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13)
没说得很直白，弯弯绕绕地表达了那么个意思。
夏老爷子心里想，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之前夏明光也教育过夏老爷子，有时候心里怎么想的，不能直接说出来，是情商高的表现之一。
但是夏老爷子早把夏明光的情商教育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心里咋想的，嘴上就咋说的。
他说：“王老师啊，你吓死我了，我心脏都快被吓出毛病了。我还以为小明又把谁打进医院了呢……这么点小事啊，哎呀，你别这么严肃嘛！”
看夏老爷子这个态度，王爱红嘴角有点抽搐。
夏老爷子显然不会察言观色，他继续笑嘻嘻地自顾自地说：“小明已经满十八岁了，所以啊——”
“我家小明，不算早恋。”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爱红：当老师真的可容易了呢！学生听话，家长配合！每月工资特别高，领导没有鸡婆事！真的，当老师真的好好啊！我都羡慕我自己有这样的职业！
夏老爷子：我真的差点被王老师吓死，结果说了半天，就说了这么点小破事。哎呦喂！王老师，你要体谅一下老年人脆弱的小心脏啊！???我家小明，只要不打架，别的事都可以忽略啊哈哈哈(*^▽^*)
红包老规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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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分贝
二模结束后，元月问过元恪, 有没有想去的学校或者想学的专业。
元恪回复, 暂时没有。她只是觉得，留在C市就行。
C市最好的学校是C大，稍次一点的是S师大。
元月一向对元恪有绝对的信心, 他表示, C大就挺好。
元恪没有打击元月的自信, 反正她觉得, 自己考不上C大，就凭自己的语文和英语水平。
元月不知道元恪的内心活动，他开始认真地给元恪分析——她的理综和数学只要别犯像什么抄错数这样的低级错误，语文和英语都考115分，她就能踩线进C大。
元月觉得，自己这么一分析，元恪肯定超有信心了。
但元恪还是感觉，语文和英语都考大于等于115分的分数, 对她来说很难。
她原先给自己定的目标是希望高考语文能考100分, 英语能考110分，结果元月硬生生给她多凹出二十分来。
元恪觉得头大。
关于专业的问题, 其实中国有那么十几所大学，设立了特殊教育学院，但C市没有这样的大学，而且元月觉得这么多年都把元恪强行扔进普通学校，最后上大学再去特殊教育学院, 好像顺序不太对，他还是觉得元恪应该选个普通专业，进个普通学院。
元恪之前的目标是，离开C市，去外地上一所有特殊教育学院的学校。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要慎重考虑。
像她一样情况的学生，参加普通高考的有，但很少；选了普通专业的也有，那就更少了。元月总给她从报纸上剪一些新闻下来，比如××省哪个学校有个聋哑学生通过自己的努力上了××大学。
元恪翻出那些剪报来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床头贴的海伦·凯勒上。
她觉得，海伦·凯勒固然很厉害，但一定很累吧。
就像她现在的感觉，累。
二模过后，元恪的英语听力免试申请递到了教育局，附着她的残疾证明。
残疾证明这种东西，每次拿出来元恪都会觉得别扭。
夏明光注意到元恪情绪不是很高。
【夏明光】：刚刚上语文课，红红表扬你了。
【夏明光】：她夸你语文作文有进步。
元恪知道他在忽悠她，她作文确实进步了，但进步了两分还不足以到王爱红表扬的程度。
她越过讲台，朝夏明光笑了笑。
【元硌】：小明老师，你能不能帮我呀。
【元硌】：我要是语文能考到115分，根据我哥哥的分析，我说不定能和你去一个学校。
元恪这几天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残疾证明。
原件被交到教育局去了。
马上就要高考体检了，残疾证明还用得到。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元恪总觉得很烦躁，想起体检，想起残疾证明，那种烦躁的感觉更强烈了。
体检当天，郑凛还特开心地帮夏明光回忆了一下曾经被扎了八针的经历，最后还幸灾乐祸地安慰了一句：“你放心，明哥！高考体检跟学校体检不一样，请的都是正经护士。”
夏明光眼皮跳了跳。
元恪跟在程鸢身后，测听力的时候，她把元月给她准备的复印件拿出来了。
负责测听力的大夫看了一眼复印件，在元恪的体检表上写了一行字，然后喊了句“下一个”。
最后一项是抽血。
夏明光悄咪咪地站在元恪身后，瞄她的体检表。
郑凛瞧见了，怪叫了一声。“卧槽，明哥，你偷瞄我们老大三围！要点脸！”
然后被夏明光拍了一巴掌。
郑凛觉得是他做贼心虚。
做贼的夏明光，也确实心虚。
三围一个数也没瞄到，他倒是瞄到了一行字——
左耳听力完全丧失，右耳听力几乎为零。
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她的右耳，还是有很微弱的听力的。
对于自己的这个发现，夏明光感觉精神一震。
体检结束，元恪把残疾证明的复印件叠好，夹在书包里，然后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该干嘛干嘛。
……
中午吃饭前，吴怡给了元恪一张明信片。
这个时代已经没什么人写信或者寄明信片了，这样有古意的交流方式几乎绝迹。也就中学生想往文艺青年的目标靠拢，偶尔想起来朋友之间相互写张明信片什么的。每个班负责收信的是语文课代表，临近高考，吴怡也没收到十四班谁的信。这张明信片是今天早晨传达室的保安大爷给她的。
元恪正奇怪，谁会给她写这个，结果入眼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吧，所有人的生命都很宝贵，所以我决定离开这里，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明信片书写内容有限，陶荻没写几句话，大意就是，她已经走了。
陶荻在明信片的右下角画了一个小兔子。
她说，这是当年在幼儿福利院，欠一个叫王星野的小朋友的一只兔子。
最后，她说，高考顺利。
看完以后，元恪咬了咬下唇。
她打开了微信界面。
【元硌】：夏明光，咱们能不能去个没人的地方。
【元硌】：你能不能让我抱抱……或者你抱抱我也行。
车棚里，两人保持着那天在雪地里的姿势。
元恪最近很烦躁，不仅是因为中午收到了那张明信片。最近的好多事都让她觉得很烦，那张明信片只是她情绪的导火索。
夏明光略弯着腰，一手轻轻拍元恪的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她发的消息。
元恪两条手臂都搂在夏明光脖子上，双手在他背后没闲着，在手机上输入。
【元硌】：陶老师走了。
【元硌】：我今天才知道。
【元硌】：我明明过年的时候还去看过她。
夏明光感觉元恪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一抽一抽的。两人的耳朵蹭在一起，随着元恪的抽泣，她的耳朵跟着也微微地颤动起来。
夏明光略直了直腰，元恪一边抽泣，一边把双臂从他脖子上撤下来。
夏明光抬手擦了擦元恪的脸，拇指抚过她的眼下。
元恪越哭越凶了。
夏明光把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胸膛上。
元恪鼻尖触在他衣服上，眼睛贴在他胸口那个位置。
她感受到夏明光在一下一下地摸她的后脑勺。
元恪哭了一阵，调整了调整呼吸，最后安静地把脸埋在夏明光胸前。
夏明光一手摸元恪的头，一手在手机上输入。
【夏明光】：你以前说，她教你说话。
【夏明光】：没事，高考之后，我也教你。
元恪感觉到手机震了震，她偏了偏头，把耳朵贴在夏明光身上，把脸露出来看手机。
【元硌】：太难了，我以前就没学会。
【元硌】：（暴风哭泣.jpg）
夏明光左手偏了偏，摸到了元恪的右耳。右手给她回复——
【夏明光】：没关系。我想想办法。
元恪没再回复，她又把头偏回去了，整张脸埋在夏明光胸前。
她听不见他的心跳声，但她鼻尖拱在他胸前，能感受到里面一跳一跳的。
她在触觉方面很敏感。
接着，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右耳热热的，还有点湿湿的。
元恪怕痒，她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而后反应过来，夏明光在亲她的右耳。
刚刚她被吓了一跳，现在她报复式地将双臂挪到了他的腰上。
夏明光忽然感觉到，一双凉凉的小手，钻进他的衣服里，贴在了他的后腰上。
他的反应也是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元恪低低地笑出来，她刚刚哭过，笑声里带着点鼻音。
她只摸了一下就退出来了，点到即止。
夏明光给她发了条消息过来。
【夏明光】：媳妇儿，我相信你将来会很好的。
【夏明光】：但在那之前，你可能会走一段很难的路。
【夏明光】：不过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走。
元恪看着那几句话，抬头看了看夏明光。
夏明光伸手，手指轻轻地在她眼尾抿了抿，刮掉了残余的泪花。
“媳妇儿。”
夏明光语速很慢，让元恪看清他的口型。
第一个字牙齿碰在一起，第二个字咬唇，元恪看懂了这个口型。
媳妇儿呀。
元恪吸了吸鼻子，脸贴着夏明光身上蹭了蹭。
夏明光又侧头亲了亲她的右耳。
他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说：“我超爱我媳妇儿的。”
进入五月以后，元恪老老实实地看了几本夏老爷子的书。
理综和数学她写完作业后没有再多做别的题，剩下的时间除了学英语，都在看书。
郑凛表示羡慕。“我哭了，我实名嫉妒老大在我们刷题刷秃头的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看闲书！”
二模考试以后，王爱红感觉班里的紧张度松散了不少，她又开始操心了。
操心的具体表现为，她挪了一张空课桌到教室后面，从办公室把东西搬过来，同学们上课，她就坐在后面批作业、批卷子。一天到晚就像长在教室里了一样。
当然，没持续几天，数学老师有次上课的时候突然来了句：“王老师，我笑点很低的，你坐在教室后面，我上课的时候老忍不住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哈哈哈哈哈。”
王爱红：“……”
被嫌弃以后的王爱红收拾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办公室。
临走前还交代了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下课后把这张空桌子挪回去。
王爱红走了以后，全班松了口气，对数学老师高呼万岁。
但王爱红依然焦虑。
比十四班的任何一个同学都要焦虑。
王爱红也想不明白，是不是临近高考，她老毛病又犯了。总之，每次带高三，一到五月，她就会变成这样。
轮到语文课，王爱红皱着眉头进了教室。
在讲台上站定之后，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了夏明光和元恪身上。
嗯，学生听话，家长配合，她真的一点都不操心……
个鬼呀！
王爱红清了清嗓子。“同学们，说个事啊。”
“咱们年级有同学反映，自行车丢了。所以最后学校决定，在车棚里装监控。不要以为学校里就很安全，车子可以不锁。以后你们都注意锁车。好了，我们上课。”
她把“监控”二字咬得很重。
郑凛很好奇地把脑袋向汤鸿信那边凑了凑。“喂，我怎么没听说有人丢车子？也没听说学校要在车棚装监控呀！就咱们学校这个穷逼样，哪有那个闲钱！”
汤鸿信也很懵。他耸了耸肩：“我也没听说。鬼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当年早恋·现在没脸管学生·但不管会炒鸡焦虑·老师：别的不说了，我真的很想改名字啊！但是名字这种事情是自己选择不了的啊！我的学生都说我的名字听起来像个老处女！我哭了！
一直活在传说中·据说很帅·某老师的老公：谁说你老的？！【严肃脸】
一直活在传说中·据说很帅·某老师的老公：还有......你是怎么做到还是处女的......【羞涩脸】
某当年早恋·现在没脸管学生·但不管会炒鸡焦虑·老师：我屮艸芔茻，我怎么这么倒霉！不光名字需要换，学生需要换，现在老公也需要换！
——小剧场灵感来自于【荔枝】宝贝的留言，感谢。哈哈哈哈那个又老又土的老处女笑死我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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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分贝
元恪老老实实地看了几本夏老爷子的书以后，反倒觉得对自己的语文成绩没那么焦虑了。
后来据郑凛和汤鸿信几个人透露, 他们写在借阅记录上的书都是正经书, 那些不正经的书悄咪咪借走是不会写的。
元恪开始好奇，夏老爷子的书架上，到底有什么不正经的书。
结果还真被她找出几本。
元恪站在书架前翻了翻, 那几本书没有书名, 内容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 都是活生生的那种描写, 妥妥的非法出版物。
夏明光瞅见元恪正在翻那种书，只能为夏老爷子辩白一句——
【夏明光】：我爷爷什么书都看的。高大上的书也看，这种书……也看。
夏老爷子其实很宝贝他的非法出版物，因为很难搞到。
元恪翻了几页，把那几本书放回书架上。
倒是挺想看的……但是现在，应该收敛收敛……
最后她的手很不情愿地绕到一本散文集上。
做人毕竟要矜持。
快高考的人更要矜持。
……
下午元恪在微博上刷出一条几何官宣要重拾旧坑的微博。
大意是说，他弃了他老婆最喜欢的坑，导致他老婆经常带着孩子回娘家, 所以他最后下定决心, 要正式开始填这个坑了。
元恪愣了愣。
她跟评论区那些粉丝的反应差不多——卧槽，为什么这个大大是个男的？还有老婆孩子？
鉴于这个作者的写作风格比较独特, 写人性写得特别细腻，所以大家盲猜这个作者是个女的。
元恪跟他们一样，第一次知道自己偶像的真实性别，还挺惊讶的。
【元硌】：呜呜呜我喜欢的大大居然是男的。
【元硌】：关键是人家连老婆孩子都有了。
夏明光：“……”
听这说法她还是个女友粉咋地？
夏明光有个发自内心的疑问：何让那个怕老婆的男人，写的书有那么好看吗……
他正纠结着, 要不要把何让的马甲扒下来，让元恪瞅瞅他就是那个超怕金染的怂货，元恪那边又发来几条消息。
【元硌】：其实你之前给我的《边缘人》，我翻开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你模仿的签名了。
【元硌】：但我善良，我不说。
【元硌】：（看戏.jpg）
【夏明光】：（吐血三升.jpg）
元恪从讲台后露出一双眼，盯着夏明光，看他的反应。
【元硌】：小明老师，你不混书粉圈，可能搞不清什么是签名什么是特签吧。
【元硌】：特签不止有一个签名哦。
【元硌】：还有还有，你模仿的那个签名，“何”的那道横，没有上挑的勾。所以我就知道那是你模仿的。
【元硌】：（看戏三连.jpg）
夏明光：“……”
元恪整张脸从讲台后面露出来。她站起来，胳膊肘撑在讲桌上，低头编辑信息。
【元硌】：没关系呀，因为那是你费了老大劲模仿的，所以它在我心里比特签还珍贵呀。
【元硌】：小明老师，我夸你之前先讽刺你一下，这是你教的欲扬先抑手法。
【元硌】：（坐等被夸.jpg）
夏明光侧头，隔着一个讲台的距离，朝她笑了笑。
【夏明光】：我媳妇儿特聪明。
夏老爷子的记忆跟鱼差不多，王爱红上次跟他说的那事，他回了一句“我家小明不算早恋”之后，就给忘到脑后了。
刚刚他才想起来。
他揣摩了一阵，觉得夏明光这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问题就在于，他别影响人家小姑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夏老爷子认为，身为一个爷爷，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的孙子。
于是这一晚吃完饭，他走进夏明光的房间，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了些心里话，大意是，爷爷可以不管你那方面的事，但是你不能影响人家小姑娘。
夏明光盯着夏老爷子，片刻后开口：“爷爷。”
“我明天就高考了，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晚了……”
夏老爷子愣了。
他愣了很久以后，难以置信地来了句：“什么！你明天就要高考了！”
夏明光：“……”
夏老爷子愣完以后，焦虑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他觉得刚刚的那顿晚饭吃得不够有仪式感，现在贼鸡儿后悔。
纠结完高考前该有的仪式感之后，夏老爷子赶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以前高考都是七月考，你们这一代人改到六月了……能怪我吗……”
“嗯，不怪你。”夏明光淡淡地回了一句。
夏老爷子继续顺着自己给自己找的台阶下。“唉不就是高考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随便考考就行，考成啥样爷爷都不嫌弃你的。”
夏明光：“……”
“你快睡觉吧，不管你考成啥样，爷爷都等你回家吃饭哈哈哈哈。”夏老爷子差不多下到台阶底了，准备开溜。
夏明光瞥了瞥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八点。
睡个毛线。
他淡淡地“嗯”了一句。
“爷爷。”
因为记错孙子高考时间觉得太丢脸正准备掩门溜走的夏老爷子突然被叫住，心虚地看了一眼夏明光。“放平心态，小明。哈哈哈哈哈……别紧张。”
“爷爷。”
“不管考成啥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正在打哈哈的夏老爷子又愣了一下。
最后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换上了笑嘻嘻很不正经的表情。“你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小明。”
……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元恪心情保持得不错。
第二天就是高考，她琢磨着睡前干点正事，再看看夏明光给她的那大半本宝贝。
答题模板翻过一遍后，元恪坐在书桌前晃小熊维.尼的铁罐子。
她打开盖子，凑过去闻了闻。
有股中药味。
上次夏明光给她的那个勉强算是香包的东西在里面放了挺久的。
元恪伸手进去抓了一个纸团出来。
——在天愿做比翼鸟。
她在本子上写：在地愿为连理枝。
元恪又把手伸进罐子里。
突然手机震了震。
元恪愣了一下，点了接通的绿色键。
夏明光给她打了一通视频通话。
接通以后，元恪把手机立起来，屏幕横过来。
屏幕里，两人看着对方，很安静，最后觉得太傻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元恪把刚刚那张纸条抓过来，在镜头前展开。
——在天愿作比翼鸟。
又把自己刚刚写字的本子立起来。
——在地愿为连理枝。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夏明光。
夏明光指了指元恪，然后两个食指交叉碰在一起——
你很……
他脑子有点卡壳，怎么也想不起来“厉害”或者“棒”怎么表示。
最后他干脆用正常人手势交流的习惯，比了一下大拇指。
两人在视频通话中，没有言语交流，也没怎么有手势交流，基本上十多分钟的通话时间里都在向对方傻笑。
傻笑到最后，元恪双手合十，在脸侧比划了一下。
夏明光也学着她的样子比划了一下。
晚安。
这天晚上元月失眠了。
他一会向左翻，一会向右翻，甚至坐起来好几次。
王贞被他翻弄得也跟着坐起来。
“你干嘛？”她打了个哈欠。
“不行不行，我太紧张了……我紧张得快吐了。”
王贞听了他夸张的描述，觉得有点无语。“喂，你好好睡觉行不行，你这样会传染元恪的。”
元月只能乖乖躺下，努力入睡。
躺了不到五分钟，又从床上弹起来。
“你又咋了？”
王贞已经数不清这是元月今晚第几次不老实睡觉偏要坐起来了……
她耐着性子也跟着坐起来。“你高考的时候也这么紧张吗？”
“不紧张啊。我为什么要紧张？”
“那不就结了！”
“那哪能一样啊！明天第一门考语文！不行我太紧张了！为什么第一门要考她不擅长的科目啊！”
王贞按亮床头柜上的座钟看了一眼，得了，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从晚上十点多躺上床，将近三个小时……元月已经快折腾三个小时了……
她克制住想直接把元月打晕的冲动，耐着性子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觉得元恪最近的心态很好啊，你在这里犯什么万年愁？”
元月依然紧张，边紧张边忏悔。“怎么办，我觉得我这些年太垃圾了，我没有把她教育好……”
王贞已经困得不行了。
她强行让元月老老实实地躺下。
“不好好睡觉天亮就离婚！”
元月原本还在念叨着“紧张太紧张了”，王贞这句话一出口，他瞬间安静如鸡。
最后他翻了个身委屈巴巴地抱住王贞。“我睡……马上睡……”
……
但事实上，元月还是一晚上没睡着。
天亮以后，他顶着黑眼圈，每隔五分钟就要确认一下元恪的准考证、身份证、2B铅笔什么的。
准备出发去考场前，元月第N次检查元恪东西带齐了没。
被王贞发现，抬脚在他膝盖弯上顶了一下。并伴随眼神警告。
目送元恪进考区以后，元月的紧张程度绷到了极致。
之后他被王贞强行拉走。
“我先说好了，这两天，你一句屁话都不准说，什么都不许问，只管带她去吃好吃的就行了！”
王贞瞥见他脸上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你脸上的表情还能再难看点吗？你给我控制好了听见没有！”
元月一边紧张一边点头。
最后紧张到结巴着说了句：“我我我相信，我不不不是最紧张的家长……”
像元恪这样情况特殊的考生，会单独安排在一个考区。
元恪进考场之前有点担心整个考场只有她一个考生。
高考的每个考场都是两个监考老师，到时候两个老师盯着她一个，那就太尴尬了吧。
等她进考场的时候，监考老师对照考生信息看她的证件。元恪瞄到了这个考场里有两张桌子。
不是她一个人的考场。
她松了口气。
她目光瞄向监考老师手里的考生信息。
另一个考生叫韩樱，还没到。
元恪心里更加平衡了，原来真的有跟她相同情况的人，选择了普通高中，会来参加普通高考。
第一场语文考试结束。
元恪走到考区门口的时候，看见韩樱跑向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她的父母。
她看见韩樱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笑得特别开心。
她甚至还留意了，那对中年夫妇是用语言交流的，但是和女儿交流会用手语。
元恪心里想，看来她的父母是正常人。
元恪边走神，边继续走。
又走了没几米，就撞见了一直在等她的元月和王贞。
她走上前去，学着韩樱，左手牵住元月，右手牵住王贞。
她觉得元月的手抖得厉害。
下午考数学，是元恪擅长的。
晚上元恪向夏明光汇报，自己考场里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她不是一个人用一个考场，所以超开心。
第二天下午英语考试结束以后，元恪从考区走出来只看到了王贞。
元月公司有事。他原本说什么也要来接元恪，就算请假也要来，最后被王贞一句话呛回去了。他还在紧张的状态中不能自拔，王贞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王贞说：你别来了，你脸上的表情会让元恪有她考砸了的错觉。
十四班高考前一个月就商量好了，六月八号晚上，要请各科老师吃饭。
王贞把元恪送到指定地点，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红彤彤的毛爷爷给她当份子钱。
元恪谢过王贞，开开心心地蹦下车。
走到酒店大厅，隔着十几米，元恪瞧见夏明光和郑凛走在前面。
她原本想悄无声息地凑过去吓吓他，但她刚迈了没几步，夏明光就像有第六感一样回过头来。
郑凛一看元恪出现，再看看夏明光，突然有了程鸢一般的情商，一句话都没多说以最快的速度遁了。
元恪想吓唬夏明光的计划泡汤了。
郑凛溜了以后，元恪左瞅瞅，右瞅瞅，没发现认识的老师和同学，周围都是迎宾的酒店工作人员。
那就没关系了吧。
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元恪边笑边飞快地朝夏明光跑过去。
夏明光很配合地做了个张开双臂的动作。
元恪撞进他怀里的时候，夏明光被力道冲得往后退了一步。稳住身形之后，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他们可是差不多两天没见面了。
够长的了。
夏明光把元恪抱得双脚离地的时候，王爱红正从旋转门进来。
她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和夏明光对视上了。
一秒钟后，王爱红顶着黑眼圈翻着白眼从他们身侧经过。“切，不用躲了，我早就知道了。”
夏明光把元恪放下，一脸天真无邪地对王爱红说了句：“老师，我们没想躲呀。”
高考结束了，氛围突然变轻松。
相应地，师生关系也结束了，大家开始说话没大没小了。
席间，几个女生嚷嚷着要看王爱红老公的照片。
王爱红被吵得没办法，从手机里找了几张给她们看。
“卧槽！”
“土拨鼠尖叫！”
“擦，老师的老公长得帅，女鹅也捎带着长得漂亮，我柠檬了！”
吴怡敬王爱红酒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说了句：“老师，你将来如果再生个儿子，记得让我当儿媳妇！哈哈哈哈哈！”
王爱红笑着说了句：“好了，你可以滚了。”
元恪坐在郑凛和夏明光中间，安静地吃着东西，突然李斌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元恪礼貌性地举起雪碧要敬李斌。
李斌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不是这个意思。
他问王爱红借笔和纸，王爱红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和一截纸递给他。
李斌谢过。
夏明光看李斌好像有事跟元恪讲，主动让了个位。
李斌坐下，开始在纸上写字。
他告诉元恪，她这种情况，医学院是不会收的。但是化学专业和药学专业没有聋哑的限制，会收她这样的学生，她可以考虑一下这两个专业。
元恪谢过了李斌，把那张纸叠好夹在了手机壳里。
夏明光重新坐回来的时候，在桌布的掩护下，抓住了元恪的手。
临散场，不知道谁说了几句伤感的话，王爱红开始哭，哭着哭着又开始笑。
最后一群人围在酒店大厅又哭又笑。
元月下班了，车停在酒店门口。
元恪临上车前，又回头看了夏明光一眼。直到夏明光向她挥挥手，她才磨磨蹭蹭地钻进去。
一上车，元月恭喜她高考结束，顺便还从副驾驶拿了件东西给她。
元恪一直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相机。
现在她高考结束了，元月给她买了台入门级的单反。
单反一到手，元恪在车上就开始摆弄。
回家又摆弄了大半宿。
第二天她打着哈欠，背着相机，在家庭群里扔下一句“我去找曼曼玩”，就出门了。
当然，她没去找常舒曼。
她敲响了夏老爷子家的门，是夏老爷子开的门。
一见元恪，夏老爷子笑眯眯地让她进来。
看着元恪钻进了夏明光的房间，夏老爷子“呵”了一声。
元恪一进门，夏明光把空调关了。
他俯身捏了捏她的膝盖。
元恪抖了抖腿，示意没事。
她按着夏明光的肩膀，让他坐在床上。随后瞄了瞄，又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着的玻璃杯。
元恪的意思是，他坐在那里安静地喝水就行了，她要给他照相。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元恪不是跑过去抬夏明光的下巴，就是示意他喝水别喝得太规矩要故意洒出来一点。
夏明光听话地任由她摆弄。期间还去客厅里把水壶搬进来了，夏老爷子给他行了个注目礼。
照相元恪是外行，只是凭感觉瞎指挥。
她瞎指挥着夏明光喝了不知道多少杯水以后，终于摆弄出了几张她自己满意的照片。
元恪示意要用夏明光的电脑把照片导出来。
夏明光点头表示同意。
他喝太多水了，现在实在憋不住了，想去趟卫生间。
元恪抱着相机，满意地看着刚刚照的照片。
照片是从侧面照的，在她的瞎指挥下，照片里的夏明光半仰着头，唇角有水痕，喉结……元恪又想到了性感这个形容词……
解决完个人问题，夏明光被懒在沙发上的夏老爷子支使着从架子上给他拿电视遥控器过去。
夏明光把遥控器递给夏老爷子，顺便低头回了一条郑凛约他出去玩的消息。
【夏明光】：不去。
【夏明光】：我要陪着媳妇儿玩。
然后他发现，他被踢出群了。
夏明光：“……”
关掉对话框，夏明光刷出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刚刚元恪给他凹造型照的相。
我日常被这只男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
[图片.jpg]
2分钟前
夏明光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条仅对他可见的朋友圈了。
以前仅对他可见的朋友圈都是吐槽“小明老师好凶”之类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画风逐渐跑偏，她开始在朋友圈表扬他，偶尔有吐槽，也是那类甜兮兮的吐槽。
但是……男狐狸精是个什么玩意儿……
夏明光在评论区留了句：这只狐狸精，是你男人。
然后给元恪点了个赞。
作者有话要说： 夏·男狐狸精·小明：好了好了，高考结束了，媳妇儿，我们公开吧！看我！(＾－＾)V
元月：嗯？？我为什么在我的白菜地里闻到了猪的味道？我怕怕的！
【高亮】宝贝们跟你们商量个事呗（对手指.jpg）
周六上午我要期中考试o(╥﹏╥)o考高数！
所以明天的更新推迟到晚上九点！
明晚九点我们再见！
宝贝们保佑我，我被高数吓跪了呜呜呜......
红包老规矩鸭！=3=
☆、50分贝
元恪数不清这是她今天啃的第几根玉米了，夏老爷子早晨煮的玉米被她吃了一大半。
她把光秃秃的玉米芯扔进垃圾桶, 用没有沾到玉米汁水的小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
【元硌】：我才发现！我怎么吃了这么多玉米？
【元硌】：我大概是赫鲁晓夫转世吧。
夏明光随手抽了两张纸巾给她擦手。
他想了半天才想起赫鲁晓夫是谁。
好像就是历史课本上那个拿着玉米有点傻兮兮的前苏联某一届领导人吧。
赫鲁晓夫转世……
为什么她的表达总是这么奇怪……
夏明光盯着元恪那个奇怪的表达, 最后低低地笑出声。
元恪撅了噘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夏明光笑完元恪的表达方式后，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
今天是周六，过会到了九点, 又要来一群女大学生陪夏老爷子玩。
他拉着元恪, 边朝房间里走, 边跟夏老爷子说了声：“爷爷, 我们进屋了，你一会好好玩。”
夏老爷子听着夏明光的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探头瞅了瞅，最后“嘁”了一声。
高考结束第五天。这几天元恪每天早晨都会在家庭群里扔下一句“我去找曼曼玩啦”，实际上她每次都会跑到夏老爷子家。
前三天元恪一直很新鲜她的相机，不停地摆弄夏明光照相。这两天新鲜劲儿过去了，夏明光稍微松了口气。
现在变成他陪她看剧了。
昨天看了大半天剧，元恪今天想换电影看。
结果她发现她想看的那部电影需要开通APP的会员才能看。
夏明光摆摆手, 示意没关系。
他用自己的手机登上了周宁生的会员号。
反正周宁生的会员, 他们四个经常不要脸地蹭着用……
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元恪脑袋歪在夏明光肩膀上, 开始看电影。
差不多到了九点，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传进来。
手机屏幕上的男女主人公出现了么么哒的镜头，元恪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夏明光侧了侧头。
等屏幕上的接吻镜头结束了，元恪才发觉到夏明光此刻的目光不在屏幕上，她也侧头看了他一眼。
夏明光凑过去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元恪笑着往后缩了缩，拍了他一巴掌示意他好好看电影。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屏幕上再次出现了男女主人公接吻的镜头。
夏明光很同步地凑过去，又一次亲元恪。
元恪无奈地笑了笑，这次没再躲。
两个人原本好端端地坐着，后来慢慢慢慢地，不知怎么地就变成在床上抱着滚成一团了。
夏明光的手机在这个过程中被忽视了，“啪嗒”一声从床上掉到地板上，电影的英文还在外放。
夏明光暂时懒得管手机的事。
此刻元恪的舌尖正抵在他嘴唇上，他脑子一片空白。
元恪第一次亲夏明光的时候，他在睡觉，那个时候她偷偷地把舌尖抵在他嘴唇上过。
但貌似他们这么多次的么么哒，都是很单纯地嘴唇和嘴唇碰在一起。
夏明光也试探性地探了个舌尖出来。
两个人舌尖触在一起的刹那，元恪觉得自己脸很烫。
越吻越深……元恪感觉自己的心率飚得出奇高，连手指尖都开始发麻发僵。
说笑声从门外传来。
笑闹声里，夏明光依稀听见一句“爷爷，小明呢”。
然后夏老爷子貌似回了一句：“不在家，鬼知道去哪里了。哈哈哈哈我们不管他。”
嗯……
夏明光离开元恪嘴唇的时候发现她眼睛闭得紧紧的，露出的一截耳朵红彤彤的。
他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耳朵，果然很热。
夏明光又侧头亲了亲元恪发红的耳垂。
元恪觉得痒，紧闭着眼缩了一下脖子。
激烈的亲吻结束以后，两个人平躺在床上。
元恪望着天花板，微微有点失神。
刚刚……她明明记得在看电影啊……怎么现在……
夏明光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地板上躺着，他探了半个身子出去，捡起手机。
元恪侧头瞄了他一眼，而后背转过身去，把脸埋在了臂弯里。
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元恪觉得自己心率正常多了，又恢复成了平躺的姿势。
夏明光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一只手。
【元硌】：我刚刚瞄见，你的手机屏幕碎了……
【元硌】：我们……
夏明光指尖触在屏幕右下角钢化膜碎了的地方，手感上其实没有很大的区别。
【夏明光】：没什么大不了的，钢化膜碎了一块而已。
【元硌】：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元硌】：接着看电影吧。
【元硌】：（萌混过关.jpg）
她发完表情包，从床上坐起来，视线瞥到一边。
夏明光也跟着坐起来。
【夏明光】：我明天带你去看电影吧。
【夏明光】：你是不是从来没去过电影院？
周日。
夏明光和元恪约好了在电影院门口见。
夏文柏给他发了条消息，夏明光边走边点开看。
【爸爸】：手机。
【爸爸】：[图片.jpg]
夏明光之前一直强烈要求给夏老爷子换智能手机，但夏老爷子一直把他的话当耳边风，懒得换。这次夏老爷子不接受也得接受，因为夏明光拉到了自己爸妈的支持。
夏明光点开大图，看了看爸爸给爷爷买的手机，华为最新款。
看完手机以后，夏明光交代了几句关于元恪的事——
【夏明光】：爸，跟你说个事。
【夏明光】：我……有对象了。
【夏明光】：你和我妈今天中午就能见着了。
夏文柏那边静了一会，然后——
【爸爸】：（小明问号脸.jpg）
【夏明光】：卧槽，这是哪个傻逼分享给你的表情包？！
夏明光没再和夏文柏多说什么，差不多到约定时间了，他问了元恪一句“到了吗”。
元恪回了个“还没”。
其实元恪五分钟前就到了，她见夏明光还没到，突发奇想地偷偷躲起来。
夏明光到了以后，给她发了句“到了”。
又补充了一句——
【夏明光】：时间还早，你不用着急。
元恪从门口的角落里绕出来，偷偷从背后扑向夏明光。
她从背后来了个熊抱，夏明光被吓了一跳。
元恪这次终于得逞，一边抱着夏明光的腰，一边嘿嘿地坏笑出声。
夏明光拉住她的手腕，转过身来，无奈地笑了笑。
他弯了弯身，把她抱起来。
元恪伏在夏明光肩膀上，拍了一下他的背。
【元硌】：别，把我放下来，周围这么多人呢。
结果夏明光更高调地抱着她转了个圈。
转了一圈以后，才把她放下来。
【夏明光】：哪里有人？这里不就只有咱们两个嘛！
元恪：“……”
今天周末电影院人很多，这周围不全都是人嘛！都在看他们……他是故意装瞎吗？
夏明光取完票，领着元恪到了检票口。
元恪之前因为自身情况，从来没专门花钱到影院里看过电影。
这是她第一次来电影院，有点激动。
坐下以后，元恪开始摆弄手里的3D眼镜。
夏明光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纸袋子，元恪原本还在好奇里面装着啥。
此刻夏明光从纸袋子里抽出一张叠成几叠的薄毯子，抖了抖，盖在了元恪腿上。
元恪愣了一下，而后明白过来，影厅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他还惦记着她的左膝盖。
元恪听话地把毯子往上拽了拽，从毯子下面伸出一只手，主动抓住了夏明光的手。
整场电影，元恪沉浸在夏明光对她很照顾的感动中配合着电影剧情，眼眶有点湿地盯着荧屏。
她一直抓着夏明光的手。
结果电影结束以后，夏明光来了句——
【夏明光】：哦，我错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夏明光】：今天是星期天，我爸妈会去我爷爷家。
【夏明光】：他们想见见你。
元恪盯着那几句话看了很长时间。
然后——
【元硌】：你为什么不早说！
【元硌】：（我自闭了.jpg）
其实，和夏明光父母见面，远比元恪想象地要轻松。
饭桌上，夏明光一边默默吃饭，一边看着元恪跟夏文柏和梁宵打手势。
三个人时不时地哈哈大笑。
夏老爷子看着他们，也跟着笑。
一直被无视的夏明光问了夏老爷子一句：“爷爷，你能看懂啊？”
夏老爷子回了句：“能啊。为什么不能，哈哈哈你妈在给元恪讲你小时候的破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夏明光：“……”
“你看不懂不是活该吗？我之前不就说了让你学，你偏不学，哼！”
夏明光也知道自己现有的手语水平还不足以和他们流畅地交流，被无视良久之后，他选择继续低头吃饭。
过了一会，梁宵从包里掏出两张票给元恪。
她请元恪去她所在的艺术团看演出。
夏明光看着元恪接过那两张票，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对梁宵比划“谢谢”。
终于有个他能看懂的手势了。
饭后元恪又在夏明光房间里窝了一下午，把昨天没看完的电影看完了。
差不多五点的时候她往家走。
下了公交车，进小区之前，元恪拐入了小区门口的同仁堂。
她最近看见微博上有人种草，说同仁堂药妆系列的唇膜特别好用，强烈推荐。
元恪蹲在唇膜的架子前，挑了一盒唇膜准备去结账。
而后她想了想，又折回来多拿了一盒。
嗯……她最近需要贿赂贿赂王贞。
……
关于元恪的教育，这个话题，80%都是元月和王贞在床上聊的。
别的夫妻床笫之间聊情.趣，元月和王贞聊元恪的教育问题。
王贞觉得，挺独特的。
离查成绩的日子越来越近，元月又开始紧张了。
完事以后，两人躺在床上，懒得动弹。
元月又开始犯万年愁。
王贞突然想到，前几天元恪给了她一盒唇膜，脸上很明显地写着“嫂子我在贿赂你”，然后告诉了她一个小秘密——她正在谈恋爱，还问她要不要跟元月讲。
元恪觉得她哥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但问题在于，她现在谈恋爱的对象，就是之前把她哥踹了的那个……
王贞收下了她的贿赂，明白了元恪的意思。最后她跟她说，等你哥心情好的时候说就行，你哥没那么可怕。
元恪问她，那我哥什么时候算是心情好呢？
王贞的回答是——这几天不行。
就像现在，元月又开始紧张了。
现在他知道估计会爆炸吧……
听着元月的唠叨，王贞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也被传染得神经过敏了。
但她对元恪一向有信心，没有元月那么多顾虑。
元月唠叨完查成绩、选专业的事，突然话题一转：“欸？我怎么记得，常舒曼是上高二呀？”
王贞“嗯”了一声。“是上高二。”
元月眉头皱了皱：“我没记错的话，高二应该还没放假吧。不是到七月才放假吗……”
“那元恪最近为啥天天说去找她玩？一大早出门傍黑天才回来……她不是还没放假吗？”
王贞这才意识到元月似乎察觉了什么，她赶快转移话题地拍了拍他：“别叨叨了，抱我去洗澡……”
“别别别！你先别进元经理的办公室！他正自闭呢！”
一个准备去汇报工作进度的小员工被同事拉住。
“啊？自闭？啥时候的事？”
“从下午三点就开始自闭了。好像听说……今天下午，高考成绩要出了，他妹妹今年高考。”
“哦，那我晚点再进去。”
元月确实从下午三点多就开始进入放空状态了。
坐在办公桌前，什么也干不下去。
紧张，到最后放空。
下午四点半，他手抖着抓起办公室的座机，拨通了成绩查询热线。
第一遍没通，元月手心有点冒汗。
第二遍通了。
电话里的机械女声慢悠悠地念着考生信息，元月的手紧张地握成拳。
“语文：117分。”
元月的心剧烈地跳了两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元恪语文考得最高的一次。
“数学：147分。”
“理综：269分。”
念到英语的时候，元月的刚刚松开的手又紧张地握起来。
“英语：118分。”
……
“卧槽！快去抢红包呀！元经理在群里发红包了！”
“哇，快抢！大红包！”
“啊啊啊等等我！我手机找不到了！有多大？！”
“651块钱！”
元月下班的时候扔给同事们一句“我明天请你们吃饭”，然后乐颠颠地以最快地速度回家了。
他乐颠颠地进了家门，元恪支支吾吾地凑上前来。
王贞在一边悄悄地打开了手机录像。
下午出成绩以后，王贞告诉元恪——你快趁现在跟你哥哥说吧，他现在心情超好。
王贞还说，要把元月知道元恪谈恋爱时的表情变化录下来。
此刻元恪心虚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举着手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贞。
她咬了咬嘴唇，然后示意元月看手机。
【小元子】：哥哥……
【小元子】：跟你说件事。
【小元子】：我谈恋爱了。
【小元子】：我男朋友就是上次当街关爱你的那个……
【小元子】：看在他对我超好的份上，你原谅他那一次吧。
【小元子】：（看我真诚的眼神.jpg）
……
夏明光下午查成绩查得很平静。
正常发挥。
但现在他收到了两条让他很不平静的消息。
【元硌】：我哥明天请你来我们家吃饭。
【元硌】：我哥还问你想吃什么。
夏明光盯着“我哥”两个字确认了好久。
最后回了一张表情包。
【夏明光】：（我自闭了.jpg）
作者有话要说： 元月：我屮艸芔茻！我已经在磨刀了！磨刀准备杀猪！凸(艹皿艹 )你以为我养白菜很容易吗！
夏·刚公开就自闭·小明：关于当时踹了我大舅子那件事，作为当事人......我真的非常地后悔......我已经能预见到自己明天的下场了......
元·拼命安慰·恪：别紧张！我哥超温油的！小明老师加油鸭！
考试终于结束了呜呜呜
谢谢大家给我的考试加油
今天来晚了
明天更新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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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君子执酒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1分贝
元恪刚说完明天让夏明光去她家吃饭，然后立马改口。
【元硌】：哦, 我哥刚刚又说, 明天不行，他和我嫂子还要上班。
【元硌】：后天吧。后天是周末。
夏明光眼皮跳了跳。得了，死刑, 缓期一天执行。
【元硌】：你别害怕, 我哥超级温油的！
【元硌】：虎摸虎摸！
……
周六上午, 元月在厨房切白菜, 落刀很用力。
王贞在冰箱里找肉，回头看了元月一眼。“你这是用了杀猪的劲儿吗？”
“我就是在杀猪！”元月又重重地切了一刀。
王贞从冰箱里拎出了一块里脊肉，放在案板上化冻。
她提醒的话先撂在前面：“我可先说好了，甭管怎么样，你别一上来对人家黑着张脸。虽然小伙子以前……嗯……关照过你。”
元月一听“关照”这个说法就来气。
王贞赶紧笑着摆摆手：“反正我的意思你懂吧，就是像我一样和蔼一些。”
元恪跟夏明光转告了元月的意思：什么也不用带，空着手来吃饭就行。
夏明光临出门前腿有点抖，他原本想领着夏老爷子当挡箭牌, 结果夏老爷子摆出一副很有智慧的样子说：“人家这次又没邀请我。再说了, 你上次踹人那事还没彻底解决呢，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尴尬。起开起开, 别挡着我看电视。”
得了，他马上就要上死刑刑场了，他亲爷爷还是觉得看电视比较重要。
夏明光忽然想起一个词——鸿门宴。
尤其是元恪家的门一开，元月活生生地杵在他面前的时候，那种来赴鸿门宴的感觉更强烈了。
夏明光心里正在不停地“卧槽我死了”, 但表面上强装着一副云淡风轻。
一进门，他就和元月对视上了。两人长得差不多高，面对面站着，夏明光刚好能被元月盯个正着。
夏明光心里一边“我死了”，一边目光不自觉地逡巡在元月的眼睛和鼻子上。
元恪以前说，她和元月的眼睛鼻子长得特别像，他要是再敢说元月是她“老板”，她一定打死他。
夏明光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元月——他的眼型和元恪一模一样，鼻骨挺秀，从相貌上看，能打个高分。就是人有点傻逼，比如说，会打元恪。夏明光在心里默默抱了抱自家媳妇儿，心疼了她一下。
夏明光看着元恪和元月的长相，联想到了梅玉清，虽然他没见过。
反正两人不尴不尬地对视了小半晌，夏明光琢磨着，是不是该打声招呼了，礼貌起码要有。
最后他犹犹豫豫地开口：“大……大舅子，你好……”
元月：“……”
大舅子……有人会直接当面这么称呼吗！
元月无语了一会，嘴角抽了抽。“你……”
“你应该随着元恪，叫我一声‘哥’。”
夏明光很艰难地叫了一声：“哥。”
……
夏明光被请上桌，元月在他面前放了一大盆菜。
元月语气淡淡地介绍：“白菜猪肉炖粉皮。”
“白菜，是最好的白菜。猪肉嘛……上周买的，应该还能吃。”
夏明光不是傻子，他听明白了元月话里有话。
果然他妈的就是鸿门宴，光从端上桌的菜就能看出来，元月这是想明里暗里地弄他几下。
这不明摆着说他这只猪拱了他养的白菜吗！
但夏明光假装不懂，假装淡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白菜。
元恪坐在夏明光身边，吃得没他那么温良恭俭让。她先埋头呼噜噜地吃完了小半碗白菜猪肉炖粉皮，然后抬起头来瞪了元月一眼，示意他别把她小明老师吓坏了。
元月无视了元恪的眼神警告，继续语气淡淡地跟夏明光找话说。
“多长时间了？”
夏明光按照元恪提前准备好的剧本说：“上周才开始的……”
总不能告诉元月他们俩寒假在雪地里抱在一起，开学没过多久立马么么哒了吧！
估计下次炖在白菜里的就不是猪肉和粉皮了，是夏明光。
元月“嗯”了一声，似乎表示这个答案可以接受。
然后又不咸不淡地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他提到：“你那次踹我是怎么想的？”
别的问题夏明光都是照元恪交代的回答的，但这个问题剧本里没有，他冲口来了句：“你那不是活该吗？谁让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媳妇儿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看着眼前的白菜猪肉炖粉皮，夏明光觉得元月大概想把他也炖进去……
元月的表情僵了一下。
王贞赶快笑嘻嘻地打圆场。“说得对，就是活该。欸你瞪我干什么？你别瞎问了，快让人家好好吃饭吧！”
场子圆过去之后，元月没再开口。
一直到吃完饭。
夏明光准备开溜。
结果被元月叫住。“小夏，你等等。”
元月在公司里称呼年轻的员工称呼习惯了，习惯性地小加对方的姓氏。
对于这个称呼，夏明光有点不适应。
“留个联系方式，顺便加个微信。”元月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的界面。
夏明光愣了一下，然后也跟着拿出手机。
被元月留了联系方式以及……强加了微信以后，夏明光以为，反正他也不会主动联系元月，元月也不会闲得没事联系他的。那就，相互躺列好了。
结果，没过几天，七月五号下午，他接了一通电话，来电显示“大舅子”。
夏明光好奇元月忽然找他有什么事。
“喂……”
电话那头很着急。“夏明光你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三点半了！你居然还没报志愿！今天已经五号了！下午五点窗口就关闭了！你现在立刻！马上！打开电脑！”
夏明光很懵。“我前几天志愿就确认好了呀。”
电话那头的元月顿了一下。“哦，我是在十四班家长群里看见你爷爷说你还没报志愿。”
夏明光：“什么玩意儿？”
元月又问了一句：“我能不能问问，你第一志愿……”
夏明光很干脆地回答：“C大化学。”
元月在那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原本以为给元恪选专业是个很艰难的事，但元恪这次语文和英语考得合乎他的期望，再加上元恪很直截了当地说想学化学，所以到头来，报志愿的事没太纠结。
结果没想到夏明光第一志愿填的和元恪一模一样。
元月被自己呛到了。
“哦，志愿报了就行。”他匆忙撂下一句，然后去给自己灌水了。
结束了和元月的通话，夏明光登录上了自己的QQ。
然后发现……
十四班的家长群里炸了，那些家长特别着急地回复夏老爷子，催他赶快让“他家小明”报志愿，今天下午五点窗口就关闭了。
夏明光觉得头大。
这时候夏老爷子推门进来，很委屈地说了句：“小明，我玩你的QQ玩得正开心呢，怎么被迫下线了？”
夏明光忽然觉得，强行让夏老爷子用智能手机，或许是个错误。
今天下午，他貌似把自己的QQ借给了夏老爷子玩，还说他如果玩的高兴，也给他注册一个。夏老爷子自从发现智能手机也可以九键输入后，觉得可以接受，这几天都在研究自己的新手机。
谁知道夏老爷子胡乱戳，用夏明光的号申请加入了十四班的家长群。
还学着别人的样子，把群名片改成“夏明光家长”。
进群以后发现家长们都在讨论孩子报志愿的事情。
他早就把前几天夏明光说的“爷爷我报了C大”忘到脑后了，进群的第一句就是：“今天报志愿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家小明好像还没报志愿，都没跟我说……”
语气十分的委屈。
七月五号，也就是今天，下午三点半，离系统关闭还剩不到两小时。
夏老爷子一席话，石破天惊，家长群里瞬间安静。
然后，十四班的家长都知道了有个叫夏明光的孩子到现在了还没报志愿，一个比一个着急，都开始催夏老爷子，甚至还有的热心家长连报志愿的流程都在群里给他讲了。
元月也在十四班家长群里……
夏明光觉得，有这样傻叉的爷爷，不愁丢脸丢不到太平洋去。
七月六号，夏明光领着元恪去梁宵团里看了场演出。
元恪从进去到出来一直是星星眼。
看完演出后，两人站在剧院门口回复群消息。
前一阵都在忙志愿，现在才闲下来。郑凛查到成绩的时候嘚瑟了好几天：“你们能信？老子过本科线啦！”他报志愿报了警校，大家都愣了愣——“你妈妈同意？”郑凛说，一开始死活不同意，后来又同意了。程鸢超了一本线六分，第一志愿报了离家很远的一所大学的中文系。她和郑凛的决策都有点让人惊讶，一个理科生最后居然选了一个纯文科的专业。意料之中的是汤鸿信，被父母安排到了北京一所学校的某中外合作专业。
从昨晚开始，群里都在吵着要一起出去玩。
高考之后蒸发掉的周宁生露了个头。
【周宁生】：推荐你们去我老家T市。
【周宁生】：虽然我这次没法和你们一起去。
郑凛一见周宁生冒出来，当即气呼呼。
【郑凛】：周宁生你个傻叉，你这次高考比一本线高了好多呀，你干嘛还要再读一年？
周宁生扔下提议以后就遁了。
元恪问了一句——
【小元子】：T市是不是有海？
【小元子】：啊啊啊啊啊我没见过海！
【程鸢】：啊啊啊我也没见过海！
C市是标准的内陆城市，很多在C市长大的孩子都没见过海。
元恪和程鸢两个人在群里“啊啊啊啊”了一阵后，最后大家敲定去T市看海。
……
元月一回家就瞅见元恪在敷唇膜。
他拿起那盒唇膜瞅了一眼。
对于她说要去T市玩的事，他还没表态。
还有关于元恪谈恋爱的事情，他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元月端详着元恪那一盒唇膜，好奇地问了句——
【哥哥】：这个能干什么用？
元恪直言不讳地回答——
【小元子】：唇部养护啊。
【小元子】：听说亲起来口感不一样。
【小元子】：我还给了我嫂子一盒。
【小元子】：不信你去感受一下。
元月：“……”
他觉得元恪谈恋爱以后他快被气死了。
元恪说要出去玩，元月第一反应就是她想和夏明光出去玩。但元恪澄清说是一群人，会有女孩子，就是上次和她一起跳舞的那个。
元月还在纠结。
一方面他觉得，元恪从小到大没离开过C市，现在高考结束了，确实应该出去长长见识；另一方面，他老放心不下夏明光……那只拱了他白菜的猪。
元月把他纠结的问题又带到了床上。
王贞觉得他纠结的原因莫名其妙。“咱们俩谈恋爱晚，结婚也晚，但你总不能限制元恪谈恋爱吧。”
元月躺着，闷闷地说了一句：“你总是偏向她。”
王贞侧过身面向元月。“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呀……我没有偏向谁。我以前没有自己的家，是你和元恪给了我一个家……这几年，每次你打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说到最后，尾音低下去。
元月轻轻拍了拍王贞的肩膀，叹了口气：“这几年，我做错了……”
两人躺在床上沉默了一阵。
最后元月忽然问：“元恪说她给了你一盒唇膜，你……用了吗？”
“用了呀。”
元月挪了挪脑袋，凑过去亲了亲自己的妻子。
“嗯……她说的没错，确实口感不一样。”
王贞被亲以后顿了一会，而后笑了笑，一巴掌拍过去。
元恪也没想到，元月居然这么快就同意她去T市玩。
送她去机场的那天，元月当着夏明光他们几个的面，明确地说晚上住宿要程鸢和元恪住一间。
程鸢嘴一向甜，很快反应过来。“哥，你放心吧，我会看好元恪，让夏明光死远点的。”
夏明光：“……”
元月对于程鸢的回答很满意。
他们一行五人到T市后，前两天在周宁生的远程指挥下，在市区的几个景点逛了逛。
T市市区和县城都临海。
到了第三天，周宁生告诉他们，隆昌县的海和市区的海不一样，推荐他们去瞅一眼。
在周宁生的瞎指挥下，几个漫无目的的人坐大巴跑到了隆昌县。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程鸢瞧了一眼这片荒凉的海滩之后，在群里吐槽周宁生大骗子。
但元恪觉得县城里的这片海，比市区的要好看。这片海颜色很浅，有点发绿。
下午四点，程鸢惦记着回市区逛商场买纪念品，元恪让她先走，自己想在这里多待一会。
郑凛和汤鸿信一见现在的局面，情商很高地表示要和程鸢一起去逛商场。
唯独闪下了夏明光和元恪。
夏天昼长夜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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