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2)
为难他了,但“英国”“舞蹈”“报名表”这三个单词他还是认识的,一下子猜到了七八分。
“你要去英国?”
“你别动我的东西。”
易南烟伸手去抢,丁瓒灵活躲开,仗着身高优势高高扬起报名表,“你去英国干什么?读大学?你艺考成绩都下来了还出国干什么?”
“你先还给我。”易南烟几次扑空。
她拽着丁瓒的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是紧紧相贴的,一抬眸能看见他轻颤的睫毛、滚动的喉结,还有因为争抢而急促起来的温热呼吸……
这姿势太过亲密,易南烟的脸颊蓦地一烫,情急下用额头狠狠撞上了丁瓒的下巴。
“我去!”丁瓒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终于放下手将报名表还给她,“你是不是练了铁头功啊?”
易南烟也吃痛地捂住额头,“我还练了铁砂掌呢,你要不要试一下?”
“哎,说好的打人不打脸,我将来还得靠脸吃饭呢!”丁瓒做了个自我防卫的动作。
易南烟将东西拿回来,抚平纸张的褶皱夹进课本里,然后重新坐回位子写她的地理试卷。
丁瓒拖了张椅子坐到她身边,厚着脸皮继续追问:“你哪里弄来的报名表?”
“我妈给我的。”易南烟小声嘟囔。
“她想让你去英国读大学?”
易南烟点头。
“那你答应了吗?”
“还没决定。”
丁瓒默默剥着手里的橙子不做声了,好一会儿才说:“英国有什么好,全年没有太阳,你愿意放弃你最喜欢的火锅跑去那里顿顿吃炸鸡汉堡?”
易南烟笔尖顿了顿,没说话,两人各怀心事地静坐着,卷子上的题目好半天没想出答案。
“对了!”丁瓒将剥到一半的橙子放下,“我刚才在你家楼下听到很奇怪的声音,你跟我去看一下。”
“什么声音啊,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丁瓒握住易南烟的手腕将她从位子上拽起来,拉着就往楼下跑。
易南烟懵里懵懂就被他拉下来楼,换了鞋,从正门绕道院子后面的花圃,果然听到轻微的呜咽声,越走近越清晰,就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奶狗在叫唤。
顺着声音寻过去,在她家院外的绿化带下找到一个狗笼子,里面有一只冻得发抖蜷缩在笼子角落的小奶狗。
“真的是小狗!”
易南烟俯下身,将狗笼子小心地提出来,借着路灯仔细观察,“怎么会有小狗在我家楼下?”
小奶狗在笼子里打转,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呜咽得叫不出声,尾巴都快摇断了。
丁瓒说:“不知道,我刚回来就听见它在这了,你说会不会是流浪狗?你看这里有张字条!”
“哪里哪里?”
两人头靠在一起,易南烟小声念着字条上的内容,“希望有好心人能收养它,让它有个温暖的家。咦——这人的字好丑啊!”
丁瓒:“……”
姐姐,这是重点吗?
字条是丁瓒急急忙忙写的,怕南烟认出他的字迹特意换了左手,没想到居然还遭她嫌弃?
他打开笼子将小奶狗抱出来,“看这毛的颜色,好像是只小泰迪吧,刚出生不久的样子,你别说,还挺可爱的。”
易南烟伸手摸了摸小奶狗,“你说谁会这么狠心,把这么小的一只狗扔在这呢?现在我们怎么办?”
丁瓒沉吟片刻,说:“要不你收养它吧,我记得你不是一直挺想要只小狗的?上次路过宠物店看见一只小奶狗,你看了半天都不舍得走。”
“喜欢是挺喜欢的。”易南烟咬着唇有些犹豫,“可是你知道我妈妈,她不喜欢带毛的东西,而且她有洁癖!”
“怕什么?”丁瓒笑了,“你把它养在阁楼,你妈又经常不在家,只要你小心一点她不会发现的。这样你晚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有个小家伙可以陪陪你,多好啊。”
“可是……”
“没有可是,”丁瓒把小奶狗塞进她怀里,“字条上说希望有人给它一个温暖的家,你看看它可怜的小眼神,你舍得让它呆在花圃里被风吹雨淋?”
小奶狗用鼻子在易南烟身上嗅了嗅,似乎和她很投缘,一个劲儿地用脑袋蹭她的手臂,简直把人给萌化了,易南烟心软了。
“好吧,我养它。”她抱着小狗站起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带它去趟宠物医院。”
“嗯?去宠物医院干嘛?”丁瓒也跟着站起来。
易南烟脱下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小狗,将它小心抱在怀里,“当然是给它做个检查啊。你想,它这么小这么可爱,它主人为什么要把它扔了?”
丁瓒:“……”
“会不会是因为它得了什么病?”
易南烟觉得这也不是没可能,小奶狗最容易感染细小狗瘟,而且不容易治好,不然它原先的主人没道理不要它。
丁瓒嘴角抽搐,“不……不用了吧?我看它挺好的,活蹦乱跳的?”
“总要去检查检查才放心!”
既然易南烟坚持,丁瓒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让她怀疑,他将狗笼子安置在易家院子的角落,关好门,和她一起并肩往小区外走去。
夜渐深,小区内没有多少再出来走动的行人,丁瓒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想起昨天下午去找表哥许炽淮打球,回来的路上经过宠物店,在橱窗里看到了这个嗷嗷待哺的小奶狗,那时他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小狗毛茸茸圆溜溜的,南烟一定会喜欢它。
白天上课的时候,他琢磨晚上带南烟去把这只小狗买下来,就当提前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没想到她丢下自己先跑了,害得他憋了一肚子气还想着讨好她,最后一个人去将小狗买了回来。
不过这样也好,说是他自己花钱买下来送给她的,痕迹太重,没什么正当的理由说不定还惹人误会,倒不如让她以为是自己捡的,给她个惊喜,反正她傻,也瞧不出端倪。
丁瓒扬扬眉毛,“哎,提前说好了,我可没钱给它做检查,我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光了。”
易南烟一脸吃不消他的表情,“嘁,没说要你出钱。不过,廖颜阿姨给你三千多块钱一个月,你月初就花光了,之后二十天吃土度日?”
丁瓒不正经地笑起来,把手搭在她肩上,“这不还有你这个富婆养我吗?”
易南烟拍开他的手,趁他不备一脚踩在他的球鞋上,疼得丁瓒咧着嘴直哼哼,“我说错了,你不是富婆!你是黑心的老巫婆!”
“随你怎么说,我就算是老巫婆也不养你!”
易南烟扬扬下巴,嘴角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星河湾路口的拐角处就有一家宠物店,24小时有人值班,两人带小奶狗进去做检查。易南烟告诉店员,自己捡到了一只流浪狗,想检查一下它的健康状况。
听到“流浪狗”三个字,店员一脸疑惑地看向她身后的丁瓒,几十分钟前,这个少年刚从他们店里买走了这只小奶狗,怎么转头就告诉小女朋友这是流浪狗?
丁瓒冲店员好一通挤眉弄眼,店员这才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等易南烟不注意时他把店员拉到一边说:“她不知道这狗是我买的,她要做检查就给她做吧!”
店员会意,脑补了一段少年郎花式宠爱小女友的画面,啧啧,小小年纪还挺浪漫,又是吃柠檬的一天。
她通知宠物医生带小狗去抽血化验,反正有钱不赚白不赚。
检查结果当然是一切正常,易南烟安心地带小狗回家。
回家的路上,丁瓒提着一大包在店里买的宠物用品像个老妈子一样跟在后面,低头研究了半天狗粮奶粉营养膏的投喂方法,就差自己亲自尝上一口。
易南烟抱着小奶狗,像哄孩子似地逗它,走了一段路她转头问丁瓒:“你说我们给它取什么名字比较好听?”
丁瓒脱口而出:“日天啊,它是泰迪,还是只小公狗,那它长大之后还不得日天日地日空气!”
易南烟白了他一眼,“你敢不敢取个再猥琐一点的名字?”
丁瓒一脸无辜,“哪猥琐了,明明很适合它,不然你说叫什么?”
易南烟踩着人行道一块红一块黄的砖块认真地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叫它勺子吧。”
“勺子?”丁瓒一脸难以言喻地表情看她,“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蠢兮兮的?”
“我也觉得有点蠢,”易南烟微笑,“可是,我就是喜欢勺子。”
——因为语文老师说,瓒这个字,最早在古代是“勺子”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瓒崽,泰迪的气质和你非常匹配,丁日天这个名字留给你自己噢!
☆、07
把易南烟送到家门口后,丁瓒便回了自己家。他出来得太久了,要是被他妈发现他根本没在安安分分地写作业,又得唠叨个不停。
易南烟打开家门,在门外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确定易良平还没回来,才一手抱着勺子,一手提着一大包宠物用品小跑上了楼。
她家三楼有个小阁楼,空间很大,上面堆放着她从小学开始的各种课本和一些不常用的杂物。
因为小阁楼里大多都是她的东西,主卧又在一楼,翁怀敏不怎么上来,只有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周来扫一次灰尘,把勺子藏在这里,只要它大半夜不学二哈鬼哭狼嚎的,轻易不会被她爸妈发现。
易南烟简单收拾了一下阁楼,把从宠物店购来的小狗窝安置好,勺子很乖,自从易南烟将它抱在怀里后便再没有乱叫过,此刻缩在她脚边,一双懵懂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收拾好勺子的小窝,易南烟准备喂它一些狗粮,两个月大的小奶狗牙齿还没长齐全,狗粮要用温水泡过或是碾碎了才能吃。
阁楼没有热水,易南烟蹲下身子把勺子放进狗窝,又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这里以后就是你家了,我现在下去给你弄饭吃,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
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直朝她吐舌头。
易南烟端着狗盆下楼,才走到二楼楼梯口就迎面撞上了刚回家的易良平。
“爸…你回来了?”她急忙把小碗藏到身后。
“嗯,刚回来,去找你丁叔叔聊了聊北城区那块地皮开发的事。”易良平缓步走上来,问:“你怎么还没睡啊,功课做完了吗?”
“还没,就差一点了。”易南烟小声嘟囔。
易良平点头,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那就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再做。这个是你丁奶奶怕你们两个复习太辛苦,特意给你们做的宵夜,阿瓒刚吃完。”
“谢谢爸。”
易南烟单手接过碗,馄饨刚出锅还是热的,香味扑鼻。
“碗烫,两只手端。”易良平侧头看了一眼她背在身后的手,“欸,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没什么。”
易南烟遮遮掩掩,正准备把馄饨端进书房,就听见三楼小阁楼传来勺子的呜咽声,紧接着,一个圆滚滚的小毛球从楼梯上咕噜噜滚下来,摔在易良平脚边。
“……”
她暗叫糟糕,自己下来得太匆忙没有锁门,这小家伙想必是饿了,嗅着香味就摔下来了。
易良平吓了一跳,缩了缩脚,“这是什么??”
勺子打个滚,扑腾着小短腿站起来,易南烟赶忙把馄饨搁在楼梯上,俯下身查看,还好,小家伙没摔坏。
“爸,这是勺子……我刚刚在楼下花圃捡到的。”她抱起勺子,犹疑地说。
“狗?!”易良平低头打量了一会儿毛茸茸的小家伙,满脸惊讶,“你把狗带回家了?你不知道你妈妈……”
“知道知道,我妈不喜欢带毛的动物还有洁癖。”易南烟扯了扯易良平的袖子,撒娇道:“可是爸爸,你看它这么小就被抛弃,太可怜了。我就把它养在阁楼,平时不让它乱跑,妈妈应该不会发现的……”
易良平嗔怪,“家里就这么大,凭空多出来一个小家伙能瞒你妈多久?”
易南烟垂下脑袋,眸光也渐渐暗淡下去,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怀里的勺子抱得更紧了。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两人的对话,可怜兮兮地呜咽两声,伸出一只小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易良平的胳膊,似在乞求。
易良平是个心善的人,也喜欢小动物,见这小家伙可怜心也跟着软了,天平在妻子和女儿之间摇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偏向了自己的“小情人”。
“算了算了,你真喜欢它就把它留在家里吧,你妈妈那里我先帮你打掩护,不过你可得看好它,不能在你妈面前晃悠,尤其不能让它能进我们的卧室!”
“谢谢爸!”
易良平拍拍女儿的肩膀,从她手中抱过勺子,“快先去把馄饨吃了,一会儿该凉了。”
易南烟端着馄饨去了书房,易良平不想耽误她复习的时间,让她吃了宵夜就把剩下的作业写了,自己则抱着勺子跑上跑下,帮它捣腾狗粮和小窝。
易南烟看着爸爸忙碌的背影,心情愉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两个小梨涡溢出来。
课本里的英国皇家芭蕾舞学院的报名表露出一角,她抽出来看了一眼,放进了柜子。
昨晚功课复习得太晚,闹钟在床头响了三四遍易南烟才艰难地爬出被窝,匆忙洗漱下楼。
妈妈翁怀敏已经值完夜班回家,随便吃了几口丈夫准备的早餐,问了女儿几句学习情况便恹恹欲睡回房补觉去了,完全没察觉到小勺子的存在。
易南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她深知妈妈的作息习惯,翁怀敏这周有两场大手术,连续奋战十几个小时后一般要睡到傍晚才醒,只要妈妈不上小阁楼,勺子就是安全的。
她抓紧时间吃了早餐,又去小阁楼看了眼勺子,替它补足清水和一天的狗粮,才急急忙忙背着书包出门。
学校最近严抓迟到现象,教导主任每天拿着秒表吹着哨子站在校门口逮学生,一旦发现迟到,就是三千字检讨书,名字还要在学校的“光荣榜”上挂一周。
易南烟是三好学生,“光荣榜”和她无关,从前丁瓒倒是常客,不过最近倒是收敛了很多,易南烟才刚到校门口,他已经慢悠悠走到教学楼底下了。
汇桥的教学楼成U字形,易南烟和丁瓒的教室在同一层相对的两间,为了赶时间,她选了最近的楼道上楼。
她今天来的比较晚,班上的同学已经拿出书开始早读了,见她进来,读书声却是越来与小,班上几十道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瞄向她,还有人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易南烟觉得奇怪,同桌顾思淼在位子上朝她高高扬起了手臂,“南烟,快过来!”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课桌上被各种零食巧克力奶茶堆满,若不是顾思淼还坐在旁边,她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位置,更要命的是,她又看到了那该死的粉红色信封。
“这……这是什么?”
顾思淼:“这些都是理科班那个陆明辉一大早送过来的。南烟,你还不知道吧,他在学校里放话,说一定要把你追到手,还到处找人打听问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找到那个人,要和他单挑!”
“单挑?!”
就他那细胳膊细腿能干的过谁?
易南烟简直要原地晕厥,究竟是谁给这个陆明辉这么大的勇气?他就不能消停两天写写作业以示对高考的尊重?
她不知道该拿这些东西怎么办,扔了太可惜,给陆明辉送回去,她又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招惹他,打算先做冷处理,不回应,等找个机会再找他把话说清楚。
班主任老蒋按时来教室监督早读,易南烟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卷进了抽屉,转眼看着顾思淼眼巴巴地望着那堆零食。
易南烟莫名觉得这眼神有几分熟悉,就像昨晚勺子馋她的馄饨是一样一样的。
于是,顾思淼用她真挚的眼神成功打动同桌,做了一上午上课偷吃的小老鼠。
艺术班下午第一堂是地理课,丁瓒昨晚没写地理作业来找易南烟救急,刚走过拐角就看见她班级门口密密麻麻围了一群男生,前后门被堵得水泄不通,窗户上还趴着两个拼命往里看的人头。
丁瓒觉得奇怪,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问:“看什么呢?”
“看美女呢!”
那人回头,看见是丁瓒客气地问:“学长,你知道哪个是易南烟吗?听说特女神,我们在这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哪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啊。”
“看她……”
丁瓒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位置,某个被围观的女神本神正趴在桌子上装睡,打死都不肯露脸。
他当下了然,学校里关于陆明辉放话要把易南烟追到手的八卦他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些,想必是低年级的男生好奇,想来看看美女的真面目。
他坏坏地勾唇微笑,退后两步,冲着楼梯口地方向喊道:“主任好!”
“啊?主任来了!快跑!”
“溜了溜了!”
围观的少年立刻作惊慌的鸟兽四散,没几秒钟就跑没影了。
丁瓒望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轻哂一声,不屑道:“小屁孩。”
易南烟趴在桌上装睡好半天,手臂都快麻了,突然听见有人敲她的课桌,缓慢而警惕地抬起头,露出一双清澈水灵的眼睛。
丁瓒扯了她前座的一把椅子坐下,“别贼兮兮的了,人都走了。”
易南烟先是看了一眼窗外,果然人都散了,接着目光打量着丁瓒,“你怎么进来了?”
“我让人叫你出去的,是你自己装作听不见。”丁瓒语带戏谑,“怎么样啊女神,被人当国宝大熊猫围观的感觉如何?”
易南烟瞪他一眼,压低声音,“你还说。”
原本她以为陆明辉早上的行径已经够让人头疼了,没想到更让人无语的还在后面。
从上午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三波来围观她的人了,那些男生下了课就在他们班门口转悠,逮人就问哪个是易南烟,也不知道那些八卦谣言在学校里被传成了什么样。
马上要上课了,她现在没工夫想这些,只问丁瓒:“你找我做什么?”
“你地理那张卷子呢,借我用用,我们班老师下节课要检查!”丁瓒想起正事,不待她回答,便从桌上拿起她整理卷子用的文件夹,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要的那张。
易南烟问:“你又没写?”
丁瓒理直气壮道:“那还不是你昨晚非要去什么医院,折腾我到那么晚!”
他这话有歧义,虽说易南烟早就习惯了他这满嘴跑火车的死样子,但顾思淼哪见过他这副德行,睁圆了眼珠子怕是想歪了,“你你你……你们昨晚……”
易南烟硬着头皮解释:“你别听他乱说,是宠物医院,我们捡到一只小狗,带它去检查。”
她瞪了丁瓒一眼,“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要上课了,拿着你要的卷子赶紧回去。”
丁瓒扬扬手里的卷子,“晚上还给你。”
他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旁边站了个女生,似乎在等什么,这才意识到自己占了别人的座位。
他把椅子推正,冲那女生莞尔一笑,“谢谢啊。”
“不客气。”
陶妗茉礼貌回应,目光流连在他如沐春风的笑容里,一直追随到丁瓒从后门离开他们班教室,才用手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坐下。
少女心思总是敏感的,尽管陶妗茉很快用长发遮挡住了大半张脸,易南烟还是注意到她脸颊上泛起了可疑红晕,和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丁瓒:什么满嘴跑火车,一起学习科学发展观了解一下?
☆、08
高三年级在本周五举行模拟考,这次考试的难度和模式完全按照高考的规格来,留给丁瓒准备的时间没剩几天,夜里下了晚自习他直接钻进易南烟家书房,逼着她给自己划考试重点,美名其曰考前复习,其实就是临时抱佛脚。
易南烟把自己整理的几大叠复习试卷往他面前一放,“这些都是考试重点。”
丁瓒:“?”
“这么多?”
“高考的考试范围本来就是高中三年学过的所有知识,哪像向以前期末考试还有什么重点,谁让你平时偷工减料不认真复习,现在临阵磨枪是不是晚了点?”易南烟挖苦道。
从进入最后一轮大复习以来,所有科目加起来的试卷少说也有上百张,丁瓒顿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翻了翻那叠卷子,正好找到明天英语老师要检查的那张,连抱佛脚的打算也作罢了,拿出自己的空白试卷毫无负罪感地抄起答案,成绩什么的都交给天意吧。
“你还真是抄的心安理得!”易南烟把自己的试卷抽回来,“自己做!”
丁瓒不服气,“自己做就自己做,说不定正确率比你还高呢!”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他难得认真地做完了一篇阅读理解,一脸骄傲地转着笔,把试卷往易南烟眼前推了推,“也没什么难度嘛!”
易南烟帮他对了一下答案,“恭喜你啊,全部……”
丁瓒眉毛一扬,“全部做对了?”
“全部做错了,没一道题是对的!”
“……”
丁瓒似乎被打击到了,盯着那篇阅读理解看了足足一分钟,强忍着想把试卷撕碎的冲动继续做接下来的部分,他就不相信了,平时考试他还能懵对好几题呢!
他难得写作业的时候这么消停,易南烟不打扰他,自己拿出数学练习册开始刷题。
回家之后,丁瓒偷偷跑去小阁楼把勺子抱了下来,这小家伙又胖又懒,刚吃完就趴在台灯下睡着了,易南烟做题没有思路的时候就抬手摸摸它。
丁瓒突然问:“那个陆明辉,你不会接受他吧?”
易南烟脸上转而浮现起无奈,“你觉得呢?我现在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
丁瓒抬头看着她,“那他每天这样来烦你,你打算你怎么办?”
易南烟摇头,茫然道:“不知道啊。”她转头看丁瓒,问:“你有办法?”
丁瓒但笑不语,易南烟又碰了碰他的手背,他才开口:“叫声哥哥,我就帮你解决。”
易南烟愣了愣,脸颊没来由地一热,避开他的眼睛吞吞吐吐道:“谁……谁要叫你哥哥啊,你才大我几天?”
“大几天也是大,小时候你又不是没叫过。”
小的时候,南烟叫他“阿瓒哥哥。”
丁瓒只比她大半个月,两人刚满月就被抱到一起玩。那时候星河湾这一带是城里新开发的别墅区,入住居民不多,小朋友也少,他们两个性格天差地别的人成了彼此唯一的伙伴。
上小学时易南烟还是一直叫他哥哥的,丁瓒也觉得和别的同学玩耍时带上她没什么不妥,后来步入青春期,男女生关系亲密变成了敏感的话题,丁瓒那帮兄弟没少笑话他有个“小媳妇儿”,还学易南烟怪声怪气地叫他“阿瓒哥哥”。
丁瓒觉得没什么,总是一笑而过,可南烟脸皮薄,自此之后再也没叫过他哥哥。
丁瓒心想: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连作业都不给他抄了,还是小时候跟在他后头叫哥哥的小模样比较乖。
话题无疾而终,两人各自写着作业谁也没再搭理谁。
书房门外传来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丁瓒和易南烟对视一眼,暗叫糟糕,赶紧将睡得正香的勺子一把拎起来藏进了抽屉。
“勺子,乖,先躲一下,不要出声。”易南烟摸了摸勺子的小脑袋轻声哄道。
没过几秒,门把手被扭动,翁怀敏端着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现在书房门口。
“关着门干什么?做什么坏事?”
翁怀敏今天休息,见两个孩子学习用功特意做了夜宵给他们。
丁瓒笑笑,将桌上的作业本都挪开,油嘴滑舌道:“哪里是做坏事,明明是要模拟考了,我发愤图强让南烟帮我复习复习。”
翁怀敏看了他一眼,“你呀,难得这么自觉!”
她将其中一碗端到他跟前,“赶紧吃,吃完了好好复习,看你这次能考多少分。”
易南烟拿起筷子,瞬间感觉不对劲,她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看丁瓒的,明显他那碗鸡蛋肉丝比自己的多了不止一倍!
“妈,你偏心是不是偏得太明显了?他料比我多那么多!”
翁怀敏敷衍道:“是吗,我随便盛的。阿瓒还在长身体,多吃一点不是应该的?”
易南烟被堵得无言以对,丁瓒冲她挑了挑眉,“我妈不是照样偏心你?我说什么了吗?”
易南烟没再说什么,只盼着妈妈赶紧下楼,万一勺子闻到香味弄出动静就完了。
翁怀敏楼下还有事,翻了翻女儿的作业便准备下楼,走前叮嘱两人吃完赶紧写,又让丁瓒回家的时候把两个碗带下楼,这意味着今晚她不会再上来了。
翁怀敏走后,易南烟飞快打开抽屉把勺子从里面拎出来,丁瓒拍了它两下屁股,勺子打着哈欠不满意地蹬了蹬腿。
丁瓒:“还好还好,还活着。”
易南烟:“……”
第二天到学校,易南烟的课桌无疑又被陆明辉送来的各种零食给堆满了,当然最后这些东西都进了顾思淼的肚子。
不过顾思淼这只小老鼠上课偷吃零食发出声响,被老师发现罚抄课文不说,最后几块巧克力也被缴了去,一上午整个人都蔫蔫的,仿佛考试成绩垫底都没有零食被缴了让她难受。
除此之外,一上午相安无事。
上午第四节是英语课,他们班英语老师是年级出了名的爱拖堂,等到他们班下课去食堂吃饭,菜都不剩几样了,顾思淼因此更丧了,只打了两个蔬菜垫肚子。
吃完午饭,易南烟回到教室想要小憩一会儿,顾思淼则打算抓紧时间看她的言情小说。
两人刚坐下没多久,外边走廊就传来一阵哄闹,易南烟趴在桌上,隐约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抬起头,陆明辉抱着一捧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玫瑰花站在自己面前,而本该坐在她旁边的顾思淼却被人连人带小说拎小鸡似的给拎走了。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们班在教室的人并不多,陆明辉带了一伙儿狐朋狗友将她的座位围成了一个圈。
易南烟心里一慌,看着陆明辉,“你要干什么?”
陆明辉夸张地用手理了理发型,把玫瑰花递到她身前,“南烟,生日快乐!”
“你说什么,生日?”易南烟惊讶又茫然。
陆明辉自顾自地说:“我上午都听人说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事先不知道,也做没什么准备,所以我中午特意翻墙出去给你订了一捧玫瑰花!就让这捧玫瑰花代表我的心意!”
易南烟听得头皮发麻,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送玫瑰花竟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她摆手解释:“不不,你搞错了,今天不是我的生日,真的,我的生日在冬天。”
被拎到角落的顾思淼也探出一个脑袋高声道:“我可以证明,今天真的不是我们家南烟的生日!”
她摆出一脸瞧不上的神情,“哪有你这样追女孩子的,生日都能记错。”
陆明辉知道自己八成是被人骗了,有些下不来台,捧着玫瑰花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为显气势,他今天特意找了一堆好兄弟助阵,没想到闹出这么一个乌龙。
他给自己找台阶,心一横,索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告白一次。
“不是生日也没关系,我今天就是来跟你再一次告白的,易南烟,我陆明辉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
与此同时,丁瓒去办公室交早上欠下的作业。
午休时间,办公室没什么人,只有教导主任在和老蒋商量事情。
丁瓒走过去,“蒋老师,我刚才看到你们班门口聚了一伙儿人,不会是要打架吧?”
“打架?怎么回事?”
闻言,两个老师双双回头,教导主任用那种“不会又是你小子搞的鬼”的眼神看盯着他。
丁瓒无辜道:“不关我的事儿,我就是路过。”
老蒋没再和他多说,腾地站起来去了教室,走到门口正巧撞上陆明辉那句雄赳赳气昂昂的“易南烟,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老蒋瞬间怒气上头,“啪”地拍在门上,“我看看是谁敢打我们班学生的主意!”
一群人回头看见蒋老师站在门口,瞬间傻眼,轰地向后门冲去。陆明辉堪称秒怂,放话的时候牛逼哄哄,看见老师一来逃得比兔子还快,可仍是在后门被教导主任给逮个正着。
“逃去哪啊?跟我去教导处!”
就这样,陆明辉被拖去了教导处,他轰轰烈烈的求爱之路迎来学生生涯的最大“阻碍”——他暴脾气的老爸。
易南烟下午去洗手间的时候听人说,蒋老师亲自出面见了陆明辉的家长,他老爸一听他在学校的“光荣事迹”当时就拿了数学老师上课用的三角尺在办公室里抽他。
陆明辉特别怕他爸,满屋子逃窜,办公室被闹得乱糟糟的。
事后,老蒋也叫易南烟去了趟办公室。
她在老蒋心里是三好学生乖乖女的形象,老蒋护短又有班上同学作证,自然相信她在这件事上无可指摘,要怪就怪他们班的学生太优秀,被一些痞里痞气不学好的男生给盯上了。
老蒋只叮嘱了易南烟几句,让她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安心复习迎接高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老师会帮她处理的。
易南烟回到班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们班主任午休时间从来不来教室,厕所也不在这个方向,蒋老师是如何出现得这么准时的?
她趁老师转身写板书偷偷拿出手机给丁瓒发去消息:【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丁瓒回:【我只是告诉他们班一个女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然后就传到那小子耳朵里了。】
易南烟:【那主任和我们蒋老师是怎么来的?】
丁瓒:【你猜。】
没几秒,他又发来一句:【不用谢我了。】
易南烟心道:果然是他,只有他才有这么一肚子坏水。
可就是这样一个自恋又腹黑的人,让她的嘴角不经意地抿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她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在对话框打下四个字:【阿瓒哥哥】
——他昨晚说,叫哥哥,就帮你。
可想了想,不知为何又全部删除,改成了【谁要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2019最后一天啦,大家是不是都要出去跨年啦~
掉毛作者今天只想在家蹲我的跨年演唱会,追星使我快乐,一直追星一直快乐!
☆、09
陆明辉在被他爸狠狠了教育一顿之后再也没来找过易南烟,不过他让自己的好兄弟带话,说自己是不会放弃她的,等他高考结束,又是一条痴情好汉!
易南烟听到这话只有满心的无言以对,她实在想不通陆明辉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明明在送情书之前,他们之间根本没说过几句话。
不过她也不想去深究,日子就算重归于平静。
周五,高三年级迎来了高考前最重要的模拟考。考试前一天的晚自习,老蒋特意花了一节课的时间给班上同学进行考试规范教育,又让班长把考场安排贴到墙上。
考试的座位是按前一次月考的成绩分的,易南烟上次月考考进了年级前十,陶妗茉正好比她低了一分,两人座位一前一后。
顾思淼则被写跑题的语文作文拖了后腿,去了最后一个考场,座位居然比丁瓒还要后面几个,这让她颇受打击,一整个晚自习都在苦苦复习,深怕这次语文再考不及格,语文老师能气到想要开除她的国籍!
易南烟的心态就稳了很多,晚自习整理了几道数学错题便借了同学的一本散文集看了大半节课,晚上回去背了几道文综题便早早休息了。
考试当天,易南烟踩点到的考场,陶妗茉问她怎么来得那么晚,她含含糊糊回答自己起晚了。
其实起晚的另有其人。早上,她担心丁瓒考试迟到,好心好意去叫他一起出门,没想到他走到半路才发现自己没带2b铅笔,易南烟也只有一支,两人在学校门口的文具店耗了一会儿,差一点双双迟到。
早上的小状况并不影响她考试的发挥,试卷发下来,她静了静心开始认真答题。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充实而飞快,两天四门转眼结束,最后一门考试收场,考场里满是学霸们互对答案和讨论试卷难易度的声音。
“这次考试好难啊,听力完全听不懂。”
“哎呀,我也是,好几题都没写!”
“我这次肯定考得烂死了!”
易南烟一边着收着的东西,一边听着前面几个女生讨论,能进这第一考场的学生成绩在班上都是拔尖的,抱怨考得差这种话,听听也就罢了,谁知道真假呢。
她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在楼梯口遇到第一时间冲出考场的顾思淼,她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一看见易南烟就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终于考完了,真的太难了!这两天我脑细胞都死完了!”她瘪着嘴哭诉,“再考下去,我这半边头发都快被我揪秃了。”
和那些人不同,如果顾思淼说这题她会,那她往往只能答对一半,若她说这题她不知道,那是真的半个字都写不来。
易南烟喜欢她的坦诚中带着的几分可爱。
陶妗茉也跟了出来,手里拿着四门考试的卷子,挽住易南烟的手臂问:“你们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算出来的答案是多少?”
顾思淼一脸生无可恋,“别说了,我数学大题没一道会的,出卷老师和我八字不合!”
易南烟有些忘了,翻了翻自己卷子才说:“哦,好像是tanX等于4分之根号6。”
陶妗茉:“啊?我怎么算的是2分之根号3?”
易南烟耸了耸肩,“那可能是我算错了吧。”
陶妗茉薄唇紧抿,这道题她算了很多遍仍然没有把握,心里惴惴不安了一个上午,可这会儿听易南烟说得这样风轻云淡,似乎错了也不是很在乎。
她心有不甘,又追问:“那英语作文呢?题干是什么意思?”
易南烟:“李华想做奥运会的志愿者,帮他写一封申请书。”
顾思淼越听越糟心,“哎呀!学霸们!都考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对答案了!你们这样我心脏受不了!”
她把两人手中的试卷收走,一一替她们塞进书包,挤进两人中间,一手挽住一个,“走了,再不去篮球场就来不及了!”
易南烟:“去篮球场干什么?”
顾思淼:“当然是看打球啊,今天高三和高二打友谊赛,丁瓒也要上场了,反正考完了轻松,一起去看看!”
篮球场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易南烟三个来的比较晚,已经占不到好位子,顾思淼拉着她们钻来挤去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到一个视角还算不错的位置。
比赛已经开始,战况如火如荼,可比赛事更激烈的是全场女生的尖叫,只要丁瓒一拿到球,管他有没有投进,女生们先叫为敬!
很明显,大家都不是真心来看球的,而是来看打球的那个人。
丁瓒今天穿了白色的T恤,头发也在他爸爸的强烈要求下剪短了一些,气质干净阳光,运球的动作帅气简洁,无疑是篮球场上最亮眼的那一个,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找准机会抢到球并且投了一个三分,场下一片欢呼,易南烟的身后的小学妹鼓着勇气高声呐喊:“丁瓒加油!”
那一瞬,易南烟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
场上有人起哄吹口哨,丁瓒回头,寻着声音的方向粲然一笑,小学妹激动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捂嘴跺脚,“天呐天呐,他听到了,他看过来了!他在看我!”
又是一阵花痴的尖叫,易南烟在心里轻哼一声,丁瓒这人真是,又在撩拨纯情少女!
可是为什么,刚才他朝这边微笑的时候,她的心脏也跟着重重地跳了几下呢?感觉是那样的炽烈。
她移开目光,不去看丁瓒那张罪孽的脸。
陶妗茉轻声地喃喃自语:“喜欢丁瓒的女生可真多啊。”她忽而转头问易南烟:“南烟,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啊?”
易南烟被她突然的发问恍了一下神,垂下眼帘,默了默,才用没有丝毫破绽的声音回答:“我没有喜欢的人。”
顾思淼咬着棒棒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陶妗茉:“没有?那陆明辉怎么说你告诉他你有喜欢的人了?”
易南烟声音清冷地说:“我骗他的,为了让他死心。”
“这样啊……”
陶妗茉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她的表情,可易南烟只是静静看着前方,面色如水。
“你呢?”易南烟问。
陶妗茉笑了笑,“我怎么可能有,我爸妈管我很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易南烟“哦”了一声,淡淡点头。
顾思淼嘻嘻哈哈道:“我有我有,你们想不想知道?”
“谁?”这下连易南烟也惊讶了。
“我喜欢男星迟沉啊,可惜他要出国念书了,这一去就是四年啊!”顾思淼一脸苦恼。
易南烟笑了,“顾淼淼,你那是追星好不好?”
陶妗茉:“是啊,我说的是那种喜欢,就你平时看的小说的那种。”
“我是颜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我们学校的男生质量……”顾思淼看了一眼篮球场上,有些受不了地抖了抖肩,“算了吧,还是追星比较快乐!”
话虽这样说,但她不得不承认丁瓒是个实打实的帅哥,颜值能碾压现下一大片的男艺人,只不过……
她看了眼易南烟。
迟早都是妹夫!CP大旗不能倒!
四十多分钟后,篮球赛结束,高三组取得压倒性的胜利。比赛散场,丁瓒和同伴庆祝击掌,又往易南烟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她先到公交车等他。
今天是周六,两家男人都有应酬,丁奶奶又报个了老年旅游团出去玩了,廖颜和翁怀敏约好晚上带两个孩子出去吃,翁怀敏早上叮嘱让他们在学校对面等着,自己忙完手上的事就开车来接他们。
只需一个眼神,易南烟便能明白他的意思,她对顾思淼说:“淼淼,我们回去吧。”
三人刚站起身,周围的一伙女生忽而轰地向场地内跑去,易南烟肩膀被重重撞了两下险些没有站稳。
她再抬眼,丁瓒身边已经多了好几个羞红着脸送水的小学妹,其中的情意不言而喻。
而他也都没客气,笑了笑照单全收,一瓶没落下,友好地说了谢谢之后,转身分给了一起打球的同伴。
小学妹们的脸都绿了。
顾思淼啧啧两声,感叹:“这下伤了多少纯情少女的心啊。”
易南烟木着脸闷声道:“走吧。”
到了学校门口,顾思淼上了自家等待已久的保姆车,挥手和闺蜜说再见。
陶妗茉家住的比较远,她父母今天加班不能来接她,需要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得知易南烟也要去公交车站,提出同行,易南烟想拒绝也没有办法,因为一会儿丁瓒会去那里找她。
两人并肩一起过马路,陶妗茉走得很慢,易南烟也放缓了脚步。
陶妗茉是她进到实验班才认识的同学,因为是前后桌,经常讨论学习问题才渐渐成了朋友。不过易南烟和她的关系远没有像相处了六年的顾思淼那样能掏心掏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校里的事。
两人刚到公交车站没多久,丁瓒就从后面跟了上来,他刚打完球,身上都是汗,勾着校服外套懒洋洋地搭在肩上。
他刚走到易南烟身边就问:“渴死我了,有没有水?”
不等她回答,就眼尖地看见她放在书包侧边的半瓶矿泉水,驾轻就熟地拿出来,抬手去拧瓶盖。
“喂,那是我喝过的!”
易南烟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丁瓒完全不在意地仰头,隔着瓶口咕咕喝了起来。
陶妗茉默默地把自己手里的矿泉水放回书包,她来不及说她那瓶是新的,从中午就一直带着没舍得喝。
丁瓒一口气喝完,将空瓶子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放心吧!我不嫌弃你!”
南烟是个慢性子,做什么都磨磨蹭蹭的,连吃东西也是,小时候丁瓒吃完自己手里的东西还觉得不够,从她口中夺食的事情做的多了,一直心安理得。
“明明是我嫌弃你好吗?”易南烟瞥了他一眼,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有些不自在地问:“刚才不是很多女生给你送水吗?干嘛还来抢我的?”
“这不是都分给同学了嘛。”丁瓒接过纸巾,顺手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把,“不就是喝了你半瓶水嘛,至于计较这个嘛,回头我买一箱给你!”
“你倒是大方。”
易南烟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的,拍开他的手,低头整理发型,嘴角却多了几许笑意。
丁瓒擦了擦汗,这才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有些脸熟,抬了抬下巴问易南烟:“你同学?”
不等易南烟回答,陶妗茉就开口,“我叫陶妗茉,是南烟的前桌。”
丁瓒冲她笑了笑,“哦对,我见过你,上次我坐过你的位子。”
丁瓒记得她,刚才在旁边一直充当隐形人的陶妗茉心中一喜,刚想和他多几句,丁瓒已经撇过头去,碰了碰易南烟的手臂,问:“你妈什么时候来?我都快饿死了!”
易南烟看了看手机,“应该快了吧,她刚才说还有几分钟。”
正说着,翁怀敏开着家里的奥迪徐徐停在他们面前。
易良平是重要单位的领导,太贵的车不能开,是以夫妻俩对车没什么要求,能代步就行。
易南烟转身,“妗茉我先走了,你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
陶妗茉:“好,我知道。”
易南烟还想说什么,丁瓒打开后座的车门,等得有些不耐烦敲了一下她的头,按着她的肩膀塞进车里,“走了走了,饿死了。”
副驾驶座的廖颜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臭小子,你轻一点!”
陶妗茉目送奥迪驶离,死死地盯着映在后车窗玻璃的两个恶背影,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笑意,抿着唇,一言不发。
☆、10
市中心新开了一家日本料理,翁怀敏一大早就打电话预订了包厢,餐厅环境不错,服务也周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食物味道真的非常一般。
易南烟后悔没有提前告诉妈妈南巷胡同那边也新开了家火锅店,她早就想去尝尝鲜了,涮牛肚比生鱼片吃的过瘾,开在胡同里的餐厅还多了几分烟火气。
但她怕扫了翁怀敏和廖颜的兴致,什么都没说,倒是丁瓒,菜品一上桌就开始犯起了挑剔的少爷病,这也不满意,那也不好吃,不过他说的有一半都是易南烟的心里话。
晚饭过后,时间尚早,翁怀敏和廖颜打算去商场逛逛。
丁瓒最不喜欢陪女人逛街,不仅麻烦还纠结,宁愿装爱学习的好学生和易南烟去商场里的书店转转,也不愿意陪他妈妈去购物。
书店在商场三楼,周末的晚上店里顾客很多,易南烟在书柜间寻找自己需要的复习资料,丁瓒百无聊赖地跟在她身后,这里翻翻,那里瞧瞧。
“那个是不是丁瓒啊?”
“看侧脸真的好像他。”
“应该就是吧,还穿着高中校服呢。”
几道议论声从身后传过来,丁瓒和易南烟双双回头,不远处站着几个化了淡妆的女大学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丁瓒,看上去年纪比他们稍大几岁。
待看清楚他的面容,女生们惊喜捂嘴:“真的是他!是丁瓒啊!”
丁瓒主动对她们笑了笑,“你们好。”
几个大学生鼓起勇气上前合影要签名,“丁瓒我好喜欢你,你本人比照片还要帅!”
“对啊,前段时间我还看见你艺考的新闻了,高考要加油啊!”
“签这里就可以!”
丁瓒艺考上了热搜之后,偶遇粉丝的事情时有发生,易南烟还记得上一次遇见的是个40岁左右的阿姨,用东北话一个劲儿地夸他:“这小伙长得真俊啊,你小时候我在电视上见你就觉得你生得好看。”
上上次遇见的是个小学生,个子才到丁瓒的腰部,仰着头告诉他自己的小姨很喜欢他。
今天这种场面,易南烟已经见怪不怪了,默默地退后一步给她们腾位子,心中腹诽:丁瓒这张脸还真是老少通吃!
数分钟后,丁瓒得以脱身,走回易南烟身边,眉宇间有些小得意,“长得帅也很苦恼,逛个书店都能遇见粉丝。”
易南烟刚想回他一句“自恋”,没想到一个女生去而复返,往丁瓒手里一连塞了几套高考冲刺模拟卷还有一本高考倒计时的日历。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我已经付过钱了,弟弟高考要加油啊!”
丁瓒:“……?”
女生送完礼物就走了,丁瓒站在原地一脸“我怕是遇见假粉丝”的不可置信。
易南烟笑弯了腰,怕怕他的肩膀,“不要辜负粉丝对你的美好期待!要全部做完噢!”
“不是,这年头粉丝送礼物也流行送五三?上次我妈给我的那套都还没做完呢!”
丁瓒一脸吃不消,随手把卷子塞进书包里准备开溜,谁知道再待下去会不会一会儿又遇到一个来送金太阳练习的假粉丝。
他拽住易南烟的手腕,“走了。”
“去哪儿啊?”
“知道你也没吃饱,找个地方吃火锅去。”
易南烟觉得,丁瓒这周终于说了句人话。
春季潮湿,周日细雨绵绵,丁瓒的新家教今天第一次来上课,廖颜让他老实在家呆着。
丁瓒心里几百几千个不愿意,奈何爸爸丁盛炀今天正好休息在家,他不敢逃,心下一动,把独自一人在家的易南烟叫过来作伴。
廖颜新请的家教老师是B大的高材生,年纪轻,相貌斯文,年纪比他们大几岁,谈吐很风趣。
丁瓒被逼无奈学了一整天的函数和立体几何,脑子都要打结了,而易南烟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边做完了两套文综试卷。不怪她一心两用,实在是丁瓒的基础差,家教讲的那些基本公式她早就会了。
晚饭后,易南烟回了自己家。易良平出差还没回来,翁怀敏今天临时赶赴一台手术,家里除了勺子就只有她一个人。
明天还要上学,易南烟这晚很早就休息了,却在半夜被春天的第一道惊雷给吓醒,她猛地睁开眼睛,裹着被子缓了小半天,听到一贯安静的勺子在阁楼上挠门,发出害怕的呜咽声。
勺子还小,又是孤零零呆在漆黑的阁楼,想来和她一样,被雷声给吓着了。
易南烟下床,到楼上把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抱下来,找了条小毯子让它趴在床边,自己睡在床沿垂手轻柔地抚摸它。
勺子舔了舔她的手,很快平静下来,在她的安慰下安然入睡。
易南烟有个习惯,半夜醒来后便不容易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天马行空,直到下半夜才睡着,这直接导致她第二天早上睡得太死,错过了闹钟,再睁眼时已经快要迟到了。
完了完了,这是要被教导主任挂“光荣榜”的节奏啊!
她赶紧起床穿衣洗漱,早餐也来不及吃了,拎起书包就往楼下跑,完全没有注意到床边散落的小毯子上早已没了勺子的踪影。
在家门口,易南烟和睡眼惺忪揉着头发往外走的丁瓒撞了个正着,丁瓒看了她一眼,打趣道:“你也睡晚了?看来有人陪我一起被主任骂了!”
易南烟锁上门,小跑出院子,“快走了,再不走就真的要迟到了。”
丁瓒快步追上来,“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书包拉链都没拉。迟到这种事我有经验,大不了带你去后门爬墙。”
他说着,顺手替她把书包拉链拉上。
易南烟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摔!”
丁瓒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谁像你啊,笨手笨脚的。”
他看了一眼手表,握住易南烟的手腕带着往前她跑,“行了,要跑就快点,要不然真得爬墙了。”
两人一路出了小区,穿过马路,一前一后地朝奔跑在人行道。沿途遇见几个和他们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丁瓒松开了拉着易南烟的手。
可他刚放手,易南烟的速度就直线下滑,转眼落了他一大截。
丁瓒回头,“怎么回事啊?学芭蕾体力还这么差?”
易南烟细细地喘着气,颠了颠书包,“我也不知道,感觉今天书包有点沉。”
汇泽中学离他们住的星河湾别墅不远,几分钟后,校门在望,远远就看着教导主任举着个秒表在门口准备蹲人,易南烟一咬牙,终于在哨声吹响的前一秒踏进了校门。
回到教室,早读已经开始,有人读书,有人交头接耳讨论着上周的考试。
易南烟回到自己座位,就看见顾思淼握着三支笔,闭眼虔诚地对着窗户拜了拜,嘴里神神叨叨的。
“考神考神,如果你能保佑我这次从模考成绩不去最后一个考场,我愿意一个礼拜不喝奶茶!”
“额……不行不行,要不五天吧,一个礼拜太长了!要不,三天?”
易南烟:“……”
看不出来顾淼淼你还挺有上进心。
她坐进自己座位,放下书包,顾思淼拉着她的胳膊,“南烟,你知道吗,前天模考的成绩出来了!这次老师改卷也太速度……”
“啊——我的天呐,你书包里怎么有只狗?!”
“啊?”
易南烟专注听她讲话,没有发现自己刚拉开书包拉链一个圆溜溜的棕色小脑袋就探了出来,一副严重晕车的模样到处嗅新鲜空气。
“勺子?!苍天,你怎么……你怎么在我书包里啊?”
易南烟傻眼了,难怪她之前就觉得书包不对劲,原来里面藏着一只狗?!
它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看着勺子水灵灵的眼睛默默倒吸一口气。
顾思淼一声叫,吸引了周围好多人的目光,同学们纷纷回头好奇地围观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
“南烟,这就是你捡到的流浪狗啊?”
“好可爱啊,它多大了?”
“你怎么把它带学校来了?”
同学们七嘴八舌,问得易南烟不知该从何答起。
前门,巡视早读的年级组长发现有人没在认真读书,重重地拍了一下门,“整层楼就你们班最吵!闹哄哄的干什么呢!还是实验班,不想读书回家去!”
同学们纷纷散开,易南烟怕被老师发现,赶紧把勺子的头按回了书包,盖上一本书挡着,幸亏勺子躲得很安静,年级组长在他们班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走了,她松了口气。
下了早读,几个女生又围过来看勺子,还拿了一些自己的零食过来给它吃,易南烟想着勺子早上也没吃东西,挑了几样它能吃的喂给它。
陶妗茉问:“南烟,现在怎么办?你要把它留在教室吗?”
“要不给你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把狗接回去?”
易南烟摇头,她爸妈都不在家,廖颜和丁盛炀也工作去了,换做平时丁奶奶或许是能来的,可这周连她都出去旅游了,再没有人能来接勺子回去了。
她说:“算了,我把它藏在抽屉里好了,还好它还小,白天睡觉的时间比较多也不喜欢乱叫,你们不要告诉老师就好了。”
“不会不会,它这么可爱,我们干嘛告诉老师,下课了还能过来找它玩呢!”几个女生笑着说。
趁着没上课,顾思淼主动贡献出自己考得不及格的试卷垫在易南烟的抽屉给勺子睡觉,班长程澈也拿了一个空矿泉水瓶子对半剪开,倒了点水给勺子喝,小家伙瞬间变成了团宠。
顾思淼问:“南烟,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
“它要是尿尿了怎么办?”
“……”
这个她还真没想过。
顾思淼小声说:“要不我们给它垫一个卫生巾吧?”
易南烟:“……?卫生巾?别别,别了吧。”
顾思淼摸了摸书包夹层,一脸慷慨,“没关系的,正好我有多的。”
易南烟:“……”
那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顾思淼把魔爪伸进了抽屉,勺子在里面四处逃窜,奶凶奶凶地拿爪子挠她的手,好像在说:“不!你走开!你当我们小公狗不要面子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国家人才·淼
☆、11
顾思淼逮了勺子许久都没抓住它,勺子十分抗拒她的爪子——还有她手上那个卫生巾。
后来担心它叫出声,没有办法,易南烟在抽屉里又给它铺了厚厚的一层餐巾纸。
正式开始上课之后,勺子就躲在抽屉里睡着了,雷打不动,任哪个老师都想不到教室里还藏了只狗。
一上午相安无事,中午易南烟没有去食堂吃饭,顾思淼给她打包到班上吃,顺便去小卖部给勺子买了一袋牛奶和饼干,勺子吃得格外欢快,终于肯让顾思淼摸它了。
上周模考的卷子已经全部改完了,各科目组长正在录入成绩再排名。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老蒋的政治课,老蒋提前让班长程澈去他办公室拿排名表,贴在班级后面,让每个都学先都看一看。
排名表前围了一堆人,易南烟在排名表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比上次进步了两名,年级第八。
程澈对她说:“恭喜你啊,这次又进步了,英语全班第一。”
易南烟笑笑,“谢谢,你也考得不错。”
陶妗茉也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这次史无前例地跌出了年级前20名,数学和英语都比易南烟整整低了10分。
她眼眶微红地坐回自己位置。
顾思淼一直捂着眼睛不敢看自己的排名,“南烟,你帮我看看这次考了多少名,有没有机会从最后一个考场走出来?”
易南烟从最后面开始找,“呃……这次是250名。”
顾思淼:“???250?这么不吉利的数字?”
虽说她这次成绩有了一丁点儿进步,但他们高三文科加艺术总共不到300人,她下次考试还是在最后一个考场,而且最后一个考场第一个!
顾思淼:“……”
要不要这么悲催!
一首《我想哭但是哭不出来》送给我寄几:)
上课铃打响,老蒋慢悠悠地端着个保温杯进来,刚才还躁动的小鸡崽子们立刻安静下来,心都揪紧了。
老蒋站上讲台,一脸严肃,抿了两口茶才不紧不慢地说:“排名表我让班长贴出来了,这次模拟考试的难易度是按高考的标准来的,考得怎么样,你们心里应该有数!”
“有几个同学进步很明显,不要骄傲继续保持,高考赢了才是真正胜利。但是不得不说,有个别同学退步得也很明显,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接下来一个多月该怎么做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蒋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几个缩在后面的同学,最后落在陶妗茉身上,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
陶妗茉垂眸抿唇,手指在桌下揪紧了衣角。
老蒋没再多说,开始讲解试卷。他讲题的语速很慢,说话时习惯在讲台上踱来踱去的,晃得人昏昏欲睡,很有催眠效果,。
易南烟昨晚没睡好,支着下巴眼皮越来越沉,四十五分钟变得格外难熬。
临近下课,她的桌子被人猛地从前面重重撞了一下,桌子向后倾倒,一直躲在抽屉里睡觉的勺子受了不小的惊吓,一阵嗷嚎乱叫从抽屉里跳了出来,一下子窜到了讲台。
“勺子,回来!”
易南烟缓过神来想去抓它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声音?”
老蒋看到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脸色大变,原地弹出三米远,贴着墙,“怎么还有狗啊!快快快!快抓住它!”
“……”
原本都帮着抓狗的同学抬了一下头。
What??他们老班居然怕狗哈哈哈哈哈哈!
严厉的教师人设崩塌!
教室一片混乱,好多同学想帮着抓住勺子,但吵闹声让勺子更害怕了,它认生不让人碰,四处乱窜,叫得更凶了,易南烟一追到教室最后面才抓住它。
老蒋一脸惊魂未定,“你们这帮熊孩子,我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住你们这么吓!”
全班哄笑。
“还笑!还笑得出来!”老蒋抚着心口原地缓了几秒,生气道:“这狗是谁的?谁把狗给我带到学校来了!”
易南烟歉疚地把勺子抱在怀里,“是我的,对不起老师,我也不知道它跟着我来学校了。”
“那你也不能让它上课乱窜吧,还上不上课了!”
老蒋对易南烟这种好学生是有偏爱的,平时都不说重话,可这会儿课堂被闹得乱糟糟的,他也难免来了脾气,指着勺子说:“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下课赶紧把狗给我送走!”
他顿了顿又说:“送完狗再来一趟我办公室!”
易南烟闷闷点头,“好。”
艺术班上一堂历史课,丁瓒也听睡着了,下课铃响了都没醒。
班级后门,几个男同学起哄似地一个劲儿喊他名字,同桌也拍拍他的后背暧昧地说:“阿瓒,你小媳妇来找你来了。”
丁瓒没睡醒,还以为又是什么不认识的女生来要号码,起床气发作,翻了个身甩开同学的胳膊,“什么小媳妇,不认识,让她走!”
同桌:“是易南烟,她来找你了。你真不见?那我让她走了啊!”
听见“易南烟”三个字,丁瓒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胡乱地揉了一把头发坐起身,眯着眼睛向后看,果然有个纤瘦身影站在后门。
大抵是班上的体育生对她开了几句玩笑,低着头,脸颊绯红。
“她找我?找我干什么?”
同桌玩笑道:“那你们小两口的事我怎么知道!”
“去,不知道别乱说!”
丁瓒踹了他一脚,起身往后门走。
他一出来,易南烟就把勺子塞到了他怀里。
??!!
丁瓒满脸震惊,“不是吧,它怎么在学校?”
易南烟低眉敛目,“它早上钻进我书包,被我不小心给带来了,刚才被我们班主任发现了让我立刻把它送走。”
丁瓒眼角抽搐,“那你就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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