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067我在上面 (40)
    个娇儿,同样都是生了孩子的,她虽然碍于身份不能去雍亲王府,可她同样也不能去云府。
    一碗水就得要端平,否则外头若是传些风言风语的,就是孩子们不在意,年夫人也怕他们为难。
    云亦不知道年夫人的想法,年若兰却多少都能猜到,她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中午的时候一家子人家凑在一起,倒是都吃的格外的开心,年家的厨子虽然手艺也不差,可是这么多年了,再好的手艺年家人也吃够了,偶尔尝试尝试新花样,还真别说,确实是让人胃口大开。
    别说是年夫人了,就是年若兰的两个嫂子今儿个都吃的饱饱的。
    若是平时,她们顶多吃个七分饱就会放下筷子的,今儿个,硬生生的一人多吃了半碗米饭,用完午膳都没敢即刻起身,就怕撑得肚子会痛。
    用完了午膳,年若兰他们也没有久留,毕竟现在云潺还小,能把他带出来这么久,已经是不易了。
    一路上,云潺窝在奶娘的怀里头睡的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还好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的,否则今日云潺都不能跟着他们一起过来,年若兰倚靠在云亦的肩上,还是没忍住同他道了句谢。
    云亦知道她是谢的什么事情,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咱们都是一家人,同年府自然也是亲人,不过是做点小事就能让亲人开心,这样的事情我巴不得多做几回呢,反正于你于我并没有什么妨碍不是?”
    年若兰知道他的意思,可她还是觉得打从心里头感谢云亦。
    “你能将我的亲人这般放在心上本就难得,我同你道一句谢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虽是夫妻,可是我却不能将你对我做的事情都当成是理所当然,这样时间久了,你总会寒了心的。”
    云亦想说自己不会的,只是看着年若兰坚定的面容,他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他一直都知道年若兰这人是极固执的,当初就因为胡凤翚同人有了肌肤之亲,她便决绝的将亲事给退了,甚至在之后的好几年都将自己关在年府里头不出来。
    一开始他也以为年若兰对胡凤翚是情根深种,可是后来渐渐的她才明白,哪里是什么情根深种,不过是被这件事情给恶心了,觉得天下男人都会一个样,才会如此。
    对人对事没有期待,自然是不急着将自己嫁出去了。
    当时云亦刚刚知道的时候就在想,若是有一天自己和她成亲了,自己定然要好好的宠爱她,将她宠成一个会说会笑的小姑娘,就像现在这样。
    “阿若,我很幸运,遇到了你。”
    年若兰枕在他的肩上昏昏欲睡,听了他的话,也不甚清楚的回了句。
    “我亦如此。”
    不过只是四个字,却如同重锤一样重重的敲在云亦的心上,震的他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出去的时候一家三口比谁都精神,谁知道回来的时候竟睡着了两个,云潺那里不用操心,自有奶娘照看,倒是年若兰被云亦一把抱起来,一路畅通无阻的回了他们居住的院子。
    云南王他们知道云亦和年若兰今天要去年府,便默契的没有过来打搅,云亦想着下午无事,索性也和衣躺下,陪着年若兰一起歇起了午觉。
    府里头的主子都睡下了,底下的奴才自然能得了机会松快松快,两三个人凑在一起闲聊,刻意放小了声音,倒也是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她们这些能在院子里头年若兰的人,都是被卖了死契的,虽说身份上不如活契的奴才自由,可是同样的,月例和活计也比活契的人要轻松。
    年若兰是个再和气不过的主子,只要踏踏实实的,不想着投机取巧,她都不会刻意为难,也从不会打骂底下的下人出气,这才是她们能够忠心耿耿的留在这儿的原因。
    良禽择木而栖,人亦是如此。
    恐怕就是年若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下人口中的好名声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传出去的,云府被云亦管理的就像是个铁桶一样,也不是没有人打过云府的主意。
    只是那些人还没等成事呢,就被云亦给察觉出来揪了出去,这般雷厉风行,实在是让他们胆寒。
    整个院子里头静悄悄的一片,年若兰这场午觉自然是睡得极为香甜。
    等她睡醒,外面的日头都有些昏暗了,显然是时候不早了,云亦比她醒得早,正好去了书房忙活,年若兰伸了伸懒腰,索性无事,便一直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等云亦忙活完回来,瞧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无奈的笑了笑。
    “阿若如今越发懒怠了,说出去可不像是个做娘的人。”
    026:云亦心机
    年若兰压根就没理会他,只是还是默默的从床上起身向外走去。
    睡了一天了,她的腰还真有些累了,正好赶在这个时候出去转转,要不然晚上用膳,她定然又吃不下去了。
    云亦却不知道她的心思,还以为是自己刚刚说话惹恼了她呢,凑在她的身后一个劲的道歉,惹得年若兰贴身的几个丫鬟都低头捂着嘴偷笑。
    世子这人,实在是太可乐了。
    年若兰被他凑在耳边的嗡嗡声烦的不行,一回神就将人给推到了一边,一点都不想听他啰嗦。
    两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生起了气,以至于晚膳的时候,年若兰都懒得搭理他,云亦却是个脸皮子厚的,既然山不来就我,索性我就去就山去,反正都是两口子,也没什么丢不丢脸的。
    男人嘛,惧内也不是什么坏事,自古以来多少的文人雅客都以惧内而闻名,可人家不都过得好好的吗?反而是那些不怕老婆的,最后都没能落得了好。
    云亦在云南的时候,也是见惯了云南王是如何惧怕他母妃的,两人不也是和和美美的过来了嘛。
    这么想着,他手底下的筷子使起来就更有劲了,没一会就将年若兰的碗堆得满满当当的。
    “你不要给我夹菜了,都多少了!”
    云亦瞧着她的碗里头,确实堆得满满当当的,依言停了筷子。
    年若兰被他这一番打岔,也忘了要绷着的事情了,脸色和缓了不少。
    两人之间的冷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散了,底下的人早就习惯了自家世子爷认错的态度了,一点都不意外。
    年若兰如今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云亦便想着带着她出城去转转,往那样景致好的地方去看看,也让她放松放松。
    自从有喜之后,年若兰就很少会出门了,实在是她的妹妹两次生子都有点惊心动魄的,连带着年若兰对于这种事情也有些担心,自然是比寻常人小心了一些,她本就是自由自在的性子,能够憋这么久,就连云亦都有些佩服,因此他现在就特别想带着年若兰出门去转转。
    年若兰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听了云亦的话,倒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决定好了,我都听你的就是,只是这次外出若只是咱们俩也有些太过于乏味了,不如往糯糯府里递个帖子,咱们两家也凑在一起热闹热闹?”
    云亦自然是没意见了,只要是年若兰能高兴,他做什么都成。
    云府的帖子递到雍亲王府的时候,一路畅行无阻的就进了年世兰的院子,年世兰这两次生子之后,府里头的风向早就变了,如今谁不知道府里头主子爷心尖上的人除了年侧妃根本就不作他想,年侧妃院子里头的事情,自然都是顶重要的。
    年世兰倒是对出去野炊挺有兴趣的,只是她怕胤禛会不答应。
    这些日子以来胤禛一直都十分的忙碌,就是她都有好几天没看到胤禛了,她也不好拿着这种小事去烦胤禛,想了想索性自己应了下来,若是倒时候胤禛实在没空,她自己去就是了。
    年若兰接到雍亲王府的回帖之后就开始准备出府的事宜了,以确保出行当天能够万无一失。
    他们出游那天,天色倒是十分的不错,两府的马车就约在城门口见面。
    年若兰在城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瞧见了年世兰的马车,只是却没有看到胤禛的身影,猜想着许是雍亲王府事物繁忙,倒是没在意,只是让年世兰从她的车上下来,与她坐在一处。
    年家两个姐妹如今都是做母亲的了,交谈的话题自然都离不开孩子,云亦在外头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些什么,只是却听不确切。
    年若兰今儿带出来的四样子点心,都是膳房里头今儿个早上现做的,眼下年世兰尝着,正是可口的时候,这一吃就有些停不下来了,年若兰怕她噎着,细心的给她准备了一盏茶放到她的手边。
    云亦选的地方确实不错,风景秀美不说,湖边正好有一处凉亭,不止可以赏景,更可以在这用膳。
    云府这次做足了准备,不只是带了吃食,就连厨子也是随着马车一起来了,就一直坐在后头,没有前头来,唯恐冲撞了贵人。
    云亦则是带着他们往山上去,那儿有一处林子十分的清净,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碰上两只肥美的兔子也说不定。
    年世兰不擅长射箭,但也乖乖的跟在年若兰的身后,十足的信赖,年若兰也是一直走在前头护着她,姐妹两个一个躲一个护,显然是平常做惯的了,云亦心里头虽然有些吃味,到底没说什么。
    这么好的日子,说什么都怪煞风景的。
    山上人烟稀少,别说野兔了,就连大一点的野鸡都见不到,年若兰不禁有些气馁,一屁股坐在地上,谁知道身旁竟然长着一簇蘑菇。
    这可真的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在云南的那些日子,年若兰可是特别喜欢吃菌菇的,眼下的蘑菇虽然同云南的有所不同,但是长在山上,想来滋味定然也是十分的不错了。
    只是年世兰却有些犹豫,唯恐他们不消息万一采到有毒的蘑菇,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亦听了,哈哈大笑了两声。
    他们云南的孩子,从小就会这个采菌菇的手艺了,虽然也有失手的时候,可是那都是针对云南特有的菌菇来说的,这般普通的蘑菇,他是忍不住的,劝慰着年世兰只管放心的跟着年若兰一起采,有他在一旁看着,不会有事的。
    年世兰这才放下心来,兴高采烈的从袖筒里头掏出帕子铺在地上。
    云亦看到那帕子还是今年新进的蜀锦料子,显然是极珍贵的,就这么被她给放在地上,若是被外人瞧见了,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年若兰本来还发愁用什么装呢,瞧见年世兰的动作也像是得了启发似的,从自己的怀里头摸出帕子来,依样铺在了地上。
    云亦:……
    得,这姐妹两个谁也别说谁,都够视金钱为粪土的。
    因为从云府里头带了菜,她们倒是没采多少,主要就是过过农家的瘾,也算是不虚此行。
    回去的时候云亦从她俩手里头接过那被帕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蘑菇放在手里头拿着,若不是场合不对,他是真想笑一笑的。
    古有买椟还珠的故事,他当时读到的时候还觉得那人十分的愚蠢,谁知今日就见到了更厉害了,锦缎包菇,这两方帕子论份量,都够买一山的蘑菇了。
    等到他们回到凉亭,云亦将蘑菇送到大厨的手里,才将年世兰的帕子郑重其事的还给了她。
    至于年若兰的帕子,被他以弄脏了为由,放到袖筒里妥善的保管起来了。
    真要是说起来,云府别的地方可能比不上雍亲王府,可是这膳食确实肯定比雍亲王府的更精心,毕竟这些大厨都是他们从四处搜罗到一起的,哪一个单拉出去,曾经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别说是年夫人了,就是年世兰吃下来也是暂不决口。
    “阿姐,你们府上的厨子要不借我两天,我也换换口味?”
    还没等年若兰回答呢,云亦就先把话题给接了过去。
    “我们府上光是大厨就有八个,你想借的是哪一个你也要说清楚,不然你阿姐也挺为难的,总不能八个都借给你吧。”
    他这句话纯粹就是打趣了,两家人关系亲近,他在地位上也比胤禛差的不多,因此倒是敢同他们直来直往的说话,若是换成了旁人,是万万不敢的。
    年世兰听他说话也不恼,只是撒着娇靠到了年若兰的肩上。
    “阿姐,我就要借今天的这个大厨。”
    其实越是勋贵的人家,越是不会从别府借调大厨,自己用着不踏实不说,若是真闹出什么事来,两家人家都显得不好看,年世兰敢这么请求,也是觉得两家关系足够。
    只是年若兰想的比她更多些,知道她府里头还有一个正妃压在头上,真要是借回去,只怕都是烦扰,倒是不美。
    “这事情不是我们小气,只是你们府上的情况你也清楚,毕竟上头还有一个,那人心胸也不大,若是因此生事,倒是不美,你若是想吃什么,往我府上送信便是,我让他们做好了给你送过去,来回坐车,也耽误不了多少的时间。”
    毕竟云府和雍亲王府,本就相隔不远。
    年世兰虽然有些不开始,只是年若兰的话她素来都是听得,这会儿倒是没什么异议,也算是被年若兰给劝住了。
    云亦这次的准备着实充足,不只是备好了弓箭,就连鱼竿鱼饵他都备下了,就想着这趟出门能痛痛快快的玩个痛快再回去。
    年若兰和年世兰一人领了一个小鱼竿,就待在云亦的下头乖乖的坐着注视着水面,都想着能够钓上两条鱼上来,回头也好说嘴不是。
    只是她们这一片其乐融融,胤禛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他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着皇上交代的政务,今儿个好不容易忙活完,谁知道到年世兰的府上居然没见到人,问了底下人才知道年世兰一大早就赴约出去了,知道是赴的年府的约,他心里头才没有那么担心,只是他在府上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见年世兰回去,他心里便有些着急,只能问了底下人隐隐约约的知道个方向便赶过来了。
    幸好被他找对了。
    只是他瞧着年世兰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里头的那点火气便都被浇熄了。
    年世兰看到他倒是十分高兴,忍不住就同他抱怨起来,说自己坐在这儿老半天了,一条鱼都没有钓到,不只是她,就是年若兰也是一无所获,倒是云亦那里收获颇丰,看的他们两个人羡慕不已。
    只是云亦的沾沾自喜没能持续多久,他从胤禛眼中似笑非笑的神色里便能看出,胤禛已经瞧出了他的把戏,只是在年世兰她们身边,灭有拆穿他罢了。
    他无声的冲着胤禛道了谢,不敢再卖弄,也连忙收了鱼竿,让人将鱼带到后面的马车上头妥善安置好。
    这些鱼可都是他辛辛苦苦钓上来的,可不能浪费,都得带回去给阿若煲汤喝。
    一行人在此道别,临行前年若兰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心从马车里头拿出来递到年世兰的手里。
    这些点心和她早上吃的不一样,都是些云南特有的点心,别的地方吃不到,他们也是带回来一个擅做点心的大厨,才能时时刻刻的吃到。
    年世兰对云府的大厨都是十分的满意,连忙笑着收下。
    倒是胤禛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心疼,还以为她在雍亲王府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心里头想了不少补救的办法。
    云亦他们同两人道别之后便先启程回去了,回去的时候云亦没有骑马而是和年若兰一起坐在了马车里头。
    玩了这么久,年若兰其实早就有些劳累了,只是当着年世兰的面不能够显露出来便是,如今面对云亦,她倒是毫无伪装,靠着他的肩膀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亦将自己右边的肩膀又往上抬了抬,确定年若兰能够枕的舒服,他才静静的坐在原处看书。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学着掌握云南王交给他的一些事物,碰到有不懂的,也都是先翻阅翻阅典籍,确实找不到了才会去问人,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这个世子只是仗着祖辈的庇护,而不是自己的实力。
    这些话他从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就是年若兰那里,他也从来没有透露分毫出来。
    眼下他细细的翻阅这典籍,很快便沉浸了进去,就连年若兰睡醒将头从他的肩膀上移开都没能察觉。
    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年若兰已经直起身子为他斟好了茶。
    茶水一直泡在紫砂壶里头,如今温温的正好喝,云亦细细品了品,倒是分外的甘甜清冽。
    夫妻二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
    等他们二人回到府中,奶娘才匆匆的抱着小云潺过来了。
    云潺一天没能见到爹娘,这会见了倒是好奇的多张望了两眼,他脾气十分好,平时也少有哭闹的时候,就连奶娘都说他是极好带的孩子。
    027:大开眼界
    京城里头的局势瞬息万变,谁都想不到哪一会就变了花样。
    八爷举兵造反,被四爷在宫里头连人带侍卫一网打尽,好好的王爷转眼之间就成了阶下囚,世人除了唏嘘,也没别的话好说。
    云亦觉得京城的局势不太平,有心想劝着年若兰先回云南去,可是年若兰挂心年府和雍亲王府,始终都不肯回去,眼下八爷叛乱被平,也就不用再走了。
    年若兰其实知道云亦是在为她和孩子考虑,否则当初提议的时候也不会独独让他们两个离开,自己选择留在京城里头帮助平乱了,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年若兰也不例外。
    京城事定之后,云府也随着雍亲王府而水涨船高起来。
    毕竟现如今局势已经明朗,这皇位早晚都得是四爷的,到时候云亦作为胤禛的连襟,手里头又掌管着云南的兵权,怎么看都是巴结奉承的好人选。
    更有甚者,私下里头偷偷的将自家的庶女送到云亦的院子里头去。
    虽说云亦和年若兰成亲这两年来一直都是洁身自好,可是他们想着男人嘛,谁还没有个劣性根不是,最起码云亦这样家世优越又长相俊俏的,就是做个侧室,也并不一定就差。
    没看到人家雍亲王府的年侧妃如今一家独大,那声势别说当初的李侧妃了,就是王妃都难以企及,年家的闺女既然得此好运,他们的闺女又为何不成,都是爹娘所生,京城的水养大的,他们的孩子除了身份,其他的哪里比年家的差。
    抱着这样的心态,云府最近可谓是热闹非凡啊。
    云亦每日里就躲在年若兰的院子不出去,就算是如此,依然有那些不死心的人,这般死缠烂打的态度,还真是让云亦大开眼界。
    “当初雍亲王府,也是这般盛况不成?”
    这话是问的年若兰,毕竟他久不在京城,对于胤禛从前的消息也是知之甚少的。
    年若兰每年却能随着母亲入宫两次,后来年世兰嫁给胤禛之后,也有幸见过几次,自然是有话语权的。
    只是年若兰听了他的话,神色便有些一样。
    “这……雍亲王素来冷漠,自然是不及你这般可亲的。”
    她这话虽然说得委婉,可是云亦听了还是忍不住的委屈。
    “夫人这样说话,是在指责为夫的不是吗?”
    年若兰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她也没同云亦争辩,云亦素来喜欢这样,有时矫揉造作的如同女子一般,年若兰很多时候都有些忍不住想动手教训他一二,只是最后还是理智的收了手。
    毕竟是自家的亲夫君,若是打坏了,云潺该心疼了。
    若说八爷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影响,那便是护府也被波及,胡大人那里自然没事,只是受了胡凤翚的连累,也被革职调查了,至于胡凤翚,光是刑部掌握的资料就足以定他的罪了,当天就被人押去了大牢。
    徒留胡夫人在家中哭天抢地,哭的好不悲伤,谁知胡大人不仅不心疼,反而照着脸就给了她一巴掌将人关进了佛堂,若不是胡夫人在旁挑唆,胡凤翚如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场,胡大人此刻恨不得抽她的筋喝她的血。
    好好的一个孩子,一路成长都是足够优秀的,当初同年家的亲事满京城里头谁不羡慕,偏偏……偏偏就因为胡夫人的不容人,就将这门亲事推至门外了。
    虽然世人都说是因为蒋彩萍,可只有他知道不是,正是因为如此,他这么些年才会觉得愧对蒋彩萍一直都无颜面去看她,如今胡夫人被禁足,这偌大的胡府内务,自然就落在了蒋彩萍的肩上。
    只是当他看到蒋彩萍的时候,险些惊掉了双眼。
    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啊,整个人都瘦骨嶙峋的,除了那薄薄的一层皮,几乎就是一句骷髅了,分明从前,他这个外甥女也是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
    这才几年啊。
    “萍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病成这样?”
    蒋彩萍听了胡大人的话,低声笑了出来。
    “舅舅真觉得我是病了吗?我这分明是中了毒,中了胡家母子的毒,他们两个存了将我毒死另换他人的主意,可惜了,我还没死呢,他倒先要没了。”
    虽然对蒋彩萍的境况有些不能接受,可是这种时候胡大人还是不能容忍她说自己儿子的不是,胡凤翚他是知道的,哪怕这些年有些言差语错,可是他本性不至于恶毒至此啊。
    “不会的,翚儿那孩子我知道的,做事不会如此恶毒的,更何况当初你们也是有感情的,怎么……怎么就成了现在这样?”
    听他提起自己和胡凤翚的感情,蒋彩萍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
    “舅舅啊,我的好舅舅,您还真是天真啊,这胡府的烂摊子我管不了也不愿意管,您还是另寻他人吧。”
    她说话就摇摇晃晃的要出门,谁知临到门前却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摔,就没有起来。
    胡家对外只说蒋彩萍是知道胡凤翚入了牢,一时想岔了才会自尽,倒是落得个夫妻和美的贤命,只有年若兰听了抿了抿嘴,显然并不高兴。
    云亦瞧着她面色有异,默默的给她倒了盏茶。
    “阿若,你怎么了,瞧着脸色不太好?”
    年若兰抬起头来看向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胡家的少夫人不是自杀,她分明是被胡家母子下了毒,眼下大仇得报,油尽灯枯罢了。”
    她曾经见过蒋彩萍一面,比谁都知道她的处境。
    云亦曾听年若兰提过蒋彩萍同她面谈的事情,只是那时候光顾着年家了,两人倒是谁都没提蒋彩萍的身子,谁知道再听人提起,竟是这种境地。
    胡凤翚的罪状凑在一起也算是令人震惊了,最后落得个流放的下场,胡夫人听了,自然又免不了的哭一场,胡凤翚出京她都被人关在院子里头没法出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算明白了,自己这一辈,也随着胡凤翚的获罪彻底的完了。
    她的依仗倒了,胡大人本就厌她至极,自然不会再让她有好日子过得。
    随着八爷一党的倾覆,掩盖着京城几个月的阴霾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云潺如今也有半岁了,嘴巴里头开始长乳牙,整天牙痒着想磨牙,在云亦身上留下了不少的印记,有时候年若兰看的都心疼,就想从云亦手里头接过孩子,谁知道云亦只是笑笑。
    “阿若,孩子下嘴有分寸的,一点都不疼。”
    年若兰看着他胳膊上的牙印,分明还带着血丝呢,若说这都不疼,打死她都不信。
    云亦也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可信度不太高,说完自己先笑了。
    云南王他们如今隔三差五的就要从云南送些东西来,大多数都是给年若兰和云潺的,少有给云亦的时候,就像是将这个儿子给忘记了一样,可是年若兰心里头却明白,这哪是忘记了,这分明是替云亦在她跟前刷好感来了。
    不得不说,云南王和王妃确实开明,而且对她和云潺更是没话说,之所以刻意的忽略云亦,也不过是为了年若兰能多疼惜疼惜他罢了。
    这样的良苦用心,不只是她,就是云亦也清楚。
    年若兰前些年的时候也迷惘过,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可是遇到了云亦嫁给了云亦之后,一切就好像突然有了答案。
    “云亦,咱们就一直这样好好的吧。”
    她这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还真把云亦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是怎么的了,只是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这话分明更像是一种承诺似的。
    想到那种可能,云亦的心里头就是一阵的滚烫。
    “阿若,等潺儿满一岁了,咱们就回云南去吧,过一段时间逍遥自在的日子。”
    年若兰在京城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要想的人也太多了,很多时候云亦都是心疼的,他想起了他还年若兰在云南的日子,两日那时候是那么的快乐,就是年若兰自己,显然也是更喜欢云南那边淳朴的民风。
    年若兰自己其实也没想过会在京城里头待这么久的时间,当初她和云亦说好的就是一半的时间留在京城,一半的时间留在云南,两边都能照应。
    可是因为她怀孕生子,他们在京城逗留了已经接近了两年的时间了。
    虽然她生云潺的时候云南王和王妃都赶过来了,可是云南王的身子本就不好,云亦当初为了他没少的到处求医问药,如今云南王的身子好不容易好了些,却又为了他们奔波,年若兰的心里头也十分的过意不去。
    “都听你的,咱们回云南多待一些日子也好,那儿的山水养人,潺儿在那,定然比现在更快乐。”
    毕竟云南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可是那儿的大好景色却是在京城里头看不到的。
    “也不知道咱们的花廊怎么样了。”
    那可是年若兰在云南最喜欢的一处景致了。
    云亦对于这个倒是十分的放心,毕竟他留在云府的那些人,都是他身边的老人了,素来是知道他的心思的,那处花廊,定然会被悉心照顾的。
    “你放心,咱们回去之后,定然一切如初。”
    两人不商议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商议之后,居然都有了点归心似箭的感觉。
    云潺一日一日的长大,有云亦这个负责人的父亲,他的生活比大多数的人都要快活的多,虽然云亦喜欢姑娘,可是对于自己的孩子,云亦还是拿出来了十足的热情,如今的云潺除了吃奶睡觉,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和云亦腻在一起。
    就连年若兰,有些时候都是十分的嫉妒,只是她没法子说出来就算了。
    云潺学会叫人,也是先会喊的父亲,过了一个多月,才讲讲会叫母亲。
    云亦对这件事情十分的自豪,给云南王的去信上头,每次都要提这件事情,云南王的回信来的很快,语气温和的同他商量也教教云潺唤唤他,不然将来等他们回去了,云潺不知道叫他什么,那才叫戳心窝子呢。
    云亦答应的好好地,只是却一直迟迟的不肯教,对于他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年若兰是十分的瞧不上的,只是没好意思说就完了。
    云潺一岁的生辰一过,云亦就开始张罗起回云南的事情了。
    年夫人虽然不舍,可是也知道年若兰他们留在京城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了,再待下去,只怕就要有风言风语的往外传了。
    再舍不得,也要把他们给送走,她可不想将来有人指着云亦和年若兰的脊梁骨,说他们两个不孝。
    因为有孩子,所以云亦他们回去的时候依然选择的水路,走海河一路往南,沿途除了补给,也很少停留,就这样日夜不停的赶路,抵达京城的时候,也不过堪堪一个月的时间。
    他们这次回来特意没同云南王他们说,就怕说了他们日日想夜夜盼,还是个心思,还不如回来了直接往云南王府去一趟请个安来的实在呢。
    以至于他们抵达云南王府的时候,将门房里头伺候的下人给吓得够呛,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报了信。
    云南王和王妃听到消息,几乎立刻就过来了,围在云潺的身边一个劲的稀罕。
    云潺的五官承袭了年若兰,十分的秀致,只是这些日子在船上食欲有些不大好,整个人都蔫蔫巴巴的,不太显得精神,饶是如此,云南王府伸手要抱他的时候,他还是乖乖的就凑了上去。
    这孩子从小就不认生,尤其还爱笑,这一直都是年若兰最骄傲的。
    云南王妃抱上了就舍不得放手,觉得这小小的一团人儿生的实在是好看,就像是从画里跑出来的小仙童一般。
    云南王在旁边瞧着眼馋的不行,只是王妃嫌他笨手笨脚的,不肯给他。
    “当初我生亦儿的时候,也不见你这般的欢喜。”
    “这怎么能一样!老古语都说了抱子不抱孙,我抱潺儿才是正经呢!”
    云潺看着他们两个为了他争的不相上下,还觉得十分的有趣,咯咯的笑个不停。
    028:采花大盗
    云南的天气四季如春,对于云潺来说,确实比在京城更加合适。
    云南王如今几乎算是闲赋在家,有了孙儿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有了盼头,整日里含饴弄孙的日子就别提多痛快了,云南的边防重担自然就落在了云亦的身上。
    好在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小做习惯的,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平日里头陪年若兰的时间比以往少了许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云南常年不平静,只能将边关守好,年若兰在家中才能生活的更加安稳。
    从来都是大家稳定了小家才能安稳,这个道理别说是他了,年若兰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她不只是清楚,她更是从自己的嫁妆里头取出一部分银两交给云亦,用于给将士购置更好的甲胄,一个好的甲胄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救人一命的。
    云亦感念她的大度,心里头对她越发的怜爱。
    世子府内的花廊如今成了云潺最喜欢的地方,每日他都要缠着年若兰将他抱到廊下去看花,有时候小鼻子还一耸一耸的抽动着,似是能闻到花香似的。
    小家伙似乎格外的喜欢鲜花,每次去到花圃都是十分的高兴,年若兰倒是觉得稀奇,只有云亦不甚高兴,觉得云潺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个采花大盗。
    这倒是让年若兰有些哭笑不得。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喜欢花的孩子和采花大盗究竟联系在哪儿。
    云潺小朋友的生活倒是无忧无虑的,一天天的慢慢长大。
    直到年若兰再次有喜,对于这次的孩子云亦的期待更深,毕竟第一次生出个儿子之后,他就连做梦都想生个娇娇嫩嫩的小姑娘,每天变着花样的打扮,让她能够漂漂亮亮的。
    而年若兰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终于在怀胎十月之后,成功的诞下了女儿。
    姑娘的名字云亦没让任何人插手,想了一个多时辰才为她取名为福云。
    年若兰听了还十分的担心,毕竟年世兰家的格格闺名就叫福嘉,福云的名字怎么听都有些续上了,只是云亦显然十分的高兴,她便没开口提这件事情,只是在往京城去的信中提了提这件事情。
    年世兰的回信很快就到了,讲说姐妹之间取个相近的名字本也没什么,胤禛府上的姐妹名字也是大不相同,并不碍事。
    她都这样说了,年若兰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如今她儿女双全,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思,照着她和云亦的意思,都是不想再生了。
    云南王他们对此也没什么意见,都表示支持,毕竟王妃这一辈子,也不过就云亦一个儿子,不是照样的过得挺乐呵的嘛。
    云南的生活就像是远离了尘嚣似的,那些琐事到了这儿似乎都不值一提,每日无论去哪儿,看到的都是满目的鲜花与苍绿,闲暇十分再去临湖游船,小日子过得分外的安详。
    年若兰从前的时候还会注意端正自己的姿态,觉得自己在这儿代表的是京城年家的教养,可是时间久了她才发现,这儿的人是真的不羁,和她印象中那些弯弯绕绕的人自然是十分的不同。
    云南王与王妃待她就如同亲闺女一般,云亦待她自然更不用说,两个孩子被教养的十分的懂事明理,让她分外的欣慰,若一定要说有什么变动,恐怕便是京城里头的圣上驾崩,如今的朝廷新主成了她们熟悉的那个人。
    年世兰在信中请他们回京,年若兰其实多少都是犹豫的。
    新主继位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他们这个回去,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倒是云亦听了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便劝着她答应了,只说回去看看年家的双亲也是好的。
    这么些年云亦掌管云南的边关,处事倒是越发的沉稳了,不再像从前一样遇事容易冲动,潺儿如今被他时刻的带在身边教导,有时闲暇也会教他些基本的功夫,若是寻常人家,定然会觉得云亦苛责,可是年若兰却知道,云亦这才是对潺儿负责,毕竟将来,云南这偌大的摊子都要落在他的身上,他若是撑不起来,便只能被这座大山给彻底的压垮。
    云亦回京的前一夜,同云南王在书房议事议到了后半夜,王妃哪里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来,照旧是欢欢喜喜的陪着年若兰一起商讨回京备下的贺礼。
    毕竟距离上次回去,也过去许久了,这礼自然不能轻了。
    第二天一早,云亦早早的就醒过来洗漱完毕,才出了门去看马车装箱,年若兰比他起得稍晚些,知道云亦已经起来很大一会儿了,连忙加紧了脚步,她们今日还要去坐船,自然是早早的出发为好。
    夫妻两个都是数次往返于云南和京城,对于周围的景色早已经烂熟于心了,自然没什么兴致去瞧,可是云潺却十分的感兴趣,每到一个新地方,他总要叫人停船去逛逛,福云这孩子也是个爱热闹的,兄妹两个这方面倒是难得的投契。
    有几次年若兰担心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都拖着不肯让他们下去,这个时候福云倒是会搬救兵,每次都会找云亦过来求情。
    “阿若。”
    几乎只要他这句话一说出口,接下来定然是为两个小家伙求情,前几次她都答应了,这次她可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你不要说了,这次我是不会答应的,否则若是我们入京太晚,新皇万一疑心咱们对他不恭敬,可就遭了。”
    年若兰对胤禛的了解不多,平常偶尔见面对他的印象也不过是个冷面亲王,年世兰嫁到他府上这么久,年若兰的心里头一直都是悬着心的,只是这种话她不会同别人说就算了。
    可是如今胤禛初初登基,正是需要建立威信的时候,年若兰害怕这个时候成为他的靶子,也不算是错。
    云亦对于胤禛倒是十分的了解,知道他是个胸有乾坤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了些末小事就动怒的,更何况这次是年世兰相请,同胤禛也是毫无关系。
    他们一没收到圣旨,二没收到口谕,不过是寻常家人往来的信件,早一时晚一时的又有何妨?
    年若兰听了他的话,心中就像是有什么被人豁然打通了一般,突然就开了窍。
    这次,云潺兄妹两个自然又如愿以偿的下了船。
    更让他们惊喜的是,这次之后年若兰再也不拦着他们了,甚至有时候若是岸边的景致确实不错,她也会跟着父子三个一同下船去瞧瞧,早就没了一开始的焦虑。
    如此闲适的游玩下来,等他们抵达京城早已经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从两个多月前京城云府的人收到信件就开始每日洒扫,如此足足持续了两个月,说是云府上下焕然一新都不为过,云亦他们住进来自然是一点不妥当都没有了。
    第二天一大早,年若兰换好进宫的朝服,便带着两个孩子入了宫,这也是年世兰要求的。
    真要是说起来,年若兰的两个孩子五官生的确实不凡,在云南的时候便少有人能及,这次过来京城同年世兰相见,几乎只是一眼,她就深深的喜欢上了福云那个胖丫头。
    实在是这丫头生的实在可爱,粉雕玉琢不说,人也生的白嫩可爱,两个花苞头上头被用红色的绸带细细的缠着,就像是画里头走出来的小仙童一般。
    别说是年世兰了,就连福嘉见到了,也对这个姨母家的妹妹十分的喜欢,忍不住的就想靠近她,偷偷的打量她,趁着没人的时候再戳戳她的小胳膊。
    胳膊上头的肉一陷一陷的,别提多可爱了。
    云亦自从入了宫就被胤禛叫去了御书房,直到用午膳才陪着人一起过来用膳。
    午膳摆在了年世兰如今的翊坤宫,因是家宴,屋子里头除了他们和几个心腹的下人,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虽说宫中也有正宫的皇后,可是宫里头的人谁不生着双慧眼,都知道这翊坤宫的贵妃才是最不能得罪的。
    中午的红汤锅足足在御膳房里头吊了一早上的高汤,就连涮烫的羊肉,也是新鲜的切下来就直接送过来的,就光是这份殷勤,就足够让人眼红的了,更别说如今胤禛事忙,除了翊坤宫这儿,别处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四人都算是亲人,用膳的时候自然没什么拘束,再加上云亦和胤禛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哪怕如今胤禛的身份变了,他待他的态度除了更恭敬些也没什么不同,这倒是让胤禛十分的感动,直言云亦才是懂他之人。
    年若兰和年世兰姐妹两个的话题则是围绕着各自的孩子,姐妹两个如今都已为人母,自然是同从前的天真烂漫有所不同。
    只是这样温和没有棱角的模样,也算是独特,自然引得她们姐妹二人为此又庆贺了一般。
    胤禛下午的时候还有正事要忙,午膳便没用多久。
    午膳之后,云亦他们夫妻便起身告别,年世兰虽然不舍,可是也知道再留也不合规矩,只能依依不舍的拉着年若兰的手,请求她无事的时候能进宫去看看她。
    进宫之后,虽然身份上瞧着贵重了,可是对于年世兰来说,失去自由的心酸远非这种身份上虚妄的名头所能添补的,在宫中除了懋嫔,她更是连说个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写信让年若兰回来的原因。
    一是确实是年夫人十分的思念她,想要年若兰回来。
    这二嘛,自然就是年世兰自己的一点私心了,有年若兰在,她的日子倒是能够过得更快活些,更何况她是真的喜欢福云那个小丫头,娇娇小小的一个小人儿,怎么就能生的那般的好看呢?
    年若兰他们夫妻二人却不知道年世兰的心思,回府的路上还在商讨着明儿个回年府的细节,过了入宫的这个关卡,年若兰这会儿心情都放松了不少,倚靠着软枕吃着福云递到嘴边的糕点,那日子别提多惬意了,就是云亦都有些吃味。
    明明他更偏宠福云一些,可是这小丫头偏偏就是和她娘亲更亲近一些,小没良心的,白瞎了他偷偷喂给她那么多的点心将她养的这样白胖喜人,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他的好。
    年若兰回到云府之后,便将自己一生的钗环尽数的卸去,头发也是松松的垂了下来,无一装饰,她左右晃动了下脖子,才觉得自己的脑袋总算是好受了许多。
    “我这头饰赶明该去掂量掂量,我寻思这足足得有十多斤重。”
    这些夫人的头面都是按照品级来的,品级越高,这头饰自然也是越重,这本就无可厚非,只是年若兰自从做了这个世子妃,便没进过宫,这样全副的装扮,还是第一回呢。
    她在云南简便惯了,受不住也实属正常。
    她底下伺候的丫鬟只是偷笑,却并不答话,这样的荣耀别的夫人想求还求不到呢,偏偏他们夫人压根就不当回事。
    云亦到了京城之后倒是比以往有些忙碌,京城里头多了许多找上门来与他结交的官宦,毕竟从前他不过是个世子,在云南又无实权,可是如今却不同了,虽然还是世子,确实在云南掌兵的世子,又同当今的陛下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这些官员可不得好好的前来巴结。
    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对于他们带过来的东西,别管珍贵与否,云亦一概都不收,不止如此,除了那些本来就同他相熟的人家,其他人过来拜会的帖子他也都一一的回绝了。
    饶是如此,他的书房里头也是每日的人满为患。
    那些人过来一不与他谈论朝政,二不托他在圣上面前求情,就是同他一块坐着闲聊,再喝些热茶,茶满三杯便聪明的离开。
    云亦不止一次的跟年若兰抱怨府里的茶叶最近消耗的极快,好的茶叶没了,便用稍次的顶上,那些大人们喝了也并不多说什么。
    云亦甚至都怀疑,就算是给他们沏些茶渣,那些人只怕都能面不改色的饮下去。
    实在是猜不透这些人的心思,云亦索性带着亲眷们躲进了年府,倒是避开了这些麻烦事。
    029:父子情趣
    年大人为官半生,哪里会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
    无非就是看着新皇登基亲信未成,想着透过云家这根线同新皇卖个好罢了,再不济,就算新皇那里还是不应,单单是云亦如今的身份,也足够他们结交了。
    趋利避害,追名逐利,自来如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云家的两个孩子都是极好的脾气,每日里头就跟在年夫人的身后讨点心吃,这段时间住下来,别的发现没有,倒是两个孩子抱起来都重了不少,到了年府之后云亦待云潺于练武上也松懈了许多,毕竟有长辈看着,难免心疼。
    年羹尧如今就在京郊的军营里头当差,闲来无事倒是会亲自上手操练云潺一番。
    别看这孩子年纪小,却是个能吃苦的性子,那认真劲儿比好多军营里头的大汉都要强,看的年羹尧都起了爱才的心思。
    “小云潺真是好,天生就是练武的人,用心栽培数年,咱们又要多出一个大将来了!”
    年若兰听年羹尧这么说,心里头便明白了,云潺想来是极适合练武的人。
    若说对于云潺,云亦和年府上下都是满怀期待,那么到了福云,可就是有志一同的宠溺了。
    女孩子嘛,身体健康就成了,若是私心再多些,便求着她日日喜乐,至于其他,都是虚妄的,他们家的孩子,哪里需要那些虚名来赚取一门好婚事。
    福云还未长大,路却已经被家里给定好了。
    云府大门紧闭了半月之久,那些大臣们眼瞧着没什么利益可为,便都散去了,云亦和年若兰这才得以回了府。
    若是照着云亦的心思,京城事已了,他们还不如趁着京城的冬天未致,早早离去,可是两个孩子听人闲暇时候提起过,京城的冬天每日都会下雪,便哭闹着央求云亦留下来,等他们看过一场冬雪之后再走。
    平日里这个角色都是年若兰的,云亦偶尔充当一回,倒觉得十分的新奇,尤其是闺女泪眼汪汪的一双杏眸,同年若兰像了个十成十,他拒绝的话都到了嘴巴了,还是没能说出来。
    只是从现在算起到冬天初雪,怎么看还得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为了怕云南王他们等的着急,也只能借着福云的名义说事了,否则若是云亦无故拖延,回去的时候铁定得被云南王啰嗦死。
    云潺和福云全了心愿,每日里便坐在廊下盼啊盼,眼睁睁的瞧着院子里头的花一朵朵的凋零,树叶渐渐变黄,然后打着旋落在了地上,树上头光秃秃的,煞是可怜。
    他们在云南,一年四季书都是青的,花都是香的,哪里见过这样寂寥的光景。
    福云当即就受不住哭了,云亦被闺女的哭声心疼的干肠都断了,只能连夜命人在树上挂上彩绸,牢牢的系结实,这样第二天福云一起身,看到的就是满树的斑斓了。
    从前他这些心思都是用在年若兰的身上,如今转移到闺女那儿,年若兰心里头难免吃味,待他便冷淡了几日。
    云亦多机敏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年若兰的想法?知道自家夫人这是耍起了小性子了,若是旁人,定然会不耐烦,偏偏他觉得这样极好,年若兰就算是使小性,那也是极美的。
    因此这天晚上,他待年若兰便格外的殷勤,就想着年若兰的心情能够早点好起来。
    真要是说起来,两人成亲都好多年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云亦待年若兰是真好,别说年若兰自己了,就是府里头的丫鬟仆人提起来,也都是一脸的羡慕。
    不是没有丫鬟动过爬床的心思,只是碰到这样的人,甚至不用年若兰说什么,云亦自己就将人给五花大绑的扔出门去,连带着去官府消了她的奴籍。
    一个被云南王府舍弃的丫鬟,又是这样的名声,旁人家谁还敢用?
    这样几次之后,府里头才算是消停。
    这些事情一开始云亦都是瞒着年若兰私下里偷偷处置的,后来不知道是谁嘴快,将事情传到年若兰的耳朵里头,年若兰知道之后没多说什么,可是私下里治下却更严密了几分。
    倒不是怕云亦会怎么样,她是觉得云亦磊磊男儿,不该为了这样后院的小事费心,这些事情本就是该她处理的,云亦帮她做了,她不能觉得理所当然不是?
    虽然云府管制的严苛了些,可是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的想进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主子的宽厚,这么多年了,云府就没出过人命,这样的清净不论是放到哪儿,都是极难得的。
    年家姐妹两个都是心地仁善之辈,手上是从来都不沾血的。
    入冬之后,云潺和福云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雪,兄妹两个在雪地里头笑闹,那笑声传出去老远能还能清晰的听到。
    全了两个孩子看雪的心愿之后,云亦便开始准备回云南的事宜了,若是再不抓紧,今年过年该赶不回去了,云南王他们苦等之下,不知该是怎样的酸楚。
    年若兰也知道他的着急,这两日都在吩咐人加紧的准备,两个孩子那儿也全是她在安抚,孩子如今玩心正盛,压根就不懂得团圆的意义。
    七日之后,一家人终于上路回云南。
    因为天气天冷,河面上头都结了冰,他们回云南便要在马车上度过大半个月,然后才能转乘上船只回去,两个大人还好说,可是这一路路面湿滑泥泞,对于两个孩子来说着实不易。
    云潺自小懂事,虽然身体不舒服,可是还是忍着不说,福云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再懂事碰到这种情况也是难免哭闹,年若兰抱着她柔声的哄着,福云窝在娘亲的怀里,总算是睡了个安稳觉,就算是在梦中,她也是抽抽噎噎的委屈着,显然还不能理解如今所受的苦。
    云亦其实也有些后悔,觉得当初不该那么纵容孩子们,若是不是为了等这场雪,他们回去的路上不至于这般坚信,眼下再如何难受也只能忍着了,毕竟河面上头的浮冰若是真的将船只撞碎,可就不知道不舒坦这么简单了。
    享受和保命,云亦向来都是知道该选什么的。
    索性出了京城之后她们一路都在官道上行走,路面倒是平坦了不少,毕竟除了京城,别处的雪还没落得这么早,地面尚且干净。
    大半个月的马车生活之后,他们终于赶到了离京城最近的开放码头。
    一上船别说是云亦了,就是年若兰也是深深的松了口气,这次的店家十分的可亲,知道他们一路奔波的辛苦,便让船上的厨房准备,给他们一人盛了碗馄饨过来。
    鲜香滚烫的馄饨就这么端到跟前来,别说是他们两个人了,就连两个孩子瞧了也是直流口水,店家家里头也有孩子,对于小孩子倒是十分的耐心,给他们俩一人盛了一小碗晾的温温的送过来,一个碗里头有六个小馄饨,吃的多了,他怕两个孩子不消化。
    一碗热馄饨下肚,年若兰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整个人都有些犯困,干脆带着人回了船舱内闭目养人,两个孩子也乖乖跟在她的身后,一同睡下。
    云亦正好借着这段时间查阅了一下近来云南那边传来的信件,毕竟上了船再想传递消息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船行的速度非常的快,哪怕是夜间,也有专门的人交替着行驶,这一路上的景致渐渐的从荒芜变成了勃勃生机,他们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外头的景致,倒是不用专门下去跑一趟。
    这次的船家十分的讲究,吃食上头从不委屈他们,都是拣着新鲜的上,有时路过大镇,还会专门下船去采买,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船上能够吃到好吃的。
    年若兰瞧着每日里头变着花样的菜色,别提心里头多感动了。
    因为船家的负责,他们比预计的足足提前了十天抵达云南,云南王他们那边自然没有得到信,码头上头倒是十分的平静,迎来送往的人并不多,年若兰抱着两个孩子下了船,迎面便有人过来询问她是否需要租用马车,还不等她开口呢,云亦就从船上下来了。
    那人瞧见云亦之后,倒是和善的笑了笑,倒是再没提租用马车的事情。
    “原来是世子回来了,这位想必就是世子妃了,还请世子恕小的眼拙,两位可否需要小的往世子府里头去送个信派人来接?”
    人家是一番好意,云亦自然不会拒绝,牵着年若兰的手就去了一旁的茶馆里头等候。
    云府的马车过来的十分快速,想来听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马车后头足足跟着七辆板车,就是为了能够一次将年若兰他们的东西给装完,毕竟这么久的时间了,这次回来所带的东西定然多出来不少。
    年若兰抱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云亦一路上都跟着他们在马车上头晃悠,眼下说什么都不肯,便骑马走在前头,打头在前头引路。
    哪怕他们离开数月,世子府里头的情形还是和他们离开之前差不多,底下人都是经年的老人了,自然是将府里头的一切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云亦和年若兰在府中稍作休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出了门,两个孩子谁都没带,留着他们在府里头休息,这一路的奔波别说是孩子们了,就是他们两个也是十分疲惫的,只是云南王那里每日都在挂心,他们回来若是不去说一声,良心上也是过不去。
    他们抵达云南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了。
    云南王在府内听到门房过来禀告说世子和世子妃回来了,险些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知道云亦牵着年若兰的手走进来,他才敢相信,往后瞅了瞅,没看到两个孩子,心里头还怪失望的。
    “怎么不见潺儿和云儿?”
    “那两个小家伙一路上被折腾的不轻,儿子便让他们留在府里头休息了,等明日再抱着一起过来。”
    云南王听说两个乖孙累到了,满脸的心疼,忍不住就想上前对云亦动手,可是看到一旁俏丽的儿媳妇,还是硬生生的收回了手。
    儿子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若是被他给吓跑了,那可就不美了。
    云亦明明都看到云南王扬起的手掌了,他甚至都做好了被云南王暴打一顿的准备,在这之前他还不忘将年若兰往外头推了推,免得被他波及到。
    谁知道云南王只是往年若兰那儿看了一眼,竟然就不动手了。
    云亦一开始还有些不相信,后来回过味来才知道云南王怕是顾及形象,当下便有几分得意,偷偷的往年若兰的身边挪了挪。
    年若兰不是没看到他们父子之间的小动作,只是低头装作没看到罢了,不然若是当着云南王的面笑出声音来,怎么看都有些不尊敬。
    王妃近日出门会友了,倒是没在王府,年若兰还颇有几分的遗憾。
    毕竟这次他们回来,年夫人光是给王妃准备的礼物就足足有四大箱,多是些珍贵的布料或者是丝线,有一些就连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上次云南王妃进京,这两位娘亲之间便从女红之中取得了无比的默契,若不是年若兰已经和云亦成亲,只怕这两人想义结金兰的心思都有了。
    毕竟针线好的人一般心思都细腻,想的比旁人都多,偏偏她俩是个例外,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这样的性格虽然不愁没朋友,可是干细致活的朋友却很少。
    两人能够碰上,也算是上天钦赐的缘分。
    因此年若兰这次回来,年夫人给云南王妃准备的东西比给她的还多呢,眼下王妃不在,那些东西便也只能等着明天见面的时候再亲自给了。
    两人奔波了月余,眼下都是憔悴不堪,云南王知道他们回来心里头的石头就落了地,也没强留,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反正一家子,总有机会能够见到。
    第二天他们带着孩子们和礼物赶过去的时候,云南王妃更是十分的激动,抱着福云就不肯撒手了。
    最后还是云亦硬生生的从她手里头将闺女给抢了过来才算作罢。
    030:一生无憾
    三年之后,云南王上书朝廷,提出将自己身上的爵位都交给云亦。
    胤禛自然是应了下来,毕竟若是云亦成了云南王,对他甚至对大清的稳定无疑都是更好的。
    云南的百姓们如今都会称呼云南王一声老王爷,称呼云亦一声小王爷,年若兰自然也就成了小王妃。
    当初年若兰嫁给云亦之际,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都觉得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里头,肯定事多,可是如今呢,当初等着看她好戏的人如今都是又妒又羡。
    多少年了,云亦待她之心始终未曾更改,哪怕是如今两人已经有了孩子,可是在云亦的心中,年若兰却始终都是他最重要的人,哪怕边防的事务再紧急,处理到再晚,云亦每天晚上依然都会到年若兰的院子里头休息。
    这样的习惯养成不只是一两日,云亦并没有打算轻易的就去改变。
    自从云亦承袭了爵位,他们便再没有去过京城了,虽然老王爷如今依旧是精神奕奕,可是年纪到底是大了,身子自然是大不如前,云亦也不忍心他操劳,只是这样一来,他对年若兰便多有亏欠。
    “阿若对不住,因为我的事情要害得你很长时间不能回家了。”
    年若兰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笑了笑。
    “你这是说的哪门子傻话,这里不就是我的家吗?你和孩子们都在这,我还要回哪去?”
    云亦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样说无非是想要自己的心里头好受一些,可她越是这样说,云亦的心里头就越是觉得亏欠她。
    “合该如此呢,咱们在一块呢,哪不是家呢。”
    云潺如今整日被老王爷带在王府里头悉心的教导,就算是福云,也早已经在府里跟着女先生识文断字,年若兰的生活前所未有的松闲了下来。
    整日无事,便在府里头研究起吃食来了。
    云南这本就是人杰地灵,好些食材都是别处没有的,这做法自然也是完全都不一样,年若兰尝试了几次,倒是都收获不错,每日里便开始往老王爷他们那处去送,若是有那个好存放的吃食,好些都被她装上马车一路疾驰着送去了京城。
    也算是聊以慰藉。
    年夫人这些年来越发的惫懒了,大女儿远在云南,小女儿又进了宫,轻易都是不得面见的,外人只是羡慕她家如今的地位,却从未有人想过一个做母亲的心酸。
    年夫人也不是那种会跟别人诉苦的性子,她就算是说了,人家也只会以为她是在刻意的炫耀,根本就不会觉得她是真的难受。
    因此这日她收到年若兰送来的点心,心里头别提多妥帖了,带着点心就去了年大人的书房显摆。
    年大人这两年眼睛都看不太清了,老觉得眼前影影绰绰的,云亦不在,他也没心情找别人下棋,整日里就待在书房里头练字,有时候一练就是一个时辰,就跟忘了时间似的。
    年夫人进去的时候,他正歪靠在椅子上头休息。
    只瞧着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影,再想看的清楚些就做不到了,只是他与年夫人夫妻数十年,对她早就熟悉到了骨子里,就算是看不清人脸,也是能认出来的。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手上拎的那是什么,怎么不让底下人帮忙?”
    年夫人将食盒放到年大人的面前,然后从里头将年若兰送来的点心一点一点的拿出来端到他跟前。
    “阿若那孩子送过来的,我便带过来给你尝尝。”
    年大人素来是不爱这些的,可是闺女送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捡起一块放进嘴巴里,觉得闺女送过来的点心,就是香。
    “那两个小子的院子里头差人送去了吗?若是知道阿若送了东西来,定然又得来我这处闹腾。”
    年希尧还好,最多就是笑得你浑身不自在。
    年羹尧就不行了,那家伙就是一个莽汉,压根就不知道啥叫收敛,那大嗓门一出来,都能震的年大人的两个耳朵嗡嗡作响,为了两口吃的,他是真不想受这样的折磨。
    年夫人自然知道他怕什么,只是捂嘴偷笑,并不应下他的话。
    年若兰收到年夫人回信的时候,正坐在院子里头喝茶,看了年夫人的信,嘴角的笑就没停过,要不人们说老小孩老小孩呢,年大人如今这副模样,可不就是个老小孩么。
    云亦刚进门就看到她笑得十分的灿烂,走到她跟前顺手接过信看了起来,也有些忍俊不禁,尤其是年大人在信中抱怨说云亦不在都没人陪他下棋之后,云亦这心里头,就更得意了。
    “瞧见没有,我不在,父亲都没人陪着下棋了,可见是我的不是,以后若是能抽出空来,定然是要回去陪陪他的。”
    年若兰惬意的饮了口茶,并不搭他的话腔,云亦这个人就是这个毛病,别人说些什么就容易在她身边显摆,这么多年了,年若兰早就习惯他这副德行了,干脆就不去理他,一会儿,这个人自然就好了。
    而事实也果然没出她的意料,云亦在那闹了半天,眼看着年若兰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慢慢的自己就没了兴致,安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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