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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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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医生也没把你治好啊。“

    秀秀掐我,笑出来,我也笑,她问我:“你明天还请假啊?”

    我说:“我在家才有灵感,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我在你身边才有灵感。”

    秀秀骂我:“神经病,你是怕你妈摧残我吧?”她上下打量我,皱紧眉头,“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啊。”

    我说:“我说真的。”

    我们聚餐吃西餐,正上到鸽子肉,她吃了一点,喝了一大口红酒,问我:“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

    我说:“我的工作怎么了?”

    她说:“你老是请假,你不喜欢上班吧?”

    我说:“谁喜欢上班啊?”

    这时,母亲喊了我一声,我看她,她笑着和大家说话,说:“我手机里的软件都是皓文帮忙弄的,方便是方便,不过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意思是,大家都那么忙,面对真的人的时间和机会其实不多,这种时候,还是应该多关注一下。身边的人,我是蛮反对吃饭的时候用手机的。”

    秀秀偏过头,小声和我耳语:“那你漏接你妈电话,没立即回她消息,你说在吃饭,她还是要发火?”

    我笑笑,不说话。

    母亲又说:“他们自己开心就好,要不要孩子我无所谓的,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很伤的,我理解的,像我自己也是代孕,我不强求。”

    秀秀说:“我出去抽根烟。”

    她走出了宴会厅,片刻后,外面传来一声尖叫。母亲笑笑,说:“秀秀最近又心血来潮,想学什么歌剧,艺术细胞真的蛮足的,说不定以后登台去百来汇演出呢,欸,她的那套山水泥塑的展出你们都去看了吗?”

    又是一声尖叫。

    我去找秀秀。我在后院找到了她。她看到我,一指面前的池塘,枫树,说:“你们家后院怎么现在搞得和湿地公园一样?玫瑰花呢?”

    我说:“以前那批她不喜欢了,要换一批新的,等从英国运过来。”

    秀秀笑了声:“英国……”

    她站着抽烟,看着远处的枫树。她说:“你也试试,叫一叫,很管用的。”

    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她问我:“你妈为什么同意我们结婚?”

    我说:“你拿得出手。”

    她吐了口烟,眼角一斜,瞄着我:“是老钟拿出得手吧?”

    我也点了根烟,说:“那不就是你拿的出手。”

    她大叹:“我可真会投胎!钟灵秀你太他妈会投胎了!!”她踮起脚尖脖子仰得高高的,一指,“哎,那不是我家嘛?”

    “老钟!!”她高喊了一声。

    她接连喊:“爸!!”

    “妈!!”

    没有人回应她。我揽了揽她的肩膀。

    秀秀的妈妈在她三岁时和她们家的司机跑了,秀秀的爸爸有一家很大的公司要管,没时间管只有一个女儿的小家。秀秀八岁开始学画画,他爸放她一个人和一个四十来岁的美院教授在一起学画,不放心,就让老师来我们家教,我和秀秀一起学,还有我妈从旁监督。学了很多年,老师没有做任何让人不放心的事。学到我们十四岁时,老师的儿子做了让人不放心的事。

    他和我们念同一所初中。他到处吹嘘。他对秀秀说,你也可以到处说啊,我又没不让你说,酒又不是我灌你的,party也是你自己要来的,你自己不嫌丢人就行。

    我约他去打高尔夫,他挥杆,我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也挥杆,球打在他嘴巴上,他换了一口假牙齿。他没有再吹嘘过。秀秀没有再去上过学。

    秀秀说:“黄医生比什么田医生,周医生管用一点,起码他不会给我发自己小叔子开的健身房的传单!”

    我笑了。她看我,问我:“许延宸,你还记得吧?“

    我说:“我记得。”

    秀秀说:“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他家里三个姐姐,之前我不是和你说,我还在孙毓订婚那晚遇到他了,他要回老家了,打算在那里开一家健身房。”

    秀秀说:“我是说你会主动想起他来吗?比如我刚才提那个健身房的事,你有主动想起他来吗?”

    我说:“我记得我和他在一起过一阵。”我说,”分开都分开了,没必要念念不忘吧?“

    秀秀说:“你还是和孙毓在一起吧,你们俩都别到处祸害人了。

    我说:“我祸害什么人了?”

    她说:“你知道吗,展嘉到现在还没男朋友,他说,他搞不清楚对人产生好感和爱情的区别了。”

    我说:“我们现在干吗,要讨论爱情吗?”

    “干吗不?”秀秀朝我努努下巴,问道:“你说说你喜欢过谁,爱过谁?“

    我才要说话,她却抢先说了:“数一晚上也数不过来吧!”

    我说:“我喜欢你啊。”

    她吐了吐舌头:“我这么美,是个人都喜欢我好不好?”

    我嗤了声。秀秀抬起手臂,在半空中做了个敲门的姿势,说:“笃笃笃,爱情来敲门了,我就去打开门,你猜我看到谁?”

    我说:“谁?”

    “我看到你,吓死我了,但是不是的,不是你,你是避难所,你不是爱情,你伪装成爱情,你是来骗我的。”秀秀说。

    我说:“黄医生帮你分析出来的?”我黯然,”你不喜欢我吗?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有点难过。“

    “哎呀,业皓文!”秀秀剜了我一眼,“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又说:“这种话题让你妈听到又要教训我们了,什么爱情不爱情的,你们就不能关心点别的事吗?就不能不要这么庸俗吗?非洲发大水死了几万人,好可怜啊!以色列打仗,那么多小孩无家可归!你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爱情!爱不到会死吗?一辈子没爱过,会死吗?”

    我笑了:“你去学表演吧。”

    秀秀说:“人生这出戏,我演得还不够啊?”

    她的眼睛忽而一眯,弹弹烟灰,接着说:”但是给我们看《安娜卡列尼娜》的是她,给我们看《简·爱》的也是她,还有《红楼梦》,最可怕是还给我们看《一帘幽梦》和什么《玫瑰的故事》。“

    我说:“她的意识比较超前,不拿小孩当小孩,拿小孩当成人。”

    秀秀说:“她想做一个与众不同的母亲,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她微笑:“好庸俗的梦想!”

    她看我,问我:“我这么说她,你会生气吗?”

    我摇头,她说:“你都不会生气……”她笑了笑,转过头,不看我了,目光又远了,好像在找她的家。她说话的声音变得很轻,很细。

    “蜀雪和我说,一物降一物,他觉得我和孙毓是你命中的两个克星,你对我们,好像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样子。”秀秀嘴角翘起来,眼睛弯起来,“我觉得你对我多的是办法嘛!”

    她忽然抱住我,说:“业皓文,我爱你,你知道的吧?”

    我点了点头,拍她的背,轻轻拍。

    她说:“我也爱孙毓,爱蜀雪,爱我爸,我会去告诉他们的,黄医生说,如果我还能感觉到爱,我就应该说出来,他说,不要否定自己爱的能力。”

    我说:“我同意。”

    她问我:“你说出来过吗?”

    我说:“当然。”

    “你都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

    秀秀和我分开了,她看着我,问我:“你和蜀雪说过吗?”

    蜀雪……

    “我经常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我说,“我没有资格对他说这些,你知道的吧……我和你说了,他大学时候的事情……”

    秀秀打断了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

    “我试过,结果他从我的车上跳下来。”我抽烟,说,“我处理不了他这件事,他这个人。有时候会想很多,这个能不能说,这个要不要说,有时候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就说了一些话,我就……我可能伤害到他了。”

    “那就道歉。”

    我无奈:“我道歉,他更生气。我处理不了。”

    秀秀拍了我一下:“你是什么程序吗?还是电脑?当机了啊?他是病毒还是一个超过你运载极限的软件?”

    我说:“我难道不是吗?”

    秀秀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怎么得出我是一个程序这个事实的?我怎么把这个事实脱口而出了。

    我就是一个程序,别人设定好的,别人给了很多设定,结果遇到一个软件,无法定义,无法运行,像病毒。我瘫痪了。我的进程里一碰上他,我就死机。

    我和秀秀站在一起抽烟。抽完了,我们还站在外面,天都黑了,月亮出来了,洁白的光照进枫树林里,林间一片暗红。

    秀秀抓着我的外套,这才说话,她说:“我以为我们聊爱情,我们会聊到孙毓,可是我们没有,我以为我知道你,其实我对你什么都不知道。”

    秀秀把外套还给我,问我:“业皓文,我会好起来的吧?”

    我点头,抱了抱她。她说:”我感觉我是被你捡起来的蚯蚓,你在给我造小小的坟墓。“

    我说:“什么坟墓不坟墓的。”

    秀秀说:“我不会去死的,我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秀秀收拾了行李,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她去住院了。我打电话给她,她说:”这是最后一通电话了,手机要交给护士了。“

    我说:“再看看黄医生吧,不用去住院吧。”

    她说:“你回去上班吧,我就留给医院摧残了,不劳驾你妈了,还是你干脆辞职,做你想做的事,你不是一直很喜欢画画吗?”

    我学画画,因为母亲认为人要有一定的美术修养,审美品味;我没有学下去,因为母亲认为我没有天赋,不会成为一个享誉国际的大画家,我的审美已经不至于太俗了,已经相当高级了,那就够了;我没能去意大利修西方美术史,因为母亲认为比起审美,能贩卖审美是一件更适合我,更功德无量,更值得挂在嘴边赞美的事情。

    我回答秀秀:“我的天赋还是算了吧。”

    秀秀说:“随便你,你有钱,够你耗的,没有天赋算什么,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你投胎投这么好,不要浪费。”

    我说:“你投胎投得也不错,也不要浪费。”

    秀秀禁止任何人探望她。我便独自回了融市。

    大约一个多月后,我先接到医院的电话,秀秀跑了,隔天我就接到蜀雪的电话。秀秀在他那里,他冲我发脾气,质问我为什么送她去精神病院。我说,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他更生气了。

    他也爱秀秀吧。

    爱……

    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我知道它千变万化,它可以是任何一种气味,任何一种温度,任何一个眼神,它可以是任何一种形态,一个女人的姿态,一个男人的姿态,一滴汗,一个吻,一具裸。露的肉体,一身严丝合缝的衣装。

    我以为我是懂它的。

    我怎么会不懂?

    笃笃笃,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是好感,是叛逆,是欲。望,是沉醉站在那里。我欢迎他们进来,以款待爱情的规格款待它们。

    难道它们不是爱变化出来的样子吗?

    笃笃笃,有人来敲门,我打开门,站在我门外的是嫉妒,是独占,是模糊的,难以界定的,无法描述的,一种鬼使神差地冲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阴暗,十分阴暗。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接待它?我让它进来,我被它吞噬了,我怎么办,我没法接待它,我眼睁睁看着它摆布我。我眼睁睁看着我的世界变成它的世界,我的故事变成他的故事。

    秀秀从医院跑出去后没几天,蜀雪又打电话给我。他让我去医院接冯芳芳走。我之前和他提过融市的一家疗养院环境不错,很适合冯芳芳。他听了就很生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意转变了,他在电话里和我说:“我很累了。”

    那是一大清早,我想他可能还没吃早饭,我从家里拿了些吃的就去了医院。我见到他,他告诉我他给冯芳芳办好出院手续了,我把冯芳芳接下楼,她的额头上贴着块纱布,她的眼神还是很茫然的样子,我抱她上了车。她一直盯着蜀雪。

    我小声和她说:“阿姨,蜀雪会来看你的。他会来的。”

    我回头看蜀雪,他点了根烟,我把吃的给了他,他转过身,背朝我。

    他不想见我,我最好快点消失。

    我把冯芳芳送进了靠近融江的江滨疗养院。

    要不是我的生母在那里过世,我还不知道融市有这样一座疗养院。

    ※※※※※※※※※※※※※※※※※※※※

    业皓文的故事和蜀雪的故事在关于同一件事上有点相互补完的意思,蜀雪出于某种意图会省略,不去回忆,或者没有回忆的部分,在业皓文这里能看到!:)

    (下)

    江滨疗养院的托管照料分成三个等级,住双人房的贵宾级,住单人间的尊享贵宾级和住豪华单人间的纯享贵宾级。听上去像中秋节时贩售的月饼礼盒,还有些像好再来的价目表。蜀雪和我报过价,纯享口技,六十,尊享全套一百三,贵宾待遇,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两百封顶。熟客享受八五折优待。更熟的客,比如我,做他生意做了一年多,近两年了,他提供随叫随到服务。

    我给冯芳芳选了纯享贵宾级那一档,在月饼礼盒界应该算六皇明月的档次。这一档的房源紧张,护工档期稀缺,还是院长得知我母亲是燕安心的份上,特意调整给我的。我自然是感激不尽,送冯芳芳去的当天,我在院长办公室和院长签协议,我一个劲和她道谢,并且送上两只橘色购物袋。院长姓蔡,是个说话温和的六十有余的女人,从前是个纺织工人,后来炒股,前几年去了趟瑞士,回来后就开始到处拉投资,要开养老院,应对社会老龄化。应对有钱人社会的老龄化。

    蔡院长和我说:“小业啊,给你的那个房间老好了,之前是天天餐饮他们老板想给他妈妈住的,早就说好了,人今天就从医院送过来,他妈妈食道癌,晚期了,癌细胞扩散得很厉害,老人家还不忌口,护士一个不留神,她就乱吃东西,就想说送到我们这里来,专人看着,一口热汤热菜都不能碰,烧喉咙的。我说,不行,我这边无论如何都空不出来了,那个房间啊,能看到融江,还能看到百宝山,融江哪一段呢,当然是最漂亮的那一段哇,蜿蜒绕过老城,对面就是新城的电视塔,白天看日出日落,晚上看电视塔彩灯,不要看么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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