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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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南瓜,把我送黑名单里放出来呗!”
这人线上催不够,还特特追家里来了。
肖自南倏地停下脚步,猛然转过头,眼底蕴着凶光,“你大半夜来我家,就是为了这件事?”
傅导感到自己有被冒犯道,横眉怒瞪,“我有这么闲吗?!”
肖自南忽地想起按照时间线的发展,傅波现在人应该是在外地导戏,不该在江城。
上辈子他出车祸的当晚,傅波在外地拍戏,抽不开身。
要不然,他的死讯传出的当晚,以这家伙火爆脾气,当晚家伙就该直接找沈柏舟那厮的麻烦了。
那么问题来了。
本来应该在外地的人,为什么忽然就回来了?
被肖自南这么盯着看,傅波的眼神开始发飘。
肖自南冷下了脸色,“你那个前男友又跑到你片场去堵你了?”
所以他才大半夜躲他家里来?
两人对彼此的事情都太了解了。
肖自南稍加猜测,便猜对了傅波之所以大半夜会出现在他家的原因。
傅波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说那鸟人贱不贱?!特么都分手这么多年了,他特么还好意思来找我,口口声声说什么忘不了我!说他最爱的人还是我,会为了我跟他现在的妻子离婚!草他妈!”
傅波气得眼睛都红了。
当初爱得太深。
才会这么多年过去,伤口都已经结痂了,还是一扯就疼。
肖自南神情严肃,“别犯蠢。”
全天下出轨的男人都是一个说辞。
什么我跟妻子早就没有感情,声称对小三才是真爱,用允诺一定会离婚来把人哄住。
结果往往不过是一场空等。
就算是当真离了婚,这种自私、凉薄的男人又怎么敢要?
何况,傅波的前男友可不止是恋爱劈腿。
身为一个GAY,找了女人结婚,生孩子。
现在儿女双全,妻子二胎还在坐月子便回头频繁纠缠傅波。
这不仅仅是渣,是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完完全全的败类一个。
—
傅波放下了褥头发的双手,“我知道。那家伙都已经结婚了!我就算是再贱,我也不可能去给人做小,当人小三啊!”
“别提那渣男了,脏了咱俩的嘴。倒是你,你跟大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什么时候勾搭上大佬的?!还什么师哥,师弟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还有这么一个极品师哥?”
肖自南轻描淡写,“就是我在微博上说的那样。共同就读于江大而已。为什么之前没提,是没有刻意去提及的必要。昨晚也是真的去找小季清喝酒的。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小季清跟那人是亲兄弟的关系。我喝醉了,人出于好心,留了我一晚上。什么情到深处,疑似拥吻,就是媒体瞎瘠薄扯淡。”
早就猜到好奇心爆棚的好友一定会问,这个答案,肖自南也是一早就想好的。
他之前跟余风的交集确实不算多。
他不能冒然告诉傅波,他是重生而来。
重生这件事已经足够荒唐,更不要说他们还都是书中的人物这件事。
估计说了傅波也不会信。
真假参半,这样傅波才不会起疑。
傅波本来就没把肖自南跟余风的绯闻当真。
他就是纯粹好奇,自家兄弟到底是怎么忽然蹦出一个来头这么大的师哥来的。
果然,听了肖自南的解释,傅波不疑有它。
傅波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随手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要是你真跟余风有一腿,当初也不能眼瞎看上沈柏舟啊。哎。对了,离婚证呢?赶紧的,拿出来,给我看看!告诉你啊!哥看的不是离婚证,是证明你眼疾已经痊愈的证书啊!”
肖自南:“神经!”
肖自南往房间走去,“困。我去睡觉了。”
今天坐了好几次的车,肖自南的体能跟精力消耗的厉害。
就算是在家里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精神还是乏力得很,他的黑眼圈才会那样深。
“正好。我也困了!一起睡啊。”
傅波凑不要脸地跟了上去,一只手搭在肖自南的肩膀上。
“睡你?抱歉,我没兴趣。”
肖自南拿下肩膀上的那只手,把人往门外一推,“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动作那叫一气呵成。
傅波在外头捶门,“卧槽!肖南瓜!你把门开开!谁睡谁还不一定呢!你把门开开!我们一炮定胜负!”
肖自南懒得搭理,掀开被子上了床。
门外敲门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
傅波个傻逼,终于消停了。
睡意再次袭来,眼皮越来越沉。
肖自南关了灯。
不一会儿。
房门被轻轻推开。
外头的灯都熄了,傅波手里拿着开着手电功能的手机,摸摸索索地靠近床。
“啪”,房间的灯被点亮。
傅波拿着手机的身体一僵。
对上肖自南杀气腾腾的脸,本来还偷偷摸摸的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我今天拍了一组特恐怖的镜头,我不管,今天晚上你得陪我睡觉!”
谁能想到呢,因拍恐怖题材而著名的傅导胆子就芝麻绿豆点大。
每次导完戏,夜里必然得有人□□。
一晚上被吵醒两次,肖自南是真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他忍着火气,“你那助理呢?”
傅波胆子小,偏偏又对恐怖题材情有独钟。
平时他拍完戏,每天晚上□□这种活,都是他那位万能助理干的。
说起来,傅波跟那助理平日里两人形影不离的,这次倒是没见着人。
傅波一张娃娃脸没什么表情。
“不知道,可能也回去找女人结婚了吧。”
他掀开被子,一点也不见外地挤进了肖自南的被窝。
这人不对劲……
肖自南冷着脸,踢了他的小腿一脚。
傅导委屈巴巴,含泪欲泣。
可谓是一秒入戏。
被前男友骚扰什么的,真的很可怜的呀。
肖自南咬牙,“滚去刷牙,洗脸,洗澡再给我上床!”
袜子都没脱竟然就敢给他上床!
“哎!”
由于傅波平时经常在这里过夜,肖自南家他的洗漱用品还有欢喜衣物是一应俱全。
傅波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去洗漱去了。
—
隔天,肖自南起床的时候,没见到傅波,估计已经去剧组导戏去了。
肖自南下了床,去洗手间放水。
裤腰下拉,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身。
刚醒,大脑还没完全清醒。
裤腰下拉到一半,才察觉触感不太对。
忽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肖自南缓缓地低下头,日系小清新百褶半裙映入他的眼帘。
瞳孔一缩,他疾步走到盥洗台的镜子前——
他昨晚穿在身上睡觉的灰色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了,现在身上穿的是一件刺绣娃娃领白色衬衫,脸上一层绯色的腮红,嘴唇上了一层樱桃色唇釉,睡觉的时候被蹭去了些颜色。
如此,不但有损妆容,反而更一种方经情潮的慵懒和诱惑。
肖自南五官本来就偏清秀,这一身日系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不但全然没有任何违和感,整个人更是给人以雌雄莫辩之感。
肖自南脸色阴沉地仿佛能够滴出谁水来。
呵。
好你个傅波!
说什么昨天拍了一天恐怖的桥段,晚上一个人害怕的睡不着,全是骗鬼的!
难怪,他醒来傅人就不见了!
敢情是跑路去了!
眼底凶光毕现。
声音他的从齿缝间蹦出,一字一顿,“傅波,我杀了你!”
“叮咚——叮咚——”
有人按门铃。
肖自南身体一僵,眼底蕴着戾气。
操!
谁特么这么会掐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女装大佬肖美人儿,当是v前给大家的福利。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还有个事儿跟大家商量下,因为v前字数挺多的了,问过编辑,如果V后前三天万更,会影响夹子成绩。
所以,入V当天万更,之后应该差不多5,000,6000的样子。等上过夹子再补偿大家万更。
宝贝们,心肝儿们,甜心们,真不是我说话不算数啊,只是夹子对作者太重要了!希望各位心肝宝贝们能够体谅!
感谢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南风”夫夫。
鞠躬!
小剧场:
傅导今日更新了一条微博:“今日份福利!女装大佬肖美人儿!你们值得拥有!PS:这就是拉黑我的下场。哈哈哈哈哈!!”
粉丝们:肖美人儿!!!我可!!!!
吱吱:兴奋举爪,搓手,感谢傅导提供福利!
—
半个小时后。
#女装大佬肖自南#相关话题上了热搜。
同一时间,傅导忽然发现自己的微博账号被封。
理由是,账号显示异常??!!!
傅导:???!!!
—
福尔摩斯吱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jpg.
别问,问就是,老余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第 33 章
肖自南不可能让任何人看见他穿女装, 脸上还带女妆的样子。
心里头再次把傅波凌迟百八十回,肖自南咬牙迅速地扒了身上的日系校服衬衫跟百褶裙子。
阴沉着脸,把换下来的衣服揉成一团,用力地丢进了脏衣篮里。
洗面奶卸了脸上的妆。
肖自南匆匆扫过镜子里的人, 眉清目秀, 再无一点女气。
肖自南冷着脸回到卧室,随手从衣柜里取了件衣服套上。
没有冒然开门。
肖自南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口,男人戴着一顶棒球帽, 灰色口罩遮面,只露出一双深色的眸子。
认出是他那便宜影帝前夫, 肖自南皱了皱眉。
他们结婚五年, 除却有一回沈家老爷子七十岁大寿,沈柏舟在外头拍戏赶回, 得知他不在家, 便顺便来这里接他一起过去沈家, 这位大少爷可是再没踏足过他这小小公寓。
“有事?”
肖自南没开门, 只是推开了猫眼上的那个小窗,通过小窗跟沈柏舟对话。
不说沈柏舟身为沈家太子爷打出生起, 有没有受过这种轻慢,单就他跟肖自南认识以来, 小乖哪次见到自己,不是欢喜雀跃的模样?
上次见面就没有。
沈柏舟心里一个声音如此回答他。
沈柏舟黑了脸色。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会对肖自南对他前后巨大反差会这般在意。
他根本不爱这个人, 不是么?
沈柏舟将这归结于不习惯。
试想,如果之前有个人见了你便兴高采烈,眼下见了你不是冷着张脸,就是冷言冷语,换成是谁,谁都会不习惯,不是么?
沈柏舟在心里为自己的矛盾心里找了个合理化的解释。
不得不说,不愧是脆皮鸭的男主配置,沈柏舟修养功夫的确是到了家。
就算是被肖自南这般轻慢,他也没有发火,他透过猫眼上面的那个小门,深邃的眸子凝视着里头的肖自南,“可以进去再说吗?”
他这位日理万机的影帝前夫,绝对不会闲着没事儿淡疼来他这一亩三分地瞎转悠。
以这人强势的性格,就算他现在拒绝了,他笃定,沈柏舟肯定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进来吧。”
为了避免浪费更多的时间,最终,肖自南还是开了门。
沈柏舟进门,便注意到玄关处另外还摆了一双女士拖鞋,以及一双男士拖鞋。
沈柏舟了瞥了眼肖自南身上穿的那一双。
这几双拖鞋都是同样的款式,只不过颜色跟尺码不同。
女士拖鞋应该是给他的那位助理董冬冬准备的,至于另外一双,应该就是傅波的。
小乖走得比较近的,也就只有董冬冬跟傅波两人而已。
主卧的门是开着的,沈柏舟一眼就能够看到里面。
主卧并没有人,房间里也没有另外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沈柏舟换上地上的那双男士拖鞋,进了屋。
—
“现在可以说了吗?”
肖自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勾着腿,姿态随意。
不知怎么,就听出了“说好了就滚蛋”意味的沈柏舟:“……”
耐着性子,沈柏舟把他手上的黑色手提袋放到了茶几上,也随手摘掉自己脸上的口罩。
“这是你放在电脑维修店的手提。维修店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说手提已经修好了。他们从昨天打你电话,但是一直联系不上你。你紧急联络人号码填的是我的手机号,他们便联系了我。”
肖自南挑眉。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他这位大明星前夫便亲自跑了一趟?
以前身为合法伴侣的他可没这待遇。
肖自南把手提从手提袋取出,开机试运行了下,确实恢复正常了。
他把手提合上,似笑非笑地睨了沈柏舟一眼,“沈老师什么时候这么助人为乐了?”
不等沈柏舟回答,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古人诚不欺我。”
助人为乐、刮目相看,分明都是褒义词,可从这人的嘴里说出,生生都成了贬义不说,听着刺耳莫名。
沈柏舟眼角跳了跳。
昨日是沈先生,今日成了沈老师。
还有多少个以沈开头的生疏的称呼在等着他?
沈柏舟发现,自己对这位曾经的枕边人的认知有严重的不足。
过去他从不知道小乖有这般伶牙俐齿的一面。
不。
不对。
确切来说,应该是自从昨天见面开始,小乖已像是变了个人。
说话便总是这般,绵里藏针,夹枪带棒。
—
沈柏舟没接话。
他之所以特意来这一趟,自然不仅仅只是专门为了来给沈柏舟送电脑的。
“爷爷住院了。”
肖自南吃了一惊,他坐直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正色起来。
“爷爷……我的意思是,沈老先生住院了?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按照世俗衡量的标准,肖自南嫁给沈柏舟,无疑是高嫁了。
男儿媳跟女儿媳到底是不同的。
女人能生孩子,男人不能。
除非试管婴儿或者还是抱养之类,娶个男媳进家,基本就是断子绝孙的节奏。
国人对香火的传承总是有超乎寻常的执念。
何况,即便如今同性可结婚,上流社会还有普通民众看待同性婚姻始终同异性婚姻有所不同。
沈柏舟娶了肖自南一个男媳,又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男媳遭受的异样的目光以及非议可想而知,沈家人自是不待见他。
每次他跟沈柏舟一起回沈宅,沈夫人便会有意无意提及相关话题。
沈夫人不拿那些事去烦自己的儿子,总是旁敲侧击,催着肖自南能够说服沈柏舟,夫妻二人也能够抽空去做个试管婴儿之类。
要说在沈家,有谁是真心待他好的,怕也只有沈老爷子了。
肖自南是真心关心沈老爷子。
这也是他为什么他刚才一下子称呼没能改过来的原因。
听出肖自南语气里对爷爷的关心,沈柏舟松了口气。
只要小乖还在意爷爷就好。
这样,他接下来要开口拜托小乖的这件事,或许要容易许多。
“送医及时,已经脱离危险期。”
“那就好。”
肖自南点了点头。
他如今跟沈柏舟已经离了婚,自是没有立场对沈老先生太过关心。
要不然,若是换做以前,他定然是少不得要去医院探望一二的。
“他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情。”
以为沈柏舟特意来这一趟,是为了叮嘱自己不要在老人面前走漏了消息,肖自南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放心,如果沈老先生打电话给我,我不会主动提及我跟你离婚的事情。”
他倒不是为了沈柏舟,纯粹是不想老爷子再受什么刺激。
沈柏舟面露迟疑,欲言又止。
肖自南眯了眯眼,“怎么?还有别的事情?”
那眼神,只差直接问沈柏舟你怎么事儿这么多。
沈柏舟生生压住心底的火气,他开口,总算道出他这次来找肖自南的真正目的,“爷爷他想见你。”
“我可以去探望他。”
肖自南爽快地道。
就算是他跟沈柏舟离了婚,老爷子指名要见他,他也不至于残忍到连老人家一个要求都冷酷拒绝的地步。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我来接你,我们一起过去。”
肖自南笑了,“沈柏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说的是,我可以去探望他。可没说,要跟你一起去探望他。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该不会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探望沈老先生,以此立证你跟安景不过是一场误会,而我跟你之间,我们感情依然甚笃这种无聊的,在长辈面前秀恩爱的戏码吧?”
的确就是这么打算的沈柏舟:“……”
被肖自南这么夹枪带棒的讽刺一通,沈柏舟倒也没有恼羞成怒,他微沉了脸色,解释,“我并非决意要瞒爷爷一辈子。只是爷爷现在身体虚弱,经不起刺激。你只需要配合我这一段时间。等爷爷身体稳定下来,康复出院你便自然做回你的肖编剧,无需再配合我演戏。”
肖自南把手一摊,“抱歉,我办不到。”
“原因?”
沈柏舟冷了脸色。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何况沈柏舟又不是当真是个没脾气的人。
肖自南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沈柏舟,“这还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啊。没兴趣跟你一起去医院探望沈老先生,也没兴趣陪你在沈老先生的面前演什么恩爱的戏码。懂?”
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沈柏舟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还在试图说服肖自南,“如果只是你一个人去医院探望爷爷,爷爷定然会起疑。”
沈柏舟自是有沈柏舟的顾虑。
沈老先生身为沈家家主,自然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人。
沈柏舟是担心,如果只有肖自南一个人前去探望,沈老先生不可能不起疑。
那么他们离婚的事情就很难瞒得住了。
他不想老人家再受刺激。
“噢。那就是你的事了。你不是影帝么?随便说几句话糊弄过去,很容易的吧?沈老师,对自己的演技有点信心嘛。我看好你哟。”
如果他笑容里头的敷衍能够不那么明显,沈柏舟或许还当真会以为这人在替自己加油打气。
沈柏舟没有被肖自南气得摔门而去,也算是他修养到家了。
沈柏舟眼睛微闪。
他忽然松了口,“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我把爷爷所在医院还有病房信息发给你。”
肖自南没有注意到沈柏舟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他点了点头,算这狗男人识相。
要是在这么叨逼叨逼的,他就要把人给轰出去了。
沈柏舟掏出手机,登录微信。
沈柏舟不常用微信,除了几个圈内的群消息对话框,排在最为前面的,便是安景的头像。
沈柏舟下意识地看了对面的青年一眼。
对方抱着笔电,坐在了沙发上,根本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沈柏舟眼底掠过一抹羞恼。
对于自己自作多情的羞恼。
他跟安景本之间本就问心无愧,现在他又跟小乖两人离了婚,他不过是回复小景发过来的几条信息,内容也都是跟剧本角色的揣摩有关,没什么可心虚的。
列表一直到较为下面的位置,沈柏舟才总算找到小乖的头像。
点进对话框——
“看路透说你拍戏伤着了?没事吧?我也不敢贸然给你打电话,担心你不方便接。”
“还在拍戏吗?有没有按时吃药?”
“在忙?好吧,你先忙。胃药要记得吃。”
“唔。忽然好想你来的。”
“HELLO???沈哥哥?舟哥哥?沈柏舟你这头猪!!!”
沈柏舟眸光触及屏幕上那些关心的话还有那些亲昵的称呼,呼吸一滞。
仅仅只是隔着没有温度的文字,他都能够感觉到当时发信息的小乖对他的依赖跟想念,和此刻坐在沙发上态度敷衍又冷漠的青年全然不同。
信息是已读的状态。
说明当时他肯定是读了这些信息的。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回呢?
当时的他到底在做什么?
是马上就要开始下一场戏,所以在匆匆扫过小乖发来的信息之后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还是安景抱着剧本过来找他对戏?
沈柏舟是一个轻易不会后悔的人。
可这一刻,不知为什么,有丝丝的悔意缠绕上来。
如果当时,他能够抽空给小乖回复一二,在他跟小景的视频被爆出后,小乖会不会更信任他一些,而不是坚决地提出离婚?
沈柏舟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他真正爱的人是小景,不是么?
小乖提出离婚,岂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他在遗憾些什么?
沈柏舟编辑爷爷的住院信息,给肖自南发过去。
——小乖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您已经不是对方的好友,请添加对方为好友。”
沈柏舟:“……”
沈柏舟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一言难尽地抬起头。
肖自南刚才就是试着打开网页,视频什么的,倒是忘了检查他存放在D盘上的那些剧本初稿还在不在。
打开存在D盘的文件夹的那一刻,肖自南又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笔电。
除了手头上在他出车祸之前已经提交的剧本大纲之外,他竟然还接了三个剧本!
呵呵,现在就是月底了。
逗他呢?
肖自南心情瞬间DOWN到东非大裂谷谷底。
他很清楚,上辈子的自己之所以拼命的接剧本,为的就是能够早日在这个圈子内闯出一定名气,成为同身为影帝的丈夫沈柏舟共同并肩的优秀编剧。
现在,肖自南想要成为优秀编剧的目标并未改变,可不是以这种方式——
这种以透支自己的创作灵感与牺牲自己的身体健康的方式。
眼下导致他上辈子爆肝创作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面对沈柏舟,肖自南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见沈柏舟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自己,肖自南眉宇间尽是不耐。
这家伙又是犯什么病呢?
沈柏舟几个深呼吸,方才面色不虞地开口,“你把我删除了?”
嗯?
肖自南偏头想了想,“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前夫的联系方式留着作甚?
“这样,你现在说,我在笔电上记一记。”
肖自南把搁在他大腿上的笔电又给重新打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沈柏舟再次深呼吸。
他这位前枕边人气人的本事着实是以日剧增。
沈柏舟早些年拍戏,作息不规律,把胃给熬伤了,经常会胃疼。
今日又没有吃早餐就出了门,此刻胃部隐隐作疼。
沈柏舟忍着胃疼,配合地等肖自南把手提打开。
一个说,一个在键盘上打字。
肖自南写完,合上笔电。
以往总是第一时间就能够发现他胃不舒服的小乖,今天由始至终,余光都未曾多扫他一眼。
五味掺杂地从沙发站起,沈柏舟体面告辞,“谢谢你愿意答应我前去探望爷爷。打扰了,告辞。”
“不客气。反正也不是为了你。”
青年刺耳的话语,疼痛的胃部,令沈柏舟心生烦躁。
勉强维持住修养,沈柏舟朝肖自南微一点头,戴上口罩,走了。
当然,口罩里那张脸有多发青,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没忘记傅波胆大包天到给自己穿女装这一茬呢。
沈柏舟一走,肖自南便去卧室取来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傅波多了解自己这位老同学呐。
他能乖乖地等肖自南打来电话把自己骂得跟孙子似的呢么?
这家伙,天还没亮就开溜不说,在微博上爆了肖美人儿的女装照之后,就果断退出微博,把手机也给一并关机了。
肖自南是火冒三丈。
可傅波现在又不在他跟前,手机也联系不上,他这会儿就算是火气再大,也只好暂且憋着,等回头见了人,再一并把这笔账给讨要回来。
肖自南是还不知道傅波在网上爆了他照片的事情,要不然就算是一路晕车晕到奄奄一息,也肯定要留着那最后一口气,把傅波给灭了。
气没处撒。
大脑在最初的愤怒过后,也便逐渐地冷静下来。
肖自南开始思考起一个重要的,却一直被他给忽略的一个细节来——
以前,他的睡眠是很浅的。
有点光亮或者声音,他都会睡不着,而且有点动静就会很容易醒过来。
可是这次……
傅波又是给他换衣服,又是化妆,期间他不但没有一次中途醒来,而且竟然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
前天师哥替他将身上沾了酒气的衣服换下,替他换上了睡衣,他同样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喝得太醉,断片了的缘故。
那么这次呢?
在傅波来之前,他分明已经睡了一下午,按说,昨天晚上不该睡得那么沉才是。
肖自南脸色随之凝重起来。
莫非,是重生带来的后遗症?
—
“抱歉。”
余风坐在家中的沙发看剧本,听见门铃声,他放下手中的剧本,起身开门
门外,公孙瑜见到余风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口道歉。
自从那天余两人因为肖自南的事情产生分歧之后,这还是连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余风之前才刚结束一部名为《他是凶手》电影的拍摄,现在还处在休假期。
公孙瑜跟余风虽然私交不错,于公,余风到底还是他的上司。
老板休假期间,公孙瑜当然轻易不会登门打扰。
“进来再说吧。”
几天不见,公孙瑜的气色差了不少,开口又是一句道歉没头没尾。
余风也没急着问,他侧了侧身,好方便公孙瑜进来。
“调查结果出来了。那天丸娱的人之所以拍到肖自南从你家走出的照片,的确是巧合。
齐奚你应该听说过吧?算了,他不重要。总之,那天丸娱的记者要蹲的人是齐奚,他在跟一个当红女团成员谈恋爱。那名记者也做梦都没有想到,齐奚的料没蹲到,竟然蹲到了你跟肖自南的大料。于是,他们就把照片发到了网上,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是我在这一行浸、淫的久了,总是带着阴谋论看人。
这件事情肖自南跟你一样,应该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查他。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身为经纪人,我有我的职责所在,也有我一贯处理事情的方式。
如果你始终不能认同,并且因此想要终止跟我的合作……合同你提前拟好寄给我,我会在上面签字。”
公孙瑜进了门,鞋都没换,站着就把这一通话给讲完了。
他脸上有难掩的倦意,眼睛下方也有两轮非常明显的青色。
想来这两天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须臾,余风开口,“要进来坐坐吗?”
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代表这人已原谅的信号。
公孙瑜整个人为之一松。
他摇了摇头,“不了。岁岁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得马上赶回去才可以。”
“你不应该留他一个人在家里。”
余风拧了拧眉心,少有的以责备的口吻说道。
岁岁是公孙瑜的儿子,一个才四周岁的小正太。
公孙苦笑,“我知道。但是一直以来照顾岁岁的那个保姆回家带她自己的孙子去了。我到现在为止也没找能到新的合适的保姆。不说了,岁岁还在家里等我 ,我先回去了。”
他又担心这件事在电话里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只得跑这一趟。
“去吧。下次有时间带岁岁一起来玩。”
“好。”
公孙瑜匆匆点了点头,跟余风说了一声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公孙瑜离开之后,余风再次拿起沙发上的剧本。
大半个小时过去,手里的剧本却是未曾再翻动一页。
暂时把剧本放在了一边,余风指尖揉了揉眉心。
距离那日青年在他家中留宿,隔日他跟青年被爆疑似热恋的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三天。
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青年的那句,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说是要送他一份礼,当是谢礼。
之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
说是要送他谢礼的青年连日来杳无音讯。
公孙瑜的到来,令余风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再次被打乱。
余风摩挲着手中的手机。
他跟青年的聊天记录,他早已能够逐字逐句地记下,此刻却还是忍不住,一再翻看,回味。
这些点滴,全是青年融入他生活的证明……
—
“阿嚏!”
“阿嚏!”
在手提上敲下最后一行字,肖自南将这两天赶出的剧本大纲提点击发送给资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文件发送成功。
肖自南把手提合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顿时有一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这几天,肖自南可谓是忙得昏天暗地。
重生有什么后遗症他不确定。
他确定的是,如果他真的想要月底顺利赶出手头剩下的这三个剧本大纲,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因为熬夜猝死。
于是,肖自南把剩下的两个剧本都分别安排介绍给了别的同行。
都在一个圈子里头,肖自南跟余风传绯闻的事情,估计大家也都知道了。
资方也只当肖自南是心情受了影响,他推荐的两位编剧又都是业界内同样十分出色的编剧,肖自南还给他们谈了一个十分合算的价位,资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如此一来,肖自南手头就只剩下一个剧本大纲。
即便如此,仅仅只是三天的时间,要完成一个出色的剧本大纲也是够呛。
剧本这玩意儿,基本不可能一次性会过的,资方那边肯定还会有其它的要求,估计还有得磨。
不管怎么样,至少总算是有几天的清闲了!
得了空,第一件是就是打电话请恩师徐维厚,徐老爷子吃饭。
肖自南记性不错。
那天只看了几眼,就把老爷子的课程表都给记了下来,电话里头约的自然是老爷子没有排课的时间。
乖孙可是早早就把他买画的钱给打来了,老爷子就等着肖自南这通请客吃饭的电话,他好卖徒求荣。
啊呸。
是给乖孙跟爱徒牵桥搭线才对。
上了年纪的人睡得都早,因此肖自南约的是请吃午饭,免得占用老爷子晚上的时间。
老爷子对这个安排很满意。
酒足饭饱,回去再晒个太阳,打个盹儿,那是极好的。
“乖徒啊,老师到时候可不可以带个小朋友过去?”
徐老爷子膝下一共育有两男一女。
小女儿明明,也就是余风的母亲季明明是家中老幺。
又因为老爷子同夫人季佩姗情意甚笃,是以小女儿便随了夫人的姓氏。
季明明同两个兄长年纪相差较大,一直在季清出身之前,余风都是徐家孙子辈当中年纪最小的。
早在前几年,余风三个表哥就相继成婚。
不久,老爷子也便正式升级当了太爷爷。
肖自南只当老爷子要带家里的小孩儿一起来吃饭。
肖自南没有特别喜欢小孩儿,却也不讨厌。
尤其是老爷子在朋友圈晒过家里的小公子,长得特粉雕玉琢一小男孩儿,眉宇间跟余风还有点像。
肖自南还挺期待见到小家伙。
“方便。到时候我这边应该也会再请一位朋友。”
事关宝贝外孙的终身大事,老爷子很警惕,佯装不经意地道,“朋友?是小波仔?说起来,老头子我也很久没见着小波仔了。”
大学那会儿,傅波就经常去肖自南学校找肖自南玩儿,老爷子见过傅波几回,是个活泼性子,印象还挺深刻。
肖自南偶尔也会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生活,除却傅波跟助理冬冬偶尔会入境,再没见着别人。
老爷子是故意往傅波身上猜,好从肖自南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肖自南如何没听出老爷子是在诚心套他话呢?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笑了笑,“不是。”
之后,无论老爷子如何旁敲侧击,肖自南是一个字也不肯往外吐了。
老爷子是一字半字都没问出。
乖徒这般藏着掖着,老爷子心底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挂了电话,老爷子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宝贝外孙——
“乖孙。你有情敌了!”
好不容易沉下心,坐在沙发上翻看剧本的余风:“……”
“是这样的。前几天南南不是说要请吃饭呢么?今儿他总算是给我打电话来了。我以为他只请我一个人。结果南南今天在电话里头说,到时候还要请一个朋友过来。我问过了,不是波仔那孩子。
上一回南南就是忽然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然后就是在那一回,介绍沈柏舟那孩子给我认识,说那人以后就是他结婚对象了。虽说吧,这回主动要求请客吃饭的人是我,跟上回的情况不大相同。可我这心就是不踏实。乖孙啊!你说,这次不会还是鸿门宴吧?”
不能怪老爷子多想。
老爷子也是被整出阴影来了。
想当年,肖自南是忽然打来一通电话,说要请老爷子吃饭。
老爷子高高兴兴地去了,好么,包厢里头不止乖徒一个。
那是徐维厚第一次见到沈柏舟。
沈家教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会太差的。
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待人接物也是进退得宜,挑不出错处来。
就是,看向乖徒的眼神太过清冷。
老爷子当时就不看好。
那天,少年唇角笑容甜蜜,眼底有光。
老爷子到了嘴边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后来,眼见少年脸上的笑容一年比一年少。
老爷子不是没有后悔,为什么当年气势不当一回恶人,直接就拆散了两人,或者是哪怕多嘴说一句,他不看好沈柏舟那孩子,以他在南南心目中亦师亦父的位置,未必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到底是,覆水难收。
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还是意难平。
手中的剧本是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的,余风不得而知。
意难平的又何止是老爷子?
当年,余风处女座《末日重然》成功入围玉桂奖最佳影片奖,余风本人也凭借这部影片入围玉桂奖最佳男演员提名,最终斩获最佳男演员奖项。
奖杯被放在副驾驶,他推了公司给他准备的庆功宴,一个人驱车来到少年的住处。
那夜星空璀璨,天空没什么云,晚风送来淡淡的桂花的香气。
路灯昏黄,桂树下,少年踮脚,搂住他跟前身形高大的男人的脖颈……
有电话打进来。
是个陌生电话号码。
余风的私人号码并不对外公开,知道他私人号码的大都是亲朋挚友。
余风调整呼吸,“爷爷,我先接个电话。迟点回电话给你。”
“好。”
老爷子饱含同情地挂断了电话。
可怜的乖孙,肯定是一个人躲起来哭去了。
肖自南从季清那里问了余风的私人号码。
打了几次,电话都正在通话中。
那人那样清冷的性子,也不知这么会儿跟什么人聊得这般投机?
肖自南去冰箱,拿了一杯酸奶出来。
他需要喝口酸奶,冷静一下。
肖自南拿着酸奶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吸管用力一戳,“吸溜——”
同一时间,电话被接通。
男人低沉、清越的声音从听筒传出,“你好,我是余风。请问你是……”
肖自南那一口酸奶卡在了喉咙里,“咳咳咳咳咳!”
也不知余风是怎么从肖自南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当中,听出是他的。
只听男人迟疑地出声,“师弟?”
“咳咳咳咳。师哥。是我。师哥,等等,你……你先别挂啊。”
好不容易电话才接通,肖自南唯恐会被当成什么无聊的恶作剧电话,赶紧先告知身份。
余风安抚,“嗯,我不挂。不急,你先去喝口水。”
“嗯,好。”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
肖自南去厨房倒了杯水,一连喝了好几口。
青年喝水的声音,清晰地透过听筒传来。
余风耳廓发热。
——“上一回南南就是忽然打电话说要请我吃饭,然后就是在那一回,介绍沈柏舟那孩子给我认识,说那人以后就是他结婚对象了……你说这次该不会又是鸿门宴吧?”
老爷子的话骤然响在耳畔。
余风薄唇微抿,耳廓的热度降了下来,趋于苍白。
几杯水入喉,肖自南总算止了咳。
嗓音还是有点微哑,“师哥,你这电话也太难打了。”
亲昵的抱怨,似在撒娇。
应是喝了水,声音偏软,才会给他以青年正在向他撒娇的错觉,余风心想。
男人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抱歉。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青年应是没有他的号码的,特意打来电话,想必是有事需要他帮忙。
“没有需要师哥帮忙,就不能给师哥打电话了?”
“抱歉,我并非……”
明明只是在通电话,而不是视频通话,肖自南却仿佛能够隔着听筒,窥见男人脸上的焦色。
不对,即便是他们两人现在面对面,那人脸上定然也只会是一贯的清冷。
可他就是知道,这人是真的将他的抱怨当真了,也是真的在认真地向他道歉跟解释。
如同浅尝了一口杨梅酒,喉间顿时酸酸涨涨的。
肖自南手里拿着空了的玻璃杯,姿态轻松地倚靠着流理台,唇角微扬,眼底是柔软的笑意,“的确是有个忙想请师哥帮忙,而且非师哥不可。”
“师弟但说无妨。”
“不知道师哥这周末有没有空?能否帮忙给个机会,让我能够有这个荣幸请我们的余老师吃一顿便饭?”
余风出道时间早,又很早达到了一般人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够达到的高度。
他的资历、咖位摆在那儿。
圈内许多有人气有咖位的新晋的偶像见了他,也少不得叫一声余老师。
余风听太多的人叫过他余老师。
比如他的助理周琦,就是以余老师称呼他。
余风从未想过,有一天,“余老师”这个再寻常不过的称呼,听起来竟会令人为之心悸。
耳尖微烫。
弯腰掉在地上的剧本被捡起,余风没有忽略青年方才在电话里所说的内容。
青年跟老爷子的电话,前后不过几分钟,电话内容同样跟请吃饭相关。
一个猜测在心底成型。
“吃饭?是跟外公一起吗?”
肖自南跟余风是微博互关的状态。
如果彼此微博有动态更新,上线就会收到微博提示。
以为余风是在刷微博的时候刷到了他跟老师两人的互动,肖自南笑着道,“嗯,几天前就在微博上答应了老师,要请他吃饭,这几天一直在赶剧本,到了今天总算还是忙完了。我打电话问过老师了,老师那边没有问题,已经答应我了。约的是周日中午。不知道师哥有没有时间?届时可否拨冗光临寒舍?”
所以,没有其他人。
外公在电话里所说的,青年到时候还要另外再带一个人,指的,就是他吗?
心脏仿佛要跳出喉间。
余风并没有注意到,肖自南口中的“能否拨冗光临寒舍”,“寒舍”这个关键信息。
握着手机的手指收拢,声音是一贯的沉稳,听不出任何异样,“那天正好无事。”
“那就好。那我先挂了,迟点我把定位发你,师哥,我们到时候见咯!”
上次开车的人是康师父,余风未必认得路,保险起见,肖自南还是决定将定位发一次到余风微信里。
余风并不舍得结束这通电话,想到很快就能够见到青年,清冷的声线便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暖意,“好。到时候见。”
“嘟——嘟——嘟”
那头青年已经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肖自南冰凉的指尖抚上滚烫的耳尖,双颊亦漫上不同寻常的潮红。
操!
他刚刚,竟然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吱吱,敲着洗手间的门:“入V第一天,南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洗手间里,南南气息微喘:“滚!”
吱吱:好的。南南说,非常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什么,让我把门开开?
啊!你们这些坏人!!!
好吧,我就开,一丢丢~
老余:“……”
——
祝大家元旦快乐,看文快乐!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34 章
季清早上有一个香水广告要拍。
知道这位小祖宗赖床的尿性, 助理一大早来蹲人。
可怜的小助理也是几天前才知道自家艺人是余家的小公子,顶流影帝余风的亲弟弟。
小助理人早早就在门外,不敢按门铃,唯恐将吵醒大佬, 只敢打电话给自家艺人, 让季清给开下门。
季清他顶着一个鸡窝头,前去开门。
经过他哥的房间。
余风的房门是开着的, 季清睡眼惺忪地推门进去。
“哥,你今天临时有工作?”
他哥最近不是都在休假呢么?
余风一颗一颗, 解开身上西装的扣子,“没有。”
“噢。”
季清点了点头, 脚跟离地, 幽魂般往外飘。
几秒后,少年瞪圆了杏眼, “不是, 没有工作, 那哥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外头的鸡都才刚叫呢吧?”
就算是他哥一直有晨跑的习惯, 也没这么早啊!
余风淡声纠正,“阑珊苑并没有人养鸡。”
季清:“!!!”
这是重点吗?
这是重点吗?!
余风疾不徐地脱了身上的西装, 挂回柜子上,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咖啡色的大衣, 关上柜子,顾镜自揽。
这画面,这场景, 很眼熟啊……
季清总算是瞧出了些门道。
他眼睛一亮,声音也扬高了几度,“哥!你今天是不是约了南哥啊?”
上一回他哥这么风骚地开屏,不就是三天前,他哥就是出门“偶遇”南哥的那次吗?
提及青年,余风清冷的眉目柔和了下来,唇角亦噙着浅浅的笑意,“嗯。南南约我吃饭。”
季清险些被他哥脸上的笑容给晃花了眼。
被助理吵醒那会儿,季清是看过手机上的时间的,六点都没到。
就算是现在,估计也就才六点刚过,季清打了个呵欠,好奇地问道,“哥,你跟南哥这是约在几点啊,你这么早就要出门。南哥起这么早的吗?”
余风穿上风衣的动作一顿,“约在中午。”
季清忽然感到牙疼,酸的。
“哥,南哥跟你约的是吃中饭,你现在就开始试衣服,为出门做准备了?”
一记眼风淡淡地扫了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季清立即摇头,微笑,“没有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哥你慢慢试。我助理还在门外等着我去开门。我先去开门哈!”
一边说,一边倒退着,走到门边。
走出房门,一溜烟跑下了楼。
因为跑得太快,下楼梯的时候,还险些被楼梯给绊了一跤。
所以,他哥昨天忽然从银杏山的别墅搬回来,也是因为阑珊苑离市区比较近,他好能够早点出发见到南哥???
季清了开门,一见到小助理,一脸严肃,“湾仔!我告诉你,我哥他魔怔了!”
小助理:???!!
—
肖自南没有在电话里约具体的时间,只是让余风中午去他那儿一起吃顿便饭。
十点刚过,余风便出了门。
余风没有马上出发去见肖自南,而是开车先去了一趟江大,接老爷子一起过去。
老爷子的夫人徐老夫人几年前生病去世。
老爷子拒绝了家里几个子女将他接过去同住的孝心,还是执意一个人住江大早期的一栋家属楼里。
江大一贯惜才,尤其是对像是老爷子这样的文学泰斗,早些年给就院子里几个分院的院长们划拨了一个开阔的院子当家属楼。
大家伙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头。
几个老头,老太,没事儿串串门,探讨探讨学术,挺惬意。
余风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长大,院子里头的老教授们没有不认识他的。
属于教授们的大院子,除非是教授们的家属或者是被得到允许的得意门生,寻常人也进不来。
余风也不必担心会被认出。
都是自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们,进了家属楼,他便摘了口罩。
“小余来啦?”
“江爷爷好。”
“哟!是小余!又来探望徐院长呢?”
“嗯。章爷爷好。”
“找你外公呢吧?徐教授在他院子前头浇他那些个宝贝菊花呢。”
“谢谢您,李奶奶。”
院子里,几个教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报,下棋。
见了余风,都很慈和地同他打招呼,余风也都浅笑着回应。
热情的李教授告诉余风徐老爷子在他院子前头浇花,余风道了谢,去到老爷子的院子。
老爷子手里拿着浇水壶,在院子门口浇他那一簇簇开得艳丽、夺目的“粉女王”。
一见到宝贝乖孙,老爷子就乐了,“哟。大宝贝,你今儿穿的这一身,跟我家女王挺称啊!”
这时节,院子里的芙蓉已经谢了,山茶早已落尽,波斯菊、小雏菊、墨菊开得热热闹闹。
老爷子口中的女王,就是他正在浇的那一簇簇“粉女王”。
嫩黄的花心被千重粉色的花瓣重重包裹着,花瓣纤长,恣意地舒展,恰似女王临幸人间,于这秋光中,秋色里,娉婷起舞,婀娜千姿。
可巧,余风今天穿的就是一款樱花色的薄款毛衣。
青年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他就这么信步走来,就跟谪仙人入了凡尘,可不是就跟老爷子浇着的这一簇簇“粉女王”特相称呢么。
若是花中当有仙子,仙女幻化成人形,定是一对登对的璧人。
噢。
是了,他家外孙对仙女不感兴趣。
他家宝贝外孙的魂早早就被南南那个小妖精给勾走了。
“外公。”
面对老爷子的打趣,余风面露无奈。
走近了,人往浅色的“粉女王”跟前一站,越发跟这景致融为一体了。
老爷子浇着花,哼哼了几声,“平日里没少让你穿些跳脱点的颜色,你就没听过一回。嗯哼,还是南南的分量够呐。人都不必张口,你就打扮得跟出苞的嫩荷似的。”
埋汰了外孙一通,老爷子话锋一转,“不过还别说。今天这一身,确实够嫩,定能将南南要请的那什么朋友给比下去。有你这颗珠玉在侧,南南要是还能瞧得上别人。哼,转头我就拉着他去看眼科!”
长辈看自家的孩子,从来都是带着滤镜的。
余风又是这样出众的相貌跟才情,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老爷子的滤镜就更别提有多厚了。
这天上地下的,老爷子怕是觉着没一个人能及得上自家宝贝外孙。
昨日挂了电话,老爷子是思前想后。
寻思着南南才刚跟沈柏舟离婚,他在电话里头提及的说还要带一个人过来,就应该不会是什么婚内的暧昧对象。
很大概率应该就是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
老爷子这是防患于未然呢。
后头又打了个电话给宝贝外孙,要他今天务必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最好是艳压群芳、魅力四射,把那人给完美碾压过去。
既然南南现在是单身了,那咱们就公平竞争呗!
论相貌、家世、事业,他宝贝外孙可没一项输人的!
余风:“……”
他昨天在电话里是不是忘了告诉外公,南南在电话里头所说的,到时候还有一个人会来,“那个人”很有可能指的就是他?
余风还没开口解释,手里被塞了个浇水壶,“你帮我把这剩下的花给浇了,我进去换身衣服。”
说罢,就进屋去了。
余风替老爷子浇完花,老爷子也差不多换完衣服从屋子里出来了。
余风的车子就停在家属楼外头。
余风扶着老爷子上了车。
“男孩子爷爷没追过。不过想必应该是跟追求女孩子差不离。追求女孩子最重要是什么,死缠烂打呗。俗话说的好,烈女怕缠郎。”
“不管这次南南还请的谁吧,这次咱不能再搞‘成全’那一套了,啊!你就得想,南南的幸福除了我,就没人可以给了。知道了吗?这不叫横刀夺爱。这叫公平竞争。明白了?”
“这回你要是还拿不下南南。哼,活该你一辈子打光棍!”
老爷子也是恨铁不成钢。
当年宝贝外孙都准备着要告白了,只差临门那一脚,谁知被沈柏舟截了胡。
现在好了,沈柏舟自个儿把老婆给作没了。
老爷子这不是怕外孙当真打一辈子光棍呢么,在车上就一直给余风“传授经验”。
就这样,余风也就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老爷子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潜在情敌。
肖自南给余风发的定位是御湖锦园。
余风以为对方是在附近的酒楼或是餐厅请吃饭。
车子抵达御湖锦园,余风给肖自南打电话,询问具体的地址。
电话里头,青年在电话里头“咦”了一声,“师哥,我昨天没有在电话里告诉你,这次吃饭的地点就是在我家吗?”
肖自南不知道余风是跟老爷子一同来的。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是我的错。我忘记说了。三幢五单元,1301。等会儿你坐电梯直接上来。我在家里等你。”
余风因青年这一句“我在家里等你”,心尖狠狠一颤。
心潮翻涌,余风堪堪稳住气息,“好。”
老爷子在边上做着唇形,无声地吐槽,“出息。”
余风垂下眼皮。
追求心悦之人,要什么“出息”?
但求我心之所系之人,心中亦有我分毫。
肖自南在电话里说了自己的楼层跟单元。
下车前,余风没忘记把口车上的口罩给戴上。
余风扶着老爷子下了车,两人搭乘电梯,一同上了楼。
电梯抵达肖自南所在的楼层。
余风抬手,按响门铃。
“来了!”
青年欢快、清朗的口音从屋内传出。
肖自南接到余风的电话,猜想这个时间点,应该就是这人到了。
“师哥——”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人,不是余风,还能有谁?
现在的小区在各个过道都装有摄像头。
出于谨慎,出了电梯,余风的脸上还是戴着口罩。
可他今天上身穿的这一件樱花粉浅色毛衣,实在太打眼了。
余风大半张脸都被口罩给遮住,唯有一双深邃、幽深的眸子露在外面。
即便如此,他整个人仍然耀眼得像是会发光,如同漫画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于是,开头那句师哥刚喊完,肖自南就愣住了。
余风的情况也并没有好不到哪里去。
肖自南定在家里请客,自然不会是叫外卖那般没有诚意。
锅里还炖着玉米番茄猪蹄汤,他的身上系着粉红的小碎花围裙,是他买洗碗手套的时候超市做活动送的。
当穿着围裙的青年出现在在他的眼前,他的目光便再没有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在悸动之初,很长一段时光里,他也曾畅想过他们的未来。
他自外头奔忙而归,屋子里有一盏灯,为他而亮。
他按响门铃,里面便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房门打开,带着笑意的青年从屋内走出——
两个人便这么对望着。
余风按的门铃,老爷子的身形便被余风给挡住了。
老爷子还在奇怪,怎么宝贝外孙按了门铃,只听见爱徒唤了一声师哥,就没了下文。
他从余风的身后走出,看了看宝贝外孙,又看了看爱徒。
这是什么情况?
已经看对眼了???!
他那他是任由宝贝外孙跟爱徒就这么对望下去,还是要整出点动静,提醒这两人,好歹进屋再说??
老爷子皱着眉头,在很认真的思考。
余风身上的这件樱花色毛衣版型宽松,他人又长得高。
起初,肖自南是真的一点也没注意到余风的身后还站了个老爷子。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一开始的注意力就全部都是在师哥的身上,这才没有注意到老爷子的存在。
咳咳。
等老爷子从余风身后走出的时候自是吃了一惊。
肖自南眨了眨眼,“师哥,老师,你们是一起来的吗?”
端得是从容淡定。
肖自南给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打满分。
老爷子有心试探宝贝爱徒才跟大外孙刚才那对望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双手负在身后,哼了哼,“不容易,我一个大活人,你现在才瞅见我。”
一边拿余光偷瞄肖自南的反应。
青年眼底噙着笑意,“对不起啊。谁让师哥太赏心悦目了!我一不小心就看呆了。”
完全没有跟心上人对视之后被揶揄的羞涩。
老爷子那叫一个失望!
失望之余,紧跟着老爷子就怒了!
既然觉得乖孙好看,那你倒是看得就一点,喜欢上乖孙呐!
老爷子是趁机借题发作,“臭小子!你这意思是老爷子我长得太平庸,以致你直接对老头子我视而不见了?”
老爷子右手抬起,作势就要去敲肖自南的脑袋。
“师哥,救我!”
肖自南反应敏捷。
他把头一低,躲过老爷子的暴栗,又从屋内跳出,一下就躲到了余风的身后去。
他的双手扶在余风的腰侧,只探出一个脑袋。
有余风挡在他的面前,这样一来,老爷子就打不着他了。
被青年触碰的腰部一阵酥麻,余风险些失态。
生生克制住牵住腰侧其中一只手的冲动,出声替青年辩护,“外公,师弟不是那个意思。”
老爷子眯了眯眼,“你这意思是我无理取闹了?”
余风就从来没说得过他外公。
余风目露无奈,倒是躲在他身后的肖自南仗着老爷子打不到他,接了一句,“嗯哼,可不是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爷子撸起了袖子,“你是不是真以为你躲你师哥后头就万事大吉了?!你信不信,我暴躁起来,两个一起揍?!”
肖自南扶在余风腰间的手紧了紧,身体贴近了几分,喊,“师哥!”
老爷子冷笑,“喊师哥也没用!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谁敢拦着我清理门户!”
老爷子上去就要越过余风抓人。
余风能让他的南南被打到么?
必须不能。
于是,老爷子作势要打,余风就护着。
肖自南躲在余风后头,是一个暴栗都没挨着。
三个年纪加起来都百来岁的人了,在门口,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老爷子一对二,肯定吃亏。
体力上也不是两个青年人的对手哇!
可把老爷子给气得!
老爷子手指发颤地指指护着人的那个,又指了指被护着的那个,“你们两个沆瀣一气!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以多欺少!不要脸,两个欺负我一个!”
肖自南:“……”
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以多欺少什么的,也就算了,蛇鼠一窝什么的,貌似老爷子跟师哥才是一个“窝”出来的吗?
余风亦是眼露无奈。
未免老爷子真被气出个好歹来,肖自南摸了摸鼻子,从余风身后走了出来,赔着笑,“好呗。都是我的错。这样,这回我不躲了。您随意?”
一旁,余风唇瓣微微抿起。
老爷余光瞧见了,可气。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手指头都还没碰着南南,就舍不得这样了?
最后,还是肖自南拉起老爷子的手,在他脑袋上敲了敲,“学生给老师赔罪?”
这下,老爷子舒心了。
大外孙胳膊肘往外拐又怎么样,乖徒向着他呐!
老爷子背着手,直挺着身子,往屋子里走。
被沈柏舟穿过的那双拖鞋肖自南当天就给扔掉了,现在地上摆放的两双,全是肖自南从超市新买的。
老爷子低头换拖鞋的功夫,肖自南凑近余风的耳旁,“老人家就跟小孩儿一样,得哄。”
青年唇角微勾,眼神狡黠。
余风“嗯”了一声,眼神放软。
从他认识青年之初,南南跟外公就已经是这种忘年交的相处模方式了。
比起他这个自小跟在外公身边长大的人,南南很外公之间相处得要更为热闹,也懂得如何如何哄得外公高兴。
“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在编排我什么呢?!”
老爷子后头就跟长了耳朵似地,倏地转过身来。
“哪能呢!老师您这般博才多学、学富五车,有什么能让人编排的?”
老爷子哼了哼,这马屁拍得不算高明。
可架不住爱徒嘴甜,听了舒坦呐。
老爷子一生好文学、书画,亦对美食情有独钟。
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嗅,“南南,你锅里煮着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刚才房门打开那会儿,老爷子就闻见了。
这不,这会儿才找着空档问。
余风也已经换上拖鞋进屋,肖自南就顺手把门给关上。
他笑着道,“嗯。是玉米番茄猪蹄汤,已经炖了半个多小时了。应该差不多开可以出锅了。师哥,你先带着老师去客厅沙发上坐坐,看会儿电视。我去厨房看看汤好了没有。”
说着,肖自南就转身去了厨房。
余风进门就摘了口罩。
遥控器就放在茶几上。
余风给老爷子开了电视,自己也陪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最近有一部正在连载的古装权谋剧,特别火。
老爷子可喜欢,天天追。
之前余风也曾陪着老爷子追过几集,剧情跟服化道确属上乘。
眼下,电视剧演了什么余风全没看在眼里。
他的一颗心,全系在了厨房的青年的身上。
脚被人踢了踢。
余风转过脸,但见老爷子一脸嫌弃地道,“陪我这个老爷子追剧没劲,想进去找南南是吧?想去就去,隔着一扇门,能看出个什么花来?”
还有五分钟,玉米番茄猪蹄汤就能够出锅了。
肖自南从消毒柜里取出汤碗。
电视机的声音,隔着厨房的推门,隐隐传来。
上辈子,肖自南一个人下厨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把电视给打开。
只要电视机的声音开着,就会给他一种错觉,好像客厅里当真有个人一面在看着电视,一面在等着他出来一起开饭。
一时分神,听见电磁炉的提示音响起,肖自南下意识地用手去解开砂锅的锅盖。
“小心!”
肖自南尚未反应过来,被烫伤的那只手的手腕已被握住。
水龙头被拧开,他的手被放在了流动的水龙头下。
水流带来的冰凉感,瞬间缓解了指尖的灼疼。
“师哥,你怎么进来了?”
肖自南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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