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5)
,示意他跟自己出去,两人脚步无声地出了书房。
书房外,祁东耀靠近墨书,谄媚道,“墨书大人,软榻到底不比床舒服,要不然请主子到我房中睡?”
墨书面无表情,“你今日为何这么晚回府?听宣平侯夫人说,你是一直待在宁王府。”
祁东耀闻言,一本正经回道,“墨书大人想必也听到我的回答了,说的都是真的。”
墨书‘嗯’了一声,她本也就闲问一句,想了想,又道,“宁王府上最近可有来人?”
来人?
祁东耀暗自琢磨了一下,敛目沉默半晌,开口道,“今日倒是有一个,只是来了又逃走了……言妃娘娘算不算?”
墨书一怔,悠闲的神色瞬间冷沉,低喝道,“你说谁?”
她问的是南泽派到宁王府的音容!为什么听到了‘言妃娘娘’四个字!?
祁东耀语气笃定,“就是言妃娘娘,几个时辰前我们还在宁王府见过……”
“砰——”
祁东耀的话未说完,忽听背后传来一道门窗被摧毁的巨响,与此同时猛烈遒劲的风打到了他的后脑勺!
墨书脊背僵了僵,垂头转过身。
祁东耀慢了一步,一扭头,就见一身冰寒孤寂之意的迟聿,正站在书房门口,墨袍鼓动、墨发齐飞,暗红的双眸诡谲奇异,带着撕裂虚空万物的狠厉和妖光,他缓缓牵动唇角,低哑凛冽的声音像冬日暴风雪吹过平地山岗,一瞬间冰冻万里。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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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陛下也在无京!哈哈哈
120 陛下:孤一起去(一更)
祁东耀被迟聿看的手脚发软,心中发虚,脑中一片空白着。
墨书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复杂烦乱的心情难以描述,他们派出去多少人,耗费多少物力财力,四处去寻言妃的身影,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而这次她和陛下,不过临时起意的一个决定,来到了无忧国宣平侯府,竟然得知了言妃的下落!巧的是她也正在无京!
这叫什么?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墨书有些怀疑人生。
迟聿见祁东耀一副吓掉半条命的模样,硬是不回他的话,心情愈发暴躁,甩给他一个死亡凝视,转身重新走入了书房,“进来!”
祁东耀被迟聿那一眼惊的冷汗涔涔,墨书为了帮他回神,‘好心’地抬手死拧他的耳朵。
“嗷——”
祁东耀疼地脸皱成一团,放开嗓子惨叫!
墨书一把捂住他的嘴,不悦地冷声道,“大半夜瞎叫唤什么,你想再把宣平侯夫人招来吗?”
祁东耀霎时安静。
“进去!敢让陛下久等,你想死吗?”
回过神来,脑子清楚的祁东耀,闻言蓦地一个激灵,不用墨书催,猫身‘嗖’地钻进了书房。
墨书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也走进了书房。
……
迟聿姿势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一条修长笔直的腿屈起,张狂地踩着榻沿,他两指抵着太阳穴,双眸半眯起危险的弧度,斜睨着祁东耀,听他说了一遍他和言一色的相遇。
他良久静默,神色波澜不惊,整个人冷沉地看似蛰伏着凶残杀意,恨不得要将某个人碎尸万段,其实脑子里各种思绪乱飘,没个定数,恍惚的很。
她瘦了……明明走之前身上带着百十斤肉,这么快就瘦下来和常人无异?
她真傻,太莽撞……连宁王府的背景都不知调查,竟然就敢去东宫瞎晃还敢跟人回府?
她到底还是心善,别人的命也当回事……宁王那个五子想死就成全他,干什么放他一命!
……
迟聿在心中想些有的没的,对言一色的行事评头论足,思绪放的有些散。
大概就是幸福来得太快,反而让人无所适从。
但迟聿到底是迟聿,不过几次呼吸的功夫,已经恢复正常。
他暗红双眸一片深色,霸道自信,全是对‘猎物’的志在必得。
“主子,属下去下令满城搜寻言妃娘娘?”
祁东耀壮着胆子开口,力求表现,企图挽回自己的形象,他怕他家主子自此怀疑他的脑子和他的办事能力。
他之前的种种反应确实犹如一个傻子,但那真的只是意外!意外!
迟聿不置可否,眼帘微垂,毫无情绪道,“她会再去宁王府……去查她要救的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是,陛下!”
“明日,你去宁王府探望那个病秧子,孤一起去。”
祁东耀一愣,心知迟聿不会以真面目示人,必然要易容,另外,还要一个合适的身份,既能跟在他身边,又不能突兀。
他一脸真诚地笑道,“主子想以什么身份去?属下的远方亲戚、朋友……”
迟聿眉目冷峻威严,并未回答,冷声道,“派人暗中找言妃,发现她踪迹后,按兵不动,先回禀。”
“……是。”
……
从沃野那里得到想要的讯息后,言一色没有回客栈,而是在路边寻了一颗冠盖如伞,枝叶茂密的大树,凑合着睡了一觉,第二日再睁眼时,已是天光明媚,树下街道上,行人往来如织。
她坐起来,伸个懒腰,身体疲软地靠在树干上,半阖着眼迷瞪着,忽而,一阵敲锣声伴随着吆喝声响起,彻底惊醒了她!
“公主出行,行人避让。”
锣音和吆喝声交织,一遍一遍冲击着人的耳膜,而街上行人纷纷退让,不久前还嘈杂热闹的街道迅速安静下来。
言一色扒开枝叶,探头向下望去,就见一众侍卫、婢女簇拥着一辆镶金嵌玉的奢华马车徐徐前行,一派威仪。
待公主车队远离后,众人才相继起身,街上恢复如常,有三两结伴之人在窃窃私语。
“嘿,张兄,刚才过去的是哪位公主啊?不愧是皇家,出行的车队如此气派!”
“你只知道气派了,瞧见那马车上的各色宝石了没?皆是有价无市的奇珍!那马车里坐着的可是圣上最宠爱的九公主,在京中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就是九公主?传言里嚣张跋扈、蛇蝎心肠、残害手足……”
“嘘——不要命了!这话你在庆州私下说说没什么,在京中可闭紧了嘴!”
“不说了……张兄,那你的意思,传言都是真的?小弟还听说,她……倾慕宁王府五公子,死缠烂打,锲而不舍,也是真的?”
“老哥这么跟你说……昨日宁王府五公子从东宫出来似是发病昏迷了……九公主那马车去的方向经过宁王府……”
“张兄,小弟懂了,嘿嘿……”
树上耳力极好的言一色将两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抬手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已经远去的九公主马车上,唇角一勾,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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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六点吼!
121 ‘九公主’:我想知道,太子皇兄也想知道(二更)
言一色隐匿身形,一路跟随九公主的车队而去,偶然在一家房顶上落脚时,瞧到了一只蜷缩着晒太阳的黑猫,上前一把捞起,身形毫无停滞,追着尊贵惹眼的马车而去。
中途寻了个时机,将黑猫放跑,冲进了护卫马车左右的侍卫、婢女中,引发骚乱,言一色趁机钻进了马车内。
车内,柔若无骨的九公主正躺在内置的软榻上闭目养神,一旁的贴身宫女正跪在她脚边,手中晃动着团扇为她送凉。
言一色出手无声无息,先后点了两人睡穴,手上动作快地几乎没有时间差,二人昏过去前谁也没有看到她的脸。
言一色丝毫没有耽搁,朝九公主的衣襟伸出了手……
待从头到脚都和九公主相差无几后,言一色先解了她的穴,再用催眠术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最后一抬手,劈在她后脑,让她完全睡了过去。
言一色从软榻上下来,走到昏在地上的大宫女佳梦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将人拎着坐起,同样解了她的穴,待她转醒才恢复意识时,将自己那张‘九公主’的脸凑过去。
佳梦是近身伺候九公主的大宫女,对她的狠毒深有体会,恐惧刻在骨子里,猛地瞧见那张让她看了会做噩梦的脸,下意识就要尖叫。
‘九公主’甩手就将她扔了出去,身子飞出马车外,滚落在地。
“啊!”
佳梦摔的头晕目眩,半天都没爬起来。
而马车外头跟随的侍卫和婢女,冷静地停下脚步,对九公主动不动就处置身边婢女的举动见怪不怪,再加之知道九公主会武,丝毫不怀疑她能将一个人扔出马车外有什么异常。
马车内传来‘九公主’阴寒冷漠的声音,“知错吗。”
佳梦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好,“奴婢知错!奴婢不该……”
她话音顿住,想了想,才翻出脑中断片的记忆,“在给公主打扇的时候不专心!求公主责罚!”
马车内的‘九公主’许是见她乖顺,未再苛责,“别上来了,在外头跟着走。”
佳梦如蒙大赦,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谢恩,而后站在了婢女的队伍中。
“走。”
‘九公主’一声令下,车队继续向宁王府驶去。
……
“公主,宁王府到了。”
马车停在宁王府正门,佳梦上前靠近马车,小心翼翼地禀告道。
没过一会儿,‘九公主’便踩着凳子从马车上下来,身后的两层帘子皆落的严严实实。
佳梦先行一步,到府门前叫门,跟在她后头慢了几步的九公主忽然停下步子,扭头吩咐簇拥着马车的侍卫和婢女,“马车内不用人进去收拾,本公主不喜你们的气味脏了本公主的地方……都清楚?”
“是,公主!”
‘九公主’娇纵地哼了一声,继续朝宁王府大门走去,走着走着,忽然听见马蹄声从左侧传来,眼角余光看去,却是四人四骑朝这边疾驰而来,为首一个她认识,是宣平侯府的祁东耀,身后跟着的是他的贴身侍卫,与他并排而来的男人,一袭银灰简朴的衣袍,器宇轩昂,丰神俊朗,一张脸长的很是不错,身后跟着的也是个仆从模样的男人,她不认识。
‘九公主’对宣平侯府的耀世子一向爱理不理,只定睛瞧了他们一会儿,面无表情地扭头,大步朝府门走进,她可是急着去探病的人!言五公子是她爱的如痴如狂的男子!她现在没功夫理会别人!
想着,‘九公主’又加快了脚步。
她不想多看别人,但有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为止。
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穿银灰衣袍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缰绳,因用力过大,都快把缰绳碾断碾烂!
到了府门口,一行四人勒马停下。
祁东耀当先翻身下马,落地后第一眼就是去看穿银灰衣袍的男人,正要招呼他进府,忽见他眼帘垂着,黑色瞳孔幽冷寒光,周身流转的气息里有几分躁意。
祁东耀心下一凛,这是怎么了?本是一身波澜不惊的人,竟突然……来了情绪?
“玉兄,宁王府到了。”
玉叱觉眸光一晃,神思尽敛,抬了抬眉眼,云淡风轻地从马上下来,他身后的黑衣随从也随之下马。
有祁东耀那张脸在,玉叱觉等人顺利进了宁王府,往了闻院走去。
……
了闻院内,紧闭的正房门外,言序身边的四个婢女看着面前的‘九公主’和她身后的大宫女佳梦,如临大敌,大气不敢喘。
想见言序却被挡住的‘九公主’双手抬起,缓缓抱胸,脸上的神色愈发冷邪,不怀好意,嘴里磨着牙,呢喃着菡萏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卧床昏迷还没醒啊……”
菡萏脸上维持着沉静之色,心中祈祷着,九公主能识趣一次,知难而退,莫要硬闯自家公子的地盘。
而事与愿违,她听到了‘九公主’执着的声音,“这和我想看看他,不矛盾啊?他睡他的,我看我的,哪里不行?”
‘九公主’笑容阴冷,目光不善地盯着菡萏,“你说,哪里不行?”
菡萏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她知道九公主一向不喜近身伺候她家公子的婢女,尤其是她这个领事大婢女,每次见到她,态度都很凶狠,言语神情间都流露出一种想除她后快的感觉!
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尤甚。
她毕恭毕敬道,“奴婢只是传达公子的吩咐,在这里拦住公主也是不得已,还望公主宽恕。”
话落,为尽快打发九公主走,她咬了咬牙,来了一句强横的话,“公主若执意擅闯,后果……自负。”
如菡萏所料,‘九公主’听到她这话后,果然怒了!
就见‘九公主’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讥笑,二话不说,怒气冲冲往房门口走。
佳梦担忧地大喊,“公主,您别冲动!”
菡萏向另外三个婢女使了眼色,四人齐齐退开,让出了房门的位置,免得被九公主打伤。
‘九公主’眼瞅着再进一步,就能抬手推开房门,忽然,不知哪儿来的一阵掌风,打在她腹部,将她打飞了出去。
“啊!”
伴随着她的尖叫,天空中划过她的倩影,演绎了一条抛物线的轨迹,最终,朝着地面摔下去。
而好巧不巧,她即将要掉落的空地上站着祁东耀和玉叱觉,两人早在听到尖叫声时就已停住了脚步,默契地抬头远望,就见天上一个身影在飞快地朝他们砸过来。
祁东耀认出了她是‘九公主’,压根没接人家的意思,反而故作东张西望,还转身朝一侧走了好几步。
九公主一定是被言小五的人打飞的,他和言小五可是好兄弟,怎么能插手他的人教训她?
可恨可气眼睛长在头顶的九公主,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祁东耀是躲了,但玉叱觉没躲,不仅没躲,他还往前多走了一两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正好被掉落的‘九公主’砸中!
“啊——嗯……”
‘九公主’把他扑倒在地,不可选择地拿他当了人肉垫子,划破天际的尖叫声,也在她压在玉叱觉身上后戛然而止。
‘九公主’完美展示了她性格中‘唯我独尊’的一面,砸到人了也甚是心安理得,不仅不起来,连一句关切问候都没有。
她就静静压在人肉垫子身上,抬手捂了捂脸,似是被砸懵了需要缓一缓。
而旁边,看到两人双双倒地这一幕的祁东耀和玉叱觉随从,齐齐黑了脸!
祁东耀几个大步上前,要把‘九公主’拉起来,却见玉叱觉甩了他一个冷冽的眼神。
随从也看到了,心下一霎惊异不定!
祁东耀停住脚步,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九公主’撑在玉叱觉胸口,翻坐到地上,两手揉了揉眼睛,抹了把脸,眼底蹿起怒火,猛地起身,脚尖一点,飞回了正房门口。
竟是看也没看被她砸中的人是谁!
玉叱觉面无表情,深幽的黑色瞳眸里仿佛起了一层冰魄寒意结成的雾,朦胧一片,难窥探他任何情绪。
他不慌不忙地从地上起身,一举一动,有着说不出的优雅从容。
“耀世子。”
玉叱觉扫了祁东耀一眼,往前走去。
祁东耀定了定神,压下心中对那个冷冽眼神的不解,迈步跟了上去,临走前,叫了一声似乎也傻眼的玉叱觉随从,“冰峰,走了。”
……
祁东耀和玉叱觉走到房门口时,正见满血复活的‘九公主’在骂人,她身边的大宫女一脸煞白之色。
“刚才是谁打飞了本公主!有种站出来!本公主要和你正面打一场!”
祁东耀闻言,忍不住笑着插嘴,“九公主,你认清现实吧,人家能把你打飞自然是内力胜过你,本世子觉得这一点你应当体会很深刻啊!你找人家单挑,根本是自取其辱!”
‘九公主’闻言,霎时扭头看他,漂亮清丽的脸上神色有些扭曲,怒吼,“滚!要你管!”
祁东耀早知道‘九公主’是这个反应,哼笑一声,没当回事儿。
‘九公主’眯眼看了他一会儿,冷静下来,问道,“你也来看他的!”
“显而易见。”
祁东耀颔首。
‘九公主’幽幽一笑,看向菡萏,“你家公子昏睡着呢,谁也不见,对吧?”
菡萏屈膝向祁东耀行了一礼,“见过耀世子,正如九公主所说,我家公子不便见客,要辜负世子一片好心了。”
祁东耀闻言却是笑的神秘,摆摆手,一指玉叱觉道,“我今日带了个人来……神医谷主的首席大弟子玉叱觉,医术卓绝,让他给你家公子看看,开个药!他的药方,定然比十个百个大夫的都管用!”
菡萏一愣,神医谷的人……
祁东耀见她呆愣,也不废话,大步就往房内闯,奇异的是,他推开房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轻而易举就走了进去。
‘九公主’瞧见,狰狞一笑,“呵呵,果然如本公主猜的那样,你家公子就是在针对本公主!等本公主进去跟他算账!”
她提着裙摆小跑进房内,这次,没人再将她打飞。
佳梦急匆匆跟了过去。
玉叱觉在最后,不疾不徐走了进去。
……
房中,脸色苍白、中衣雪白的言序临窗坐在轮椅上看书,腿上盖着一条毯子,乌黑墨发未束,尽数披散在身后,黑与白缠绕相交,至极的简单,至极的冷酷。
‘九公主’赶上最前头的祁东耀,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将他甩在自己身后,一个人强势出现在言序面前,抬高下巴,语气里三分怒意七分委屈,“序哥哥,你竟然不让我见你,还让人对我动粗,太过分了!”
言序的书册拿的很高,完全挡住了他的脸,听了‘九公主’的控诉,他一丁点反应也没有。
‘九公主’脸色一沉,好似终于觉的脸上挂不住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道,“你当本公主真的一点尊严都没有,被你嫌弃被你的人打,还稀罕出现在你面前吗!要不是太子皇兄的命令,我早就扭头走了!”
言序捏着书边的手一紧。
祁东耀和玉叱觉站在‘九公主’身后,前者一脸能听大事的兴奋,后者神色寡淡,瞧不出任何情绪,冰峰垂着头,沉默恭敬地站在他身后。
‘九公主’望着言序冷笑,“你昨夜带回府的那两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在意的……我想知道,太子皇兄也想知道。”
------题外话------
三更十点嘞(/≧▽≦/)
122 ‘九公主’:被发现了呢(三更)
‘九公主’正大光明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大有赌气的意味在里头,同时也在拿她的太子皇兄威胁言序!
本公主的面子你能不给,但总要顾忌无忧国储君,当朝太子殿下!除非你是觉得宁王府的地位太牢固了,想被动上一动!
言序拿开了面前书册,神色瞧着无害,但琥珀色的眸子里蛰伏着一击必杀的阴狠,谁敢招惹,绝没好下场!
他一眼扫过‘九公主’、祁东耀、最后视线落在了玉叱觉身上,吩咐菡萏,“请九公主、耀世子、玉公子入座,上茶。”
‘九公主’神色缓了缓,但脸色依然不好看。
入座时,她找了个言序身旁的位置坐下,小心思昭然若揭。
玉叱觉、祁东耀坐在他们两人对面。
言序和玉叱觉都是少话的人,最初的几句寒暄过后,便沉默下来,‘九公主’是还生着气,满腹委屈,只顾喝茶,不想说话。
就只剩了一个话唠的祁东耀说个不停,有意无意地暖场。
但没有一个捧场的人,祁东耀的坚持也有限,他的热情一点点消退,最后无力道,“哈哈哈……咳,五公子,想必你在房内也听到了玉兄的身份,待会儿让他为你把把脉,看看伤情。”
言序专心看着茶盏中飘浮的茶叶,兴致缺缺,“不必。”
祁东耀闻言还想再劝,一直沉默的玉叱觉却忽然开了口,语调比言序更冷漠更无所谓,“也好。”
场面一度很是尴尬。
病人不想活,医者无意治,这倒弄得中间牵线的祁东耀像个愣头青,他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剃头挑子一头热。
言序是‘九公主’的心上人,她当然不希望他英年早逝,皱了皱眉,狐疑地看向玉叱觉,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姿态,“你有法子为言五公子续命?”
言序体弱多病,确实是短命的相,不止一个大夫说过,他寿命不长,能续命几年,已是不错的结果。
玉叱觉眼帘低垂,单手摩挲着另一只手腕上的金丝楠木手环,没有理会‘九公主’的意思,明摆着在挑衅她身为公主的威严!
‘九公主’拍案而起,眼中冒火,正要骂几句,婢女菡萏端着药进来,走到言序身边,柔声道,“公子,该喝药了。”
‘九公主’一听心上人要喝药,话音一滞,也顾不上骂玉叱觉了,一个大步走过去,抢先一步端过菡萏手中托盘上的药,眼神深情地望着言序,温柔道,“本公主喂你。”
坐在对面的玉叱觉,眼帘垂的更低,周身气息更沉,摩挲手环的大掌猛一用力,‘咔嚓’一声,掰断!
与此同时,祁东耀正巧将手中茶盏放在了桌上,发出的细微声响很快将那一声掩盖住了。
但因为房中很静,听的还是很清晰,不过也并不突兀就是了。
言序根本没在意。
‘九公主’听见了,不耐烦地朝玉叱觉看过去一眼,没理会,莹白的右手拿起药碗中的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浓黑的药汁,喂到言序嘴边。
“来。”
‘九公主’一脸的温柔小意。
言序琥珀色的眼底涌动浓烈嫌恶之色,一掌挥开了九公主的手。
“啊——”
‘九公主’没有防备,被他这一挥,手中碗里的药晃了出来,洒到了她手上,她手立即一松,药碗掉落在地,应声而碎,汤药飞溅到了她的鞋子和裙子上!
‘九公主’眸子阴沉,面无表情。
大宫女佳梦脸色煞白,一下子冲过去,拿手中帕子为她擦拭,‘九公主’毫不领情,喝退她,“滚!离本公主远点儿!”
佳梦不敢多说,忙退到一边。
九公主看着言序,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潜藏着滔天怒火,“宁王府本公主不想待了,临走之前,本公主要见一见你带回府的那两个人,这是太子皇兄给本公主的指示!别拒绝,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惹怒本公主在前,本公主现在听不得任何忤逆的话,如果听了……呵,本公主发起疯来,自己都怕!”
察觉到‘九公主’要动真格的,言序终于抬起了脸,极为吝啬地看了她一眼,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敷衍,念及太子寒瑾,终是妥协,“菡萏,带她去。”
那假尼姑根本不知言轻身份,不知道一点有用的,谅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言序心中满不在乎。
坐在对面沉默看戏的祁东耀,心中微动,若是跟踪九公主而去,说不定他们就能知道言妃娘娘要找的人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他身边的玉叱觉轻笑一声,一双眼眸被睫羽遮住大半,眸色晦暗不明。
‘九公主’一听言序答应的如此轻易,又气又笑,最后咬牙切齿地问,“你就这么想让本公主走?”
言序沉默不言,对九公主,多难听的话他都说过,但毫无作用,他何必再白费口舌。
‘九公主’脸色不善,重重哼了一声,低喝一句,大步往外走,“佳梦!”
“是,公主!”
佳梦不敢耽搁,小跑跟了上去,菡萏又看了眼言序,得了他的眼色,便追随而去。
房中转眼间就剩言序、祁东耀、玉叱觉三人和他们的随从侍卫。
祁东耀摸了摸鼻子,颇为自然地开口,“五公子,本世子也很好奇啊,昨夜伤了你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祁东耀不是寒瑾,言序无需收敛自己的狂妄,不想理会便就是不会理会,冷漠地道了两个字,“私事。”
祁东耀咧咧嘴,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玉叱觉忽然起身,言简意赅,“言五公子,告辞。”
祁东耀见状,也忙跟着站起,人是他带来的,当然也得他带着走,“言小五,你这里也没什么事儿,那本世子也走了……你若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想多活两年了,记得找本世子,我帮你再找玉叱觉!”
言序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玉叱觉和祁东耀等人离开,房中再次静下来。
言序走回临窗的轮椅,坐下,拿过旁边案几上的书册,正要翻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继而浮现出‘九公主’喂他喝药的画面,他清晰地想起她用的是右手!
而九公主明明是左撇子!
言序脸色一变,随手扔了手中书册,有人易容假扮了九公主!是谁?
疑问念头才起,言序心底立即就有了答案——言轻!
昨日是他身边的素雪、今日是仆从环绕的九公主,她的易容改装、身心假扮,真是毫不费力,信手拈来!完全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言序目光沉沉,先是对着虚空下了命令,而后毫不迟疑踏出了房门。
“全府封锁,不准进不准出,全力抓捕府上假的九公主……再有,通知王爷!”
……
菡萏并未将‘九公主’带到关押无红的地方,而是将她带到了闻院小花园的凉亭中,然后,亲自去将无红带过来见她。
‘九公主’坐在凉亭中,远远望见菡萏一行人正朝自己这边走来,无红左右还跟着几个守卫,可见言序对她看守的相当严密。
佳梦站在‘九公主’身后,笑着提醒道,“公主,人来了。”
‘九公主’闻言,抬起手,握成拳,撑着自己的下巴,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佳梦在这一瞬,忽然觉得九公主有些陌生,视线在她的眉眼和笑容上扫过,心下迟疑……眼前的公主,怎么给她一种温和美丽的感觉?与不久前在言五公子房里的阴沉狠毒,差距未免太大了!
‘九公主’在等无红一行人走过来,忽地,她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眸光在四周不见人影的花园里扫了一圈,耸耸肩,不走心地暗叹一句:暗卫来了么,被发现了呢。
------题外话------
‘九公主’:五公子,本公主喂你喝药。
言序:滚!不喝,我想死。
玉叱觉:楼上赶紧!要不要我直接捅死你?
‘九公主’:害怕害怕,楼上是个狼人!
玉叱觉:楼上将我压到在地后一声不吭离去……我深深记在了心里。
‘九公主’:你要捅死我?
玉叱觉:老子要压死你!
‘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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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色色:他日也能灭你宁王府满门(一更)
既然被发现,言一色也没必要伪装了,无红已经在她视野范围内,就意味着,她已经赢了。
言一色笑了笑,忽而在原地消失。
佳梦恍神,惊讶地使劲揉眼睛,但无论怎么看,‘九公主’就是不见了!
她骇然,明明她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公主,为什么突然不见了?难道有鬼?
想到这个可能,佳梦脸色煞白,手脚冰凉,正慌乱着,耳边蓦地传进一名女子的尖叫,“啊!你是谁?放开我!”
她循声望去,就见她要找的‘九公主’正在十数丈远外,一只手臂从后绕过一名女子的脖颈扣住她肩膀,菡萏和周围的守卫已全部倒在了地上。
佳梦顾不得想什么,卯足了劲跑过去,可还没等她跑多远,就觉四面八方传来瘆人的寒意和杀气,激的她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条件反射般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再一抬眼,惊悚地发现数十上百的铁面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已将‘九公主’团团围住!
她心头梗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言五公子要杀‘九公主’!
佳梦担忧地大喊大叫,但没有任何人理会她。
以为言一色在挟持自己的无红,一脸害怕,神态丑陋无比。
言一色眸光含笑,扫了一眼前后左右围堵以及在上空蛰伏等候的黑衣人,嫌无红碍事,一掌劈晕了她,揪住她腰带将人拎起来,仿佛她就是个人肉沙包。
言一色另一只手从袖中抖落灰蓝匕首,去鞘留刃,横在身前,云淡风轻地笑,漫不经心地傲,一语缓缓道出,“陪你们玩玩。”
“一起上吧,我若先动手,你们连兵器出鞘的机会都没有。”
她话落,黑衣人首领打了个手势,数十上百人身形齐动,化作道道黑色光影,凌厉迅猛地朝言一色攻去!
言一色眯了眯眼,嫣红绮丽的唇边噙着笑,比所有黑影的速度更快,选了一个方向,整个人如一把劈开混沌的剑,锋锐霸道,势不可挡,闪身冲进黑色的洪流中。
一刻钟后,这场胜负没有悬念的厮杀尘埃落定。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皆是被利刃重伤要害一击毙命。
目之所及,沉寂如死水的花园里,唯有言一色一人站着,远处一个小角落里,未曾被卷进杀伐的佳梦早已被吓晕倒在了地上。
言一色神色如初,气息纹丝不乱,身上的华丽宫装,不仅没有丝毫破损,连一星点血迹都没有!
好似她从未与人厮杀过,满地尸体和成片血迹也和她无关!
在暗处目睹一切的言序走了出来,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停在她对面。
言序浑身上下满是苍白的孱弱,但琥珀色的眸子里浮动着惊叹的色彩,亮的耀眼。
“言域的家主继承人非你莫属。”
言序实话实说。
言一色笑眯眯地,抬手一指身后尸体,同样诚恳道,“言域我没兴趣……莫再惹我!大开杀戒,就为了给你一个警告,我今日能全歼你百十暗卫,他日也能灭你宁王府满门!”
言序低低一应,面目纯稚洁白地像寒霜冰雪,“我信。”
言一色挑了挑眉,威胁到位,对方明显也是个识时务的,她也该走了。
言一色拎着毫无意识的无红,转身,正要抬脚离开,忽然,一阵悠扬的琴声飘了出来。
她脸色微变,走了一下神,而就是这一走神的功夫,待她再聚精会神时,已辨别不出琴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音律似乎如水,在她周身包围出一个圈,不停地冲击着她所有感官,无孔不入,来势汹汹。
眼前光线忽然一暗,言一色愣了下,抬起脸,朝天边望去,就见,本是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混沌漆黑,黑色吞噬了太阳,无声无息朝着所有方向蔓延开,光明消散,四周完全暗下来。
犹如,夜幕降临,伸手不见五指。
更可怕的是,赖以呼吸的空气在被一点点夺走。
言一色面色冷沉,眸光凝了凝,极力忽略还在心底回荡的悠扬琴音,可她到底还是白了脸色,冷汗从额头冒出。
她明白自己中了幻术,也懂如何去解,但该死的对方是用琴音构造了幻术攻击,偏巧,她晕音律!
身体的不适让她头晕目眩,空气的稀薄让她难以呼吸,意识渐渐涣散……
言一色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虚弱,且预料到不久后会窒息而死,但她并未觉得情形不妙,因为窒息而死的结果只是对陷入幻术中的人而言,可不是她!
她是晕音律,但并不影响她的实力发挥,只是需要花费点时间罢了。
言一色稳了稳心神,意识渐渐恢复清明,她唇角勾了勾,两手缓缓抬起,右手握住了左手的手腕,快准狠地一下扭断!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犹如一记晴空霹雳,打破了言一色脑海中的混沌感知,言一色闭上了眼,聚气凝神,五感霎时回归正轨。
‘刷’地睁眼,入目是青天白日,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再一回头,是不远处的言序,皆是她熟悉的景象。
琴音还在飘扬,言一色闭了听觉,周遭的世界一瞬静默无声。
她清澈灵动的眸中,闪耀着遇到对手的兴奋光彩,懒散懈怠许久的身体,终于有了苏醒的感觉!
言一色静静站在场中,不逃不躲,完全成为了暗中之人的活靶子。
舒缓的琴音陡然尖利,空中忽然一阵大范围波动,若海面上掀起滔天大浪,凌厉如刀的风刃凭空席卷而来,带着怒号呼啸之音,自四面八方朝言一色攻去!
言一色此时虽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感受得到周遭不同寻常的凶险气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浑厚内力随心法运转——神功第一层,金缕衣。
危机迫在眉睫,言一色一动不动自是胸有成竹,但看在外人眼中——她是在找死!
和祁东耀躲在暗处的玉叱觉冷着脸闪身出来,一把揽过言一色的腰,将人护在怀里,与此同时,抽出腰间软剑,一圈横扫,无数更为迅猛凶恶的风旋撞上了琴音掀起的如浪风刃,相冲相杀,暴风急转的声响震耳欲聋!
------题外话------
六点二更嘞~
124 色色:不跑不跑……(二更)
两方风暴厮杀角逐中,言一色一脸木然地待迟聿怀里,她正酝酿自己的绝对防御呢,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他,也好,倒省的自己费力了。
大暴君的易容假扮也相当成功,若不是她之前砸到他身上,有过亲密接触,熟悉的触感和气息让她心中生疑继而仔细辨认了一番,还真认不出他来。
而照他跳出来保护她的举动看……大暴君也一定认出了她!
在无忧国宁王府见到本该坐镇丛京的迟聿,言一色说不惊讶是假的,但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毕竟,迟聿势力庞大,又一直在找她,而她孤身一人,又并未殚精竭虑地隐藏行踪,找到她也不奇怪,甚至可以说是迟早的事。
言一色心头淡淡想着,右手抬起,将自己断掉的左手手腕又接了回去。
‘咔嚓’一声响,引来了迟聿的低头和目光注视。
言一色不闪不避地抬眼,眸光温柔不失锋芒,迎上他冰冷孤高的视线,灿烂一笑,没心没肺开口,“好久不见啊。”
迟聿面无表情,环住她腰的手紧了紧,将她使劲往他怀里带,力道十足凶残。
言一色顿时整张脸闷在了他胸前,撞到了鼻子,疼地泛酸,眼里冒出了泪泡,“嗷……”
她叫的又短又轻,迟聿忍不住又低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涌动起伏,强行把她那声哀叫划过心间时留下的异样压住,最终在心里骂了一句活该!这点疼算什么!等回去再跟她好好算账!
言一色抬手揉了揉鼻子,头靠在迟聿胸口,两眼一闭,肩头一耸,昏昏欲睡。
胸前突然增大的重量,让迟聿一愣,眸光紧了紧,视线忍不住在她脸上、身上逡巡,原本以为她是受了伤有些虚弱才依靠自己,但冷冷看了她半晌,发现她只是……困了!
迟聿心情一时复杂,但环住她腰的手臂用了用力,让她靠的能舒服一些。
凶残卷在一起的暴风渐渐停歇,被封锁的视线再次清晰起来,震耳欲聋的尖锐声音也弱了下去。
四周一片狼藉,花草树木、假山巨石东倒西歪,惨遭蹂躏,地上留下无数被风刃割开的缝隙和坑,横七竖八的尸体遭受了二次伤害,大大小小的伤口或深或浅,殷红的血流出,地上很快猩红一片。
唯有迟聿抱住言一色站立的地方,完好如初。
在音攻开始前就躲起来的言序,从隐蔽处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轻纱蒙面的女子,眉眼端庄,目光沉静,怀中抱着一把琴,二人步伐不疾不徐,停在了迟聿和言一色对面,隔着几丈的距离。
女子正是南泽派到宁王府的音容,言序吩咐自己人,将‘九公主是言轻易容假扮正在了闻院’的消息告诉宁王后,宁王二话没说,亲自去请她来抓人,便有了音容后来对言一色发起的音攻。
一身紫衣的音容,心下惊讶地看向了迟聿,又见言一色埋首在他怀里,明显是被保护的一方,瞬间了然,方才势均力敌的那场暴风,不是她的内力掀起,而是迟聿。
方才风刃卷起的暴风两相冲击,不仅摩擦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还生出了冷白的气,飞旋盘绕,模糊了视线,她不知言一色这边的情况,如今亲眼瞧见她和迟聿的存在,且两人都毫发无伤,便知自己遇上了敌手。
音容若有所思地看向迟聿,暗自琢磨着他的身份,忽而,听到身边的言序开口,“玉公子英雄救美,看来和九公主认识?”
玉公子?原来他姓玉……
音容顺着姓氏,继续在脑中搜寻着迟聿可能的身份。
祁东耀这时从安全地带窜了出来,震惊不已地望着满地狼藉,抬头看看言序又看看迟聿,最终还是迈步走进了后者,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异不解,“玉兄!可算找到你了!你什么情况,还抱着……”
他正说着,在看到赖在迟聿怀里的言一色后,话音猛地顿住。
他家主子不近女色!更厌恶女子近身!就算顶着玉叱觉的身份,也不妨碍他坚持自己的喜恶啊!但眼下抱着九公主怎么回事?
难道九公主不是女人?不……不可能,九公主一定是女人!那……莫非眼前这个是男人假冒的?
也不对啊!就算对方是他家主子认识且关系较近的男人,也没必要用这种姿态抱着人家!他们两人相拥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像两口子!
等等,两口子?
祁东耀脑中灵光一闪,蓦地想起言一色和她昨日假扮的素雪!
他恍然大悟,两手一拍,惊喜地险些跳起来,迟聿一个压迫的眼神落到他身上,他一个激灵,霎时冷静下来。
大喝道,“你该不会看上九公主了吧!”
祁东耀说着,似想起什么,又忽然皱眉,扭头看向了言序,神色凝重,“言小五……你的人又为什么要对九公主下手?你忘了她是圣上最宠爱的女儿!?”
言序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乖戾冷躁之色,定定望向迟聿,话却是对着祁东耀说的,“你应该问你的玉兄,他怀里护着的,真是九公主?”
“什么意思?有人冒充她?等等,你不会说的是……”
祁东耀瞪大眼,扭头一指言一色,“奥!我明白了,难怪你弄出这么大阵仗,原来是昨日的那个女人……玉兄,你莫非早知道她不是九公主,还认出了她是谁,你们是旧相识?”
安静许久、想不出迟聿身份的音容,紧接问了一句,“小女子音容,敢问公子姓名?”
迟聿垂眸看着言一色的发顶,不予理会。
言序回答了她,“玉叱觉。”
音容闻言一愣,“玉叱觉,他就是神医谷主首席大弟子?”
祁东耀与有荣焉地猛点头,“不错!本世子和玉兄可是一见如故的好兄弟!”
音容脸色沉了下来,眸光倏而犀利,浑身内力飞涨,温和的气息霎时变的凶猛,她死死盯着迟聿,“你就是那个害的我家小姐离家出走至今未归的负心汉!”
言序一怔。
祁东耀惊了。
躲在暗处以冰峰面目示人的墨书瞪大了眼!
迟聿坦然自若,置若罔闻。
此时,因为昨夜没睡好没睡够而靠着迟聿休息的言一色,养回了几分精神,在迟聿怀里蹭了蹭脸,欲离开他的怀抱,一动,才发觉自己腰上的手臂犹如铁钳,她根本动不了半分。
迟聿冰凉的大掌抚上她细腻如瓷的脖颈,低哑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七分危险两分霸道一分阴狠,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还想跑哪儿去?”
言一色弯唇笑,同样低声道,“不跑不跑,恢复了内力的我……没必要躲你。”
她完全可以正、面、刚!
“难道你对自己的实力没信心?连此时此刻松一下手都不敢?”
言一色用上了激将法,迟聿一眼识破,但他轻笑,“好,成全你……”
说着他松了手,随之,极轻极柔地道了一句,语气阴森瘆人,“反正,后头,我有的是时间……折磨你。”
言一色暗自撇嘴,不以为意……来啊,我等着!
她从迟聿怀里退出来,上前一步,正面看向音容,两手叉腰,无畏无惧地笑道,“你什么人?你家小姐又是谁!”
言一色在察觉到暴风停歇后,就未再封闭自己的听觉,所以方才几人说了什么,她听的一清二楚。
音容那句指责迟聿是负心汉的话,她自然也听见了,这般开口问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音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
音容瞥了一眼言一色,对她不屑一顾,视线紧紧盯着迟聿,眼中升起恨意!
她手指落在怀中琴上,显然又要用音攻!
言一色歪了歪头,无痕身法发动,瞬间到了音容近前,而迟聿身边还留有她的残影!
在音容还未反应过来时,言一色一拳打飞了她,她怀中琴脱落,言一色顺手接了下来,拿在手中,徒手将琴弦扯断。
将琴扔在地上,她一脚踩了上去,眉眼肆意张扬,粲然生光,犹如春日绿意,以势不可挡之姿覆盖寒冬,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她一瞬间绽放的风华,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神,眼中的一切仿佛都褪了色彩,唯有她一人,艳色如火,灼灼如仙,似与日月同辉!
被言一色打飞的音容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她恍恍惚惚地坐起身,至今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言一色的声音已经再度响起,“你是什么人?你家小姐又是谁?”
平静冷锐的声音将音容从呆愣中拉了出来,她猛地抬头,循声看去,在看见言一色的那刻,她心神巨颤,踉踉跄跄站起身,脑中不知在想着什么,自言自语,“我竟然不抵她一招……不抵她一招……天下间竟然有女人能和小姐平分秋色……”
她的嘀咕声,言一色虽然离的远,但还是听见了,平分秋色?她口中的小姐能有她刚才展现出的实力?也用音攻吗?
言一色心下更好奇了,踩着琴的脚用力碾了碾,将其踩的四分五裂,才收回了脚。
转头问身边的言序,抬手一指音容,“她是你从哪儿找来的人?”
言序怔怔看着她,不说话,似乎和音容一样回不过神,不明白自己准备的杀手锏,怎么轻易就败了。
言一色看他这样子,眼角抽了抽,不由摸着下巴反思,她已经收着实力了,真的,没想到……效果可能还是太震撼了,一个两个都傻了,她想问些什么,一时半刻也回答不了。
她正想着下次出手要不要再轻一点,忽然从旁伸出一只大掌,拉住她手腕,强势地将她拽离了言序身边。
“唉……等等!我还不走呢!”
言一色瞧着迟聿拉她越走越远,忍不住满头黑线,见她的话不管用,迟聿根本没停下来的意思,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拽住他手臂,阻止他再往前走。
迟聿被她这用力一拽,还真停下了脚步,而且脸色很是难看。
他转头,无声望着言一色拽住他手臂的那只小手,默默忍耐着堪比被大山挤压的痛苦,冷脸开口,“你想死吗。”
言一色嘿嘿一笑,‘嗖’地一下松了手,歉然道,“手上好久没用力了,一时没拿捏住度……”
说着,伸过手去,想撩开他衣袖看看有没有骨折,眼神里有一分热烈期盼,语气里有一丝幸灾乐祸,“伤到骨头没?”
迟聿冷沉着脸,没说话,伸出那只被她拽过的手臂,绕过她脖子,揪住她后衣领,将她拎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似有些咬牙切齿,“你、说、呢?”
言一色抿唇默了默,这还用说吗?瞧大暴君还能用劲将她拎起来呢,骨头折了能做到吗?
当然不能!
她方才用的力气可不小,他似乎毫不受影响,他这体格……还真强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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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还是晚上十点呀(/≧▽≦/)
125 色色:玉公子是个负心汉哦(三更)
迟聿带着言一色要走,她挣扎了下,迟聿不耐烦回头,“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女人的底?老实跟我走!”
言一色恍然,他当然是知道的,毕竟是拐走人家小姐的负心汉嘛!她倒也不用从音容和言序口中知道了!但是……
言一色又挣扎一下。
揪着她后衣领的迟聿脚步又停住,斜眼看她,声音冷地掉冰渣,“不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喜欢这花园里的土,想从此长在这里!”
言一色一脸笑,无害纯真,“我来宁王府是救人的,但是如今人不见了,你看见了吗?”
言一色在中幻术时,无意识中将拎在手里的无红掉地上了。
后来她解开幻术,意识清醒后,面临音攻的风刃,忙着酝酿防御,也没注意无红,再后来就是迟聿出现,被他占据心神,一直到此刻,她才想起,无红不知去哪儿了!
迟聿面无表情松开揪她后衣领的手,改为揽住她腰,在她耳边低声冷笑道,“人在墨书那儿!你有空操心别人安危,不如操心一下……你自己!”
话音未落,他带着言一色闪身消失,几个眨眼离开了宁王府。
无红确实是被暗处一直没出现的墨书救走了,眼瞅着迟聿带着言一色离开,她扛起昏迷不醒的无红,亦悄无声息地离开。
明面上处在花园里的言序、音容、祁东耀,三人皆是良久的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祁东耀最先从目睹他家主子对女人又搂又抱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言序和音容,并未上前打扰,摇头一叹,背着双手,大摇大摆走了!
……
言一色被迟聿带到了无京中的一处山庄里,庄内风景秀丽,雅致清幽,回廊曲折,假山奇伟,小桥流水、草木池塘、花园凉亭……更是应有尽有,其中景致变换万千,让人忍不住驻足惊叹。
当然,言一色是没有‘驻足惊叹’的机会的,她此刻和迟聿正在一处三层楼高的露天观景台上。
迟聿一松开揽住她腰际的手,她便要从他身边远离,打算找个可攻可守的绝佳位置,迎接他的‘算账’,但迟聿觉得她这一举动,是她要跑的意思,刚松的手,闪电般一伸,抓住了她背后飞扬起的如瀑青丝。
“啊……”
言一色在察觉头发被薅住的瞬间,就停止了往前跑的动作,再跑就是自己遭罪了!她可不想试试头皮被拽紧的痛苦!
言一色一步一步退回迟聿身边,扭头看他,小脸上眉头一挑,神情似笑非笑,姿态不卑不亢,“你先松个手……打架用扯头发的手段太没品了。”
迟聿会松才奇怪了,他静静注视着言一色,眼底闪动幽冷的寒光,仿佛游荡在黑暗海底的食人鲨,喜见血好吃肉,凶残没有人性!
言一色瞧见了他的眼神,怂倒是不会,但心惊倒是有,她眸光玩味,忍不住勾唇笑问,“你认真的?”
你如果认真,那我也认真了,就是不知道,认真起来的我们动起手,这处高台还能不能存在!
迟聿不语,就用那种瘆人的目光看着言一色。
言一色回看他的目光很专注,不凶也不冷,平静又祥和,带着她与生俱来、不必刻意就会流露出的温柔。
迟聿望着她的眼,不知不觉中深深陷了进去,他梦中似乎见过许多次,但每一次都在他伸手要触碰的时候,一点点变的透明,直至消失。
是他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存在。
留给他的只有孤寂、黑暗、和心慌……
迟聿神思一时恍惚,松了死死揪住言一色头发的手,将她一把抱进怀里,臂弯中柔软温热的躯体,触感真实地不像是梦。
言一色靠在迟聿胸前,神色呆愣,直到耳边听见他的心跳声,才清楚地感受到,迟聿真真切切给了她一个拥抱,不是掌拳相对的剑拔弩张。
她心弦一颤,颤动出的异样传至四肢百骸,她手脚僵了僵。
言一色没有动没有挣扎,迟聿目前抱她的举动,怎么着也比薅她头发强啊!
言一色两手垂在身侧,在心中默默记着数,数到一百,迟聿没松,她眼皮耸拉下来;又数了一百,迟聿还是没有松手的迹象,她干脆阖上了眼皮;再数了一百,迟聿像个雕像,还是不动。
言一色放弃记数,迷迷瞪瞪找周公去了,意识很快陷入黑暗。
迟聿察觉言一色竟然睡着了,眸光沉了沉,抬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将人推开一小点儿距离,视线落在她脸上,那样子很是陌生,但只要她睁开眼,他就知一定是她!
迟聿视线下移,落在她白皙如玉的颈项上,一缕乌黑墨发盖在上头,黑如绸,白如雪,映衬出星星点点的缱绻温柔。
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大掌,骨节分明的冰凉手指勾住那一缕墨发,轻轻拨开,便露出言一色颈项间更多肌肤,白的晃眼,细腻生光。
迟聿一时意动,动作快过理智,他回过神时,已埋头在言一色颈间吻了吻。
吻很轻,轻地像风拂过,言一色毫无所察。
迟聿很享受但觉不够,眼眸眯起,试探地用了点力道,冷凉双唇离她的肌肤更深更近,也让他更沉迷。
睡去的言一色忽然缩了一下肩膀,她本是无意识的举动,但迟聿立即抬起了脸,他见她双眸还紧闭着,呼吸均匀不变,还并未清醒。
迟聿闭了闭眼,克制着自己突如其来的冲动,一手环住言一色的腰背,一手穿过她膝弯,将她打横抱起来,步伐沉稳地走下了观景台,去了房内。
房中光线明亮,温暖舒适,淡淡清香萦绕,沁人心脾。
迟聿将言一色放在了临窗而设的宽敞软榻上,他坐于软榻一头,让言一色枕在她腿上,随手拿过一边的毯子盖住了她的身躯。
他一手搁在睡着的言一色肩膀上,一手撑着额头,眼帘半阖,本是打算等着言一色醒来,两人再继续吵,但一不留神,便睡了过去。
……
黑夜覆盖天空大地,圆盘似的明月高悬,山庄中的浮云院里万籁俱寂。
房内点了灯,光线很暗,并不晃眼,睡在软榻上的言一色悠悠转醒,她身边早已没了迟聿。
掀开毯子坐起来,言一色揉了揉眼睛,想喝水。
她下地在房中找了一圈,终于在外间看到了圆桌上的茶水,虽然已经凉了,但解渴足够。
一杯凉茶下肚,言一色整个人都清醒几分,这才发觉自己的脸上不对劲,抬手摸了摸,唇角勾了勾,已经是她自己的脸了,看来不用她自己上手了。
言一色肚子里很空,她起身打算去外面觅食,正要起身,就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她瞬间打消了念头,老老实实坐在原处,等人来。
推门进来的是墨书,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面、两个小菜、三块甜点,浓郁勾魂的香味让言一色心花怒放。
墨书面无表情将托盘放在她面前,“娘娘,请用。”
“谢啦。”
言一色笑眯眯拿起筷子,吃起自己迟来的晚膳。
迟聿随后进来,他换上了常穿的墨黑锦袍,脸上的易容也清理掉了,一双眼眸恢复了神秘诡谲的暗红色,他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一眼言一色,在她对面坐下。
“陛下。”
墨书颔首见礼,言一色抬头冲迟聿一笑,便又低下头,专注自己碗里的面,态度相当随意放肆。
墨书想起什么,请示道,“娘娘,您救回来的那个女人,如何安置?”
言一色这次答的更随意,“你看着办。”
无红是被她威胁去的东宫,才发生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她不能不顾她安危,但如今已经救她出来,他们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墨书懂了言一色的意思,朝迟聿屈膝一礼,便退了出去。
言一色在吃到五分饱的时候,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她看迟聿一眼,见他心情似乎还可以,也没有继续几个时辰前‘算账’的话题。
她笑容更松快几分,边吃边问,“玉公子是个负心汉哦?”
------题外话------
今日更新完毕~大家晚安(^_^)
126 色色:似乎有了待在你身边的理由呢(一更)
迟聿神色不动,眉目慵懒冷漠,放于腿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点着膝头,干脆果断两个字,“谣言。”
“嗯?”
言一色挑了挑眉,看向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今日见到用琴的女人叫音容,她是南家主母身边的近人,和其同出自五大世家之一的云家,她口中的小姐,是云家少主。”
言一色拿筷子卷面的动作一顿,眼波流转,笑道,“既然是云家少主的婢女,为什么又是南家主母的近人?”
“南家主母云婉,是云家主云恒的妹妹,她当年不顾所有人反对,一意孤行嫁给南家主南博,生米煮成熟饭,让正准备拆散两人的云恒失了转圜余地,他为此大怒,一气之下断绝兄妹关系……时至今日,云家和南家虽有姻亲,但因云家单方面的交恶,两家关系并不如何。”
“自云婉嫁入南家后,云恒与其几乎没有往来,但云家少主云音却与她小姑云婉甚为投缘,因其生母早逝,云婉又拿她当亲女儿看待,云音对云婉的感情越发深厚,两人渐渐情同母女。当年十岁的南泽被钦定为少主,南家宴请亲朋同贺,八岁的云音是唯几出席的云家人之一,还将身边的得力婢女音容送给了她。”
“迄今,音容已经离开云音十年,对她的事不甚清楚,认定玉叱觉是负心汉,不过是听信了以讹传讹的谣言而已。”
言一色慢条斯理地吃着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对玉叱觉和云音的关系并不在意,她想知道的是……
言一色将滑到脸颊的一缕乌发撩到耳后,漫不经心地问,“云家的绝学……莫非是音攻?”
迟聿暗红如砂的眼眸波澜不惊,唇角一勾,轻笑,“你很敏锐。”
“那就是咯。”
言一色借着吃面的动作,眉眼压低,心底一叹:音攻啊……是她最不爽的一门武学绝技!
“你说音容是南家主母身边的近人,她却出现在宁王府……是南泽派他过来的罢。”
言一色语气随意,迟聿不言,默认了他的话。
自两个月前,南泽作死惹了迟聿后,迟聿便乐此不疲地对南泽进行打击报复,眼瞅着和南家的关系越来越差,他的肆意妄为,惹怒了百里念口中的荒月‘老头子’,在用几封书信威逼利诱迟聿无果后,一怒之下启程来京,打算亲自教训他一番!
迟聿没心情应付‘老头子’,正巧又得知南泽派了云婉身边的音容来无忧国宁王府相助,本着破坏南泽一切好事的原则,加之离开丛京也能躲个清静,迟聿便带人过来了。
而来这一趟,老天给了他一个无比巨大的惊喜!
竟然让他得到了言一色的消息,还在来无京的第二日就抓到了她本人!
巧合的只能用缘分来解释,俗话说的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言一色不说话,迟聿更不是会说话的人,房中一时安静下来。
言一色微垂着头,举止优雅,慢吞吞地吃完碗里的面,到最后,连一口汤都不剩。
迟聿偶尔抬头看她一眼,更多时候是在敛目沉思,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他不知道,看似安静沉默的言一色已经在心中做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所以在听到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我改主意了,我要做言家继承人!”
言一色将面前的晚膳收拾到一边,一脸认真严肃地对迟聿说道。
她以为迟聿会冷嗤、会嘲笑、会质疑、会毒舌怼她,毕竟她几个月前还义正言辞地说过无意搅入言域纷争,结果今日就自己打脸了,他不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
然而,迟聿却是面无表情,一言未发,仿佛她只不过是说了什么‘今夜月亮真圆啊’的无聊话。
她默了默,颦眉,不由又坚定道,“我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迟聿只不过是因为她刚才的话想到了一些别的,有些愣神,没有不相信的意思,但见她努力‘求’自己回应的样子,执着中带着点儿憨萌,他唇角莫名一勾,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你说无意家主继承人之位时言之凿凿,可今日又如何?还不是完全变了说法!心思变来变去,谁知你会不会睡一觉,明日就把主意再改回来。”
言一色眯了眯眼,双手抱胸,面无表情道,“你等着看好了……明日我再改主意,就一辈子不睡觉!”
迟聿笑了一声,暗红孤冷的眼眸晦暗如深渊,语气平平,嗓音很轻,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问道,“为什么突然想做言家继承人。”
言一色咧嘴一笑,珍珠般的贝齿色泽闪亮,理直气壮开口,“因为……云家是言家死敌!”
迟聿眯了眯眼,冷声,“继续。”
“今日音容的音攻,实属我意料之外,险些中招,深觉音攻玄妙,我想要他们的武学秘籍!正巧,言家和云家是死敌不是吗,再有,言治锲而不舍地说服我去言域,南泽不遗余力地阻碍我去言域,我若还不入局,岂不是太不尊重他们的努力了!我带领言家灭了云家这个死敌,我能得到武学秘籍,言家能少一个威胁,不是很完美?”
言一色这一番话半真半假,她打算成为言家继承人是真的,但灭了云家……也就随口一说。
她本是无意在这个时空投入什么心力,笃定以过客的姿态逍遥下去,但云家竟然有音攻绝学,她无法丝毫不在意。
晕音律是她唯一的弱点,会用音攻的绝顶高手可谓是她的死敌!
虽说能胜过她的音攻高手,她至今还没遇见过,但……穿越这种荒谬的事都发生了,她实在没有底气认为这个时空里一定也没有能威胁到她的音攻高手!这种不确定,只要想想,就让她很……不爽。
云家是以音攻作为绝学的世家,还是能与一国皇室分庭抗礼的五大世家之一,底蕴深厚自不必说,其中的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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