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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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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倒在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茶玖有点被眼前的氛围吓到,她扶着桌子,“你要做咋子?”

    戚潇顶着无悲无喜的脸,面无表情,“国主该学学白话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谁给你的权利裁决人命?”在茶玖的潜意识里,人人平等仿佛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戚潇给了袁如一个眼神,袁如上前捂住白谣的嘴,将他拖了出去。

    “你拽哪样?”茶玖抽出腰间的擀面杖砸向桌子,她瞪着戚潇,眼神里满是不服。

    步雁抽出刀护在了戚潇身前。

    “国主,如果你不会说白话,我会叫人来教你。”

    如果说见戚潇的第一眼是惊艳,那么第二眼一定是疏离和高高在上。戚潇不会像茶玖一样鲁莽,反而是彬彬有礼的言辞里透着无尽的刺骨寒意。

    茶玖很憎恶这样的人。

    “我说喽,我不要啷个皇位。你爱咋子咋子。”茶玖冷笑了一下,拿着她的擀面棒就要离开。

    步雁一个闪身,娇小玲珑的身子堵在了门口,“请国主配合。”

    “切。”茶玖啧了一声,手里的擀面棒在手里颠了颠,“老子一个男人还嘘你买?”

    步雁身影动了一下,在茶玖看清之前又退回到了门口。

    “哐当。”

    茶玖握着只有半边的擀面杖,双腿不自觉的发抖。她思考了几秒人生,慢慢的扯了个笑脸出来,,“不要楞个嘛。有话好好说。”

    她转过头,想和戚潇好好商量。

    略带凉意的手指夹着什么,塞进了茶玖的嘴里。戚潇压着茶玖的下巴,往上抬了一下。茶玖表情扭曲,“你给我吃了咋子?”

    修长的手指上还带着透明的丝线。

    戚潇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步雁。你负责教她白话。”

    戚潇看着茶玖,一字一句,“等你学会说白话,再来和我说话。”

    “还有。你的假喉结掉了。”

    茶玖的脸色有点怪,她抿了抿唇。

    戚潇的手指就和她的人一样。

    凉凉的。

    章节目录 皇“叔”【四】

    “你给我吃的啥子?”

    “毒药。”戚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每半个月我会给你一次解药, 如果期间中断, 你会遭受到万蚁噬心之痛。”

    “有多痛?”茶玖先是歪头疑惑,然后垮了脸,“你打算控制我好久……”

    戚潇直接忽略茶玖, 转头和步雁说话, “让她学会了白话再和我说话。”

    “是。”

    戚潇走了。

    茶玖蹲在椅子上长吁短叹, 她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不愿意做皇帝还要被赶鸭子上架滥竽充数。以及,第一次见面就威胁给自己下毒的戚潇, 真是让人一点都喜欢不起来。

    “你切找个假的皇帝。好撒?”

    “国主只能是您。”步雁又补充了一句, “也只有您一个。”

    茶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把手盖在脸上,“我太难了。”

    “国主,请您别再为难奴婢了。”

    “如果您达不到要求, 奴婢是要遭受责罚的。”

    “到时候王爷亲自教您,您可能还要吃更多的苦头。”

    “或者您有什么要求?只要奴婢能做到, 奴婢一定会尽可能的满足您。”

    听到这一句, 茶玖才慢慢抬起头, “我想吃满汉全席。”

    她的眼眸里闪烁着光, 一双眼睛殷切的眨啊眨,亮的让人无法拒绝。

    “行。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您过了老太后那一关, 您想吃什么奴婢都给你弄来。”步雁无奈的笑了笑, 这人脾气像个小孩子一样,只能软着来。

    “我...我还想要个棒棒...”

    “擀面杖是吗?等会我会拿来给你的。”

    这样的性格,在吃人的皇宫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我要新的哈~”

    “只要您配合, 我马上就给您送来。”

    “一言为定。”

    茶玖没有看见步雁眼中的忧虑。在她的世界里,什么都是好的。没有恶意,没有虚伪,没有勾心斗角......

    湛蓝的天空上飘着白色的云,它们自由自在的飘动着。不远处的乌云开始慢慢扩散,不动声色的侵染着这份澄澈的蓝天。

    一番礼仪学习,让茶玖的生活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走路不可以晃身体。”

    茶玖挨了一板子。

    “坐姿太随意。”

    茶玖又挨了一板子。

    茶玖看着自己被打得红彤彤的手掌,气得笑了,她刚想发飙,步雁又给了她一板子,“不能歪脑袋看人。无礼。”

    这一下,是打在茶玖的肩膀上。

    短短三日,茶玖就被折腾得没有了笑容。

    “老子不干了,你把我杀了吧。”茶玖抱着肩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日复一日的沉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说话要端着调,走路要沉着身,只有在茅厕的时候,步雁才不会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自己身后。

    “那好吧。看来我今日为您准备的枣泥酥饼只能被我一个人吃掉了。”和茶玖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步雁也差不多摸准了茶玖的性子。

    茶玖的喉咙动了一下。

    “这么热的天气,搭配上杨梅渴水简直是最适合不过了。”步雁作势要走。

    “你给我站到!等一哈!”

    “不就是啷个坐下,好好走路嘛。”茶玖站起来,走向了桌子上摆着的枣泥酥饼,“来,我给你演示。是不是楞个【这样】吃?”

    步雁弯了弯唇角,“是的。就这样。”

    “但是白话一定要注意了。私下里没人您可以随意些,要是有人的话,您一定要尽可能的克制住。”

    “要得。你要是让我一直讲白话,还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

    “这是王爷对您的默许。”

    “哈?关她啷个事?”

    茶玖并不知道,戚潇已经连着两天看着她在练习白话了。

    那些苦苦煎熬的时日,戚潇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呢。

    ————————

    戚潇纵容着步雁拿着御膳房的各色糕点与美食。即使茶玖的要求再怎么荒唐,只要不过分,戚潇也就睁半只眼闭半只眼了。

    午后。步雁在桌子上摆了一堆糕点后就出去了,茶玖一个人抱着一盘糕点吃得正香,手边碰巧放着一杯酸梅汤。吃渴了的茶玖无比自然的喝了一口。

    房门被推开,步雁跟在戚潇的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茶玖连忙端正好坐姿,当然,她没有忘记将桌上的糕点摆好。

    “国主学会白话了吗?”

    茶玖憋了一会,才勉强将嘴里的方言咽下,“学会了。”

    “明天我会带你去老太后那里用膳。希望您不会让我失望。”当戚潇的手伸向那杯酸梅汤,茶玖有些欲言又止。

    “步雁会和你说清楚情况。”

    戚潇咽了一口酸梅汤,脸上的表情从平淡变成了狐疑。她的眉头高高皱起,视线瞥到茶玖又被她躲开。桌子上的糕点明显是被人动过的痕迹。

    ……

    戚潇坐下也不过半刻钟就甩袖子走了。

    “你动了王爷的酸梅汤?”步雁看着茶玖飘忽不定的眼神,抚了抚发痛的太阳穴。

    “我啷个晓得那是她的……”

    这算是间接接吻了吗?

    “王爷喜净。你往后注意些吧。”步雁叹了口气。国主这般随意,不知道是否能入了太后的眼。

    “我们王爷不是很受太后喜爱。早些时候,慈宁宫的宫人仗着太后的威严给王爷下了不少绊子。包括冷嘲热讽。”

    “王爷和国主一样是民间寻回来的。国主学过的礼仪王爷也都学过。而且更严。”

    “您没做好只是挨手心板子。而王爷却是会没有饭吃。”

    “慈宁宫的宫人一直瞧不起我们王爷。”

    “如果您……”步雁停顿了一下,“王爷可能会被连带着惩罚。”

    “出于私心,我希望您能够表现出一个国主该有的模样。”

    “不至于吧?”如果宫人都可以对戚潇摆脸色,那戚潇以前的日子又是如何熬过去的?

    “您认为那些宫人为什么如此嚣张?”

    因为太后是默认他们的举动的。

    “国主。皇宫不比民间。到处是吃人的妖怪。”

    “请您多谅解王爷吧。”

    茶玖:……突然无法反驳。

    “那你怎么不谅解一下我?”

    “步雁罪该万死。”步雁猛地跪在了地上。膝盖碰到底面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苦肉计很管用。至少是对茶玖来说。

    “行了行了。我答应就是了。”

    章节目录 皇“叔”【五】

    戚潇立在门侧看着茶玖披上了那条黄金色的龙袍。

    年轻的帝王面容青涩, 低垂的眼睛里藏着跃跃欲试。茶玖傻笑着, 反复的摸着龙袍上绣着的金色丝线。暗想龙袍上的金丝抠下来能卖多少钱。

    “国主。您别紧张。这几日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以为茶玖害怕,步雁小声地鼓励着茶玖。

    “我不得怕。你安心。”茶玖反拍了拍步雁的手背。

    “国主。该走了。”戚潇开口说道。

    “嗯。来了。”

    走了好一会,茶玖偷偷的扯了一下戚潇的袖子, “我该叫你什么?”

    戚潇往旁边走开了一点, “这不是陛下您该有的样子。”

    戚潇的反应, 让茶玖难堪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是孤失礼了。”

    果然。她还是很讨厌戚潇。

    无论是国主还是陛下, 戚潇对自己的疏离就像是与生俱来。若不是这样的身份与老太后的命令, 戚潇恐怕都不屑于与自己共处一室。

    “按照礼节,你该叫我一声皇叔。”

    “皇叔?”

    “嗯。”

    两侧的宫人们捧着各类奇珍异宝与珍贵布匹停住了步伐。“慈宁宫”巨大的牌匾映入眼帘。

    “到了。”

    皇宫的辉煌远超过茶玖的想象。慈宁宫的宫人多数是些年纪大,伺候太后多年的。少有的几个年轻宫女在这一片沉寂的宫殿里尤为突兀,她们看上去沉默寡言, 面色半分色彩也无。沉寂的宫殿就像一只吃人的恶兽,将一颗颗鲜活的心脏生吞入腹。

    也许是仰头看了牌匾太久, 茶玖竟然有些眩晕, 这里四处充盈着的窒息与压抑, 让茶玖心生退却。

    “怎么了?”戚潇见茶玖脸色不对, 手探到茶玖的腰后护着她的动作。

    茶玖捂着发闷的胸口,语气断断续续的, “没…没事。大抵是太想见着皇祖母, 高兴昏了头。”

    她没有忘记归雁的嘱咐。

    戚潇放柔了声音,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别怕。”

    短短的两个字, 奇迹般地将那颗焦灼不安的心沉稳。茶玖重新端正了一下表情,“皇叔。我们进去吧。”

    为了寻回皇家真正的子嗣,老太后已经等了太久。听闻自己未曾蒙面的皇孙在民间吃了不少苦,老太后还特意准备了满汉全席来招待她。

    茶玖尬笑着,被老太后拉住了手,“皇帝一路旅程辛苦了。哀家为你准备了些饭菜,不知道合不合口。”

    “祖母客气了。我不挑的。”茶玖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老太后握着死死的。

    老太后打量着茶玖的眉眼,在看到额头上的胎记时松了一口气,“这满汉全席口味诸多,皇帝一定会喜欢。”

    茶玖礼节性微笑,微微颔首。内心想着,这老妖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开自己的手?

    “皇帝这么些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迎面就来了一道送命题。

    “平时喜欢看书。在皇叔没找到我之前,我还想自己考取功名呢。”

    其实每天无所事事混日子,在万户城里品味各种美食,经常被叫过去帮忙做菜。

    老太后满意的笑了,脸上的褶皱堆叠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茶玖迅速低下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接下来的,就是一些闲杂的碎话了。好在步雁有提前和自己商量好回答内容,让她不至于出糗。

    戚潇像个透明人一样安静的坐在一旁吃菜。

    吃得略微小饱,茶玖向太后开了口,“皇祖母。我想出去走一走散心。”

    戚潇诧异的看了一眼茶玖。

    老太后点了点头,“去吧。”

    满汉全席味道是不错,就是太多了有些吃不过来。趁着没人看到,茶玖咂了咂嘴,品味着刚刚的美味佳肴。确实是比万户城的美食好上很多。她得消化一下,再回来吃第二趟。

    走着走着,茶玖突然闻到一股糊味。紧接着是女孩清脆又慌乱的叫声。茶玖顺着烟味飘来的地方走去,还没彻底走到冒烟的房间,门里面突然蹿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

    烟雾太浓,茶玖也没看清对方的容貌。

    戚柔锤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茶玖冲进房间,朦胧中看见冒着白烟的锅盖。底下的柴火塞了近小半个台灶,火势正猛,尚未靠近都能感受到火热灼意。

    茶玖取了盆水将灶台的柴火熄灭后打开了锅盖。锅里一坨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焦得快和木头差不多了。

    茶玖取了小扇,打开了所有的门窗开始扇风。

    过了一会,安柔蒙着面巾举着把蒲扇进来了,“英雄,我来救你了!”

    她在茶玖对面大力扇动着扇子,茶玖被好不容易扇走的烟味糊了一脸后,直接炸了,“你是憨皮迈?你个瓜娃子。”

    “你再扇告哈儿【试一下】!”

    “你硬是哈到家了哦?【傻到家了】”

    戚柔愣愣的,不知道是被茶玖的语气吓到了,还是被她的方言整懵了。

    “站到做咋子?还是你暴眼?【眼神不好】”

    “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娃儿,老子硬是给你这个哈尔几坨子。”

    戚柔羞愧的低下头。只是听着茶玖的语气,她都能听出来这人肯定是在骂她蠢。

    “对不起。”

    女孩弱弱的声音堵住了茶玖暴发的情绪。

    “没得事。没得事。你莫哭哈。”茶玖干净利落的处理掉了锅里的“黑炭”,她还顺便把锅洗了,“喜欢做菜迈?下次我教你撒。”

    少年虽然身穿龙袍,但是手法熟练,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是宫里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你是皇帝?”戚柔问。

    蓦地想起自己的皇帝身份,茶玖默默地放下了手下的锅铲,“咳。孤是。”

    “哦哦。”戚柔没有多意外,毕竟对方的穿着足够明显,“我很久以前远远的看过你。”

    “你和那个时候不太一样。”

    “咳。人……总会变的……”茶玖自己都解释不通自己在说什么。

    沉默。

    “我……孤应该回去了。”茶玖艰难的找回了话题。在不知道对方身份前,她得尽快赶到戚潇身边,告诉她自己暴露的这件事。

    “你去吧。”戚潇用袖子擦了擦脸,露出一口白牙,“有机会再见呀。”

    “……好。”茶玖挠了挠头,脚底抹油的溜了。

    ————

    “你这次做得很好。”老太后在戚潇面前从来不会直呼她的名字。

    “母后过赞了。”

    “从今日起,就让她慢慢的接管朝政要事吧。有你在一旁,哀家很放心。”老太后不仅要戚潇放权,还要戚潇帮助茶玖管理朝政。

    戚潇不语。

    “柔儿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戚潇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孩儿会尽力的。”

    这已经是变相的威胁了。

    茶玖从外面溜达回来,就听到了这么一段话。她故意在门口弄了点声音,然后走了进来,“让皇祖母久等了。”

    老太后笑得和颜悦色,与刚刚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皇帝言过了。”

    再坐下来,之前那些垂涎欲滴的美食在微妙的氛围下变得索然无味。联想起老太后对戚潇的施压与戚潇的沉闷性格,茶玖将筷子放下,“皇祖母。我吃饱了。”

    “皇叔说一会还要给我说一下朝堂最近的状况呢。今日我便不久留了。”

    “下次我再来见您,好吗?”

    老太后作无奈状,“好。都听皇帝的。”

    回来的路上,戚潇轻轻的说了一声,“多谢。”

    茶玖不自在的扭过脖子,其实心里高兴极了,“这没什么。”

    但是她也没高兴太久。

    “今日我外出散心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孩……”

    “我好像一不小心……没有用白话和她说话……”

    戚潇皱眉,投向茶玖的视线里充满警告的意味,“你在哪看见的?”

    “说不清……她好像在做菜,菜糊了,锅烧了……”

    在宫中畅通无阻,还能随意做菜的也就那么一个人了。

    “我知道了。”戚潇答道。

    “你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了?”

    茶玖一连三问,她实在是没弄清楚戚潇的意思。

    两人行至拐角处,面前突然蹦出来一个华衣少女。

    “哥!”女孩迅速地奔向戚潇,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茶玖。

    快要跑到面前的时候,戚潇还是面无表情,“不得无理。”

    戚柔停住脚,乖巧的在戚潇面前站住。她抱了一下戚潇又很快松开,“哥。我想你了。”

    “嗯。”戚潇虽然反应平淡,但眼睛里的情绪却生动了起来。“乖。”

    戚柔转过身才看到了茶玖。两人一对视,异口同声。

    “是你?”

    戚潇把妹妹护在身后,“这是太后认的干女儿。封号是云柔郡主。”

    “我今天遇到的……”茶玖话还没说完,就被戚柔打断了,“哥。今天陛下帮了我不少的忙呢。”

    “多亏了她。我才没有被呛死……”戚柔百无言忌,什么都说了。

    “阿柔。有些话你该斟酌该不该说。”眼看着戚柔越说越起劲,戚潇不得不出声提醒。

    “我不能护你一辈子。”

    由于戚潇经常把这句话放在嘴边,戚柔习以为常的左耳进右耳出,她吐了吐千口头,“知道了。”

    “你叫什么?”

    “阿柔。你该叫她陛下或者国主……”

    “白遥。”

    两个纯粹的人隔着戚潇搭起了话,“等你下次炒菜可以叫我。我教你。”

    “好啊好啊。不过你之前说的话是哪里的话?我觉得好有意思。”

    “重庆的,你要学吗?”

    “好啊……”

    “戚柔!”未说完的对话,被戚潇生气的中断了。

    章节目录 皇“叔”【六】

    好不容易熬过了礼仪教学, 戚潇又拿了一堆奏折和文书摆在茶玖的面前,“这些都是我以前批阅过的, 你可以看看。”

    “如果有什么不懂, 可以来问我。”

    戚潇的桌案离茶玖不远。由于茶玖是临门上阵, 再加上之前表现的种种,戚潇根本不寄希望于对方能够快速掌握朝纲。

    戚潇桌上的文案甚至不比茶玖桌子上的少。

    就在茶玖感叹命运的这会功夫, 戚潇已经自顾自的批改起了文书。茶玖叹了一口气, 无奈的翻起了奏本。

    奏本上的字迹瘦劲清峻,陈列的朱砂墨痕有新有旧, 上面添了许多批注。茶玖猜得到,这些奏本一定是戚潇一本一本精心挑捡出来给自己翻看和查阅的。

    对于茶玖,戚潇是下足了功夫的。

    茶玖偷偷看了一眼戚潇。

    戚潇的侧颜显得比较柔和, 乌亮的鬓发垂在脸颊耳侧,纤长浓密的睫毛衬着高挺的鼻梁,微薄而抿起的唇,不带任何感情的眸,俨然是个错落凡间的仙人。

    茶玖一直知道戚潇的容貌出色, 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仔细打量她。

    “怎么了?”戚潇对上茶玖的视线。

    茶玖一愣神, 手上捧着的文书掉到了地上。

    “不。没事没事。”她弯下腰, 手忙脚乱的捡起文书, “我等一会再来问你。”

    戚潇眼里的疏离不曾散去。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戚潇便没松过眉间。倘若戚潇是个女儿身份,定要被说成满面愁容,哀哀戚戚。

    总是端着情绪, 难道不会累吗?压抑着所有的喜怒哀乐,只是为了塑造出一个强大的形象?要是换作自己,估计这样一天都得被折磨疯。茶玖庆幸的想着。

    只是。

    从戚潇冒名顶替施潇开始,就注定了她的未来不如常人般自如与随意。为了防止真相的揭露,戚潇只能尽可能的伪装自己。压抑了太多本性后,她越来越找不到自己。这样循序渐进的活着,好歹是给戚柔换得了一个好的将来。

    诺大的宫殿里沉寂得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清。茶玖刚翻完桌上的文书,正巧戚潇也停了笔。

    “如何?有什么问题吗?”

    与戚潇所想象的情景不同,茶玖只单单挑出了几个自己没有理解的问题询问,然后要求戚潇陈述当下时局。

    “晋王叛变立吾国后,陆陆续续有几支分支族系追随。骠骑大将军一门因与其中族系之一尚有联系而处境尴尬。”

    “晋王的人也一直在我们的边领地试探,似乎在寻找机会下手。为了防止晋王联合他国,我们必须尽快和尚明国建立和平契约。”

    “尚明国的人送来书信,不日即将抵达,希望国主做好准备。”

    “关于晋王叛变一事,能不能说得详尽一些?”

    这么多年来,晋王一直在与立吾国周旋,收拢的也尽是一堆人烟稀少的城镇。况且施瑞已死,晋王是完全可以回来继承王位的。可偏偏怎么就叛变了呢?

    戚潇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好。”

    ……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半夜三更。

    茶玖从一开始的精神抖擞到小鸡啄米似的栽头。除去晋王一事,戚潇还和她说了许多最近国事运行的重要事件。茶玖看着戚潇张张合合的辰口瓣直犯困,她自虐似的掐了掐掌心上的软肉以保持清醒。当戚潇的视线从手上的文书转移到她的脸上,她就强撑着精神,然后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这国史听起来就像故事一样有趣……也一样的令人发困……

    茶玖可能并不知道。在戚潇的眼里,年轻帝王的眼睛正慢慢闭上,身子同步的不自觉前倾。等到她看向她的时候,她就突然坐直,对着自己微笑点头。如此反复多次,逗得戚潇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这边的茶玖还在眼皮打架,意识的小人正与周公激烈搏斗,茶玖在旁边坐着板凳嗑瓜子好像事不关己,“锤他!锤他!”

    只要意识打赢了周公,她就可以清醒了!

    然而周公突然横飞一脚,把茶玖的意识小人踹成了流星。

    茶玖:……

    所以。

    当茶玖终于支撑不住的阖上了眼睛,戚潇的手护在了茶玖的身前,防止她砸在桌子上。手臂不可避免的触到轻微的鼓起,戚潇慢慢的将茶玖的身体轻靠在椅子上。

    宽大的龙袍彰显出少年纤细的身材。从刚刚的触感来看,茶玖裹的布条可能不止一层。还是如此稚嫩的年纪,就弄成这样,怪不得身材瘦瘦扁扁。

    戚潇将茶玖抱入内寝,为她盖好被子后又整理好桌上的案本,这才离开。

    除却无赖与轻佻,这人总算是有一点能让自己满意的了。

    ————

    茶玖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清晨。

    “国主。该起了。”

    归雁在茶玖的耳边轻声细语,一声又一声,惹得茶玖转头蒙上了被子。

    “国主……”归雁扯了扯被子,然而茶玖的劲也不小,她扭了个身,把自己整个人卷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乱成一团的发顶。

    茶玖能感觉到归雁隔着被子的推搡和拉扯,她眯着眼,压着被子的边缘就是不动弹。

    有什么人在叽叽喳喳的小声低语?

    过了一会。

    身体原本靠着的床榻一下子消失,茶玖懵逼的睁开眼。不知道是哪个人,扣着她的腰间,捞着整条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茶玖被突如其来的跳跃顶了一下肚子。

    她挣扎的从被卷里探出脑袋,却看见戚潇一成不变的表情,“国主。该上朝了。”

    扛着她的人是袁如。

    袁如低着头和茶玖行礼,“拜见国主。”

    茶玖,卒。

    “昨日我有告诉过你要上朝。”

    茶玖拿着归雁递给她的脸帕抹了抹脸,早上被强行弄醒真的是让她怒气十足。但戚潇提醒她,她忘了。归雁尝试叫醒她,她没听。那只能是她的错了。

    “上呗。”茶玖一开口,□□味十足。

    “嗯。”戚潇不为所动,转身出去了。

    等待茶玖梳洗好,归雁便端来了一个食盒,“这是王爷给您准备的芙蓉糕。”

    “不吃。”茶玖摆了摆手。

    啧。这个时候知道讨好她了?

    “这是王爷特意从宫外给您带来的。”

    “老子不稀罕。”

    “因为您起的晚,已经没时间用早膳了。国主您还是吃点吧。”归雁说。

    “您已经拖了很长的时间了。在我叫您的时候,王爷在一旁看您很久了。”

    戚潇居然在等她起床?还特意提着食盒?

    “哦。那我……垫两块。”茶玖别别扭扭的拿了几块糕点。

    要不是自己赖床,或许她还可以给戚潇一个好印象的。起床气散去后,茶玖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的不耐烦。

    戚潇会生气吗?

    坐上步撵的时候,茶玖便一直想着这个事情。等到她迷迷糊糊坐上龙椅,文武百官震耳欲聋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才将她彻底唤醒。

    茶玖噎了一下,“众卿平身。”

    她这会还有点缓不过来。

    “谢陛下。”

    戚潇站在为首的右侧,一身朝服,可谓俊朗非凡。

    茶玖抿了抿唇,唇齿间依稀有糕点的味道。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茶玖扭过头去看声音的来源。早些时候看话本,上面就有说过,有个专门伺候皇帝的公公会有着公鸭般的嗓子喊上这么一句。

    压着嗓子的袁如:??

    茶玖:???

    早上那个扛着自己的铁手臂的袁如是个太监?

    也许是戚潇暗自帮她处理了许多事情,一个早上下来,上报奏本的百官只有为数几个,而且上奏的内容也恰好是昨晚自己询问过戚潇的。

    茶玖游刃有余的应答后,很快退了朝。

    官员们神色各异。潇王无缘无故放权给了陛下,莫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陛下今日做得很好。”

    “咳……芙蓉糕味道不错。”茶玖没头没尾的冒出来一句。

    戚潇勾了一下手指,她垂着眼睑,“你喜欢就好。”

    “对了。袁如他是贴身伺候我的……?”为了不打击袁如的自信,茶玖特意省略了后两个字。毕竟此时袁如正跟在她们身后。

    戚潇没有理解到茶玖的意思,“嗯。”

    “不会吧?”

    袁如这体格,怎么看也不像个太监啊。

    “什么?”

    茶玖压低了嗓音,“我的意思是,难道我没有贴身伺候的公公吗?”

    身后袁如平静的表情破碎,归雁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的笑意。

    “犯了事,被废了。”

    戚潇亲手弄死了老太后派来的人。

    “袁如不好吗?”戚潇反问她。

    “我还是更喜欢归雁。”

    茶玖的女儿身,目前也只有戚潇和归雁知道。

    “嗯。注意分寸。宫殿守门的那两个是太后的眼线,一切小心。”

    “太后的眼线很多吗?”

    “还好。如果生病了,就让归雁去找太医。”

    “你的身份,千万小心。”戚潇的语气就像是聊天一样平淡,“熬过这一段时间,就不用对太后有太多顾忌了。”

    “你要做什么?”

    戚潇不语。

    戚柔和茶玖的大婚已是板上钉钉。至少在尚明国的大使到来之前,这事是一定会操办的。

    “届时你会知道的。”

    章节目录 皇“叔”【七】

    又是一个乌漆嘛黑的夜晚, 茶玖因为迟迟没有见到自己心怡的棒棒,偷偷溜进了御膳房。以及, 顺便找点吃的填腹。

    去往御膳房的路是她无数次在脑子里构思过的。茶玖挑的是没什么人走动的黑路。听闻宫中怨气多生, 易有鬼怪出没, 故而黑路少行人。也许是运气好,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直到御膳房房檐上悬挂的灯笼照亮了茶玖的身影。

    她是想也没有想到, 自己居然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就这么溜出了门。明明她之前还在柜子里摸索了很久, 没想到居然是又往自己身上套了一身亵衣。

    一下子穿了两件亵衣,她这也是没谁了。

    还来不及懊恼。不远处, 两个宫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听说了吗?昨日有个小宫女上吊自杀了?”略微低哑的声音说。

    “为什么?”接话的是个嗓子尖的。

    “好像是受了冤枉,一时想不开。”

    “这姑娘不会是个傻的吧。这就自杀了?”嗓子尖的忍不住嘲讽了两句。

    “可别说这样的话。说不定那小宫女的游魂还在这四处游荡呢~”

    茶玖紧紧地贴在朱红色的门柱上,妄想着能与门柱融为一体。放慢的呼吸让她能清晰的听到胸腔里扑通跳落的心跳声。

    “你……你看那里, 是不是有个白色的身影。”路仁贾原本只是想吓吓路仁逸,结果随意一瞥却看见门柱后露出的白色衣角。

    路仁逸默默攥住了路仁贾的袖子,他咽了咽口水,态度坚决,“没有。”

    “你真没看见?”路仁贾是个胆子大的, 他拉着弟弟的手, “我们去看看。”

    “别去了吧……”路仁逸的身体像木头一样僵硬, 在宫中混了这么久, 他是深刻的琢磨透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哥……我怕……”

    路仁贾说,“没事。有哥在。哥罩你。”他将扎根的路仁逸拔起,强行的搂着他靠近这片白色衣角。

    茶玖咬了咬牙, 干脆松了头发。她将头发盖在脸上,确保不被看到五官,然后幽幽地从门柱后探出一颗脑袋,“你们在找我吗?”

    她拖着嗓子,空灵的声音在夜晚里无限回荡。

    路仁贾当即扣着路仁逸后退了一大步。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两个人双手合拢,嘴巴里念念有声。

    在茶玖复杂的视线里,兄弟俩以堪称矫健的步伐,迅速地逃离出了御膳房门前的走廊。

    ……

    茶玖猫着腰,摸进了御膳房。

    夜晚的御膳房冷冷清清,只能靠门廊上时不时晃进来的光线来看清桌子上的东西。蔬果菜类被装在篓筐里,茶玖在御膳房里折腾了好一会功夫,也不过找到了一份蒸锅上的烧鸡。

    肚子还在莫名其妙的叫唤着,茶玖揉了揉肚子,“莫慌。别叫了。”

    明明她也不是很饿,可肚子就是响个不停。

    茶玖挑了两个红柿,随手在袖子上一擦,直接啃了一口。

    酸酸甜甜好滋味。

    她打量了一下御膳房的构造,琢磨着怎么生火不会被发现。

    “哗啦。”

    房檐上有瓦片掉落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房顶上走动。

    茶玖的耳朵竖了起来,她悄悄的蜷缩着身体躲在灶台旁。小腹处却突然传来一股暖流,茶玖慌张的并拢了腿。

    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下身确实有熟悉的粘腻感传来。

    房檐上的瓦片还在发出声音。茶玖一边紧张的啃着手里的红柿,一边捂着小腹。现在来说还不是很痛,只是下身总是传来不舒服的感觉。

    怪不得肚子叫。原来是身体在提醒她。

    她该怎么隐藏自己来了月事和裤子弄脏的事情呢……

    茶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房顶上窜出来的人影。反而是脑袋后传来一阵凉意。有人用冷冰冰的手指戳了一下她的后颈。

    灶台邻窗,正好茶玖蹲着的地方就在窗户的正下方。

    茶玖打了个哆嗦,手里的蔬果一下子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她整个人便猛地滑坐在地板上,压坐在了另一颗红柿之上。

    红柿爆了。

    茶玖傻了。

    诸符也被吓着了。

    御膳房里为什么会有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嘴角还有不明红色液体的女鬼……

    冷风刮来,诸符压着茶玖的肩膀从窗户外翻身跳了进来。

    屁股下的红柿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了。

    茶玖麻木的看着诸符。

    她想说……干得漂亮!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御膳房?”诸符先发制人,他拿着佩剑虚顶在了茶玖的下巴上。

    茶玖没说话。现在问题来了,她该怎么解释自己一屁股把红柿坐裂的事情呢……

    “你……”诸符刚想说话,鼻尖却闻到一股红柿混杂着血液的味道,“你受伤了?”

    诸符的视线慢慢下移,看到茶玖裤子边上沾染的柿汁和破碎的果肉。

    茶玖满脸尴尬,“大哥,你做咋子嘛?我不就是啷个钩子【屁股】痛……才悄悄咪咪跑出来吃点东西。”

    “你至于吗?”

    “说人话。”

    “……痔疮犯了偷偷跑出来吃点东西。”

    “血是哪来的……”

    茶玖苦笑着,扬起下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你说喃?”

    “我嗦【说】,你整到老子坐到红柿上就算了。你还压倒我。”

    诸符的内心已经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的迷茫之中。

    “我害的?”

    “你刚刚撑到咋子翻进来的你忘了?”

    御膳房陷入了谜之尴尬的氛围之中。

    “你……”诸符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意外的看到一个鼓起的东西。

    “你是……男人?”这是天赋异禀了吧?

    “你不是看到了撒?”

    “要碰一哈【下】试道【试一试】吗?”茶玖这个时候就无比庆幸自己曾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而塞了点东西装装样子。

    “不用……”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葩之人?

    “你又是哪个?”

    “诸符。”

    “你在这爪子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诸符犹豫了一会,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实话,“我跟人打赌,赌输了,所以要来御膳房拿一样东西。”

    茶玖可能是第一次遇见能够与自己无障碍交流的人,再而言之,这人居然能在皇宫里飞檐走壁,她眼睛一亮,“切耍喊到我嘛【去玩带上我啊】。要得不?”

    “你看到【看一下】我!”

    “是不是你整的我变成这样?”

    诸符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头发和衣服不是我弄的……”

    “我请你爬开!【滚!】”

    “好。”诸符转身就要走,反被茶玖抱住了腿,“大哥,我错了!”

    “我错了!”

    诸符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用狗腿去形容这个人了。

    “你到底是谁?”

    “郭竹,我是倒夜壶的……”

    诸符抽了抽嘴角,尝试拔出自己的腿,“那你胆子挺大。”

    “生活所迫……老子不管,你把我整到这个样子,你敢跑,我就敢喊人……”

    “我让别人来瞧一哈你对我做了爪子【什么!】!”

    三更半夜,两个年轻小伙在御膳房里碰面,其中一个披头散发,股间冒血……足以说明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而悲痛欲绝之事……

    诸符哪里见过茶玖这样厚颜无耻的人,他慌不择口,气急败坏,“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豆【就】说切不切?”

    无语与嫌弃的情绪在诸符的眼睛里转了又转,他翻了个白眼,弯腰把茶玖的手指掰开了,“算我怕你。”

    他才不要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这个人手上。他爹要是知道了,非打断自己的腿不可。

    “我先带你去换衣服。”

    诸符在宫里是有落脚基地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冒冒失失的与人打赌。千般小心万般谨慎,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惹上这等麻烦。总而言之,是自己理亏在先。

    “你会轻功吗?”

    “不会。”

    诸符:……

    “等会我用轻功带你,要是你身上的东西碰到我我马上就把你扔下去。”

    茶玖不知道诸符说的是她身上的血迹还是压到的红柿果液,但是她知道,无论是哪一个诸符都不想碰到。

    “要得。”

    ——

    诸符给茶玖找来了一身太监的衣服。

    茶玖从门缝里探出脑袋,“还有别的衣服吗?”

    诸符一看到茶玖就火大,“我警告你,你不要披头散发冒出脑袋!”

    路仁贾和路仁逸简直目瞪口呆。

    “哥?……”路仁逸掐了掐哥哥的大腿,确保听到路仁贾的惨叫后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哦……”茶玖委屈的把脑袋伸了回去。

    “你不会吧,你怎么把这个人带来了……”路仁贾看向诸符。

    诸符翘起二郎腿,嫌弃的摇头,“别说了。御膳房里遇到个偷吃的,打扮的像个鬼一样。”

    “他不是鬼?”

    “是的话我还能带回来?”

    路仁贾搓了搓手,眼神期待,“你被吓到了吗?”

    “笑话。小爷像是被吓到的人吗?”诸符才不会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是有点被吓到了。

    这个郭竹也是,穿得一身白跑去御膳房偷吃。怪不得路仁贾这两兄弟和自己打赌还特意要求他在门廊转几圈再绕进御膳房里偷东西。

    诸符的少年义气,让他给茶玖塞了点特别的东西。他听说,痔疮犯了如果总是流血,是可以用布条包着棉花作卫生带来暂且止血的。只是这东西是女人专用的,要是茶玖推脱,他一定会暴揍茶玖一顿。毕竟这玩意还是他千辛万苦向路仁贾兄弟解释了好半天才特意要来的。

    都怪自己一时糊涂。不仅让这人裤子弄脏了,还直接爆了血。诸符一脸郁闷。他爹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他自己想赖账,自己良心那关也过不去。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章节目录 皇“叔”【八】

    “爪子嘛?【干什么】”茶玖一出来, 就看见三双眼睛齐溜溜的看着自己。

    路仁贾和路仁逸对视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动了起来, “老乡!”

    茶玖也笑了, “好巧呦。”

    茫茫人海中, 能够遇见与自己共同归宿的人,实在是太过于难得了。

    “你做鬼哦?整到我。”路仁贾锤了一下茶玖, 明明同是老乡, 第一次见面居然是恐吓。

    “我怕你喊人嘛。”

    路仁贾兄弟和茶玖哈哈笑着。

    京都是有规定一定要讲白话的,路仁贾兄弟入宫后也就慢慢的改了习惯, 偶尔私底下还是会时不时的冒出几句方言交流一二。

    诸符与兄弟俩的结缘也是一次无意之举。

    某日,诸符因为无所事事想要尝试能否把头伸进栏杆,结果伸进去拔不出来, 正巧兄弟二人路过,经过好一番折腾,才终于把诸符的头弄了出来。自此,便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长时间与兄弟二人的相处,让诸符基本对方言理解无障碍。

    “我听说你们打赌?耍咋子?”

    “诸哥跟你说了迈?没得事情做, 就是转骰子比点数, 点数小的那个按照点数最大的要求切做。”

    诸符:我是大哥。不是诸哥。

    “现在加上你就有四个人了。可以耍点有意思的了。”路仁贾挑了一下眉毛, 他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盒子, “终于可以打麻将了。”

    茶玖和路仁贾兄弟轮流给诸符讲解了一会麻将规则后……

    “没得事!输着输着你就会了。”

    纸上谈兵不如真枪实干。

    ……

    打到了三更半夜,茶玖一拍脑袋,“我得走了。”

    “嗯?”诸符疑惑道。

    “差不多有人起了。我还有活要干。”

    路仁逸伸了个懒腰,“行。你走吧。”

    其实诸符也并不是总来宫殿, 半个月他也只能挑三四天断断续续的来找兄弟二人叙叙旧,聊聊天。

    “四日后再约?”

    “要得。御膳房见。”

    这样不太频繁地见面,可以有效提防归雁的察觉。茶玖很满意这个答复。能在皇宫遇着老乡,已经足够让她惊喜了。

    四人告别后,茶玖偷偷溜了回去。

    步雁忧愁的站在宫殿门口,不住地踱步着。如果天亮之前还找不到国主,这麻烦可就大了……

    茶玖思考了一会不被步雁发现的几率有多大。

    “步雁。”茶玖从门口探出脑袋,她对着她勾了勾手指,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国主!您……”步雁快步靠近,看见茶玖身上的着装后很快皱起眉头,“您这是怎么回事……”

    “我半夜茅厕,发现自己来了月事。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你发现我不见,所以自己偷偷去偷了件衣服……”茶玖主动挑起话题,希望能够将归雁的注意力转移。

    归雁沉默了半晌,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您先去换身衣服……该有的东西,我会为您准备的。”

    茶玖的借口实在是过于拙劣。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她还是得尽快汇报王爷为妙。

    就在茶玖以为偷溜这件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的时候,早晨,戚潇来宫殿与她共用早膳。

    “听说你夜里来了?”

    茶玖的红枣粥咽在嘴里,她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心里却在埋怨归雁为什么这样的事情都和戚潇汇报了。真是太丢脸了。

    “最近忌食辛辣油腻。注意防寒保暖。”

    “嗯。”

    “会痛吗?”

    “没事。我身子底好。只要不被刺激,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茶玖拍了拍胸脯。

    戚潇的视线在茶玖扁平的胸部停留了一秒,又不着痕迹地移开。

    沉默。

    ……

    “一直留在皇宫,闷吗?”戚潇突然抛出的问题犹如当头一棒,将茶玖放松的神经悉数挑起。

    茶玖嚼了又嚼嘴里的稀粥,说什么也咽不下去了。

    直到嘴巴里甜糯的红枣粥几乎被嚼得失去了味道,戚潇也看够了她的胆战心惊,才又慢吞吞的转移了话题,“我会让阿柔来陪你。”

    “好。”

    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下,深深的体验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茶玖已经吃不下面前的这碗红枣粥了。她刚想放下勺子,旁边这人还善意的提醒自己,“红枣补血。多吃点。”

    于是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再往嘴巴里又塞了一勺粥。

    戚潇绝对是腹黑。而且是超黑的那种。

    在戚潇的安排,老太后的眼线下,戚柔开始时不时的出现在茶玖的身边。

    原本戚柔是想让茶玖兑现诺言教她做菜的,但是被戚潇拦住了。老太后不会想看到寻回的国主步入庖厨。

    再者,戚潇这根本不放心妹妹与茶玖相处,只要戚柔与茶玖独处,她便总能以各式各样的由头冒出来。俨然是一个实打实的护妹狂魔。

    戚柔与自己的亲密,像是被什么刻意的推动着。但隐隐约约总有什么说不上来。

    有了戚柔当借口后,茶玖间或溜出与诸符几人见面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在相似的年纪里,有些东西是远超过所谓的身份的。

    就在茶玖慢慢的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从天而降的大婚当场砸晕了她。

    “成亲?我和她?”茶玖不可置信指了指戚柔,不情愿三个字明晃晃的现在脸上。

    戚柔放空自己的大脑,权当什么都没听到。姐姐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但总归不至于害了自己。至于茶玖的身份,戚潇早就找了机会告诉她了。估计是怕她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嗯。”

    “我和她?你确定?”

    戚潇是疯了吗?她居然会让戚柔和自己成亲?

    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在戚潇脸上出现的温存消失,她再次恢复了之前阴郁寡言的模样。这些年的苦苦煎熬,终是没能帮助戚柔躲过命运的安排。纵使她再怎么不甘,也仍然抵不过老太后的施压。

    戚柔担忧的将手搭在了戚潇的手背上,“哥。我没事。不勉强的。”

    粗神经如戚柔,也能感受到宫中风起云涌。老太后对戚潇的针对过于明显,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到。

    老太后对她的好,是带着某种意味的好。就像是为了让货物更有价值而进行各种雕刻与摆饰,只能浮在表面,而无法深入其中。

    至亲与百般宠爱,戚柔选择的是前者。

    戚潇的声音透着疲惫,颓丧在她的眉间起伏,她扣住手指,“阿柔。是我对不起你。”

    过度的压抑情绪,高强度紧绷的大脑已经濒临崩溃。但……只要再熬过这么一段时日,一切就都会好的……

    茶玖被凝重的气氛吓到,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只要做个装傻充愣的傻子就好。

    “没事的。哥……”

    “……话说,我那个毒的解药……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尽管不想打破这份温情时刻,茶玖还是弱弱的开了口。

    “大婚当日。”

    戚潇的脆弱像是只有一瞬,茶玖的心思也完全不在这上面。她觉得她是没必要去太多同情这个人的,至少是现在而言。这个人可是用了毒来特意威胁她的。哪怕是威胁着她享福,就是这份初衷,她也接受无能。

    所以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之道就好了。大不了关键剧情再跳出来刷刷存在感。迄今为止,戚潇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完全抵不上她要去对这样一个人同情。

    茶玖的脑子里把界限分的很清。反正系统也没说任务时间,她只要把握着度就好了。她的示弱并不代表她没有原则。“成,那你记得给我就行。”

    茶玖找了个借口龟遁了。

    ————

    茶玖没有想过会在大婚上碰着诸符。

    从大臣献礼开始,茶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捂着半张脸。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诸符会在朝臣亲系的队伍里?

    老太后半偏着头,关切的询问她是否身体不适。茶玖将手拿下,正巧骠骑大将军领着诸符献礼。

    “微臣携犬子诸符献礼于陛下,愿陛下与皇后娘娘千秋万代,早生贵子。”

    诸侯捧着礼盒看着茶玖一动不动,然后被诸由扯着跪了下来,“孽子,还不对陛下行礼?”他用的是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诸符从鼻子里“嗤”出一口气,跟着他爹再次把贺词念了一遍。

    “愿陛下与皇后娘娘千秋万代,早生贵子。”

    “免礼。”茶玖握拳低咳了一声。

    诸符的眼神就像在说,‘你个瓜皮【傻逼】,又扯到老子【又耍我】?’

    茶玖无辜的别开视线。

    ‘老子哪个儿豁你?【我哪里骗你了】我说过我叫国主迈。’

    诸符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你给我等着。’

    所以当茶玖被诸符堵在茅厕门口的时候她没有意外,“你松开老子!”

    诸符把茶玖怼茅厕墙壁上了。

    “你不嫌弃臭迈?”

    “郭竹?国主?你这名字挺不错啊!”诸符咬牙切齿。

    “我又不是故意嚯嚯【骗】你。我就是怕你怕我,所以才没说。”

    诸符:……

    夜色下,身型略微高挑的男子将另一位纤细男子抵靠在墙上。

    “你们在做什么?”袁如久久没有等到茶玖,便在茅房门口看见了这么一幕。

    茶玖从诸符的身后探出头,眼疾手快的推开他,“哎呀,讨厌~”

    诸符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看着茶玖小鸟依人扑向袁如的背影,表情复杂。

    袁如惶恐的看着茶玖钻到了他的身后,沉顿了很久,“奴才告退。”

    章节目录 皇“叔”【九】

    说好是大婚, 结果戚潇也只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献了礼,然后就整个人不见了。在宫人的催促下, 茶玖没能拖到自己找到戚潇就被送入了洞房。

    触眼是满目喜庆的红绸,桌子上的龙凤烛正静静的燃烧着,房间里似乎是有什么古怪的味道,只是闻着都忍不住有些躁动。

    戚柔披着红色的头盖,安静的坐在g榻上。

    “你们先下去吧。”茶玖挥了挥手, 率先赶走了守在门口伺候的宫女。

    她静立了一会,等到门口的人彻底走开,才再次开口,“现在已经没人了, 我们……你……你随意些便是了。”

    对于戚柔, 茶玖是没办法比较随性的。一方面是戚潇一直紧盯着她,另一方面是自己与戚柔相处的时候也总有宫人看着。乍一大婚,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茶玖的紧张也不比戚柔的少。

    随着与戚柔的距离拉进,茶玖才看见戚柔的全身一直在抖,像是压着难过的啜泣?

    “你怎么了?”茶玖刚将手上拆下来的腰封放在桌子上,就听到旁边柜子里突然传出几声撞击的声音。

    茶玖的汗毛瞬间竖起, 她倒退了几步,将戚柔护在身后,“什么人?”

    “哐。哐。”

    撞动门板而露出少许缝隙的光亮更加刺激到了柜子里的人,她更加剧烈的冲撞着门板,像是在挣扎着,想要出去。

    把手处挂了个小巧的锁, 正好将柜门整个锁死。

    戚柔一把掀开盖头,她搭着茶玖的手臂,语气急切,“我哥被人下了药。你帮帮她吧。”

    戚柔的脸上满是泪痕,她哀求的看着她,又忍不住别过头抿住嘴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戚柔在房间里看到戚潇的时候还很惊喜,她以为是姐姐怕她紧张,有意来安抚自己的情绪。但是,翻窗进来的戚潇明显神志不清,她粗喘着气,从脸到脖子全部红了个遍,戚柔想要扶她还被有意推开,“别过来。阿柔。”

    戚潇的眼睛红得吓人,仅有的理智让她找到了妹妹,她晃了晃脑袋,手指用力的抠在了地上,“别张扬……”

    她没想到,会有人对她动手脚。李侍郎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将女儿送到了她的g上。美人仅披薄纱坐卧于g,戚潇眩晕了片刻,差点被带上了g。趁着药性尚未发作,她将那女子打晕了。

    这药性太猛,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让戚柔暂且将她锁起来,免得她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情。再之后,意识便昏昏沉沉的提不回来了。戚柔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茶玖回来。

    戚柔往茶玖的手里塞了把钥匙,示意她打开锁。

    茶玖接着烫手的钥匙,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开锁中途,戚潇没有再剧烈的撞着柜门了,只是当锁扣解下,她整个人便直接从柜子里扑到了茶玖的身上。

    戚潇好像很难过,她搂着她,连呼吸都在颤抖。她的鼻尖不住地在茶玖的耳畔磨蹭,似乎是想要亲密又克制着欲望。她攥着她的衣领,扭动着上半身,笔直的双腿几乎拧在一起。

    身上的人的温度就像是火球一样灼热。戚潇慢慢的有些意乱情迷,她胡乱的抚摸着茶玖,嘴唇不住地在她的脖颈上碰了又碰。

    茶玖撑着脑袋,对羞涩捂着脸只露出指缝围观的戚柔大吼,“还不赶紧叫人?”

    戚柔躲闪着眼神,“你别看我啊。我们是亲生的。”

    言下之意是让茶玖不要妄想让她去帮忙接手戚潇。戚潇这药性,看上去已经六亲不认了。

    茶玖被戚柔的脑回路惊到了,“你在听我说话吗?”

    戚柔的脑袋里都是什么啊?

    “你现在叫人备水。然后……留一个宫女打晕,换上她的衣服去找归雁……”茶玖没说完的话,被戚潇堵住了。

    戚潇含住她的下唇,不满足的用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真不乖。”

    戚柔目光如炬,她用手背捂着嘴,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兴奋的笑声。

    她从来没有看过她姐有这样的表情。

    戚潇的衣服松散,平常束缚的布条早就被她在柜子里的时候拆开了。当那抹柔软压在茶玖的身上,茶玖只能心猿意马的咽了咽口水。

    “快点!”

    戚潇抱着她亲个不停,戚柔还在看着她俩花痴,茶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推搡着戚潇在脖颈处磨蹭着的脑袋,与戚柔一起将遮挡的g幔放下。

    ——

    “来人。备水。”

    柔软的嗓音里带了几分沙哑的磁性。

    联想起之前屋内极速的碰撞声,年轻的宫女红了脸,“是。”

    将浴桶搬至房间后,还能听见g幔后的暧昧声音,“嗯……”

    小宫女正想告退,又听到那道女声说,“你留下。”

    就在转头的当口,戚柔从背后出现,她举着烛台,一把打晕了小宫女。

    “换上衣服快去找归雁。”茶玖只来得及说上这么一句,就又被戚潇拖回了g上。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g幔里,茶玖将戚潇不安分的手按住,她正经着一张脸,很是严肃,“你看清楚。”

    她认为戚潇被药性掌控得失了理性。

    戚潇涣散的瞳孔慢慢凝聚,她委屈的眨了眨眼,轻微的撅起嘴唇,“我知道你。”

    “我也看得清楚……”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和她的神色极为不符,“我还知道,你讨厌我。”

    茶玖错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从小到大,戚潇一直是父母口中的骄傲。那个时候,戚柔还没出生。戚潇的过分敏感让她意识到父母生活的不易。抱着让他们更安心一些的想法,所以表现得过分懂事,压抑着想要的东西,推拒说没关系,明明可以撒娇,却选择沉默的接受所有安排。戚柔的出生更加剧了生活的倒塌,父母去世,年幼的戚柔需要被照顾。无论做什么都要隐忍,还要摆脱恶意的纠缠……直到,有一个崭新的机会呈现在她的面前——成为施潇。

    戚潇伸出手去碰她的脸颊,“我想我只是太羡慕你了……”可以这样肆意的展现情绪,自由而洒脱。

    她总是不自觉的看着茶玖,然后想象着,如果她没有现在这个身份,又会是什么模样。是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累?还是与人谈笑风生带着妹妹惬意生活?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

    过多的注视反而让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人。或许从她主动迁就这个人开始,一切就已经超脱了她的掌控了。

    茶玖的神情微妙,她打开了戚潇的手,生硬的中断话题,“解药在哪里?你说过给我解药的。”

    “在我衣服里。你自己翻。”说完,戚潇便偏过头不再去看茶玖了。

    茶玖先摸了摸戚潇的袖口,发现什么都没有后,她的手停在了戚潇胸脯的正上方,“喂。你还不告诉我吗?”

    她戳了戳戚潇的锁骨。

    这样的戚潇……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女。没有平日端着的冷淡表情,原来这个人也可以这么诱人……

    “我……你……是你不告诉我的!我可不算冒犯……”茶玖自言自语道。

    戚潇mei眼如丝,像是默许和鼓励着茶玖的动作。

    茶玖的手只在那片柔软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离开。也是是受到这个人的影响,她的气息也慢慢的混乱起来。

    戚潇用手盖着眼,混浊的大脑像是被放在火炉里反复蒸烤,身体里的每一分血液都在叫嚣。戚潇闭了闭眼,神智再次恍惚了许多。

    “在找……这个吗?”趁着茶玖没注意,她将一个东西倒入了嘴中。她的手按住了茶玖,附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温热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与下巴,戚潇眼睛里的情yu就像一轮漩涡,蕴藏着许多让她看不透的东西。戚潇垂着头看她,仿佛在说,如果要解药就自己来取。明明身体浴火缠身了,戚潇还能分出心思逗弄她。

    茶玖恼怒极了,她伸手揽住戚潇的脖子啃住了她的嘴辰口。

    唇齿相依,喉间流入温暖的暖流后,茶玖也没有松开扣住戚柔的手。

    铁锈味在嘴唇里弥漫,茶玖一把推开了戚潇的肩膀。松开之余,她还在戚潇的嘴唇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你说得对,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

    戚潇原本亮着的眼睛黯淡下去,她自嘲的勾起嘴角,“那就讨厌吧。”

    戚柔很快带着归雁赶到。茶玖一言不发地帮戚潇扯好了衣服,沉默的坐在旁边。

    “王爷没事吧?”归雁给戚潇灌入了缓解的药物后,转身问向茶玖。她想问的是,戚潇在此之前,有没有被识破身份。

    茶玖看着地板发愣,被戚柔推了推肩膀才反应过来的答话,“你看她像是出事的样子吗?”

    戚柔:非常像。

    “王爷喝了药后会沉睡一段时日,此后一个月内,身体需要静养,也会比往常虚弱很多。还请国主帮忙照顾一二。”

    茶玖的郁气还在xiong腔里游走,她实在还是不太能理解之前戚潇的举动,“关我什么事。”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找归雁的。”戚柔想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她的声音才刚带了点哭腔,就被茶玖冷酷的打断,“你以为你早点找就没问题了吗?你这么早喊人是在告诉别人我不行吗?”

    把握不到重点的归雁:???

    “您是在生气着什么?”归雁一针见血的点破。

    “我气什么!我被非礼了我能不气吗?”

    她真正气的是什么?是戚潇对她的真情流露?还是戚潇对她的流氓?还是戚潇因为中药而不管不顾的对她做的所有举动?

    茶玖梗着脖子说完了这句话后,陷入了沉思中。

    章节目录 皇“叔”【十】

    戚潇病了, 她请了很久的朝假……老太后对这样的消息喜闻乐见。茶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新婚之夜, 她似乎没有和戚柔商量好在元帕上留下落红,而老太后却没有过多的猜疑?

    戚柔告诉她,戚潇在她离开后没多久就醒了。就像茶玖不知道如何面对戚潇一样,戚潇也同样的陷入了不知名的沉思中。

    “反正也落了伤,多添一道也无妨。”戚潇这样说着, 往掌心上划了一刀。

    戚柔和归雁甚至都来不及去阻止。戚潇的表情很淡,除了她透明而苍白的嘴唇外围突兀现着的一圈牙印。

    “哦。活该。”茶玖耷拉着眸子,仿佛事不关己。

    戚潇的消失,让朝廷大臣们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不安分的, 便开始向茶玖挑刺。也许便是挑着她的性情软, 好拿捏,屡次三番, 惹得茶玖当场砸了奏本。年纪大一些的老臣拿捏着骑骠大将军说事,摆明了要茶玖给个态度……排山倒海的压力压得茶玖日渐消瘦。

    原来那个人从前扛了这么多东西。怪不得总是沉着脸。

    这么想了一会功夫,茶玖又拍了拍脑门。呸呸呸。她才不要同情这个家伙。这人就是活该着该被讨厌……

    戚潇身上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尚未强大之前, 她并没有选择的机会。手上或多或少沾染的血液,到底是她刻意为之,还是无意牵连,已经没有人去追逐这份真相与记忆了。

    被诸符识破身份后,茶玖再次尝试着去到以往相约的地方。路仁贾兄弟俩大概是通过诸符知晓了她的身份,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的底线, 状似无事的表象下又沉淀着什么复杂的东西。而诸符不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没有再进宫了。茶玖的心里无端地空落起来。她好像被迫着长大,被迫着接受很多东西。

    戚潇,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说不清楚内心的感受,只是想赶紧用什么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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