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完结篇。
蓬莱?倾城不敢相信, 这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地方竟然会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境,传闻这蓬莱仙境修仙界没有人见过到真容,想不到倾城他们会有这么好的气运。
“我们也是误闯的, 还请仙女姐姐看在我们这等庸俗之辈上饶过我们把!”倾城一手扶住腰,低声下气的的说道, 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自然不想多生是非。
这时又有几个仙女姐姐走了过来, 其中有几人好奇的盯着倾城, 有一位附在为首的仙女姐姐耳边悄悄地嘀咕了几句, 然后为首那名仙女收起手中的长剑,开始施法试图测探倾城的元神,谁知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开,她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挫败感,冲倾城道,“看你大着肚子也不太方便,我就暂且让你们留在蓬莱仙境,但你们要记住了, 不要肆意妄为,随意乱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保不了你!我叫紫凝,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
倾城连忙点头称好,早些天一直想来蓬莱,却一直都来不了, 如今好不容易进了蓬莱之地,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她紧紧地拉着白邪的手,似乎是在告诉白邪,只要取到蓝苓珠,就能治好白邪的眼睛。不过白邪似乎也不在意。在他心中只要有倾城在,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日子,就算他只是个残废。
紫凝挥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衣袖,于是那云水仙雾开始散去,呈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宽大的路朝前走去,倾城与白邪骑在六角兽身上,一边走一边看着这沿途的一切,途中有几只仙鹤在空中盘旋,在路的两边有成片红色的冥花,甚至还有一些仙娥正在给这些冥花浇灌仙气,却不知是何故,当倾城靠近这些冥花儿时,总觉得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流窜。
“这花很美,颜色鲜艳,很好看!”倾城忍不住感慨,正准备凑近去看看,却被紫凝拉了回来,“我不是才跟你说过不要任意妄为,这些花可是我们蓬莱的圣物,自古以来都是我们蓬莱的仙娥用灵气来浇灌的,你要是碰坏了我定饶不了你!”
“我只是觉得这花很漂亮,忍不住想凑近点看看,并没有想伤害它的意思,还请紫凝仙子赎罪!”倾城低下头来,一副做错事的低顺模样,此等模样将“委屈”二字展现的一览无遗,明明是活了上万年的驱魔圣女,此刻在紫凝的面前宛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一举一动之间都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好了,好了,瞧你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这马上都要做娘亲的人了,其实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你,只是这花你真的不能碰,这是我们世代守护的,万万不能出了岔子,否则我们整个蓬莱都要为之陪葬!”紫凝的眼神中有些哀怨,同时还有一些伤感,就在倾城打算继续追问时,几人已经到了蓬莱仙境。
所谓的蓬莱仙境其实就是一座漂亮的城堡,用玄灵阵法设了一层保护结界,只见紫凝将一滴水珠在指尖把玩旋转,当水珠像铜镜那般大小时。她便将水珠丢进阵法中,随后阵法自行破解,几人这才走近城堡。
城堡皆用透明的琉璃瓦造就,就像是一座宫殿,城堡的正门有一尊女神像,这名女神像脚踏五色祥云,身披金甲战衣,目光炯炯直视前方,左手持剑,右手捧花,身后盘踞着一条火龙。
紫凝率先朝那女神像跪了下去,无比虔诚祈祷,“弟子们不负仙师重托,云水阵法终于快要练成了,还请神尊一定要保佑我们,世代长荣!”
其余的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可却只有倾城一人好奇的盯着神像,看了很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心中的感觉很是怪异。
“见到我们神尊,为何不跪?还不快跪下,我们的神尊可是了不起的圣人,就连涂山的九尾狐族来朝拜也都是受得住的!”有一名小仙娥见倾城并无下跪之意,就推了她一下,倾城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女神像上撞去,额头一大片淤青,还渗着血。鲜红的血将神像染红了一大片。
紫凝看着这一幕,她立刻拿出当家做主的气势来,“紫依,这位姑娘有孕在身,你不得伤人。如果仙师知道,肯定也会不高兴的,我们神族理应宽以待人,你记住了没有?”
紫凝正色道,教训了紫依几句,又扶起倒在地上的倾城,“姑娘,是我们鲁莽了,害得姑娘摔伤,我一定会严加管教,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是我们的神尊,是何等身份尊贵之人,姑娘既然寄居于此,也应当遵守我们蓬莱的规矩才是,姑娘你说是吧?”
好一张巧嘴,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倾城揉了揉了揉淤青的额头,扶着腰跪了下去,而那名叫紫依的仙娥,冷哼一声,正看戏似的盯着倾城。
不过这看戏倒也说得不错,就在倾城刚跪下去时,确实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倾城不小心沾染在神像上的鲜血,瞬间向四周扩散,须臾之间神像变得通红,同时在神像周围飞舞着红色的冥花花瓣,每一片花瓣都发出强烈的光芒,那些花瓣一片一片的往神像身上飞去,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紫凝姐姐不好了,我们种植的冥花不知道为何都消失了!”城堡外有一名小仙娥正朝这边跑来,那小仙娥跑的很急,大口的喘着气,当她进来后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自主的惊呆了,“紫凝姐姐。神像她怎么了?怎么会发生如此奇怪的事儿?”
“嘘!”紫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也不清楚,先静观其变!”她又偷偷瞄了倾城一眼,“再叫一些人过来,一定要将这个女人给看牢了,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是,我这就去!”
如此奇特又壮观的一幕,从来都没人见过,除了一些当值的仙娥,整个蓬莱的仙娥都赶来凑个热闹,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切,甚至还很是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让大家都瞪大了双眼,当蓬莱仙境中的冥花花瓣一片都不剩下时,从那神像眼中突然流出一滴眼泪来,那滴泪如夜明珠一般大小,泪珠中有一朵红色的冥花。
那滴眼泪飞到白邪的心口之处,顿时只觉心口疼痛无比,胸前的衣衫,出现一片红晕,倾城飞驰过去利索的撕开白邪的衣衫,只见在他胸口处有一朵红色的冥花,那片红是如此耀眼而明亮。
“白邪,疼吗?”倾城抚上那朵红晕,心疼得眼泪都要滴出来了,她知道白邪一定很疼很疼,但是白邪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自己生生受着。
白邪伸出手摸到倾城的发顶,他轻轻地揉着她额头的淤青,扯动了嘴角,然后从嘴里发出了第一个字,那个字叫:“倾......”
像是干涸了很久的沙漠突然有了一抹绿色,又像是沉浸了很久的死海突然跳入了一条小鱼,更像是终日炎热的盛夏之地突然吹过一缕凉风,白邪已经太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能如此发出清晰的音节,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再次蠕动嘴唇试图喊出倾城的名字,谁知刚一张开嘴巴就很自然的喊出了倾城两字,完全不像是多年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
“白邪,你能说话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倾城喜极而泣,紧紧地拥住白邪,眼泪滴落在白邪心口上的那株冥花上,从她恢复记忆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多希望白邪能开口说一说话,她愿意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听他絮絮叨叨的讲述这些年所经受的委屈与折磨,心酸与悲伤,可如今当白邪能亲口喊出她的名字时,这一切又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倾城,我能说话了,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想喊出你的名字,可是我说不出口,没想到,我还能等到这一天,真是老天待我不薄!”白邪不顾旁人,俯下亲吻着倾城,仿若世界就只有他们二人,
谁知就在这时,那神像发出万道红色的光,每一道红光都均匀的洒在倾城的身上,当红光到达鼎盛之时,那尊活了上万年的神像正在慢慢消失。
“你们这群妖怪,竟然敢毁了我们的神像,今日一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看到神像被毁,蓬莱这群小仙娥开始慌了,一个个的手持利剑,恨不得将倾城他们给碎尸万段,起初她们是看到白邪身残,而倾城又大着肚子,还有一只奇丑无比的野兽,出于好心才让她们进入蓬莱仙境的,可谁知却是引狼入室,如今不仅仙途上的冥花被毁,就连神像也被毁了,要知道这神像可是她们世世代代活着的执念。
早在上万年前,驱魔圣女——叶倾城罔顾门规,与妖魔之王相恋,给四海九州带来巨大的灾难,天帝盛怒,将驱魔一族驱逐流放,并将叶倾城压在地狱之门,永生永世不得重见天日,驱魔一族闻此噩耗,连夜带着族人逃跑,可谁能想到曾经受万世敬仰的驱魔一族,竟在一夕之间被人瞧不起,虽然惧怕实力,不敢动武,可是也没人敢收留她们,最后为了躲避追杀,风铃与河风长老各自领了一支队伍,在四海九州之内寻一席落脚之处。
然三百年过去了,河风带领的队伍就隐居在西溱的河风岛,而风铃带领的仙娥们就藏在蓬莱仙境,后来风铃长老身故后,后辈们几乎都要忘了倾城的模样,只好依照记忆中的样子雕了这座神像,而仙途中的冥花则是用来供养这尊神像的仙灵。
对于这些仙娥而言,这不单单就是几块破石头而已,更多的是执念与思念,可如今这一切突然就都没了!
紫凝一声令下,蓬莱城堡中的仙娥倾巢而出,开始操持着她们先前练习的云水阵,这云水阵法跟一般的阵法有所不同,云和水相容,看似无形却处处都是章法,若不得要法之人只能看到一群妙龄少女在翩翩起舞。
手中的红灯笼依次排开,彼此之间既相互制约又相互独立,不管方位如何变化,但始终都有一根线在无限的牵引着。
不得不感叹,这确实是好阵法!
倾城目不斜视双眼都不曾眨一下就只是盯着这个阵法看,如果将这个阵法稍加改善,再用它去对付赤鬼王的话,一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妙,果真是太妙了!”倾城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想到能击败赤鬼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这两声大笑在蓬莱仙娥眼中无疑含杂了几许嘲弄之味。
“你这毒妇,竟还敢嘲弄我们,看来今日不杀了你,岂不是误玷污了我们蓬莱的名声!”这两声大笑让仙娥的怒火也加剧了很多。
一柄紫色的长剑凌空而来落在倾城的眉心,倾城面不改色轻轻地转动手指,只见指尖燃气一团赤炎火,可也就是这簇火苗让那个仙娥后退了几步,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只见她收起长剑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这妇人到底是谁?为何你身上会有赤炎火焰?”
听到赤炎火焰,仙娥们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然更多的是期盼与温暖,这种复杂的神色数万年来这是第一次齐刷刷的出现在众人脸上。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一个有身孕的妇人,哪里懂什么赤炎火鬼火的!”倾城收了指尖的火术,驱魔一族天生都有赤炎火,与蛟龙一族的赤炎又有所不同,蛟龙族是后天自己修炼的,但驱魔一族是与生俱来的,这些人既然知道赤炎火,要么就是东海蛟龙族,要么就是驱魔族,眼下还不知是敌是友,固然不能自亮底牌,倾城只好装傻充愣希望能蒙混过去。
“紫云,我就说是你看错了,这个妇人如此普通,就只是一个凡间的粗鄙妇女,哪里会有高贵的赤炎火?”紫凝淡淡道,脸上的那抹期盼和温暖的愠色,瞬间转化为失望,握紧剑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听紫凝之言,大家的心中都闪过一丝失落,但失落归于失落,阵法上的排列布阵却丝毫没有松懈,经方位的变动后,这个阵法又开始旋转了起来,但是这一次阵法也比之前更加浓烈同时也注入了不少灵力。
紫凝手持长剑从阵法中央脱颖而出,剑尖直指倾城,剑法很是凌厉,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白邪见状忙将倾城护在身后,谁知剑尖刺破胸口的衣衫,正落在胸前的冥花上,这时冥花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红光直冲云霄势不可挡。
那道红光与仙娥开启的云水阵纠缠在一起,顷刻之间,云水交错,红光肆意,似乎谁都没有沾到上风,就在这时仙娥手中的红灯笼又变成一根红绳,红绳交错之间铺成一张天网,天网从南向北,从上而下,将倾城等人围的水泄不通,可就在这时一把发着绿光火的玄冥伞飞了出来,此伞一开天地失色,就连云水阵也跟着受到损伤,倾城倒是很认真的观察这道阵法,毕竟如果能利用的好的话,说不定能在不伤害修然的同时还能把赤鬼王重新给封印,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之事。
只是玄冥伞一出,她就再也不能假装自己是个普通的凡人了,谁知那几个人见到玄冥伞后脸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大家纷纷盯着那把发着绿光的伞不敢眨一下眼,生怕眨一下眼这一切的希冀也就随风而去。
紫凝撤了云水阵,又收回了剑,随后她慢慢的走到倾城身边,看着倾城许久才打开一个小木盒子,木盒子里是一块水晶透明的玉石,紫凝以指作剑割破了倾城的手指,指尖的血便滴在那块玉石上,玉石瞬间变成红色,发出的红光,照在倾城身上,片刻之后倾城的身后显现一条火龙,火龙庞大无比,无人可及。
那群仙娥见此情况,集体跪了下去,口中喊着,“恭迎圣女娘娘回宫!”
一声圣女娘娘,让倾城红了眼眶,她强忍着眼泪,偷偷的背过身去,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幕,数万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当时驱魔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连夜从驱魔宫逃跑,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无助自责,就算是一次次的拯救天下,一心为善,甚至还亲自封印了万世妖王,自己的灵魂也被撕得四分五裂,可终是赎不了几万年来的罪孽。
她还以为驱魔一族已经彻底消失了,没想到今生还有重逢的时刻,然更值得庆幸的是她们都还记得她,甚至给她造了神像,为她补全魂魄修复真元,背过身去的她肩膀不停抖动,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止不住,白邪轻轻的将倾城搂在怀里,“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们驱魔一族也不会沦为如此下场!”
见倾城潸然泪下,白邪的心头也跟着难受,过往的点点滴滴,也就在胸前生出那朵冥花时都被一一记起,可是这辗转几世,虽有不少波折不少伤痛,然最爱的人依旧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去,这也许是爱情最好的解读。
倾城努力逼回眼泪,转身看着跪了一地的驱魔族的小仙娥们,她哽咽道,“是我回来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也是我害死了姥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奢求你们会原谅我,但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们,也会守护好我们驱魔族,做一个合格的驱魔圣女!”
如今大着肚子的倾城深深的向她们鞠躬,也是这样一个鞠躬,让这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谁都不肯松开,也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几万世的团聚中。
这次的重逢虽然隔了数万年,但对大家来说说非常值得坚持的事情,好在拨开云雾,清风明月。
蓬莱仙境的云海之巅是禁地,数百年来除了守护神女紫凝,其他的人都不敢靠近,这日紫凝等倾城用过早膳后就领着她和白邪去了禁地。
仙门重开,云雾飘渺,本来两人可踏上天梯爬上去,但考虑到倾城身体情况,只好御剑,好在赤炎剑还算体贴,能自己独当一面,并不需要多少修为,才半日功夫三人已经到了云海,群山相簇云海翻涌,三人只身落在一座清泉处,泉水清凉还泛着粼光,就在清泉的正中央有一根巨型的聚魂柱,柱子上有一个神女的魂魄,魂魄因为是重聚的,所以很微弱。
倾城看着那缕残魂,郑重的跪了下去,口中喃喃道,“姥姥,倾城不孝,这么晚才来看你,是倾城不孝,让姥姥受委屈了!”
原来倾口中的姥姥就是驱魔族的第一任驱魔圣女,倾城双亲的离世后,姥姥就常病不起,自然倾城小小年纪就已经作为圣女来培养了,可是在倾城与妖王第一世相恋时,姥姥为了救倾城,被九州鼎的神力反噬,没多久后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但那时候的倾城一心为民除害,为自己赎罪,以至自己三魂俱散,真元化作往生海旁的冥花,再到修成人身,到如今已经重回神界,今日她终于见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哭得声嘶力竭,她是驱魔圣女,守护苍生是她的责任,所以她不能有眼泪,不能气馁,所以她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行常人不能行之事。
道理她都明白,可她内心始终希望会有一个人能将她宠成女孩,容忍她的小任性,能为她亲自做羹汤,甚至能不分场合的给予她一切温暖,也许是因为那些得不到的反而更渴望,所以当白邪出现时,她便忘了驱魔族的使命,忘了责任,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与白邪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她虽然得到了很多的快乐与幸福,但失去的也有很多,比如……驱魔宫,再比如她唯一的姥姥!
哭声在整个云海之巅回荡,这时一道长鞭往白邪这边挥来,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时,鞭子狠狠的落在白邪的身上,白邪痛呼一声,双膝着地,一口鲜血从口中涌了出来。
“白邪,你怎么样了?”倾城扶起白邪,轻轻的擦拭着白邪口中的血迹,满脸的担忧,她看了白邪身上的鞭痕,再看看泉水中央的残魂,心中已然明白,“姥姥,这一切都跟白邪无关,姥姥如果真的要责罚的话,还请姥姥就处罚我一人,如今的白邪只是一介凡人,经不住姥姥的噬骨神鞭,还请姥姥息怒!饶恕白邪吧!”
在倾城还是小女孩时就少不了跟噬骨神鞭亲.密接触,身上总是有深深浅浅的伤痕,一直到成年后,姥姥才没有那么严苛,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鞭子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但她比白邪更是担心,毕竟白邪只是一介凡人,没有修为傍身。
“让开!”残魂开始说话了,不过语气还是像之前一样严厉,严厉得不带一点感情。
“姥姥,你会打死他的,我不让!姥姥,我们辗转几世,却都能相遇相恋,这表示我们是有缘分的,姥姥何不成全了我们呢!我知道您心里有气,当年娘亲甘愿放弃一切也要跟身为凡人的父亲在一起,而我却跟了妖王在一起,我跟娘亲都伤透了您的心,可是姥姥……我真的很爱白邪,我真的不想跟他分开,姥姥,不要让我们分开好吗?“倾城生怕第二道鞭子又再次挥过来,便紧紧的抱着白邪不肯松开。
“城儿,我没事,你放心吧,快让开!等下伤到你跟肚子里的孩子!”白邪道,“而且啊,你仔细想想,姥姥也就你这么一个亲人,肯定是非常疼爱你的,但我们当时的确是做错了,这也是我该承受的,虽然我如今只是一介凡人,但我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你,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配得上你的男人!”
“白邪……”白邪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倾城很是感动,她默默的低下头,轻轻的喊了白邪的名字,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白邪的脾性,她退到一边,自然在倾城退开后第二道鞭子应声落在白邪的身上,这第二道鞭子明显比第一道要厉害得多,白邪整个人被鞭子直接挥进去了清泉中。
这时的泉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而白邪在漩涡中挣扎了很久,都不见浮出水面。
倾城趴在泉水旁,她忍住腹中传来的灼痛感,一声又一声唤着白邪名字,不知过去了多久,始终都不见白邪上来,此时的倾城万念俱灰,喊得嗓子都开始沙哑,久久不见白邪心中越发的着急,她本来想求助姥姥,可当她再次往清泉的聚魂柱上看去时,姥姥的魂魄已经消失了!
“姥姥,姥姥......”姥姥与白邪就这样双双离开,倾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母体痛苦的情绪,在腹中烦躁的动个不停。
也许是哭的太久了,竟从眼中流出一滴血泪来,那滴掺合着血的泪,流到了泉水中,可就在这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泉水又开始泛起涟漪,水波一圈一圈荡漾开来,从水中升起一团强大的灵气,随着灵气而来的是一个红衣白发的少年,但不变的是那张绝美的容颜,那双邪魅的狐狸眼,且此红衣白发的少年身上竟有上神祥瑞之气。
“城儿!”白邪落到倾城身边,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我回来了,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倾城双目含情凝望着这张俊美的脸,这一头白发一身红衣,如此的熟稔,她呢喃着嘴角,“我知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终于能重聚了!”
是的,白邪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成了上神,如今的她不再是孤身一人独自奋战了。
“对了,你怎么回来的?你不说已经?”
“是姥姥。她将她的修为渡给我了,并且还治好了我的眼睛,还帮我续了仙缘……”
倾城看向泉水中央,那儿早已没了姥姥的残魂,就连那根锁了姥姥几十万年的聚魂柱也凭空消失了,倾城的心中很是伤感,轻轻的靠在白邪的怀里,两人均盯着姥姥聚会存残魂之处,心中久久不能释怀,最后两人纷纷跪了下去,给姥姥磕了三个响头。
“圣女娘娘,不好了,人间传来急报,就连涂山九尾狐族也都前去支援,你看我们要不要……”紫凝话未说完,倾城就接道,“自然是要去的,不仅要去,我们还要试试云水阵好不好用!”
“你不能去,我一个人去就好如今你可是要做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鲁莽!”
“不行,我一定要去,要么这样我不参战,就一旁看看行不行?还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最为清楚,我也知道赤鬼王的弱点,我去了的话,我们一定会很快就平息的,之前我们几乎都是对立的,难得有一次我能以倾城的身份与你并肩作战,白邪,就让我随你一同前去吧!”
“好,那你就只能在一旁乖乖呆着,我会让六角兽与樾冀保护你!”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我自己还有腹中的胎儿!事不宜迟我们快启程吧!”
漫天的红云,密集的人群,流离失所的百姓,举目无亲的相邻,这一切都像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天灾,各大修仙门派聚齐在岱屿山,九辰星河阵的阵法也已经被破解了,没有了阵法后的岱屿就跟普通的山脉并无差别,但此次比之有所不同,这赤鬼王的妖法虽不说很精湛,但此人很狡猾,又擅长变幻之术,前些天赤鬼王从梦境中逃出来后就潜伏在岱屿山附近,同时利用修然那张容颜吸汲不少精.血,从而增加自己的修为。
虽然如此但在梦境中所受的伤,始终没有痊愈,但修然藏在赤鬼王身体的元神并未完全禁锢,所以还会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下,试图阻止赤鬼王称霸三界宏大的野心。
当年上官慕华过往生门时用元灵与赤鬼王做了一场交易,摘星剑灵誓死守护上官慕华,最后就只好用自己来交换,换取上官慕华自由之身,可没人知道修然的元神生生受到痛苦的折磨。
谁知赤鬼王竟从修然的身躯里分离出来,自寻觅食,修然这些年借用寻找先父的名义四处寻找赤鬼王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又屡次被他逃跑,不仅如此他也在慢慢的侵占修然的身体,好几次修然都被逼无奈之下做了很多丧心病狂的事,比如一次次的陷害倾城……
虽然才过去短短几天,但赤鬼王吸食的兽灵也越来越多,与此同时天空的红云越来越重,红云乍现江河倒灌,万兽同鸣,人间哀鸿遍野,可这烈日红艳的云所散发出来的妖气,直达天界。
都已经欺负到自家门上了,天帝定会盛怒,盛怒之下就会派出天界中有级品的上神前来收服赤鬼王,可连续三日已经出动了不少的神兵天降,却不曾想到终是一败涂地,就舔着脸皮去涂山搬救兵。
短短数百年,狐帝白渊与狐后涂山雪澜已经双双归隐,涂山全由大殿下白浩统管,白浩最开始是打算拒绝这桩跟涂山无关的事情,毕竟就算三界四海九州再乱,也乱不到涂山去,可是一想到他两个弟弟还在外游玩,若是四海九州真有什么灾祸,自己的两个弟弟自然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前几日白凛匆匆回来说是有了白邪的下落,只是白邪如今是一个身残志坚的凡人,在这种情况下白浩作为大哥就更不能不管这场人间浩劫。
白浩召齐涂山修为极高的几名长老御剑飞往岱屿山,有了涂山的加入,其他门派也更有信心,纷纷前往岱屿山支援,当然还有一些小门小派,有的只是去看热闹还有一些估计是想去一睹上神的风采。
如果说涂山加入了的话,那么凤苓山雀族身为娘家人自然也会前往,再者就是灵山了,白凛身为灵山的内门弟子,涂山九尾狐族一向护短又不讲道理,见自己的大哥都去了,那么白凛自然也不会落下,便率领灵山新晋弟子参加,接下来就是瀛洲了,瀛洲会出山帮忙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瀛洲一向是“以匡扶正义为己任”,这等诛灭邪祟之事,怎么可能会没有瀛洲呢?
赤鬼王坐在云端,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可谓是所有的门派都已经聚齐了,这比当年诛杀妖王还要壮观得多,四海九州三界全都来了,除了蓬莱……
不过数万年来未曾出山的蓬莱,这次缺席也不算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赤鬼王冷哼一声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拿出一个金碗,碗中有一个金色的馒头,那漫馒头看上去软香香甜糯糯的,很好吃的样子,但赤鬼王并没有打算吃它,而是用匕首正一刀一刀的雕刻着,金色馒头细碎从空中慢慢的撒了下来。
那些被馒头碎屑砸中的人,身上的肌肤开始溃烂奇痒无比,身上的皮在一层一层的掉落,最后被折磨到血肉模糊倒地而亡,开始大家并没有找到原因,直到白浩大喊一声,“大家注意,别被从空中掉落的馒头碎屑砸中不然的话就跟这些人一样了,大家小心!”
经白浩提醒后,大家纷纷开始施法,将自己放在安全区域内,不过这头的人数很多,有各种大小门派,也可能是因为门派众多,反而会产生分歧,所以合作的并不完美,甚至还有人开始起内讧,此时的赤鬼王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是躺在红云中,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雕刻着他金色的馒头,而那个又大又圆的馒头,也在他的手中有了初步的形状。
“大哥,你说我们兄弟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进行比拼了,要么我们来比试比试,看看谁能取下这赤鬼王的头颅?”白凛观察来一下眼前的情势,偷偷的溜到白浩身边小声道,自从白浩掌管了涂山后,白凛已经很久都没有跟自己大哥好好比试了,大哥经常忙得连见一面都很难,可他就不一样了,整日东飘西荡游历四海九州,今日这番场景对白凛来说正好可以用来跟自己的大哥切磋切磋。
“嗯。”白浩看了白凛一眼,他也深知自己一直忙碌,也很久没跟自己的弟弟一块儿玩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但又担心白凛年轻气盛,于是再次叮嘱白凛一定要注意赤鬼王手上的馒头,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便手持法器冲上云霄。
白浩的法器是一柄青光剑,此剑剑身由上古青绿玄铁所铸,吸汲天地灵气再加上自身修为锻造而成,此剑是灵器中的上品,轻易不会出剑,剑鞘是涂山的狐狸毛所制,在场的人虽然听说过这柄神器,但都没能亲眼一见,此时见白浩拿着这柄剑,人群中一片惊呼。
白凛的神器相比来说就显得简单多了,只是一把古琴,但这古琴与别的琴又有些不同,此琴名叫一弦,没错,顾名思义这把琴就只有一根弦,但这琴却是涂山雪澜在白凛千岁飞升上仙时,亲手所造也是送给白凛的贺礼,琴身很是小巧,方便携带,别看就只有一根弦,却能弹奏七十二音节,一百七十二种旋律,手指看似轻轻的在琴弦上撩拨,就能听到顿挫的旋律。
两位上神的比拼,可谓是赚足了目光,几千双眼睛盯着他们。
正在雕刻金色馒头的赤鬼王,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灵气冲向自己,此番灵强大到自己的心脉险些震碎,他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只见两位仙风道骨的少年往自己这头飞来,他们二人有说有笑,丝毫不觉得这是一场嗜杀。
不过赤鬼王也算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他稍加调息,让紊乱的气息恢复正常后,开始飞速的转动着手中的匕首,那把匕首像突然间被注入了灵魂一样,在他指尖不停的舞动,在匕首舞动到第八下时,手中的馒头才最终成型,原本是金色馒头在赤鬼王注入邪念之后,开始变成赤红色,再仔细看去,那个赤红色的馒头被雕成一面四角旗,旗面上有星河图案,赤鬼王将雕好的旗子放在金碗中,默默地等待白凛他们。
白凛飞上云霄,修长的手指轻轻撩拨琴弦,琴音响起,山河暗涌,红云层叠,强大的杀气由琴而来,一道道落在赤鬼王身上,当然赤鬼王丝毫也不退怯,他微微一笑,金碗抛上天幕,此时金碗越来越大,像是一座金钟罩,从金碗里投射出数万道红光,若是被红光击中,能当场毙命。一时间战场一片混乱,大伙儿自顾不暇,有些灵力高深的仙人不得不保护那些低弱之人。
白凛撩拨琴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同时琴音也越来越急,自然攻击力也越来越强,一番弹奏过后,琴声戛然而止,那把古琴又变成一柄长剑,白凛看了白浩一眼,兄弟二人已心意相通,二人纷纷持剑齐头并进,将涂山变化莫测的剑法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二人时而腾空而起,时而左右夹击,刀光剑影,暗杀长涌,那赤鬼王先是微微一愣,似乎是在观察极高造诣的涂山剑法,然后取出那面四角旗,只见他挥舞着旗子,瞬间一整片天空全是红色,红得像是鲜红的血,红云在慢慢涌动,再一看白天已变成夜夜,星河璀璨,星河之下,流火肆意,每一簇流火从夜幕深处滑落,很是美妙,然这美妙的流火此时只是杀人无形的暗器而已。
被流火所伤的人,虽不会立即毙命,但会消弱灵力与修为,重则还会损伤真元。
瀛洲的几位仙师开始用纷纷使用法力设成一道屏障,试图抵挡这漫天的流火侵蚀,然法力低弱的人越来越多,一番争斗过后,双方势均力敌,谁都没讨得半点便宜。
就在这时,夜幕深处一群仙风姿色的女子,手提大红灯笼缓缓走来,她们走的很稳,不急不慢的,人数不是很多,才区区二十人,但这二十人中个个姿色不凡,身着白衫,腰间云水波纹的腰带素雅而宁静,她们都戴面纱虽然看不清容貌,但个个身姿婀娜 ,定不是凡品。
在这群队伍最后还有两人,这两人均穿大红束袖装,男子一头白发一身红衣,冷峻的脸庞看不到任何表情,如果说要有表情的时候,那就是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那女子更是堪称一绝,骑着一只六角兽,隆起的肚子孕态十足,那六角兽走得很慢,好像生怕会有所颠婆,从而伤害了背上的女子,在六角兽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几岁的孩子,那小孩一头红发,邪气得很。
不过当这支队伍出现之时,人群中引起不少的骚动,就连涂山的白浩与白凛夜都惊呆了,也正因大意,兄弟二人都不慎被流火所伤,白凛及时封住穴道,并吞下一枚丹药,这才有所延缓,白浩伤势不深,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大哥,二哥,你们打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你们帮我保护好城儿,接下来交给我吧!”白邪冲自己的两位哥哥温柔的说道,拿起夺魂箫就冲两位哥哥飞去,此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飞扬而过,很是壮观,通身一股上神的祥瑞之气。
“你怎么会出现?你不是已经?”赤鬼王疑惑道,白邪早在转世时就已经封闭五识,自损真元,按理来说,白邪此生与仙缘无关,别说是仙了,就连低贱的妖都做不了,身上为何会有上神之气?
难道说他已经入了神籍?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妖王啊,而且他早就没有了上神之躯……
“你是不是很意外?不过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要知道我们九尾狐族本就是神族,我能飞升上神不是意料中的么?”白邪歪嘴斜笑,轻蔑的目光横扫了赤鬼王一眼,然后看向自己两位哥哥道,“大哥,二哥你们的伤势如何?”
“白邪,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白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使劲掐了一下白浩的大腿,疼得白浩叫出声来,这时的白凛才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大笑,他一把将白邪抱住,猛力拍打白邪的后背。
辗转百年,这数百年来他去了不少地方,甚至连鬼界都去了,可是寻觅百年都没找到白邪,如今白邪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怎么可能不让白凛感慨万千?
白凛抱着白邪喜极而泣,反观身侧的白浩,白浩毕竟是做了帝王之人,沉着冷静,虽然内心很是激动,但脸上却是一点表现都没有,他只是拍了拍白邪的肩膀,哽咽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对了,大哥二哥,我给你们引见一下!”白邪拉着倾城走了过来,“这位是倾城,是我几辈子都想娶回家的女人!”
“大哥二哥好!”虽然倾城的级别比涂山还要高,但还是随了白邪行了礼。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圣女无需客气,等此事了结,我涂山一定登门拜访,绝对会让你风风光光嫁入涂山的!”白邪与叶倾城辗转几世的爱恨情仇,白家人自然都看在眼里,难得二人如今还能在一起,自然不会再阻拦,但此时战火纷飞之际,也不好商议婚事,只好等灭了赤鬼王之后再来商议。
这一边兄弟相见肯定有说不完的话,赤鬼王便借此机会发起进攻,一柄长剑直接冲倾城刺了过来,当剑尖即将落在倾城的后背时,却被一条红绳阻隔开,红绳的另一端在白邪的手上晃动,红绳自发结成一张天网,天网将赤鬼王困在中间,然这张天网困不住他多久,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旗子那些流火又像疯了一样向四面大方涌来,更可怕的还有那星河残璀璨的夜幕,如同一张要将人给吞没的狮子口。
摘星剑聚齐星河之力,筑起一道剑栏,剑栏筑起的那一刻,星河也在慢慢陨殁。
“不好,星河在陨落,一定要阻止,不然的话我们将永坠黑暗!”倾城惊呼一声,看着星光越来越少,倾城轻念剑诀,赤炎剑划过夜空,像一团烈火正在灼灼燃烧。
“城儿,你有孕在身,让我去!”白邪知道倾城想做什么,整颗心揪成一团,很担心。
“白邪,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记住,一定要想办法逼出赤鬼王体内修然的魂魄,只要逼出了修然,摘星剑才能镇住星河陨落,你记住了没有?”如果星河陨落,三界将永坠黑暗,到那时一切都晚了,倾城对那群戴面纱的女子道,“排兵布阵!”
“是,圣女娘娘!”众人齐喊,这一声圣女娘娘也给大伙儿带来了希望。
随后那群提着灯笼的少女纷纷按照一字形先行排开,然后最后一人又跑到前头,中间的人又往四周散去,像是一朵在黑幕中盛开的冥花,花瓣红艳欲滴,一道又一道波光闪闪,倾城手持赤炎剑一袭红衣格外的显眼,她御剑而行,在夜空穿梭,将每一颗即将陨落的星星封印在它自己运行的轨道中,但此法却极其消耗修为,倾城本就修为很低,施法过多后整个人有些不支。
这云水阵需要借助云与水相互作用,彼此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虽说之前有测过天象今晚会有暴雨降临,可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却仍然不见一滴雨水,云水阵一旦开启将没有办法关闭。
“敬长灯,畏江河,星河鹭起,九州同欢,列阵!”倾城再次将队形做了调整,正好这时看到正在使用玄冰盏的墨沥,北冥墨沥与他们也算是有同门之谊,若有他相助,这水自然不成问题,但云的话……
倾城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幕,心中暗想,如果撕开黑幕,说不定能重见光明,这样就自然有了云。
心中这样想道,便持剑乱砍,希望能将夜幕给生生撕开,她顾不上身上的伤,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顾不上,一阵阵的疼痛感直冲心肺,但她只能强忍着,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当星河力量在慢慢消弱时,赤鬼王手中的摘星剑威力也在不停的减弱,若威力减弱自然就不再是白邪三兄弟的对手,可狡猾的赤鬼王明知自己寡不敌众,眼瞧着自己即将落败,他便放出了修然的元灵,可修然的元灵倘若受到损伤的话,定然会影响到星河结界的形成,一旦星河无法重聚,三界四海九州也就只能毁于一旦。
白邪始终记得倾城说过的话,不得伤害修然,可是如果不伤害到修然又要将赤鬼王一举击毙,这是件很难的事情。
那赤鬼王也看到了白邪的难处,于是再次手持摘星剑刺向白邪,白邪虽然闪身躲过,但那锋利的剑仍然割下他的一缕白发,白发在空中翻腾然后缓缓落下。
白邪微微一愣,随后幻化成真身,一条赤红色的九尾狐正摇晃着它的九条狐狸尾巴,九条尾巴根据五行八卦的方位而封印各处,将赤鬼王围困在中间,再轻轻开启五彩琉璃瓶,小小的瓶子再次飞上空中,然后在夜幕中越变越大,从瓶口投射出五彩光束,每一道光束都像是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九尾正好依据方位阵法封住赤鬼王的恶灵之力,而五彩琉璃瓶又正好能逼出他体内的元灵,这时只见修然的元灵正在一点一吸纳进瓶子中,当身体没有修然的元灵支撑,赤鬼王就像是一具空壳,就连摘星剑都拿不稳了,白邪见状将修然的元灵再次封印在摘星剑中,而赤鬼王在慢慢消失。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将结束时,一声凄苦的惨叫从夜幕深处传来过来。
“城儿……”白邪见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此时的倾城正以一人之力与星河斗争,虽然剑灵已经驻守在摘星剑,但这对星河似乎没有任何帮助,墨沥正在以四海之水注入云水阵,可是夜幕并未撕开血口,而云层也终是没能露脸,再看倾城手上不停的淌着血,鲜红的血将赤炎剑也染了大半,赤炎剑有了倾城的鲜血滴入后,燃起熊熊烈火,火光瞬间冲破云霄,随着一声叫喊,倾城已换做一条赤炎火龙,飞了上去。
火龙顺着夜幕游走,龙爪将夜幕撕开一道口,从那道口涌入一丝光亮,透过这道口能看到几片残云,虽只有几片,但对云水阵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四海之水从天而入,和云相接交融,慢慢的空中又恢复了以往颜色,红云也慢慢变成白白胖胖的云团,此时的云团像棉花,让人觉得暖暖的,很是舒服惬意,甚至都想躺在上面好好的睡上一觉。
三界四海九州又恢复了以往的和睦宁静,这场胜利值得每个人欢呼,可却有一人从来都没笑过,他在云端之下等待着他深爱的女子,可他等了很久,他甚至将每片云都翻了过遍,却仍然没有找到,他万念俱灰,若不是白浩与白凛相劝,恐怕早就从云端跳了下来。
“白邪,你先别急,她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召集涂山所有的狐狸崽帮你找,你一定要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白浩发起涂山的烟火信号,只见有无数只狐狸崽往这边涌来。
“大哥……”白邪本来邪扯动嘴角示意自己没事,可才刚咧嘴,发觉哭比笑更难看,他们这几世的纠葛,给他莫大的伤,他不想将一切寄托在天意与宿命上。
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际,哭声嘹亮高亢,白邪两眼放光,寻着哭声飞奔而去,终于在最大的一团云上看到了倾城,此时的倾城很是虚弱,手中还捧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圆球,圆球上还有一圈红色的花瓣。
“白邪,你怎么呆着不动,还不快来看看你儿子?”倾城轻轻的抚着白球,一脸慈爱的样子,她笑的很甜很甜。
“儿子?”白邪看着那个圆鼓鼓软糯糯的球,实在有点懵,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哥和二哥,问道“当年我出生时,也是这么奇特这么丑的吗?”
两位哥哥笑而不答。
“白邪!”倾城凶道,“这都是你渡了几世的气渡出来的,就算是个球,你也得认了!”
“好,好,我认,我认,我都认了!只要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我都认!”
三日后,在涂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三界九州四海之内皆来庆贺,酒席整整摆了三日三夜,已经归隐的狐帝白渊与狐后涂山雪澜也出山了,可谓是场面十分壮观与热闹,这时一个白胖胖的小男孩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直接扑到涂山雪澜的怀里,“祖奶奶,父君说球球越来越胖,父君不喜欢球球了!祖奶奶,父君这可是打您的脸,球球可是祖奶奶您投喂的,祖奶奶,您要为球球做主呀!”
小奶音正在可劲儿的撒娇,还不时在涂山雪澜身上蹭着。
没错,这位可爱的小奶狐就是白邪与倾城的儿子,只因出生时像个软软糯糯的圆球,于是就获得这个名字——白球球。
“我说球球,今儿可是你父君的大喜之日,说不定你父君又在想着给你添个小弟弟呢,等过了今日,你祖奶奶自然会给你做主!”白凛摇着折扇,笑意盈盈,招呼着满座的宾客。
而在白邪的洞府中,张灯结彩,喜庆连连。
“娘子,我们该入洞房了……”白邪道
“等等,我让你给铃儿送盛世美颜丹,给她治疗烧伤,你送去了没有?”倾城道。
“送去了,娘子吩咐道事情,我肯定办的非漂漂亮亮的!”
“我让你给郝情送去治疗眼睛的仙药,你差人送了没?”倾城继续问道。
“送了!娘子,我们该洞房了!”白邪将倾城揽入怀中,将双唇凑了过去。
“等一下,白邪,摘星剑现在在哪儿?你不会把它给扔了吧?”倾城继续问道。
“我见了剑灵,剑灵愿意陪在郝情身边,我就将它给了郝情,娘子,天色已晚,我们真的该入睡了!”白邪苦笑道。
衣衫退去,春宵一刻,如此美景,怎么能因旁人而扫了兴致?谁知倾城却将他给推开,“还要有......,球球去哪儿了?我一早就没看到他,他会不会出事了?”
“娘子,那一团胖乎乎的东西,已经是我们涂山的团宠,连我都不能欺负,涂山上下有谁还敢欺负他?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娘子不用担心!娘子我们真的要睡了!”
白邪顾不上那么多,霸道而强势的吻了上去。
“白邪,你轻点,轻点!”
“娘子,我等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此文的人,你们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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