着不解：“你吃药干什么？”

    月白呛了几下，看他把药片放在一张纸巾上包着扔掉了：“不吃药万一怀了怎么办？你都不做安全措施。”

    杨云微微一愣，皱了眉：“……阴阳交泰孕化万物，繁衍生息古往今来都是天经地义，何况，夫妻之间也有生儿育女的义务。”

    月白目瞪口呆，他这意思是……

    惊讶过后，她慢吞吞地说：“我才大二，能不能等我大学毕业才……”

    没想到他的思想这么古人！

    他解释：“孕化新生命需要阴阳二炁之体，阴阳冥胎更是需要连续供应阴气灵气，有节制点没那么容易怀上，不用担心。”

    月白大概懂了，就是说人和鬼冥婚没那么容易怀上孩子，所以他才有恃无恐地不避孕。

    也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身为阴阳冥胎的她从小到大总是被鬼觊觎着，因为罕见，物以稀为贵。

    万物向阳而生，只能在人间孕化生命，所以什么神什么鬼都一样，哪有像阳人一样生孩子的，否则千岁万岁的大尊神们，岂不是生出一个国家的子孙来了？

    难怪神话故事里神仙们总是思凡下界生孩子。

    “那个飞头蛮我打算加在你的功德本。”刚才两个鬼差带来的最新消息，那个女鬼是某个朝代忠臣的女儿，被奸臣损害全家抄斩，灭九族，一家人逃亡至此地被追兵赶上，全死在这了，那些飞头蛮全是忠于他们一家的亲戚，女鬼死时惨遭追兵侮辱，怨气横生，之后化为飞头蛮，吸食过路人的血肉增加道行，这次恰好遇到那个医生，就利用起他来。

    “那些都是冤魂？你应该度了他们。”月白想到那十万冤魂的任务。

    “不急，倒是你，我的妻子，应该为我们的未来打算。”杨云挑明了他的意图，“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说着俯身亲吻她的双唇，“天快亮了，敬老院那应该还有个丫鬟，你找机会去收了她。”

    “所以你让我去收鬼？”月白想起从前他基本都是教她一些宝诰，全是自卫手法，就有点憋屈，这不是要她重头学吗？

    杨云微微颔首：“你需要机缘，有了机缘，还得好好把握，肉体凡胎才有得道的可能。”

    月白似懂非懂地望着他：“你希望我得道？成仙？”

    “月月啊……”杨云轻叹，“我是鬼帝，月翰成现在是个活死人，将来阳寿一尽，就算不能归豹尾之位，凭他的功德，还是能在冥府留个一官半职的。难道你就打算此生结束后去跳轮回井，与我们再也不相干？”

    月白摇头，自然不想，以前她在月家老宅，看淡了人情冷漠，可有了杨云以后不一样了，她想待在他身边，如今父亲也回来了，他们两个就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鬼。

    她当然想永远和他们在一起。

    他指着她脖子上的阴帅玉谍：“玉谍还给你爸爸，他现在已经不是阴帅，玉谍没太大用处了，现在我归位了，你拿着我的名章可以号令我神职以下的冥神，需要的时候可以念宝诰召唤他们，特别是鬼差，你要收鬼抓鬼最重要是召来鬼差带回冥府。”

    宝诰居然是这样个用法？

    鬼帝仅在帝君之下，那基本大半个冥府的冥神都可以使唤了！

    “快天亮了，你睡会就回去上课吧。”他把她抱回床。

    月白摇摇头：“睡不着，已经过了最困时的生物钟了。”就像高考前复习那样，紧张过后全是兴奋，毫无睡意。

    “睡不着……”他不经意地重复了一遍，修长的手指缓缓伸进裙子里，“那就……”

    “……”

    刚才谁说有节制点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高警官：对于鬼，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