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写得太辛苦,写完以后元恪在现实生活中彻底放飞了。 (3)
得脖子忽然很痒,热热的。
她亲了亲他的脖子。
刚哄好媳妇儿,作死的周宁生立马来了句:“媳妇儿别咬我,留印明天早上他们又要瞎几把想了。”
常舒曼:“……”
“媳妇儿我错了,但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嘛!”
“……”
“媳妇儿……”
“……”
第二天,周宁生脖子上顶着一串红彤彤的小花,怀疑人生地站在了翠花姨面前。
作为过来人的翠花姨,笑而不语。
周宁生很崩溃地想: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在翠花姨家又多蹭了一顿早饭。
吃完饭后,他们准备往回赶。
“你俩甭去打车,我和你周黎叔叔正好要开车出去,送你们到县城呗。”
周黎是货运司机,平时经常跑货。
周宁生抓了抓自己的衣领,确保能盖住一点“小红花”。
他拉着常舒曼,去跟周黎叔叔打招呼。
周黎很热情地招呼他们上车,自己坐进了驾驶位。
翠花姨拉开副驾的门,安全带摆弄了半天。
周黎很嫌弃地拽过安全带,很轻松地替她扣好。
“笨死拉倒了。”
翠花姨“嘁”了一声,懒得计较。
“我错了。”周黎小声说了一句。
“没事。”翠花姨高冷地回了一句。
周宁生和常舒曼并排坐在后面,正在用眼神交流。
周宁生瞪了常舒曼一眼,然后把目光往下移——我的脖子,你的锅。
常舒曼翻了个白眼——自作孽,不可活,你这是活该。
“坐好了。”周黎发动车之前提醒了一句。
车行驶上路,一路上夫妻俩时不时地问周宁生一些问题,大都跟他在C市的生活有关系。
“我爸妈,已经离婚了。”周宁生面色平静地如实回答。
农村很少有人离婚,总觉得这是天大的事,所以他们夫妻二人有点惊讶。
两口子没再多问,怕伤了孩子自尊。
毕竟周宁生也算他们半个儿子,骨子里觉得亲。
“放首歌给你们听。”周黎把话题绕开,结果最后捣鼓半天,音响也没出声。
常舒曼示意没关系。“没事叔叔,我用手机放首歌咱们听呗。”
周黎笑眯眯地说:“行呀。”
周宁生加了一句:“来个欢快点的。”
然后——
“自从有了你。”
“世界变得好美丽。”
“一起漂泊,一起流浪。”
“岁月里全是醉人的甜蜜。”
……
“海可枯,石可烂。”
“天可崩,地可裂。”
“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
“海可枯,石可烂。”
“天可崩,地可裂。”
“我们肩并着肩。”
“手牵着手牵着手牵着手牵着手。”
周宁生:“……”
他戳了戳常舒曼,示意她看微信。
他在微信上丢了两张小海豹的表情包过去。
【二愣子】:(自豹自弃.jpg)
【二愣子】:(气得豹毙.jpg)
常舒曼毫不畏惧地回了一句——
【小仙女】:人类的本质是“真香”。
两分钟后,周宁生被欢快的周黎夫妇以及自家傻乎乎的媳妇带跑偏了。
他记得,他那天是和他们一起唱着“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一路出了周家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香夫妇【未完待续】
这几天忙着搞学校里的事情QAQ
过几天要去武汉交流
最近更新不是很及时,大家见谅
☆、周宁生×常舒曼(四)
离开C市的这几年,常舒曼过得异常舒坦, 比她之前十几年的人生过得都舒坦。
周宁生如她所愿地带她离开了C市, 离开了那个让她时常感觉喘不过气来的家。
两人偶尔会聊到常庆。
常舒曼这几年和他没怎么有联系了。提到他的时候,她总是淡淡地说一句:“哦,常庆啊……”
“他以前, 对我真的很好……”
但也仅限于她很小的时候。
常庆以前对她的好, 常舒曼基本忘记了, 只记得是很好的。
具体也只想着一件事——常庆爬到树上给她摘挂在树枝上的羽毛球, 结果摔得不轻。
常舒曼很清楚地记得,他流了好多血。
她吓坏了,哭着问他——哥哥,你疼不疼?
常庆忍着疼,不在意地说,没事。
又说,别让爸爸知道就行。
她爸爸,总是偏向常庆, 也在意他更多一些。
提到自己的妈妈, 常舒曼还是神色淡淡的。
“我妈妈,是一个……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的人……”
长得漂亮, 但没脑子。
“我妈妈初中毕业,十五岁吧,进了我们家当保姆。第二年,常家的太太病死了,我爸娶了她。她生我的时候才十七岁。”
少不更事, 保姆出身,即便是飞上枝头成了常太太,骨子里还是有种难以磨灭的绝对服从的愚蠢。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爸给的,所以她对我爸,无条件的服从。我爸和常庆让我嫁给谁,她也不管他们会不会把我嫁给一个老头子,反正是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常舒曼说到自己家里的那些事,神色黯了黯。
“我妈……比常庆也就大了五岁。有人说我们家,活脱脱的一出《雷雨》。”
最后她说:“换个话题吧,不提情绪。”
两人躺在床上,就换话题这个事,认真地想了一分钟。
周宁生总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奇怪。
常舒曼今晚睡不着,跑到他的房间里和他说话。
两人怕吵醒沈姨,压低声音聊了一会,现在正认真想换个什么欢快点的话题。
安静了一会后,常舒曼按亮手机。
零点过五分。
“周宁生!已经是第二天了!生日快乐!二十一岁啦!”
常舒曼意识到自己刚刚声音有点大,喊完之后立马不出声了。
然后她悄无声息地凑过去亲他。
以前他们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偷偷钻到对方屋里聊天,脸对着脸,声音压得很低,怕吵醒作息规律的沈姨。
但是这次,聊着聊着,就成了……
常舒曼最后说了句:“明天周三,我有两节课,请假吧……”
“还有,你……轻一点。”
第二天常舒曼睡到自然醒,课没去上,一睁眼便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觉得嗓子有点哑。
昨晚她好像忘记沈姨就睡在隔壁房间了……声音有点大,也可能不是有点大的问题……
“寿星,你醒了?”她重新闭上眼,把手臂搭在额头上。
寿星凑过来在被子底下抱住了她。
“九点半了……”常舒曼懒懒地报时。
两人爬起来穿衣服。
悄悄推开门,两颗脑袋探出来。
周宁生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妈……?”
常舒曼也叫了一声:“妈?”
没人应。
沈姨大概是出门了。
两人是去年改口的。沈姨当年丈夫死得早,也没为她留下一儿半女,现在突然多了一儿一女叫她一声“妈妈”,她自然很高兴。
大概……她一直高兴到昨天晚上。
然后被儿子女儿搞出来的声音吵醒后,估计躺在床上怀疑人生吧。
顺便今天一大早就躲出去了。
桌上留着早饭,还有提醒他们吃饭的纸条。
两人从屋里出来后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才心虚地坐在餐桌前。
尤其是常舒曼。
“咱妈会不会思想比较保守,接受不了我们昨晚那样……?”
周宁生把盘子塞进了微波炉。
“不会。”
盘子端出来以后,他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发顶,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包子馅给你吃?”他笑着问。
她摇了摇头:“这次我要吃皮。”
沈姨出去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周宁生和常舒曼若无其事地看着她进门。
沈姨从超市的购物袋里一样一样地捡东西出来。
“我买了排骨,宁生过生日,今天中午咱们吃排骨。”
“……”
“哦,还买了地瓜,晚上给你们蒸着吃。”
“……”
最后沈姨从袋子里抓出一样东西扔给周宁生。
两人看清那样东西之后,脸涨得通红。
是一盒安全套。
沈姨淡定地把购物袋挂起来,淡定地拎着排骨进了厨房,淡定地从厨房探出个头来,最后淡定地开口:“宁生,你要好好保护曼曼。”
“你们现在还在上学,别让她怀孕……”
沈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严肃。
但说完以后发觉他们两个不太自在,她马上笑了笑。
“你们怎么了?”
“没啥……”
两人很自觉地默默起身进厨房帮沈姨打下手。
沈姨看了常舒曼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你歇着,坐这里。”
常舒曼尴尬地坐下了。
沈姨这反应搞得好像她昨晚生了个孩子一样,需要供着,不能使唤。
常舒曼听话地坐在小凳子上,半仰着头看沈姨和周宁生忙活。
趁沈姨背对着他们,周宁生朝常舒曼吐了吐舌头。
常舒曼笑了笑。
当晚,常舒曼光明正大地把枕头搬进了周宁生的房间。
沈姨和对门阿姨散完步回来,笑着嘱咐了一句:“没事,你们晚上怎么闹腾我都听不见,我睡觉特别死。”
气氛突然又变得尴尬了……
晚上常舒曼抱着周宁生的胳膊,下巴压在他胸膛上。
“是不是咱们昨晚让咱妈很尴尬,所以她今天也让咱们尴尬……”
“我也觉得……”周宁生表示赞同。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姜还是老的辣。”
“……”
“……”
“我们今晚老实点,盖着被子聊聊天吧。”
“其实我们昨晚一开始也很老实,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呀。”
“别说了……好不容易不尴尬了。”
“……”
常舒曼把下巴从周宁生胸膛上挪下来,老老实实地枕在了枕头上。
周宁生侧过身,把她抱进怀里。
“媳妇儿。”
常舒曼低低地在他耳边回了一句:“官人。”
大三下半学期的时候,常舒曼无意间get了一次去婚庆公司实习的机会,从此刹不住车了。
“我觉得如果能从事这种职业,真的好欢乐呀!”
周宁生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常舒曼白天在婚庆公司“欢乐”,晚上回家和周宁生“欢乐”。
她是这么总结自己的生活的。
结果在朋友圈的评论区引来了以郑凛为代表的的一群吃瓜群众。
常舒曼回复:我说的“欢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想歪的全都去面壁!
常舒曼时不时地顶着黑眼圈出现,周围同学笑得不怀好意。
她辩解一句:“我们只是躺着聊了聊天,很有得聊,经常不小心聊得太晚。”
其实她这句话说得也没错。
他们确实任何话题,随时随地都能聊起来。即便是一句话都不聊,就单纯抱着对方,也不会觉得无聊。
周宁生有次躺在床上说:“知道你是历史宅以后,我还专门去夏爷爷那里借了两本死沉死沉的《三国演义》,你敢信?”
常舒曼侧了侧头:“啥时候的事?”
周宁生继续自说自话:“妈的,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应该意识到,老子栽你手里了。”
常舒曼瘪了瘪嘴,下巴重新垫上周宁生胸膛,伸手去弹他的脑门。
“那我岂不是更容易栽,你就陪老子下了几盘五子棋,还是那种特别简陋的五子棋。”
说到五子棋,周宁生往自己脸上贴了一波金:“我想起来了,你当时笨死了,我好几次发现你要输了,但我故意让了你一下。”
常舒曼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就是这样啊。”
“拉倒吧!”
“你不服?”
“不服!咱们再来试试?”
周宁生马上退了一步:“我开玩笑的,我媳妇儿最厉害,比不过……”
“这还差不多。睡吧睡吧。”常舒曼放过他了。
周宁生侧身抱住她。“抱着媳妇儿,比抱着裸熊舒服多了。”
常舒曼贴在他身上,赞同地“嗯”了一声。
周宁生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曼曼”。
“欸。”常舒曼应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个称呼。
从“那个姓常的小妞”到“常舒曼”再到“媳妇儿”最后到“曼曼”。
但周宁生这一觉没睡安稳。
他梦见了他爷爷。
周宁生半夜猛地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他茫然地躺在床上,怀里还缩着个常舒曼。
常舒曼发觉到周宁生醒了,也迷迷糊糊地跟着醒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湿湿的。
他在梦里哭了。
常舒曼清醒了一大半。
她半支撑起身体,轻轻用拇指抚了抚周宁生的脸。
最后把他的脑袋揽到胸前,一下一下摸他的后脑勺。
“怎么了?官人。做噩梦了吗?”
周宁生被抱着,还是觉得茫然。
半晌后他才开口:“曼曼,我梦见我爷爷了。”
又默了半晌。
“我爷爷说,他也想回家。”
……
给周老爷子迁坟这事,安排在了暑假。
周宁生和常舒曼回了C市。
飞机一落地,他们先和以前的朋友吃了个饭。
之后大家一起去市里的陵园区。
周老爷子的骨灰盒被抱出来了,周宁生全程脸色苍白。
他们返回T市的时候,选择了坐火车。
火车要坐十几个小时。
周宁生把爷爷的骨灰盒紧紧抱在怀里。
常舒曼把手覆在他手背上。
两人都很严肃,没怎么说话。
回到T市,沈姨望眼欲穿地站在门口等他们。
骨灰盒放在桌上,三人守了一夜。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沈姨突然对周宁生说:“宁生,再跟你爷爷说几句话吧,明天他就去找你奶奶了。”
周宁生眼圈有点红,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你爷爷乐意听你说话。”
周宁生想了一会,清了清嗓子。
“爷爷,我听你的话了。你以前不让我叫‘沈姨’,现在我改口了。”
顿了一会。
“爷爷,还有……我讨着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媳妇儿,你肯定会喜欢她。”
“其实我在C市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我不开心了很多年,然后老天爷补偿给我了一个媳妇儿……”
周宁生情绪有点激动,没说太多。
沈姨又交代了几句。
最后常舒曼拍着周宁生的背,对周老爷子说了句:“爷爷,你放心吧。”
天亮以后,周黎的车停在了楼下。周黎和翠花姨从车上下来。
他们搬着周老爷子的骨灰盒上了车。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到了周家村。
周家村的人都认得周宁生的爷爷,这次他迁坟回来,大家都愿意替他忙活。
周宁生不懂这些,和常舒曼还有沈姨跟在他们身后。
“你爷爷可算是回来咯,那么块地,空了许多年。”
周老爷子的骨灰盒安置好以后,天差不多黑了。
按照习俗,周宁生要在坟前守一夜。
周宁生招呼常舒曼跟着沈姨去翠花姨家里住一晚,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
常舒曼挨不住周宁生再三催促,不放心地走了。
走了不到半小时,又折回来。
一折回来,她立马抱住周宁生。
“我偷着跑过来,这一片这么黑,我有点怕……”
常舒曼意识到这种场合抱着周宁生不合适,立马松开手。
“后来我想想,这里睡的都是像爷爷一样的好人,我就不怕了……这里有点冷,还这么黑,我来陪着你。”
周宁生听到那句熟悉的“我来陪着你”,揽过了松开手的常舒曼。
常舒曼有点犹豫:“爷爷看着我们呢。我们要老老实实地在这里陪着他。”
周宁生往面前的火堆里添了几张黄纸。“爷爷,钱收好……我奶奶……还等着你。”
他一只手揽着冻得有点发抖的常舒曼,另一只手递给她几张钱粮。
“没事,我爷爷的性子,其实没那么严肃,他乐意看着我们。”
两人在周老爷子坟前守了一整夜,说了很多心愿。
天亮以后,村里的叔叔阿姨来摆祭品。
周宁生最后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
“过年的时候我还回来看你们。”
大学毕业之后,常舒曼乐颠颠地进了某婚庆公司当策划。
辛苦确实很辛苦,但是工作很喜庆,也很开心。
直到周宁生接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官司。
“曼曼,跟你说个事,你别受打击……”
“啥事?”
“你上次策划的那个婚礼……九月份结婚的那个。新郎是不是叫×××?”
“是啊,咋了?”
常舒曼印象很深,她当时为了策划那场婚礼,在公司里加班加点,差点成仙,文案改了上千遍,最后终于搞定了。
周宁生说:“他们准备离婚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那件事以后,常舒曼深受打击。
她对同事说:“真好,我是搞婚庆策划的,我对象是搞离婚官司的。结婚离婚一条龙服务……”
九月份结婚,来年六月就离婚。
又到了九月,常舒曼很感慨,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当时让她兴冲冲策划的婚礼,到头来居然给了她致命一击。
今年九月,他们回了趟C市。
自从高中毕业离开,中间除了为周老爷子迁坟短暂地在C市待过两天,这些年,他们没踏足过这片土地一步。
这次回来,他们是来注册结婚的。
飞机一落地,两人先去了趟周宁生家。
周宁生说当年走的时候,有重要的东西忘记拿,这次回来取。
常舒曼原以为是什么很大很重要的东西,结果周宁生就拿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出来。
盒子一打开,凹槽里嵌着的,是那个用枯草绕成的戒指。
“原先那个戒指我扔了,只留着我媳妇儿给我的这个。”
常舒曼被他气笑了。
“那好吧。你好好收着,结婚的时候也用这个。”
常舒曼回家之前想了很多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但怎么想怎么觉得,常庆是不会放她走的。
她说:“要不我假装怀孕了吧!”
然后试图把一个小枕头塞进衣服里。
周宁生打量了一下她的造型。
“你枕头放错位置了。往下一点是怀孕,你现在……是吃多了。”
常舒曼:“……”
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常庆面无表情地接待了他们以后,又面无表情但是很爽快地把户口本给了常舒曼。
最后他对周宁生说:“她以前在我这里过得很憋屈……”
“麻烦你……以后对她好点。”
常舒曼觉得有点诧异,蹦出来一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常庆没接话。
常舒曼顿了顿,最后叫了一声“哥”。
第二天常舒曼和常太太照了个面后,开始收拾自己要带走的东西。
当年离开C市,搞得像私奔一样,匆匆忙忙地就走了,什么也没带。
这次搬离家,好说歹说是要正大光明地结个婚,要好好收拾才行。
周宁生俯身在常舒曼桌前,看她的手账本。
翻到其中一页,简单粗暴地贴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五子棋的棋盘。
周宁生又翻了几页,贴的都是那几张纸,还能看出是化学卷子。
他把手账拿到常舒曼跟前,挑了挑眉:“你居然留着这个?”
常舒曼一把抓过,埋头收拾,没做声。
“当时我没看清撕的是化学卷子,后来被老师请到讲台上和郑凛一起默写化学方程式。”周宁生想起当时,很感慨。
常舒曼把手账本丢在一边,闷头说了句:“其实……从我钻进夜总会,你进来抓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起码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那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样子?”周宁生觉得好奇。
常舒曼不说话了。
行吧,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太好的形象。
周宁生又在常舒曼房间里四处转了转。
墙上贴着很多奖状,年代久远,有些褪色。
周宁生往前凑了凑,看了几张“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什么的。
而后他的目光忽然凝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其中一张奖状很久。
朗诵比赛……二等奖……
下面写着参赛作品:《大堰河——我的保姆》。
周宁生忽然问了句:“你那天……是不是穿着一件黄裙子?”
常舒曼觉得奇怪,把手头上正在收拾的东西一放,抬起头来。“啥?”
“就是朗诵的那天,小学的时候。”
常舒曼回忆起来。“哦,好像是的,我还有点印象。欸,你怎么知道?”
周宁生觉得有点惊讶,他们之间的缘分原来要追溯到那么早的时候。
“你当时,把我念哭了。”
常舒曼不可思议地笑出来:“真的假的?你当时也在现场吗?”
“嗯,我在窗户边无意听到两句,就停下仔细听。你当时念到‘父母家的新客’……我觉得跟自己很像。”
常舒曼听着周宁生的回忆,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头。“不哭不哭。”
然后她把那张贴在墙上的奖状撕下来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张奖状我必须带走,贴到咱们的新家去。”
“可以啊。那才算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
傍晚的时候,两人带着收拾好的东西,手拉手准备出门。
常庆一直候在大门口。
他叫了常舒曼一声。
“曼曼……”
“我跟你说两句话。”
常舒曼脚步滞了一下,然后看向常庆。
两人之间还是有明显的疏离感。
周宁生在门口等着,常舒曼跟着常庆坐到了客厅。
“我上个星期,遇见陶荻了……”
常庆开口来了这么一句,常舒曼挺吃惊的。
“在哪里?”
“在Q市。我去那里散心……逛超市的时候,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撞到了我身上……他妈妈让他跟我道歉。然后我发现,那是陶荻。她好像感冒了,戴着口罩,但我确定就是她。”
常舒曼静静地听着,猜出了个大概。陶荻当年离开C市的时候,怀了常庆的孩子。如果按时间推算,确实差不多这个年纪。
“然后呢?”
“然后……她说我认错人了。”
常舒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没发表评论。
最后她轻轻地问了一句:“你后悔了?”
常庆如实回答:“后悔了。”
他拿出了半页纸,交给常舒曼。
“从Q市回来以后,我去了她以前住过的地方。门上贴着一个‘福’,后面夹着一封信。”
常舒曼接过。
是陶荻的字迹。
前面是交代给常庆的一些事,常舒曼大体略了一遍。
她在信的最后,只求了他一件事——
曼曼想和谁结婚是她的自由,请你不要阻拦。
和常庆聊完出门,天已经黑透了。
常舒曼回头看了一眼,这次算是彻底从家里脱离出来了。
周宁生发觉她情绪不高,抓紧了她的手。
常舒曼没发表什么感慨,她回握了周宁生的手,两人并肩静静地走在路上。
C市的空气比T市干燥一些,吹在脸上更显冷。
他们都一样,走了很多看似一马平川实则布满荆棘的路。
然后在路的尽头,拉住了对方的手。
常舒曼仰了仰头,看向周宁生的时候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眼里带上了笑意。
“官人。”
“嗯?”周宁生略附身,听她说话。
“两个任务,我们一人一个——”
“你负责考虑我们去哪里度蜜月。”
“然后我呢,负责策划我们的婚礼。”
周宁生伸手揽过常舒曼,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好呀。”
真香夫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真香夫妇的番外结束啦=3=
8号到10号我要去武汉交流学习,大家不要等
下一个番外写郑凛,周六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祁妄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郑凛×程鸢(一)
“郑凛。你陪我说说话呗。”
郑凛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程鸢的声音。
“你……你怎么了?”
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郑凛咽了咽口水, 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失恋了?”
电话那头的程鸢瞬间炸毛。
“失恋个屁!老子上了所二流大学的中文系, 你觉得我们系里的男的有几个能看的?我倒是想指望大学脱个单!”
郑凛笑了一声。“有点晚了,你已经大三了,下半学期了。”
程鸢默了一会, 最后把话题岔开。
“我现在正在排队, 等着教师资格证面试认证。队伍老长了……又晒, 又无聊。你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吧……”
“你去考教资了?”
“嗯, 我上学期考了笔试,这学期面试。”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郑凛扣电话的时候,室友不怀好意地凑上来问了一句:“谁啊?是不是照片上的那个小姐姐?”
郑凛诧异地回头骂了一句,最后从书架上抽出了那本《牛虻》。
夏老爷子的书,被他顺走了。
夏明光这两年一直在群里叨叨,点名批评周宁生顺走了他爷爷的《三国演义》,还有郑凛, 顺走了他爷爷的《牛虻》。
都是一副再也不想还的架势。
去年傻逼室友从隔壁的师范大学找了个读中文系的女朋友, 回来就嚷嚷着要多看几本书,好让肚子里存点墨水, 怎么说也得和姑娘有点共同语言吧。
拥有全宿舍唯一一本正经书的郑凛被盯上了。
郑凛忘了那张照片夹在《牛虻》里,当时他只是提醒了一句:“这是我爷爷的书,别给我弄折了。”
结果傻逼室友一翻,从里面飞出来一张照片。
郑凛意识到,这张被他遗忘在书里的照片, 就是那个时候被傻逼室友看见的。
是他和程鸢的合照。
背景是居民楼。
他妈妈给他们照的。
程鸢去外地上学以后,郑凛把这张照片夹进书里当书签。
后来被他遗忘在书里。
已经快三年了。
郑凛盯着照片发了一会呆。
“欸。”傻逼室友用下巴尖指了指那张照片:“你女朋友?”
郑凛回神:“不是。是我……发小。”
“哦,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将来会是你女朋友。”傻逼室友碎碎念了一句。
郑凛忽然觉得,跟他同寝三年,就这句话说得最像人话。
……
六月。
郑凛生日那天,程鸢一个视频电话打过来,所有人都涌到了郑凛手机屏幕前。
郑凛眼神警告他们别乱说话。
程鸢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认真地掰着指头算了算。
“哦,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郑凛,你个怂逼,上啊!”
郑凛拼命回头朝一群迟早要坏事的二愣子使眼色。
“上你妹夫啊上……”
程鸢隔着屏幕,没发觉到他们眼神上的交锋,她自顾自地继续说:“郑凛,跟你说件事。这个暑假我不回家了,我决定考研。我没法陪你玩了,你去找陈乔吧。”
“你不是,考了教资吗……”
“那个留着以后再用。你的表情怎么突然这么不吉利?!我又不是再也不回去了,我考研准备考回C市的!”
郑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C市?你准备考S师大?”
程鸢摇了摇头,说了个更远大的目标。
“不。我想考C大。”
郑凛愣了一下。
“好,到时候你回来,我去接你。”
郑凛心里盘算着,和程鸢一年半没见面了。
期间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她说要考研,他不敢打扰她。
程鸢回来的那天,郑凛如约去机场接她。
在这之前郑凛瞎折腾出了一串乌龙——
他怀着比当事人还紧张的心情,悄咪咪地打开C大的招生网查询研究生录取结果。
然后在“文献学”、“文艺学”、“汉语国际教育”、“现当代文学”各种方向分类面前,愣住了。
他觉得程鸢应该会考“现当代文学”。
郑凛戳进去看,看了一圈,没找到程鸢的名字。
其后他怀着比当事人还爆炸的心态,跑去陈乔面前一顿“狂轰乱炸”。
——“天呢!我就说她定的目标太高了!”
——“你说她会不会现在心情不好,根本不想理我?!”
——“对了对了!你说她会不会再考一年,然后我又有一年见不到她了!”
陈乔:“……”
面对着疑似相思成疾连带着脑子都不正常的郑凛,陈乔缓缓吐出一句:“你他妈怎么确定人家考的是现当代文学方向?”
最后陈乔不耐烦地打断郑凛,直接拨通了程鸢的电话。
“喂,程鸢,我陈乔。问你个事。”
“……”
“你考研考的哪个方向?”
“……”
“哦,古代文学方向啊。考上了?恭喜恭喜!”
“……”
“没啥呀,我就随便问问,等你回来哥请你吃饭。”
三两句话解决。
陈乔扣了电话,朝郑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人家考的是古代文学,元明清方向,你他妈想当然,是不是傻逼?!”
郑凛松了口气。
陈乔继续翻着白眼说:“老子当年怎么说的?我是不是说过,让你高考填志愿之前去表白,然后你俩填一个地方的志愿?”
“结果你不听老子的,你就是犟着,就是装矜持,结果呢?”
“你当初要是听了老子的,现在八成本垒都搞定了。”
“停停停!”陈乔越说越不可描述,郑凛立马喊停。
陈乔懒得再管他的闲事,闭嘴不说话了。
程鸢回C市之前,给郑凛打了一通电话。
“我毕业典礼第二天就回去。嗯,这次回去还能赶上你生日。”
郑凛一味地“嗯嗯嗯”。
程鸢突然笑了。
“郑凛。”
“啊?怎么了?”
程鸢没说什么,自顾自地笑了一阵。
“没什么。过几天就见了。”
……
程鸢拖着轮箱出来的时候,郑凛一眼就看见她了。
她没化妆,一身无袖连衣短裙,头发高高地束起来。
据她之前在电话里跟他讲的——她大学四年没剪头发。
“程鸢。”
程鸢循声望过来。
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好像又长高了。”
她又加了一句:“嗯,挺好。”
郑凛不知道该说什么,肩膀由着她拍。
程鸢皱了皱眉头。“郑警官,当上警.察之后,需要这么严肃嘛?”
“啊……没有。”
郑凛想起来机场之前,陈乔嘱咐他,要自在一点,还像以前一样就OK。
他试着放松了一下神经。
结果程鸢猝不及防地抱上来,郑凛觉得,陈乔对他的所有“教育”和叮嘱,此时此刻都是没点屁用的。
久别重逢,程鸢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还是觉得,咱们C市最好。”
程鸢的声音近在咫尺,带有点慨叹的意味。
她的拥抱很随意,郑凛僵了一会,最后试探性地轻轻回抱了她。
程鸢按着郑凛的肩膀,笑着抬起头来问了一句:“郑警官,今天有事吗?”
“没事呀。”
“那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程鸢和李燕约了见面。
一下飞机她就奔过来了,还拽着郑凛。
李燕和程方圆离婚后,一个月见女儿一次。
这次情况特殊,她有一年多没见程鸢了。
在去见李燕的路上,郑凛小心翼翼地看了程鸢一眼。刚刚乍一见到他,她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现在看来……不像是去见妈妈,倒像是去杀人的。
程鸢抄着双臂,坐在出租车后座上,一言不发,皱着眉头。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我妈爱我,但更爱钱。”
见到李燕的时候,她向往常一样凑过来抱程鸢,但被程鸢冷冷地躲开。
郑凛帮程鸢拉着轮箱。
他一手按在轮箱的拖杆上,面对程鸢丝毫不给面子他又没法挽救的场面,只能尴尬地叫了一声“阿姨”。
他知道程鸢忍了很多年了。
今天来,估计要跟李燕摊牌了。
一副不撕破脸皮不罢休的样子。
事实也跟郑凛想的差不多。
“你出轨以后,爸爸把所有不满的情绪都发泄在了我身上。被他喝醉酒以后打得吐血的不是你,所以你有心情云淡风轻地跟我说你很爱我。”
“鸢鸢!”李燕似乎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但被程鸢打断。
她留给李燕一句话:“你不配有我这样的女儿。”
跟当年说给周女士的是同款。
随后扬长而去。
郑凛全程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所以……程鸢跟自己老妈摊牌,拉着他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最后郑凛拖着轮箱,快走几步追上程鸢。
两人并排着走,彼此无言,只有轮箱拖在地上的声音。
C市是个柳絮纷飞的大都市,一座座高楼盖在条条江岸上。
江水很深,沿着江走,有时候能走一天。
右手边是车水马龙,左手边隔着一道护栏,是深不见底的江水。
程鸢停下脚步,望了一眼发绿的江。
“郑凛,我盼这一天,盼了好多年了。”
说完这句话,她舒了口气。
郑凛回忆起她刚刚在李燕面前提到的那次经历。
他记得那天,她爸爸喝醉了。
还记得他一直打她,把她打得吐血也没停手。
那时候他爸爸还活着,她跑到他们家,他爸爸妈妈立马把她保护起来。
她哭着说她羡慕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那时候他们都很小,她羡慕他有家,她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家的孩子。
他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最后只是磕磕绊绊发誓一样地说:我家就是你家,以后谁想娶你,要来我家接。
她没了妈妈,到后来他也没了爸爸。
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地活到今天,此刻站在江岸上,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莫名有很多感慨。
“郑凛,我要恭喜我自己。我活过来了。”
程鸢一脚踏在护栏底部,面对着江面上吹来的风,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郑凛站在她身后,手按在行李箱的拖杆上,看着风把她的头发吹成各种造型。最后他也相应地露出一个笑。
“挺好,我们都活过来了。”
郑凛苦逼兮兮地开始当基层小警.察的时候,程鸢开始了她的“快乐肥宅”生活。
七月暑热的天,程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郑凛忙得团团转。
“妈的,你不知道我刚一上班碰上了些什么奇葩。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警,报警的是个小男孩。他一个劲儿地在电话里哭,把我吓坏了,二话不说就准备天降正义。”
程鸢蹲在阳台上啃西瓜,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郑凛一眼。
“后来呢?”
“呵呵,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熊孩子逃学,被他妈逮住打了一顿屁股,然后他就报警了。我他妈……”
“……”
“我跟他说‘你这不是活该吗我要是你妈我也打你’。然后我实在没忍住,和他妈联手又揍了他一通。”
程鸢一口西瓜呛在嗓子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郑凛刚吐槽完小屁孩没几天,小屁孩的妈妈给他送了面锦旗。
上面写着八个大字——
恪尽职守
为民解忧
据说那熊孩子被警.察揍了一通屁股以后,彻底老实了,乖巧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熊孩子的妈特别开心,觉得郑凛在此事上有巨大贡献,立马做了面锦旗送过去。
锦旗一送到,同事们都知道郑凛打了一个小男孩的屁股。
郑凛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他上班的第一个月就感受到了“人间疾苦”。
真他妈……心累。
……
白天除了应对各种奇葩的报警,晚上还要去三江码头那一带巡查。
市里刚开了会,说什么要“扫黄打非”。
郑凛走在三江码头这片重灾区,再次怀疑人生。
起码是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郑凛身心俱疲地走在码头边,忽然手机震了震。
是程鸢。
“喂郑凛,你在‘临江仙’吗?”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的。
郑凛无力地回了一句:“是啊。”
他原本以为她会说几句开玩笑的话。
“你今天穿了什么鞋?你最好穿一双厚底的鞋,那一片我听说有很多吸毒的,注射器直接扔在地上,你小心点别踩到。”
最后她说出来的是一句一本正经的关心话。
郑凛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程鸢又打了个哈欠。
郑凛有种错觉,那个慵懒又勾人的哈欠,与吹在他脸上的风融为了一体。
……
郑凛推开家门的时候,晚上十一点。
打开自己卧室的灯,程鸢正站在他家阳台上敲玻璃。
她是从自家阳台翻过来的。
郑凛被吓了一跳。
他走过去打开阳台门放她进来。
程鸢没扎头发,套了件睡裙就过来了,手指上勾着一个塑料袋。
“你是不是没吃饭,我吃剩的外卖给你吃。”
郑凛疲惫地脱下外套,接过她手里剩下的外卖。
他随手把塑料袋挂在衣柜的把手上。
其实他饿过了那一阵,现在反倒不饿了。
他只是觉得很热,毕竟已经是七月了。
郑凛随手把衣服一脱,随后意识到程鸢还在这里,又飞快地找了件背心套上。
程鸢很不见外地一半身子躺在了郑凛床上。
双脚仅剩脚尖着地。
她双手背在脑袋后面,目光散漫地盯着天花板。
程鸢开口:“我在家里快闷死了,到你这里来听听你今天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郑凛换好了衣服,回头瞥了程鸢一眼。
哪有什么好玩的事,他快累死了。
最后他坐到她身边,带着一种很疲惫的眩晕感。
他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程鸢……”
“我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但是,喜欢你这件事,我瞒了很久。”
说完这句话后,郑凛捏了捏眉心,掩饰紧张的情绪。
谁知程鸢轻笑了一声:“你确实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呀。这件事我六岁就知道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那么一丝丝好笑……
郑凛一句“你他妈”卡在嘴边。
他早就知道程鸢的尿性,但他居然会瞻前顾后地想那么多?!
不存在的!
郑凛缓缓地侧过头,缓缓地与懒在床上的程鸢对视上,最后缓缓地开口:“你造谣。”
“……”
“老子六岁就喜欢你?”
“……”
“不存在的!”
程鸢翻了个白眼,支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她语气很随意。
“你一直对我很好,以前嘛,没想过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想到你将来,如果对别的妹子也这么好,我还是会难受的。”
程鸢这句话说完,两人并排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
最后郑凛拉住了她的手。
“一垒。”他说。
程鸢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后,很无语地侧身抱了抱他。
“二垒了。”她补充一句。
他身上凉凉的,因为刚出过汗。
她下巴接触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
郑凛得到默许之后,胆子大了不少。
他壮着胆子凑过去亲了她的嘴唇。
“三垒。”
亲完之后,他轻轻抿了抿嘴,红着脸,一副心满意足准备撤的样子。
程鸢坐在床沿上。
她半仰起头,看了郑凛一眼。
“欸郑凛。”
她边说边开始单手解自己睡裙的纽扣。
刚准备遁走去洗脸的郑凛回头。
程鸢向他挑了挑眉。
“要不再来个本垒?”
作者有话要说: 漂泊在外的我终于回来了!
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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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凛×程鸢(二)
程鸢有句话:我这人,仇富。
程方圆是个普通人, 没那么多钱, 所以最后,李燕跟着有钱人跑了。
从此程鸢落下了仇富的“毛病”。
她又说:仇富是病,得治。
之后他们和周宁生一起玩。无意得知他是有钱人以后, 程鸢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最后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周宁生这个设定。
她说:周宁生这人不错, 周素彩不配有这样的儿子。
事实是, 这句话, 最后她原原本本地说给周素彩听了。
再然后,她把“儿子”换成“女儿”,又向李燕说了一遍。
程鸢觉得很爽。
其实她也很有钱,虽然没有周宁生那么有钱,但是每个月她的银行卡上都会有几万块钱,李燕给她的。
李燕说,鸢鸢,你长得漂亮, 又能唱会跳的, 你可以参加艺考呀,妈妈有钱供你的。
程鸢回了她一句——我跟着我爸过活, 我爸没钱,我就没钱,我还是老老实实高考吧,高考前别来找我。
她掰折了李燕给她的卡。
她唯独和钱过不去。
程方圆和李燕离婚之后,酗酒成了常态。
喝醉酒的日常是打女儿。
程鸢敲响了隔壁郑凛家的门。
开门的是郑君意。
她嘴里吐着血泡泡, 叫了一声“叔叔”。
当年程鸢被郑君意夫妇请进门以后,躺在郑凛的床上休息。
就是现在这张床。
当年她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小小年纪开始怀疑人生。
郑凛蹲在旁边,笨嘴笨舌地一直嘚吧嘚。
他说,我家就是你家,以后谁想娶你,要来我家接。
那年他们六岁。
程鸢满嘴血腥味地躺着,没心思搭理郑凛。
用她后来的话说,她那时候,真的好他妈嫉妒他。
让程鸢觉得很诡异的是——六岁的时候,她躺在这张床上,听着蹲在一边的郑凛嘚吧嘚,满心眼里的羡慕嫉妒。现在,她还是躺在这张床上,正在和他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周宁生订婚的前一晚,郑凛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一头绿毛染回黑色。
程鸢从自家阳台上翻过来,帮他染头发。
郑凛安安静静地老实坐着,任由程鸢捣腾他的头发。
他当时想,如果能和她一辈子这样,好像也不错。
等到老了,头发白了,她可以帮他染黑。
最后他又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要是和她,头发白了其实也没关系吧。
程鸢不知道郑凛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尽职尽责地折腾到半夜。
折腾完之后她让郑凛去洗头,自己飞檐走壁地攀回了自家阳台。
这个小区的阳台都是开放式的,有不少住户在阳台上安了防护栏,防盗用的。
但他家和程鸢家的阳台都没安,两家人彼此信得过。
他们俩的卧室都是和阳台相连的那间,两人日常交流经常翻过来翻过去,基本不走正门。
这次程鸢就是从阳台翻过来的。
郑凛觉得自己此刻面对的场景有点……诡异……
明明他刚进门的时候累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现在,他身子底下莫名多了一个人。
他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程鸢应该是刚洗过澡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郑凛有点迟疑地看着她。
程鸢表情很从容。
“我这个人很俗气,我谈恋爱的话,是奔着结婚去的。”
她停顿一会。
“所以我要和你做了以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你结婚。”
最后补充——
“看看你是三秒男还是一夜七次郎。”
郑凛:“……”
他早该了解程鸢的尿性。
三秒男……
什么玩意儿……
郑凛略抬了抬身。
“我带了一身汗回来的,我先去洗澡……”
……
事实证明。
刚刚自以为自己姿态很潇洒的两个人,现在完全陷入了一种很一言难尽的状态。
程鸢一直忍不住地骂。
“卧槽郑凛,你他妈别乱动,别再靠前了,那个位置不对!”
过了一会。
“卧槽,你到底知不知道门路在哪里?!”
最后——
“好了好了,看在你虽然嘴上骚,但是为老子守身如玉多年的份上,你别乱动了,我自己来……”
画风稍微正常了一会。
但仅限于一会。
程鸢重新睁开眼,又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在磨叽什么玩意儿?”
郑凛小声说:“你一直在抽气,我觉得你很疼……”
一直走豪放派路线的程鸢听了郑凛这句小声哔哔后,彻底气炸了。
她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说:“头一回疼一下很正常的,你越磨叽我越他妈疼,你能不能一次性麻利点。”
郑凛的脸涨得通红,又试探性地小声说了一句:“那你忍着点。”
程鸢后悔了。
她觉得震的那一下,把她脑袋都震得断片了。
好他妈疼。
但自己装的B,跪着也要装到底。
两人都没说话。
郑凛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
程鸢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她现在顾不上管郑凛,她只是一味觉得,好他妈的疼。
她眉头皱得很紧,郑凛伏在她身上不敢动。
程鸢觉得好受一点的时候,睁开了眼。
她伸手摸在了郑凛后腰上。
然后顺势摸了摸她的手能够到的范围。
她小时候很熟悉这具身体,现在却觉得有些陌生。
小时候她记得郑凛全身软软的,一戳一个小窝窝。
进入青春期以后,郑凛身上没那么软了。
现在她指尖划过的地方,都是硬邦邦的。
程鸢想,不如小时候好玩。
估计跟警校封闭式的训练有关。
疼痛感没那么尖锐了,程鸢的手最后贴在了郑凛腰上,手指抚在他腰线上。
然后她感觉到。
这孙子没动一下,就缴械了。
程鸢仰躺着翻了白眼。
“他妈的。”
幸好跟他做了做试试,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三秒男!
“三秒”郑凛及时甩锅。
“你乱摸,我没忍住……”
程鸢:“……”
最后程鸢决定给他找个台阶下。
“嗯,老子听说,男人第一次都很快。”
接着无限惆怅地补充一句:“我以前不是没想过会和你这样。但我脑补的是你阅女无数经验丰富,能教我两手。这样才能带我享受闺房之乐。”
郑凛:“……”
什么鬼逻辑。
程鸢骚话没说完,黑着脸的郑凛重新压过来。
她又开始后悔了。
还是贼他妈的疼。
不该说那些话招惹他。
这回程鸢老实了,手规规矩矩地放着。
郑凛压过来的时候,和她十指相扣。
程鸢蜷了蜷脚趾,发觉到自己的触觉有点麻木。
全身唯一剩下的感知,只剩下他带给她的一切。
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很多,总有种血脉相连的错觉。
直到今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对方有了血脉上的接触。
程鸢扣紧了手指,两人的手心贴合在一起。
她觉得此时此刻,挺好的。
结束之后,郑凛把台灯的光亮调得亮了一些。
程鸢背转过身去侧躺着,床上有一抹血渍。
她的背有一半露在外面,蝴蝶骨在台灯光下映出一片阴影。郑凛目光无意落在床单上,忽然觉得此情此景被她塑造得很凄凉,让他有种自己是禽兽的感觉。
当然,凄凉感是郑凛的错觉。
他再一次忘了程鸢的尿性。
程鸢背对着他,语气懒懒的。
她评价道:“表现还可以。”
郑凛:“……”
在郑凛的想象中,第一次做完亲密的事,不都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海誓山盟吗……
但程鸢背对着他,懒洋洋地品评着他刚才的“表现”。
最后她加了一句:“欸郑凛,我申请一件事可以嘛?”
“……什么事?”郑凛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程鸢回过头,嘴角扬了扬。
“下一次,我想在上面。”
……
果然……
郑凛往前蹭了蹭,很蛮横地把程鸢抱紧。
他沉声说了句:“不用下次,现在就可以。”
程鸢打起了退堂鼓。
“不了不了……这次先算了。”
沉默一阵后,程鸢作势要从床上爬起来。
“我要回家了,刚刚动静闹得有点大,你妈一推门我们都尴尬。”
挣了几下,没从郑凛怀里挣出来。
“不准。”郑凛说。
程鸢:“……”
“你睡,我明早会叫你,保准不尴尬。”
“……那也行吧。”
她睡觉习惯性右卧,此时又背转过身。
程鸢感受到郑凛不老实地把鼻尖拱到了她背上。
“你的背咋这么香呢?”
她很累了,懒懒地闭上了眼。
她清楚得记着,自己十一岁之前,是非常羡慕嫉妒郑凛的。
直到他们十一岁那年。
那一年,郑君意殉职了。
程鸢最后一次见到郑君意是一个周六,一大早,她敲响了郑凛家的门。
郑凛睡过头了,还没起。
他们约好了一起玩。
程鸢只能坐在沙发上等。
郑君意正要出门执行任务,临走的时候,他摸了摸程鸢的头。
微博上有个话题——你曾经因为睡过头错过了什么?
有人回答,错过了论文选题。
有人说,错过了拍毕业照。
还有的错过了限量预售。
回答者的语气无不透露着惋惜。
而郑凛的答案是,因为睡过头,错过了和爸爸见最后一面。
郑君意周六走的,周一放学的时候,郑凛和程鸢走到楼下,发现停着辆救护车。
郑凛见到了好几位警.察叔叔。
杨录警.官告诉他,郑凛,你爸爸出事了。
郑凛看着楼下停的那辆救护车,他以为是来救他爸爸的。
后来他才知道,他爸爸没救了,那辆车是来拉他妈妈的,因为他妈妈晕过去了。
郑君意遗体告别的那天,郑凛去了。
他必须要去,因为他妈妈说什么也不去。
程鸢陪着他去了。
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夹在一群吊唁的大人中间,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最后杨录来通知郑凛——
“郑凛,你去把你爸爸身上的东西摘了吧。”
杨录说这句话的时候流泪了。
郑凛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按照指示,亲手摘下了郑君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又摘掉了他脖子上的挂坠,那上面刻着“唐凝”二字,是他妈妈的名字。
遗体火化前这些都是要摘的。
之后郑凛说起:过年了,我要去看看我爸。
不了解他家情况的同学都会觉得诧异,最后猜测,大概他父母感情不和,不是离婚就是分居,他需要单独去“看看他爸”。
面对这种猜测,郑凛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笑。
“我倒是希望他们感情不和。”
如果真是这样,他妈妈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
最后他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爸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还有脖子上的坠子,刻着我妈的名字。当年都是我亲手摘下来的。”
程鸢大概是那个时候,没那么羡慕嫉妒了。
但她倒是情愿能永远羡慕嫉妒下去。
初一暑假,有天早上郑凛来拍她家的门。
一开门,郑凛蹲在地上大哭。
“程鸢,我妈上吊了!”
程鸢吓得也跟着哭。
宿醉的程方圆被他们一哭,酒醒了一大半。
他二话没说冲进郑凛家,先把吊在半空的人放下来,而后急速打了120。
还有最后一口气。
唐凝自杀未遂后,变得越来越奇怪。
某次上学路上,郑凛对程鸢说:我妈,经常对着空气讲话,我有点怕。
不仅如此,唐凝还把家门口挂的“光荣之家”的牌子砸了个稀巴烂。
砸完牌子,再砸孩子。
鉴于唐凝不太正常的表现,郑凛的外公住到他们家一段时间。
家长会的时候,唐凝读郑凛的作文,发现他写的是他爸爸殉职的事。
后来的家长会,她再也没去过。
跟一个神经兮兮的妈妈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郑凛愈发受不了。
他不耐烦地说了句:你三十好几了,还有爸爸,我他妈才十几岁我就没爹了,我说什么了吗?
换来了唐凝的一顿暴打。
他从来都不知道,唐凝一个弱女子发起疯来原来力气可以这么惊人。
她边打边哭着喊:你在放什么屁!你爸马上下班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郑凛觉得,要不是那天外公在场拉住了唐凝,他可能会被她活活打死。
她不愿意面对现实,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后来唐凝被郑凛的外婆接走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外公。
郑凛站在阳台上,隔着一段距离,递了耳机的一端给程鸢。
程鸢爬到自家阳台的边沿,接过耳机,塞进耳朵。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老想到我爸。”
程鸢认真分辨了一会,而后听出,这是《My heart will go on》。
唱的是爱情,但同样适用于亲情。
尤其是已经逝去的亲人。
十几岁的时候,两人时常趴在阳台上,头对着头,一起听这首歌。
唐凝回来的时候,郑凛根据外公外婆的叮嘱,开始配合着她演戏。
他时不时地对着空气叫“爸爸”。
只要演戏演得好,唐凝就是正常的。
郑凛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天生的戏精,是陪唐凝演戏活活演成老戏精的。
对着空气情深意切地叫“爸”,跟演员对着绿幕演戏没啥区别,都贼他妈考验演技和想象力。
唐凝从来没去看过郑君意,郑凛觉得她好像活在平行世界里。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年,填完高考志愿以后,陈乔皇上不急太监急地窜过来当面骂郑凛怂逼,郑凛没心思跟他叨叨。
他原本挺高兴的,毕竟高考结束意味着解放,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的高考成绩,多了五分,因为他是所谓的“烈士子女”。
郑凛填完志愿以后,在房间里闷坐了一天,直到陈乔登门来骂。
他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乔,其实不加这五分,我也能去我报的学校。”
陈乔忽然不说话了。
郑凛低垂下眼,最后说了句“没事我真没事”。
习惯性这么说了。
程鸢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压到了。”
郑凛挪了挪身子。
程鸢把头发拢到一侧。
郑凛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鸢大学期间没剪过头发,现在的长度披散下来差不多到腰。
刚刚亲密接触的时候,她的头发像黑缎子一样铺在床上,发丝散落在枕间。
郑凛握着她的一束头发,有点发愣。
他向来觉得,跟她发展出恋人的关系,是非常水到渠成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谁也没迈出那一步。
程鸢似乎很自信,一副预料到他每一步的模样。
郑凛觉得,他也该有这样的自信。毕竟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事,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握着程鸢的一束头发,忽然想起一件事。
“程鸢。”
“嗯?”程鸢背对着她,闷闷地哼哼了几声。
“我爸爸,当年跟你说了什么吗?”
程鸢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
最后她转过身,胳膊搭在他身上。
“我记得我当时坐在沙发上。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然后他说——鸢鸢,再见。”
郑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程鸢安抚式地一下一下轻轻拍在他背上。
“没事,我真没事。”他说。
程鸢及时把话题转开。
“欸,你说咱们的进度,是不是像坐了火箭?”
郑凛:“……”
“不是火箭也是火车。”
“……”
“卧槽你又想干什么?让老子歇歇。”程鸢感觉他又要重新压上来,腿软。
郑凛翻到她右侧,重新抱住了她。
“你习惯性朝右侧卧,咱俩换个边。”
程鸢舒了口气。
“这样你就不用背对我了。”
郑凛伸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
“睡吧。”
他率先闭上了眼。
程鸢和他对着脸,近在咫尺地盯了他一会。
他们都长大了。
而且,他们走过了最绝望的十几岁。
程鸢把手臂搭在郑凛腰间,也闭上了眼。
现在这样,就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更新可能都是在晚上
大家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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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凛×程鸢(三)
天亮以后,程鸢从阳台上爬回去。
“怎么样, 有没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刺不刺激?”
她骑在阳台边沿上, 朝郑凛挑了挑眉。
郑凛生怕她B没装好一个不小心掉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手抓在程鸢胳膊上,给她递了一个“我很无语”的眼神。
程鸢觉得很没趣, 郑凛一点都不配合她。
自从郑凛上了警校, 就莫名变严肃了。
现在成了“郑警官”, 比上学的时候还要严肃。
“偷情太难听, 能不能换个说法?”
毕竟他现在天天忙着“扫黄打非”……
程鸢想了一会。
“哦,那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
“我是翻墙的那个,所以我是罗密欧。你是朱丽叶。”
“……”郑凛觉得让他当朱丽叶,还不如刚刚“偷情”那个说法好听。
……
晚上的时候程鸢又翻过来,一脸幸灾乐祸地准备听郑凛讲今天遇到了什么奇葩报警理由。
郑凛仔细回想一番。
“今天还行吧,有个老奶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嗯……这是我上班以来接到的最正常的报警了。”
想想那面锦旗,郑凛打了个哆嗦。
“我妈老神经兮兮的,我就纳闷了,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我爸是刑警, 我又不是刑事科的。我就是个管治安的小片警,那哪能一样。”
程鸢同意他的观点。
毕竟打熊孩子屁股和领老奶奶回家这样的事, 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郑凛觉得程鸢这个时间点跑来不是单纯幸灾乐祸的,肯定还图个别的事。
具体什么事,心知肚明,不必说了。
程鸢一直过着快乐肥宅的生活,白天在家里躺了一天, 体力值恢复满格。
“卧槽,真的要这样吗?”
郑凛面对着在上面的程鸢,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吗?”
“那好吧……”
郑凛觉得,关于自己被压在下面这件事,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尤其是周宁生和汤鸿信。
“……”
程鸢闷哼了一声,低下头趴在了郑凛肩头。
“怎么了?”郑凛觉得她表情有点难受,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程鸢低低地骂了一句。
“靠,被骗了。是哪个孙子说第二回就不疼了的……老子还是疼得一批。”
郑凛心里想,一上来急吼吼地把他推倒,能不疼吗……
他招了招手,示意她把头低下来。
“过来,我亲亲你,就不疼了。”
“哇,你这句话说的……”
程鸢白天睡大觉,晚上经历旺盛,话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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