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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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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让赵姨娘学学三字经似乎太浪费了些,当下便搬着手指数道:“三字经只是基本的,学会之后还得学学大晋律,再来还有算学也得懂上一些,四书五经虽不用精通,但也不可全然不知……”

    听着贾瑚密密麻麻的念了一堆,羽儿一脸懵逼。

    她就是不想过苦日子,也不想上进,这才跑来做姨娘的,为什么做姨娘前还要念书?

    难道做人不能直接了当一点吗?她只是个姨娘啊!!!

    且不论为了做姨娘而被迫拼命上进学习的羽儿,贾琏在知道赵姨娘做了自家老哥的通房之后,也忍不住好奇的过来一瞧。

    见到赵姨娘规规矩矩的跟着张奶妈读三字经,拼命学习的模样,贾琏忍不住竖起了大姆指道:“大哥!可真有你的!”

    那个可是赵姨娘啊,全荣国府里数一数二泼辣,也就只有凤辣子能稍微压制一下的赵姨娘,竟然会乖乖的跟着大哥奶妈读书!?

    不愧是大哥,调/教起人来果然有一手。

    贾瑚没好气的巴了一下贾琏的头,当他看不出来吗?这家伙在给他兴灾乐祸呢。

    “别胡说八道了。”贾瑚晒道:“现在是祖父孝期,我怎么可能会收什么姨娘,等她再大一些,我自会打发她出去,免得误了她的花期。”

    他做为承嗣的嫡长孙得守孝三年,不过家下人倒不在此例,待过得一阵,他大可以打发她出去,倒也省得麻烦。

    贾琏面露婉惜之色,“何必呢,这赵姨娘生的也不错,配得上大哥,而且环哥儿虽然不咋的,不过探春丫头倒是个好的。”

    大哥生的像老爹,那怕辽阳府苦寒,这容貌放到京城也是一等一的好,寻常女子怕还不如老爹生的貌美呢,这赵姨娘倒是少数能及得上大哥的,就容貌上也勉强配得。

    不过想想探春丫头成了他的大侄女,贾琏不知为何有些方,但也有些兴奋。

    嗯,到时让赵姨娘生了探春就好,环哥儿就不用生了。

    “那孩子是可惜了。”贾瑚难得的赞同了句,要不是探春牺牲自己远嫁,只怕荣国府也没那么容易被赦,不过眼下既有他在,说什么也不会让荣国府落到原著里的下场。

    不过他蝴蝶掉的人可多了,也不差一个探春,不说别的,按说迎春也该出生了,到现在也不见半点影子,看来也是被他蝴蝶掉了吧。

    再见贾琏还想再劝,贾瑚连忙道:“再说,我就不让二婶去请王大姑娘来京里小住了。”

    也不知道二婶是起了什么心思,竟然想让王熙凤来京里小住陪她,说是陪她,不过明眼人都知道她是打起了琏哥儿的主意,想趁机让琏哥儿和王熙凤认识认识呢。

    这事老太太和父亲都不置可否,全权让贾瑚决定,要是贾瑚一句‘贾府位在风口浪尖之上,不宜再生事端’,到时……

    贾瑚嘿嘿怪笑,明晃晃的威胁之意。

    贾琏顿时萎了。

    他心知肚明其实大哥一点也不赞同他娶王熙凤,毕竟大哥最痛恨违法乱纪之人,偏生王熙凤这两样都犯了,只不过因为他真稀罕她,又再三保证等王熙凤进门后会仔细教导她,大哥再才勉强允了。

    要是因为一时嘴皮子之快而惹恼了大哥,别说见凤哥儿了,说不得他还因此娶不成凤哥儿了。

    为了心上人,贾琏决定──忍!

    贾瑚也不过就是一说,他到希望王熙凤也早点到了,趁着年纪小,也好好生调/教,省得进了门之后还闹出事来,到时他这个大伯也不好出手了。

    贾瑚摸了摸下巴,再想想同样也到了适龄之年的元春,还有自个房里怀抱着大愿望的赵羽儿,贾瑚琢磨着是不是该把女子学堂给办起来算了,他旁的不求,只希望家里多几个明事理的女人就成了。

    此时,怀抱着和未来夫婿培养感情的王熙凤还不知道,到了荣国府之后,还有一个多大的坑在等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因为我想一口气更完这一段,免得断章让大家等了。

    最后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章节目录 指婚十公主

    贾瑚有意让贾家的女子懂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按着红楼原著之中,荣国府的灭亡多少与王熙凤滥权一事有关, 所谓教育要从娃娃捉起,小王熙凤自己送上门来, 贾瑚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于是乎, 有了贾瑚的首肯,王熙凤很快的便被接到了荣国府之中, 只是她万没想到,到了贾府之后,不是陪着贾琏玩耍,培养感情,而是直接被贾瑚塞进了女子学堂之中。

    好的先生本就不好找, 更别提是个女子了, 贾瑚也是透过宫嬷嬷的门路, 请了宫里刚退下的嬷嬷给元春等人教导礼仪, 又走了敏姑姑的路子, 这才好不容易从江南请了一个学识丰富的女夫子前来教导元春等人。

    这读书识字, 吟诗作对是最基本的,但贾家家学中最出名的律法之学与算学也不可不学, 毕竟贾府因着女子乱法而遭罪, 贾瑚自然得把这事直接掐死在苗头前,至于算学……在见识过王夫人管的一塌糊涂的帐本子之后,贾瑚默默地把算学加入课业之中。

    当然,那女夫子教着读书识字, 吟诗作对也就罢了,什么律法之学和算学……

    不好意思,她也不曾学过。

    最后贾瑚无法,则是让贾家家学里的老举人帮着教,好在老举人年纪大了,也无需顾忌着什么男女之防。

    当然啦,这女子学堂里也不过就元春与熙凤这两个正经的学生,王夫人虽然也被他硬塞了进来,不过名义上也不过是来陪陪元春,总得给王夫人留点面子吗。

    至于羽儿吗,她毕竟身份低了点,那怕羽儿当真是他姨娘,也没有让姨娘读书的理,是以不可能明面上跟着元春等人一起学习,只能够以伺奉女夫子为由,在学堂里端茶倒水的名义,旁听罢了。

    虽是如此,但贾瑚也说的明白,让女夫子以最严苛的标准给羽儿开小灶,啥时过了,啥时才能正式进立雪堂里当差。

    就酱,当王熙凤来到荣国府时,连贾琏是圆是扁都还没见过呢,便被贾瑚直接塞进了女子学堂读书了。

    王熙凤连字都识不全,那女夫子教的东西对她而言就像是念经一般,直说的她头疼,当下便跟着王夫人哭诉,不料就连王夫人自个都是被贾瑚压去上课的,那能帮得上她。

    没办法,王家人天生的数学不太行,王夫人不愧是王子腾的亲妹妹,那一手算术当真是跟王子腾一模一样的差,在王夫人代为管家的这几年中,贾家几乎年年得从库房拿银子出来支应着,即使不拿,每年的收入也能勉强够嚼谷,和当年张氏管家时全然不同。

    这自然是极不合理之事,毕竟这时贾代善仍在世,且不说贾代善贵为荣国公的俸禄,贾代善做为平康帝的心腹,这每年的炭敬和冰敬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多,再加上贾赦和贾瑚在辽阳府内做得风生水起,这黑收入也不少。

    明明收入增加了,再怎么的府里也不该一年比一年差,到最后只能勉强够嚼谷才是。于是乎贾赦和贾瑚商量了一番,在贾代善的丧事过后,便开始查起了帐,这一查之下,好些帐本子中不对劲之处都被寻了出来。

    虽说走了周瑞家的,但王夫人身旁的蛀虫着实不少,几个老嬷嬷与管家婆子都伸了手,另外还包含他二叔的心腹与贾母的心腹赖大一家子,当然,这些人的下场最后自然是一律被灌了药,直接发卖到黑煤场里,贪墨的银钱也尽数被收了回来。

    贾母本来想给王夫人留给面子,也顺便给自家心腹求个情,不过贾瑚对贪污一事零容忍,说什么都不肯放过,贾母也只有含泪送走赖嬷嬷一家子了。

    不只如此,王夫人身边贪钱的陪房也被贾瑚发卖的一干二净,贾瑚要不是自己试了一下,发觉王夫人当真是跟王子腾一样天生算数差,只怕都疑心起王夫人是不是故意算错帐,好中饱私囊了。

    无论如何,王夫人管家管出这么大的亏空,虽说后来银钱被追回了大半,不过也大失颜面,是以贾瑚叫她去念书之事,王夫人还真不敢不去,王夫人自己都不敢逃课了,那可能让侄女儿逃课。

    是以王夫人不但义正言辞教训了王熙凤一顿,还特意去信一封给自家大嫂,特特着墨着瑚哥儿这女子学堂的好处,彻底绝了王熙凤逃课的心思。

    不但如此,王夫人还劝着王熙凤道:“这是瑚哥儿设想周到呢,你瞧那个贾家进门的媳妇不读书呢?就连羽儿一个通房丫头也被瑚哥儿硬塞了过去。”

    说到此处,王夫人不免觉得瑚哥儿着实有些多事,不过是一个通房丫环,何必非得要读书识字不可,还把羽儿那丫头硬塞了过去,虽然说是伺候女夫子的,但明眼人那里会不知道瑚哥儿的心思呢。

    偏生那丫头也真是下足了狠劲一心学着,当真认真的很,倒让她不好说话了。

    王夫人不知道,羽儿为了要当姨娘,为了要早点过上‘躺赢’的日子,当真是拼的很。

    这学习是会互相影响的,羽儿一介通房都如此拼命,做为世家贵女的元春与王熙凤那能不跟着拼命,就连王夫人也被影响到了,不得不跟着认真。

    就酱,三个人还真被迫好好的学习了一番。

    且不论贾府内的几个女人被迫学习,圣上关于荣国府袭爵的旨意也终于来了。

    按说贾赦做为贾代善长子,早年虽有些纨绔之名,但后来到了辽阳府之后,对辽阳府多有贡献,袭爵本是理所当然之事,问题只不过是爵位高低罢了。

    以贾赦本人而言,想要不绛级袭爵似乎是有些过,但要绛级袭爵,难得四王八公之家出了一个浪子回头之人,岂能不鼓励一下,再加上其子贾瑚在边关的功劳,这爵位似乎能够再提高那么一点。

    似是因为如此,本该在贾代善百日内宣布的旨意一直拖了许久才下,不出贾赦所料,贾赦果然是降级袭爵,成了一等将军,不过贾瑚倒是莫名的多了一个安北伯的爵位。

    如此一来,贾瑚身上的爵位倒是不比贾赦差了,不但如此,圣上还赐了宅邸,就等着贾瑚入住了。

    如此盛宠,倒真是出乎贾瑚意料之外,贾瑚悄悄地塞了个荷包给前来宣旨的夏公公,低声问道:“圣上荣恩,瑚愧不敢当。”

    按说他虽有些功劳,但还不到被赐爵的地步,而且还赏赐了宅邸,总觉得有些太过荣宠了。

    “小贾将军自然当得。”夏德全笑道:“说不定小的将来还得唤小贾将军一声驸马爷呢。”

    “!!!”贾瑚一惊,夏德全这话已经不是暗示,根本就是明示了,可他算了算平康帝几个孙女儿,怎么算,似乎年岁都不太合适啊,贾瑚暗暗黑线,“眼下还是祖父孝期……”

    “等出孝之后也差不多了。”夏德全笑咪咪道:“十公主眼下才还小呢。”

    贾瑚一惊,“竟是十公主!?”

    得!连是那位公主都说了,贾瑚这下子当真是百分之百确定了,怪不得平康帝又赏爵位又赐宅邸,这是人还未到,嫁妆先行吗?

    说起这十公主,倒是跟贾家有那么一点渊源,十公主是平康帝的老来女,乃是甄妃所出,当年甄妃受其子牵连,因而被贬为贵人,也不知道她怎么又得了平康帝的宠,然后又拼命给平康帝生了一个十公主。

    平康帝年过六十还能得这么一女,自然是怎么疼爱都不过,就靠着这个老来女,甄妃重新起复,又成了后宫第一宠的甄妃娘娘,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老来女的关系,十公主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不过宫里有得是好药,十公主又是平康帝最宝贝的女儿,自然也养得起。

    贾瑚不是傻子,圣上既然看中了他,那怕再怎么不乐意,这事也没有他捥拒的份,十公主可不似老太太赏赐的通房,可以说不要就不要的,不过……

    贾瑚迟疑道:“在下的年纪似乎比十公主要大上许多,而且这辈份似乎也有些……”

    他如果没记错,十公主比琏哥儿还小上一些呢,况且平康帝与祖父同辈,他要是娶了平康帝的幼女,这不是乱了辈份吗?

    夏德全连忙教训道:“小贾将军慎言,这世上那有人可以跟圣上比肩呢。”

    圣上跟前荣国公交好,那是给荣国公面子罢了,至于辈份什么的,那能算得上数呢。

    夏德全神秘一笑,“年纪虽差了一点,不过夫妻间岁数差的大一些也不算什么奇事,先前小贾将军捥拒了通房之事甚好,十公主可是圣上与甄妃娘娘的心肝宝贝,自然是要挑最好的……”

    小贾将军相貌好,人品好,又有才华,可说是京里世家子弟这一代中的杰出人才,更难得是其洁身自好,再加上上无婆母……咳咳……近似无婆母,也怪不得圣上和甄妃娘娘瞧上了。

    再则,夏德全也隐约瞧出一些圣上的心思,虽说圣上对太子仍有几分不满意,但诸子之中,没有比太子更适合的人选了,将十公主嫁给与太子交好的贾家,也是帮着太子再进一步拉拢贾家。

    “……”贾瑚忍不住给了对死鱼眼,他万万想不到平康帝看上他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先前捥拒通房一事。

    当然,他心下明白夏德全定没完全吐实,平康帝会瞧上他,只怕还有一些旁的原因,不过这事也不重要了。平康帝既已透了气,他就等着十年后乖乖做新郎便是。

    圣上有意将最受宠爱的十公主下嫁,这可是荣国府之幸,虽然知道十公主进门少说也是十年后的事情了,但贾母等几个主子都笑逐颜开,要不是知道眼下仍在考期,说不定贾母都要摆酒庆贺呢。

    贾母喜道:“快让人开祠堂,跟贾家祖宗报告这个好消息。”

    “切慢!”贾赦连忙劝阻道:“老太太,这事不宜让太多人知晓。”

    贾母不悦道:“这可是喜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唉,可惜这事说的晚一点,要是老头子知道了,不知会有多欢喜。

    贾赦无奈道:“十公主还小呢,这十年的时间那么长,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事,要不圣上直接下旨赐婚便是,又何必悄悄的让夏公公来透个气,按儿子看,我们还是照着圣上之意,暂且按住不说便是。”

    他虽然也为儿子高兴,不过这十公主终究是小了些,再加上十公主的身子不好,难免让人有几分担心,思来想去,还是别让太多人知道此事好些。

    贾母虽是不悦,但儿子说的合情合理,也只能罢了。另外想到一事,贾母淡淡道:“我瞧瑚哥儿屋里人手也够了,翡翠这丫头还是回我房里吧。”

    虽是有些委屈了瑚哥儿,可那毕竟是公主,那有赏什么通房来碍她的眼的理,十公主还是个孩子,脾气未定,不好说容不容得下通房,不过十公主的生母甄妃可是个厉害人,十公主又是甄妃膝下唯一的骨肉,就怕女似其母,贾母思来想去,还是小心为妙的好。

    贾赦也颇为赞同,横竖儿子也没收用那个丫头,趁机打发掉了也好。

    当贾赦正想开口把那丫头送回贾母屋里之时,贾瑚突然制止道:“老太太、老爷!孙儿想着,羽儿回老太太房里,终究是近了点,让人知道不好,还不如把那丫头远远打发走了吧。”

    回到贾母屋里,不就等于落到二叔手里了,怎么说他都教导了羽儿一场,着实有些不忍。

    “这……”贾母迟疑道:“还能打发多远?”

    总不能为了这事,把翡翠一家子给赶出去吧。

    贾瑚沉吟道:“三姑姑那里缺了些伺候的人手,不如让羽儿去伺候三姑姑便是。”

    他再跟冯青说一声,让他给羽儿找个合适的人选发嫁了便是,到外面做平民百姓的妻子,也总比跟着他二叔好些。

    贾母沉吟了一回儿,“如此也好。”

    不只是羽儿,贾母干脆把赵家那一房都打发到冯宅了,横竖冯青和贾书婷来京时也没带多少人手,她这个做嫡母的赏赐几个下人也算不得什么。

    就酱,羽儿虽是不愿,但还是被送到了冯宅,她这阵子也不是白读书的,也知道瑚少爷可说是被十公主给定下了,在此情况下,别说做通房了,能保住性命就不错的了,于是乎便乖乖的来到了冯宅。

    赵羽儿容貌娇美,又读书识字,温柔可人,一到了冯宅,便讨了贾书婷的欢心,贾书婷见本有意让赵羽儿做冯青的通房丫环,赵羽儿也有几分意思,毕竟做个不上进的姨娘一直是她的人生梦想啊。

    不过这事却被冯青给拒了,赵羽儿虽是不错,但不论怎么说都曾是表弟屋里出来的,总是下不了手啊。

    贾书婷无奈,只能把赵羽儿留在身边伺候着,倒是意外发现赵羽儿的算学极好,莫说帮着算帐本了,就四则运算都军用的极好,更难得的是对帐本子有一种直觉,好些管家做了手脚之处都被她察觉了。

    于是乎,贾书婷便让赵羽儿做了管事,帮着打理冯宅里的大小事务。

    就酱,就连赵羽儿也不明白,自己明明长着一张可以‘躺赢’的脸,怎么偏偏要靠真本事吃饭呢?

    且不论赵羽儿不知不觉间离她的人生梦想越来越远,不同于贾家战战竞竞,丝毫不敢让人知道平康帝挑了瑚哥儿为婿,平康帝似是巴不得让人知道贾瑚这个女婿被他给订下了一般,竟特意下旨,让贾瑚参加宫中的中秋夜宴。

    虽说已经出了百日,不过贾瑚做为承嗣的嫡长孙,按说还在孝期之中,怎么的也不该参加这中秋夜宴才是。

    不过大伙一看是平康帝亲自下的旨,再一看贾瑚被宫中太监安排到内殿之中,大伙顿时明白了。

    虽是君臣同乐,但讲究亲殊有别,内殿向来只有后宫妃嫔与皇室中人,顶多再加几个平康帝亲点的几个亲近的老臣方能进入,贾瑚年纪不大,但却得已安排进内殿之中,很明显,平康帝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

    入宫之人不得守孝,那怕是驸马亦是如此,是以平康帝让贾瑚进宫参加中秋盛宴,倒也算不得犯忌,再加上宫里隐隐传出来的流言,众人顿时明白了。

    大伙都忍不住暗暗羡慕起贾瑚的好运了,谁不知道这十公主是平康帝的心尖尖,娶了这十公主,以后青云路指日可待啊。

    果然平康帝下旨让贾瑚参加中秋夜宴后,接着又下旨夺情,虽未安排职位,不过众人暗暗猜测,只怕贾瑚会被安排到神机营中,毕竟贾瑚以放炮闻名天下,而神机营恰好是掌管火枪火炮。

    且不论平康帝的安排,为了这中秋夜宴,贾母和王夫人联手把贾瑚给重新打扮了一遍,务必要给十公主和平康帝留下一个好印像。

    这年代可没有什么洋娃娃,贾母与王夫人好似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让贾瑚试了一件又一件的新衣裳,选定了衣服还不够,还要选什么佩饰,最后贾瑚受不了抗议道:“老太太,孙儿还在孝期中呢。”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这些衣服也穿不了几次,着实糟蹋了。”

    略数一下,这阵子老太太和二太太让人送过来的衣裳少说也有二十余件了,且不说他才十六岁啊,这衣裳穿不了多久怕是就穿不下了。

    再则,这古代可不似现代,在这个还是纯手工的年代,每一匹布都是织娘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织成的,这还不包含先前的前置作业,像是养蚕、抽丝、纺纱……等,着实费时。

    那怕是像他们这般的人家,每一季得的新衣裳也是有限的,就贾瑚看,他这阵子收的新衣大概就足足占了他一年的份例了吧。

    好在贾母总算还记得他在孝期之中,这几件衣裳的颜色都是素雅的颜色,即不会素淡到犯忌,也不会过于鲜艳让人忘了他仍在孝期之中。

    “这算什么。”贾母得意的笑道:“难得瑚哥儿得已进入内殿面君,自然得穿的精神一点才是。”

    贾母微微一叹,“也是眼下还在孝期,好些颜色上不得身,不然更精神呢。”

    她最喜欢的颜色便是红色,在她看来,有什么比红色更衬自家孙子的呢?可惜眼下红色绝对上不得身,只有且待以后了。

    想到自己被打扮成了贾宝玉的红包样,贾瑚默默地打了个寒颤,头一回感谢孝期间的不人道规矩,虽然什么守孝三年,禁食荤腥一事极不人道,不过禁鲜艳衣裳一事当真是救了他啊!

    好不容易,贾瑚总算逃离开启了新大门的贾母与王夫人,连忙赶赴中秋夜宴,能够参加这中秋夜宴,着实不算什么,但能够进得了内殿的才是难得,贾代善做为平康帝的伴读兼心腹,这中秋夜宴自然是去了不少次,而贾母也有幸跟着去过几次。

    按着贾母所言,这中秋夜宴尽极奢华之能事,几乎只要是上得了抬面的官员全都来了,不过随着平康帝年纪渐大,心力不足,这中秋夜宴宴请的大臣是越来越少了。

    内殿中除了几位皇子夫妇之外,也就只有几个老臣,就连冯唐都不在此例。

    人数本就不多,又是互相认识的,贾瑚这个新人自然又份外显眼了。

    贾瑚当真是被众人看的极不舒服,只感觉混身都不自在,更尴尬的是头上还一直传来审视的死亡目光,看的贾瑚都想翻白眼了。

    虽说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爽,不过你老总用一种‘这家伙就是坏人,专拐小孩的坏人’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很发毛啊。

    再悄悄地看了看当真妥妥是个孩子的十公主,贾瑚暗暗叹气,说实话,如果要他选的话,他也不想和一个小丫头片子半订婚啊。

    平康帝是真疼爱着十公主,那怕是在这中秋夜宴上也一直抱着十公主不放手,一边盯着贾瑚,一边碎碎念着,“长的也不怎么样!年纪太大了!不是个将军吗?怎么一点也不壮?”

    未了,平康帝还哀叹说道:“委屈我家蕊儿了!”

    蕊儿便是十公主的小名,蕊为花中心,可见得平康帝对十公主之喜爱。

    “好了!”甄妃连忙给贾瑚打圆场道:“小贾将军也算是文武双全,那一点配不上咱蕊儿呢?年纪虽然大一些,但你不也说了吗,年纪大的会疼人吗。咱们蕊儿就是该找个会疼人的。”

    在甄妃的劝说之下,平康帝面色渐缓,笑道:“你这个丈母娘也太偏着女婿了。”

    事实上,贾瑚这个女婿可不是平康帝挑的,而是甄妃荐的,要不是五皇子已逝,甄家当年受到了牵连而被抄了家,只怕平康帝还真不敢把十公主许配给贾瑚。

    毕竟他有意重用贾瑚,这军权得握在自个人手中,不宜偏向其他皇子了。

    甄妃理所当然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还指望着他待我女儿好,自然得先待着他好了。”

    她是真瞧上了贾瑚,一则,他也算是四王八公这一辈中最出彩的人物,更难得小贾将军洁身自好,将来也不用担心他左一个侍妾,右一个通房尽往房里拉,给蕊儿添堵。

    当然,甄妃看中贾瑚最重要的原因是看在贾家家风清正,贾家上下能够对流放的张家多有照顾,可见其家族中人品端正,也不怕她和圣上去了之后,便欺负起蕊儿了。

    甄妃望着十公主的眼眸里满是慈爱,眼下的她早失了争强好胜之心,一心一意的只想为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打算着。

    自五皇子死了之后,她也受到了牵连,不但儿子和娘家人都没了,还一口气从妃位被贬到贵人,就连内务府都多有苛扣,再加上好些人有意趁机想要她的命,她为了自保逼不得已才用了密药拼死生了十公主。

    只不过孩子虽然平安产下,但她的身子骨也毁了,怕是挨不了多少年,她倒不担心自己,能够走在圣上之前,反倒是她的福气,她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仅剩的骨肉。

    十公主因为是用密药强求而来,是以身子骨也不好,得用好药养着,为此甄妃可说是快愁白了头发,在宫中之时,有着圣上照拂,自然不用担心,可圣上要是去了之后呢?

    她在宫中得罪的人多,交好的人少,无论是那位皇子上位,能平待蕊儿就不错了,更多的指望就不可能了,是以蕊儿的夫婿绝对得是个人品好的,有良心的,不会因为她和圣上去了,便苛待蕊儿。

    说实话,她也不是不曾嫌弃过贾瑚的年纪大了些,不过要挑些和蕊儿年岁相当的,大多还是个孩子呢,孩子的性子未定,眼下看似好了,但将来又如何呢?

    时间对她,一直是最无情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是以思量再三,终究还是选择了性子已定的贾瑚。

    平康帝与甄妃在首座闲话家常,贾瑚也忍不住好奇的望了一下左右,在这种时候便可以看得出来众人在平康帝心目中的地位了,几个皇子、公主是按着身份地位安排坐位,太子自然是最靠近平康帝的,再来就是大皇子等人,贾瑚做为十公主的未来夫婿,自然是被排在最未。

    而后宫妃嫔就不按着身份年纪就坐了,全按着圣上的喜好而来。

    当今圣上的元后难产而亡,之后圣上一直不曾立后,本来按着身份,应该是四皇子生母,德妃娘娘身份最高,再不就是三皇子之母庄妃,而甄妃虽然同为四妃之一,但并无封号,按说排在四妃之未,不过甄妃反倒坐在了平康帝身旁,远在众妃嫔之上。

    而庄妃和德妃娘娘反而还排在几个贵嫔之后,可见得已经失宠已久了。

    贾瑚对后宫争宠之事一点子兴趣都没有,再则,最刺激的内容都在前世的宫斗剧里看多了,眼前这种只知道你一句,我一句讨好平康帝,甚至连半句嘲讽对方都没有的和平宫斗着实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不过贾瑚望了一眼左右,若有所思。

    虽说四皇子自毁容之后便不爱见人,不过在这全家团聚的中秋夜宴上竟然不见人影,着实有些过了。

    虽然四皇子不在,不过有得是皇子讨好平康帝,就连太子都溱趣说了好几句吉祥话,正当君臣同乐之时,突闻门外一阵喧哗之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只想补几个字的,没想到越码越多,码到刚刚才码好,抱歉晚更了。

    胖胖努力日更啊,求小天使支持一下,顺手收藏一下跟留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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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中秋宫变

    内宫重地,那怕是在宴会之中, 大伙的音量都是克制着, 也只有平康帝和他怀里不懂事的十公主敢高声说着话, 如此一来,宫门外的吵杂之声便分外显眼了。

    贾瑚微微皱眉,因为平康帝这些年来对朝中事务越发不耐烦,不只是进内殿的人少了, 就连有份能进外殿的人也少了, 以前只要是五品以上便可携家眷来参加中秋夜宴, 而眼下却是非三品以上不可了,就连像冯唐这般的老人都没资格,便可猜出外殿的人数有多少了。

    说句不好听的,只怕内殿里的人都比外殿多, 在这种情况下, 外殿竟然会如此吵杂, 便有几分古怪了。

    贾瑚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皇子那边三皇子与六皇子之间的空位, 四皇子虽然不在,但四皇子妃仍在, 但她脸色惨白,神色不定, 显然也是察觉出什么。

    贾瑚心下暗叹, 虽然他先前猜出四皇子怕是有不臣之心,不过那也不过是猜测罢了,毕竟他跟四皇子有仇, 自然是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他了,不过眼下看起来还当真成真了。

    因为是皇家夜宴,赴宴之人不许携带武器,贾瑚身上莫说什么火器了,就连把小刀都没半把,不过这并不表示他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贾瑚略数了一下,这皇子龙孙着实太多了,以他之能,也绝对护不住这么多人,他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放在德妃娘娘身上。

    他就不信,四皇子会全然不顾自己亲生母妃的死活。

    不只是贾瑚察觉出些许不对,就连其他皇子也察觉出一二了,平康帝与太子早就停止了闲话家常,两人望着门外,眼眸间隐隐流露出几分紧张之色。

    眼见殿外声音越发吵杂,着实不像话,夏德全高声道:“圣上在此,是谁在殿外喧哗?”

    殿外的吵杂声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又再度开始,这次还伴随着碰碰的撞门之声,还有好些刀剑相交与惨叫之声,即使以贾瑚的耳力都听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更别提旁人。

    不过能进内殿的,那个不是人精,再加上前些年的五皇子之事,大伙都猜测出一二了,好些胆小的贵人都忍不住尖叫了起来,甄妃的脸色更是全白了,紧捉着平康帝的衣袖不肯放手。

    曾经见到五皇子逼宫一事的众皇子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几位皇子盯盯太子,又瞧瞧平康帝,不知道这次他们两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次又有那个兄弟会倒楣了?

    当年老五逼宫一事虽然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但有些事情细细回想,大伙也渐渐品出一些味道。

    老五固然是自己找死,可这事太子和圣上必定是知道一二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快把老五给压了下来,至于老四……天知道他是真倒楣,还是不知怎么的被太子忌恨上了,不过好在太子还是讲究一点兄弟情份,这毁容也总比没了命好。

    一想到老四,大伙自然而然的下意识瞧起老四的位置,见到老四座位空空如也,也就一个四皇子妃白着一张脸,强撑着端坐着,三皇子也不知道那来的胆子,惊叫道:“老四!一定是老四干的好事!”

    平康帝膝下几位皇子,除了老四之外尽数都在这里了,逼宫的除了老四之外还能有谁?

    一想到老四因着毁容而与大位绝缘,三皇子瞬间脸色惨白,背心汗渗渗的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毁容者不得为帝可说是历朝历代不成文的规矩了,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者,像是梁元帝萧绎,明明眇了一目,但他直接把兄弟侄子诛杀殆尽,便顺理成章的得了皇位,莫非他那好四弟也有意效法一二?

    一想到此处,三皇子不由得惊恐,他跟其他的皇子不一样,旁的皇子或多或少都对皇位动了心思,但他可是真没动心思,倒不是他母妃身份不够一争,还是其能力不足,而是他懒!

    见多了做皇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的日子,三皇子除非是疯了才想要争上一争,不过他万万没料到,他都已经懒成这样了,如今还要被这无妄之灾牵连,不由得惊慌失措了起来。

    四皇子妃与德妃本就脸色苍白,听到三皇子这话之后脸色越发白了,德妃娘娘连忙起身跪在大殿之中,不断磕头求道:“此事绝对与老四无关,求圣上明察秋毫啊!”

    平康帝也不说话,仅仅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虽然不过是一声冷哼,但德妃伺候平康帝多年,那里会不知道平康帝暗恼着呢,德妃心下一紧,一个劲的磕头,求道:“圣上,老四这个孩子最是孝顺,这次绝对不是他啊!”

    “孝顺!?”这话着实可笑,平康帝直接不客气的一杯子砸向德妃,狠狠地砸中她的额角,“孝顺!?这孩子要是真孝顺!张贵人又是怎么死的?”

    德妃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跌坐在地上,圣上知道了,圣上还是知道了!

    平康帝冷哼一声,那时要不是看在老四毁了容的份上,张贵人这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给他揭了过去,没想到他这个做父亲的给他留了点颜面,老四终究还是自寻死路。

    德妃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拼了命的磕头。

    平康帝虽然没到后宫三千的地步,不过这后宫里的人数也着实不少,区区一个贵人,既非四妃也非九嫔之内,又不是曾经受过圣宠之人,大伙对此人着实没半点印像,后宫众人虽隐约猜出一点,不过事关平康帝的帽子颜色,谁敢说话?

    大伙眼观鼻,鼻观心,着实安静的很。偌大的保和殿中只剩下一下又一下的德妃的磕头之声。

    和不断磕头的德妃娘娘相比,四皇子妃虽是一样脸色惨白,但倒是平静得多,她端坐在席位上,不动,不说话,亦不求情,还有心思给自己倒了杯酒,要不是她的手指一直在抖,抖的压根倒不了酒,只怕大伙还真以为她镇定的很呢。

    在这众人之中,唯一站着的三皇子可就显眼的很了,平康帝看不过去,冷哼道:“老三!坐下,慌个什么!”

    他只叫三皇子坐下,半句也不谈德妃,显然是真恼了德妃和四皇子。

    德妃身形一晃,险些晕了过去,但又连忙拼了命的一直磕头,次次触地有声,没多久额角便磕出了血,但平康帝就像是没看到一般,又说了句:“老三!坐下!”

    “父……父皇!”见着平康帝冷静的模样,三皇子才略略松了一颗心,当年老五都准备成那样了,尚且被父皇压制住了,想来这次应该也没问题吧。

    虽是如此想着,但三皇子则是拉着自家老婆,跑去跟大皇子挤一桌了。

    没办法,他旁边就是四皇子妃,虽然老四好似连老婆都不要了,天知道这四皇子妃是不是还向着老四,随时准备给大伙一记暗的。

    大伙虽然不敢像三皇子这般动的这么明显,不过也隐隐往平康帝的方向靠拢,还有保护平康帝的宫女太监,不知为何,看见挤成一团的众人,贾瑚一瞬间想到了蛇球。

    贾瑚默默地被围在中间的平康帝默哀。

    听见保和殿外声音越发吵杂,而且越来越靠近,贾瑚微微沉吟,在手中的瓷碗一松,直接落在地上,瞬间砸了个粉碎。

    在砸瓷碗时,贾瑚脸颊微抽,难忍一瞬间的心疼,这可是上好的缸豆红瓷碗啊!!!

    这般匀净细腻、通体无瑕的釉色也就只有官窑中的精品才有,要不是酒杯太小,砸了也没多少碎片,他还真舍不得砸碗。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连忙弯下身去捡碎瓷片,却见贾瑚比他早了一步,直接挑了几个大块的碎瓷片握在手中,小太监惊道:“小贾将军,这是……”

    贾瑚直接挥了挥手,示意其不要说话。

    这内殿里都是人精,贾胡突然摔碗,注意到的人还真不少,再见他拿了瓷碗的碎片握在手里,大伙这才恍然大悟。

    众人不由得暗暗佩服,不愧是从辽阳一役走出来的男人,当真是应变极快。

    三皇子甚至在琢磨着了,该拿什么东西摔比较不那么刻意。

    太子就直接多了,他拍案赞道:“不愧是小贾将军!”

    这份应变之能,倒还真有几分像他。

    太子一挥手,直接拿起桌上的五彩瓷盘用力在桌面一敲,瓷盘瞬间裂成两半,太子一左一右的直接把碎瓷盘拿在手上,看起来虽有几分古怪,但也有几分煞气。

    太子都行动了,大伙还有什么客气的,三皇子先是把大皇子桌子上的粉彩酒壶给砸了,还嫌不够,顺道把一旁的粉彩大海碗也抢到手,让大皇子一阵好气。

    就这样,瓷器摔破声此起彼落,就连小小的十公主手上也拿着一个铜胎掐丝珐琅黄地龙纹碗的碎片,不但如此,她还乖巧的对贾瑚一笑,大有还没嫁鸡,便先随鸡的味道。

    不过贾瑚这时可真没心情注意到十公主以行动支持夫婿,他眼下直想把某个小屁孩捉过来打屁股了,那个可是铜胎掐丝珐琅黄地龙纹碗啊!!!

    铜胎掐丝珐琅也就是后世有名的景泰蓝,其烧制难度极高不说,而且它和瓷器不同,瓷器可以大量生产,但一个炉子只能烧一个,再则,铜胎珐琅的烧制技术要到清乾隆,换算成大晋朝的话,莫约五十几年后才能成熟,现在能烧出来的铜胎珐琅器全都是奇迹,可遇而不可求。

    是以每一件铜胎掐丝珐琅器端是珍贵无比,在整个中秋夜宴上,也就只有平康帝跟前摆了铜胎掐丝珐琅器,那怕是太子,桌上用的也不过是五彩瓷器,可见其珍贵了。

    一看到十公主砸碗,莫说是贾瑚了,就连平康帝都心疼的嘴角微抽。

    贾瑚不敢再看向十公主手里的‘破碗’,连忙低头转移目光,这一瞧顿时看着满地的缸豆红、郎窑红、粉彩、五彩……各种后世珍稀的瓷器此起彼落的被砸毁,贾瑚只觉得自己快心脏病发了。

    贾瑚捂着心口,做为一个考古学家,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国家民族啊!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砸瓷器,好拿碎瓷片自保的,像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四皇子妃就没有动,一直跪着磕头的德妃也没有动,而平康帝和始终维持着笑容的夏德全也没有动,再来便是太后也没有动。

    随着保和殿前一声比一声大的撞门声中,就在皇帝身旁的太后突然动了,只见太后好似恐惧向平康帝微微靠近,突然飞快的从怀里抽出匕首直刺平康帝后心。

    “住手!”贾瑚手腕一抖,锋利的瓷片直袭太后门面,不只是他,就连夏德全也动了,也不见夏德全是怎么行动的,不过短短一瞬间便就制住了太后。

    贾瑚恍然大悟,怪不得平康帝一点也不急,原来夏德全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就夏德全一人,怕是抵得上十来人了。

    夏德全瞧着太后颈上的碎瓷片,赞道:“小贾将军好身手。”

    贾瑚尴尬一笑,“客气!客气!”

    他方才看的清楚,夏德全制住太后的那几招着实眼熟,这大水冲到了龙王庙,原来大家同出一脉啊。看来二一与二二真正的主子并非太子,而是夏德全。

    平康帝望着太后,也忍不住微露几分讶异之色,他低声道:“朕这些年来待你可不薄,你为什么要行刺朕?”

    太后之事确确实实的在他的意料之外,他虽猜出四皇子即将宫变,但全然猜不到太后竟然会帮起四皇子了。

    “不薄!”太后突然笑了,大量的鲜血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瞬间便把金黄的凤袍染红了一大片,“不薄!?”

    太后的笑容满是苦涩与不甘,真的薄不薄,他心里会没点底吗?

    太后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力气都随着颈子上涌出的血而渐渐消失,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寿安宫!西陵!”

    寿安宫是她所居住之地,而西陵则是平康帝亲点给允她的死后长眠之地。寿安宫不如慈宁宫尊贵,自不用提;而西陵……又被称之为妃陵,因为里头葬的多为嫔妃,而她将会是第一个入住西陵的太后。

    她一个寡妇,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万没想到平康帝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她,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决定和四皇子联手,横竖再坏也坏不过现在。

    旁人不明白此意,但平康帝自然是秒懂,他眼眸微眯,显然有几分不悦,沉声道:“你非先帝元配,自然不配入住慈宁宫,至于西陵……虽然不如东陵,但得已入西陵第一位,也不算辱没你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皇帝的脸皮果然够厚,也只有平康帝能够理直气状的把继母以妾礼葬之一事给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太后狂笑,“好个平康帝!无耻之极!无耻之──”

    太后一句话没说完,嘎然而止,随即断了气。

    夏德全摇了摇头,表示太后当真过了身。

    贾瑚连忙亦跪下道:“臣请圣上恕罪!”

    说句实话,太后可说死在他手上的,毕竟方才生死一瞬间,他完全没有留手的余地。

    “起来吧!”平康帝淡淡道:“你这孩子也是忠心,朕该好好赏你,何罪之有。”

    这孩子当时只想到救他,可全然没想到太后的身份,可见其忠心,何罪之有。

    “谢圣上。”贾瑚又磕了一个头,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似乎注意到内殿的声响,原本撞门的声音缓了一缓,不过随即又剧烈的撞击了起来,大伙又紧张了起来,一群龙子凤孙人人手里举着碎瓷片,霍霍向着殿门口,看起来着实说不出的怪异。

    听着一声大过一声的撞击声,三皇子心跳如雷,忍不住溱到太子身边:“太子殿下,你要有什么招就尽快使出来吧。”

    妈呀,连太后都没了,接下来还会没谁啊?

    这事只怕父皇和太子都知道一二了,无论是啥的,赶快平定了就是,就别让他们在这里提心掉胆了。

    做为一个无心皇位的三皇子,他深深觉得自己是遭到了池鱼之殃啊。

    太子嘴角微抽,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碎瓷盘,淡淡道:“看见我手上的东西了没有?”

    “看见啦。不过就是碎瓷盘吗。”三皇子轻啧了二声,他先前见太子直接砸瓷盘时,他本来也想跟着砸瓷盘的,不过那瓷盘一入手,他便打消了主意,因为这玩意实在重啊,太子也真会挑,一挑就挑了这么重的东西。

    不过可见得太子殿下的身子骨倒真是好啊,拿着这么重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手酸。虽是腹讪着,不过三皇子还是陪笑道:“太子龙马精神,这……”

    太子无言,他这三弟不是自付自己是文人吗?怎么一开口这成语就用得不对了,“……这跟龙马精神有什么关系。”

    太子晒道:“我要是真安排了什么暗手,我又何必自己拿着这玩意!?”

    说着,他还故意在老三眼前继续晃了晃碎瓷盘。

    此话,当然是假的,不过真话可是不能和别人说的。

    三皇子大惊失色,你他妈的不早说啊!

    他脸色大变,连忙拉着自家老婆悄悄地,然后再悄悄地稍微远离了一下太子,别看三皇子性子懒散,他倒是个骨子里最清楚明白也不过的人。

    这事一瞧,就知道必定是老四搞的鬼,老四的目的即是皇位,那他头一个对付的除了父皇之外,也就是太子了,不离太子远些,准备等会被人射成箭猪吗?

    庄妃娘娘嘴角微抽,她实在不想承认这玩意是她生的。

    不过平康帝望向太子的脸色微缓,方才太子与三皇子之间的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的,先前对太子还有些疑心,不过想想太子的反应和之后的应变,他又觉得自己多想了,正如太子所说,他要是真有了什么后手,何必顶着这一对碎瓷盘呢。

    不过平康帝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只听大殿外传来阵阵轰隆之声。

    贾瑚眉心微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这声音倒是有几分像是他的火炮声。

    火炮一出,谁与争锋,果然过不了多时,殿外顿时安静了。

    接着便是王子腾的声音响起,“臣王子腾救驾来迟,恳请圣上恕罪。”

    一场中秋夜宴,以宫变结束,更让贾瑚没想到的是王子腾竟然会带了炮兵营的人赶赴京城救驾!

    想想当时的惊险,贾瑚忍不住摇头,“这个王子腾,倒真是暪的紧!”

    半点消息也不露,要是早知道此事,他又何必摔碗!?想想当时一地被摔成碎片的各种珍贵瓷器,特别是被十公主摔碎的铜胎掐丝珐琅黄地龙纹碗,贾瑚就疼的直想捶心肝。

    贾赦冷哼一声,“王子腾这人本就外粗内细,可交但不可深交,你以后也得仔细点。”

    他倒是不气王子腾没跟瑚儿透过气,他恼的是瑚儿一手训练的炮兵营怎么就这么乖的听着王子腾的话了,而且还给他炮轰保和殿!也不怕一个没射准,轰到了内殿!要是打到瑚哥儿怎么办?况且要是伤到了圣上和太子,到时这罪,他们怎么担得起?

    对此,贾瑚倒是帮王子腾和自己一手建立的炮兵营说话了,“我当初既然把炮兵营交给了王子腾,他们听着王子腾的话本就应该,况且炮兵营本就非我个人,而是属于整个大晋朝的。”

    兵非私兵,军非私军,就连他都拿着大晋朝给的俸禄呢。

    贾赦气的几乎快吹胡子瞪眼了,他这个儿子也太实心了点。

    贾瑚顿了顿,又隐隐带着几分自豪,“而且我一手打造的炮兵营,旁的不见得行,但准确度极高,绝对打不中内殿的。”

    他当初临走之前,和王子腾正讨论著该怎么让炮兵在攻击时发挥最大的功用,当时便有想过以火炮开路,士兵顶着火炮攻击敌人的想法,如此一来,火炮落点与士兵之间的距离是越近越好,当时已经有了点苗头,眼下看起来王子腾总算是成功了。

    况且他事后也检查过,王子腾行事极为小心,带的□□包均是有限射程至多一百米的那种,压根打不中保和殿,再加上保和殿也是紫禁城三大殿之一,即使不小心挨了一下,想来受损也不会太过严重。

    是的!做为一个本质为考古学家的贾瑚,到了这种时候担心的还是历史古迹保和殿而非里头的人。

    虽是如此,贾赦还是有几分恼怒,着实把王子腾给埋怨的很了,他着实不明白,王子腾是什么时候背着他成了平康帝的心腹了?

    贾赦见贾瑚一脸倦意,颇有几分神不守舍之色,还道儿子累的很了,心下疼惜,连忙道:“你且回去好生休息。”

    他顿了顿又道:“回去让张奶娘给你冲碗安神茶。”

    贾瑚摇了摇头,“儿子没事,就是心疼。”

    缸豆红、郎窑红、粉彩、五彩……只要略想一想,贾瑚就心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贾赦脸色微变,“好端端的怎么会心疼?可是得了心疾?”

    不会吧,儿子什么大小战役都走过了,怎么会被小小的一个宫变给吓的很了?

    “不!”贾瑚想了想,给了个比较好接受的理由道:“儿子只是瞧着德妃娘娘,不免感到几分同情罢了。”

    四皇子是自己找死,不过当真是连累了自已的母亲与妻子,四皇子妃也是烈性的,四皇子一事败,她二话不说就直接拿了利瓷抹了脖子,也不知道她是何时捡的碎瓷片。

    至于德妃,她一直不断的磕头,即使磕的额角血肉糢糊了还在磕,未曾断过。

    圣上虽然没有当场宣布对德妃娘娘的处置,但看着圣上的神情,德妃要像甄妃那时一般保住性命,不过是被眨为贵人罢了,可就难了。

    贾赦眼眸微冷,“一步错,步步错,她要是劝住四皇子一二,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当年五皇子不过是挖甄家的银钱宫变,而四皇子却是拿赈灾的银子宫变,就凭这一点,圣上绝对不可能原谅他。

    宫变之后难免会秋后算帐,想起一事,贾赦劝道:“你这几日暂且告假,避上一避便是。”

    虽然儿子是事出有因,不过就怕御史拿着太后之死说事了。虽说太后之死是其罪有应得,不过就怕那些御史又拿什么君臣父子说事。

    贾瑚摇摇头,“旁人好避,但儿子可不好避。”

    他顿了顿道:“圣上命令我,三日后去统领御林军。”

    御林军乃天子亲军,责任重大,再加上御林军的前统领牵扯进四皇子事,这事可责任重大的很呢。

    贾赦沉吟片刻,“圣上既然让你做,你便好好做便是。”

    王子腾千里救驾算什么,像瑚哥儿这般小小年纪就可以统领御林军,这才是本事。

    贾瑚正色道:“儿子明白。”

    另外,贾瑚想了一想,直接开口道:“老爹,你阵子就别去见太子了。”

    贾赦微微挑眉,瑚哥儿虽不喜欢他跟太子走的太近,但向来甚少管他,这还是头一回明摆着要他别见太子。

    贾瑚顿了顿又道:“圣上面上平静,但儿子瞧得出来,圣上累了。”

    他跟贾琏确认过,平康帝可比贾琏记忆中的要多做了好几年的皇帝,别看皇帝是天下第一人,但这身上的担子着实不轻,他瞧得出来,平康帝是真累的很了。

    一句累了,已然暗示了许多,贾赦眉眼一跳,顿时露出了几分喜色。

    只听贾瑚又续道:“我瞧太子大事已成,眼下最好别往来的好,省得遭了圣上的忌讳。”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但他现在要统领御林军,一个不好,怕是反而会误了太子的事。

    他心下明白,祖父虽然希望他能做个纯臣,但就父亲与太子之间的关系,他们压根就纯不起来,太子继位,对荣国府而言才是最好的,不过……

    想想老爹和太子之间的事情,贾瑚就觉得胃疼,他多希望娘亲早点醒来,别让他一个人面对老爹和太子之间的遭心事啊。

    贾赦微叹,“放心吧,为父心下有数。”

    他跟父亲发过誓,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跟太子有染,他帮助太子,不过是因为他们贾家和太子牵扯太深,要是上位的不是太子,贾家必定遭罪,这才和太子一起谋划着皇位。

    他早就想过了,只要太子大事一定,他就扶灵回金陵,在金陵守孝,再也不回京城,横竖京里有着瑚哥儿,母亲有人奉养,二弟有人管束,琏哥儿更是有着瑚哥儿亲自教养,他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贾瑚不知道贾赦的打算,又和贾赦略谈了谈中秋宫变之事,他们贾府虽然不功不过,但也算适逢其会,再加上如无意外必是太子继位,若是运作得当,玠哥儿那事也能过了。

    就在父子俩讨论要如何减了玠哥儿身上的罪之时,东院中的张氏手指微动。

    作者有话要说: 胖胖努力日更啊,求收藏,求留言,么么哒。

    这阵子有点忙,可能无法维持日六,不过能多更的话,胖胖会尽量多更的,小天使们可别抛弃胖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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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十公主重病

    宫变之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秋后算帐了。

    四皇子与太后联手叛变, 四皇子府被圈, 母族与妻族均被抄了家, 尽数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遇赦不赦。

    至于其他跟随四皇子之人,特别是帮着四皇子贪没赈灾银子之人,个个都抄家流放,情况严重者甚至家人子女被罚没为奴, 遇赦不赦。

    寿安宫中的宫女太监也遭了殃,无论知不知情, 尽数被夏德全悄悄的处置掉, 这阵子光是从寿安宫里抬出来的死人足足装了两辆车才运完。

    太后娘家亦被抄了家, 从堂堂的承恩候府成了庶民, 并且三代内不许科举,虽是惨了些, 不过和四皇子母族、妻族相比倒是好了些, 这也是念在承恩候府全然不知道太后之事, 要不平康帝也不会略略抬一抬手, 只是罚没家产,至少没要了承恩候府里上下人等的性命。

    平康帝素重名声,向来以宽厚仁慈之名闻名朝野,这次会连抄了这么多人家, 可见其恼怒。

    也有人拿贾瑚情急之下,不小心杀了太后之事说事,不过这话才刚开了个头, 马上就被平康帝给轰了回去,“莫非一乱臣贼子之命还比朕的命来的重要?汝等是否也有叛逆之嫌?”

    一说到这,那有人敢再说话,是以贾瑚不小心杀了太后之事就这样顺顺利利过了,虽是过了,不过平康帝想要趁机再给贾瑚的品阶提上一提之事也被御史阻了,仍旧还是一个不上不下的从四品的将军。

    不过贾瑚直接从虚职直接成了实职,还即将掌管御林军,较真而言,也算是变向的升级了。

    不过贾瑚再怎么升,始终还是不如王子腾,王子腾大概是整件事中,最大的获利者,他一口气直接从从三品升到正二品,而且还全权管着辽阳府事务,那怕贾瑚早知道王子腾必有这么一日,也不由得暗羡其运道。

    不过有人得利,必有人倒楣,冯唐所管的禁卫军虽然没有参与叛变,而且在四皇子宫变之时还拼死守护紫禁城,虽未立功,但也无过,按说即使得不到嘉赏,也该有点表示才是。

    不料竟然也吃了瓜落,被平康帝责骂了好一阵子,当冯唐回府之时,整个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冯妻心下疼惜,忍不住埋怨道:“圣上也真是的,虽说咱们没及时阻挡叛军,但也没让叛军害了圣上啊,也不过是一时措手不及,没及时消灭叛军罢了,那值得圣上生这么大气呢?”

    谁能料到素来安份了大半辈的太后会也参和进去?况且说句不好听的,圣上自己在下那么一大盘棋,他们也不过就是棋盘上的一个棋子,还不是都在圣上的算计之中,那值得圣上发这么大的脾气。

    “唉,你不懂!”冯唐抹了把脸,低声道:“我不过就是个出气桶,圣上心里烦着呢。”

    “烦着!?”冯妻微微冷笑,“烦什么呢,几个儿子都被他玩的团团转呢。”

    那怕她是一个闺阁妇人,也多少瞧出一二了,先是五皇子,后是四皇子,圣上明明立了太子,但还由着几个儿子争权夺利,搞到后来大伙收不了尾便就叛变。

    那一次的叛变不都赔上好些人命,那一次她夫君不是险之又险的死里逃生?虽说冯唐管着禁卫军,但连着两次宫变,圣上明明知道些什么,但始终不曾透过半点口风,可见得压根不曾信过冯唐了。

    一想到这,冯妻便恨声道:“圣上玩的高兴,也不想想你们!”

    别看这次好像是顺顺利利的解决了,但其中之惊险岂是在保和殿内殿中人所能明白的,不说别的,那王子腾用起火炮来可是敌我不分,就差那么一点,说不得她夫君的小命就没了。

    冯妻心疼的骂道:“也还好你躲得快,要是你也被那火炮蹭一蹭,说不得就没命了呢。”

    冯唐冷哼一声,“这王家小子的心也太黑了。”

    虽然王子腾直说是情况紧急,怕叛军攻破保和殿,伤了圣上,这才不管不顾的轰了,但他要不是听着贾瑚说过一些火炮的特点,适时的带人躲了一躲,说不定还真被蹭上了,到时伤残免不了不说,他的官位也就到头了。

    “唉。”冯妻微叹,“也不知道瑚哥儿知不知道这事?”

    御林军统领一下马便换上了瑚哥儿,也不知道瑚哥儿知不知道四皇子叛变这事?要是知道了,以冯贾两家的交情,竟连半点口风也不透露,害得老冯险些没了命,也着实太过了些。

    “瑚哥儿才几岁。”冯唐晒道:“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圣上既使用他,也不会把这么大的事儿跟他说的。”

    他倒是半点不疑心贾瑚,圣上要是当真告诉了他,今日来救驾的便不是王子腾,而是放炮王贾瑚,毕竟他才是火炮的专家,跟他相比,王子腾算得上什么。

    再则,贾瑚的年纪明晃晃的摆在那呢,以平康帝的性子,那敢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他,是以冯唐全然不怀疑贾瑚。

    不过,想起一事,冯唐也忍不住为贾瑚捥惜,“瑚哥儿眼下的风光,倒是有大半拖了十公主之福,不过这事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冯妻奇道:“能够娶公主为妻,有什么不好呢?十公主虽然小了些,不过再等上几年便是,我也曾瞧过十公主几眼,生的真真是好,将来长大后,必定是个美人呢。”

    甄妃娘娘能够受宠多年,既使五皇子犯了事,仍然受到圣上恩宠,还能生下十公主,可见其容貌之艳丽了,十公主虽小,但眉目间生的极像其母,将来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儿。

    更难得的是十公主的性子温柔和善,虽是受到平康帝恩宠,但全然没有什么娇气,瑚哥儿能够得公主为妻,也是他的福气了。

    当然啦,要是她本人的话,那怕十公主的性子再好十倍,她也绝对不希望来个公主媳妇压着自己的,不过瑚哥儿的情况不同,有娘近似没娘,也就没差了。

    “如果十公主还活着,这自然是极好,就怕……”冯唐沉默不语,显然是不太看好贾瑚与十公主之间的婚事。

    冯妻心下一紧,“这是怎么了?不是听说平乱极快,没伤着人吗?”

    当然啦,多少还是有些士兵受了伤,不过她听说几个主子都没被伤到啊。

    冯唐微微一叹,“十公主的身体终究是弱了点,一回宫之后便病的厉害,若不是因着十公主的病,圣上也不会如此烦心。”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么倒楣,因着区区一点小事被圣上责骂了。

    “咦!”冯妻一惊,“十公主病的可厉害?”

    冯唐微微点头,低声吩咐道:“这阵子让大伙安份一点,特别是紫英,这阵子千万别让他出门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十公主可是圣上的心尖尖,要真有了什么事,只怕大伙全都讨不了好。

    旁人不知道,但他和老妻心下明白的很,当年圣上本是瞧上了紫英,毕竟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都比贾瑚要合适的多。

    只不过他们心知紫英性子心高气傲,绝对受不了被个公主媳妇管束着,这才让老妻走了甄妃的路子,想尽办法推了贾瑚出去,要是圣上又想起这事,说不定他们冯家也会跟着遭殃。

    冯妻连连点头,让人狠狠约束了冯紫英不提。

    十公主的身体是真的差,她是甄妃用密药强求而来的,难免也受到了密药的影响,再则,她出生之时不只平康帝都年过六十了,就连甄妃也年龄不轻,两个老人家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不可能负负得正,而是负负得负。

    是以十公主一出生就比寻常孩子更弱些,全靠着宫中好药养着,这次中秋夜宴之中虽然没有受伤,但多少受到了一点惊吓,特别是太后之死,让她做足了一夜的恶梦,隔日一早便开始发起热了。

    偏生这次因着宫变之时,宫人们也受惊的厉害,竟没人注意到十公主的病,待众人发现之时,十公主已经烧的厉害,人事不知了。

    在众多子女之中,平康帝最疼爱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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